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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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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来京之时行色匆匆, 一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 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好好看一看这大好河山。此番回南阳镇,肖湛借这个机会,打算带着叶落秋好好欣赏这沿途的风景。

    每到一个城池都会小住一两日,尝一尝当地的美食,逛一逛当地的夜市,体味各地的风俗民情。

    一路就这么优哉游哉地, 直到九月末才抵达南阳镇。

    连肖湛二十三岁的生辰, 都是在路上过的。叶落秋借了客栈的后厨,如往常每一年那样, 给肖湛做了一碗长寿面,要说唯一的不同,是在面上多卧一个荷包蛋。

    毫无意外地又被肖湛调侃:多一个煎蛋便打发了我?

    叶落秋自知理亏, 含糊辩解几句。到最后,一碗长寿面剩了一大半, 倒是叶落秋被肖湛“吃”的干干净净, 肿着双唇仓皇而逃。

    九月末,几人终是抵达南阳镇。叶落秋望着窗外分外熟悉的风土人情, 不由地抿嘴笑起来。京城再好, 却是比不上这自小长大的地方。看着她弯弯的眉眼, 肖湛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早在肖湛决定离京之际,便给肖廷枫去了一封书信道明始末, 肖廷枫自是不胜欢喜,早早命人打理好庭院, 只待肖湛归来。晚虽晚了点,到底是将他盼了回来。

    杨氏更是激动的抱着肖湛直抹眼泪,一个劲儿的喃喃:苦了你了。

    那一日,肖廷枫摆了两桌酒宴给肖湛接风洗尘,喻子然与欧阳祁亦在受邀之列。

    一别两年,倒无一丝生分,仿佛漫漫两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宴席上,两人禁不住多喝了几杯,便圈着肖湛的脖子骂他白眼狼,骂他没良心,这么两年也不来瞧瞧他们,忒的不是兄弟。

    肖湛笑着没说话,叶落秋却注意到他的眼眶微微湿润。

    彼时年少轻狂,做过不少风流荒唐、徒招骂名之事,然而恰恰是这份年少单纯的情谊,在经历朝堂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后,尤显珍贵。

    那一晚,不善饮酒的肖瀚也来敬了几杯酒。自肖湛走后,肖廷枫便将肖湛的事告知了他。他们虽无血缘关系,到底手足多年,此番见肖湛回来,亦欢喜的紧。不过他没多喝,怕醉了耽误读书。

    肖瀚在今年的秋闱乡试里中了解元,正在准备来年的会试,丝毫不敢懈怠。

    宴席至深夜,众人微醺,肖湛被叶落秋扶着回的偏院。紫影一直在偏院候着,看到两人踉踉跄跄的及近,忙不迭迎上去,想去扶肖湛,手还未碰到他的身体,却是被他一挥手,打开了。

    肖湛醉意甚浓,双眼微阖,单手揽着叶落秋的肩,整个人几乎都贴在她的身上,口齿不清道:“别碰我……除了阿秋……你们都别碰我……”

    紫影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低头笑了下,叶落秋怕他再说出什么浑话,连忙吩咐紫影去打水。紫影含笑应声,一溜烟儿的跑远了。叶落秋侧头看了眼还在说胡话的肖湛,把他扶进厢房。

    待她吃力的将肖湛抬上床榻,紫影正好打了热水回来。有了先头的那一幕,紫影可不敢再伺候肖湛,只将巾帕过了热水,拧干,递给叶落秋,自己在旁候着。叶落秋见状,便让她先去睡,左右这处有她在。

    今日肖湛被灌了许多酒,但是叶落秋看的出来,他很高兴,以至于直到躺到榻上,他还在含糊不清地喋喋不休。说了些什么叶落秋听不清,于是便不理他,径自给他擦脸擦手。

    念叨归念叨,醉了之后倒是听话,也不闹腾,乖乖地任由叶落秋给他洗漱。叶落秋第一次见到他这般听话的模样,扬嘴笑了下。他的双唇还在张张合合,在说这些什么。叶落秋禁不住好奇,俯身贴近,想听听他在念叨什么。

    浓郁的酒气,同温热的气息一并拂过叶落秋的脸。这次,她听清了,原来肖湛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回家真好。

    没来由地,叶落秋眼眶顿时一热。她俯着身子,望了他片刻,低头亲上他的唇。

    浅尝辄止地一个吻,一瞬便离开。谁知她刚想直起身子,却感觉到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下一刻,在一声低低的惊呼中,她整个人被肖湛抱着圈进了怀里。她被抱着翻了个身,再抬眸,视线投入一双醉眼朦胧的眼睛,含着笑,在看她。

    一点不似方才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

    “趁人之危,”他有醉意,声音却荡着笑,“过分了。”

    叶落秋难得主动,不想被他抓个正着,赧意上涌。被他取笑一句,更是又羞又臊,瞪他:“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他装无辜,困惑不解。

    “方才明明醉的……”

    话音未落,被肖湛截了去:“醉的如何?趁我醉酒你便可以对我图谋不轨?你这般调戏我,传出去可让我怎么做人?”

    这可真真是倒打一耙。

    叶落秋知道自己说不过肖湛,不愿与他瞎掰扯,用手推他,想起身。肖湛却是圈的愈发紧了,叶落秋挣脱不开,气道:“你不是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还不打紧让我走,莫得白白玷污你的清白。”

    肖湛惊讶的“咦”了声,借着微弱的烛光,细细打量起叶落秋来。叶落秋难得堵他的话,此番又被他这般打量,颇为不自在:“作甚么盯着我看?”

    “我想瞧瞧,这是不是我的阿秋。”

    叶落秋语塞,不愿再理他,要起来。肖湛不让,两人推推搡搡了片刻,肖湛忽然拧眉,低低道:“阿秋别闹,头疼。”

    即便知晓肖湛兴许是装的,叶落秋仍停了手,不敢再动。肖湛看着怀里那个忽然变得安静的人,心里柔软得仿佛化出了一滩温水。他双手贴在她的腰后,揽紧,往自己身上带,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其实,我很喜欢你调戏我。”

    说完,低低笑了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又痒又麻,叶落秋心一颤,那柔软的唇瓣擦过脸颊,亲住她。

    叶落秋被他亲过许多次,但是这一次,比以往每一次都不同。到最后,两人的呼吸变得紊乱。叶落秋心跳如鼓,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直至肖湛那双温热的手伸进衣衫,她方才寻回一丝清明,猛然按住他的手。

    肖湛稍稍退开,看她。

    寂静的夜里,两人微促的呼吸声尤显凝重。肖湛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叶落秋略显慌张的脸,被亲的殷红的双唇微启:“别……”

    粗重的呼吸声滞了瞬,肖湛抽出自己的手,哑声道:“抱歉。”

    说完,他径自起身下榻。叶落秋心里一惊,以为他是生了怒气,忙不迭拉他的衣角,“少爷…你生气了吗?”

    肖湛忍着那股难耐,倒是笑了,抬手捏了下她的脸:“傻瓜,别乱想。”

    有些话不好说,怕她羞,可不说又怕她误会,他只得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你先睡,我去去就来。”

    叶落秋坐在榻上,看着肖湛的身影渐行渐远,心里浮起一股莫名的沮丧失落之感。

    半睡半醒间,恍然想起这是肖湛的厢房肖湛的床榻,她不该睡在此处的。可她实在太累了,四肢仿佛灌了铅一般,一动都不想动。直到有人将她圈进怀里,一片温热印在她的额头,柔声对她说了声睡吧,她才安心入睡。

    肖湛解决完自己的事,本想跟叶落秋解释一番,谁知入房,却见叶落秋已阖眼就寝。他无奈地笑了下,躺下,将她抱进怀里。

    虽是情投意合,到底不是名正言顺地夫妻,肖湛心里明白,每次也把握着分寸。但今夜不知怎的,却是失了理智,他轻手轻脚地拉下叶落秋衣襟,只见那白皙的脖子下方有几处红印,是属于他的。

    肖湛复又给她整理好衣襟,抱着她,阖上眼。

    这婚事,不能再等了。

    翌日,肖湛陪着叶落秋一道去后山给叶青山与叶母扫墓。下山时,意外地碰到了赵氏与叶寒星。

    乍一相遇,几人皆愣了一瞬。叶寒星比两年前长高了些许,褪去少年的稚嫩之气,颇有几分男子气概。至于赵氏,倒是苍老了不少,憔悴不堪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少了几分刻薄,想来日子过的不太如意。

    赵氏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叶落秋,直到视线落到叶落秋与肖湛十指紧扣的手时,脸上显露出几分诧异。

    叶落秋向来不是个记仇的人,却也做不到云淡风轻。她微微偏头,错过赵氏的视线,望向叶寒星。叶寒星依旧一身布衣,手里提着一只篮子,楞楞的,直到叶落秋唤了他一声“阿星”,方才回神。

    他几步上前,神情微动,“姐姐,你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叶落秋见他这般样,不由地想起离开那日,他红着眼睛告诉自己不曾欺瞒的神情,心下柔软几分。她扬了下唇,“昨日才到南阳镇。”眼神瞄到篮子里的祭祀物品,随口问道,“去看望爹?”

    闻言,叶寒星摇了摇头,“是去看望祖母。”

    叶落秋一愣,喃喃道,“祖母她……”

    叶寒星颔首,道,“今日正好是祖母的周年祭,我同娘一道来拜祭一下祖母。”他望向叶落秋,忽地红了眼眶,“姐姐要不要同我们一道去?祖母去的时候……也是记挂着你的…”

    脑海里不断闪过那张和蔼的脸,叶落秋抿了下唇,喉间发涩。直到肖湛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她才点了下头,“嗯。”

    等应下才想起赵氏在这,不由地抬眸望向她。出人意料的,赵氏既未嘲讽,也未为难,只绷着脸说道,“既然来都来了,就去吧!”

    四人简单的祭拜了一下叶周氏,分别之际,叶落秋问了一些叶寒星的境况,知道他如今在一家私塾里当教书先生,银子算不得多,胜在稳定,养家糊口不成问题。又说道半年前赵氏生了一场病,如今身子不大好,以药续命。

    叶寒星还说了一些叶寒宁的近况,原来月前刚诞下一个女儿,如今正在坐月子,去年陈佐郎乡试落地,温文儒雅的书生脾气变的有些爆炸,叶寒宁的日子也不大好过。

    阔别两年,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甚至还提到赵拓,不过刚说了两句就被肖湛打断了。

    叶落秋和肖湛如今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叶寒星也不是傻的。想起当初赵拓的所作所为,他自知失言,不敢再多说。

    肖湛阴着脸,冷冷地说了句改日再聊,便拉着叶落秋走了。

    叶寒星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默默腹诽:肖公子不但记性好,气性也够大的。

    半个月后,肖湛便同杨氏提起了婚事。自打他们回来后,肖府上下看的分明,一众丫鬟小厮早已将叶落秋当成了少夫人,此番肖湛提起,杨氏并无一丝意外,只教他放心,婚礼的事由她全权负责。

    两人的婚礼定在十一月初六,是杨氏同老夫人孙氏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大喜日子。

    对于婚礼的排场,叶落秋与肖湛商量过,不愿过于招摇,意思是越简单越好。起先肖湛不愿,一生一次的事不愿委屈她。最后拗不过叶落秋,便同杨氏说了两人的想法,谁知杨氏一听,反倒是板起脸,将肖湛数落了一通。

    责备他不懂女子的心思,这种时候万万听不得她们的话,都是口是心非。转头肖湛将此话传给叶落秋,叶落秋听罢哭笑不得,倒也不再提起这事,免得无端叫杨氏不悦。

    考虑到叶落秋家里的情况,肖湛事先同叶落秋商量过,要不要给赵氏送些聘礼过去。他虽不喜赵氏一家,但若传了出去,赵氏到底是她的母亲,他不愿旁人在背后指着叶落秋骂。叶落秋沉默了片刻,摇摇头:“她早将我卖了,无需再如此。”

    肖湛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天气转凉,寒风瑟瑟,肖湛将叶落秋的手拢进掌心,笑了下:“好。”

    虽应了,转头肖湛还是命人抬了几担彩礼送过去。浩浩汤汤地队伍自南阳大街而过,直达叶家停下。有左邻右舍识出肖府家仆,甚为吃惊,他们只知道叶家的大姑娘离家多年,只道是嫁了邻镇的哪个乡野村夫,未曾想与肖府的少爷结了亲,真真是叫他们意外。

    一时间,此事传的沸沸扬扬。

    肖府失踪了两年的小少爷不但回来了,还娶了叶家那个貌美如花的大姑娘。

    叶落秋是从红央嘴里得知的此事,两年过去,红央倒是丝毫未变,依旧是那个咋咋呼呼的性格。明知她即将成为二少夫人,也不曾生分,平日里同紫影也聊得上话。

    乍一听到此事,叶落秋愣了下,旋即便理解了肖湛此举的意思。

    不想她为人诟病,不想她偷偷摸摸的出嫁。与其日后让旁人揣度他的妻子是何出身,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告诉众人。

    他肖湛的妻子,是叶落秋。

    成亲前一日,肖湛领着叶落秋去了一处宅子。离肖府不远,只隔了两三条街。宅子并不大,四合院结构,比起偌大的肖府简陋许多,更遑论京城的王府。但胜在清幽雅致,干净整洁,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肖湛牵着叶落秋逛了一圈,在院子里站定。叶落秋环顾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院子一隅的秋千上。

    秋千荡在花架上,一瞧便是宅子主人精心设计过的。秋千架背靠一棵参天古树,旁边是一方石桌石凳,供人疲惫时休憩所用。再往前,是些花花草草。虽至深秋,仍有几株月季花开的正旺。

    “要不要去坐一会儿?”

    叶落秋收回眼神,终于察觉出异样,“这宅子里没有人吗?我们逛了这么久,怎的一个人都没有?”

    肖湛笑了下,未作声,牵着她至秋千旁,忽然揽腰将她抱到秋千上。叶落秋惊呼一声,忙不迭圈上肖湛的脖子,等她坐稳,肖湛才绕到身后轻轻的推她。

    小时候,家旁也有一架简陋的秋千,小朋友们嬉笑着挨个去玩,唯独叶落秋只能远远看着,轮不到她。等大些,没人再和她抢,可她是个大姑娘了,再去荡秋千显得那般不得体。故而这是她第一次荡秋千,倒是觉得有点意思。

    秋冬交替之际,带着暖意的阳光落到叶落秋的身上,微微弯起的唇角旁,浅浅梨涡里盛满了阳光。身子随着秋千的弧度近了又远,她偏头看肖湛,肖湛愣了下。

    弯成一道月亮的眼睛美得令人咋舌,眼睫上都闪着光。

    肖湛抬手一推,叶落秋被推的老高,笑声溢出。肖湛也跟着笑,唤她:“阿秋。”

    秋千荡下来,带来一阵风,叶落秋爽朗应着:“嗯?”

    肖湛默了瞬,秋千再次荡下来时,他用双手拽住了秋千的绳索。叶落秋正玩的兴头上,蓦地被拉住,疑惑地转头瞧他。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神情,却被他噙住了唇。

    他们以一个异常别扭的姿势缱绻亲吻,半晌,肖湛才松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宅子的事,肖湛一直不愿跟叶落秋细说,是后来无意中从肖廷枫嘴里得知的。原来自从两人决定回南阳镇后,肖湛便给肖廷枫去了一封书信,信中除了将朝堂事宜详细说明之外,还夹了一些银票,托肖廷枫给他购置一处宅子,无需太大,够住就行。信中虽未说明缘由,肖廷枫心下明了,当下便打听有哪家在出售宅子。

    这事儿肖廷枫没事先和杨氏说,怕她难受,肖湛也未和叶落秋说,回来后偷偷的布置打理,直到成亲前一日,方才带叶落秋来此。

    ……

    十一月初六那日,迎亲队伍一直从街头排到街尾,阵仗之大见所未见。那一日,叶落秋一直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浑浑噩噩地上轿、拜堂、入洞房,一路皆由喜娘引着进行。再后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她的心也随着外头一阵阵的嬉笑打闹扑通扑通的跳。

    直到她饿的前胸贴后背,肖湛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入洞房。

    一颗心仿佛吊到了嗓子眼,在杂乱的声音中,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以及肖湛缓缓及近的脚步声。

    哄闹声中,肖湛挑起她的红盖头。他不知被灌了多少酒,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却是十分清明。一身大红喜服,衬的他愈加清朗俊逸。

    灼灼目光中,肖湛忽然扬起一抹笑,至眼底,“娘子。”

    众人哄笑,喝完交杯酒后,喻子然和欧阳祁带头硬是要闹洞房,最后在肖廷枫与杨氏的软硬皆施下,统统被赶出厢房。

    叶落秋面子薄,被旁人这么一闹,脸上早已染了一片红,娇艳的脸上一时分不出是因为害羞还是胭脂的衬托。

    红烛轻摇,灯影幢幢,肖湛只觉得喉间干涩,满心的喜悦竟是叫他无所适从。宽大衣袖下,交叠的双手摩挲片刻,“阿秋……”

    叶落秋抬眸,看他:“嗯。”

    肖湛顿了下,却听见叶落秋突然出声道:“我……那个……”

    肖湛等着,叶落秋支支吾吾道:“我……饿了……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

    没想到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话,肖湛苦笑不得,但看到她双手捂着胃部,又担心她饿出病来。幸而厢房之内有不少糕点,待走到圆桌旁坐下,肖湛拿来几碟糕点放到她眼前。

    从早晨开始,叶落秋就没有吃东西,眼下是真的饿极了。再也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肖湛在旁坐着,见她如此模样,不由地失笑。怕她噎着,倒了杯茶水递给她。

    叶落秋一饮而尽,喝的急,呛到了喉。

    肖湛顺着她的背,柔声道:“别急,慢慢吃。”

    不说还好,这一说,叶落秋反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微感赧然。肖湛佯装未知,用绢帕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

    叶落秋能感觉到,今天的肖湛尤其温柔。

    见她不再伸手拿糕点,肖湛问:“吃饱了?好吃吗?”

    叶落秋点了下头,旋即又摇头,忽然笑了:“没我做的好吃。”

    肖湛挑了下眉,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小口,马上又放下:“确实没有我们阿秋做的好吃。”

    叶落秋颇有些得意的笑起来,肖湛忽然道:“阿秋,我也饿了。”

    叶落秋正想问你方才不是在外面吃酒席吗,怎的会饿呢,忽然被肖湛横腰抱起,往床榻边带。饶是再迟钝,叶落秋也看出了肖湛的意思,脸上不由地一热,窝进肖湛的怀里。她轻声呢喃道:“还没漱口……”

    肖湛将她放置床榻上,闻言俯身啄了她一口,扬唇笑:“我不嫌弃。”

    这话倒是让叶落秋一愣,眼见着他的脸越来越近,推他,哼了声:“我还没嫌弃你饮了酒呢。”

    肖湛笑了,“肖湛多谢娘子不嫌弃。”

    叶落秋还想再说,肖湛却是不再给她机会,抬手扯下床幔,俯身亲了下去。

    一尾床幔,遮住满室旖旎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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