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那以后少惹我

    阴影里挪出来道熟悉的身影。

    虞夏慢慢靠近他，“不是躲你。”

    小谢接到燕璟眼神后, 自觉退下。

    窗户被推开, 哗啦一声，摩擦过弦。

    “刚刚她好像看见我了。”回想过方才, 虞夏慢慢道。

    “看见就看见, 对你不会有影响。”燕璟情绪缓和下来, 声音淡淡。

    看没看见，电影上映完，况若芸都会沦为废棋。

    听懂他话中深意，虞夏露出个笑，突然凑到他跟前。

    面对面前骤然放大的脸, 燕璟微微蹙眉, 却没其他反应。

    虞夏眨眨眼，睫毛小扇子似的，仿佛能带动空气流动, “我离你这么近, 你怎么不叫我离你远点？”

    太近。

    这个角度, 燕璟看她不舒服, 抬手将那张小脸推远些，“以前我们有过更近的距离。”

    虞夏惯来爱与他唱反调，他要将她推远，她偏要离他更近。

    抱住他手臂，虞夏咬着舌尖吐了几个字。

    “你说得对，以前我们有过更近的距离。”

    近到, 身體紧.密相连。

    她眼里满是揶揄与挑逗。

    意会后燕璟耳热，想甩开她，手臂被她夹在胸口，一动，柔软的触感更甚。

    “你知不知羞？”他气急败坏地骂。

    虞夏换上无辜的表情，“我说什么了，你又骂我！明明是你自己想歪了！”

    “你讲不讲道理？”

    “我就不讲道理！”

    就没见过这么能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燕璟气闷。

    半晌，他不再说话，也没再要推开她。

    虞夏抱了会，觉得没意思，又想逗他，拉着人到椅子旁。

    两人相对而坐。

    “璟哥哥说认真的，其实我觉得她还是蛮有资本的。”她撑住下颌，明亮双眸凝住他不放，“她看你的眼神可带劲啦，身材也不错，我要是个男人，可能真要把持不住了，你真厉害。”

    实话实说，况若芸有多少裙下之臣谁也不清楚，但况若芸确是个合格的花瓶。

    可惜这个花瓶没智商，想拼死一搏，却无破釜沉舟的决心。

    真要献身，献到一半怎么能行？

    对别人狠不下心，对自己更狠不下心，活该失败。

    彩虹屁永远令人心情愉悦，何况是踩一捧一的话。

    燕璟顺着话再踩了脚，“没出息。”

    “我当然比不得你，毕竟璟哥哥是现世柳下惠嘛。”

    燕璟下意识低声喝她，“虞夏！”

    世上哪来那么多正人君子，要么不行要么性向不同，夸什么柳下惠。

    陆以行曾多次这般笑他。

    她面上与之相同的戏谑神情，昭示一切。

    见他眼神渐冷，虞夏探出两根纤细的指，徐徐爬过他指尖，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青色血管在她指下浮动，她仿佛感受到血液奔涌的热度。

    虞夏撩起眼，细而长的眼线将眼尾勾勒得更加上挑，风情染上眉梢。

    “你又将我想的那么坏。”她手指钻进他指缝，“我都亲身体会过了，怎么可能那样说你。”

    燕璟冷下脸，“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是真不高兴，再怎么纵容，燕璟也不喜欢虞夏拿这开他玩笑，简直……

    侮辱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难得见他情绪表现得如此鲜明，虞夏笑开，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她轻而慢地咬字，“我以后像她那样勾.引你好不好？”

    眼前蹿过道身影，燕璟身上多团温软。

    月色下，她单手扯住面容冷峻的男人的领结，跨.坐在他膝上。

    她皱皱眉，似是嫌裙子太长，一把拉起，露出骨肉均匀的腿。

    “你又想做什么？”受椅子影响，虞夏只屁.股尖挨到他，燕璟怕她掉下去，伸手扶住她腰。

    “刚说了呀，勾.引你。”虞夏将他拉向自己，说话间，唇齿间呼吸的热度拂过他面颊。

    那道目光似火，滚烫而灼热。

    燕璟不想看，“下去。”

    “我不要。”娇娇的女声附在他耳畔，“有本事你就把我推下去。”

    虞夏拉开一瞬，如愿以偿看见他耳廓的薄红，复又贴上去，“璟哥哥，你觉得我今天教你教得好不好？”

    或者他不敢看。

    柔軟唇珠碰上他发热的耳垂，燕璟太阳穴微跳，双手扣住她月要，将膝上美人横抱起，大步绕过椅子扔在了床.上。

    虞夏被震得发懵。

    完犊子，真玩出火来了？

    她今天只想过过嘴瘾的，真枪实弹什么的，往后稍稍再说。

    “我来姨妈了！你不要冲动！”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顾不得羞耻。

    这会她就知道怕了？

    燕璟好笑，清冷嗓音里跟着染上几分笑意，“怕了？”

    虞夏往后缩，点头。

    “那以后少惹我。”

    ******

    “夏夏，你笑什么呢？”林千安等不来她回答，见她兀自笑了出来，小心思绕了一圈又一圈，“你跟况若芸有过节吗？”

    林千安不住往这面想。

    况若芸签的TDG娱乐，圈里出了名“剩男剩女”公司，进他们这行普遍晚婚，但也改变不了其规定旗下艺人三十岁前不允许恋爱的事实。

    合约有效，这条规定便有效。

    自己晚婚是一回事，明文规定则是另一回事，不少人私下嘲笑TDG。

    处于《燃野》杀青档口，况若芸被爆出这样似是而非的绯闻，极有可能是炒作手段，即便如此，只怕况若芸最近在公司也不会好受。

    “没什么。”虞夏回神，收起毛巾，起身挂在架子上，拿去晾晒。

    经过林千安时，虞夏看她摆明一副我不信你明明有只是不跟我说的样子，少不得多说句，“我没接触过她。”

    所以有过节的也不会是她。

    这件事并为到此结束，翌日傍晚，闻暖两个字爬上热搜榜，正当大部分人都在好奇闻暖何人也时，这条热搜随即被撤。

    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渣浪出来挨打。

    晚饭间隙，虞夏借口回了趟寝室，将门反锁后，方拨过去电话。

    “璟哥哥。”她软软地喊。

    “嗯。”

    燕璟停好车，按下通话键。

    手机响起时，他正在开车，恰好路边有临时停车位，便停下来接了她电话。

    耳机里尽是她的说话声，斥满他耳窝。

    燕妈妈问他，为什么不讨厌听她说话。

    那时他没回答，到现在，他仍旧不想回答。

    “所以是况若芸把我认成了闻暖……”姐字卡在她唇边，转瞬被她收回。

    在旁人认知里，她跟闻暖关系并未那般亲近。

    虞夏微顿，继续道，“她把我认成闻暖了，今天闻暖才会被曝出□□嘛？”

    燕璟应声，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没错。

    穷途末路的人，垂死挣扎而已。

    况若芸离去后，心有不甘，想先动手整闻暖，却被反将一军，炒出了绯闻。

    况若芸吃不下闷亏，没其他路可走，求回了当初捧她上位的金主，花言巧语哄得人心花怒放。

    结果是闻暖被送上热搜三分钟。

    这回更怄了。

    “那你撤热搜不是更坐实了闻暖有大腿的事实？”虞夏不解，若是燕璟不想被牵扯进去，这样欲盖弥彰，反令人浮想联翩。

    燕璟默了默，“不是我安排的。”

    男人笑容轻佻的模样浮现在她脑海。

    不是他，那便是陆以行。

    “璟哥哥，你跟别人有绯闻了。”虞夏叹声。

    那日闻暖陪同燕璟出场舞会，场内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闻暖还是拾景的艺人，哪有一点水花都没的人就能秒撤热搜，背后没人说出去谁信？

    此刻只怕众人都觉这两人关系匪浅。

    燕璟眼里滑过丝冷芒，“我跟她没关系。”

    “那你跟谁有关系呀？”

    若她在他面前，定然会用上让他招架不住的目光，恬不知耻地问，“是不是我呀？”

    车侧视镜映出的人缓缓勾起唇角。

    “跟你。”

    “你承认了？”虞夏先惊后喜。

    “也没关系。”

    虞夏，“……”

    “晚上还有训练，挂了。”

    手机扔开，虞夏后仰倒在床上，想不明白，怎么就把他教坏了。

    明明她也没对他做过什么。

    ******

    晚间，虞夏拿到下一阶段的剧本。

    送走马佳时，虞夏喊住她，“马佳姐，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说，或是因马佳没将燕璟私下来见她的事大肆声扬出去，抑或是因那日之后马佳对她的态度、给她的剧本都未发生变化。

    这样的善意，似乎抵消了那点微弱而渺小的恶意。

    马佳面上表情没变化，仍是那副不好亲近的模样，她轻而缓慢地点头，“我知道了。”

    “出去了好好努力，你不适合这里。”

    人群零落分布在台下，虞夏带着鸭舌帽混在其中。

    闻暖来给入住长州新开商场的轻奢品牌站台，待不了多久，从燕璟那听到消息后，虞夏马不停蹄赶来。

    活动结束，闻暖提起裙摆，走下台。

    帽檐压得遮住大半张脸的姑娘使劲在旁蹦哒，闻暖想不注意都难，同主持人客套完，闻暖将目光投向她。

    虞夏往不远处咖啡厅比个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夏夏。”

    “闻暖姐。”虞夏听到声音即可揭下鸭舌帽，遮遮掩掩半天，憋死她了。

    “其实你不用亲自来的，都是小事，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之前通电话，虞夏跟她道过歉了。

    虞夏摇摇头，“那不行，我还是得来见你趟才安心。”

    闻暖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我很好，你放心了吗？”

    “放心啦。”虞夏弯眼笑。

    与闻暖道别，虞夏在大街上游荡。

    长州比不得南城的繁华，夜色少了些喧闹，多分恬静的温柔。

    天下起雨来。

    早有预报说今日有雨，行人不慌不忙撑开伞，各色的伞与她擦肩而过。

    男生搂紧了女生，将女生压在怀里，伞柄歪歪扭扭倾向一端。

    她路过他们的小世界。

    她突然格外好想他。

    红色电话亭下，虞夏投进兜里唯一的硬币。

    ******

    对于陌生来电，燕璟惯来拒接，这次同样不例外。

    没几秒间隔，那边又拨过来。

    手指悬浮在拒接键上几秒，燕璟将它滑向另一端。

    女声漫过来，“我想你。”

    他就知道，又是她新出的把戏。

    “你手机呢？”上回她从他这讨走个手机。

    “在身上，但就是突然想用公共电话给你打电话。”

    “我们这里下雨了，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男朋友给打伞，我没伞，我就只能一个人躲在电话亭里。”虞夏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把玩着电话线，目光擦过岗亭外的街道，

    燕璟沉默一瞬，“淋湿了吗？”

    自然没有，她躲得很快，但她道，“湿了，雨老大老大了。”

    合上电脑，燕璟走至窗前，今夜南城月明星稀，明天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他望了会，“去买把伞，早点回去。”

    虞夏不意外他的回答，不在同一个地方，再任性也不能要求他瞬间出现在面前，何况他们还没在一起呢。

    她低低应声，似是失望。

    两人呼吸在电波里缓慢地交叠、传递。

    虞夏趁机问，“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想见你，就可以见到你吗？”

    是了，这才是她的目的，先让他心疼，再提出过分一些却不违背原则的要求。

    燕璟耳边好似有温热拂过。

    “可以。”

    他心软了。

    挂电话前，虞夏重复道，“今天不骗你，刚刚是真的很想你。”

    虞夏刚回训练营，碰上录团综的人回来。

    林千安惊讶道，“夏夏，你去哪了呀？”

    虞夏抽回被她挽住的手，笑意漾起，“饿了，偷偷溜出去吃了个夜宵，路上不巧碰上下雨，我头发都被打湿了。”

    乌黑发丝上挂着细密的水珠。

    说完，她露出被抓包的窘迫，看向另外几人，“我都跟你们老实交代了，千万不许告诉其他人啊。”

    虞夏人缘不差，其他几个姑娘相视一笑，“放心，不会说出去的，赶紧回去洗个澡吧。”

    虞夏矜雅颔首，同她们招呼过，便走了。

    “千安，不走么？”林千安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她们走远好几步，林千安还没跟上。

    闻声，林千安扯出个笑，“这就来。”

    说来今晚心情总归是好的，虞夏步子跟着轻快，直到看见马佳，到底有些拘束，讪讪地喊她，“马佳姐。”

    马佳淡淡应下，藏在阴影里的手抬起，进入视线，“燕先生托我买的。”

    燕先生。

    这三个字让虞夏面热，怔怔接过，傻不愣登地跟她道谢。

    合上寝室门，确认马佳走远后，虞夏查看袋子里的东西。

    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伞和感冒药。

    虞夏撑开伞，满目粉丝惊住她。

    粉色小猪佩奇。

    伞套里掉出张卡片，机打的，「小朋友就要有小朋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