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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hapter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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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五楼休息间,程默终于决定好了要吃蒸锅。

    本来想吃火锅的,但杨九晖暗地里戳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

    程默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臊红着脸说要不辣的。应旸说不辣的火锅有什么意思,不如吃蒸锅。

    于是十五分钟以后,阿昌把蒸锅端了上来。

    锃亮的不锈钢锅底上均匀铺着晶莹的米粒,生水漫过,上头再架一层布满圆孔的隔板,鲜嫩的鸡肉、鲜虾、白贝以及菌菇等肉菜分门别类摆开,盖上锅盖,边享用餐前饮料边等待。

    不一会儿工夫过去,六十来平的办公室里嫩肉飘香,甘甜的气息打从锅沿处争先恐后地漫溢出来,程默忍不住举起筷子蓄势待发,让一旁的两人生生看笑了。

    “有这么饿么。”

    “香。”程默怂了耸鼻子说。

    “你们下午吃什么了?”应旸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杨九晖,心说他该不会虐待他家乖乖,没给饭吧?

    “比跟着你吃得要好多了。”杨九晖径直翻了个大白眼,揭开锅盖,“是吧默默。”

    程默看看应旸,又看看杨九晖:“都好。”

    应旸不满意,皱眉正要说话,程默紧接着就给他夹了个鸡腿,等勉勉强强过关以后,又往杨九晖碗里放了个鸡翅。

    端得是两边不得罪。

    程默自认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们确实都好。

    杨九晖对他很照顾,他今天玩得特别开心,除了开始时腰腿有些酸,但做过艾灸以后基本就没事了,晚上想必能睡个好觉。

    下午茶也好喝。

    应旸不怎么爱吃甜食,程默也不想他过分迁就自己,所以光他们自己出门的话,基本上不会涉足类似的餐饮店。

    幸好他这方面的瘾头不大,偶尔尝上一回就满足了,大多时候还是要和应旸吃在一处。

    由于应旸一会儿有事要忙,他匆匆就着配菜喝了两碗粥就擦干净嘴走了,程默心疼他忙碌,边和杨九晖继续解决着近乎消夜的晚餐,边问:“他每天都这么忙吗?”

    “还好,今天是特殊情况,他必须得到场,其他时候只要底下人不出什么差错,他完全可以选择不来。”

    就像前阵子闲了半个多月一样。

    话虽如此,程默依然有些担心:“但是作息这么乱,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你看他那样,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吗?”杨九晖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粥,“放心吧,我们每年都会定期组织体检,就算有什么毛病,只要不是绝症,花点小钱就治好了。”

    “那你呢?”

    “我?我也很好啊。”

    程默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孱弱了:“我每次只要稍微晚睡一点,心跳都会快得不正常。”

    可他明明比杨九晖他们都要年轻,才二十出头。

    却已经感觉江河日下了。

    “你是因为不运动吧。”杨九晖一阵见血地指出,“家里不是有个健身房?没事让应旸带你练练。”

    “……我不喜欢运动。”

    “为啥?”

    “会累,而且喘不过气很难受。”

    “No no,”杨九晖晃晃手,“平时不运动,某些时候只会更累,更难受。”

    “……”杨九晖和应旸一样,常把床上那点事挂在嘴边,很多话都是带颜色的,程默摸清了他们的习性,因此很快就反应过来,机智地不搭茬。

    然而杨九晖并不轻易放过他,深切发扬热心群众精神:“哎,我这可是血泪的教训,一会儿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于是程默意外地装了一肚子奇谈阔论回家,脸色涨得通红。

    起初应旸还以为是杨九晖背着自己给他喂酒了,特意降下车窗让他透风,谁知下车后一亲,发现根本没咂巴到酒味啊,这才明白是别的原因。

    “他跟你说什么了?臊了一路。”

    程默乖乖地让应旸牵进家门,习惯性去蹬鞋。结果由于晚上换了一双小皮鞋,鞋带系得紧,他非但一下没蹬掉,还险些崴了脚。

    应旸让他吓得一窒,摇摇头,无奈地蹲下身去给他换鞋。

    脚掌被引着踩进软拖中,不等应旸站直,程默就把他抱住了,埋头在他颈窝里嗅了嗅,原本略有些排斥的熏烟酒气此时却让他无比安心。

    应旸拍拍他的背,换来一句再真挚不过的叹息。

    “想你……”

    “才半天没见。”

    “那也想。”

    应旸把他抱得更紧一些,半晌干脆抱了起来,稳稳托着。程默夹住应旸的腰,照旧枕在他肩上,亲亲耳尖,假意埋怨:“你不说话。”

    随时注意着徘徊在脚边喵喵叫的蛋蛋,应旸空出一边手去开灯,带着一大一小慢慢往楼上走。

    “我也想你。”

    向来只有他逗着程默说情话的份儿,忽然之间对换了身份还真有些不惯,所以怨不得他反应迟钝,看着就像不解风情。

    “那你不亲亲我吗。”

    闻言,应旸顿住脚步,怕自己手抖没抱稳让他摔着,故而就近把他放到一旁的扶手上,把住腰:“想我亲你?”

    “……你不想么?”

    “你想我就想。”

    “……我想。”

    程默恰好坐在楼梯拐角的位置,背后有一截向上延伸的扶手作为支撑,不至于发生危险。

    于是他放心大胆地松开手,只管攀着应旸的肩,指尖一点点收紧。

    也就是在黑暗中他才敢这样索吻,脚踝讨好地在应旸腿上蹭蹭,直把他磨得靠近了自己。

    应旸精准无误地寻到他的唇,安抚着啄了两下。程默犹自不满,牙齿抵着应旸下唇,轻轻啮了啮,之后又用舌尖在他口腔内试探,碰着同样湿软的物事后倏地退了回来,撩了就跑。

    应旸让他逗乐了,退开一些,低低笑了两声,又在程默的催促下吻了回去,这次终于一改被动的状态,反客为主,攻势逐些扩大,从开始时的温润无声到后来的旗鼓喧张。

    程默嘴巴都被他吮红了,眼尾也热得发烫,有些湿。

    气喘吁吁地伏回应旸肩上平息心情,同时背上贴来一只大掌体贴地帮他顺气,程默听见他在耳边问:“内谁教你的?”

    “不是。”程默否认得很快。

    因为确实不是。

    尽管杨九晖和他说了很多,但他听是听了,却都还来不及仔细琢磨,眼下真真切切是有感而发。

    情到深处,身体内部自然会对另一半产生渴望的情愫,哪还要人教呢。

    “真不是?不是还那么黏人。”

    “我本来就黏人,我是黏人精。”

    “那我是什么。”

    “你是撩人精。”

    “我撩谁了?”这个可得说清楚,毕竟他可是个有节操的人,除了程默,谁也不瞎撩,不戏弄,只专心伺候这一朵桃花。

    别的都让他们烂在地里吧。

    “不知道你还撩了谁,你光站在那里都……”

    “都怎样?”

    都荷尔蒙爆棚。

    这话程默没好意思说,偷着在他颈上又嗅了两下,像几岁大的小孩眷恋贴身的小被子,嘀咕道:“都让人想黏你呗。”

    像一块最强磁力的吸铁石,把他的注意力、身体之类,通通吸过去。

    吸铁石精。

    “只让你和蛋蛋黏,你黏一大块,蛋蛋黏一小块,再多就没有了。”

    程默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倦意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有点困。”

    大概是眼下的氛围太过安逸,温情脉脉地熨帖着脑部神经,让瞌睡虫都眼馋得想冒出来分一杯羹。

    “屁股疼不。”应旸把他重新抱起来,揉了揉。

    “不……不疼。”程默闹不清他问得是哪种疼,只能语焉不详地回。

    想着他今天一直在外头奔波个不停,应旸没再追究,特别正直。

    卧室里还残留着些末凉意,应旸重启空调,转身安抚蛋蛋:“乖蛋,晚点再给你加粮,爸爸要先服侍你爹洗澡。”

    “吆。”爸爸给粮特别大方!蛋蛋蹲在门前舔了舔爪子,对此并不着急。

    于是应旸安心关上浴室门,把程默放了下来。

    也是这时,他才终于有机会打量程默的新形象。

    平常颜色稍深的衣服都没见他穿过,更何况是毫不吝啬的一身黑。

    应旸心想也许是他的思想不够纯洁,又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此时程默脆生生地站在面前,无助地揪着下摆,感觉就像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却被朋友骗来面试的男公关。

    偏偏他还讷讷地嚷着热。

    简直是主动送到嘴边的甜点,不狠狠咬上一口应旸都要唾弃自己。

    只见他潇洒地往浴缸边上一坐,翘着腿:“衣服脱了看看。”

    “……”程默不懂他怎么突然犯了戏瘾。

    但他是真闷,先前在空调房里没什么感觉,和应旸腻着的时候因为原本就热,所以也还好。现在空了下来,却忽然有些难耐。

    故而用不着应旸催促,修身的小西装外套就被程默脱了下来,机智地盖到应旸脸上。

    管他究竟安得什么心思,反正他一概不予理会就是。

    被人眼睁睁地瞅着脱衣服,脸皮都要臊疼的。

    应旸猜到他的心思,配合着过了一阵才扯下面前的遮挡。

    这会儿程默已经脱得只剩两只袜子,正用脚趾头夹着把它们分别扯下来,落在地上蜷成一团。

    他大概准备将它们夹进脏衣篮里。但眼见灼热的目光再次落到身上,程默只能迅速一踢,让它们一路滚到应旸脚边,自己则麻溜儿地钻进淋浴间,反手关门。

    应旸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两只袜子随手一扔,接着脱下自己的衣服盖上去,开门,摸到程默背后和他一起冲水。

    “你怎么就不按剧本来呢。”

    “什么剧本。”程默专心洗头,瞌睡虫被水流浇跑了些,算不得宽敞的空间内,声音袅袅娜娜地回响在彼此耳边。

    “《霸道金主爱上你》。”

    “爱上谁啊。”程默忍不住笑了,在头上揉泡泡的动作被应旸接替,他只管闭着眼,小心不让沫儿流下来就成。

    “爱上小牛犊。”

    “……怎么又变小牛犊了。”刚还是小兔子乖乖呢。

    “小雏儿牛郎不就是犊么。”

    “……好吧。”程默对他的脑回路甘拜下风,觉得他以前考倒数就是该的,聪明才智都用到这份上了,学习能好么。

    应旸一旦开始讨嫌,程默就不爱黏他了。所谓物极必反,应旸已经主动贴过来,他要再黏着,那该成502胶水儿了。

    粘得太紧,稍微分开一些都会浑身发疼。

    简单纯粹地洗完澡,把彼此的头发吹干,应旸让程默先上床,自己则记着去给蛋蛋加粮。

    回来的时候带着一手猫毛。

    程默看他洗干净手,随意擦了擦,只穿着一条内裤就坐上床来,忍不住感叹:“我感受到了深沉的父爱。”

    “你要乐意,爸爸也这么疼你。”

    程默捂着脑袋钻进被窝:“别了,我可不想英年早秃。”

    “秃不了,”应旸摸摸他的头,安慰道,“这种一般都是遗传,只要你爸不秃就没事。”

    估计是不秃,否则哪儿来的资本出去勾三搭四呢。

    “那我估计还能潇洒几十年。”他爸确实不秃,程默其实不太担心,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叔叔呢。”

    “他?”应旸冷笑一声,“就是不秃,头发也让焚化场的火给烧没了。”

    “啊?”

    “我没跟你说过?我初中刚毕业那会儿,那傻逼就因为吸毒欠债被人打死在外面了。”

    “……没。”倒只听说他爱打人,感觉得出应旸不喜欢也瞧不起他,更多的他从没问过,应旸也基本不提。

    “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就是他年轻的时候长得还行,人模狗样,骗得我妈死心塌地,和家里闹翻了都要千里迢迢跟他私奔。

    “而且估计那会儿小女生都喜欢小混混吧,男人越是不着调,越爱上赶着贴过去。高中都没毕业,也就刚成年,她肚子里就怀了我。”

    应旸把枕头垫高一些,一手搂着程默,一手枕在脑后,回忆起父母那辈的往事,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感情。

    “一个混社会的二流子和一个中途辍学的女学生,离开家人的照拂,又能走去哪里。我出生之后没多久,他们就带着我回来了,老东西从小没有爹妈管教,上头只有一个哥哥,也是成天混迹赌场,和他一样不靠谱,所以我妈只能抱着我回家里讨钱。

    “那个我应该管他叫‘外公’的人吧,直接把她打了出来,但争执中突发脑溢血,我妈什么都不懂,吓愣了半天才记得要打120,结果就是这么一耽误,老人没救回来,留下一间两百来平的房子和一笔不小的遗产撒手走了。

    “他没有老伴,听说是生我妈的时候太过凶险,也不知道是当时还是之后没养好,反正早早就不在了。我妈是老来子,还是独女,所以好巧不巧地继承了那笔遗产。”

    这些事全是应旸根据他们争执时的内容大致拼凑出来的,十分不堪,但和实情相差不远。

    “钱的问题解决了,再不用为吃住发愁,他们估计过得挺逍遥的。不过依那傻逼的尿性,你就是给他一座金山都守不住。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我们家的房子一直在换,越换越小,后来实在是山穷水尽了,那傻逼就开始打老婆,我要是帮着我妈,他干脆连我一块儿揍。

    “我算是被从小打到大的吧。不过到了青春期,身体开始发育抽条,他就不敢再对我动手了。刚好那会儿他被他哥拉进了赌博的坑里,在赌场一蹲就是几天,不常回家。但一回来就准没好事,到处搜钱,不给就又打人,还专门挑我出去上学,不在家的时候。

    “我劝过我妈离婚,但她被打怕了,提都不敢提。加上小时候我为了帮她被打,她反而跑进房间锁门,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我对她也渐渐死了心,知道这人我是指望不住了,一切只能靠自已。所以我劝了,她不听,我就再不跟她废话,爱咋咋地。”

    原本应旸确实不想多说,因为都不是什么好事,怕破坏彼此的心情。

    然而埋怨的情绪一旦发泄起来就再难收住,应旸换了个姿势,翻身看着程默,语气这才柔和下来:“她就连饭都很少给我做,可能高中那会儿,我吃你家饭的次数都比这多。”

    “没事,”程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因为应旸所表现出来的坚强和漠然似乎昭示着他不需要安慰,只能握住他的手,笨拙地说,“你爸走了,你们就自由了。”

    “他死不死我都自由,主要是我妈,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嗯。”

    “我就没见过像她那么蠢的女人,”可能正是赵桂馨当年无情的作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埋下了种子,让他从此对异性敬而远之,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哪像我家乖宝,脑瓜子机灵好使,一点就通。”

    “不好使。”程默习惯性拆他的台,“你那会儿也是小混混呢,我不也傻乎乎的看上你啦。而且她兴许只是逆来顺受惯了,不是蠢。”

    当年他们临近毕业的时候,班上就有同学写过关于家暴心理的论文,答辩期间他一直都在认真听取分析,包括之前也曾修过类似的课程,所以他十分清楚这并不是单单一个“蠢”字就能概括得清的。

    “好了,不蠢就不蠢,不说她。”应旸抱着程默亲了两口,自我辩解,“我就算是混混,也是有出息的混混。你看你现在住的大房子,睡的大床,不全是亲亲老公给你赚回来的。”

    “……哪儿来的亲亲老公?”程默嘀咕着转了个身,拿后背冲着他。

    “那文盲老公成不。”说到这,应旸忽然想起一件事,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解锁递到程默面前,“老公不识字,下午有条短信没看明白,你给念念?”

    视网膜上骤然亮起一道光,程默眯着眼聚焦了半天才看清——

    [兔]:老公加油[愉快]

    视线四下乱瞟,程默暗自发誓,他再也不做头脑发热的蠢事了,省得主动将把柄递到应旸手里,让他闲着没事就来消遣自己。

    装傻半天,在应旸有意无意的催促下,程默不得已对付着说:“……应旸加油。”

    应旸理所当然不买账:“自己的名字我还是认识的,别想蒙我。”

    “……旸哥加油。”

    “不是吧。”

    “……大灰狼加油。”

    “字数都对不上。”

    “老……老头加油。”

    “说谁老头呢,嗯?”

    程默被逼得没办法了,气急败坏地转过来咬他:“老公!老公行了没?!这么简单的字都不会!笨死了!!!”

    得逞以后,应旸乐得随他怎么咬。半晌,舔舔他咬疼了的牙尖,本着谦虚好学的态度说:“这俩字儿可复杂,你要天天帮我复习。”

    “我看你一辈子也学不会!”

    “嗯,那就教一辈子呗。”

    作者有话要说:继衣柜play后der扶手play,满意请亲亲捏!=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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