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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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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猎回来后,映枝就收到了新作的秋裳,还有下人们送来的桂花糕。

    有了好看的衣衫自然要出去走走。江柔瞧着那晶莹剔透的软糕,便提议与映枝一同去国公府下糕饼店试吃。顺道去旁边的珍玩首饰店里,淘些样式新颖的首饰。

    满城的秋意格外凉爽,街道旁垂着的旌旗在风中鼓动。映枝下了马车,笑着将吹歪的幕蓠扶正,倒也十分轻快。

    糕饼店门口聚了一堆人,隔着条街就能闻到酥香的味道。

    江柔挽了映枝的手道:“妹妹这边来。”

    二人带着仆从由这巷子穿过去,绕到了后院儿里。

    谷雨上前同那看院儿的伙计打招呼,他忙大开院门,连连点头:“小的这就去找掌柜的。”

    糕饼店的掌柜是个两鬓花白的胖老头,给映枝和江柔端上来的豆糕花糕的也多是甜口,旁边还放着碗蜜糖水,说要蘸着吃。

    映枝尝了一口。

    简直甜掉牙了。

    她抬头看去,那掌柜的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阳光下十分晃眼。

    做了十八年糕饼铺掌柜,还能拥有如此牙口,可真稀奇。

    江柔挪过桌上的茶盏道:“妹妹,这桂花蜜冻还是要配着清茶才好。”

    掌柜的笑道:“大姑娘对吃食了解甚多。”

    映枝照着姐姐说的做,就听见噔噔噔的上楼脚步声,一个软软的女童音传来:“爷爷!”

    那老掌柜一拧眉头呵斥小童,又赶忙向面前两人赔礼道歉。

    映枝见这小女童扎着一对羊角辫,娇憨可爱,摆手道是无妨。

    那小女童对着映枝和江柔规规矩矩地行礼,跟她爷爷一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豁牙。然后也不吵闹,就乖乖坐在一旁啃软饼吃。

    江柔一边说着,映枝一边尝着,直到掌柜的端上了热汤和核桃酪。

    白汽氤氲,谷雨便推窗透透气。

    小女童两眼黑亮,跟着老掌柜下了楼,拉着他的衣角悄悄道:“爷爷,我长大想做那个白衣衫的姐姐,每天都能有人给我端糕饼吃,还能陪我说话。”

    “做你的白日梦吧。”老掌柜哭笑不得,拍着她的羊角辫道,“你现在不也每天吃糕饼,有人陪聊?”

    京城入了秋,就很少有雨,即便有也是快来快去,天儿总是晴的。

    于是糕饼铺子对面的珍玩阁中,那当窗坐着的人,便把隔街端着瓷碗吃核桃酪的少女瞧得一清二楚。

    “殿下,我下去招呼客人,您慢慢喝茶。”郑易摇着扇子提起衣摆下了楼。

    岑瑜应了一声,低下头。糖雪球从旁边的软垫上跃起,就着他的腿一滚,在他衣袍上留下了一层猫毛,然后大摇大摆地上了桌。

    岑瑜轻笑,伸手刚要将毛掸去,就听见糖雪球喵呜一声,蹿下桌奔向楼梯口。

    隔街,映枝头戴幕蓠,身后跟着手提两盒糕饼的谷雨。

    她刚要出去,就看见正对门冲出一团白影。

    是糖雪球。映枝双眼蓦然瞪大——

    晚了!

    骏马嘶鸣,一辆马车来不及停,就在眼前。

    车夫用尽全力,拉住缰绳。

    眼看着糖雪球就要从马蹄下滚过,旁边斜刺出一双手,一把捞起了大白猫。

    那车夫吓得不轻,怔愣几息,对着那抱猫的中年妇人大声:“哪家的畜生,不明白东市除了人只能有驴马骡子上道吗?”

    他抹了把汗,赶忙向车里人告罪。回头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带着幕蓠的小姑娘突然跑上前来。

    她衣衫料子轻柔素白,披帛湛蓝,上头金丝细绣。

    非富即贵。

    映枝从那救猫的妇人手中接过糖雪球,连连道谢。

    车夫一对上映枝就哑了声,半响,皱着眉头叹气道:“姑娘,不是我说……这猫儿怎么往大街上跑,太危险了。”

    还没待映枝说话,谷雨就带着几个侍从上前,团团围住马车,将映枝护在身后。

    他们凑近了给车夫看过镇国公府的徽牌,又取了些银子递给他的主家赔礼。

    那车夫的主家收了银子,道是无碍,还要赶急事,便径直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马车,谷雨凑到映枝身旁:“郡君若是累,就把猫儿给奴婢吧。”

    映枝抱着糖雪球摇头。

    怀中的猫团缩在一起,她心疼不已。

    江柔也从糕饼铺子里出来,方才她看见妹妹冲出去,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只是为了个猫儿。

    “郡君,江大姑娘。”一道清越的男声传来。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首饰铺子门口。

    只见郑易从里面出来,拱手道,“不如来我这儿喝两盏茶压压惊,顺便拿些东西喂喂猫儿。”

    江柔瞥了眼映枝怀中那双瞳异色的白猫,脸上划过疑色与深意,点头道好。

    她半搀半拉,带着映枝进了首饰铺子。

    好在糖雪球吃了点煮过的鸡肉后,便安稳下来,窝在软垫子里眯着眼。

    谷雨在旁和那妇人说了几句话,绕过屏风上前禀报:“郡君要那妇人进来么?”

    她顿住一瞬,又道:“郡君可还记得,初夏那阵儿,郡君和大姑娘去胭脂铺子,半路上遇着个妇人挡在道儿上。说是上京寻亲,被骗了盘缠,大姑娘还送了些碎银子给她。”

    映枝是完全不记得此事了,可江柔听罢颔首道:“就是那方才救猫的妇人?”

    “是。”

    “那真是巧了,倒要好生谢谢人家。”江柔拍拍映枝的手,安慰道,“那猫儿已经没事了,妹妹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啦。”映枝反握住江柔的手,笑道。

    屏风外的妇人得了传唤,进来向江柔和映枝行了礼,自报了姓名籍贯。

    “谷雨,拿点银两给这位赵夫人。”江柔发话道。

    谁知赵氏却不接。

    “使不得、使不得,上次姑娘就给了我银子,就算是我救这猫儿的报酬了。”

    江柔端庄一笑,颔首道:“你且收下这银子。这猫儿我妹妹喜欢的紧,况且是异色双瞳,在外头也是百金难觅。”

    赵氏听见百金,两眼发直,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我听闻夫人从家乡赶来,上京是来寻亲的?”江柔搁下茶盏,也不强塞钱,反倒问起话,“不如将夫人的亲人姓名告知与我,京兆尹应对持路引之人备份在案。”

    赵氏肤色黑黄,头发上添着白丝,两手粗大,是常年劳作的结果。

    她不知道什么是京兆尹,或许见过最大的官员是巡街的侍卫。

    “是、是我那夫君。”赵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叫李元善。”

    李元善?!

    屋中霎时静得可怕。江柔手握绢帕,倾身又问:“夫人,您夫君名叫李元善?”

    赵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忽然眼泪掉了下来,她一边用残破的袖子抹着泪,一边哭诉。

    原来妇人是个教书先生的独女,而李元善是她爹的学生。还没出嫁,先生就去世了。

    她感念夫君守信义仍娶了她过门,不论后来日子过得多苦,都供着他读书。

    直到一年前,李元善上京赶考,就再没了消息。

    妇人也不是没有打听过,可她落脚的城南坊间都是三教九流之人,这愣是从仲夏到入秋了,没听过一人认识她夫君。

    江柔与映枝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惊诧。

    映枝瞧着这妇人,几次想开口,又被江柔按住了手。

    李元善,这位平步青云的状元郎,原本娘亲是要给她挑来入赘的。

    没想到……他有妻有女,可为何娘亲从没听他说起过?

    江柔淡淡扫了映枝一眼,意示她别出声。

    “夫人且安心,对镇国公府而言,这只是小事。”江柔心中有隐隐怒意,面上却不显分毫,转头道,“夫人且把落脚之处告诉我这婢女,待我们查清了,就上门告知。”

    那妇人千恩万谢,要不是谷雨拦着,差点就磕头了。

    她站起身刚要走,回过头,欲言又止。最终咬咬牙道:“二位、二位恩人,若是我那夫君已身死,尽管告诉我便是,我、我受得住。”

    江柔温婉一笑,点头道好。

    映枝明显感受到姐姐的不对劲,看那妇人离去,便问道:“姐姐,你生气啦?”

    江柔瞥过来,摇摇头,又垂下了眼眸。

    妹妹或许不明白,可她却一清二楚,这女子的嫁娶婚事有多么重要。

    若是当初真的被那李元善得了便宜……

    思及此处,江柔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捏紧。

    “这妇人的事我们需同娘亲禀报。”江柔一板一眼道,“起码在问过那李状元之前,莫要从我们这儿走漏了风声。”

    若是那李元善否认他家中有妻女,倒不如先叫娘亲为这妇人寻个差事安定下来,再让人去查。

    朝廷命官谎报家中实情,还胆敢踩着高门贵女的婚事往上爬?

    当她们是傻子不成!

    江柔敛去眸中的算计。

    映枝在旁边逗糖雪球玩,猫儿蹦来蹦去捕捉一个小毛绒团子,看上去映枝是它的老熟人了。

    屋中安静了片刻,映枝感受到一股探究的视线,她蓦然抬起脑袋。

    姐姐江柔正盯着她。

    “姐姐?”映枝拿毛绒团的动作慢了下来,糖雪球便凑过来蹭映枝的手。

    江柔眸色暗暗,语含深意,幽幽道:“妹妹,这是谁的猫?”

    映枝看看依偎在她臂弯的糖雪球。

    等等。

    这是子瑕的猫!

    映枝感觉自己的一张嘴被黏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糖雪球越蹭,她的脸就越红。

    江柔看着映枝这般小女儿情态,微微一顿,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她也是过来人。

    一时间江柔不说话,映枝也不说话。

    街上小贩叫卖冰糖葫芦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糖丝儿的甜味和山楂的涩味,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熙熙攘攘的,江柔唇边露出苦涩的笑。

    姑娘家的情意就像这坊市里的叫卖,热热闹闹,百转千回。等天儿渐黑,那人走楼空,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早就不奢求什么了。

    退婚也好无情也罢,怪只怪她知道世态炎凉,可没认清是有多凉。

    “妹妹。”江柔屏退了谷雨,招呼映枝来身边,低声问,“他可有家室?”

    映枝抱着糖雪球,一双眸子半敛着,长睫轻颤,乖乖摇头。

    “那他对你可好?”江柔的声音有些低哑,“他同你一起时,可有看别的女子?”

    映枝坐在江柔旁边,一张脸羞的通红,点点头又摇摇头。

    江柔抿着唇,顿了顿,严肃告诫道:“他若是故意惹你伤心流泪,让你受惊担忧,就不是良人!”

    糖雪球在映枝的怀里滚了两圈,伸出小爪爪勾着映枝的手指。

    子瑕是如何待她的?

    自己受惊担忧的时候,子瑕总会突然出现,比如在清远观,比如在藏书阁,也比如在秋猎。

    江柔看着映枝无知无觉的模样,头上金丝蝴蝶步摇微微颤动。

    少女的容颜娇美,性子好似山间灵动的小鹿,身份门第高贵。

    这世上少有男子能抵挡的了这般姑娘。

    可正因为如此,才格外需要小心。

    花儿会零落成泥。越美好,越绚丽的东西,往往最受人觊觎,也最容易消失。

    就像她自己,只是有个镇国公府的名头在,就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上门提亲。

    这些人又有哪个是真心?好比那李元善,就像那年初退婚的襄平侯二公子。

    想要的不过是国公府的权势。

    万一有天,这权势、青春都没了呢?妹妹会如何?自己又会如何?

    江柔清了清嗓子,继续逼问道:“妹妹,他可是看中了国公府的门楣?有些人为了权势,什么招儿都能用。”

    “要是和这种人结亲,不仅妹妹会被笑话,镇国公府也会被笑话。”

    映枝愕然,辩解道:“姐姐,你误会了!没有的事。”

    堂堂太子殿下,应该,不会看中国公府的门第吧?

    况且,子瑕结识她在先,认亲在后。

    映枝想到此处,怔怔看着面色阴沉的江柔,忽然想起一件事。

    自从上次秋猎外头就有人传。

    说姐姐仗着爹娘的宠爱,教训起真正的国公府嫡女,是在嫉妒。

    可她心里却明白,这都是外人看到的。

    就像岐山脚下的乡民们看见骑白鹿跑过的她,便说是岐山神女一样。

    姐姐虽然每次都说些厉害刺耳,教训人的话,却从没有伤害过她。

    映枝豁然笑道:“不是这样的。”

    她注视着江柔的眼眸,突然拉住江柔的手,真诚道:“我明白姐姐在担心我。”

    “我一直明白的。”

    映枝还记得她刚刚下山时,懵懵懂懂,无拘无束。

    如果姐姐从没细细教她礼仪,从没有严苛地纠正她,她说不好就会在各路宴席上闹出许多笑话。

    想必,姐姐也曾被这么严苛地对待过。

    也正因为姐姐被退婚,被别人嘲笑,所以才会这么严厉地告诫自己。

    映枝抿住菱唇,忽然笑了起来:“娘亲说担心多了,是会长白头发的。”

    “姐姐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总是板着脸呢?”

    江柔蓦地一愣。

    为什么板着脸,是因为她的这辈子,或许没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又或许可笑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她才不值得。

    她幼时曾不小心听见过,爹娘说起事情的真相。

    此后的岁月里,她便一直努力做好一个京城贵女,样样都要最好,样样都要完美。

    贵女能做的她要做,做不到的她也要做。

    外人看着光鲜,身在其中才明白,一步走不对,步步都是错,没有重来的机会。

    她挑了一个声称仰慕她的,门第没有那么高的公子结亲,还以为这就是最稳妥的结局。

    退亲的那日,江柔才真正明白。

    哪有什么走对走错,她生来便是错的,她别无选择。

    江柔的唇角颤动,往上勾起。

    隔间外头人来人往,吵吵嚷嚷。

    映枝目不斜视地瞧着江柔。

    江柔的一双杏眼微微弯起,如倒映在水中的月牙。

    这个笑……又丑又美,可映枝却很喜欢。

    江柔看着映枝微微鼓起的嘴,哑声道:“我不会,同爹娘讲的。”

    映枝瞪大双眼,头上的金翼飞蝶颤动得厉害。

    这话突兀、出乎意料、莫名其妙,让她有种恍惚之中没有听清姐姐在说什么般。

    “郡君,江大姑娘,小的来给二位添茶。”隔间外响起熟悉的男声。

    “请进。”江柔道。

    郑易腰间别着扇子,提着茶壶上前。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茶香淡淡弥漫在整个隔间里,和屋外的山楂糖味混在一起。

    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喝甜茶。

    江柔偏过头,正正对着映枝,挑眉道:“还不快去?”

    映枝眨眨眼,迟疑道:“去、去哪里?”

    江柔顿了顿,取出帕子,往眼下一摸,轻哼道:“问郑掌柜去哪儿,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郑易倏然被点名,也跟着一愣,嘴里不自觉蹦出两个字:“楼上?”

    映枝瞧瞧郑易,又瞧瞧面露不愉的江柔。

    她脸上绽开笑容,春花都盛放一样,起身捞过糖雪球,歪头笑道:“那我、去啦?”

    江柔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语带警告:“我们两炷香就走,妹妹要记得恪守礼节,不可……”

    “哎呦我的大小姐呀!”郑易吃了熊心豹子胆打断江柔的话。

    他拖长了音调高声叹,“安心,郡君可是聪慧着呢!郑某给您奉茶!郑某陪您聊天儿!”

    江柔面色发冷,嫌弃地看着郑易的折扇。

    街上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好似就站在窗外不远处。钱袋子里的铜板碰撞,叮叮当当地,掺在孩子们叫闹的声音里。

    江柔捏着帕子,一板一眼地答:“我自然安心,这街边热闹,我喜欢坐这儿,你别跟着凑。况且,我妹妹自是心思玲珑,冰雪聪明,何须你来讲!”

    世人都容易被言语蒙蔽,世人大多活在虚浮的假象里。

    可她妹妹不一样。

    大概是……有些人,天生就能拨开迷雾,看见真心吧。

    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映枝扛着糖雪球,快步出了隔间,走在长屏风的后头,眼一抬便是木质的楼梯。

    这珍玩阁与胭脂铺子同在郑易的名下,阁中布局也差不了太多。

    还是木质的小楼梯,还是一样的静谧。

    她踩上了台阶。

    咯吱,咯吱。

    轻纱的帷幔都被挂起,帘脚在浮动。

    回廊中有淡淡的风,微不可查,但有落叶被晒过的枯香。

    糖雪球喵呜一声,从她怀中跃下,四只爪爪轻快踏过深色的木板,响声沉闷。

    光阴仿佛在倒流,倒流回今年的夏末。

    但她明白夏末早就过去。

    所以午后的阳光更像是月光,给回廊里蒙上温柔的幕帘。

    糖雪球在不远处停下,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就把它抱起来。

    “以后再敢调皮,就不许出东宫了。”低低的男声响起。

    “喵呜呜……”

    映枝往前走。毫不出人意料,岑瑜正拎着糖雪球。

    “郡君来了。”他墨色的眼眸里静水无波,清隽的面容没有半点异色。

    还郡君来了……

    映枝咬了咬嘴唇,在岑瑜对面坐下。

    两人半响不说话,映枝看见糖雪球粉粉的爪垫上几丝灰尘,率先哼哼道:

    “糖雪球……今日想我了么?”

    岑瑜放下糖雪球,取了壶来添上茶。

    他垂着眼眸,神色镇定,没有半点波澜:“糖雪球今日不是去见郡君了?”

    映枝的嘴不觉鼓气,瞪着岑瑜。

    她语带挑衅,摇着头道:“对,糖雪球他今天专门从东宫跑出来见我。”

    岑瑜扶袖推过茶盏,动作行云流水,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少女与猫。

    白色的轻衫素雅,出尘脱俗,群青的披帛上金银丝线交缠。

    就像……她身旁的猫儿,一篮一金的眼眸,纯白的毛色。

    岑瑜垂下长睫,淡笑道:“郡君可知,糖雪球为何要跑来我这里?”

    映枝瞧着糖雪球喵喵直叫。

    然后岑瑜打开身边的木盒,糖雪球便把猫脑袋埋进去,吸溜吸溜吃起精心炮制好的鱼片来。

    为何?

    映枝的鹿眼瞪得圆溜,看着糖雪球馋嘴的模样,道:“是因为……它饿了?”

    岑瑜饮了一口茶,手指轻轻敲在桌面上:“说不准,猫儿的心思往往难猜。或许……”

    他抬起眼,正好对上映枝看过来的目光,唇边勾起笑,忽然语含深意道:

    “或许糖雪球,是想‘鱼’了?”

    想……想鱼?想瑜?

    映枝愣了一瞬,定定看着岑瑜。

    须臾,她脸上炸出大片的红霞:“我、我没有!”

    岑瑜看着对面眼眶都羞红的小姑娘,自己倒是面色如常,甚至语气里还带着恭敬,轻声问道:“郡君没有做何事?”

    映枝伸手摸着自己的耳垂后头,难道是,她想多了?

    应是外头有光照进来,岑瑜幽深的眸子忽然闪了闪,又笑道:

    “难道,郡君也是想了鱼?”

    “还是,没有想鱼?”

    嗡地一声。

    映枝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怎么现在才发现。

    子瑕真是……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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