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二更】

    郯煜炀发信息给郑硕的时候, 他说李杰已经选好了地方, 等两人一过去, 就看到一群人围着。

    几个男生正在搭建烧烤支架。

    女生则是把野餐垫铺好，摆上各种水果饮品。

    郑硕看见郯煜炀就想起自己推着一大车东西，举步维艰的情景, 顿时苦了一张脸。

    “干嘛这样看我？”郯煜炀看向他，这小子不会抽风了吧。

    郯煜炀作势退后一步, “别打我的主意, 丑拒。”

    江暮瞥了他一眼。

    郑硕如同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抱怨道：“煜哥你把我一个人丢那，那推车我推半天都不动一下。”

    郯煜炀笑了声, “我说你这么大个人，连个推车都推不动。”

    郯煜炀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脸色如常，没有运动后的样子, 再看他衣服也没有被汗水打湿的痕迹。

    “我看你面不红气不喘的，怎么就推不动了。”

    郑硕跺脚，把那边刚好搭完架子的李杰拉了过来。

    指着李杰说：“多亏小杰儿！煜哥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再次拉低了一个层次啊！”

    郯煜炀笑了笑，“哦？”

    “暮哥第一啊, 小杰儿把你给挤了, 你第三！”郑硕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啧啧啧, 万年老二终于不是第二了。”

    李杰一脸嫌弃，：“那第二你还是留给煜哥吧。”

    “别瞎排, 把我们家小同桌在你心里给我划咯。”郯煜炀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江暮没作声，只听不说。

    “你不是只叫了李杰吗？”郯煜炀这下才想起来问，那么一大堆人是怎么回事。

    郑硕讪笑两声，“我这不是去叫小杰儿的时候班长他们也在么，就干脆一起了啊……”

    “是么。”郯煜炀眯了眯眼睛。

    郑硕潜意识的往江暮那边靠。

    他心中有种直觉，只要暮哥在，煜哥就不会怎么他，没看被弄脏衣服还不生气的么。

    郯煜炀也没逮着他不放，看了看都是他们班的几个，还有几个篮球队的，没有其他班的人。

    孟东来跟他女朋友还没到。

    他可是记得，孟东来女朋友的闺蜜好像对江暮有意思啊……

    是个情敌。

    孟东来他们班主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师，还没退休，说起话来慢吞吞的，所以就来迟了些。

    到地点的时候莫名觉得背脊一凉，有股头皮发麻的感觉环绕。

    好似被什么盯上了。

    “老四！”孟东来过来跟江暮打了声招呼，那股凉意似乎更盛了。

    江暮察觉孟东来身边的两个女生，其中那个好像是叫杨沁的女生，一直看着他。

    江暮：“嗯。”

    孟东来又看向郯煜炀，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队…队长。”孟东来撇了撇嘴。

    误以为郯煜炀是因为没有先跟他打招呼所以生气。

    不由暗叹，没想到他们队长还会对这点小事上心啊，回过神的孟东来赶紧补救。

    “那个，队长，这位是我女朋友，李瑶摇，旁边那个是她闺蜜，杨沁。”孟东来指着两人介绍，随后又补了句，“上回见过的。”

    “你好，我是李瑶摇。”

    “你好，我叫杨沁。”

    “嗯，你们好，”郯煜炀面上微笑着向两个跟自己打招呼的女生回了一句。

    看孟东来的眼神更冷了，因为他看见杨沁的眼睛就没从他家小男朋友身上挪开过。

    孟东来接收冷冷的眼刀子一枚，咽了口唾沫。

    今天队长心情不好，得离远点。

    因为大家伙之前都聚过，也不用多介绍，等都到齐了后，张睿让大家伙聚拢到一块。

    张睿征求大家的意见，说：“咱们分工合作吧？”

    谭羽马上赞同，“好，分工好啊！”

    郑硕捧场王，“好就这个！”

    其他人也跟着同意。

    张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这样，烧烤的站这边，火锅的站那边。”

    众人道：“可以。”

    结果所有人都往烧烤那边站了，唯独江暮跟郯煜炀还站在原地。

    张睿看向他们，问：“你们这是？”

    篮球队的几个都不意外，天天听孟东来吹，早就想见识一下对方的厨艺和球技了，十分期待。

    孟东来嘚瑟道：“八班班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家老四样样都行，做个火锅简直就是小意思。”

    江暮倒是不介意，看到所有人都排到了烧烤那边才没动的。

    郯煜炀眸子闪了闪。

    “哇！好棒！”谭羽星星眼看着江暮，捅了捅她同桌，小声说：“珍惜保护‘动物’啊，现在女生都没几个会做菜的，江暮简直就是我的梦中男神！完美啊！”

    冯澜也没觉得谭羽花痴，连连点头附和。

    “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就在她们两人附近的李瑶摇朝她们两看了几眼。

    张睿微微一笑看向江暮，“江同学，你觉得呢？”

    很好，他也不会做菜，江暮会的话这样就有人可以做了。

    江暮眼睫微垂，说道：“嗯，随便。”

    张睿笑容更深了几分，笑眯眯说：“那就交给你了！需不需要找个人给你打打下手啊？”

    “班长……”郯煜炀拖长音。

    张睿看他，“怎么了？”

    郯煜炀头点了点，眼睛往脚下一瞟，示意他看自己的站位。

    所有八班的人集体一怔。

    他们都是见识过这位大佬的厨艺的，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不为过，黑暗料理起码还能看，他做的简直就是不能看也不能吃！

    张睿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僵硬道：“你是认真的吗？”

    郯煜炀扬唇一笑，“认真的。”

    张睿撇向摆在那边的烧烤食材。

    心想：也不知道这够不够那么多人吃啊。

    孟东来不知道郯煜炀的底子，思及刚刚好像惹队长不痛快了，于是吹了个彩虹屁，“队长，你也会做菜啊！一会我肯定尝尝啊！”

    郯煜炀看他，眼神划过一抹戏谑，“行啊，等会你跟郑硕分吧。”

    被点名的郑硕浑身一抖，他都已经极力降低存在了啊！

    分布好任务，大家就开始了各干各的。

    郯煜炀洗好菜，站在一旁看着江暮动作利落的切菜，回想起上次江暮在他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

    “以后我负责洗菜刷碗，你就做菜给我吃。”郯煜炀想象着，不假思索就把脑子里刚浮现的话说了出来。

    江暮切菜的手顿住，歪过头看他，“好。”

    郯煜炀轻笑。

    “啊啊啊啊，好甜！”谭羽默默观察了一下对面两人，捏紧了拳头。

    “嗯嗯，我刚看到华扬校园论坛上已经有他们两的帖子了，刚发的。”冯澜说着拿出手机。

    谭羽接过，看完后心情十分亢奋。

    “男朋友。”郯煜炀想起刚才挑水果的时，翻了翻手机，果不其然，他们两的照片被贴了出来，已经炒成了热帖。

    江暮没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郯煜炀也不在意，安静了下来。

    江暮禁不住看了看他。

    就听郯煜炀语带笑意道：“阳光痞气攻x冷淡沉默受……男朋友，都说我是攻诶。”

    江暮脸有点烧。

    郯煜炀又开始在他耳边说话，声音压得极沉，“啊啊啊啊啊～想看江暮被压啊！”

    江暮手一抖。

    “别说了。”江暮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郯煜炀不依不饶，乘胜追击，“好想看看江暮被郯校霸扑倒啊！”

    江暮快被他说得握不住手里的刀了。

    “好想知道江暮被上会是什么样啊……”郯煜炀这句话的尾音上扬，像是绕了个圈。

    最后这句话其实是郯煜炀存心想逗江暮说的，可刚说完，那股不合时宜的骚动又跑出来作祟了。

    江暮被上的样子……

    “你闭上嘴。”江暮深深的吸了口气，冷静道。

    “好。”郯煜炀很听话的没再开口说话，只是盘坐在一旁，单手支腮看他。

    冒着滚滚热气的火锅，香气四溢，勾得起了四周人的味蕾。

    “哇！老四，时隔两个月，又可以吃到你做的菜了！”孟东来闻到味道，转过身嚷，唾沫星子乱飞。

    那副样子就差嘴上挂着哈喇子了，眼睛都泛着幽幽绿光。

    “咦，口水都出来了。”郑硕嫌弃道，真不明白他怎么找到媳妇的。

    孟东来不管他，甩掉手上烤得乌漆麻黑的烤肉串，张开双臂就朝江暮所在的地。

    郯煜炀抬起一条腿，拦住他的去路。

    孟东来脚步一顿。

    “你跟郑硕的在那呢。”郯煜炀伸出指尖，点了点那边桌子上的一盘不明物体。

    不知道是由哪些食材组成的，颜色比他烤的肉串还深些，透着焦黑，隐约可见有黑色气体飘荡在空气中。

    孟东来嘴角狠狠一抽，看向郑硕。

    他想确认一下，这就是他们队长做出来的东西？

    郑硕喉头一梗，愣愣的点了下头。

    完了完了，得拉肚子了。

    郯煜炀最后也没真让他们吃，火锅端上桌后一群人围坐在边上，光是闻着味都让人食指大动，尝了一口就停不下来，吃得相当欢实。

    “卧槽，真好吃啊啊啊！！！”郑硕用公筷夹了一块肉进嘴里，竖着大拇指点赞。

    “是吧是吧，我就说我们老四做菜好吃。”孟东来砸吧着嘴说。

    “第一次见有人能把普通的火锅底料做出这种味道来啊！”

    其他人也纷纷赞成。

    江暮被这么多人夸，郯煜炀先乐了，比自己被夸还高兴，唇边的弧度愈加增大。

    下一秒听了郑硕的话，笑容瞬间消失。

    “真羡慕暮哥以后的媳妇啊！暮哥，考虑一下，我把我妹介绍给你？”郑硕美滋滋的想，这样以后还能常吃到。

    越想越认为自己这个主意简直绝妙。

    “我请你吃好东西。”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郑硕的臆想。

    然后他整个人就被提溜了起来。

    “诶诶诶，煜哥，怎么了？”郑硕差点没咬到舌头，他又怎么惹到这位了。

    郯煜炀说：“你话太多了。”

    “煜哥我错了，暮哥暮哥救命！”

    郑硕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妨碍他秒怂，随即慌忙向江暮求救。

    郯煜炀对上江暮揶揄的眼神，瞬间委屈。

    “走吧。”江暮站起身，走了过去。

    郯煜炀松开拎着郑硕后领的手。

    “回宿舍？”郯煜炀凑近了，在江暮耳边低声问道。

    江暮对上他看过来明显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有些不自然道：“走走吧。”

    “哦～先走走，再回去？”郯煜炀刨根问底，就想听江暮亲口说。

    “还早。”江暮说罢，往旁边的林荫小道上去了。

    郯煜炀抬步跟上，“还早是什么意思？”

    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江暮发现郯煜炀这个人，就是喜欢得寸进丈，比别人长九尺。

    “男朋友？”郯煜炀步步紧逼。

    江暮一直没说话，郯煜炀又接着问。

    “现在怎么就还早了，晚上要做什么呢？”

    江暮微微侧过头看了看他。

    心中无奈，不搭理他。

    郑硕见他俩走远了，对着两人的背影喊了声，“煜哥你跟暮哥回宿舍了？”

    郯煜炀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啊，今天就先饶了你。”

    郑硕想到刚才要不是暮哥开口，那盘不知名物体就要进他的肚子里了。

    打了一个激灵，弱弱的闭上了嘴。

    孟东来嘲笑道：“怂。”

    郑硕怒瞪他，咬牙道：“你不怂你上！”

    孟东来：“我上就我……”

    郑硕怂恿道：“上啊你，不怂！”

    孟东来一噎，“嘁”了一声，“单身狗，再见！”

    话落，往李瑶摇那边过去。

    李瑶摇正在跟杨沁说些什么。

    她突然抬手在闺蜜肩上拍了拍，“喜欢江暮的人还挺多的。”

    杨沁点点头，说：“是啊挺多的。”

    忽地意识到话里好像还有其他的意思，“嗯？你什么意思？”

    李瑶摇很隐晦的朝正在跟冯澜说话的谭羽指了指，“喏，那个女生好像也喜欢江暮。”

    杨沁讷讷点头。

    李瑶摇恨铁不成钢，“你啊，主动点的话还用得着只能看吗，我看那个叫谭羽的女生挺活泼的，没准有戏呢！两个人性格刚好……”

    “刚好什么？”走过来的孟东来一听这番话，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李瑶摇跟杨沁吓了一跳，李瑶摇嗔怪的看向孟东来，“你吓我们一跳。”

    孟东来没接她的话茬，转而说了她们刚才讨论的话题，“你们别想着打老四的主意，他不喜欢女人。”

    李瑶摇一惊，旁边的杨沁也傻了，“什么！？”

    孟东来这才发觉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歧义，解释道：“我刚刚说错了，老四不是不喜欢女人，是不会喜欢你们，也不是，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孟东来以为自己说得够明白了，结果对上的是两个女生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孟东来试图挽回自己的错误，“你们懂了？”不懂他可以再说一遍的。

    李瑶摇跟杨沁异口同声，出奇的一致，“懂！”

    孟东来：“………”

    老四，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郯煜炀见江暮停下，问道。

    “没，”江暮摇头，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蹙眉问道，“你有没有听见有人在哭？”

    郯煜炀的注意力都在江暮身上，听到他这么说，才分出一小半的注意力出来，仔细听了听，“好像有。”

    两人走近了，围墙那边逐渐有女生带着哭腔的说话声传来，像是在哀求着什么人。

    “赵老师，我知道您是个好老师……我……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您，求求您……求求您不要揭发我……”女声正在向口中的赵老师请求，话里夹杂着抽泣声，断断续续。

    “刘艺，你先别哭了，把眼睛擦擦。老师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但是，你做的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点……其实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跟老师说的，可你最后却选择了把考卷打印成多份拿出去卖钱……”赵戴芬看着平日里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在自己面前哭得泣不成声，心中也有些难受，毕竟这是自己带了两年的学生。

    “刘艺……”郯煜炀低喃一声。

    把考题卖出去，还跟人发生争执，被骂“穷鬼”。联系起来还真是曲折。

    江暮说：“走吧。”

    他们两还以为碰上女生被霸凌，就想过来看看，结果好像撞上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郯煜炀站在原地没动。

    江暮走了两步，转头。

    只见郯煜炀眯缝着眼看着自己，江暮问：“怎么了？”

    郯煜炀舔了舔嘴角，放在裤兜里的手捏了捏手机，目不转睛的看着江暮，半晌，问：“男朋友，你很急？”

    江暮明白他的意思后，调头就走。

    郯煜炀赶忙跟上，“我错了我错了，真错了。”

    郯煜炀想了想，下回不能这么开玩笑了，得委婉着来，“是我很急，非常急，急得不行。”

    “住口！”江暮回头怒视他。

    看到江暮红红的耳尖时瞬间明了。

    又害羞了啊……

    江暮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准看我！”

    “好。”郯煜炀憋着笑，一口答应，眼睛却黏着他不放。

    “脸转过去！”

    江暮被他那深邃的目光看得哪哪都不自在，脸颊像被点着了。

    “好。”郯煜炀这次没有再看他。

    他知道，再继续看下去，晚上的福利就难说了。

    江暮这才感觉踏实了。

    “回宿舍？”郯煜炀出声询问。

    江暮以为他又开始说浑话，偏头看他。

    郯煜炀轻咳一声，“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然我们去C区再看看？我估计孙博这会又出点子玩上了。”

    C区是他们野炊的场地，江暮淡淡“嗯”了一声。

    郯煜炀朝他伸出手。

    “做什么？”江暮问。

    “想牵你。”

    郯煜炀回答的一本正经，很是自然。

    江暮沉默片刻，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男生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江暮刚放上去，郯煜炀就握住了。

    指尖在他的掌心上摩挲着。

    江暮抽了抽手。

    “痒？”

    郯煜炀的声音直直钻入江暮耳中，嗓音带着磁性，听得人心痒痒。

    江暮低声说：“没。”

    郯煜炀又在他的手心里作乱，来回挠着江暮，捏了捏。

    江暮一把抽回来，刚抽到一半就被捏紧。

    “我不动了，你不许收回去。”

    江暮怔了怔，当真没有再收回。

    就这么牵着手安安分分的走了三分钟，刚才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的那种。

    郯煜炀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慢慢探进了江暮的袖子中。

    袖扣不知道何时被他解开，他的指尖在江暮的手臂上游走。

    空气中徒然升起一股暧昧。

    “你在做什么？”江暮试图再次收手，却发现被他箍得紧紧的。

    “我就是摸摸。”

    郯煜炀悠悠说着，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指尖在江暮的衣服下摆边缘试探。

    江暮用另一只手抓住他。

    “你能不能别撩我！”江暮气急了，差点吼出来。

    他怀疑郯煜炀是不是单身太久了，刚恋爱了就这么没羞没臊到极点。

    这要是……这要是以后那还得了！

    郯煜炀低沉悦耳的笑声响起。

    江暮冷冷的看他。

    “好了，那我不闹。”郯煜炀妥协了。

    就在江暮认为可以好好走路的时候，郯煜炀又开口了。

    “晚上再闹。”

    江暮简直服了。

    他这边才刚开始谈恋爱，郯煜炀那估计都已经开始热恋，没准已经是老夫老夫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做到这么亲密。

    “我喜欢你，是认真的。”郯煜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江暮顿住，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对方。

    郯煜炀如炬的眸光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江暮。

    此时的夕阳早已西下，只留天边一抹霞光，照耀在人的脸上，铺盖上一层红晕。

    “我似乎是早就喜欢你了，从第一次见面起就觉得，这个人长得很好看，就是性格有些乖戾，可我怎么看都顺眼。”郯煜炀说到这，脸上露出浅笑。

    不知道是霞光的照映还是什么原因，江暮觉得他的眼中盛满闪耀的星辰。

    “你知道么，那次看见你打斯诺克赢了花臂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一股浓浓的自豪感，那会就很想昭告全世界，这么棒的你是我同桌，那么优秀。”

    郯煜炀还在继续说。

    “还有那次，我让你来惩罚，然后你在我脸上画猫须，晚上郑硕很是不可思议的问我，怎么回事，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当你靠近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江暮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没想到郯煜炀会突然跟他剖白自己的内心，说这些话给他听。

    就在江暮心里乱成一团的时候，郯煜炀突然往前跨了一步，张开臂膀，拥上了江暮。

    “我当时就想这么干。”

    呼吸时的热气喷洒在江暮的后颈，让他的心跳也跟着不断加速。

    “你是我的初恋，也将会是我这辈子唯一心动的人。”

    一字一句说得尤其认真，像是在许着什么诺言一般。

    江暮忽然想起，那天去参加母亲的婚礼时，证婚人的证婚词透过广播传到教堂的每个角落，也像这般郑重其事。

    江暮的手缓缓搭上了郯煜炀的腰。

    郯煜炀只觉心里发紧，很想找个宣泄口。

    江暮能感到他的紧张，贴近了他。

    “我也是。”江暮嗓子有些干涩，眼睛一眨不眨，“我跟你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还记着，什么都没忘。”

    郯煜炀扣着江暮的五指收紧，一呼一吸间全是江暮的气息。

    江暮不是个善言辞的人，有什么事也不会憋在心里，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在乎什么羞耻心。

    江暮低下头，嘴唇轻轻啄了啄郯煜炀的脖子。

    郯煜炀整个人都颤了颤，强忍着痒意。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郯煜炀又变得轻佻起来，嘴上占便宜道。

    江暮准备凑上去亲吻他的动作一顿。

    于是趁郯煜炀没有防备之际，很利落的离开他的怀抱，站到了另一边。

    贪恋的体温没有了，流连忘返的气息也消失了，怀里空荡荡的，郯煜炀委屈巴巴的看向江暮，又开始准备撒娇求抱抱。

    江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迈开步子转身就往前面去了。

    郯煜炀追上他，语带诱哄，“小可爱，打个商量行不行？”

    江暮：“……”

    “行不行嘛～”郯煜炀接着问。

    江暮拒绝道：“不行。”

    “男朋友，”郯煜炀稍稍严肃了点，等江暮看过来的时候，才继续说道：“你刚刚是不是……”

    江暮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

    “想亲我啊？”

    又被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