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盯上了

    雅卿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摸了摸自己宣软的小肚子，不禁悲从中来。

    她好像遗传了她爷爷发胖的体质，上辈子也是，明明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洛玉芬省俭，油舍不得倒，鸡蛋都是数着吃，也就能吃个饱罢了，她却一直胖的瓷实。

    那时候年纪小也不在意，她又是个嘴馋的，体重便也随着年龄稳定增长，等到了知道爱美的年纪，减肥都减得比别人痛苦。

    和大学舍友们同样吃放，同样夜跑，一周之后人家都掉三四斤，就她的体重稳稳当当，泄气的不行。后来也就自暴自弃了，之后就一直那种类似金三顺的体型，正好在宿舍排行老三，于是得了个洛三顺的昵称。

    很多喜欢的衣服都不能穿，非常痛苦。

    记得参加工作后宝宝陪她去逛街买衣服，私下里偷偷跟琪琪吐槽，“明明人家衣服挺好看，但大家一穿上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唉，也不好意思说大姐旁，怕伤她自尊心。”

    琪琪却是个藏不住话的，扭头就把这话跟她说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宝宝的呵护她自尊的行为表示欣慰，还是对他不尊重大姐的行为表示批判。

    这辈子可能是因为练武的缘故，她一点都没胖，甚至称得上匀称纤细，于是得意忘形，不去练武还肆意地吃零食，一不小心就吃圆了脸。更可恶的是，在她表达了要减肥的意愿后，刘逸云和黄晓萌变着花的在她跟前吃好吃的，班长甚至热衷于给她巧克力，连一向文静的陆静从食堂回来还得给她带个小蛋糕……

    她……她能怎么办？每天嘴巴和意志力都在打架。

    嘴巴说，都是大家的心意，不吃了多可惜？

    意志力说，吃了会胖的，看看这些安逸的脂肪。

    嘴巴说，没关系，反正还小，来得及减，真的好好吃啊……

    意志力摇摇摆摆，最后一溃千里。

    脂肪们悠闲地在身上安营扎寨。

    期末考试结束，来接女儿的洛玉芬一句“瘦了”含在嘴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实在是比半个月钱见到时明显又圆润了一些。

    “精睿的伙食果然不错，你饭钱够么？”

    雅卿悲愤道，“妈，你每个礼拜就给我二十块钱吧，足够了。”

    洛玉芬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肚子，“说什么呢，你是捡来的么？让我虐待你？”然后就爱不释手地揉捏起来。

    雅卿发誓，一定要减肥！

    结果刚出电梯，就见排排坐在门口的琪琪和宝宝先后小炮弹一样冲过来，“姐姐！”

    宝宝如今两岁半，小短腿已经可以倒腾得飞快，雅卿差点被他两撞到。

    雅卿一人脸上亲了一口，琪琪回亲了她一下，宝宝却伸出小手，献宝一样展开，里面是一块酒心巧克力。

    听到动静的顾家打开门，顾奶奶奖状笑道，“怪不得今天多拿了一块，原来是要给姐姐啊。”

    随后出来的洛玉芬也跟着笑，“唉，不知道的，我还以为我又生了个小闺女呢。宝宝比琪琪体贴多了，也没人教，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给姐姐们留好吃的。”

    如今宝宝去串门，别人给他好吃的，但凡两个以上，必定拿回来跟琪琪分着吃，超过三个就会想着雅卿。今天知道大姐要回来了，在顾家那糖果的时候，小手就直接抓了三个。

    洛母探出头来笑道，“这就是天生的，我说雅雅快回来了，他便搬了个小凳子坐门口等着了，琪琪还是跟他学。”

    琪琪出生反对，“才不是，我是要照顾他！”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笑，洛母笑道，“是是是，我们错怪琪琪了，琪琪是为了照顾弟弟。”

    琪琪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拿出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姐姐，我也给你留了！”

    雅卿能怎么样呢？自然要感动地接受他们的心意。

    进了家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饭菜，大多都是她爱吃的。这是每个离家的孩子回来必经的仪式，雅卿捏着肚子上的小肉肉，还是没能姑父长辈的期待，吃了个肚子滚圆。

    唉，管不住嘴，那就迈开腿吧！

    所以整个寒假，雅卿每天下午都泡在武馆，把荒废的功夫又渐渐地捡起来，水平倒是提升了不少，减肥也初见成效。

    教练虽然笑她小小年纪就爱臭美，却也道，“容易胖是因为肌肉少，你现在还小，等身体长成了，多运动，肌肉多就不容易胖了。”

    今年过年洛母没回去，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生活方便，能说话的老头老太太们水平也都比较高，再加上洛玉芬工作忙，洛母思前想后就留下来了。

    洛玉芬这半年又开了两个摊子，收入稳步增加。胡彩霞和梁向荣夫妻也已经不出摊了，帮着她一起管理串串香的小加工厂，各拿一成的提成，即便如此也比他们原来挣得多多了。

    年初的时候，两人就出去租房住了。毕竟小两口也不太方便，而且收入多了，也不想一直麻烦洛玉芬。胡彩霞见状，跟他们一起在加工厂附近合租了一个院子，倒也便宜。

    洛玉芬考虑大年轻人都走了，就想着把父亲也接过来和母亲一起享享福。不过春节的时候要祭祖，洛父是大家长离不开，便等念过跟着彩霞他们一起来。

    初七一早，洛玉芬雇了一辆车去车站接了姥爷。

    洛父中等个头，体型偏瘦，见到外孙女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姥爷！！”雅卿激动地扑上去，眼眶微红。上辈子这个疼爱他们的老人在母亲病逝后，也跟着病倒了，一直对当初没有强力阻止洛玉芬嫁给梁正勇而自责。

    “雅雅，我的雅雅都这么大了！”洛父也有些激动，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好好好！长大了，也漂亮了。听你妈说，学习特别好？”

    胡彩霞借口道，“可不是，她考的那个学校，学习不好的人得交三万的学费呢！”

    “我知道！”身后忽然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那雅雅那个学校里都是有钱人，你同学是不是都特别有钱？”后一句是直接问雅卿的。

    雅卿回头，就看到了一个高壮的青年。缩着脖子含着肩膀，双手互相插在链各个袖子里哆哆嗦嗦。本来还算端正的长相被那一脸的猥琐相毁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二流子。

    正是当初胡彩霞嗤之以鼻的大舅的二儿子洛向光，他的性子没有像了洛家人，反而学了他妈那边的奸猾，平时全靠姥姥姥爷压着。

    胡彩霞暗暗翻了个白眼，洛向荣没吭声，显然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弟弟。

    “向光哥，”雅卿打了个招呼，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洛向光却继续追问，“是不是啊雅雅？表格跟你说，这些同学可得好好维护，你妈妈不是马上要开厂子吗，肯定用得上。”急切的市侩让人厌恶。

    “给我住口！”洛父骂道，“跟孩子胡咧咧些什么呢？”

    “我哪里是胡说了，”洛向光道，“要挣大钱就是要有资本，爷爷您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懂，我这说的可是实话。难得雅雅能接触到这样的人，可得把握好机会。”又扭头对洛玉芬道，“小姑，你女人家不方便出面，我去就行，雅雅牵个头，这些事儿都好做。”

    “谁说我要开厂子了。”洛玉芬听笑话一样，“咱没那么大本事，就摆两个小摊子而已。”顺便朝着胡彩霞眼神询问，这货怎么来了？

    胡彩霞做了“寻死上吊”的口型，洛玉芬立刻就知道肯定是她那嫂子纠缠父亲了。

    也是，虽然洛向荣没怎么路面，但有钱之后言谈举止间自信了许多。他们常常见面没多大感觉，回到老家确实能看出来的，那个后妈怎么会不眼红。

    要不是洛向荣是老两口的底线，她几乎要朝这个继子伸手，如今既然伸不了手，那就一定要把她儿子送过来。都是孙子，凭什么只让那个丧门星占便宜。

    洛玉芬叹了口气，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得洛父。她那后嫂子也是出了名的难缠，她要寻死上吊地闹，洛父总不好跟儿媳妇吵闹，所以只能被迫的把人带来了。

    这事儿还得洛母出手才行。

    洛玉芬猜了个七七八八，也不太喜欢这个侄子。怕他再充本事人，连忙开口道，“做了一晚上的火车，都累坏了，赶紧先回家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

    “唉，小姑，你都是城里人了，怎么还开面包车啊？该买个桑塔纳。”洛向光看到等在旁边的车又开始评判。

    洛玉芬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怼回去，“这么多人，开个桑塔纳，把你绑车顶上还是装后备箱？”

    “这面包车都是租的，你以为城里就都是有钱人？”

    洛向光正想再说，就被洛父喝止，“爱坐坐不爱坐滚！连个桑塔纳都没摸过，还能得你在这里挑三拣四。”

    洛向光被洛父当中下面子，也撂了脸，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生气地往车里钻。奈何他坐私车的经验有限，他们老家那穷地方，面包车都是奢侈的东西。洛父没说错，他确实连桑塔纳都没摸过，顶多在街上见过机会，只不过习惯性地说大话罢了。这会儿因为用了狠劲儿，也没注意头顶，“咚”的一声撞在车顶。

    雅卿下意识地摸了摸脑门，感觉好疼。

    洛向光丢了一连串的人，还瞅见开车的司机偷偷笑话他，心里不忿。但他充其量也只是个小混混，只敢在家里人面前横一下，到了大城市还是露怯，也不敢说人家司机，只恨恨地生闷气。

    等车子发动，他眼珠子一转，抬头对坐在副驾驶的洛玉芬道，“小姑，你知道我小姑夫又结婚了么？那个大学生媳妇给他生了个儿子。”

    雅卿发誓，他绝对是故意的。这一句嗓门大不说，还下意识地看了司机遗言，显然是想让洛玉芬丢脸。

    不过洛玉芬经过两年，经过多少事情了，况且她跟梁正勇离婚的时候感情都消磨干净了，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就觉得丢脸，反而觉得这熊孩子需要教育，似笑非笑地道，“快别乱说话叫人笑话，那种男人也配当你小姑夫？倒是你，听说喜欢了个女孩子人家嫌弃你？怎么回事？”

    “你说你啊，也确实该找份工作了。都二十岁了，你个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 了，你还被人家姑娘嫌弃……”

    “是啊。”胡彩霞落井下石，“今年过年我还见过那姑娘，也不咋样啊。长相一般，家里也穷，就这人家都看不上向光呢。”

    洛父想起他追着人家跑的是事情，没好气地道，“丢人现眼！”

    这样一路把洛向光批斗回家，洛向光憋了一肚子气，整张脸都是红的。下车的时候还想用劲儿甩门，结果面包车是推拉门，他劲儿用错了方向，车门纹丝不动。司机也毫不忌惮地笑起来，他可还记得这小伙嫌弃他的面包车呢。

    要是在老家，洛向光肯定破口大骂然后扭身走了。可惜这是在外头，光一个瑶华小区气派的大门就把他镇住了。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喜欢他，这次能跟着爷爷出来是因为奶奶不在，若他敢在这里自己生气跑了，这些人绝对能做出防着他不管的事情来。至于奶奶，更是从来不吝于让他出苦头。

    所以再生气，洛向光能做的也不过是拉个脸，还是得提着行李乖乖跟在人身后。

    不过这家伙很快就忘了生气，和洛父一样带着好奇和敬畏看着小区里时髦的老头老太太，精英打扮的男女脚步匆匆，是他看的电视剧里一直心生向往的时髦气氛。

    等到坐电梯时更是新奇，不过因为怕露怯丢人，他此时也安静下来，小地方的混混还好是很识时务的。

    终于回到家，洛向光想着继续嘚瑟时，看到了从厨房出来的洛母，瞬间闭嘴。

    洛母看到他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洛向光嘿嘿地笑道，“奶奶，我想你了。正好这次爷爷来Ｔ市，我也想跟着见见世面。”

    洛母多精明，看着老头的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是不是你妈寻死上吊了？”说完冷笑一声，“真是几天不收拾就皮痒了，让她给我等着！”

    洛向光脖子一缩，没敢吭声。

    洛向光并没安分多久，洛家的房子简直太气派了。他们住的都是窑洞，哪里见过什么楼房啊？他从桌上夹了一堆好菜到碗里，然后就端着碗在家里转悠起来。一边转悠一边惊叹，“哇，城里果然好，这是洗衣机？茅厕是这样的啊，好干净，一点都不臭。”

    待转到主卧，立即道，“这个房间真好，小姑，我坐这里就行。”

    胡彩霞伸着脖子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脸可真大，那是小姑的房间。”

    “那有什么？”洛向光十分完美地继承了他妈的厚脸皮，看到里面套件的高低床和小孩儿的装饰，“里面这个是雅雅和琪琪的吧？雅雅要上学又不天天在，琪琪这么小哪里敢一个人谁，小姑带着宝宝睡里面 ，正好我睡外面。”

    洛母啪地一放筷子，冷声道，“给我过来好好吃饭！大的小的都规规矩矩的，偏装不下你。看你远远的来了不想骂你，你偏要找不痛快是吧！”

    “那是主人的房间，哪里能轮得到你住？”洛母道，“既然想涨见识，我也不反对。这两天我带着你们到处转转，过了十五就回去吧！”

    洛向光急了，他本来就对大城市心生向往。这次好不容易跟着出来，又看了这么气派的地方，还想着在这里扎根呢，怎么可能要回去？

    “奶奶！我是不是你亲孙子？”洛向光快步走回餐厅，“洛向荣能跟着，我为什么不能？老家人都知道我小姑开厂子挣钱呢，偏偏撇下我，您这是嫌弃我呢？”

    “对，就是嫌弃你。”洛母毫不犹豫道，“你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娶上媳妇了，你看看你，追个一般的姑娘人家都嫌弃你，我为啥不能嫌弃你。”

    一桌子人听得都想笑，洛向光彻底怒了。“谁说我追姑娘了，我哪里能看上那种歪瓜裂枣，等我赚了钱，买房子买车，要娶个大学生！”

    “哦哦，那真是太棒了！”洛母敷衍地拍拍手，显然这样的大话已经听习惯了，“过了十五就回去吧，这里没地儿给你做梦。”

    “你不相信我！”洛向光的叛逆期估计是有点儿长，气得扔下碗，“你们这种老弱妇孺都能开厂子，我为什么不行？还有，明明雅雅哪里有那么好的资源，不知道利用。我一个朋友，就因为认识银行的人，贷了几十万出来，才一年就买了楼房和桑塔纳，可牛逼了！”

    洛母本来不当回事，但是听着他的话渐渐皱起眉头来，“谁教你的在主人家摔碗？给我捡起来！洒出来的都捡起来吃了！”

    洛向光当然不会吃，不仅不吃，还把洒出来的饭扫在了地上，上去踩了两脚，直接转身走了，而且自动自觉地去了洛玉芬的房间。

    宝宝和琪琪都有点吓到了，洛玉芬和洛父心疼坏了，赶忙一人抱一个哄。

    雅卿也惊呆了，洛向荣也二十岁了，却被灌得给十几岁的熊孩子一样。

    洛母彻底沉了脸，洛父也愁苦道，“都怪我，这孩子，唉……”

    洛母忽然冷笑一声，“真是一天不收拾就不舒坦，既然他妈亲自送来给我管教，那我就好好教教他，不然怕要忘了我这个奶奶！”

    吃完饭，胡彩霞和刘月华自动去洗完，洛父和洛玉芬看着两个孩子说体己话。洛母叫了雅卿去一旁，问她为什么洛向光会说她有资源的事情。

    雅卿就说了他打自己同学主意的事情，同时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怎么觉得向光哥知道的还挺多的。”包括她的情况，还有什么利用资源搞资本的事情。

    “他没那本事。”洛母冷笑，“不知道是听谁说了什么。”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什么德行不知道么？之前虽然也是眼高手低，但却没有这么夸张，因为他有限的认识里，几千块就是巨款了。可这会儿听他的口气，几万十几万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他那些狐朋狗友绝对没这些本事，“所以才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主要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总觉得自己是龙困浅滩，怀才不遇，有了机会就能一飞冲天，所以就什么都敢干。以前在镇子上眼界有限，牛皮吹破天也是小打小闹，这次可不一样，这要是让他钻了空子，怕要给洛家惹大祸，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洛玉芬。

    不收拾得他乖乖回老家，她就不是王红枣！

    “雅雅，你这样……”

    洛母在雅卿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雅卿的眼睛越来越亮，一个劲儿点头。

    “能行么？”洛母问。

    “能，没问题！”雅卿兴奋地道，不愧是奶奶，这不仅要教训洛向光，还顺便教训一下他妈。以为人不在就能挑战老人家的权威？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