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节
。”沈安.邦猜出了他的顾虑,宽慰道,然后拉着他从宫里溜了出去。
他们行到一处小树林时,一棵树干上拴着一匹马,沈风月认出来那是沈安.邦的爱马。
“这是?”这次要去哪里,竟然需要用到马匹。
“这是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沈安.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条黑色的长布条,绕到他身后为他系上。
沈风月瞬间陷入黑暗,视觉被夺取后,其他五感便尤为敏感。
他感觉自己被抱坐到马身上,沈安.邦坐在他的身后,长臂一伸将他揽入怀中,他只要往后稍稍一仰,便可以靠到男人强有力的胸膛上。
男人拉着缰绳,口中发出一道命令,马便听令地快跑起来。
耳边是哒哒的马蹄声,马蹄踩到落叶时发出的细碎响动。人跟着马的奔跑而上下起伏着,它跑得很快,奔跑途中沈风月还能感觉到不时有树叶擦着他的发梢而过。
用鼻子深深一吸,整个鼻腔都盈满了属于树林的,属于自然的清新味道。这里面有树叶干燥的味道,有踏过的泥土湿软的味道,有不知名的花香,有身后男人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马往前一跃,他们似乎跑出了树林,一阵平缓的路途后,沈风月听到了流水潺潺,哗啦啦,轻快地流动着。
马也是在这时候停下脚步的,沈安.邦将他抱下马身,解去他眼上蒙着的黑布条。
光明陡然恢复,一时间还无法适应。眼前的东西都弥漫着朦胧的青色,像是被安上了偏绿的柔和滤镜,过了几秒钟才恢复到它们本来的颜色。
他们到了一条小溪边上,溪水澄澈,漫过溪床凸起的石头,流水淙淙。
小溪一旁立着一栋简易的砖瓦房,上面挂着大红的绸布,门上贴了一对喜字。门的正前方摆了一条长桌,供桌上有一方小鼎,鼎上插了三柱高香,香已被点燃,缥缈的白烟蜿蜒着向上升起,飘散于天地之间。鼎的左右各放了两盘金盘,盘中是垒齐呈金字塔状的喜果,依次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这?”沈风月见了这一幕,惊诧道。
沈安.邦牵起他的手,为他解释道:“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也筹备了好久。我知你我二人之情不可公布于世,所以特意在这七夕情人佳节,备了一个独属于你我二人的婚礼。”
“快进去梳洗换装罢。”他牵着他到了门前,将门推开,两件崭新的喜服整齐地叠在桌上。
喜服塞进他怀里时,沈风月还有些神情恍惚,只觉这一切如梦似幻,好不真实,却又是真真实实的,是现实,而非梦境。
他与沈安.邦分别去换衣裳,沈风月将怀中的喜服展开,发现是男款。
男装啊,他已经好久没有穿过了。
将衣服换好,解开鬓发,在头顶扎了一个揪,再将玉冠戴上去。
沈风月做好这一切后,在沈安.邦面前转了个圈,问:“我好不好看?”
屋中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想来一定是好看的,好看极了。
沈安.邦比他先一步换好,闻言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了个仔细。说来好笑,不仅沈风月没见过自己男装时的模样,沈安.邦也没见过,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沈风月洗去铅华,恢复男儿本色的模样。
少了脂粉的装饰,朱钗簪环等累赘,他看起来没有原先那般显得女态十足,娇媚明艳这些词汇,绝对不会用在此景此人身上。
眉毛清淡,眼尾向上勾起,一双眸子亮得惊人,美得勾人,一举一动间都蛊惑着他。
沈安.邦拿起桌上的红色绸条,绕了三圈缠在沈风月的玉冠上。
红色的喜服,不施粉黛的脸,一切看起来都美极了。
“我夫人真好看。”他夸赞道。
沈风月问他:“高不高兴?”
沈安.邦没回答他,唇角却勾起,接着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带动着眉眼弯起,整张脸上都染着满满的笑意,这笑意扩散的范围之大,深度之广,就连沈风月也被带动着笑了起来。
他们面对着面,脸上带着灿烂醉人的笑意,像两个傻瓜一样。
最后还是沈风月看不下去,推着沈安.邦的背,把他往前推,催促道:“行了,别笑了,快去拜堂啊。”
这场婚礼的参与者只有他们两个人,鞭炮是由沈安.邦去点燃的。
鞭炮燃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无比响亮,也为这冷清之地添了几分独出的热闹来。
在鞭炮声中,他们一起抓着一条长长的红绸布,中间是一朵扎得极漂亮的红绸花,正对着供桌,正上方挂着班轮月亮,因此时已是接近深夜,月亮光辉减弱,却在沈风月眼里,再没见过比这更明亮的光线了。
鞭炮声音响亮,月光温柔地撒下光辉,照耀在这一对身着喜服的新人身上,供桌前高香产生的白烟冉冉升起。
“一拜天地。”二人抓着红绸条,齐齐向着前方躬身跪拜。
他们拜过天地。
“二拜高堂。”二人起身转过方向,齐齐躬身跪拜。
他们拜过高堂。
最后,他们起身侧过面对面。沈安.邦笑着道:“夫人。”
沈风月抬眼看他,眼里皆是笑意,第一次以一个陌生从未唤过的称呼叫他:“夫君。”
“余生还望海涵,还望多多指教。”沈安.邦道。
沈风月点头。
“夫妻对拜。”他们跪拜向对方行礼,腰肢弯成九十度,头深深地埋下,头上的玉冠轻轻碰在一起。
他们夫妻对拜。
此后长长久久在一起,永不分离。
最后一拜结束后,沈安.邦将沈风月紧紧抱住,低声道:“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眉眼又是一弯,语气带着无限的温柔缱绻。
拜完堂,沈安.邦便牵着沈风月进了房,让他坐在床上,自己去不远处倒酒。
沈风月乖乖坐在床上,被褥也是喜庆的大红色,与他这一身衬得相得映彰,他正摸着身下的床褥,手下是光滑的触感。
这时,却听到耳边系统久违的声音。
“你早就知道他是bug了吧?”它问。
沈风月没吭声。
皇后死了,任务消息没响起,楚帝死时也没有,卫云平死时也没有,选项一个一个排除掉,剩下的便是答案,但他与系统都心照不宣似的没有一个人主动提出来。
bug肯定是沈安.邦了。
系统又问:“你动情了?”
沈风月手在光滑的大红绸被上反复摸索,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他这般态度,系统自是懂了,也没再说什么。
沈风月突然道:“我可以陪伴他到老死,这也算是消除bug了吧?”
耳边安静了一瞬,接着系统道:“理论上可以。”
那便好了。沈风月在心中默默想着,他看着远处倒酒的红色身影,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
沈安.邦将酒倒好时,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新婚快乐啊,老沈。”
沈风月一愣,然后真诚道:“谢谢。”
沈安.邦端着两只银色的酒杯过来,他端得极稳当,杯中酒液未发生一点涟漪。
他坐到沈风月身旁,将一只酒杯交到他手上。二人交叉着手,彼此的手臂相触,饮下合卺酒。
沈安.邦饮酒时眼睛是闭上的,沈风月却悄悄睁开了眼睛,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人,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他的世界一位文学家所说的情话: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而在这红烛高燃,烛火点亮他紧闭的侧颜时,沈安.邦,是第三种角色。
沈安.邦,我也心悦你。
酒不醉人人自醉,醉于身下人的美色,醉于这甜蜜的爱情。
束着床幔的绳子被解开,床幔滑下遮住眼前春光。
屋内红烛高燃,烛火隐绰摇晃,只见那人俯身吻住身下人,隐隐约约间,可见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形,春光无限好。
晋江公司。
贾三毛看着监测数据,问一旁的人道:“他进去多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那人回答道:“许久了,但好像是被什么给牵制住了。”
“介入辅助程序。”
“是。”
【叮咚,辅助程序已介入,辅助程序启动。】
章节目录 后宫沈风月传
时间就像是一条弹性极好的皮筋, 你正处于这段时间时,觉得那条皮筋被无限拉长, 时光缓慢流淌, 度过这段时间往回看时, 那条皮筋就被猛地放开, 啪得一声收回,又觉得光阴过得极快。
就在这种奇怪的比喻中,十年过去了。
楚析今年年方十八,正是意气风发, 一展抱负的年纪。两年前, 沈风月亲自帮他挑选了一位家世人品都是顶好的正宫皇后, 少年夫妻, 刚成亲时互相还有些羞涩,经过两年的磨合才算是好多了。
他已长大成人,不像幼年时那般黏他, 沈风月一方面有些得意于他的成长, 一方面又有些看着孩子与自己渐行渐远的老母亲的落寞。每当这时, 沈皮糖都会突然跳出来想尽办法地逗他, 瞬间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说起沈安.邦, 这十年来他早与燕国断了联系,而沈安.邦也悉心辅佐、教导楚析帝王心术和帝王之道,听说上个月楚析已经将天下兵权牢牢掌握在手中了。
这消息沈安.邦得了,第一时间就来同他说。当时他笑着同他道,陛下已经长大成人, 与幼时大为不同了。他也在慢慢地将权力和人手都放给陛下,说过些时日,他辞官,太后娘娘假死,一起归隐山间,做一对闲云野鹤的自在夫妻可好。
对于他这个建议,沈风月十分心动。既然决定了要和沈安.邦白头到老,熬死他完成任务,这种自在生活岂不更好?宫廷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他早已厌倦疲乏了。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暗中准备着。
却不料,天意弄人,一个大变故发生了。
那是一个雨夜,雨下得有些大,沈风月去关窗子时,听见雨重重打在窗棂上的啪嗒声。他将窗户关上,正准备睡觉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是什么人?!”
“这儿是寿康宫,你们怎敢擅闯!”
“太后娘娘要歇息了,你们这又是作甚?!”
外面传来红梅落雪的呵斥,听内容像是有不速之客硬闯寿康宫。
“红梅,何事?”他搭上外套,冲着外面高声问道。
一阵甲胄摩擦发出的窸窣声由远及近,他们步伐整齐,化多为一,听动静,来人不少。
他们走到门边,将门暴力破开,沈风月看见十个穿着黑甲胄持刀的士兵闯了进来。接着是从后面急急赶过来的红梅落雪,她们挡在沈风月与黑甲胄们之间,以绝对的姿态保护着沈风月。
沈风月眼睛一眯,厉声问道:“此为寿康宫,大楚皇太后寝宫,尔等外男舞刀弄剑,焉敢擅闯寿康宫?”这一句简简单单的发问,气势压人,沈风月做了十多年的皇太后,早就知道如何才能展现皇家天威。
那几个人为他气势所镇,态度果然立刻谦恭起来。看起来是他们中统率的人站出来,对着沈风月躬身行礼道:“太后娘娘恕罪,我等奉陛下之命,特来请您至上书房一叙。”
深更半夜,楚析让他去上书房,定不是什么好事。
右眼皮突然抽动起来,沈风月抬手将它按住,反问道:“若哀家不愿呢?”
统率飞快地望了他一眼,拔出一半腰间的剑:“还请太后娘娘万勿让我等为难,若娘娘执意如此,我等只有得罪了。”
敌多我寡,一对十讨不了好,况且这十人看起来武功很好,恐怕系统上身也很难一次性解决完。
思及此,沈风月便点头同意了。临走前他要求穿着整齐,他是太后,这点要求那些人还不敢违背。于是收拾整齐的沈风月跟着那些黑甲胄走了,红梅落雪想要跟上,却被两个黑甲胄拦住,说是陛下只要太后娘娘,其余人等不得前去。
外面还下着大雨,有人为他撑起黄油纸伞,保他不被雨水淋湿。但雨实在有些大,行动间长长的裙角已被飞溅的雨水打湿。
沈风月望了一眼天空,天空漆黑一片,望不到一点光线,唯一的光还是一闪而过的紫色闪电。以一种力破千钧的姿态划破漆黑的夜,缺如一现的短暂昙花,光芒过后又恢复黑暗。
接着是震耳的雷声,一道雷引起接连的雷,雷声响成一片,在耳边炸开。
不祥的预感啊……
沈风月跟着他们往上书房走去。
通往寿康宫和上书房的距离其实并不长,但沈风月被莫名的情况弄得心情无比凝重,心好像被人揪起来似的,他不自觉地加快步伐,任凭泥水打湿鞋袜,弄脏裙尾。
终于,上书房到了。
上书房内点了足够数量的烛火,从外面看起来都很明亮。沈风月先一步拨开那些人,从伞下跑出,淋着雨快跑冲进了房内。
房内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两个人压着跪在地上的沈安.邦。
沈安.邦一见到他,眼睛一亮:“太后娘娘。”
见此情形,沈风月心中大吃一惊,来不及回应他,就抬眼往座上看去。
楚析穿着庄严稳重的朝服,黑底金纹,头上戴着的,是十二旒冕冠。长长的玉串垂下,使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自始至终,他都端端正正稳坐在龙椅上,纹丝不动。
“你们这是作甚?快把他给哀家放开。”沈风月命令那两个人。
屋内人不多,且氛围安静,他的声音便尤其地大,丝毫不会存在听不见的情况,但那两人却还是纹丝不动。
这二人怕是只听命于皇帝的,沈风月将目光转落到楚析身上:“皇帝?”
“把他放开吧。”皇帝发了令,那两人才遵命将沈安.邦松开。
沈安.邦被人松开后却不敢起身,依然跪在地上。
沈风月站在他旁边,问道:“皇帝此番,是何意思?”
龙椅之上的人听了,终于动了,他脑袋轻微地动了动,头上的旒珠轻轻晃动,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先是轻笑一声,像是被逗笑了似的。
“朕认真观察过了,母后自进屋起,第一眼看的便是沈侯爷。”他双手放于大腿上,右手不自觉地缓慢而有规律地轻拍,接着又道,“看得最多的,也是沈侯爷。”
“朕想知道,母后与沈侯爷……”他顿了顿,身子往前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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