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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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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韩冽早早起床上班, 张取寒被太阳晒醒。

    她张开眼后的第一个念头是:昨晚忘了刷牙。

    第二个念头是:到手的律所飞了。

    第三个念头是:今天迟到了。

    跟前两个念头比起来第三个念头更吓人,张取寒掀开被子跳下床到处找手机。她记得是放在床头柜上的, 可是没有,满屋子找一圈最后发现手机被放在床头柜抽屉里。

    张取寒给沈恬恬打电话,好半天她才接,睡意朦胧地问:“取寒吗?店里有事儿?”

    “没事。”张取寒机灵地说。

    沈恬恬打了个呵欠:“我今天不去了,你自己看店吧。”挂了电话。

    论有个比自己还懒的老板娘的优越性。

    张取寒放下手机后放心去洗脸, 换衣服,拉开卧室的门,然后,发出一声被杀时候才有的尖叫声。

    “啊~~~老鼠!!!!”

    冯阿姨匆匆忙忙从一楼上来, 看张取寒卧室的门大敞着,十三蹲在门口盯着屋里, 猫脸讪讪,十三脚边有一只小小的老鼠, 而张取寒则在屋里不断尖叫。

    冯阿姨起初也吓了一跳,想怎么老鼠都敢在猫跟前吓唬人了?后来定睛细看, 发现是一只死老鼠。她忙跑进昨晚自己睡的那间房拿来了垃圾桶, 用纸巾将老鼠尸体捡起来丢进去。

    猎物被捡走, 十三很不满地冲冯阿姨叫,冯阿姨摆摆手:“去去去!”

    十三跳进屋里找张取寒撑腰,张取寒正蹲在飘窗上用手捂着脸。十三跳上去,爪子搭到张取寒膝上,张取寒被火燎了似地连滚带爬跳下飘窗钻进了卫生间, 呯一声,关上了门。

    冯阿姨知道张取寒极怕老鼠,把垃圾桶搁在门口进屋去敲卫生间的门。

    “张小姐别怕,我把老鼠处理了。”

    良久,里头发出弱弱的一声:“怎么处理的?”

    “是只死老鼠。”冯阿姨耐心解释,“我收拾起来丢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取寒把卫生间的门打开,探头朝房门口瞧,确认老鼠不在那儿之后才颤巍巍地松了口气。

    十三跑过来在她脚边蹭啊蹭,喵喵喵地告状,张取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猫是狩猎动物,带猎物回来给主人是爱的表现,是把主人当成了自己的家人,给家人礼物。

    以前在老房子住的时候十三也常常带礼物给她。那时候她卧室房门下边留了个洞,十三每天早晨钻进来,也不吵她,默默把礼物放在床头柜上便走了。她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它给的礼物。

    有时候是一片树叶,有时候是一朵野花,有时候是一片废纸,最贵重的礼物是一只死蜻蜓。

    可十三从没带死老鼠回来过。

    搬到这边之后十三跑出去野了好几天,回来连猫饭都不肯吃,躺在阳光底下懒洋洋地舔爪子。冯阿姨说这边蛇鼠多,十三是外头打猎吃太饱才会不吃饭。张取寒看着十三那副膘肥体壮神采奕奕的样子,对于冯阿姨的说法也很认同。

    原先在老房子那片儿几乎家家养猫,老鼠是稀有资源,难得出现一只就会有十几只猫围追疯抢,场面蔚为壮观。现在这边别墅区都是品种猫,养得矜贵,经失去了抓老鼠的天性,老鼠多得往家里跑。如此环境简直是十三的粮仓。

    如今看来,粮食确实太富余,十三自己吃不完带回来喂养她了。

    毛孩子事儿虽做得不地道,心是好的,需要教育。

    张取寒把十三抱到床上放好,蹲下来捧着它的脸严肃地耳提面命:“以后不许带老鼠回来!听到没有!”

    十三最怕张取寒板着脸,缩头缩脑地叫:“咪呜。”

    毛孩子恐惧的样子让张取寒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厉,于是缓和了语气柔声跟它说:“妈妈知道你很爱妈妈,可妈妈特别怕老鼠,你乖,以后不要带死老鼠回来,好吗?”

    站旁边的冯阿姨笑道:“你跟它说这些它能听懂吗。”

    “它能。”张取寒很笃定。

    十三挺胸:“喵嗷!”好像在说:人家懂的!

    放走了十三,张取寒重新收拾下出门。一起床就惊吓过度,她没了吃早饭的胃口,直接坐车去花店。沈恬恬订的花送来了,堆在店门口,被三个“小心地滑”的立牌围着,写字楼保安宋卫华跑过来,羞涩地说:“张小姐来了。”

    “这你放的?”张取寒指指地上那三个“小心地滑”的黄色立牌。

    宋卫华脸红,小声说:“我看你们店一直没人来,怕花蔫了,就撒了些水。”

    张取寒了然。

    地砖沾水后变得很滑,所以才又放了立牌做警示。

    这宋卫华二十出头,生得眉清目秀,算得上高帅,富也能沾点儿边。他是安保公司老板家的大公子,大学毕业后准备继承家业。因为性格太过温顺谦和,被他爸爸安排到这里当保安,磨砺个性。

    因此宋卫华身上没有其他保安的那种油滑气,制服也总是干净整洁清爽得很,一点儿也不招人讨厌。

    至于缺点,就是太过内秀,以至于显得畏畏缩缩。这种孩子当艺术家或者学者都很合适,命运却给他一条另类的道路。

    命运的恶趣味,总觉得一切顺顺当当太无聊,所以给一部分人的人生设置了hard模式。比如她。

    宋卫华是个很善良的大男孩,花店开业后常过来帮忙。店里只有沈恬恬和张取寒两个女人,有什么重活累活只要叫一声,宋卫华一准过来。不过宋卫华比较喜欢跟沈恬恬聊天,跟张取寒则总遮遮掩掩的,说不上几句话。

    “谢了,待会儿给你包束花当谢礼。”张取寒朝宋卫华嫣然一笑,艳丽无双。

    她摸出钥匙开锁,宋卫华忙过去抱起那些花束,门开后帮他送进店里。放下花后人却杵在那儿不走,张取寒说:“自己找凳子坐,我包花。”

    宋卫华大喜,忙拖出凳子坐在门口,痴痴地望着从花筒里抽出几支红玫瑰的张取寒。

    他打从第一眼见她开始就喜欢上了。

    他也算是个小小的富二代,长得也不差,身边女孩子不少,可他从来没见过像张取寒这么好看的女人。

    这个“好看”不单单在皮相上。张取寒的外表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但她最惹人瞩目的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妖艳风情,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像是勾引。看你一眼就能钻进你的心里,让你揪心扯肺地天天惦记。

    可是他性格内向,从没谈过恋爱,以前只被女孩子倒追过,从未追求过别人。作为一名大龄童男,他一见着她就紧张得语无伦次,说不上半句话就逃走。可又总想着她,忍不住总来见她。

    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围着白色格子围裙,柔软纤细的手指轻轻将花的保护瓣摘下,用洁白的手掌拢着花头,嘟起饱满的红唇朝花朵吹气。

    那唇,比玫瑰花瓣要娇艳百倍。

    张取寒自然知道宋卫华在看她,只是她故作不察。男人痴迷的目光她见多了,她倒宁愿宋卫华别说出来。

    以他这种个性,说出来了只会是他自己难受。

    她淡定地剪掉多余的玫瑰主干,又剪了几枝月桂树的叶子搭配好,将花束用高级灰的包装纸抱起来。

    这种玫瑰看着开得好,其实已经过了盛放期,插瓶两天就败了,懂行的不会买,不懂行的想要沈恬恬也不肯卖。可花扔了可惜,满脑子浪漫主义思维的沈恬恬想了个办法,找个水桶放在门口,把花插在里面,再摆个“一人一支免费自取”的牌子。花店生意比较清淡,有时候送的花比卖的还多,沈恬恬却比卖了花还高兴。

    老板娘不差钱,自然用不着张取寒替人家心疼。

    张取寒跟宋卫华聊起了天。

    “你打算在这儿干到什么时候?”

    “明天就走。”宋卫华规规矩矩地坐着说。

    “回家接你爸的班?”

    “我爸安排我去押运公司干半年。”

    张取寒眯起眼想了想押运公司那身类似特种兵的行头,宋卫华高高瘦瘦,肯定比穿保安服好看。

    “那很帅啊!”她说,用剪刀在丝带上剪出完美的V形。

    宋卫华心中窃喜,不好意思地挠挠后颈:“你那么觉得啊。”

    “当然。”张取寒把包好的花递过来:“喏。”

    宋卫华赶紧起身接花。

    张取寒手下卷着丝带,随口问:“想好送谁了吗?”

    宋卫华捧着花羞涩地点头。

    张取寒笑眯眯地调侃:“有女朋友了?”

    宋卫华脸上一红,又点头。

    这倒是叫张取寒意外。

    不过宋卫华有女朋友是件好事,这种纯情男子最缺的就是一场爱的教育。

    “可以啊!真看不出来。”张取寒揶揄,“对方是做什么的?”

    宋卫华脸上更红,抵着头,捏花束的手指不断地搓来搓去,揉得包装纸起了皱,一副心里有话口难开的模样。张取寒将丝带搁到操作台上,转过身来靠着桌缘,饶有趣味地望着他。

    “张小姐……”宋卫华嗫嚅,“今天中午你有时间吗?”

    张取寒眉尾轻扬。

    “她没有。”一道清冽男声劈进来,韩冽出现在花店门口。

    宋卫华回头,讪讪地看着韩冽。

    韩冽斜倚在门边,一只手在裤兜内,很惬意的模样。他把另一只手的胳膊一抖,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从西装袖内滑出来,低头瞄了眼后,他漫不经心地对张取寒说:“该吃午饭了。”

    张取寒朝墙上的挂钟看去。

    十点半。

    早了点儿。

    韩冽站直了身子,把两手都抄进裤兜,朝张取寒说:“走吧。”

    宋卫华很状况外,迟疑地问:“您是?”

    “我男朋友。”张取寒说。

    宋卫华如遭雷击,震惊地回望向张取寒,脸色灰败。她朝他微笑:“我以为你知道。那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韩冽,韩律师,正兴律所的老板,就在楼上。”

    宋卫华都没顾得上跟韩冽寒暄就狼狈地逃走,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张取寒心道一声:可怜。

    结果孩子人生的第一场爱的教育是她带给他的。

    罪过啊。

    摇摇头,张取寒回过身去收拾操作台,花瓣树叶残枝拢到一起。韩冽进来站到她身旁,默默地注视她。

    “看什么?我又没红杏出墙。”张取寒头也不抬地说,捧起那些东西转身。

    垃圾桶在他那边。

    花店本没多大点的地方,又摆满了盆栽,他身高马大地往那儿一杵,空间瞬间又小了一大半,她没法过去。

    “麻烦让让谢谢。”她客气道。

    他侧身,让开路,她捧着东西微微弯腰从他身前挤过去,冷不防腰被他的手勾住了,人就被拉过去,满手的花瓣残枝散了一地,她惊叫,他捏着她的下巴压住她的唇,把声儿全收了。

    起初他亲得很粗鲁,吮得很用力。她疼,朝他鞋尖踩了一下回敬,想是他觉得疼了,这才收敛。

    温柔多了。

    跟他接吻真是人生一大享受,能叫人上瘾。

    张取寒抬手勾着他的脖子专心享用这个吻。

    结束的时候她微喘着,身子发软,被他拥在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嘴唇上湿漉漉的都是他的口水。

    “你吃苹果了?”她问。突然这么热情,叫人消受不起。

    “没有。”他说。

    “那为什么亲我?”

    “奖励你把持道德底线没红杏出墙。”他说着,用温热的手掌帮她擦擦嘴,语调温柔:“想吃什么?”

    “还不到十一点呢。”她嘟囔。

    “冯阿姨说你没吃早餐。”

    “不饿。”

    “君悦。”

    “……”

    君悦的煎鹅肝,她好久没吃了。

    张取寒动心了。

    “可我今天还没开张呢。”她皱眉。

    本来就迟到,上班先送出一束免费花,然后还锁门跟男朋友出去吃饭,沈恬恬对她那么信任,她这样显得太忘恩负义加不负责任。

    “这里的花我都要了。”韩冽说着伸手进西装内袋掏了钱包出来,问,“多少钱?”

    要玩“霸总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戏码?

    “你先告诉我要这么多花干什么。”张取寒说。如果他买去是为了丢垃圾桶,那她不肯卖。任何浪费资源的行为都是罪过,有钱也不行。

    “李颖订婚,今天回来工作,想用花布置一下办公室。”

    “哈?!”

    张取寒万万没想到李颖这么快就定下了。她辞职后就没再跟李颖联络过,算算距离上次那事儿也才几个月,初秋到初冬,气温再降低,真爱的热度却升得飞快。

    “她未婚夫是做什么的?”张取寒问。

    “是名会计师。”韩冽说。

    人资配财务,般配。

    “你见过没?很帅?还是有别的优点?”她特别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让满心伤痕的李颖迅速坠入爱河。

    可他不答,脸上笑容隐退,微微眯起了眼。

    “怎么?”她不解。

    哪儿惹他了?

    “对他这么有兴趣?”他问,口气冷淡。

    “是呀。”她很耿直地回答。没兴趣她干嘛问?

    韩冽看她半晌,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淡淡道:“让他未婚妻来告诉你。”他拨了个号码,低声:“带几个人下来拿花。记得叫李颖。”

    打完电话后他面色阴郁地靠着操作台站那儿,沉沉地看她。张取寒小声咕哝了句“神经”,拿扫把清理地上的杂物。

    没多会儿陈丹笛带着一众男将来了,李颖最后一个走出电梯。她看起来神采奕奕,像是变了个人。

    韩冽下巴朝外面一点:“去吧。”

    “不去!”张取寒脱口说,抱起一桶鲜花送出去。

    李颖乍一见到张取寒面色微僵,眼神闪烁地别开脸。张取寒只看了她一眼,将花桶交给陈丹笛后又回去店里搬下一个,陈丹笛赶忙跟进去帮忙。

    花全搬走后李颖跟着一群人回了律所,她全程也没跟张取寒有过交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张取寒锁好门,转身朝韩冽说:“走吧。”

    上车后张取寒一径沉思,韩冽看了她几秒,倾身过来帮她绑安全带。

    “想什么呢?”他低声问,将安全带的卡扣插进卡座,咔哒一声响。那响声震动到了张取寒,她抬眸,发现韩冽手撑着座椅在端详她。

    “以后你不要在李颖面前提起我。”她说。

    “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能。”

    她跟他用目光对峙,一会儿后,他微笑,说:“我答应。”

    张取寒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韩冽微微一笑,手盖在她头上亲昵地揉了两把,说:“待会儿多吃点儿。”

    他突然高兴个什么劲儿?张取寒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李颖的逃避让张取寒意识到一件事:李颖并不希望见到她。她是李颖外遇流产这件事的知情者,对如今开始新生活的李颖而言,那段黑历史是最避讳的。所以张取寒才会对韩冽提刚才的要求。当今社会女人注定需要承担更多,她不在乎,可李颖在乎。所以她理解李颖,自愿当个陌路人,以期让李颖安心。

    而刚才韩冽意识到张取寒对李颖的心思后,从见到宋卫华开始绷着的那根弦儿总算是松下来。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

    她一直是个惹人注目的女孩,高中的时便有很多男生追求她。如今的她像朵盛放的玫瑰,尤其是在两人有了一些亲密关系的现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么妖艳夺目,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暗中觊觎窥探,想要占有她,包括他。

    他无法忍受她对任何一个除他之外的男人发生兴趣。他只想掐断她跟男人接触的路,甚至想把她困在某个只有他能进去的地方。

    越是靠近她,他越是偏执。

    这世上能让韩冽发疯的人一直只有张取寒一个。

    可等他意识到她是因为李颖才会说出那番话后,才明白自己小人了,也体会到了她的善良。

    他从十七岁开始就痴迷她,对她爱到痴狂,恨到切齿,却从未将“善良”这个词跟她联系到一起。

    开着车,韩冽开始迷惑。

    她的善良,是与生俱来就有的,还只是千帆过尽后的衍生事物?

    “能抽根烟吗?”张取寒问。

    韩冽眉头微拧,点头。

    张取寒动作熟练地点烟,靠在座椅里吞云吐雾,一转眼,她又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不良少女。

    韩冽一直在用余光看她。暗想:一直以来他是不是遗漏了她生命中某个重要的部分?他是否真像自以为的那样,懂她?

    到了君悦,因为是工作日,还是午餐时间,吃自助餐的人不多。

    张取寒吃了满满两盘煎鹅肝后,韩冽将一杯柠檬冰水放到她面前,她一口气喝了半杯,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舒服地靠进柔软的沙发椅里。韩冽则坐下来,手执刀叉斯文优雅地切着盘中的西点。

    张取寒无聊地四处看,好巧不巧地又见到了宋卫华。他就坐在他们座位的左前方,靠窗的位置,痴痴地望着她。根据桌上的刀叉判断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人。

    宋卫华身上穿的是休闲服,衣服上没有明显的logo,但一眼看去就知不是凡品,青春又提气。所谓人靠衣装,宋卫华打扮一下竟也有了当红小鲜肉的气质,是酥棠喜欢的类型。

    她扬手随意打个招呼,宋卫华笑得很难看,尔后默默垂下头。一个穿着鹅黄色长裙的身影飘然而至,将一叠生菜放到桌上,笑着坐到宋卫华对面。姑娘属于中上姿色,胜在青春年少,巴掌小脸肉肉的,嫩得能掐出水来。

    那阵仗,有点像相亲。

    张取寒对姑娘的兴趣比对宋卫华大得多,看个没完,直到韩冽轻飘飘一句:“好看吗?”

    “年轻真好。”她吸了口气,由衷地感慨。当然她指的是那个姑娘。

    对面传来刀叉落盘的声音,张取寒的视线转过来,这才注意到韩冽脸上的不满。他双手环胸,一脸“咱们需要好好谈谈”的神色。

    “是吗?”他沉声问。

    她意识到他是误会了。

    下一秒她的玩心大起,双手托腮望着他,俏皮地眨眨眼,意有所指地说:“当然是喽。年轻的不但好看,还很好用。”

    闻言,韩冽脸上的神色淡了下去,看似平静无波,眸子的颜色忽然浅了下去,像结了层霜花的黑曜石。手握着胳膊的姿势没变,手背上的青筋却根根暴起。

    他很少露出这种神情。张取寒明白那意味着他真的生气了。

    玩笑开得过了。

    她赶在他发作前说:“我指的是那女的,你回头看看,多嫩的姑娘。想到十几年前我也像她那样嫩过,就很感慨。”

    可韩冽没有回头,一直那样地看着她。张取寒被他盯得发怵,后悔不该拿那种事情开他玩笑。

    他是有疾在身的人,对这个话题必然十分敏感。是她太大意,戳他心窝子了。

    她这人的一个缺点:被人家宠惯了,容易得意忘形,话一出口缺分寸。

    张取寒将胳膊平放在桌上,身子左右动动,垂着眼皮瞧跟前的那块提拉米苏。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甜点,如今只觉索然无味。

    该跟他道歉吧?

    她暗忖。

    决定还没下好,韩冽先于她开口:“据说君悦顶层的总统套房不错,全透明浴室,可以看全市风光,有个圆形加热浴缸,很大,适合两个人一起泡。”

    张取寒疑惑,韩冽拾起刀叉继续慢条斯理地切他的那碟点心,用叉子叉起一块送到口中,嚼了几口咽下,垂着眼皮说:“待会儿我们去开一间试试。”

    张取寒嘴角颤了颤。

    霸总的反击都是带着钞票味儿的。

    “钱不是大风刮来的,韩总不该节俭点儿吗?”她漫不经心地说,“不如我们回家呀?”

    “对你没必要节俭。”他继续吃点心,一口接着一口。

    张取寒终于注意到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吃,问:“你吃的是什么?”

    “苹果挞。”

    “……”

    她知道这时候如果硬顶,他肯定会拉着她去开房。他就是表面斯文,其实性子恶劣心眼儿又小,偏偏又特别聪明,她玩不过他。

    张取寒把手往桌上一推,丧气道:“无聊!不玩了!”

    他“哦”了声,将刀叉放下,拿起玻璃杯喝水。之后放下杯子用餐巾抹嘴,站起身,对她说:“走吧。”

    她有些警惕,问:“去哪儿?”

    “回公司。”他说,“停车场等你。”转身就走。

    张取寒站起来准备跟在他后头,瞟见他盘子里还有没吃完的点心,那颜色有些不对劲,她弯腰细看。

    草莓挞???

    这个999纯金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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