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节
当下的状况。
顾千影取出了一份相克奥尾虫的粉末,兑了点水,找了几块手臂长短的干木条,将兑好的粉末裹住木条。
顾千影将几根木条置放于湖口森的四周。
相克奥尾虫对湖口森有致命吸引力,是湖口森最钟爱的美食。湖口森的粘液有限,不可能同时固定太多的猎物。很快,湖口森做出抉择,放弃了黏在树上的男人。
顾千影立马上前将男人带走。
再然后就是悉心照顾,日久生情的戏码了。
那男人的确非同凡响。不笑时温润如玉,儒雅俊秀。一笑起来顾盼神飞,带着点孩子气。两个甜蜜酒窝,像在雪地里陷下一个坑,坑内装满醉人的美酒。
少女情怀总是春。面对这样的男人,顾千影自然没有抵抗力,很快陷入其中。
好在这是一场男女相悦的人间欢喜剧,没有单相思的惆怅。两人很快相爱了。
陈咬之对感情戏不感兴趣,撸了两把狗,侧头看了眼顾寄鸿。顾寄鸿的神情很严肃,对于女儿和男人相爱,似乎没有很惊诧。
也是,毕竟美人是难以抗拒的,对于男人女人都是。
“这青年你认识?”陈咬之问道。
顾寄鸿瞥了一眼陈咬之,上眼睑微微合闭,轻声道:“如果我没记错,他是萧礼泉。”
顾寄鸿说完,继续盯着花瓣,时快时慢敲着细铁棍。
对方显然是不打算介绍下萧礼泉是谁了,陈咬之倒也没追问,自食其力的打开认证器上的搜索栏。
萧礼泉,萧家掌门人萧殷的独子。
萧家是联邦五大家族之一,掌门人萧殷当初就是天纵奇才,再加上容貌倾城,是联邦男女趋之若鹜的存在。
萧礼泉比之其父,可以说青出于蓝。然而为人低调,大多人只知其毕业后就去了第四军,其他消息一概不知。
这名字再次被联邦人民议论,是在二十七年前一场星际虫潮,时任第四军副元帅的萧礼泉不幸丧命。
陈咬之看着花瓣中的男人,俊眼修眉,肌肤胜雪,全然想象不到是位久经沙场的副元帅。
那青年对着顾千影的眼神含情脉脉,妩媚多情,让陈咬之不禁想感叹句蓝颜祸水。
花瓣的画面继续流动,顾千影怀孕了,两人将婚期提上日程。萧礼泉告诉顾千影,等这场虫潮结束,他就把这几年累积的假期全部请了,陪顾千影回去见岳父,开始他们的蜜月之行。
顾千影安心等着,规划着他们要去的地方,要看的风景,要拜访的人。
然而她最终等到的,是爱人战死沙场的消息。
花瓣中,顾千影的神情之悲恸,让自认淡看情爱的陈咬之也有些动容。女人双眸紧闭,修长的睫毛轻轻战栗,许久,晶莹的泪珠顺着蒲苇般的睫毛滑落。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成语君又开始不合时宜的吟诗,被陈咬之直接把上下颚按住。
好在在场其他几人并未在意,都直愣愣的看着花瓣。
陈咬之心想,陷入情爱中的女人遭受这种痛苦,定然想不开。然而出乎意料,顾千影的性格很倔,她依然悲伤,但并未让自己沉迷于期期艾艾中,或许是天性使然,也或许是为母则刚。
然而剧情再次风云突变。
就在顾千影决定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养大时,一群不明人士闯入家中,带走了顾千影。
顾千影被囚禁在一间空旷奢华的房间内,每日三餐都打理得仅仅有条,要不是房间外有人监控,身份认证器被剥夺,倒像是静心修养的贵族世家小姐。
顾寄鸿狠狠的盯着花瓣,唯恐漏掉一个细节。
窗户外白天黑夜轮转,顾千影偷偷记录着时间。房间永远很静,每天只有三餐时,有面无表情的下人来送餐,除此之外,只有架上那几本陪着顾千影。
产期临近时,房间内终于出现了其他人。
“怎么可能?”顾寄鸿的神色里满是惊诧,原本的义愤填膺,悲痛欲绝,一时间全被大惊失色给取代。
陈咬之也觉得,房间里新出现的两人,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陈咬之来这个世界不到一年,交际圈算不上复杂,若是曾经打过交道,多少会留下印象。但画面里这一男一女,并没有那种熟悉感,但的确并非完全眼生。
到底在哪见过?陈咬之记忆飞速翻滚。
很快,陈咬之想起来了。他并没有和这两人在现实里相遇,但他见过这两人的照片——在从九鼎星飞往蓝明星的航程上,那本打发时间的《杜康传。
这两人的照片在《杜康传里出现过,杜康的父母,原第四军元帅杜礼国和其夫人。
花瓣影像里,杜礼国和身后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探讨什么,紧接着,白大褂男人给顾千影做了检查。
再然后几个月,画面里又只有顾千影一个人了。
很快,顾千影的产期到了。接生的阵容很庞大,若不是有前情提要,或许以为是有贵妇在最高级的产科医院生产。
萧礼泉和顾千影的结晶呱呱坠地。
婴儿完全继承了双方的优秀基因,不像寻常孩子出生皱皱巴巴,皮肤华润晶亮,双眼灿若繁星。可以预见,这孩子长大后,怕也是不输其父亲的祸水。
然而孩子诞下没多久,杜礼国夫妇又出现了。他们无视了顾千影淌着泪的脸,无视了她从咒骂到哀求,执意抱走了孩子。
孩子不在,对于顾千影而言,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画面内,顾千影每日都是一副游离的状态,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终日以泪洗面,一副人间已无留恋的状态。
陈咬之不忍心再看,侧头看着一旁的顾寄鸿。
顾寄鸿的表情带着肝胆欲裂的痛,如果顾千影是痛得隐忍,那顾寄鸿则是痛得爆发。
毕竟,没有一个父亲,能够在看到女儿这般痛楚后,依然能平静面对。
陈咬之没说什么,接过顾寄鸿手中的细铁棒,帮他敲打花瓣控制进度。
浑浑噩噩数日,房间内进来了数人,将顾千影带上一辆车子。
顾千影被囚禁在一个狭隘的空间内,车身晃动,光线透过车侧的一个排气孔,打在了顾千影脸上。车子似乎在经过有遮蔽物的地方,光线忽明忽暗。
顾千影好像从浑浊的状态中惊醒,也或许,她感到强烈的危机,知道命不久矣。
她站起身,重新打理了一下头发和裙子,试图破开这个空间。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制作这个空间的人明显是高级异能者,她的异能才刚发出就被吸收了。
顾千影站着沉思许久,低下头,用力扯下了一块裙角。
手帕大小的裙角上,顾千影用自己的血,写上了顾寄鸿的名字和身份认证器号码。她似乎还想写点什么,将消息告诉自己的父亲,可是想了很久,又发现一无所知。
她低下头,取下了挂在脖子上的千年留影花,用手帕仔细包裹好,顺着通气口丢了出去。
她的所有私人物件,从身份认证器到储存手镯,早在被关入那个奢华房间前,就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唯独这千年留影花,大约外形看起来太过普通,对方以为只是个石头配饰,就没再搭理。
那千年留影花就这样被丢弃在了野外的道路上,直到被狩猎人捡到,交给了顾寄鸿。
在那之后,千年留影花里,再也没有这个女孩的身影,只有一个因痛失爱女而逐渐苍老麻木的父亲。
废弃工厂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白日里歇息的风又卷土重来,一阵阵,穿过工厂的残垣断壁,打在废弃的机甲零件上,发出了敲击钟磬的声响。
千年留影花的花叶在风中舒展,肆无忌惮,洋洋洒洒。
陈咬之抱着泪眼婆娑的成语君,看向顾寄鸿。
成语君只当这是一幕戏,和他往日看《西厢记《长恨歌的话本,现在看晚间档联邦言情剧无大差别。
可是对顾寄鸿,那是他的亲骨肉,他最爱的女儿。眼睁睁看着至亲受苦受难却无能为力,那种痛楚难以言喻。
陈咬之不会安慰人,也自知难以感同身受,索性也不说些徒劳无用的安慰话。
顾千影这情况,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要找谁呢?
画面里唯一认识的人,也或许是残害顾千影的凶手,杜礼国夫妇,早在许多年前的事故中身亡。甚至连他们的独子,前联邦第九军元帅杜康,也在去年光荣牺牲。
所有当事人和关联人都已不在。顾寄鸿原以为,让这千年留影花盛开,就能真相大白,或许能找到女儿的踪迹,也或许能抓到凶手,万万没想到,结果是这般徒劳无功。
“节哀。”陈咬之最终只说出两个字。
顾寄鸿脸上的泪水早已风干。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并非深陷数九寒冬。而是在白雪皑皑之际,忽得一阵乍暖春风,让你以为将迎来春暖花开。结果春风变成途经,世界依然被漫天风雪所占据。希望过后的失落,更加的寒风刺骨。
陈咬之忽然在想,或许当初他不心软,果断的拒绝顾寄鸿,会不会比现在好一点,至少顾寄鸿还可以拥有残存的期望。
“陈老板,我看老师可能还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要不我先送你离开?”蓝邮道。
顾寄鸿现在显然没有心情和时间打发陈咬之,蓝邮倒还记得要送客。
陈咬之摆手:“没事,我自己走。”
这千年留影花的花期有三个月,想来这段时间,顾寄鸿都会住在这里,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虽然陈咬之觉得,一切最终或许会是徒劳无功。
从废弃厂房出来,陈咬之掸了掸衣服上的花粉和灰尘,看向远方。
天色青灰,那些还在运作的工厂飘起了黑烟,一道道黑烟化成了獠牙和镰刀,将天幕撕得支离破碎。
章节目录 77.赎魂节
惆怅的情绪对于陈咬之, 不过是一闪而过的过客。
当第二天的鸟语啁啾落入耳中,昨日那些怅惘早已散落天涯海角。
我大概真是个凉薄的人, 陈咬之心道。
陈咬之今日心情不错,新一批酿造的红酒到货了。陈咬之将新货品储藏到地窖,和林忍两人盘点库存。
“要不要试试新品?”陈咬之问。
林忍这个最听话的员工自然言听计从。“好。”
新一批酿造的红酒花费了陈咬之不少心血, 光从颜色上看,清澈,酒红里充满活力, 一看就是佳品。
陈咬之很满意的斟了两杯,黑樱桃和覆盆子的混合香气扑面而来。
林忍忍不住打量正在品鉴红酒的老板。他感觉无法揣摩到老板的一点点心意。他能感受到老板对于红酒的热爱, 很纯粹, 很炙热。
以老板的才华,其实用在那些异能酒上,能够炒作出的价值, 远比他们开店这么久卖的普通红酒大。然而老板似乎隐约抗拒着异能酒, 只把他当做辅助。
林忍揣测不出老板的心思, 索性作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店铺内。
肖柯爱看着进门的客人, 有些手足无措。
来人是杜康。几次三番下来, 肖柯爱也知道这人和老板关系匪浅,或者说单方面对老板关系匪浅。
“老板在地窖, 我去叫他。”肖柯爱有些犹豫道。
杜康摆摆手, 指了指窗户边的木桌。“不用了, 我等他,让他忙吧。”
杜康话说到这份上,肖柯爱索性也不再搭理。
杜康坐到木桌边,打量着趴在木桌上休憩的小柯基。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打量,成语君的耳朵抖了抖,猛地睁开眼。
眼前这人,成语君也算熟悉了。
始终乏善可陈的面容,眼里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对他的主人明显图谋不轨,想要征服的野心□□裸。
杜康看着眼前瞪得跟灯泡似的柯基,轻笑一声,想要像陈咬之那样玩弄他的围脖。
小柯基不满,立马往一旁蹦了几下,将桃心屁股对准他,两只耳朵翘直了,每根毛发上都写着警惕。
他才不会给要跟自己抢主人的人机会。
杜康暗自好笑。
平日里,小柯基都和陈咬之形影不离,有陈老板在,杜康不会把眼神放在这只狗身上。现在陈咬之不在,杜康倒有了几分兴趣。
这狗说是陈咬之的精神力伴生物,和陈咬之的性格又天差地别。爱好一惊一乍,口里时不时来点之乎者也听不懂的东西。杜康觉得自己病得不轻,才会爱屋及乌的看一只狗很顺眼。
轻笑一声,杜康再次伸手,要去抱小柯基。
这回小柯基倒是没有闪躲,因为有人阻止了。
“你做什么呢?”清冷的声音传来。
杜康低头笑了一声。这人的声音永远带着几分无情无欲,却不知为何令他欢喜。
“来者是客,陈老板这是拒绝迎客?”杜康轻微歪头、莞尔一笑,动作里透着三分撒娇。
陈咬之抱起小柯基,倒也不恼。这人虽说面容平平,笑容却颇有杀伤力。至少,面对这人的胡搅蛮缠,自己非但没有抗拒,甚至有几分说不出的安稳和习惯。
陈咬之坦荡的和杜康对面而坐,取出架子上的茶具,利索的沏茶。
杜康撑着下巴,视线追随着这人一举一动。
杜康在想,当初为何会对陈咬之一见倾心。
或许他身上的气息太特别,像一道穿越了千万年的光,没有热度,也不刺眼,古旧却又让人心安。
“你……有心事?”杜康忽然开口道。
陈咬之手一滞,不过很快就掩盖过去,将茶水递到杜康桌前。
“你说,现在的联邦,算不算太平盛世?”陈咬之道,一个存粹的疑问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杜康有些意外。以他对陈咬之的了解,这人绝对是典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不见什么忧国忧民的情怀。
杜康带着几分嘲讽:“联邦现在号称富国强民,只可惜,不过表象罢了。你不知道这些风光后面,到底有多少腐朽,衰败。联邦上层那些繁花似锦,拨开后剩下的,大约只是荒唐。有时候,在这个圈子里越深,见识越深厚,失望也就更真切罢了。”
“你对上层,倒也是了解。”陈咬之淡淡道,没有识破的洋洋自得,也没有进一步的的恫疑虚喝。
杜康笑了一声,不否认不辩解。
“我记得,已故的第九军元帅,和你同名?”陈咬之道。
杜康撑住下巴的手微微上移,覆盖住了嘴唇。如果不是对方的语气太平和,不见丝毫咄咄逼人,杜康会觉得这是反讽。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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