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脖颈间。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上,清词生出痒意,心底同时冒出一股酥麻之感。
陌生的感觉叫人害怕,清词推推魏君顾,“太热了,你自己回去睡。”
魏君顾不敢再招她,而且,他也确实有些失控了。----更新快,无防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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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安静静躺回去,平复着体内的躁动。
清词脑海里还有些混乱,魏君顾刚刚的样子,险些叫她有种他是正常人的错觉。
尤其是他伏在她脖颈处的时候,似乎有点奇怪。
正如众人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北定王和王妃确实亲自上门道谢来了。
清词接待了他们,不卑不亢地聊了会儿,左右不过是说这是她应做的,王爷王妃不用太过挂念的话。
北定王见她气度不凡,礼数周到,言语间并无谄媚之意,也不禁愈发欣赏起她来。
“王妃若是喜欢那孩子,以后常请来府里玩儿就是。”马车上,北定王一边逗着小公子,一边跟王妃说话。
“王爷也喜欢阿词?”
“如你所说,她确实是个好孩子。而且……”说到这儿,北定王顿了顿,语气淡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
“而且,当初顾家被灭,我到底没来得及阻止,后来,怕陛下猜忌,这些年也没和四殿下接触。如今有了正当理由,你便多照看一二分吧!”
北定王的话里无不是叹息。当初顾家出事,他还在北境,根本无法插手京城的事,而且事情发生太突然,他得到消息时,已差不多是尘埃落定了,根本来不及挽回。
后来,他镇守北境数年,直到五年前才被调回京城。
而被调回来的原因,不用猜他也知道。不外乎就是怕他在北境扎根,威胁到京城吗?
当今陛下,可真是将一个皇帝该有的阴险狡诈、出尔反尔做到了极致。
顾家就是太傻,傻傻地相信自己的尽忠为国会叫那人感动,傻傻地以为他不会忘恩负义,所以才会落到全族被灭的下场。
他北定王府绝对不会是第二个顾家,如果他非要做得这么绝,他也不会束手待毙。
北定王妃了然地点点头,“王爷放心,我知道的。”
7月初二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这是顾家的忌日。
只不过,没人敢正大光明祭拜,清词也不例外。
刚入夜,清词遣散了院子里的下人,叫他们守好各处,遇到任何可疑的人都要上报。
接着,流霜流霞摆了香案,香烛。
按理,在忌日时,还要去扫坟的,可顾家的坟……不说也罢。
当初皇帝决定对顾家斩草除根时,用的是通敌叛国的罪名,自然不会给顾家立坟的机会,那些尸首,清词也不知道最后流落何方。
清词携魏君顾一起跪在香案前的蒲团上,她拉着他的手,放低声音。
“殿下,今天是外祖父他们和母后的忌日,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能隆重祭拜,只能委屈他们了。”
清词絮絮叨叨说着,也不管魏君顾能不能听懂她的话。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最招外祖父疼,你每次去他那儿都能得到一大堆好吃好玩儿的。”
清词说的,是她在里看到的对于魏君顾小时生活的描写。
那时他是中宫嫡子,外家又声望颇强,再没有比他更尊贵的皇子了,甚至于还有官员上书请立他为太子。
这份奏折也成为顾家的催命符之一。
至高无上的皇权不允许存在威胁,皇帝本就对顾家忌惮不已,请立太子的奏折更是火上浇油。
“要是外祖父他们还在,肯定不会让你受这么多年苦。”你肯定还会是那个高贵出众的天之骄子,当然,也不会是现在的情况。
“殿下,你要记得,不管他怎么贬低顾家,往顾家身上泼脏水,你都要知道,顾家是清白的,他们都是尽忠为国的忠臣,哪怕现在顾家已经不复存在,可顾氏一族的风骨会永远传承在血脉里。”
清词抽出几支香,在烛火上点燃,分一炷给魏君顾。
“殿下,我们给外祖父,母后还有舅舅他们磕头。”
魏君顾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她总是能在他已经心软到快要心疼的时候,叫他再心软一点。
她的话,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他坚硬的外壳,直达最柔软的地方,叫他忍不住泛疼;又好像一张细细绵绵的网,不知不觉间包裹住他的心脏,然后慢慢收紧,直要将他勒得喘不过起来,在心上留下一道道印子。
魏君顾垂在两旁的手紧握着,身体紧绷到极致,内心的波涛汹涌只有他一人知道。
听到清词的话,他机械地伸出手接住她递给自己的香,他怕自己稍一不注意就会泄露住自己真实的情绪。
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赌不起。
清词对着案上的牌位三叩首,魏君顾也是,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中。
“阿词。”看着牌位上的名字,魏君顾突然将清词拥进怀中。
他的力气很大,勒得清词很不舒服,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计较这些。
魏君顾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啊!
清词对情绪变化实在太敏锐,哪怕魏君顾已尽力压制,还是被她发觉了端倪。
“殿下,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她问。
她以前问过他,还记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他只说隐约记得有母后,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现在,是想起了吗?
她也猜过魏君顾为什么会变傻,中毒可能是一部分原因,但她猜可能还有心理因素。
魏君顾知道自己刚刚的动作引起她的怀疑,立刻附和下去,“好像有什么事,好多人在哭。”
好多人在在哭?
“我不想看他们哭。”魏君顾状似痛苦地说。
“那就不要想了。”清词轻拍他的背安慰。
那些记忆太痛苦,忘记就忘记吧!
安抚好魏君顾,清词放开他,又对着牌位说了会儿话。
“母后,外祖父,你们放心,我今后会照顾好殿下的。”清词对着牌位许下承诺。
等到两人将准备的纸钱烧完,香也燃了大半,地上开始传出凉意,小虫子都叫累了准备睡觉。
“殿下,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房后,流霜流霞来将这里收拾好,免得留下证据授人把柄。
这一次,魏君顾难得有些沉默,清词察觉到一点,却没太往别处想,她自己心情都还有些沉重呢!
顾家太惨,可她也只能偷偷祭拜,更别说为他们正名了。
而且,即使这一任皇帝死了,下一任皇帝也不可能为顾家翻案。
子不语父过,这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思想之一。
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已经灭族的家族背上不好的名声呢?
明明她和顾家没有交集,想到他们,清词却莫名心酸。
这就是帝王,这就是皇权。
皇权之下皆蝼蚁。
难道真的没有人相信顾家是冤枉的吗?有的,只是当初为顾家说话的人斩的斩,贬的贬,现在就没有了。
这些思绪在清词脑海里盘旋许久,直到凌晨她才慢慢睡着。
等她睡着,魏君顾点了她的睡穴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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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风雨欲来
往年的这天, 他都会去城外祭拜外祖和母后。
他到时, 张高秋已经等候多时。
张高秋还在疑惑呢, 按照以往惯例, 主子肯定会在子夜前来, 今日却迟了一个多时辰, 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
魏君顾没有理会张高秋的疑惑,径自来到祭案前, 点了香对着牌位跪下。
张高秋悄声退下去, 把空间留给魏君顾一个人。
魏君顾拿着香, 心里默默跟他们说话。
“母后、外祖父,你们放心,我会给顾家洗刷冤屈, 叫他后悔做下当年的事。他欠顾家的债, 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顾家的血不能白流, 顾家的名,不能被玷污……”
“还有一件事, 你们肯定见过阿词了, 她很好是不是, 我很喜欢她, 如果你们在天有灵,就保佑她这一生平安顺遂好不好?”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一天,等我亲口告诉她真相时,她能原谅我现在的欺骗。”
“我现在很后悔, 为什么当初会莽撞地闯到她房间里去,如果不是因为一开始就处在了对立面,或许我已经向她坦白了。”
“可现在,她很讨厌我现在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魏君顾脸上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迷茫,在他最亲近的亲人面前,他终于卸下所有伪装。
把想说的话说完,他才把香插上,拜了三拜。
张高秋发现这次的主子和以往有明显的不同。
往年间,他祭拜完,身上总是有一股煞气,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如今,他依然有煞气,可整个人却温和许多,甚至多出许多人情味,终于有点像个人了。
当然,他不是说主子之前不像人,只是那时的他,冰冷得像个复仇机器,除了复仇,好像就没有别的情绪。
他一直怕主子沉迷在仇恨中最终走上一条孤绝之路,那太苦了,主子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多年,他不希望他余生也这样。
现在好像好些了,至少,除了复仇,主子还有别的挂念的人。
魏君顾并不理会张高秋的眼神,拜祭完后直接飞回王府。
他重新换了衣服才上床去,然后将清词揽进自己怀里。
他没再占她便宜,只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就放开,然后拥着她睡去。
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她。
第二天,清词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是蜜和香。一般人的嗅觉根本不会察觉到,但清词不同。
这香比较特殊,它本身香气不显,却能保留相当长的时间,就是沐浴过,也不能完全祛除。
蜜和香价格昂贵,并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而且,这香不单用,一般是作为调和剂调和诸味香料。
她确信,自己没有用过这种香。
她嗅了嗅,这香是从魏君顾身上传出来的,然后,她又闻闻自己,她身上也有,只是味道比较淡,估计是他蹭到她身上的。
“你碰什么了?”清词问。
昨晚都没有的,怎么突然多出一股味道来,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魏君顾昨晚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魏君顾一脸疑惑,“我不知道。”
这事着实奇怪,蜜和香不是随处可见的东西,她平时很少用香料,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味道。
清词心里隐隐有种直觉,这事好像并不是偶然,但又始终隔着一层膜,叫她看不清真相。
从魏君顾这里问不出答案,清词暂时把疑惑压在心底。
正常魏君顾见她如此敏锐,心里暗道不好。
他已经尽量把每个细节都处理好,不叫她发现,没想到还是有他没顾及到的地方。
以后,他得再小心些。
“宋铮,你给我站住。”长乐骑着马在后面追赶,高声朝前面穿着黑色劲装的宋铮大吼。
宋铮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只得勒了缰绳。
“郡主有何吩咐?”宋铮朝长乐拱手行礼,态度恭敬有余却不甚亲近。
长乐最讨厌他这副样子,顿时语气也不善起来,“你为何看到我就走?难道我长得这般不可入目吗?”
“微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微臣还要去当值,不宜迟到。”宋铮语气不变,并不因长乐的胡搅蛮缠而生气或是有什么别的情绪。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为什么不答应?”
她上次跟他说,想让他掉到她父王手下做副将,到时候,凭借他的才能,加上她父王的提携,很快就能得到升迁,偏偏这个木头人,一口拒绝了,她气得不行。
“无功不受禄,何况是升官这种事,恕微臣不能答应。”宋铮回答得一本正经。
他向来不喜靠裙带关系上位,而且,若是接受她的好意,他就不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拒绝她了。
“好,就算你不想答应,那为什么要躲着我?你别说你没躲着我,我又不瞎,看得清楚得很。”长乐一开始颇为盛气凌人,到现在,竟有些委屈。
她活了快十六年,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偏偏这个人还毫不犹豫地拒绝她,任她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宋铮不说话了,这是事实,他确实在躲她。
“郡主,您身份尊贵,不该如此。”宋铮放柔了语气,像个长辈一样劝道。
“什么尊贵不尊贵,我说它不尊贵就是不尊贵。而且,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干了什么,还有什么尊贵而言。”
长乐不是遮掩的性子,她纠缠宋铮的事,早就传开了,不少人都等着看她笑话呢!
长乐心里都清楚,只是她心大,不惧流言,又不屑于去计较,反正他们不敢当她面说。
宋铮又沉默了。
“宋铮,我就问你一句,我有哪点招你讨厌,你要对我这么冷淡。”
“郡主很好,微臣没有讨厌郡主。”宋铮忙道。
“你说谎,要是不讨厌我,你怎么会躲我?”
长乐的歪理一套一套,很快,绕来绕去,宋铮还是没绕出这个问题。
两人纠缠了半天,到最后,宋铮还是没有给出理由。不,给了理由,又一一被长乐反驳回去了。
今日这事,自然又被人传开来。
清词听到后,只叹息一声,长乐是真栽进去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清词正在凉亭里弹曲子给魏君顾听,逐月走过来,说是定国公世子夫人递了拜帖。
定国公世子夫人就是宋廷君。
她又来干什么?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清词拿着帖子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见呢?
其实,她挺好奇她现在跟白简行怎么样了。
按照里的描述,她刚嫁人那阵,可是和白简行闹得不轻。
好在两人都是有分寸的,闹得再凶也没传出来,现在就更没什么不好的流言了,反而是夸他们男才女貌的多。
见见也无妨,左右无事。
清词再次见到宋廷君,发现她和几个月前又有了不同。
看起来,好像更朝气了些?
两人也算“坦诚相待”,客套话就免了,直接进入正题。
清词猜到她会说些惊人的话来,却没想到她会抛出这么大一个惊天大消息。
“陛下似乎快不好了。”宋廷君的语气里一点也没担忧,好像还在幸灾乐祸。
“什么?”清词难掩自己的惊讶,下意识捂了下嘴。
“你是从哪儿得到这消息的?确切吗?”
她在京城也有些人,却一点没得到风声。这种消息,她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