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孙子的裙下之臣】(十)
曲莫延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一群俯首朝拜的大臣们,心头间豪情万丈。
自从她取代谢容后,对内,她整顿吏治,把曾经连她爷爷都头疼的曲家势力连根拔除,重新整理,收为己用;对外,她增加更藩国的岁贡,控制各国国力,以防历史重演。
如往常那般议了几件事情,曲莫延正要退朝,却见到有人从文官那一列里走了出来,“陛下,臣有一要事起奏陛下。”
出声的人是御史徐放。
曲莫延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
当年徐放带回席柔的那封信之后,没过多久,徐放的老母亲就过世了,随后,徐放就回江南老家丁忧去了。
曲莫延面色从容地理了理衣袖,“准奏。”
“陛下,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几年前太皇太后出宫游历的时候,曾经认过一位义妹?”
徐放这两年老的越发厉害,头发胡子都早已灰白一片了,他皱着一张脸,不疾不徐地开口,“当初,太皇太后落难,蒙那位姑娘的父亲相救,太皇太后为感恩,便认了那位姑娘为义妹,这件事……陛下可还有印象?”
徐放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武官首列的裴晋,“老臣记得,裴将军那时也在。”
猝不及防地被点了名,裴晋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他敛了敛眉,也走了出列。
“确有此事。”
裴晋当初的确在场。
还是曲莫延亲自点他去的。
想到裴晋手里的兵权,曲莫延不由地微微紧张了一下,她扬声道:“朕自然记得,只是不知今日徐卿因何提起此事?”
难道徐放是谢容的人?
这不可能。
“陛下,”察觉到谢容神色有异,徐放的声音依旧坚定,“臣并非有意要挟,只因那位姑娘现下就在老臣的府中。”
曲莫延蓦地从皇位里起身,“你……你说什么?”
皇帝失态,让百官莫不好奇。
于是,徐放便详细地将事情的原委解释了起来。先前和谢容认识的那一段自然要说,然后,他又说起了自己和谢容在江南相遇的过程。
半年多前,徐放某天在街头,遇到了一个朝他痴傻憨笑的乞丐姑娘。
他当时只觉得那姑娘有些眼熟,又见到她落魄,便发了善心,将人带回了府里。待府里的仆妇帮忙梳洗之后,徐放这才认出这乞丐姑娘竟然是谢容。
事情牵扯到皇家,徐放自然不敢大意。
他的丁忧之期尚未结束,便也只能让人在江南地区遍访名医,好不容易帮谢容医好了痴傻的毛病,可谢容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京的日子到了,徐放只得将人带回了京都。
他最先想到将谢容送去京郊佛寺,可京郊佛寺有重兵把守,连只蚊子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是个人。他又想着皇帝至孝,过了这么久,谢容的公主封号也该下来了,可是……
不得已之下,他才在早朝上提起这件事来。
曲莫延一个人在御书房坐了一上午,才消化完谢容这几年的经历。
徐放认出谢容之后,就派人去打听了谢容的事情,谢容先是遭遇了山匪,逃跑的时候,头被人给打破了,受了重伤……再醒来,就变成了个傻子姑娘了,还混进了乞丐窝里了。
若不是徐放出手搭救,恐怕谢容这会儿还在沿街乞讨。
曲莫延舒了一口气,将暗卫叫了出来。
“你觉得这话是真还是假?”
她找了谢容那么多年,恨不得把地皮都给翻一遍,结果,谢容不在什么深宅大院里藏着,而是满大街地乞讨度日……
“这……属下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如果谢容安好,这自然很难说。
可如果谢容被弄丢了,邓峰害怕被什么知道,故意带着他们绕圈子,虚张声势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去查,查个一清二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暗卫离开之后,曲莫延一面借故让裴晋召了进宫,另一面又让人去徐府把谢容接了过来,再把太医院所有当值的不当值的,全都给召了进宫给谢容看病。
裴晋并不知道曲莫延的这些盘算。
是以,当他在御书房里看到谢容与陪谢容同来的徐夫人时,惊得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
这分明是曲莫延的试探!
不等御林军首领开口,徐夫人便领着谢容给曲莫延叩拜行礼,顺道解释了事情的由来。
谢容恢复意识之后,便一直都是徐夫人在照料她,不仅是日常的起居,徐夫人还教了谢容识字做人。
谢容聪慧,又乖巧听话,十分得徐夫人开心。
若不是徐放坚决不点头,徐夫人已经将谢容收作女儿了!
御书房里只有徐夫人一个人醉心于这种“机缘”。
其余几人各有各的心事。
自从上次谢容离开京都之后,裴晋接连大半年都没有他的消息,甚至连邓峰也隐匿了行踪。这个时候,谢容突然出现,而且还莫名其妙的搭上了徐放的桥……
裴晋心底既是惊,又是怕。
谢容进屋后,曲莫延一直在暗地里观察裴晋。
在裴晋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时,她这才转头去看跪拜在地的徐夫人和谢容。不知怎么了,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谢容,有些陌生。
按照徐放的说法,谢容清醒没有几日,黏着徐家人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曲莫延没有在这上面多作什么文章,随口问了几句后,便让人给徐夫人和谢容看座上茶,这期间,她一直在观察谢容。
谢容的坐卧行走几乎是徐夫人的翻版,连落座时两人整理衣摆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其他的,更是不用多说。
别说曲莫延,就连裴晋也忍不住在怀疑,谢容该不会那么惨,又被人给穿了一次吧?
曲莫延问了几个问题,谢容都回答的很小心翼翼。
除了落座之后,谢容曾悄悄地多看了几眼裴晋,其他的,和刚进宫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区别。
曲莫延仍是不放心。
她让人将谢容带去一早就准备好的房间,让所有的御医逐一去给谢容看病,再单独去另一房间写出诊断结果。
前后都有御林军把守着,不得交头接耳。
谢容显然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红着眼睛抱着徐夫人的胳膊不肯去。
徐夫人也不明白曲莫延为何要如此为难谢容,但既然是圣旨,她还是温声哄着,总算将谢容哄着进了屋。
裴晋全程都是冷漠脸。
待御医忙活完了,谢容和徐夫人才被准许回府。
曲莫延将所有御医的诊断都给看了一遍,除去几个不着边际的,剩下的,诊断结果都大同小异。
谢容的头的确受过很重的伤,并且是前不久才恢复神智的。
受伤的时间,和当初她派刺客的时间,也对得上。
曲莫延将那些纸都收了起来,抬头看见裴晋阴沉着一张脸正站在那里。
她忽地记起来她还是曲莫延的时候,每次在御书房里和裴晋遇到的时候,裴晋也总是这样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以前她只觉得裴晋杀了太多人,是性情使然,现在才依稀察觉……那是在厌恶她!
“表兄可有什么想说的?”
裴晋转过头来,“并未,臣只是觉得,陛下已经长大了。”
“何意?”
“陛下有自己的主意了,”裴晋点了点头,眼底依旧晦暗不明,“这很好。”
说着,他便直接告退,走了出去。
待裴晋走远了,曲莫延又召了暗卫出来,让人从后面跟上裴晋。
曲莫延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把裴晋给拔除的。
裴晋的手里除了十几万大军的兵权,他更是谢容的亲表哥,当初裴晋从军,就是为了帮谢容争皇位的……
所以,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知道她不是谢容,唯独裴晋不能。
裴晋回府之后,照常作息,只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换上了夜行服,偷偷出了府,直奔徐府。
很快,他便摸清了谢容房间的位置。
裴晋打晕了外面的侍女,直接钻进了谢容的房间,撩开了纱账,又抓起了谢容的右手手腕,看清了上面的疤记,眼珠骤然放大。
下一瞬,他蓦地伸手捏住了沉睡中的谢容的脖子,谢容无法呼吸,很快被惊醒!
谢容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然而裴晋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松半分,渐渐地,谢容开始翻白眼了,挣扎的力道也越来越小了……
就在这时,外面忽地传出喊刺客的声音!
裴晋一个分神,手背上被人用簪子划了一道,他收手,又听到外面的声音,权衡了之下,还是从窗户跳了出来。
…………
……
曲莫延听完了暗卫的汇报,不由地笑了一声。
看来,裴晋的确是将谢容认出来了,不过,是将谢容错认成了当初的曲莫延。
虽然谢容这几年的遭遇不太好,相貌发生了一些些变化,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如果观察的够仔细,还是能发现的。
裴晋一直不喜谢容同她来往,以裴晋的性子,若知道她还活着,想要斩草除根也非常好理解。
“主子,现在怎么办?”
“等。”
京都重地,曲莫延敢肯定,就算谢容能自己偷摸地回来,他的手也肯定伸不到太医院里,这么多位御医同时诊断,肯定不会再出错。
现在看来,谢容受重伤的事情不是假的了,可谢容受伤神志不清,席柔呢?
席柔又在哪里,席柔又知不知道谢容已经阴差阳错落到她的手里了呢?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曲莫延封了谢容一个郡主的身份,对先前席柔要把谢容认作义妹的事情倒是不提了。
百官也表示理解,要是谢容真的和席柔姐妹相称,怕是这整个京都都要给谢容跪个遍。
给谢容封郡主的阵势闹得很大,还没正式册封,京都三岁的孩童都知道宫里又多了一位郡主娘娘了。
裴晋以旧疾复发为由,躲在了将军府,没有去凑这个热闹。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螳螂捕蝉的故事,人人都以为自己是那只黄雀,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夸一句,谢容比他预想的要周全太多。
江南的事情,连他的人摸过去,查出来的结果都和徐放说的差不多。
“将军。”
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青绿的葡萄架下正兀自出神的裴晋,不由地出声喊了一句,“将军,有贵客到。”
“不见。”
裴晋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他捧起了石桌上的凉茶,刚准备要喝,却闻到了一阵不属于这清冷的将军府的甜香,他慢慢地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身后立着的赵韵。
裴晋的心头没来由地咯噔了一下,手里的茶盏差点没捧住。
“赵妃娘娘今日怎么出宫了?”
赵韵是赵钦的亲姐姐,当初赵钦的事情闹得天下皆知,赵韵虽然入了宫,封了妃,却并没有给封号。
裴晋勉强定了定心神。
他将手里的茶盏放了下来,见过礼之后,又遣了府里的管家去取茶水点心,和赵韵一道坐了下来。
“今日是十五,陛下特准我出宫,拜祭菩萨。”
这些年,赵韵并不得宠。
她刚嫁来的时候,还有人要暗害她,却被裴晋撞见了,英明神武的大将军直接将罪魁祸首拎到了曲莫延的面前,阐明了利害之后,赵韵的日子才顺遂了一些。
比如她爱礼佛,曲莫延就特许她每个月可以出宫一次。
“嗯。”
裴晋淡淡地应了一声。
最近要焦心的事情太多,他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裴晋不说话,赵韵也没有出声。
风漫不经心地吹拂着两人的衣衫,吹出了一副岁月静好的姿态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韵终究还是将目光移到了裴晋的身上,看到裴晋右手上裹着的那厚厚的一层布,她刚想问,就有下人送了茶点过来。
如今的将军府就剩下一个裴晋。
他公务繁忙,平素很少在府里停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茶点的档次,比外面一般茶楼的卖相还要差,味道更是惨不忍睹。
“娘娘今日过府,可是要代陛下传什么话的?”
坐自然是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的,就算裴晋自己是这么想的,那也不行。
“是。”
赵韵咬了很小的一口饼,实在扛不住那齁出天际的甜,又将饼放在了帕子里,“陛下担心将军,让我出宫顺道问一问将军的伤。”
裴晋的反应虽然让曲莫延很满意,但裴晋闭门不出,曲莫延又担心真的将人给惹恼了,故而,才会让赵韵来试试口风。
“无碍。”
裴晋不甚在意地扯了扯手上的布条,他本是想让赵韵放心的,却一不小心将伤口给扯裂开了,血瞬间就将白色的布条给染透了。
见到了血,赵韵的手一抖,连先前包在帕子里的饼都掉了下来,她哆嗦着,一时竟忘了出声。
裴晋:“……”
玩脱了。
裴晋:“真没事。”
他低头,将地上的饼捡了起来,放在了桌上,又招呼不远处的管家,让人拿了要和绷带来,当着赵韵的面又重新包扎了一遍。
赵韵走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裴晋将人送到了门口,又绕回了葡萄架下。
大约,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处境其实也不好。
·
谢容被封郡主,除了裴晋的反应大了一些,其余一切都十分平静,平静到曲莫延怀疑自己捡到了一个假的谢容。
哦,不,是假的自己。
可谢容既然被封了个郡主,曲莫延也不能真的就这么不闻不问,继续把谢容撂在徐放那里。
她思虑再三,还是把谢容接进了后宫。
皇宫现在是她的地方,也是谢容长大的地方,她可以日夜监视谢容,直到拆穿谢容的那一天。
曲莫延盘算的没有问题,可是,谢容却并不按照她的套路走。
在御医们的精心调理之下,谢容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变好,可是,这个好了的谢容,他的身上半点过去的影子都没有。
曲莫延又忍不住开始试探起来,试探谢容是不是又被人给换了个芯子。
谢容在宫里十分安生,除了时常不经意地和裴晋见面。
他从不上前,每次都是躲在花草树木凉亭墙角偷偷地看。
裴晋的脸一次比一次黑。
这一年恩科的结果终于出来,但是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乎了曲莫延的想象。
她最初的用意是让女子能同男子一样,有出相入仕的机会,她想去除这个世代强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镣铐,可等到那些所谓“才女”的卷子摆到御案上来的时候,差点没将她气得吐血!
曲莫延将那些“才女”的父亲都给叫到了御书房,当着他们的面,一句一句地念各位千金的大作,念一句,骂一句!
前朝后宫都知道了这件事。
谢容那会儿正好在御书房的外面。
曲莫延骂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谢容认识曲莫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曲莫延这般恨不得掘了人祖坟的样子!
不过,这也很对。
女子科举大概是曲莫延坐上皇位之后,唯一的败笔。
互换身体之后,谢容现在已经能理解谢容的想法和做法了。
只是,但凡世家大族在教育子女,男子和女子的教学内容本质上就是天差地别的,举个例子,如果科举考的是绣花,那大概没有谁家男儿能赢。可考科举这种事情,没个几年的潜心苦读,谁都做不来。
曲莫延没做错,只是,她的心太急了。
待那些位大臣都灰头土脸地离开之后,谢容这才让人进去禀报。
谢容自打进宫来,曲莫延都要他交十张大字,美其名曰是要帮他练字,给的字帖却是他少时临的字帖。
就等着他出差错呢!
“陛下可是在为科举之事烦忧?”
谢容说着,也不等曲莫延问,自己便认了罪,将自己在御书房门外“偷听”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他提出来想要和曲莫延打个赌。
曲莫延抬了抬眼皮,看他,“你要什么?”
谢容跪在那里,面上有些困惑,“陛下难道不先问问容儿想要和您赌什么吗?万一,赌的是……大事呢?”
中间有几个字,谢容说的声音太轻,曲莫延有些没听清楚。
她略抬眉,用手托着腮,甚为随意地看了谢容一眼,“那你就与朕细细说来。”
“陛下,容儿斗胆,想请陛下明年继续开恩科,届时,容儿也要参加。容儿想证明给天下人看,女子也能考状元的!女子并不比那些男儿差!”
谢容说到最后,声调情不自禁地扬了几分,因为情绪激动,她的耳朵红了几分,显出几分娇俏的光景来,曲莫延看着,有些恍惚了。
“陛下,容儿,”谢容突然咬了咬唇,先前的气势忽地收了一截,他有些怯怯地抬起头来,“容儿若是考中了状元,陛下可否答应容儿一个条件?”
曲莫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谢容神色有些挣扎,脊背挺的直直的,好大会儿,“陛下,容儿想请您为容儿和裴将军赐婚!”
曲莫延:“……”
什么玩意儿?
她没听清!
谢容看着曲莫延,眸中泪意涌现,声音也不由地泛了酸,“陛下,容儿想嫁给裴将军!第一次在这御书房遇到裴将军的时候,容儿就喜欢上他了。只是,只是……只是裴将军的态度很冷淡,容儿让人送的东西全都被他丢了回来,说话也不搭理,现在更是连看都不准看了,容儿每日在这深宫之中,我……我……”
曲莫延:“…………………………”
她现在无比希望谢容是真的被别的什么人给穿了!
光是想象谢容对裴晋犯花痴她就无法忍受了,更遑论谢容顶着她的脸对着裴晋犯花痴!
曲莫延气得将手里的砚台砸了出去!
“陛下,”谢容立即叩首,但声音却无比坚定,一看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样子,他继续以泪洗面,“陛下,容儿只是想嫁给裴晋而已,其他别无所求,还请陛下成全!”
嫁个大头鬼!
曲莫延气谢容这幅没头脑的德行是真的,但是她也是真的不想把现在的谢容嫁给裴晋!
万一这两人大婚后一相认,她敢用脚趾头保证,裴晋立马就会扯大旗造反!
曲莫延看着桌上歪歪扭扭的字,将那些字全都丢到了地上,“字都写不好,还想着考状元!行,你去考,等你考上了状元再来和朕讲条件!”
科举并非易事,就算是她亲自下场,也不能保证她能金榜题名。
谢容就更不必说了。
那天谢容和曲莫延在御书房吵了一次之后,两人倒是连着数日都没有见面了。
在“练字”的事情上,谢容倒是没有敷衍曲莫延,每天都会让人送新练的字过来,私底下却开始高调地出去买书买各种科举资料,准备考试。
曲莫延河道疏通的事情忙完,谢容为了嫁给裴晋努力读书写字考状元的事情已经传得满京都都是了。有了裴晋这块香饽饽吊着,满京都的女子竟然都争相效仿起来了,她们的父母更是大力支持。
慢慢地,曲莫延也就察觉了问题。
女子科举最重要的不是女子不会考科举,而是她们根本就没机会学,现在被谢容这么一影响了,虽不至于一下子就出来个女状元,但前景清晰明朗多了。
谢容这次无心插柳了。
这样想着,曲莫延便决意再开一次恩科,不仅如此,她还特允谢容参加科举。跟风这种事情,跟到底才有意义。
曲莫延没高兴个几天,裴晋就一脸愤懑地找过来了。
当着曲莫延的面,裴晋没有半点客气的,里里外外地把人给嫌弃了个遍,他虽然说的都是谢容,但是指的全都是曲莫延!
把曲莫延给气到半死,却还得陪着笑,忍着。
曲莫延原本想把谢容用完了就扔的。
可是,她怎么也没料到,谢容竟然真的考出了个状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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