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胎动
    翻脸很快的霍昭誉给程鸢打电话, 向她传达了父亲的意思。
    程鸢也很激动:“没想到爸也有这么开明的时候。”
    “总之, 你放宽心,无论男孩女孩都是霍家的宝贝。”
    “嗯。”
    程鸢其实本身也想通了:“我姐说, 生男孩也好,这一胎生了儿子,下一胎生男还女也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行吧, 你宽心就好。”
    他什么都随她:“无论生男生女,只要你生的, 我都爱若珍宝。”
    程鸢甜蜜地笑了。
    挂断电话后, 有仆人来传话:“少夫人, 产检的日子到了。”
    程鸢的产检都是冯雅陪着的。
    满四月后,产检也能检出男女了。
    如那位医生所说,程鸢这一胎确实怀了个男胎。
    喜悦又一次弥漫在了霍宅。
    褚惠也知道了消息,带儿子、女儿来贺喜。
    程鸢想着祁晟对小妹妹的期待忍不住问:“阿晟啊,我怀了个男孩子, 你要多个小弟弟了,开心不?”
    祁晟彼时正专注地吃着一块巧克力蛋糕, 闻言看她小肚子一眼, 高冷地说:“开心。”
    程鸢:“……”
    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
    她不解了:“你不是喜欢小妹妹嘛?说好的一山不容二虎呢?”
    “我妈说了, 又不是我家的小老虎。”
    这也行?
    程鸢笑了:“那你以后要多带我家小老虎玩啊。”
    祁晟这下嫌弃了, 撅着嘴道:“如果他很乖的话。”
    “这个你放心, 我家小老虎最乖了。他在妈妈肚子里就很乖。”
    “说这话为时过早了。”
    祁玥提出反对:“人还不可貌相呢。男孩子就没有乖的。你看祁晟在你家里多乖,其实本性藏的深着呢。”
    程鸢笑笑:“男孩子活泼些好。而且,玥玥, 你才多大,一个人跑街头拉小提琴就很乖了?万一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祁玥无话可说了,但到底不服气,想了一会,辩论了两句:“这里可是京都,安全着呢。我老师说了,晚上十二点在二环走动都没什么。”
    “那是对成年人而言,你还小啊。”
    “我快十一岁了。”
    小孩子都想着快快长大,祁玥也不例外。
    程鸢摸摸她的头,笑着哄道:“好,不小了,你是小大人了。那小大人拉首曲子给小弟弟听,好不好?”
    “嗯。”
    祁玥应着,打开放在沙发上的小提琴盒,为她拉了一首小提琴版的《我心永恒》。
    音乐缓缓流动。
    程鸢坐在沙发上静静聆听着,忽然,肚子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胎动,像是蝴蝶在煽动翅膀,很轻,需要全神贯注才感觉到。
    “胎动了!”
    她摸着肚子,惊叫了:“我孩子会动了!”
    褚惠跟冯雅都伸手去摸,感受到若有似无的胎动,一脸惊喜。
    冯雅笑说:“看来这小家伙很喜欢小提琴呢。”
    褚惠笑着接话:“哈哈,让他多听听,真在小提琴上有天赋,就让他跟着祁煊学习。他正愁着没接班人呢。”
    “那敢情好。”
    程鸢摸着肚子,温声说:“宝宝,听到你师母的话了吗?”
    音乐渐渐停下来。
    祁玥也伸手去感受胎动,两秒钟后,惊叫:“我也感觉到了,好有力气的样子。”
    程鸢也去感受,胎动确实有力了些,便笑着说:“那肯定是他喜欢你这个师姐了。”
    “那必须啊,我可是带他入门的小老师呢。”
    祁玥收回手,又去拉小提琴曲了。
    在座的人都谈论着胎动的事,祁晟坐在一边,也来了兴趣,但还不好意思去摸,只能强作冷淡,然后,时不时瞥一眼程鸢的肚子。
    好想摸啊……
    他不知不觉就流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程鸢接收到了,笑着招招手:“想不想摸一摸小弟弟?”
    他猛点头,眼里亮晶晶的,装满期待。
    程鸢笑着抓住他的手,让他摸了下。
    他懵着,眼睛瞪得老大,显然被这神奇的事儿给惊住了。
    “喜不喜欢小弟弟?”
    “喜欢。”
    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孩子,期待着他的到来。
    怀孕五月后,霍昭誉终于从申城回了京都,开始陪产的大业。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程家父母。
    至于程宁,现在正跟沈氏金融的总裁打的火热,就没跟着凑热闹。
    而程鸢没见她,问起她的近况:“程宁呢?这些天在忙什么?”
    程母忧心道:“像是恋爱了,对方大她十岁吧?我们看过照片,小伙子长的不错,听她说是什么大总裁。这孩子就想着嫁个有钱人,也不看看咱们家这个情况……”
    “叫什么?”
    申城的公司总裁,三十岁上下,长得还不错,再被程宁看入眼,排得上名号的不多。
    程母回忆了下,言语不详:“听说姓沈。”
    “沈雪楼?”
    “好像是吧?”
    她看向丈夫,程父抽着旱烟,点了头:“是这个名字。”
    程鸢知道沈雪楼是霍昭誉的合作伙伴,立刻给他打电话:“程宁跟沈雪楼是怎么回事?”
    东窗事发了。
    霍昭誉心一咯噔,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你先别激动。我回去给你细说。”
    他匆匆进电梯,匆匆出了大楼。
    开车回到霍宅时,程鸢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容严肃,一副开堂会审的架势。
    可天气冷了,她穿着粉色的面包服,宽宽松松的,像个小企鹅,加上皮肤养白了很多,头上戴着粉色丝绒线编织的帽子,两侧挂着白色的毛球,颇有些珠圆玉润的可爱。
    他看的欢喜,坐过去,揽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老婆大人息怒,关于程宁的事,我可以解释。”
    程鸢不发一言,挑挑眉,意思很明显:解释吧?
    霍昭誉亲她白嫩嫩的脸蛋一口,笑着解释了:“你知道的,你妹妹是新闻人,消息还算灵通,知道沈雪楼斥巨资为妹妹建立一座梦幻城堡,就托着我的关系跟他碰了面,想着采访下他。俊男美女,一来二去自然来电了。”
    程鸢听得皱眉:“你该知道这是她的借口。”
    “虽然是借口,但不否认,这是个很好的名头。而沈雪楼跟她确实来了电,至于两人能走到什么地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也不会乱来。”
    “正因为如此,她会更有恃无恐。”
    她是极了解这个妹妹的,最擅长借势了:“不行,你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你别急——”
    霍昭誉按住她的肩膀,安抚道:“起码先问问情况,也别否定她。她这个年纪,最听不得否定的话。”
    这话有些道理。
    程鸢冷静下来,但语气还是严肃的:“那个沈雪楼斥巨资给妹妹建立城堡,估计是个妹控吧?以程宁那争强好胜的性子,肯定会在这方面吃苦的。”
    霍昭誉巴不得她吃苦头,因此,话里染上幸灾乐祸之意:“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程鸢知道他不是个善茬,气得扭他的胳膊:“瞧你干的好事!”
    这个好事的女主角在程鸢快要分娩时才来了京都。
    令众人意外的是,她不仅面色憔悴,黑眼圈很重,还挺了个大肚子,看着有五六个月了。
    程家人吓坏了,一番嘘寒问暖后,才聚焦在孩子身上。
    程鸢揪着眉头问她:“沈雪楼的?”
    “不是。”
    “那是谁的?”
    “我圣母玛利亚附体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说笑。”
    “不说笑怎样?哭吗?”
    程宁吼着,眼泪簌簌落下来:“现在我哭了,你满意了?”
    她捂住脸,想蹲下去,可肚子很大,蹲着委实不舒服。
    程鸢也不敢让她蹲着,忙把她拉起来,扶坐到沙发上:“你别哭,事情总要解决的。现在你说实话,孩子是谁的?”
    “谁的都可以,不是沈雪楼,不要打探,我明天去打胎。”
    “你冷静些,这都几月份了还能打?你不要命了?”
    程母也跟着说:“是啊,宁宁,你别哭,妈在呢,孩子他爸是谁?咱得要个说法!”
    “没说法。”
    程宁嘴巴闭得严实:“都别问了,我需要休息。”
    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适宜追问。
    程鸢也没心力追问,让程萍带她去休息,自己则跟霍昭誉商量:“你去问问沈雪楼,看是怎么回事?”
    霍昭誉在程宁出现在霍宅的那一刻就给沈雪楼打过电话了。
    对方的回答让他很失望:“不知道。不是我的。”
    霍昭誉传达了这个回答:“孩子不是沈雪楼的。对于程宁怀孕的事,他也不知情。”
    “你觉得这话是真的吗?”
    “看程宁这态度,估计不是他的。”
    程鸢无言可辩了。
    倘若程宁真怀了沈雪楼的孩子,断然不会狼狈回到京都来。
    即便回到京都,她也会求着霍昭誉向沈雪楼要说法。
    可不是沈雪楼的孩子,那又会是谁的?
    程宁聪明,也不是那种花心放荡的女人。
    “想不通就别想了,目前还是照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霍昭誉一句话把她的思绪拉到事情的重点上:“看她那状态,也不是个会安心养胎的。”
    也只能如此了。
    程鸢抛开程宁孩子父亲的事,开始问及她腹中孩子了。
    她挺着大肚子,在霍昭誉的搀扶下去了给程宁安排的房间。
    一家人都在围着程宁嘘寒问暖,即便她未婚怀孕,也不忍多苛责。
    程鸢抓着头发,回头跟霍昭誉说:“你看看这宠溺劲儿,也怪不得她做出这种事来。”
    霍昭誉保持沉默。
    他多少能理解程家父母的心情,女儿未婚怀孕已经成了事实,再打再骂也晚了。而且,程宁这个性子,真打骂了,不知道又干出什么事来。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而孩子是无罪的。
    程鸢显然也知道这个理,叹息一声,走了过去:“这是几个月了?”
    “五个月?还是六个月?我也不知道。”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浑浑噩噩等死的模样。
    程鸢看着就窝火,耐着脾气问:“可做了产检。”
    “没有。”
    “怀孕期间有喝酒吃药吗?”
    “忘记了。”
    她终于火大了:“你现在是母亲了。不管怎样,得对孩子负责。”
    程宁抬手就要打孩子,嘴里骂着:“孽种!”
    程母忙拦住了:“乖乖,打不得,打不得。”
    程宁终究是崩溃了,哭着抱住程母,委屈的流泪:“妈,不是我的错,我不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话太隐晦了。
    程鸢听不明白,但也感觉到程宁八成是着了道。她让霍昭誉去派人打听,等待消息的时候又带她去做产检。
    出人意料,程宁怀孕四月半。
    肚子之所以那么大,是因为怀了龙凤胎。
    程母听得这个消息哭着说:“这孩子投错胎了。”
    确实,换到正常的家庭,怀了龙凤胎,做梦都该要笑醒了。
    可他们,哪里笑得出来?
    程宁问及打胎的事,四个月,只能做引产。
    因了龙凤胎,风险很大,极有可能影响未来生育。
    形势很不乐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44.永恒(完结)
    程宁坚持要引产。
    幸而, 霍昭誉派去的人带来了转机。
    原来程宁跟沈雪楼交往后, 多次跟其妹妹产生分歧。而沈雪楼又是个妹控患者,自然是多护着妹妹, 还因了妹妹的因素,不肯跟她更进一步。
    程宁不满意了,想着尽快拉近两人关系, 便约他喝酒,下了药, 想着一睡登天。
    结果醒来, 身边男人换了别的男人, 还被拍了不雅照片。
    这是沈雪楼妹妹的手笔。
    沈雪楼不知内情,认为她不忠,跟她分手。
    程宁亦糊里糊涂,多次挽回不成,便回了学校。
    直到发现怀了孕。
    当时已经快三个月, 她顾忌着名声,没敢去医院做掉。
    蹉跎了一阵, 实在没办法了, 才来了京都。
    “沈雪楼是什么态度?”
    程鸢听清原委, 问他:“总要给她个名分吧?”
    霍昭誉面色凝重:“估计是不肯了。他的意思是等生下了, 做亲子鉴定, 如果确实是他的孩子,他会养,也会给一笔赔偿。”
    “难道我们缺钱?”
    程鸢语带讽刺:“我们养不起一个孩子?”
    霍昭誉抿着眉头:“你想怎么办?”
    “看程宁的意愿吧。”
    程鸢伸手点着额头, 神色郁郁:“她要是不想养孩子就交给沈家,若是她想养,家里也不差养孩子的钱。只养孩子也不是全靠钱,还需要父母的爱。为人父母者,有责任给孩子健全的家庭和成长环境。”
    而程宁本身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责任这回事。
    霍昭誉明白她的隐忧,但事到如今,只能先听听程宁的意思了。
    程宁知道自己被算计,气的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是着了那个贱、人的道!听说她跟沈雪楼没血缘关系,肯定觊觎自己哥哥!而沈雪楼估计也对她有些意思,这两兄妹真真是龌龊又恶心……”
    没人附和她的话。
    她自己识人不清,轻易交付自己,怪不得旁人。
    程鸢等她发散了部分怒气,冷静了些,才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怎么不放过?
    她没主意的。
    沈雪楼是一方霸总,而她除了跟霍昭誉沾亲带故,没有别的资本了。而霍昭誉也没可能为了她跟沈氏交恶。程鸢也不会允许。她这个姐姐是个和平主义者,不争不抢,最喜欢息事宁人。
    程宁借不了她的势,又不想将孩子给沈家,便决定自己养了。她这种女人,说没什么骨气,可也分时候。起码这个时刻,她心里存着一股怒火: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要把孩子培养成富一代。既然做不成富一代,那就做富一代他妈。
    “我要把孩子留下来。”
    这个回答震惊了两人。
    程鸢讶然了片刻,看向她,肃然道:“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只你要知道,孩子一旦生下来,你就对他们负有责任,要做一个好母亲,要 给他们应有的关爱。”
    “我知道。”
    她面容沉静,眼里一片坚定。
    霍昭誉向沈雪楼转达了这个决定,后者沉寂了一段时间后说:“倘若她以后后悔,我一样会为孩子负责。”
    霍昭誉没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心想:怎么说那也是鸢鸢的外甥女,轮得到你负责?
    时光静静流淌。
    程鸢的预产期到了。她在晚上九点二十分顺产成功,生下霍家第四代霍成蔺。
    老夫人彼时也在医院等候,透过保温箱看小玄孙,乐的合不拢嘴:“这孩子的鼻子跟嘴巴长得跟我们熠儿很像嘞。”
    才出生的小孩子,浑身泛红,还皮肤皱皱的,肯定看不出霍熠的轮廓。
    老夫人说这话多半是出于心里的执念。她想着早逝的儿子,便从小玄孙身上找相似点。
    众人知道她的苦楚,也不拆穿,甚至有人故意附和,讨她开心。
    这个人自然是霍振坤了。
    他还帮忙主办了霍成蔺的满月宴。
    祁家也出席了。
    小孩子多跟小孩子亲,祁晟对于霍家的小老虎还是挺感兴趣的。他摸摸他的小手、小脚,白嫩嫩的、软乎乎的,像极了吃过的奶油蛋糕,因此,咽了咽口水,露出垂涎的小眼神。
    祁玥已经过了爱吃蛋糕的年纪,人又懂事,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就满足了。然后,拿出个小皮包,打开来,里面都是自己以前的玩具。粉色的玩偶兔,穿着紫色公主裙的玩具人偶,还有系着桃核的红绳。
    小成蔺坐在圆木桌上,对这些女孩子的玩具没什么兴趣。
    程鸢拿各种乐器的模型放到他面前。
    小成蔺果然看中了小提琴模型,但才伸手过去,霍家二少爷霍昭琦将一沓百元大钞卷起来,还用红绳扎着,然后,吊到他面前,晃荡了两下。
    于是,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小成蔺果断放弃了小提琴,伸手去摸钱,两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扑闪着,还咂了两下嫣红的唇,萌的人全都笑了。
    “哈哈,小提琴还是比不上钱来的有诱惑性。”
    “小公子以后一定是个大富翁。”
    “对对对,很会挣钱的那种。”
    ……
    众人笑着奉承。
    霍昭琦笑着把钱拿开,似乎想让他重新选择,但小成蔺盯上了他,伸手要抱抱。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道:
    “看来小公子还是很喜欢二少爷的。”
    “二少这颜值,上到八十老太太,下到刚出生的小奶娃,就没有不喜欢的。”
    “哈哈,那必须啊,二少可是风靡娱乐圈乃至全国人民的霍导啊!”
    ……
    霍昭琦之前在国外拍电影,算是特意赶回来看小侄子。他听着周边的追捧声,也似有同感似的,抱起小成蔺问:“小橙子,你喜不喜欢二伯啊?”
    小成蔺正玩着手指头,听到声音抬起头,闪着萌萌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的脸。约莫过了几秒钟,忽然伸手抓上去。他看着小,力道还是有的,抓人脸时还是很痛的。
    “这孩子绝对是妒忌我颜值。”
    霍昭琦笑着把他放下来,不敢抱他了。
    但小成蔺就喜欢他了,伸着手想要他抱抱。
    那双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一看你,真让你无法抵挡。
    不过,霍昭誉抢先抱了,然后,握着他的小手小脚按在了一张字画上。
    写字的是个白胡子老人,在书法界很出名,今天特来为霍家小公子写一幅字。
    那幅字两行,各三个字,心灵巧,知常乐,还各缺个手足,便用小公子的手、足代替了。
    别说红色的印记点缀在两行墨色字迹上,还真的有意境又有趣。
    在场的人都拍手称好。
    程鸢在一旁温柔笑着,见小儿子闹腾一阵打着呵欠,便抱他回房了。
    途中遇到程宁,她挺着个大肚子,在主宅外流连,见到她,有点惊讶,又有点难难堪,忙退后一步,想转身,又停下动作,问了声:“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吵了,成蔺还有点犯困,我就带他出来了。你呢?”
    按理说,她这个小姨也可以进去乐一乐的。但是,她怀着孕,真出现在众人面前,少不得扒出那些荒唐事。她不会自取其辱的,但又太过寂寞,便出来散散心,谁知不知不觉就到了这边。
    真是繁华热闹啊!
    她的孩子是霍家第四代玄孙,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而她的一双儿女却要背上父不详的名声了。她后悔又自我厌恨,唾弃自己活到这个年纪竟像是个笑话。
    “随便走走。”
    她回答她的话,眉目都是怅然:“我从没料到自己是这样的结局。”
    “别这么说。”
    程鸢知道她近来情绪状态不好,耐心安慰着:“事情发生了,想这些也没用,你还年轻,只要你想,你有无尽的希望。”
    程宁不自信:“是吗?”
    “当然。”
    程鸢重重点头:“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有才华,你要努力,未来一定一片光明。而且,你还有我,有霍家。”
    她无意炫耀,但想她明白,她是她永远的靠山。
    “宁宁,我们是一家人。”
    这是承诺。
    一家人自该互帮互助,一起走过难关。
    程宁感动地红了眼:“姐,谢谢。”
    她这些天算是明白谁才是最无私爱她、保护她的人了。是她以前愚蠢、混账,才一个劲儿跟她攀比,一心盯着钱看……
    她想说些认错的话,但抬头看见追过来的男人,又快速转过了身。
    没必要了。
    她成熟而温柔,宽容又慈悲,她是她以及她们一家人的守护者。
    而且,守护者早有了守护神。
    她转过头,手抚着肚子,笑着远去了。
    霍昭誉追出主宅,见她跟程宁说话,想那蠢女人说话惹她烦心,也不提她,而是问:“一眨眼没见你,怎么出来了?”
    程宁笑着解释:“成蔺犯困了,我带他回房睡。”
    “哦。我陪你去吧。”
    他揽着她的肩膀,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儿子,手指缠着一根红绳,吊着一卷红票票逗他:“小橙子,快看,你选的小钱钱。”
    小橙子本来迷糊着双眼,咬着白嫩嫩的手指,一看到钱,眼睛亮了,然后,流着口水,咿咿呀呀伸手乱抓。
    程鸢哭笑不得:“这孩子不会这么爱钱吧?”
    “爱钱怎么了?不爱钱,就不会想着挣钱。商人世家,爱钱是骨子里的天性。正常。”
    这解释……真无法反驳了。
    程鸢转了话题:“你怎么出来了?不去陪客吗?”
    “用不到我,爸妈都在,大伯家那两位更是八面玲珑。”
    他亲她一口,笑道:“而且,陪他们老无趣了,我只想陪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你可真出息了。”
    “那必须啊。”
    霍昭誉俊脸洋溢着自信和满足:“这辈子我最骄傲的事就是娶了你。”
    他从不吝啬甜言蜜语。
    她幸福笑着,抱着孩子依偎在他怀里,回望那座古朴华丽的主宅,里面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当然,热闹是一时的,而幸福是永恒的、上天注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正文就完结了,接下来的番外写男女主相爱经过。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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