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趁着陆弦音打电话叫司机的时候, 叶清商又叫住了前面的工作人员:“请问你们这里有药箱吗?先给归荑止一下血。”
这一带位置偏僻,距离摄制的舞台有一段距离,光线昏暗, 平时也不会有多少人滞留,在前面带路的工作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 直到叶清商开口才惊醒过来。
“有、有,我马上去拿,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工作人员一边哆哆嗦嗦地掏电话,一边转身往后台跑去,为免各种意外, 最基本的纱布酒精之类的医用品节目组都是备全的。
就在这片刻的时候, 江枫拧着眉注视着一处, 在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就窜了出去。
叶清商只见到了江枫的背影,正要开口叫住她,却被牧归荑拽了拽袖子。
“刚刚那儿有人。”牧归荑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提醒道, “学姐,麻烦你看着小枫。”
这话里的意思让人毛骨悚然, 叶清商也是一个激灵,不着痕迹地四下扫了一眼,这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足够被这边巨响吸引住的人聚集过来了。
人多就意味着安全,作为视线的中心,就没人敢轻易对她们下手——如果有所谓的凶手的话。
叶清商稍一思索便点了点头:“那弦音还有尽欢跟你去医院,我去找江枫, 有事电话联系。”
趁着人群朝这里的挤的时候,叶清商也跟着挤进了人群,追着江枫离开的方向过去了。
陆弦音瞄了眼叶清商的背影,什么也没说,一张面瘫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手握着电话等回音,一边将跌坐在地上的余尽欢扶起来。
“没事吧?”陆弦音问道,“还能走吗?”
余尽欢惨白着脸,这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只是下意识跟着陆弦音的力道站起了身,却在下一秒又“嘶”了一声跪了下去。
陆弦音瞄了一眼她的小腿以下,发现她的脚裸已经肿了起来,显然是刚刚跌下去的扭到了。
“停,你别动了,先坐这儿吧,等会儿车来我叫人把你抱下去,小心别把脚给废了。”
陆弦音连忙又将余尽欢按下去,避免让她的脚腕再受到二次伤害。
正说话间,先前回去拿急救包的工作人员已经回来,他费力地挤进人群,先帮牧归荑处理伤口。
牧归荑顺从地放开捂着伤口的手,一手的红有些吓人,但也远比不上手臂上的伤口来得触目惊心。
一道长条的伤口斜切过小臂中段,最深的地方已经有些皮肉外翻,血落了满手满地,看起来十分狰狞。
围过来的人群里还有不少看热闹的观众,大多是些年轻的女孩子,见状纷纷倒抽了一口气,有些胆小的已经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倒是当事人跟个没事人一样,除了表情有些严肃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甚至还提醒了一下工作人员该怎么止血。
“麻烦再往上一点,下面不要动,可能有玻璃渣卡在里面。”
工作人员肉眼可见地哆嗦着,要不是牧归荑开口提醒,他险些就抖得把纱布按进她的伤口里。
要不是亲眼看到这狰狞的伤口,他都要以为牧归荑根本没有受伤了,看这淡然的模样,哪有点险些被断手的伤患的样子。
牧归荑的淡定也多少感染了附近的人,至少帮忙包扎的工作人员手没那么抖了,沉闷而快速地帮她简易地止了血。
等到制片人闻讯赶来的时候,陆弦音叫的司机也到了楼下,附近的人也帮忙将余尽欢搬到了车上。
制片人只来得及看到几人下楼的背影,还有那一地的碎片残渣混着血色,映着昏暗的灯光,活像是什么凶案现场,吓得他脸都白了。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制片人也顾不得再去深入调查,干脆让下属报了警,随即也跟着下楼打车,直奔着最近的医院去了。
坐在车上的时候,制片人也不由怀疑起了这个节目是不是跟自己犯冲。
前有叶清商乐团解散,后有摄制现场险些闹出人命,中间种种小麻烦就更不必说了。
不论在哪里,最忌讳的就是见血,没出人命是万幸,但是嘉宾受了伤也是不小的麻烦。
制片人都已经能想象到小唐总上门问责的情形了。
说不定都不会上门,直接一挥手就直接让他们整个节目组跟娱乐圈说再见了。
但不论后续责任如何,他也至少得将态度摆出来,这件事的责任确实在节目组,这是逃不开的。
制片人逐渐冷静下来之后,立刻给留在现场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保留现场,并请警方彻查此事。
就在节目组做出应对的同时,牧归荑受伤的消息已经一阵风似的传出去了。
接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顾维桢正在开会,正好到了尾声,她推门出去,就有个刚上任的分部负责人跟上来请教问题。
因此顾维桢也就停了一会儿,直到李秘书快步走过来,神情有些焦急。
“大小姐!”李秘书音量一时都没控制好,直接打断了两人的交流。
“怎么了?”顾维桢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她。
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李秘书是绝对不会在公司里表现得这么失礼的。
后面陆续出来的人也没有见过李秘书这般失态的样子,纷纷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李秘书快步走到顾维桢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回不对劲的变成了顾大小姐。
一向波澜不惊的顾大小姐连声道别都没有,脸色一变,立刻转身匆匆离去,衣角扬起一阵风似的弧度,原本握在手上的笔也掉了下去。
价值不菲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落了一地的黑墨。
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支可怜的钢笔,都看着顾大小姐离去的背影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家里房子烧了?”
“大小姐烧房子还用这么发愁?”
“不会是什么家里藏着的小情人出事了吧。”
“大小姐那种性|冷|淡的性子,还会养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我听说是女朋友,没想到大小姐还好这口。”
“说得别这么难听,说不定是真爱呢,到大小姐这种程度,寻常人还能入了她的眼吗。”
“那得是多好看多厉害才能把大小姐收了啊。”
“嗯……那必须得是天仙了吧。”
……
坐到车上的时候,顾维桢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在发抖。
她满脑子只剩下李秘书的那句“牧小姐受伤了”。
伤到哪里?严不严重?早上还好好的出去,怎么会受了伤……
司机被顾大小姐的低气压吓得瑟瑟发抖,好在没一会儿李秘书也拉开车门坐上来。
李秘书神情严肃,简短地报了个地址就让司机开车。
司机识趣地踩起油门,开到最快的速度就上了路。
“牧小姐没事,只是手上一道口子要缝一下。”李秘书说道。
顾维桢身上冷凝之气稍缓,李秘书轻舒了一口气,知道是说到了点子上。
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把牧小姐的伤情往严重上说,李秘书甚至都没敢说事情发生的经过,那种险些就能要命的程度,只会更加压迫顾大小姐的理智。
“牧小姐经纪人给我打的电话,刚刚送到医院去,离这儿不远,一刻钟车程就能到,听说只是一点意外,你不用表现得这么……”
李秘书欲言又止,愣是将后半句“这么恐怖的样子”咽了回去,眼下冷着一张脸直往外冒寒气的顾大小姐不像是去看望伤患的,而像是上门去踢馆子的。
“我知道。”顾维桢沉了脸色,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
就算李秘书不说,她也不可能摆出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去见牧归荑的。
但这也不代表她不会追究牧归荑受伤这件事了。
趁着路上的时间,顾维桢问起具体情况:“怎么回事?”
李秘书处事一向缜密,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问清了前因后果。她的任务之一就是在顾大小姐不理智的时候保持冷静,基本的判断力是从来不缺的。
“节目组那边已经报了警,初步检查下来好像是线头老化,不小心烧断了吊线,所以吊灯掉下来了,牧小姐为了救余小姐没躲得及,手上划了一道口子。”
除非蓄谋已久的杀人狂,否则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敏感的公众场合搞出人命,在节目组的反复强调之下,警方也配合着做了好几次检查,但结果都一样,吊灯断裂的位置完全没有人为的痕迹。
人证物证都倾向于这只是一场意外。
天灾人祸没人说得清楚,虽然节目组和场地方都有监管不力的责任,但也确实不能全怪到他们头上。
反倒是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的节目组有苦说不出。
顾维桢点点头,对于李秘书的说法不置可否,直到快到医院前的一个路口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牧小姐的那位队友,是叫余尽欢对吧。”顾维桢确认道。
“没错。”李秘书点点头,“余小姐十来岁就去了国外学钢琴,之后一直生活在国外,也就在三个月前才回国祭祖。”
“我记得牧小姐之前就救过她。”顾维桢目光移向窗外,沉吟片刻,“那个案子好像还没结吧——这是第二次了。”
顾维桢说的是她第一次带牧归荑去见金先生的时候,李秘书之后也为她去打探过警方那边的情况,不过那次是为了避免牧归荑的见义勇为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
等到牧归荑飞快地从那个案子里脱身之后,她们便没有再关注那件事的后续了。
现在想来,余尽欢一个刚回国的小姑娘,被一个举止诡异的大男人举刀在大街上追杀,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股古怪。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跟那个案子有关?”李秘书很快反应过来,“也是,如果那次就想要她的命,也不是没可能继续追杀她。”
“只是有可能。”顾维桢纠正道。
“我知道了,回头我再去打听打听那个案子的情况。”李秘书点了点头,将这件事记到备忘录上。
前后跨度三个月,节目组场地中又没有发现可疑人士,警方也给出了意外的证明,要完全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也不是什么符合逻辑的事。
但这件事涉及到了牧归荑,顾维桢的本能便开始作祟。
她不能留下任何一个隐患——任何一个有可能伤害到牧归荑的隐患。
如果结果证明这只是她的胡思乱想,那才是最好不过,她一点都不希望牧归荑牵扯到危险的麻烦事中。
车终于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场,在医院门口停下,车还没停稳当,顾维桢便直接推开车门下车,脚下带风地进了大门,直奔牧归荑所在的诊室而去。
在牧归荑几人后面紧跟着的制片人动用了关系,给她留了个单人的房间,一群人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帮她处理伤口。
顾维桢推门进去的时候,护士才刚把牧归荑伤口里的碎渣清理干净,正在消毒。
见到房间里多出来的人,医生想起病人刚被送来时一群人挤来挤去吵吵闹闹的乱象,不由皱起眉头。
“不是说了在外面等吗,你们这样一个个进来会打扰到我们的。”
抬头见到顾维桢,牧归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快赶过来。
听到医生的话,牧归荑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说道:“让她留下来吧,就她一个人,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顾维桢反手关上门,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关切与担忧,但比之先前满身的冷气已经显得柔和许多。
她这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单纯担心邻家小妹妹的温柔大姐姐。
医生挑了挑眉,从牧归荑紧张到舒缓的表情中看出端倪,问道:“是你姐姐?”
牧归荑抿了抿唇,没接话,顾维桢从旁边拖过一张凳子,在她身边坐下之后,才纠正了医生的话。
“我是她女朋友。”
牧归荑扯扯嘴角,没否认。
医生见多识广,没显出多少意外的神情,倒是旁边的小护士没忍住嘀咕了两句:“现在好看的人都只跟好看的人谈恋爱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屋里几人听见,牧归荑有些尴尬地低头,耳朵泛起一点红,顾维桢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医生朝着小护士一瞪眼:“消毒的东西都准备好没有?”
小护士听出当中的警告之意,立马闭上了嘴,将医生要的东西递了过去,只是眼睛还不住地往旁边那两人身上瞟。
顾维桢坐得离牧归荑很近,恰好就在她的另一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抓住了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五指都扣进她的指缝,指尖安抚性地轻抚着她的手背。
而她的目光则落到另一边的伤口上,脸上是纯然的担忧与心疼。
“医生,这个伤口不要紧吧?”顾维桢问道。
“没什么大碍,早期处理做得不错,等会儿缝两针,后期只要不发炎就没事,总之不会死人。”
医生并不欲探究两人的身份,也只当她们是普通的小情侣,话说得直白,还要顺带调笑两句。
“不过就是等会儿麻|醉|药效过了可能会有点痛,你这个当女朋友的可得好好尽尽责任,不能让她压到伤口,前几天不能碰水,要按时吃药,最好再多吃点红枣红豆补补血。”
“好,我知道了。”顾维桢依次记下,那神态活像是认真听讲的小学生,“这两天我都会陪着她的。”
牧归荑瞄了她两眼,就忍不住移开了视线,她觉得顾维桢这样看起来有点呆,一点也不像是平时精明的样子,混着担忧与焦急,看起来反而有点可爱。
于是牧归荑忍不住翘了翘唇角,露出一个猫儿似的笑,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一般带着点奇异的满足。
顾维桢恰好捕捉她这点笑意,原本浮在半空的心缓慢地下降,沉甸甸地落回原地,原本的浮躁也烟消云散。
之后牧归荑不再开口说话,她一向不是多话的性子,就静静地听着另外两人的交流。
多数时候都是顾维桢询问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像是要吃哪些药,有什么副作用,需要忌什么口,吃哪些东西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问道最后,医生都忍不住无奈地笑:“我看她妈妈可能都没有你这么仔细。”
顾维桢感觉到牧归荑的五指紧了紧,随即又松开,但她什么都没说,于是顾维桢也不提,只是笑道:“应该的。”
等到送两人出了门,小护士顾不上摘去手套,就忍不住捧着脸继续嘀咕:“我又相信爱情了……”
像顾维桢这样温柔细致的恋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堪称完美,即便小护士是个已经拥有了数个前男友的笔直笔直的女孩子,见过顾维桢对待牧归荑的模样,也忍不住生出几分艳羡来。
倒是牧归荑听到这句话之后脚步微顿。
——爱情。
是说她和顾维桢吗?
牧归荑侧过头,近乎困惑地看了眼还兀自沉醉在甜蜜幻想的小护士,又看了眼身侧的顾维桢。
顾维桢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她像是觉察到了牧归荑满心的困惑,问道:“怎么了?”
她们这样也称得上爱情么?牧归荑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从单方面的“帮助”开始,顾维桢确实帮她良多,并且在实质上未曾求过回报,她始终心存感激,有时甚至心有惶恐。
但反观她对顾维桢,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她一个离家多年的叛逆小孩儿,既没有什么家世可以给予顾维桢工作上的助力,也不是细致温柔的性子,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照。
好像对于顾维桢而言,她除了一张脸也没有多少优势了。
而且顾维桢长得完全不比她差。
因为不知爱憎来源,所以便会觉得飘忽不已,难以心安。
牧归荑心下惶然,不解其意,面上却不会无礼地带出来,只是在停顿片刻之后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顾维桢看着牧归荑,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却被等在外面的陆弦音许明择等人一拥而上的打断。
“归荑你没事吧?”
“伤口怎么样,还痛吗?”
“要不要紧,有没有感染什么的?”
“需要住院吗?住几天?”
“要不还是住院观察几天吧,万一伤口不小心裂开呢?”
一堆人围牧归荑身边,七嘴八舌地问起情况,又自顾自地做起了决定,脸上是全然的担忧,一个都没有提起工作的事。
被挤到外面的顾维桢无奈地摇摇头,这纯然的关切虽然不是对她,却也冲散了她心头淡淡的不满。
说来这事也怪不到牧归荑的队友头上。
没多久叶清商也带着江枫赶到了医院,一见了牧归荑,她们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没事吧?”
牧归荑也被这乱糟糟的问询搞得有些头疼,等他们都停下来才无奈地开口。
“我没事,就是划了一道口子,缝几针就行了,隔两天来换个药,大概最多一个月就能好了,没必要在医院浪费资源了。”
等到牧归荑说完,顾维桢也跟着接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其余人这才注意到顾维桢的存在,他们多少都听过顾维桢这个名字,但大多还没正儿八经的认识过。
陆弦音一脸恍然:“哦,你就是牧归荑那个女朋友吧?叫顾什么来着的?”
江枫的声音和她的重叠在一处:“对哦,是顾师姐啊。”
唯一毫不知情的余尽欢眨了眨眼,一手扶着墙稳住身子,避免受伤的脚腕受力过度,脸上闪过一丝惊叹的意味,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只是低声问了句好。
“啊,你好,我是余尽欢。”余尽欢脸上带着歉意,“抱歉,这次归荑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顾维桢扫了眼余尽欢,后者确实是个很单纯的人,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包括这时候的惴惴不安。
实在是不像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也不像是会被卷入什么复杂案件里的人。
“没关系的。”牧归荑有些无奈地说道,“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救的,这种意外谁也没办法预料,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现在大家都没事就好。”
顾维桢收回打量的视线,将牧归荑为了避开伤口而披在肩上的外套又往上拢了拢,随后又是一脸礼貌性的笑意。
“嗯,余小姐不用想太多。对了,这次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我叫顾维桢,是牧小姐的女朋友。”
这是顾维桢今天第二次对外人以“女朋友”自称了。
牧归荑看了她一眼,依然没有反驳,也任由她的手重新握住自己的。
制片人已经先一步离开回去应付警方和媒体,但仍在医院留了人,等到牧归荑伤口一处理好就向他报备。
警方那里还好说,倒是闻风而动的媒体让人十分头疼,节目组忙得焦头烂额,听了牧归荑没有大碍的消息才稍松了一口气,却也实在分不出心神再去关注她那边的情况。
节目组跟怀风方面的人在电话里百般告饶道歉,表明等事情调查清楚之后一定亲自上门道歉,随后才将牧归荑这边的事放到一边。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之后,牧归荑等人的工作自然也就没办法继续,除了刚接了新歌工作的叶清商,其他人都被放了假。
不过在临走之前,叶清商还偷偷将牧归荑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告诉她之后的情况。
“我跟着江枫在后面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人。”叶清商说道,“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
“绝对没有!”江枫皱着眉抱着臂,没能找到人这点让她很暴躁,“我肯定那里有人。”
“我也不确定。”牧归荑将江枫按回去,说道,“不过凡事都要讲证据,如果什么都没有,说了也没有用。”
“……我相信你的直觉。”叶清商皱了皱眉,“不过如果真的是像你们想的,那那个人是不是为了针对——”
叶清商没说下去,只是看了眼余尽欢的背影,她正在陆弦音的搀扶下往前走,眉头同样皱着,显然她还没有心大到可以随意忘却惊恐的程度。
“也许。”牧归荑未置可否,“不过也确实得提醒她小心点。”
“说得也是,那丫头性子就是太单纯了,对什么人都不设防。”叶清商眉头稍舒缓,拍了拍牧归荑的肩,说道,“行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安心回家养伤——对了,江枫就暂且借给我吧。”
叶清商拖走了还在挣扎的江枫,陆弦音护送余尽欢回家,牧归荑被顾维桢带回家。
唯一剩下的许明择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只能对着一溜的汽车尾气无语望天。
为什么他总是被忘记的那一个?
许明择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招了出租回公司,跟谭姐商讨节目组后续的事情。
……
另一边,回了家之后,顾维桢直接下厨给两人准备了晚饭。
从医院里出来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错过了午饭的时间,顾维桢又担心外面的餐厅不利于伤口的恢复,索性半道买了菜回来自己做。
坐在车上的时候,牧归荑就有些昏昏沉沉,顾维桢一直挂念着她的伤,也记得医生所说的药效时间。
按照常理来说,医生给牧归荑注射的麻|醉的药效早就应该过去了,那么长的一条伤口说不疼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牧归荑始终面色如常,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似的。
这么反常的反应让顾维桢有些发慌。
等到进了家门,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顾维桢也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分神去关注牧归荑的情况。
牧归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前面电视开着,两眼没什么神采,但好歹坐得还算端正。
从厨房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的身影。
顾维桢洗个菜就回头看一眼,切两刀菜又回头看一眼,看她好好地坐在那里才安了心。
就在顾维桢将最后一盘菜盛好的时候,客厅里忽地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顾维桢心头一跳,险些把盘子推到地上去,她顾不得手上沾到的油污,围裙都没摘,转身就往客厅跑。
客厅里牧归荑人还在,只是她一头磕在了茶几上,身子蜷缩在沙发前面的地上,等到顾维桢走近也没有抬起来。
好在客厅的地上都铺了毯子,不必担心着凉。
顾维桢的思绪转过一圈,就回到面前人的身上,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牧归荑的耳朵。
“牧小姐,你没事吧?”
半晌,牧归荑才稍微动了动,从喉咙底下发出一声低吟:“唔……”
顾维桢有些担忧:“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
又过了好一会儿,牧归荑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沉闷的声音:“好痛……”
比之告知诉说,更像是一种呻|吟。
牧归荑受伤的手缩在茶几底下的空挡里,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撑在茶几边沿,脑袋死死抵在茶几上不肯抬起来。
不过好在受伤的那只手上也没有多余的血迹,应该不是伤口崩开了。
顾维桢只顾着查看牧归荑的情况,一时没有注意到她在说什么,当即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好痛啊……”牧归荑嘟囔着,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去看顾维桢,眼眶微红,还泛着点水光,“……手痛……”
这回顾维桢听清楚了,但心也随之揪了起来。
看着牧归荑额头的红印,顾维桢就知道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撞了桌面,明显是真的痛得受不了了,才选择了这种以毒攻毒的法子。
但显然,这种方法收效甚微。
“从刚刚开始痛的吗?”顾维桢只能抓住牧归荑的另一只手,先询问清楚她的情况,“很痛吗?要不我去给你买点止痛药吧。”
“不想吃药,疼一会儿就好了……一直都很疼,但是到家就受不了了……”
大概是因为疼痛的影响,牧归荑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在冲人撒娇一般。
——或许这么说也没错。
顾维桢心下又是酸楚,又有些微妙的高兴。
原来牧归荑不是感觉不到痛,只是一直在咬牙忍耐,她这样的性子,从来都吝于在他人面前表现苦痛。
就像是她们重逢的那次一样,多少酸楚疼痛都是打碎了往肚子里咽,不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一点苦情与脆弱。
心理上的疼痛可以忍,生理上的忍耐对牧归荑来说似乎也不是难事。
也许是真的痛得受不了了,所以愿意向她倾吐痛楚,但顾维桢仍然忍不住为此感到高兴。
至少牧归荑愿意将她的疼痛告知于她,而不是一味的忍耐到底。
这算不算是一点进步呢?
顾维桢无心多想,只是心疼地轻抚着牧归荑的脸颊。
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到了牧归荑通红的额头上,又往下,落入了她的眉间。
“太痛的话咬我也可以。”顾维桢将手按到牧归荑的唇间,解救了被她的牙齿蹂|躏得不成样子的下唇,“别伤害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毕!
这边简单解释一下最近提前放出未写完章节的原因:
最近白天比较忙,所以只能晚上码字,这个月的目标是日六千,但是通常来说我的一章远不止六千,有时候甚至到八千多(比如今天这一章)
虽然卡在六千字的地方也可以,不过每次写不尽兴也不太舒服
码字真的很费时间,而且每次写到最后总是要多出很多字数,以致来不及放出全文,因此只能先放出六千字的部分,等到后面一两千字写完再全部补上来
当然这些对于隔天看的小天使们没什么影响,但是对于夜里十二点左右买更新的带来了一些不便,很抱歉了
但是五月份应该算是我最忙的一个月,三次元事会比较多,所以暂时没有办法保证稳定的更新时间点(以及,之后可能还是会有这种更新未完稍后补全情况),还请大家见谅
当然这篇会保持日更啦,如果觉得这种情况会带来不便的,个人建议最好隔天早上起来看,这样就没有章节不全的问题啦~
最后十分感谢大家的支持,接下去还请多多关照(鞠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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