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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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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直白他就受不住。”

    沈不瑜蹙眉道:“这么讲究?”

    “那是,这清虚门里有多少对道侣还是在小爷我手下成的事。别看我是个山门扫雪的,小爷还另有名号叫清虚门月老,牵红线写情书找我准没错。”

    林子舟现在脸皮也不薄,说起撩人的话都面不变色的,刚见面时还好就像个不谙世事的老古董,这会无师自通了抱人亲亲很有一手。

    这可愁人了,要怎么写?沈不瑜认真问道:“他性子淡,对情爱之事并不忌讳。”

    林栖眼珠子转了转,性子淡还能对情爱事不忌讳,“妹妹,这男人段数高啊可不好弄。”他心想哪方神圣让沈魔王动笔写情书,况且沈魔王家里还养了个不知深浅的剑修夫婿。莫非传闻说得不假,这沈不瑜真在外头养了男人,还得写情书哄的?

    “你不是清虚门月老吗?你不行?”

    林栖笑呵呵道:“嘴下留情啊妹妹,小爷看起来模样小可行不行这话不能乱说。不就是个闷骚的男人吗,还能难倒小爷?”

    沈不瑜道:“那你说,怎么写?”

    “你们好了多久啊?平日怎么相处的?”

    沈不瑜想了想,“约莫半年多,相处不好说……”

    林栖瞥了她一眼,“拉过手没,抱呢亲呢?滚一块去了吗?”

    沈不瑜一怔,尴尬道:“都有了。”

    这都干了还写什么情书啊?林栖不能理解:“你这不都干了吗,还写情书做甚?调情啊?人家道侣写情书就是为了干这事修同床之好,你这同床了还写这些干嘛?”

    可这写情书也不全是为了这码事啊,她跟林子舟拉手的时候才见面不到几天,亲亲抱抱也是这几天的事,这感情总差了点味道。

    沈不瑜问:“成了事就不能写?”

    林栖哪敢说反话,“能写能写,人家成事前写的叫情书,你这成事后写情书就没用了。”

    “那我要写什么?”

    林栖自信满满:“写家书。”

    写家书?沈不瑜头都大了,怎么情书还没写成了就要写家书了?这夫妻间要做的事儿也太多了吧?

    “不会写家书啊?”林栖看着她微微茫然的目光,教道:“挺好写的,就把你最近干了啥事写出来就好了。就简单点,今天天气怎样,吃了什么,练了多少功,哦对了对了,结尾的时候一定要多写几句你想他心悦他,男人最吃这一套。”

    沈不瑜问:“所以我现在写家书就成了?”

    “对,写家书就得了。”

    没必要写那么多,这外面养男人写情爱都不真实,还不如写些废话免得浪费时间。林栖默默想着,而且林子舟挺好的,修为高长得好看还是个剑修,都做了那么大牺牲入赘沈家了,这沈少主还在外养男人实在是太糟心了。

    作为清虚门里联名送过礼的人,怎么能看到这两位里夹杂了其他野男人?不成不成。

    林栖嘱咐道:“而且啊,你得写得详细。”有多呱噪就多呱噪,男人看了就烦。

    沈不瑜仔细想想,她跟林子舟也算成了家,跟那些还未合籍的男女不同。这成家之后写给夫婿的说是家书也没说错,怪不得情书不好写,是她想岔了。

    吴云浅收情书也是跟玄天狐成亲前的事儿,她这情况跟吴家不一样。

    林栖添油加醋道:“都说写书写信能看清人另一样子,也能加深彼此的了解,你得把自己经历的事儿告诉他,两人之间才不会有隔阂。”

    “这隔阂害多少道侣和离,我们门内有一对年龄差了几百岁,那男弟子压根跟人家姑娘说不到一块去,还凑合在一起不是折磨人吗,他们这叫年龄的隔阂,最容易出事。”林栖越说越严重。

    沈不瑜微微失神,“几百岁就和离?”

    “妹妹,人间说三岁差一个样,几百岁都差多少了你算算?”

    两万六千年可能还不止……

    “你也太肯定了吧,兴许是其他缘故。”

    那两万多年差了多少啊,她跟林子舟这也差太多了吧?老古董虽说是老东西但也是挺体贴人的,相处这么多时日也没见两人之间差了点什么。

    林栖自信道:“真没骗你,就我们青衡峰里一对,合籍不到百年就和离了。你这家书得好好写,可不能埋下隐患,记得写仔细点。”

    两人说了好一会,林栖确定自己的水搅得够浑才离开。他也只能趁夜晚偷偷溜进来一会,寒冰窟里有小道,但也要是黑夜里才不引人注意。

    沈不瑜有些好奇,便跟着林栖往外走,才发现那小道与之前林子舟凿开的洞相距不远。

    那小道很小,也就林栖这种小孩儿能爬进来。

    “我明晚再过来,妹妹可有什么事要让我带话的?”林栖爬了出去,探头问道。

    沈不瑜想了下,还是不托他带话了,“不用。”

    林栖点了点头又道:“看在我教你写家书的份上,帮我照顾照顾如心,我明日再来。”

    说完扭头没入月色之中。

    沈不瑜也没走,把方才写了一半的情书拿了出来,想了想还是换了张新纸便蘸墨开始写家书。

    月色刚好,透过一旁的小道漏光进来,在白纸墨字上倒着浅浅的影。

    过了半晌,落笔“子舟亲启”四字才封了信。她招来了鱼二,把家书塞进他的怀中,又怕鱼二犯傻找不到路,还给他画了张简易的地图。

    “路上避开人,怀里的东西除了林子舟谁也不能给,知道吗?”

    鱼二愣愣地点了点头,转身从林栖离开的地方爬出去。

    沈不瑜还是不放心,只好放了傀儡线跟着鱼二走。

    末了才回到了寒冰窟深处,帮忙看守纪如心的鱼三看到沈不瑜回来了,赶忙走过来指了指纪如心。

    纪如心出了大汗,鱼三怕她热又帮她拉开了半床被子,又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沈不瑜看着林栖留下的这床褥,想着明日执勤的弟子进来了要怎么解释。她帮纪如心擦了擦额间的汗,索性缩进被子里跟她同塌。

    纪如心出了汗身上还有余热,沈不瑜自己又冷得像个冰块,两人各取所需也是刚刚好。

    绯焰明凰生怕自己没了用处,收起火焰就往沈不瑜手里钻,顿时整个窟内的光暗了下来。

    黑暗中仅有纪如心微弱的呼吸声,沈不瑜倚靠着冰壁,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岔道上,面色沉静,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林小公子是个逗比,激进版吴云浅上线~

    渔舟爱情路上从不缺助攻。

    第 71 章

    天初亮,青云峰弟子阶上的人渐渐多了。前两日魔气纷乱刚刚平息,同路的弟子缓着脚步慢慢走,左右都有低低的讨论声。

    “真的?青云峰入魔那人真是沈不瑜?”

    “骗你做甚,那天青云峰的弟子都围去看了,魔气滔天的样儿我都没见过哪个魔修的魔气这么霸道。”

    “听说以前傀儡道也算是邪门歪道吧?那她修炼傀儡道进阶入魔也不是意外了,按我说这种邪气劲足的门道早该禁了。”

    “听说沈不瑜是清光师兄的朋友,你们背地里这么说真的好吗?”

    “笑话,沈魔头入不入魔多少年前就有江湖朋友下注压卦了。况且她是清光师兄朋友怎么了,又不是我们朋友,对吧?”

    “就是就是,入魔还不让说了?”

    林子舟站在弟子阶旁的高崖上,过往弟子的流言蜚语悉数被他听在耳中。

    其实人世很小,修士也就那么多人。善恶皆在一念之间,也在自以为是的高谈阔论里。林子舟看惯了这些事,两万六千年前的世界不比现在广阔,名门正派的虚伪作风随处可见。

    也并非说正派都是伪君子,而是自持的身份高了,有些人骨子烂透连腐臭的妖兽都不如。

    正派不正,最为好笑。可他也管不住这些人的嘴,眼界狭隘又满心皆是恶念。

    这么一想,隔世岛那群家伙虽然坏事做尽,却也比这些人顺眼一些。

    陈三思从一旁的小径上来,看到林子舟俯视着下方来往的弟子,不由得出声道:“道门的人也未必有多正经,事不关己便能随意批判。”

    她正色道:“姐姐成亲后,这些琐杂的流言少了些,不过这件事惊动的人太多了,哪怕眼见的不是真,他们也有自己看法。”

    林子舟侧眼看她:“查的如何?”

    陈三思道:“我昨夜翻阅了古籍,近万年的医书上鲜有记载,我也是翻到了星寰未统一前的杂篇才看到。”

    林子舟眼光淡淡:“有吗?”

    “还真的有,如姐夫所说的生魔之物,杂篇怪志里将它称作艳魔香。”陈三思略微停顿:“是上古大魔艳魔的魔血所制的魔香,不过那是两万多年前的记载的,如今星寰大陆并无上古妖魔,又何来魔血制香。”

    陈三思也想过,在古医书看到艳魔香的记载她还惊讶了一下,药毒生魔确实有,但清虚门这种情况又跟常见的药毒不太相像。

    艳魔是上古妖魔,天生妖媚勾人。传闻她的容颜可引人坠入魔渊,从此成为魔的走狗。而艳魔香就是以她的血为引所制的生魔之物,能勾引出人内心最阴暗脆弱的一面,由此而生心魔。

    林子舟虽未点明艳魔香,但他口述的特点跟艳魔香不差一二。可林子舟为何知道艳魔香的用处,还特意让她翻阅旧医书来查此物来历?

    医修未能明了的药毒,他却能清楚知道。

    林子舟平静道:“艳魔香如何制出来我不知道,到药毒相依的道理作为医修你最清楚,药毒之物皆有源,有源便有解,何况是生魔之物。”

    陈三思蹙眉道:“生魔之物少见,现有医书的记载多半是常见的药毒,照你所说查出来的艳魔香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东西,可我们怎么断定艳魔香就是清虚门引发心魔之物的源头呢?”

    她没有直说去质问林子舟,有源有解确实没错,但是艳魔香的记载都是杂篇古籍,林子舟哪来的自信断定清虚门这东西就跟艳魔香出自同源?

    “深究根底不如放在以后,我既然告诉你艳魔香的事,自是有事让你帮忙。”

    林子舟能理解陈三思的疑惑跟谨慎,对于艳魔香的事没人比他更清楚,因为利用上古艳魔血制艳魔香的人就是隔世岛的医修。

    他本无意掺合这现世的闹剧,他活得够久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了,世人追逐的一切他都不在乎。甚至可以说隔世岛他也可以弃之不顾,唯一意外的,大概就是遇到了沈不瑜这个人,让他难得动摇对人世有些盼头。

    小姑娘很聪明,也有自己的见解和求道的执念。林子舟只要看见她向道的毅然决然以及那活泼外表下通透不羁的心,就会想要爱她护她,能一世周全最好。

    沈不瑜的道是自己走的,谁也不能阻她。

    陈三思想了半晌才道:“姐夫直说罢了,如今清虚门的事干等着只会越来越糟糕,不若按照姐夫的想法行事,也许另有突破。”

    “艳魔香的典籍你也看了,虽说是上古之物,但它的药性你们医修最为清楚。我需要你根据它的药性来配药。”

    陈三思觉得有些荒唐:“我是医修不错,但我没本事把入魔的人重新拉回正道上。艳魔香的药性我清楚,即便清虚门内的药毒药性跟艳魔香相似,但中了香的人根本没法解香。”

    “是无药可治之物。”陈三思认真道。

    林子舟摇头道:“中了香的人无药可救,但及时止损才是我们现在要做的。我让你做的,是毁了它的药性。”

    “你的意思是,以药克药?”陈三思顿时明白了,这确实是解决隐患的好办法,“可是我们对此都是猜测,万一跟艳魔香不一样,或者出乎我们意料它并非是药毒引起的入魔,我们就白费时间了。即便如此,你也要试?”

    “人走完了。”林子舟突然道。

    陈三思一愣,探头一看发现下方弟子阶上已经没有人了。林子舟跃身而下,稳稳落在了弟子阶上。

    陈三思出声问:“怎么了?”

    林子舟漠然道:“下来。”

    弟子阶上台阶不陡偏平,青灰的阶面上落着零散的剑梅。

    林子舟伸手从长在山壁旁的剑梅上摘下一朵,放在鼻下闻了半息,才招呼陈三思过来:“你见过清虚门的剑梅吗?”

    陈三思也摘了一朵,“知道,说是剑梅但只是长得像梅花,它生长之地与习性说是梅花过于牵强。此花怎么了?”

    “清虚门入魔的弟子有四,分处三峰。弟子阶通剑台,来往走的人甚多,一是去上早课的弟子,二是剑台修炼的剑修。”林子舟平静说道:“这是清虚门内的情况,而瑜儿来清虚门几日,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青云峰其次是我们停留过的寒冰窟。”

    “你的意思是,姐姐能出事的地方要不就在青云峰,要不就是寒冰窟。”陈三思问。

    林子舟继续道:“寒冰窟的可能不大,因为前三个出事的弟子是之后去的寒冰窟,而第四个在寒冰窟回来后出的事。假若在青云峰,瑜儿同那些弟子唯一共同之处,应当是这一条从弟子居到剑台必经的弟子阶。”

    陈三思想了一会,照林子舟所说,那么出事几人共同经过之地便是这青云峰的弟子阶。可这只是一条路,路上来往走了那么多人,为何就那几人出了事,又是怎么出事的?还有这剑梅,又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那跟这剑梅有何关系?”

    林子舟道:“不留异样,才不会引人生疑。艳魔香是香,梅香也是香。”

    药毒之物!陈三思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让我查艳魔香?确实,以香来传散的药毒之物与艳魔香制法出自同源,他们居然把香藏在剑梅里?”

    “剑梅藏香不难,利用阵法即可。”

    陈三思垂目看手中开得红艳的剑梅,想不及竟然有人会在这里面动手脚。弟子阶每日来往这么多人,也无人发现其中蹊跷,若放任不管,再过些时日定然会引发更大的事端。

    这里可是道门,却滋养着魔门之物。

    陈三思沉声道:“我一会便回去准备,艳魔香有旧史记载,即便找不到克制之法我们也可知会清虚门一声,让他们销毁此物以免多生事端。”说完又多摘了几朵剑梅,连同石壁周遭的息土也取了一些。

    “可这阵法又如何破解?”

    “无需破解,也不用告诉清虚门。”林子舟眼底沉寂,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情:“设法者心思诡谲,贸然行动只会让对方有机可乘。明里的事不好做,要当就当那黄雀,而非弱蝉。”

    陈三思微微一怔。

    云雾散开,东日高升。执勤弟子路过弟子阶时发现今日落下的梅花格外地多,青阶上白雪红梅错落,过分艳丽。

    “昨日谁扫的弟子阶?”

    “奇怪了,昨日没这么多落梅啊。”

    昨夜小雪,弟子居外的白雪又覆了薄薄一层。林子舟回到小院时,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缩在门前。

    他的肩上披着雪,两只眼睛却圆溜溜地直瞪前方。

    鱼二看到了林子舟,赶忙从地上爬起。一不小心踢掉了刚刚堆的小雪人,他动作顿了顿又低下身把那雪人拢起来,这才满意地走开。

    林子舟垂目见着鱼二蹦蹦跳跳停在了他面前,晃悠着脑袋好像在看什么。

    林子舟问:“她让你来的?”

    鱼二恍然想起,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边角微皱的信,往上递给了林子舟。

    林子舟心有疑惑,但还是从鱼二的手中接过。

    入目是小姑娘清秀端丽的字迹,落笔即成的四字。

    子舟亲启。

    薄纸长情,林子舟孤独寡情的人生里,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一份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 邮差鱼二跑呀跑呀跑。

    岛主:收到了小姑娘写的信。

    小姑娘:鱼二到底送到了没,愁人。

    谢谢支持!么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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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2 章

    鱼二递了信后,歪头看了林子舟一眼才转身回去继续捏他的小雪人。

    林子舟拆开信件,抽出里面白色的宣纸。白底黑字,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张。

    他看了开头,不觉低笑出声。

    信不同于常信,分别不过几日,小姑娘给他写了这样一封信,白纸冰冷墨字满张,落笔开头特意从中点明,是封家书。

    沈不瑜写给林子舟的家书。

    家书二字连同它字里行间的意义,林子舟在落入混沌前已然看开。少年时是讽刺,独自求道后是遗憾。说大道无形,修者长寿。可他求的不是正道,早在漫长而又灰暗的漠然里摒弃一切。他孤家寡人久了,凡尘亲缘早已是物是人非,他从未收过家书,也未曾想过有人会给他写一封家书。

    “今日天寒,多添衣裳。”

    小姑娘写的是家书,写的东西杂乱像是左右拼凑而成。前一段还是正经地讲述了她在寒冰窟的见闻,将纪如心的事三言两语给他捋清楚。后一段又开始说天寒要多加衣裳。

    她从正经的叙述到直白地表达所感,不像是斟酌细语,而是落笔随意,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与她平日落落大方张弛有度的谈吐不同,信里所写的就像是要把所见所闻都杂糅其中,将所感告知于他。

    她说天寒加衣,后半句还要嫌弃绯焰明凰不够暖和。她提及纪如心道修入魔,不由得说几句此间不平。她学着样装魔修,完事了还要同他炫耀。

    说是家书却也不是家书,像是小姑娘认真地给他讲所见所闻。不过几日,她的经历跃然于纸上,只一两句便是见字如见人。

    她是他遇到的良人,将他从虚无的混沌里拖出,还让他尝到世间情爱的滋味。

    只她一人,尘世便有熹微。

    “言及红帐烛影,应是颠鸾倒凤,至今颇有遗憾。”

    小姑娘说完所见所感,又心痒难耐将洞房夜的事拉出来提了一句,字里都是撩拨。林子舟还记得洞房夜时她慌张无措恼羞成怒的样,是掩不住本性的猫儿,伸爪便是纸老虎。

    而再之前,她虽通透清明,却也拘谨行事,两人之间说是磨合,实是过分客气。

    哪像如今,是想要尝鲜,也是迫不及待。

    “子舟何时与我行欢好之事,成夫妻之实?”

    “念君如字,展信佳,妻不瑜。”

    君心甚佳。

    林子舟将信合上,像拿着稀世珍宝一样把它放回信封之中,还多做了一步将那信封上缺的蜡封用阵法画上。他能想到沈不瑜是如何在寒冰窟那又冷又黑的地,借着微弱的光一笔一画写下这封信。

    寒冰窟真的冷,也不知她写的时候手会不会因寒冷而僵硬。

    “林子舟。”

    身后传来声音,林子舟一回头看到徐清光站在身后,他穿着隆重的道袍,应是从清虚门主峰回来。

    林子舟微微颔首,等他开口。

    徐清光看到林子舟一副随意淡然的模样,与前几日烈火中目光冷冽又满身戾气的人截然不同。自那日匆匆一瞥后,他就觉得林子舟绝不会如他表现出来那么温和无害。

    徐清光道:“我与师叔说了一声,明日可去寒冰窟探望不瑜。”

    林子舟将信放进怀中,轻声道:“好。”

    寒冰窟。

    空阔的地方一下又一下地回响起敲冰墙的声,又重又闷。门外看守的弟子心生疑惑,顶着个防护阵法循声走了进来。

    所处的地方不远,恰好在原先地方冰玉床附近。传闻中入魔的沈不瑜就坐在那旁边,手中拿了冷铁正在凿洞。

    沈不瑜凿开了一个冰洞,将其间的冻土挖开,留了个拳头大小的小洞。

    这时候那弟子走了过来,出声问道:“这……沈少主您是在干什么?”

    沈不瑜眼都不抬,“找点事做,看不出来吗?”

    弟子头冒冷汗,谁看不出来您这是在挖洞,可这找事也不能这么做啊,挖个洞整个寒冰窟都在响。

    “这挖洞可以,但是您这么大动静都传外面去了。”

    沈不瑜停下手,“这个洞很大吗?”她侧开身子,露出来地上坑下去的洞。

    弟子看着那拳头大小的冰洞,老实道:“不大。”

    “那不就成了?冰窟里这么一小块过个几年就填上了,又没把你们寒冰窟弄塌了你着急什么?”

    弟子心想你要是把这地方弄塌了来的人了可不就是我了,眼看劝不住她停手,只好壮大胆子道:“那您小点声?”

    沈不瑜不说话,他干站许久也没见她停下手,只好作罢。执勤弟子往外走时,又听见冰壁微微动摇,看了眼寒冰窟深处,暗想着不愧是沈魔头,这手劲谁人能及。

    沈不瑜装模做样等到那弟子出了冰窟,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然而那一顿一下的声响还在继续,从寒冰窟深处传了出来。

    她拂去手上碎冰,余光瞥了眼深处,心想纪如心动作可真是大。寒冰窟总归就是这么大的一地方,她打个洞都能闹得外面人进来查探情况。沈不瑜想着当初林子舟破开的那个洞要是没填上,这会两人就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了。

    碎冰冻得她指尖泛红,宝器的灯火不息地摇曳着。

    沈不瑜沉着心慢慢想着,清虚门入魔这件事若真如纪如心所说是清元峰云和所为,那么要在清虚门这样的名门大派里悄无声息埋下这么多手笔,显然一个峰主还不够。假如是清虚门内乱,这叛乱一方由云和为主,这趟浑水里又有谁是清清白白值得信任?

    至今为止出事四人,加上她也才五人。前四人是清虚门内弟子,若是云和要下手则有大把的机会,范围太大反而能混淆他人判断。可若是加上自己,一下子就把猜测的范围缩小。

    就比如时间,她进清虚门的时日不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无声无息对自己造成影响的事物要不极其隐蔽,要不就是难以意料的寻常物。他人近身下咒绝无可能,先不说自己警惕,傀儡师对神魂等一切缥缈灵力极为敏感,近身下咒要瞒过自己很难,更何况身边还有个林子舟。

    那就是陈三思所说的药毒之物,隐蔽或者寻常的东西。自己走动的地方很少,去的最常的是青云峰,待得久的地方仔细想想也就青云峰跟寒冰窟两处,若在寒冰窟下手说不过去,这里除了那些犯错前来面壁思过的弟子又有谁会来这待着?

    那就是青云峰,这样东西绝对在青云峰,而且还是不会引人怀疑的东西。

    沈不瑜拿着冷铁在地上写写画画,把清虚门五峰的情况捋清了之后,又对这药毒之物生疑。说它仅存于青云峰太牵强,但能肯定的是青云峰绝对与它有密切的关系。

    再者说来这清虚门本是跟陈三思的约定,左右知道的也就三人,若是说特意下套来害她未免也太大题小做了。那么就是她无意中接触了某些东西,就此中了招。

    如此大费周章潜伏至今,出了事便想着关在寒冰窟息事宁人,这剑门大会到底是怎样的后招?

    “好好的道门,也搞这些花里胡哨的阴谋,林子大了就是鸟多。”沈不瑜低喃了几声,深处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拍了拍手,一个响指燃起指尖异火,瞬息将地上的痕迹烧融。

    她起身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将那遗落在地上的宝器捡起,才慢悠悠往里面走去。

    纪如心清醒后便开始谋划逃跑一事,不过被困寒冰窟深处隐患太大,以她修为要悄无声息在寒冰窟里开条外出的小道不发声响实在太难。沈不瑜难得有些懒了,冰窟里冻得她动动手指都觉得累,便应了她打掩护,纪如心在里面开大洞,她就在外面拿着冷铁锤锤地。

    亏门口的执勤的弟子是个老实人,也没继续往里查探,事情这才顺利完成。

    沈不瑜提着灯走到纪如心旁边,瞧她用简单的障眼法将挖好的小道遮掩起来,才跟沈不瑜回到了被囚之地。

    “你们这寒冰窟里面挖了好几条道了,亏是个黑不见手的地,不然早被发现了。”沈不瑜将灯器递给纪如心,才拢起手哈了哈气。

    纪如心完事了心中卸下重担,看到沈不瑜随意的样,失笑道:“陈神医帮你顺理身体时,怎么不帮你看看这怕冷的病?”寒冰窟也不是很冷,修为到了纪如心跟沈不瑜这个境界运气便能抵制寒冷,可沈不瑜这怕冷的劲儿实在是过于夸张,就像是个门里筑基的小师妹来寒冰窟一样,挨不住冻。

    “刚冒出来的毛病,也不知怎了,等此事落定再找她看看。”沈不瑜将毛裘拢得更紧了些,问道:“这路也挖得差不多了,你打算怎么走?逃出清虚门还好,可你要留在这查清楚其中蹊跷救你的同门,逃出去就十分被动了。”

    纪如心点了点头:“我知道如今外逃只会四处躲藏,莫说查探了,可能我也自身难保。”

    沈不瑜疑惑道:“又不是成亲,你着急什么?”

    “我欲前往青元峰看看,云和居所之中也许有什么线索。”纪如心微微垂眸,“至少也要弄明白什么东西引我入魔,否则我就算自由身也无法救人于火海。”

    “所以以身涉险入险地,孤身一人就容易冲动,你又不是万分把握,万一有去无回岂不是前功尽弃?”沈不瑜轻飘飘道:“不若听我讲讲,我倒有一法引蛇出洞。”

    作者有话要说: 写情书真的会秃头。

    沈不瑜:成了亲越来越懒。

    岛主心情很好,所以继续走剧情了。(十分无奈.jpg

    谢谢岫岫的手榴弹,么么么

    祁岫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9-06-22 21:24:28

    第 73 章

    纪如心一怔:“你有何妙招?”

    “妙招谈不上,但是骗骗人总归可以。”沈不瑜淡定自若:“你前些时候与我说这背后谋划阴谋的人为的就是在剑门大会上引发事端?”

    纪如心点头:“确实如此,在我之前有两人出了事,除却第二位师弟在林栖的帮助下已经离开师门,其他人除了我都是下落不明。我料想真如师弟所言,他们是为了压下流言。”

    离开师门?沈不瑜问:“通往山门地下密道?那洞口的火烛是你们添的灯?”

    纪如心应道:“嗯。”

    沈不瑜心想原来那地方痕迹是纪如心留下的,她跟林子舟还猜测谁人利用这个地下密道来行事,结果是林栖引的路。

    这人也太能装了。

    “这剑门大会前可不好出事,云和既然想压下这件事,那必然是因为我们几个在他的意料之外。”沈不瑜看着纪如心的眼睛,认真道:“你说,意料之外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入魔的事既然是他们谋划的意欲在剑门大会上引发祸乱,那如今你我是个异数,便是个极好掌控的事。”

    沈不瑜挑眉道:“他们以为胜券在握,实际上已经暴露了盲处,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入魔,同样的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提前入魔?”

    “可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这件事,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法压制?”

    沈不瑜道:“那也无妨。假若他们知道入魔的原因,可乍一听说这清虚门里又乱了,有心人便会质疑,无论真假都会有声响出来。”

    纪如心有些犹豫:“能计谋此事的人必定准备许久,真的会被我们诈出来吗?”

    “浑水摸鱼,成不成事我也说不定。不过清虚门此事关靠云和一人是不可能的,那必定有其他人从中相助。”沈不瑜又道:“与其你深入敌营冒这个险,还不如放出消息来搅一搅这浑水,也许有个蠢的,被我们一勾就出来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纪如心犹豫了半响,才应道:“你说得对,但我怕引不出来,又错过好的时机。”

    沈不瑜没再说话,把事情说出来交由纪如心抉择是最好的。既然要上纪如心的船,那就不能看着这姑娘冲动行事免得再生意外。

    留在寒冰窟内有好有坏,好处是他们等同于弃子别人会以为她们好掌控而放松警惕,处于后手的位置不会过于被动,但同样相对的,她们也有劣势,被困等于瞎了眼空有好身份却不容易把握时机。

    如果纪如心还未遇上她,孤身查探确实能搏得更大机会。

    可这会虽在寒冰窟内,但她们外面有人,无论是夜里走动的林栖,还是等候时机的林子舟。

    果不其然,纪如心想了半会:“那便试试。”

    一切还算明朗。

    沈不瑜微微一笑:“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你总要信一些人。不止是你在查这些事,清虚门门内你还有很多盟友,不若静下心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才不会被当成螳螂。”

    “我这个人很贪心,不喜欢被当刀使,要做就做那持刀的人。”

    沈不瑜的话看似随意,但却果断自信。

    “我觉得你不一样,同外面传闻的都不一样。”纪如心目光柔和,“世人传你阴晴不定,性格诡谲,就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修。可我所见,你是个好人,不像外面所传是个手段诡异的邪修。”

    沈不瑜轻笑一声,淡淡道:“也不一定。傀儡师当惯了,就怕这手底下的傀儡失控。与其说是把你当盟友,倒不如说我不希望你过度鲁莽而坏了我事。我帮你不是因你值得同情,而是你还有救也恰好合了我眼。”

    纪如心突然问:“你总会这样吗?”

    “怎样?”

    “把自己的善意说得那般坏,明明是帮我,却要说是利用我。”纪如心说完晃了晃手中的灯器,轻声道:“我虽感情行事,但我也分得清善恶,谢谢你。”

    怎么这次出来游历遇上的人都这么会说话,洛玄歌那小孩是一个,胆小心细的吴云浅也是一个,现在连这纪如心也是。这些人是迎着自己的心头好出来的吗?哪儿知道我最爱听这些,都换了甜嘴说出来哄人。

    沈不瑜避开纪如心那柔得掉水的目光,藏住心中欣然,“随你怎么想吧。”

    青元峰与青云峰相隔一处索桥,因早课走动频繁,两峰弟子相处甚佳。青元峰内设立清虚门书阁,乃是门内典藏放置之地,来往诸多弟子,是门内弟子修习功法的地方之一。

    瑶华从书阁里帮陈三思搬来了厚厚的医书,放在桌上时她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瑶华缠着她好些时日,偶尔能从她的嘴里听到一些药植医理,可见她正经写医案还是第一次。

    “这些是在门内书阁借来的医书,我门内贡献只够换这些。”

    陈三思微微抬眼看了下,“无事,这些便够了。”

    “是遇到什么棘手的病人吗,你这么着急写医案?”瑶华坐在一旁,托着腮一脸好奇地问她,“是那位沈不瑜吗?就前几日你经常去的那地儿里的那位姑娘,你说过她是你表姐?”

    陈三思道:“算是吧。”

    怎么还有算是的?这医案还另有用处?瑶华不再多想,想多了费脑筋。

    “我借医书出来时,遇到了医修小师妹,就我与你说的那位给师兄送药的师妹。我两在书阁争医书时看阁的人还进来问我们拿这书作甚?”瑶华自顾自道:“我还以为那看阁的弟子喜欢小师妹,要帮她同我抢医书。这写着魔物的医书也没什么人用,跟我争干嘛?”

    陈三思笔下一顿,抬头问她:“那小师妹跟你抢书?”

    “是啊,不过我们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她没事尽爱给我使绊子,这会看我拿书估计也是见不得我好。”瑶华叹气道:“在人家峰上不好做事,要是书阁建在青云峰,哪有他们青元峰什么事儿。”

    陈三思继续落笔,“书阁在青元峰上啊,辛苦你替我跑一趟了。”

    瑶华道:“没事没事,除了跟小师妹闹了下也没遇到什么麻烦,那看阁的弟子听说我们两人抢书就多说两句别撕坏东西,气势汹汹进来估计也是怕我们抢坏了东西。”

    “你们两还经常抢东西?”

    瑶华挺胸道:“不然呢,清光师兄说到底也是青云峰的人,我青云峰的师兄哪能让其他峰的师姐师妹来抢?”

    陈三思心想,女人打架还分家里家外的,道门的女子果然厉害。

    隔日天明。

    陈三思将写好的医案放好,才开始翻阅瑶华搬来的典籍,她本意是让瑶华找来一些关于生魔之物的记载,而小道姑给她搬来了至少十几本的典籍,光是一一翻阅便要耗费多个时辰。

    她心中早有打算,但艳魔香毕竟是传说之物,这流传下来的压制之法未必有所成效。清虚门也是名门大派,也许书阁之中有她从未看过的医书,若从中有所记载,便可多有一分把握。

    陈三思一下子看了好几本,都是零散的记载,并没有用。直至她翻阅到一本夹在《魔物之典》里面的薄本,薄本相较之《魔物之典》要小上三分,书名潦草,看起来像是他人的手记。

    翻了几页,起初还写了一些陈三思未曾闻名的魔物,文字晦涩像是古文字。陈三思勉强能看懂一二,翻阅至中间时,忽然便写起了艳魔香,这边手记极其详细,陈三思所听闻的秘法都记载在上面,详略得当,还有几页是从未见过的。

    她心中莫名一惊,虽说魔物记载在星寰大陆不算稀奇,可在清虚门内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能在书阁中淘到一本记载艳魔香的手记,着实让人细思极恐。

    是其他人遗漏下来的,还是一直存放在清虚门书阁?

    陈三思将手记中的秘法誊写一份,越抄越心惊,难不成真被林子舟说对了,这清虚门的入魔之事真的是艳魔香之类的魔香引起的?

    可这背后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把这样的手记留在书阁之中?

    笔者写手记的习惯像是医修,也多亏这点,陈三思才能将古文字看个明白。她写至一半忽然停住了笔,手记写至后面,已然不是在写艳魔香了。

    像是在写往事,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世外之地,魔物之所?

    陈三思存疑,魔物之所?这怎么可能,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不说骇人听闻,也会在修士中流传一二。她爱听江湖上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可也从没听说有个世外之地养有那么多魔物,而且还是听都没听过的魔物。

    这魔物之所又是什么地方?

    陈三思翻着翻着,就翻到手记的最后一页。

    上面并不同之前的长论,而是简短的几行小字,与之前的笔者是不同字迹,是后来人添上的。

    陈三思心中一跳,小字的末行写了三字,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字不是古文字而是星寰统一后延用至今的文字。

    而令她心惊的是上面写着的内容,

    隔世岛。

    一个她听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摩拳擦掌小激动

    第 74 章

    “林栖把消息放出去了。”

    沈不瑜小憩了一会,醒来时纪如心坐在她旁边,正将计划说给她听。干大事的人是林栖,这小孩鬼灵精怪嘴巴顺得很。

    清虚门上下五峰,弟子上千。林栖扫了多年的雪,在山门前零零散散也认识了好些人,再合上门内认识诸多师兄师弟,彼此之间有小道消息走得最紧。

    借此来放这消息,不显得突兀,又能潜物无声地将幌子放出去。沈不瑜与纪如心商议的计划有二,其一是让林栖来放出消息说这入魔之事另有隐情,看似练功出岔走火入魔,实则上是有心人在清虚门内留下了魔物,为的就混乱道门弟子的道心。

    传出去的成效如何还得看林栖的功夫,她们两人只需静待后续即可。

    沈不瑜心想如果这事能尽早闹大也好,至少她可以借此混乱从寒冰窟这鬼地方出去。最怕敌人沉得住气,最后前功尽弃还耽误时日。

    这转眼也过了两天,鱼二早就在当夜回来了,还给沈不瑜捎带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小雪人。沈不瑜心想按照鱼二那心思,蹲在秋水长天居外玩泥都能玩出满身脏,怎么这回捏了个好看的雪人还知道与她同享。

    可鱼二只会傻乎乎地笑,沈不瑜问他林子舟可有什么东西带过来,鱼二就晃着脑袋指着雪人笑得灿烂。

    沈不瑜捧着那雪人,一时也没明白这玩意究竟是林子舟托鱼二带来的,还是鱼二这傻傀儡借人来讨喜的。但又想想鱼二那脑袋也想不出这么高深的计谋,便认定这东西是她家老古董送来的。

    可家书同雪人什么也没搭上,这到底是什么寓意?

    纪如心说了一大段话,停下来歇息的时候看到沈少主抱着膝蹲坐在角落里看雪人。那雪人是昨夜傀儡带来的,纪如心还是第一次见沈不瑜如视珍宝地捧着那玩意,连异火绯焰明凰想凑上去看几眼都被她一脚踹出去老远,生怕火烧融了雪,小心翼翼护住。

    方才小憩时怕冰窟里黑不小心碰到,便给挪到角落里放着。

    醒了又蹲在那边看着,看了老半天也不腻。

    沈不瑜看了好久才回过神,一抬眼就看到纪如心眼色疑惑地看着她,她干咳了一声:“那现在我们就等林栖传来好消息了,你现在状态可还行?能撑住吗?”

    纪如心点头:“撑得住,这两日并未复发。”

    沈不瑜没说话,心里还琢磨想着林子舟送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们隔世岛送人就送这个,还是两万年前道侣之间的情趣就盛这个?

    这可不太妙,按林栖所说夫妻之间生了间隙大多数都是因为不懂彼此情趣,她要是琢磨不出这玩意究竟是何意思,岂不是见到林子舟时要尴尬一回?

    沈不瑜觉得头疼,这比琢磨清虚门的事难多了,话本诚不欺人,男人的心最难懂。

    绯焰明凰被挂在墙上,凿开的洞刚好可以给它当个窝,舒舒服服地盘着当暖炉。暖炉虽然好做,要是它控制不住手脚从那儿下来了,就会收到主人凛冽又冰冷的目光。

    它无可奈何,动都不敢动,觉得异火的地位还不如昨夜刚来的雪人,长得冷还能被捧在手心里呵护。

    忽然冰窟内传来脚步声,沈不瑜还不及藏住身影便同举着灯器的云和面对面相视。那灯器照亮冰窟的时候,纪如心目光一怔,身体僵硬却始终站得挺拔。

    云和并未看她,而是将目光放在蹲坐在地上的沈不瑜,出声问道:“沈少主放着冰玉床不坐,跑来寒冰窟深处做什么?”

    沈不瑜轻笑道:“这不见着了吗,难得被关了一回,不认识几个牢友还真不容易解闷。”

    “沈少主在这时候还有闲情雅致交朋友,看来这地方也合沈少主心意。”云和语气淡淡,话里却是另有意思。

    沈不瑜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这种自持清高还要讽刺别人的伪君子她听是听过,但还是头一回见大门派的峰主人物在她面前摆样。

    说实在的,烦是真的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在清虚门的地方,还是得给老徐一个面子。

    “合心意说不上,不如峰主给弄个暖塌,您瞧瞧我这牢友脸色苍白,总得给点表示才行吧?”沈不瑜语气轻佻,“暖塌弄不来也无事,不如给坛酒,知交对饮怎能少了好酒?您说是吧,云和真人。”

    纪如心始终警惕着云和,哪怕他面色不变,可她也知道云和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云和突然笑了一声,在空阔幽静的洞内显得异常怪异,他出声问:“沈少主是想要一坛酒,还是想要掺和清虚门的内事?”

    沈不瑜微微笑道:“云和真人这话我可听不懂,我就要一坛酒来应景交友,怎么就跟你们清虚门内事扯上关系了?”

    “纪如心入魔引发剑台之乱,对门内其他弟子影响甚重,她已是我门除名的弟子,可念在道门出身,便让她永生留在寒冰窟静心思过。”云和声音冰冷道:“我门罪人,如若沈少主与她交往过深,魔修勾结外人祸乱道门的罪责,不知沈少主担不担得起?”

    沈不瑜心觉好笑:“照云和真人的意思,我若与纪如心交好,那便是勾结她来扰你道门清净?”

    云和道:“并无此意,沈少主也非散修,凡事三思为上。”

    三思为上?这是劝我谨言慎行,莫要掺和你们道门的浑水。沈不瑜心想着这云和还真看得起她,纵星阁说到底也只是西蜀一方闻名的冷门流派,放在星寰大陆上还真比不上清虚门的威望。

    这会以门派相对做要挟,云和还真是把她放在了眼里。乍一看是长辈照拂小辈,实则另有用心。她是沾了谁的光,才值得被这清元峰峰主另眼相待?再者说这么着急要封口禁言,怕是他们计划已然到了关键时刻,那会是什么时候?

    “说起来有件事我觉得奇怪,我听闻在我之前还有几个练功出了岔子的道友。可这寒冰窟我走上数回,却只遇到一个牢友。”沈不瑜微一抬眼,试探问:“真人,莫非他们天赋异禀,已然平复道心离开此地?”

    云和平静道:“沈少主,这是我门内之事。”

    沈不瑜饶有兴趣地看看他。

    云和却转头看向纪如心,“留你在门内望你潜心思过,看来你贼心不死。”

    好一句贼心不死,纪如心看着眼前这个语气冰冷毫不顾及旧情的师尊,跟她记忆里那个温和待人的师尊完全相反。她若是真做错事得这样的冷声冷语也是罪有应得,可她就只是与人比武之际入了魔,从此便是天差地别的道途。

    云和是教导了她数百年的师尊,一念之余,师徒情分皆是过眼云烟。

    沈不瑜笑了笑:“曾是师徒,云和真人也狠得下心。”

    “沈少主,困你于此是清虚门的决议,待剑门大会后门内自会对此次失礼表示歉意,还望你莫要干涉我门内之事。”云和负手站立着,目光冷然地看着沈不瑜:“我与纪如心曾是师徒又如何,道魔之间无须谈及情分,不杀她已是仁义至尽。”

    道魔两立,仁义至尽。

    沈不瑜觉得比起喊打喊杀的那些耿直的剑修刀修,这满嘴道言道语的道修更令人生烦,将陈规道论压在一个恶事都没干的女人身上,轻而易举定罪来决定她的一生,可笑又悲哀。

    纪如心没说话,直至云和走时,她还是保持着原样站在那。沈不瑜蹙眉看着她,心想着要不要上去安慰两句,那人好歹也是旧师徒却一分情面也不留。这突然过来也没说个关键,看似警告两句让她们别轻举妄动,实则上也许在探听什么。

    林栖应当没有暴露什么,云和突然过来只是顺路,还是另有他意?

    沈不瑜觉得他们的计划可能要变了,如果云和背后之人善于谋略,那么这往外搅混水的行为只会更快暴露己方意图。

    洞窟岔口又亮了,约莫几人走了进来,是寒冰窟外的执勤弟子。

    他们往里走了几步,看到沈不瑜站在纪如心身前,目光冷冷面色苍白,像极了玉面修罗。领头的人偏着头跟身边人说了几句,得了什么应承才放开步子走过来,他微微躬身道:“沈少主,还请您让开一步。”

    沈不瑜轻笑一声,“好啊。”说完退开一步。

    领头弟子也没想到沈不瑜这么好说话,他指使着剩下的人上前去擒住纪如心,才低声解释道:“我等接了令,会将此魔修押至禁地看管。”

    看管?恐怕这一去就跟那几个失去消息的修士一样有去无回吧。沈不瑜沉着脸色看几人上前押着纪如心往外走,后者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如果纪如心被送去禁地,那么他们这一边就多了人质在他人手里,接下来行事定然会受到牵制。沈不瑜在犹豫,云和这一手是为了什么,林栖的消息应该还未散开,那么他的目的应当在纪如心,是未雨绸缪,还是怕纪如心透露什么给自己。

    那么,救还是不救?

    负责押送的弟子将要经过她时,纪如心突然踉跄了一下,其中一个弟子被带着后退了一步,刚好不好直接撞上了站在一旁的沈不瑜。

    轻微的声响。

    沈不瑜想得有些入神,没注意到这突来的碰撞,手中的小雪人被撞得脱开了手,直直掉在地上摔成雪泥。

    她看着地上已不成模样的雪人,伸出手搭在那惊慌失措的弟子肩上,声音凉凉:“我改主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不瑜:不当智者,想做勇夫。

    以后会尽量每天多写点的,期末周比较忙,可能情节跟错字有误差

    尽量查虫,如果有不妥之处请多担待。

    不会断更的,放心!

    要不提前预告下剑门大会篇?又名夫妻打架篇嘻嘻,谢谢阅读~

    第 75 章

    改主意了?

    执勤弟子乍一听到这话,呼吸停了一滞。沈不瑜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明明只是轻微放着,他却觉得毛骨悚然。

    又重又冷,仿佛是被术法禁锢在原地。

    “放人?”

    领头弟子看到师弟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另一人早已吓得松开了纪如心的手退了好几步远。他不知道为何沈不瑜突然改了主意,一改之前随意的态度反而开始插手这事。

    “我们也是领命行事,沈少主不要让我们为难。”

    沈不瑜轻笑一声:“巧了,你们也不要让我为难,毕竟我也是来清虚门做客,动手动脚落人口舌多不好啊?”

    领头弟子眼见说不清楚,与身旁的人商议片刻后摆手道:“那我们得罪了。”

    沈不瑜笑道:“好啊。”

    寒冰窟位于青衡峰山路的偏僻之处,与峰内弟子居相距甚远。徐清光跟林子舟两人顺着山路走来,冷清的路上未见其他行走弟子。

    徐清光有事想问林子舟,沈不瑜入魔一事他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最靠近的人,滔天魔气自火海而出,外人以为是沈不瑜入魔引起的魔气外露,其实徐清光比其他人都清楚。

    魔气并非入魔引起,而是林子舟进入火海之后才爆发出来。

    他们对林子舟的了解仅有沈不瑜的讲述,至于林子舟何时出现,师承何方,甚至身为妖他的妖身是什么全然未知。

    他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出现就与沈不瑜关系紧密。

    妖修与其他修士不同,因本身种族缘故,他们本就亦正亦邪。如果那日魔气是林子舟带来的,就与他本身的身份相悖,妖修如果修习了魔的术法,本身的妖气会凌驾于魔气之上,表露出来的气息只可能是妖气而非魔气。

    这般想来,林子舟这个身份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假的,他不是妖,而是魔修。

    林子舟神态自若,年轻的面孔上一双眼睛沉寂矛盾至极。徐清光心中不觉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别开那些虚妄的表面,单看林子舟此人脾性与举止,绝非是普通金丹修士能有的处世之态。

    而他的修为成谜,能在异火失控的火海中毫发无损将沈不瑜救出,这样的底气与自信哪怕是门内元婴修士也望而不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修为强悍的魔修,披着妖修的皮囊行走在世间。也许只是一副欺骗世人的皮囊,年轻的躯壳之下是强者夺舍重生。

    寒雪落下,山路上点落深色的雪迹。万籁寂静之际突然山雪崩落,自山壁之上的积雪倾斜而下,整座青衡微微摇晃起来。

    徐清光站定了脚,抬头望去顶上高峰,“怎么回事?”

    林子舟目光平静地望去山路末端,强悍又肆意的气息酝酿着,像盘踞在山腰的巨兽,微微吐息便是地动山摇。寒冰窟囚了多少人,林子舟无意去问,只不过刚好不好有本事有胆子在清虚门闹事的人,他知道的只有一人。

    山路末端窜出巨大的火凤,像喷涌而出的山火,满身深红的焰火冲上云里山间,火铠披身,尖唳鸟鸣响彻云霄。

    林子舟眼中带笑,淡然道:“迟来的好戏开场。”

    徐清光身影化剑,瞬息到了山路末端。寒冰窟外的弟子四处逃窜,避开那炙热至极的异火,目光惊慌地看着寒冰窟的洞口。在场的人除了每日执勤的弟子,还有他熟知的师叔云和。

    后者目光阴沉地看着洞内,手上道符凝聚,脚边掉落着燃亮的灯器。

    徐清光焦急道:“师叔,怎么回事?”

    云和刚走出寒冰窟,转眼里面就出了事,他正欲下死手趁其他人还没到来前将寒冰窟封印,免得里面的人出来闹事。道符刚成,徐清光后脚赶来。

    他只好收手,沉声道:“是异火绯焰明凰,沈不瑜当真入了魔,真当我们清虚门是小门小派,什么货色也敢在清虚门撒野。”

    徐清光一怔,异火绯焰明凰,沈不瑜前不久才收服的天下榜六的异火。

    徐清光面色冷静,对着不远处的跌坐在地上的弟子道:“带这里的弟子离开,去青阳峰通报云阳师叔。”

    弟子爬了起来,正欲离开时听到了徐清光后话。徐清光对云和作揖道:“师叔,请门主出关吧。”

    云和闻言,冷笑斥问:“徐清光你有什么权利请门主出关?别以为你是云微的爱徒就可不顾门规行事,门主闭关百年,岂是这等事能打扰!”

    弟子犹豫不敢动,看着徐清光,又向云和道人投去目光。

    “弟子并无权利。但清虚门内出现魔修,剑门大会在即,选择压制或隐瞒只会让此事愈演愈烈。清虚门身为道门的门威绝不能失。”

    云和道:“只不过是几个弟子修炼出了岔子,外来的修士猖狂闹事而已。”

    徐清光抬头看见那只展翅而飞的火凤,“师叔想错了,今日晨起青云峰早已传开了消息,有人利用魔物在道门设法,目的是为了引道门弟子入魔。峰内已人心惶惶,过不久便会传开。”

    云和阴鸷道:“魔物作祟,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徐清光手中成令,鎏金剑牌出现在他的手中,“师尊云游之际留下了青云峰的剑牌,若以青云峰剑牌为令,不知有没有权利开清虚秘境请门主出关?”

    云和冷笑一声:“区区青云峰剑牌,也敢替云微做主。徐清光,你担得起后果,大可持令前去。”

    “不用请了!”

    林子舟漫步刚到,天边的剑器坠落在寒冰窟门口。他看到清虚门五峰,其中两峰的峰主早已到齐。

    云阳看着云和,“师弟,青云峰的剑牌请不动,那再加上青阳峰的峰主令如何?”

    云和面色不定,反问道:“怎么师兄也同小辈一起闹事,这等小事怎能请门主出山?”

    “已非小事。”云阳甩袖将两纸医案传给云和,“今早传来消息,青元峰入魔的弟子已经暴毙,连大医师也无力回天。”

    云和低头查阅医案,目光阴沉。

    烈火烧开了寒冰窟,满面的炙气忽然冲开。云阳抬袖一个剑印打去,将炙气打散,扬声道:“沈少主,清虚门待客之道哪里让你不满,不若出来谈谈?”

    洞窟里扔出来几个弟子,衣衫烧烂堪堪遮体。

    沈不瑜心感愉快,绯焰明凰总算也扬了异火的威名,将清虚门的寒冰窟里万年寒气烧得干净。寒气一除,沐浴在火中的沈不瑜总算找回元婴期的畅快感,像被压抑甚久的凶兽,不管不顾就闹了个轰轰烈烈的开场。

    其实江湖上的传闻有几句并没说错,她沈不瑜确实是个阴晴不定的人,随心行事,从小也是被父亲娇惯长大。少年时游历跑去中原,便敢孤身大闹中原,虽未做那荒谬的杀人取骨做傀儡的邪修行径,却也是个行事颇凶的人。

    这一方面有沈家后院那几位外扬的流言,也有与她凛冽容颜跟行事作风相关。江湖上流言多有夸大,但有一点没说错,她确实凶。

    凶在年少四海游历不知畏,闯遍秘境将东海蚌精的珍宝捞个干净,以战止战随心肆意。她这人底线时高时低,庄夫人传她名声得那么嚣张她可以眼不眨一切看淡,可有时候别人不小心碰了鱼三一根头发,她便想让那人做个秃驴。

    傀儡道的小天才之称也不是长辈之间相传,沈不瑜确实有本事,不然如今也不会进阶元婴,成了星寰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少年天才,未及百岁的元婴修士。

    沈不瑜原本还在犹豫不决是否按计行事,可徐清光的面子跟自家夫君第一次送的雪人相比,前者以后还可弥补,雪人没了就是没了。

    她大大方方抬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面色苍白的纪如心。

    “云阳真人,好巧。”

    云阳面色平静:“不巧,沈少主凶名在外,今日老夫算是开了眼界。寒冰窟自清虚门开山立派之时便已存在,沈少主一把火将它烧得面目全非。清虚门虽是道门,也容不得他人在此猖狂。”

    “那怎么算?”沈不瑜目光随意,“我烧都烧了,你不若写个单子,要赔多少直说无妨。”

    “沈少主年轻气盛,寒冰窟一事事关清虚门门面,赔钱还是赔命,等剑门大会事罢自有定夺。”云阳捋须笑道:“不过沈少主闹出这么大的事,若放任沈少主不管,恐怕我清虚门也难安宁。沈少主喜欢什么地方,老夫让人收拾收拾,莫说清虚门无待客之道。”

    好家伙,我刚出了寒冰窟,就想送我去别地待着。

    “云和真人也是实在人,那便等剑门大会之后,再好好理论一番。”沈不瑜将纪如心拉到身边,扬声问道:“清虚门剑门大会广邀天下剑修,敢问真人,可有门第之别?”

    “并无。”

    沈不瑜笑道:“那好啊,我这位朋友是个魔修,却也是个剑修,这剑门大会也是她能去的地方。”她将纪如心往前一推,“以她的资质,可够得着你们剑门大会的门槛?”

    “剑门大会本是天下盛宴,自无种族门第之分。”云阳问道:“如此一来,沈少主可满意?”

    纪如心能参加剑门大会,也就是清虚门的囚令在剑门大会期间已成虚设,沈不瑜目的已达,回道:“满意。”

    云和低声道:“师兄!”

    云阳摆手,看向沈不瑜:“既然纪如心之事已定,沈少主可随老夫离开?”

    白色的毛裘因方才烈火凶烈,衣摆已经烧焦。沈不瑜解开身上毛裘,目光巡视四周,徐清光面带忧色地看着她。

    她避开徐清光的目光,直直看向不远处的林子舟,两人目光相及,沈不瑜扬起笑容问道:“既然是天下剑门的盛事,林子舟,陪我走走如何?”

    第 76 章

    剑门大会,天下剑修的盛会。

    这是由星寰大陆各个剑门轮次举办的盛会,清虚门虽是道门,却有一半的剑修弟子。剑门大会轮到清虚门不是第一次,但关乎无双城皇族对各道修士的重视,此次剑门大会到来的除了天下剑修,还会有无双城的世家。

    清虚门办的好,是扬名天下的大事,办得不好,便成了修道界的笑柄。

    门主闭关百年,清虚门的事务向来是由五个峰的峰主轮流主持,而主要的决议人还是辈分最高的青阳峰。此下门内五位峰主,除了青云峰云微以及青冥峰云景外出云游,仅剩下的也就是云阳,云和,云空三人。

    入魔一事本就让云阳分身乏术,眼下再加一个沈不瑜,简直就是在挑战清虚门的底线。

    云和见她轻佻的模样,出声怒问道:“沈少主将清虚门看成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西蜀纵星阁。”

    云阳倒是不说话,他侧目多看了林子舟一眼,“沈少主这是何意?”

    “不为何意,纪如心参加剑门大会的事是您亲自点的头,剑门大会的门槛无种族门第之分这话也出自您的口中。”沈不瑜大大方方问道:“既然无种族门第之分,纪如心可以,那么我这边的剑修也行。”

    沈不瑜身边有剑修?难不成是林子舟?

    云阳心有疑惑,他只听说林子舟是个妖修,却未曾听说他是个剑修。道门圣地,本不能让妖魔两方修士长留,也只有剑门大会这样的特殊时期才会广纳天下客。

    云阳捋须问:“沈少主是否误会了什么,剑修能参加剑门大会不错,可你是个傀儡师,不是个剑修。”林子舟是剑修可以参会,但是沈不瑜作为傀儡师则不可以。

    沈不瑜笑问:“敢问真人,剑门大会真无种族门第之别?”

    “沈少主,历届剑门大会的规矩就在那,老夫何必愚弄你?”

    沈不瑜一打响指,身后凭空走出一个戴着修罗面具的黑衣男子。他像沉敛的黑玉,浑身不露一点气息,初初看去竟然无法判断是普通人还是修士。

    林子舟抱臂而立,他的目光在看到那个男人冒出来的时候蓦地一沉。

    周围弟子窃窃私语起来,连一边的纪如心都愣然。她刚沈不瑜相处有些时日,却从未发现她身边居然有这样一个男子,悄无声息就仿佛是夜里黑影。

    云阳问:“这位是?”

    沈不瑜美目一挑,笑道:“我的傀儡。”

    徐清光一怔,又很快反应过来。沈不瑜座下常用的傀儡有三,无论哪一个都跟这具傀儡对不上座。这要不是她座下傀儡的新身躯,要不就是新的傀儡。

    可若是新傀儡,沈不瑜又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具傀儡,自己竟然从未见过。

    “傀儡?”

    “不错。”沈不瑜手一抬,她身后的傀儡也跟着抬起了手,只是瞬间,那黑衣傀儡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冷铁,形状似剑,又十分仓促另类。“刚好,我这座下傀儡生前也是一名剑修,真人,你说他有无资格参与贵门举办的大会呢?”

    傀儡???

    周围弟子愣然,傀儡剑修?

    绯焰明凰徘徊在空中,余光瞥了眼地上那个蒙着面的傀儡剑修,又想不到主人到底是在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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