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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八个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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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周,警队终于把爆炸案的来龙去脉调查完毕。尤津津抽空去了一趟警局,接待她的人正好是个熟人。

    陈志玮见到她气色还不错,笑呵呵地打趣:“嫂子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前两天看电视,连我妈都被你迷晕了!”

    尤津津也笑,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到还昏迷不醒的丛漠。

    寒暄之后,很快进入正题:“被炸死的人叫秦厉,香港人,是当时漠哥在执行卧底任务的行动力抓到的最大的罪犯。他主要牵涉了一桩情节极其严重的跨国贩卖人口案件,当然漠哥他们费劲千辛万苦抓住了他,把他送到了□□级别极其高的一所监狱里服刑,等待执行死刑。”

    “那他就这么……越狱了?”

    “嗯,而且他越狱有一段时间了,也是最近才发现。”陈志玮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他的案子牵扯太多了,所以执刑的监狱不算完全是我们国家管的……你懂吧?”

    哦,没有社会主义荫蔽的监狱,确实会出现这种致命性的问题。

    尤津津与陈志玮心照不宣地点点头,又问:“那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引爆——”

    “我们发现漠哥的时候,他手里有一把枪的,嫂子你知道吧。”陈志玮解释,“漠哥在上去之前就把配枪给我了,所以那把枪并不是他的配枪,应该是他事先放在现场,后来又拿到了的。”

    事先放在现场,后来又拿到……

    尤津津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那把枪是他事先放在我家里的?”

    不是吧,这人还能这么未雨绸缪,事先窥见会发生这种险境?

    陈志玮挠挠头:“应该是这样。嫂子啊,漠哥之前住过你家的吧?应该就是那时候放着的,以防万一……”

    尤津津简直无语了:“行,牛逼,而且我还这么久都没发现。所以呢?”

    陈志玮没敢多看她。

    “所以那晚,漠哥应该是用什么办法骗过了秦厉,拿到了那把枪,然后又把秦厉打死了。”陈志玮说,“我们的法医在验尸的时候也查到了尸体的右肩和腹部各残留有一颗子弹,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尤津津皱了皱眉:“那为什么还会爆炸……”

    “秦厉这种人么,奇怪的很,生命力都会比一般人顽强一些。”陈志玮撇撇嘴,“当时漠哥打伤他之后应该是觉得他已经死了,立刻就跑了出来。没想到没跑多远秦厉就苏醒了,拼尽最后的力气,按下了炸弹的按钮。”

    也亏得这个时间差,丛漠才没有当场命丧黄泉。

    光这么听着尤津津就觉得心惊胆寒:“这炸弹的威力应该很大吧?丛漠都跑了那么远了,还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嗯,对的。”陈志玮翻看了一下卷宗,“秦厉离爆炸中心大概有几米远,他被当场碳化,尸体碎成好几块。如果漠哥当时也在……”

    他没继续说下去。

    尤津津五脏六腑都被提了起来。

    她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先说了句“南无阿弥陀佛”,又虔诚地祈祷“上帝保佑,真主安拉至上”。

    总之,能想到的她全都拜了一遍。

    就留陈志玮满脸狐疑地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嫂子,我们警队这里都是讲科学和社会主义的……要不,你去外面拜一拜?那样才灵。”

    尤津津:“……”

    “还有哦嫂子,”陈志玮又好死不死加上一句,“你一次性拜这么多神,大家真的不会在天上打起来吗?”

    “…………”

    尤津津睁开眼睛,恶狠狠剜了他一眼。

    你小子能闭嘴吗?气氛都被你破坏干净了。

    秋老虎还没走的时候,南野的订婚宴就先来了。

    尤津津是代表丛漠出席的。丛漠不是南野他哥却胜似南野他哥,所以尤津津理所应当被安排在最前面。

    这圈子里她没几个认识的,只能单独前往。

    一进去,入目都是生面孔,尤津津微笑点头示意,笑得脸都僵了。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熟人,尤津津欣喜极了:“姐妹你也来了?”

    于晚霜更是高兴,绕着她看了三圈,确定她没有过分消瘦下去,才放心道:“我听说丛漠的事了,真是吓死了。大家都在说他要是这次遇上了什么意外,他爹在外头那个私生子可就赚大了。”

    尤津津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这回丛漠受伤,她可算是看出丛漠那爸有多薄凉了。

    说是要埋头赚钱吧,可自己儿子都差点死了,他都没来探望过超过五次。也不知道赵挽荻女士那么一个名声赫赫的人,怎么教出这么一个没人性的儿子。

    于晚霜听尤津津说了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心有余悸:“这也太好莱坞大片了吧!丛漠能死里逃生,绝对是主角光环加持啊!”

    尤津津:“……”

    她这个姐妹向来脑洞清奇,她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于晚霜接下来说的话倒是让她佩服不已:“说起来前段时间沈桐和吕茉的死……都和这个大反派有关?他图什么呀?”

    敏锐,够敏锐。

    尤津津解释:“他不是为了杀人,他只是为了把火烧到丛勉身上。丛勉是丛家人,如果丛漠那晚没逃出来,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

    于晚霜一想,这才恍然。

    也是,丛漠身为重案组组长,名声赫赫的卧底英雄,却有了一个连环杀人犯表弟,而且还是个吸毒的。

    这脏水,泼谁身上谁都能惹一身腥。

    如果丛漠那晚又死了,秦厉也死在火场里。死无对证,何小纹都没办法指证,最后这罪名肯定还是丛勉来背,办不好还可能有人说丛漠包庇表弟。

    总之,这事还真的挺难办的。

    于晚霜松了口气:“这事好歹过去了,也太惊险了吧。”

    说着说着又说到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上来,“也不知道当年丛漠发了什么神经病,竟然去读了警校。他随便读个什么都比这个好啊,做警察也太危险了,回头家里的公司都要被他那个异母弟弟抢走……”

    尤津津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读警察?”

    “不知道,我和他可没这么熟。”于晚霜耸耸肩,“等他醒了,你自己问问他呗。”

    尤津津点点头,抬眼就见一个熟人进场,一下子乐了:“姐妹你快看,哪个人来了。”

    宋栀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多日不见的宋婷尔。

    姑甥两个有说有笑的,再没有人跟在后头。

    尤津津很久都没关注过宋栀的消息了,扭头问于晚霜:“她最近什么情况啊,那位大名鼎鼎的严公子怎么不跟着一起来?”

    于晚霜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呢?他们恩爱夫妻的人设艹了一个月就艹不下去了,现在就是貌合神离,据我在京的姐妹发来报道,说严路渊已经公然住到外面,和别的女人共筑爱巢去了。”

    一谈起八卦尤津津就来劲:“啧啧啧,太可怜了,这么一来她估计也捞不到什么好。在家里的时候,也受了不少脸色吧?”

    这种家里,一般都认为是女人没本事,所以才栓不住男人的裤腰带。

    语气是惋惜的,尤津津却丝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笑。

    小白花一招跌落凡尘淤泥什么的戏码,她真的最喜欢看了。

    宋栀看上去脸色还不错,穿着依然是那套清纯温婉的路子。

    她和宋婷尔说话的时候,垂眼轻笑,偶尔抬手整理鬓角垂下的头发,清素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一股惊世婊气。

    尤津津和于晚霜聊了一会儿八卦,很快就把话题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只是,她们无意撕逼,却总有愿意撕逼的人找上门来。

    宋婷尔的脑子可没她姑姑那么好使,见到尤津津和于晚霜聚在一起聊得开心,直觉她们好像在说自己,几步就冲上来找茬。

    “尤津津!你这个贱女人还好意思出来?还到这种地方来?这是你这个下贱货该来的地方吗?”

    尤津津有些愕然,转头看向宋婷尔,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左一个“贱女人”、右一个“下贱货”,知道的人知道这是南野的订婚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乌烟瘴气的时尚发廊呢。

    她这几个月守着丛漠,守得有些反应迟钝,一时间都没有出言反驳,立刻被宋婷尔狠狠骂了一顿。

    这小丫头颠倒是非的本事也是一流:“你抢走我姑姑心爱的人,挖了她的墙脚,还好意思跑去我姑姑面前羞辱她?你还要不要脸!”

    “……”

    尤津津眯了眯眼睛,慢悠悠转过头去看了宋栀一眼。

    怎么上次打脸打得不够痛吗,还不长记性?

    简直就是秋后的蚂蚱,生命力顽强得很,三天一蹦哒,整个儿就是皮痒。

    欠收拾。

    但是,说实话,自从丛漠受伤之后,尤津津每天都要做些迷信的祷告,推崇慈悲为怀,努力把自己变得佛系,拒绝撕逼,拥抱大爱。

    所以,虽然心里头那股撕逼的欲望蠢蠢欲动,但她面上还是平静如水。

    “宋婷尔,说完了吗?说完就滚吧。”

    尤津津自觉说的足够委婉,宋婷尔却更加凶狠,步步紧逼:“你就是个□□!你还不承认么?!You bitchy!”

    英文倒是挺不错的。

    尤津津微微侧过脸,避开迎面而下的口水,淡淡道:“哟,你英语这么厉害,英文名是不是叫斯拉特.霍尔.普拉斯忒特?”

    宋婷尔一愣:“你什么意思?”

    “Slut Whore Prostitute。”

    尤津津是英语专业出身,发音醇正而流利,好听得很。

    如果不看她面上的讥笑,别人可能都不会觉得她在撕逼骂人。她优雅地抿了一小口香槟,斜眼凉凉看过去,“——Are you?”

    周围的人先是全体寂静,有几个憋不住的先“噗嗤”笑开了,后来索性小声窃笑,声音渐渐连成一片。

    宋婷尔差点哭了:“你什么意思?!”

    “你英语不是很好么?Bitchy都知道,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尤津津神色自若,渐渐有些不耐,“上次我和你姑姑已经聊过了,我觉得我们已经达成共识。好了,现在我们也寒暄完了,你能走开吗?”

    她没多说什么,但是语气里是满满的威胁之意。

    上次她是给足了宋栀面子,但是这次如果再把她惹毛了,她肚子里的料可多着呢。

    宋婷尔一扬脖子,还想争辩什么,她身后的宋栀脸色已然微微变了。

    她一把上前拉住宋婷尔:“婷尔,算了,走吧。”

    “可是姑姑……”

    “这是人家的订婚宴,你收收脾气。”宋栀细声细气地安抚她,“不要为不相干的人生气,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姑甥两人渐渐走远,于晚霜倒是冲她们的背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装,继续装!我看她以后还装的起来不?恶心死了。”

    尤津津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低声问:“怎么,姐妹,你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也不是内幕消息。”于晚霜也没压低声音,很是坦荡,“她这套啊,偏偏江陵一些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是行的。你以为那位严公子吃她这套?人家世面见得多了,看一眼鸡屁股就知道要这只鸡拉什么屎!我给你保证,不出三年,宋栀必定栽个大跟头。”

    “那我也拭目以待。”

    尤津津露出一个甜而妩媚的笑,丝毫不为自己的幸灾乐祸感到羞愧。

    毕竟,路是自己选的,作也是自己作的,她们这些旁人只要看戏就行了,不是么?

    她和于晚霜两人坐在庭院里,饮着香槟说说笑笑,偶然有人过来打个招呼,寒暄两句。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订婚宴却迟迟没有开始。眼瞅着有几个南家的长辈都已经进场了,南野和他女神却毫无踪影。

    尤津津有些好奇,问于晚霜:“南野的这个未婚妻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啊,你知道么?”

    她原来只是在南野口中听到什么“女神”、“女神”的,还从没细问过。

    “她爸姓乔……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于晚霜说得模棱两可,“总之,来头不小,我见过一次,本人也很厉害。”

    “厉害?”

    “就这么和你说吧,姐妹。”于晚霜言简意赅,“她是个海上搜救飞行员,救过成百上千个人的性命。你说厉不厉害?”

    我靠。

    尤津津非常配合地瞪大了眼睛,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这他妈怪不得南野hold不住了,听起来就又酷又飒的,而且还是海城巨富乔家千金?

    今晚的订婚宴……她看也悬。

    灯光渐亮,尤津津在于晚霜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同情之色。

    她正想和于晚霜多八卦几句,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因为铃声设得响,“吧啦吧啦吧吧啦吧——”平地炸起,整个订婚宴上都静默三分。

    于晚霜也被吓了一跳:“你这声音怎么这么响……”

    “我怕听不见。”

    尤津津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这几个月来,她把铃声设得这么响,纯粹是为了不错过任何来自医院的通知信息。

    不过,无数次的失望之后,面对屏幕上这个陌生的号码,她早就平静了:“骚扰电话罢了。”

    于晚霜见她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安慰她:“不用急啦姐妹。有你这么一个大美人在等他,丛漠还能不舍得醒过来?”

    其实医生也说过他醒来的机率很大,但尤津津就是不敢拿那剩下的机率去打赌:“哎,也不是……”

    “吧啦吧啦吧吧啦吧——”

    欢快的铃声再一次想起。

    还是相同的号码。

    于晚霜又是一吓:“不是啊到底谁呀这么孜孜不倦地给你打电话……”

    “不认识,懒得接。”尤津津又一次挂断,“这反正也不是我的工作号,也没什么重要事,无所谓接不接。”

    “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于晚霜凑过来看了一眼,“还是江陵本地的呢……”

    也不知为什么,“江陵本地”几个字一出,尤津津眼皮一跳,这才低头正视了这个号码两眼。

    于晚霜继续:“你不要说哦,我还觉得这个号码有点眼熟……”

    “这难道是……”

    “是……”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赵挽荻?!”

    这回,也不用对方打过来了,尤津津急哄哄地就回了过去。

    “喂?”

    “喂!”那边果然是老太太的声音,“津津宝贝儿你在哪里呢?!”

    “我在……”

    “哎呀也别说在哪儿了,都无所谓!”赵挽荻喜气洋洋地打断她,兴奋道,“宝贝儿你快来哈,臭小子他醒啦!就在找你呢!”

    喜讯来得太过突然,尤津津足足一分钟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丛漠醒了,宝贝儿你快来!”赵挽荻叫得亲昵极了,“快点哦,他一醒来就问——”

    话还没说完,这边的电话一下子挂断了。

    尤津津哪里还等得及赵挽荻的下文,将手机匆匆塞回包里,也没顾得上和于晚霜打招呼,拉起裙摆就往外冲了出去。

    “哎,津津——”于晚霜站起来喊她,“发生什么了?”

    尤津津头也不回,步履匆匆,踩着高跟鞋也健步如飞。

    “我走啦——”她的声音里满是跳跃的欢愉,“丛漠醒了!”

    “什么?”

    “丛漠醒啦——”

    夜风里,流淌着乐队演奏的轻缓舞曲,氤氲着粉色玫瑰的慢柔香气。

    尤津津提着裙子往前飞奔,就像多年前她拿着雨伞冲向教学楼时一样,勇敢执着,一往无前。

    而那时,她并不知道,她将奔向的,将是她往后余生最爱的人,以及她最好的时光。

    私立医院的私密性极好,每个病房都配备有独立的电梯。

    尤津津一冲出电梯门,迎面就撞上了裴姨:“津津呀,你可总算来咯!”

    尤津津笑靥如花,匆匆忙忙冲裴姨点了点头,直接就想从电梯间绕出去,冲进里面的病房去。

    哪知还没推门进去,迎面又遇上了出来的赵挽荻:“哎,津津宝贝儿,你可总算来了哟!”

    赵挽荻随后压低了声音,做出一个“嘘”的手势:“臭小子累了,等了你几个小时都不来,都已经睡着了。”

    “……”尤津津在心里骂了南野一顿。

    谁让他把订婚宴整那么远的地方,晚上又堵车,害自己赶了半天才到医院。

    而邻市,正在海边苦逼兮兮在等着女神出完任务回来好赶回江陵订婚的南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他揉了揉鼻子,在心里腹诽:靠,都要冻成傻逼了。

    结婚以后一定不能让女神再这么累得出来工作了。

    嗯,就这么办。

    ……

    尤津津没敢进去吵醒丛漠,只偷偷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虽然等得抓心挠肺的,但好歹还可以和赵挽荻、裴姨三个人坐在外头一起聊闲天。

    赵挽荻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丛漠小时候那些事迹。

    什么小时候就习惯冷着一张脸女生勿近,由此还把世交的孙女都吓哭了;

    什么高中的时候就骚兮兮地追女生,明明他爸把他生活费断了,还跑来向自己借钱去把妹;

    什么明明是因为自己作分的手,还不去好好把女生追回来,自己都撞见他背地里哭了好几次……

    说到最后,赵挽荻瞥见裴姨那一张“会说你怎么不去开演唱会”的表情,发现自己似乎说的有些太多了,连忙刹车。

    “不过津津呀,就这么多年了,除了他这个初恋,我看这臭小子就是对你最上心了!他还专门来叫我帮他演一出戏!啧啧啧,你不知道我上次,真是憋坏了哟……”

    尤津津看着赵挽荻语无伦次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口解释一下这个美丽的误会。

    “那个,奶奶呀……”尤津津委婉,“其实呢,我和丛漠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啊,原来你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啊。”赵挽荻恍然,松了口气,“那你一定也认识他那个初恋对不对?到底长什么天仙样啊真是的,我看分手之后这小子魂都要没了……还好你出现了!否则我看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找对象了,哼!”

    “……”尤津津觉得自己可能还要说的更直白些,“其实……我和丛漠高中的时候分过一次手……”

    赵挽荻滔滔不绝的声音一下子顿住。

    她先是不可思议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尤津津很久,随后有些狐疑地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就是……”

    尤津津点头:“没错。”

    “哎呀,我就说嘛!”

    赵挽荻干笑两声,拉过裴姨来做挡箭牌:“对吧,小裴,我当时就和你说过吧?我说一定是个天仙一样的女孩,才能把臭小子迷得那么神魂颠倒!哎呀现在一看我当时果然没有说错,可不就是一个天仙一样的女孩嘛!”

    裴姨:“……”

    尤津津:“…………”

    奶奶,您刚才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奶奶。

    接下来,赵挽荻又拉着尤津津换着花样足足表扬了十几分钟她有多么漂亮多么可爱所以才能让自己孙子七年里都对她念念不忘死心塌地。

    等到尤津津都听累的时候,赵挽荻终于停了下来,反问她:“津津,你知道丛漠她小姨的事吗?”

    “……啊?”

    什么小姨?

    尤津津有些茫然。

    丛漠可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他有一个小姨啊?

    赵挽荻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没有,直接转头狠狠地瞪了里头一眼:“我就知道臭小子还没告诉你。”

    尤津津简直莫名其妙。

    丛漠他小姨……和自己应该有什么关系吗?

    赵挽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一意孤行去做警察,又一意孤行去执行那么危险的卧底任务么?”

    “……都是因为他的小姨。这是他妈妈的遗愿。”

    丛漠的小姨陈安安,在失踪前,曾经是风靡江陵名媛圈的名门闺秀。

    那时候无论财力和实力,陈家都是江陵数一数二的。陈家除了一个独子,又只有两个女儿,自然是别人眼中的香饽饽。

    大女儿陈静嫁给了地产巨擘丛百川,二女儿陈安安倒看不上江陵的这帮草包公子哥,一直在世界各地游学,独自一人开开心心做自己喜欢的事。

    陈安安最后一则消息,是从越南传回来的。后来,她就这样失踪了。

    巨富家的女儿音讯全无,本是天大的新闻。陈家先是砸重金雇了东南亚那边的雇佣兵到处去找,找了几天没有消息,竟然就这么随她去了。

    这新闻本来轰动一时,但因为陈家刻意的偃旗息鼓,便也很快销声匿迹。

    “陈安安”这个名字,一开始还会出现了酒宴的窃窃私语之中,后来,也就这么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

    ……

    尤津津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失踪,陈家又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继续找下去?

    赵挽荻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多半就是找不到还好,如果陈安安有那万分之一的机率还活着,就算被找回来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大家都知道了她失踪的消息,这样一个女孩子,还能指望她的婚姻给家族带来多少好处呢?”

    ……我日哦。

    尤津津在心里骂了一声。

    这他妈也太没人性了。

    赵挽荻继续道:“……所以,陈家人肯定觉得,就算花那么多钱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呢?而且东南亚那地方,多半凶多吉少。还不如就此让这件事悄悄过去,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最好。”

    东南亚。

    尤津津心意一动:“所以丛漠是为了……去找自己的小姨吗?”

    “嗯,差不多。”赵挽荻点了点头,颇有些欣慰地笑了,“而且,还真让他抓住了那个贩卖人口的犯罪团伙。”

    赵挽荻的声音平平淡淡,但尤津津的心里却无端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之感。

    这一老一少颇有默契,都转头往玻璃窗里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只可惜对方依然沉睡,尤津津都没办法进去对着他吹彩虹屁。

    赵挽荻说:“所以津津,你知道你们当时分手的时候,丛漠去干什么了么?他得到了一些线索,连夜就和他当时见过面的师父一起赶去东南亚了。但是那次内部出了点问题,还是让对方逃了……”

    尤津津静默了片刻:“所以,从警校毕业以后,他就……”

    “嗯,没错。”赵挽荻的声音有些苍老,“那时候我和他爸都不知道他要去干嘛,只知道他渐渐学坏,被警校开除,最后竟然去东南亚混了。他爸也就是那时候才……找了个小老婆的。”

    尤津津倏地变得有些激动:“那他当年为什么不和我解释!”

    “解释什么?”赵挽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解释他去干什么了?解释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解释他为什么要做警察?”

    “奶奶!”尤津津心疼丛漠,其实是在气自己,“他明明知道,我最容易发脾气,我最容易无理取闹,他为什么不来……”

    “这一切,他那时候都不能和你说的。”赵挽荻轻轻打断她,“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后来我一琢磨,他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他无非是觉得,自己这条命悬得很,不想拖累你罢了。”

    她以为他是对自己失望,但其实,自己那样任性的做法,才真的叫他失望了吧。

    然而,他仍然会对她低头,会对她说一声——

    “因为,你是我的玫瑰。”

    尤津津觉得眼眶有些温热。

    但对着赵挽荻,她实在不好意思为这七年痛哭一场,只好装作无事发生过地别过脸去伸了个懒腰,顺便把隐隐约约的眼泪都擦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福至心灵,她抬眼往玻璃窗里看了一眼,就见丛漠正缓缓睁开眼睛,往房间外看了过来。

    眸色熠熠,懒懒散散中带着如鹰般的锋锐。

    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如冰川遇暖风,锋锐散去,那双眼睛里霎那间注入汩汩温柔。

    赵挽荻还在一边说:“津津,丛漠他妈妈身体不好,这孩子从小就别扭,闷骚,有很多事情都只会放在心里,也不会多和别人计较,你一定不要生他的气啊。”

    “好。”尤津津对上丛漠漆黑的眼睛,郑重道,“我会的。”

    我会始终如一,就像你对我的这般。

    这一生,只有在采摘玫瑰时,我才弯下脊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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