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句话,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感觉到,现在的他,确实不带恶意。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恶意。
那时更多的是冷漠,对于人命的漠不在乎。
“你可有想过,此事被人知道,我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清词极为平静地问出这句话。不像质问,却比质问更戳人心。
魏君顾脸上一僵。
他总是忘记,在她眼里,他只是个陌生人。
从她角度来讲,他的出现,确实只有麻烦。
“我不会叫人发现,也不会让你有事。”他的话很肯定,很坚定。
“我已经嫁人了。”
这句话有点意有所指,虽然清词觉得这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但她觉得,这人越来越不对劲,她还是防着些比较好。
魏君顾知道,她说的嫁人,嫁的是那个傻子。
“他只是个傻子。”魏君顾的话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愤怒和嫉妒。
“不管他怎样,他都是我夫君。”清词也有点火,瞪着他,眼里很是不满。
所有人都拿傻子来攻击他,好像傻子天生就该被嘲笑。
可嘲笑他的人,连傻子都不如,至少,傻子还有一颗纯净无暇的心。
魏君顾第一次听到她说出“夫君”两个字,指代的却不是他。
“你喜欢那个傻子?”
“是。”
“可是,要是你真的喜欢他愿意为他生儿育女,又怎么会现在都还没同寝?”
被他到这事,清词又恼又羞,恶狠狠瞪他一眼,“干你何事。”
“而且,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也是我夫君。”
魏君顾听到这话,不知应该是高兴还是悲哀。
于她而言,那个傻子才是她夫君,他不是。
“难道你要守着他过一辈子?”
“有何不可?”清词反问。
“守着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总比守着一个妻妾成群的人好上无数倍。”
魏君顾总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他从没哄过人,每次想要好好和她说话,到最后都会演变成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没有妾。”只有妻。
“也不会流连花丛。”
清词:???
这关她什么事?
他上前一步,与清词只隔了一臂的距离。
清词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
她又不是傻子,他先前莫名其妙抓她的手,现在又是送礼的,还说出那些惹人误会的话,要说他没有半点心思,她绝不会相信。
她没有武功,而且,凭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就算她叫人来,估计也无法奈何他。
她只能赌他不会用强硬的手段,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
魏君顾看她面上虽镇定,眼底却藏着害怕。
心里忽然有种密密麻麻的疼,这股疼并不明显,隐隐约约,很容易被忽略,却又时不时会冒出来扎他一下。
他要怎么做,她才能不这么抗拒他?
伸出一半的手垂下,他克制住自己想要与她亲近的冲动,静静立在原地不再有动作。
算了,他应该多给她些时间,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三个月,总之,他们今后还会有很多时间。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等等。”清词叫住他。
魏君顾既惊喜又惊讶,眼神渐渐亮起来。
但随即清词的话又将他的惊喜全部扑灭。
“把你的东西带走,我说过我不会要。”
魏君顾的脸色慢慢黯淡下来,最后,沉默着离开了。
既然送了,他就不会再要回来。
魏君顾一离开,清词叫了流霜,却没人进来。
她来到外间,果然见她好像是被点了睡穴。
清词拿了被子给她盖好,这才回到床上去,脱了外衣准备睡觉。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清词觉得,这简直是她目前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事。
想来想去,清词还是没找到突破口。
烦躁!
睡着后,清词梦到自己变成了武林第一高手,正准备去找他报仇雪恨,教训他一顿不准再来找她。
没想到,把他打了一顿后,面具落下来,居然是魏君顾的脸。
他还一脸委屈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梦做到这儿,清词一下子惊醒过来。
看了眼四周,发现这是自己的床,她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
真是吓死她了。
天知道把人打了发现他居然是魏君顾时,她心都要停止了。
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按理说她对那人心怀怨气,梦到打他很正常,可魏君顾是怎么回事?
清词想了会儿想不通,反倒看见天色渐渐亮起来。
算了,梦而已,她也没真打,大不了再对他好点,默默补偿一下。
“流霜,之前的东西都收好的吧?”
“都在。”
“拿去当了,折算下来的银子买了米粮布匹捐到养生堂去。”
流霜听到清词这个要求,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来。
“女婢一定把此事做好。”
哼,她早看这些东西不顺眼了。
这不是要陷她家主子与不义吗?
“你注意着别叫人发现这是从我们府里流出去的,分次处理。”
哼,送,尽管送,送一件她当一件。
第二天晚上,魏君顾去了密室。
议完事,他发现张高秋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
“你想说什么?”
张高秋心里纠结得不行,犹豫着要不要说这件事。
最后,他想到,就算自己不说主子之后也会发现,还是决定把收到的消息告诉他。
“主子,凝一传消息说,您送给王妃的首饰,被当了。”最后三个字,几乎是细弱蚊蝇。
张高秋缩着脖子,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似乎要将它盯出花来,就是不敢看魏君顾。
他收到消息时也很震惊好吗?
他没问过主子和王妃的关系,见他如此上心,还以为不错呢?谁能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张高秋莫名觉得自家主子有点可怜,但他不敢表现出来。
张高秋能明显感觉到气氛凝滞下来,气压低沉得可怕。
空气中响起“咯咯”的骨节作响的声音。
张高秋把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喘。
不过还好,最后,他担心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魏君顾终于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怒意和失望,没当场发作。
魏君顾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他的心绪,她若是态度软上几分,他就欣喜不已;她若抗拒不满,他便也犹如坠落悬崖。
这样一个人,打不得,骂不得,他只能对她好,让她感受到他的心意,不再追求他先前的错误。
“我知道了,把东西都收回来。”
他送给她的,就算她不要,他也不允许别人来沾染。
“主子,您和王妃?”张高秋冒着生命危险问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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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骑马
魏君顾沉沉地看着他,直到张高秋都快决定自己必死无疑了, 他才移开目光冷然道:
“管好正事就行, 此事不用你插手。----更新快,无防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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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张高秋连忙应道。
刚刚他脑子不灵光,问了这么个戳心的问题, 主子不计较就好。
经过这几个月的观察, 张高秋觉得这个王妃还是很不错的。
而主子对于王妃也是看重的, 要是两人能相持走下去,必定是件极好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清词果然没再收到东西。
而且, 她也没再感觉到他的气息。
看来他真的打算放弃了?
正当清词稍稍松口气时,她又在窗边发现他送来东西。
这次不是什么首饰,而是一盆兰花。
前有古人云:花以兰为最, 取其又像韵致也, 而瓣品之稍堪入谱者不可多得。
荷瓣素心兰,肩平心阔, 茎细瓣净, 可以入谱。
前两天她去长乐府里赴宴赏花, 随口感叹了句她府里花太少,等以后再慢慢栽培。
她喜欢花, 但也只是喜欢,不会特意话费人力物力去寻找。
他是为此才送花来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 清词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惆怅。
要是他一直态度强硬,她还可以保持着自己的立场。
可现在这样,她怕哪天自己会犹豫。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心软, 如果有人对她好,她便很难保持冷漠,有时甚至会因为自己的冷漠感到愧疚。
流霜见她盯着花瞧了许久,脸上愣愣的有些出神。
“主子,这花要如何处置?”
还要当掉吗?
可是,看主子的样子,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先叫人照看着,别养死了。”
清词瞧着这似玉一般的茎叶,终究还是没忍心糟蹋它。
不过,没过两天,清词就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大概是知道她舍不得糟蹋这些珍贵的花草,他又隔三差五寻了给她送来。
他现在也不进屋,就把花盆放到窗边。
既然这样,清词也不管了,别像之前那样随便闯进她房间就好。
至于那些花草,他愿意收回去就收回去,不愿意,放在花房里就是。
清词就当没看见。
转眼间到了阳春三月。
长乐是个闲不住的,清词的二表姐要备嫁了,长乐就只能来邀她。----更新快,无防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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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词也没犹豫,携着魏君顾一起去了东郊马场。
“你们来了,我可把马儿都挑好了,走,我们去看看。”
长乐性格大大咧咧,尤其是混熟之后更是无所顾忌。
此刻,她拉着清词就往马圈走去,指着一排漂亮健美的马儿对清词道:
“这些马,随便挑。”
清词看她豪气的模样,莫名有种自己被霸总宠爱的感觉。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清词一一看过去,这些马都被养得极好,尤其是其中两头,毛发光亮,身上没有一丝杂毛,四肢矫健,当真神气得不行。
只可惜,清词是不打算选它们的。
她对自己的骑术有认知,温顺些的倒是没事,这种一看就傲气得不行的马儿,她可降不住。
“我要这匹。”
最后,清词选了匹不高不矮的小母马,看眼神就知道它很温顺。
清词伸手去摸它,它还温顺地来蹭了蹭。
魏君顾见状,也忍不住伸出手来摸。
“殿下要挑一匹吗?”清词笑着问。
魏君顾猛缩回手,连摇了几下头,眼里透露着抗拒。
清词见他如此,就知道他还没从之前坠马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坠马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真相如何早已不可考证,不过清词总觉得和二皇子他们脱不了关系。
清词想起成亲那天,他被迫去骑马。
那时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没有看到他对马的恐惧表情,大概是和现在差不多的吧。
“没关系,等会儿我教你好不好?”
清词执起他的手,轻轻抚摸马儿的头和毛发。
魏君顾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害怕,任由她拉着自己抚摸马儿。
长乐吃了一嘴的狗粮,也不再管他们,自顾自挑了那两匹骏马中的一条。
清词看到,忍不住担心,“这马性子烈,你可小心些。”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先去跑两圈,你们也快点来啊!”长乐一扬马鞭,马儿就踏着矫健的步伐带着她进入塞场。
天气暖和起来后,来骑马的人也多起来,时不时还有比赛,今天就正好有一场。
瞧着那边热火朝天,清词却没有兴趣参加,她最多当一个观众。
把马牵出来后,清词又安抚了下,直到这匹马完全安静下来,她才朝魏君顾道:
“殿下,你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来试试。”
魏君顾被清词用期待鼓励的目光看着,终于慢慢克服害怕,试探着彩上马镫。
不过,他刚用力,马儿就抬了抬前蹄,脑袋也晃了晃。
吓得魏君顾把刚跨出去的脚立马就缩回来。
“阿词。”他可怜巴巴地唤了她一句。
清词瞧他着实害怕,也不想再勉强他。
“没事,你不想骑就不骑。”
也不知他成亲那天是费了多大的勇气才骑上马的。
魏君顾不骑,清词自己上。
她脚踩马镫,用力往上一提就轻巧地跨上马鞍,姿势看起来还有点帅气。
她原先学过骑马,骑术算不上多好,至少还过得去。
大半年没骑,清词牵着缰绳在原地小绕了两圈找回感觉。
她看到魏君顾抬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莫名觉得丢下他有点可怜,遂朝他伸手。
“殿下,你想上来和我一起吗?”
魏君顾看看清词,又看看马,一时犹豫不定。
清词再接再厉,“殿下放心,马儿很温顺,我也不会让殿下摔下去的。”
魏君顾看着她,想和她一起的心思压过了害怕,终于点了点头。
这次,他聚足信心,牵着她的手,终于顺利上了马,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别害怕,不会掉下去的。”清词摸摸他的手安慰。
不过,即便如此,魏君顾还是紧紧环着她的腰。
虽然抱得有点紧,好在还不至于难受,清词也就不管了。
“我要开始走了哦。”清词提醒道。
一开始,她只敢小幅度趋势马,等魏君顾适应,没那么害怕后,她才渐渐加快速度。
进入赛场时,第一轮比赛已经开始了。
底下虽是草场,被践踏过后还是扬起一大片尘土。
清词没带幕篱,不想吃土,只敢远远地看着。
即便身处一大群人中,长乐的身影依旧显眼得很。
一身艳丽的大红骑装,加上她张扬的气质,似一朵明艳至极的牡丹,夺人眼目。
清词注意到,不少公子的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都长了不少。
第一轮塞下来,长乐顺利进入复赛。
复赛前有两刻钟休息的时间,清词过去问了句,长乐信心满满,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既如此,清词就和魏君顾自己一起去别处转悠了。
清词今日穿的是月白色嵌蓝边的骑装,和她容貌气质相衬,虽不如长乐那般夺人眼球,却也别有一番优雅。
魏君顾穿的是湛蓝箭袖劲装,宽肩窄腰,身高腿长,颇为丰神俊朗。
此刻眼神专注地看着清词,脸上不带傻气,看起来倒是和正常人差不多。
而且,他容貌不凡,有些不认识的年纪小的姑娘还看红了脸,小声问周围的姐妹,他是谁,怎么之前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呀,就是端王殿下啊!和他共骑的是他王妃。”
“呀,他就是那个……那个皇子?”身边的小姑娘显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看他好像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