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谢淮醒来后, 给警局打了几个电话。
    除夕夜他给胡书荣的钱一直被胡书荣带在身边, 抓捕当天被警察当做物证一起带回警局, 谢淮取钱时特意留下了凭条,取证结束, 警察将钱送回。
    谢淮把夏夏借的钱还了, 却没有把钱还给乔波的意思。
    夏夏问起, 他漫不经心解释:“当年我爸给他做生意赔掉的钱都不止一百万, 他手头不差这点, 既然欠条上说十年内还清,没必要这么早把钱送回去, 这钱留在我手里比还给他价值要大得多。”
    夏夏不懂,谢淮笑:“淮哥要创业养你啊。”
    “不用你养。”夏夏小声说,“我自己也可以赚钱。”
    “知道夏姐什么都行。”
    谢淮眼里笑意更浓, 看她时目光专注深情,似乎只要她在身边, 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我还是想。”
    他抓过她的手,冰凉、柔软,颜色冷白得让人心疼。
    夏夏最近得了流行性重感冒, 病怏怏提不起精神,怕传染给谢淮总是戴着口罩, 她脸蛋小,蓝色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只露一双杏核般圆润漂亮的眼珠在外面。
    “不让你跟我受委屈,这话我说了很多次, 却到现在都没能实现。”
    “那些狗男人对你虎视眈眈,我再不努力一点,你跟他们跑了怎么办?”谢淮珍而视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用体温一点点捂热,“再给我些时间,最多五年,我一定给你一个家。”
    夏夏眨眨眼,她睫毛漆黑浓密。
    谢淮目光不眨落过去,像看着一柄黑色的羽毛蒲扇,他凑近,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皮。
    他嘴唇湿润,水意粘到夏夏,连她眼睛也跟着湿润了。
    谢淮拆线出院,乔茹的病情也稳定下来。
    歹徒闯入家里伤人似乎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又或许是那些影响被胡书荣的死冲淡。她并没有创伤应激后遗症,反而情绪很好,认真配合医生治疗,闲暇时就和夏夏聊天,看夏夏和谢淮坐在她床边拌嘴打游戏。
    阳光洒进窗户,擦过窗台上绿植的叶子,沾染了蓬勃葱翠的生机。
    屋子亮堂,墙壁雪白,满室温暖与希望。
    乔茹接过夏夏递来削好的苹果:“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家人?”
    她俏皮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谢淮呀?阿姨都快等不及了。”
    谢淮倚着窗边玩手机,闻言看了身边的夏夏一眼,她近日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虚弱无力,沉默得过分。
    她听到乔茹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小声说:“阿姨,别开我玩笑了。”
    谢淮捏她脸,自然地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调侃地笑:“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脸红什么?”
    他捏完,嬉皮笑脸:“不仅我妈等不及了,我也等不及了啊。”
    ……
    夏夏感冒总也不见好,乔茹觉得是医院细菌太多,让谢淮先带夏夏回家。
    家里从那日出事后再没人回去过,客厅地板和沙发上全是已经干涸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谢淮用了一整天才把家里清扫干净,沙发套拆掉全扔,地板用消毒液仔仔细细擦了一遍,他把一切做完,傍晚时累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夏夏在厨房给乔茹炖鸡汤,瓦罐里放着药房买来的中药材,不加油烟,小火煨了一下午。
    谢淮在客厅闻到香味,鼻子动动,循着一路到了厨房。
    夏夏嫌家里暖气太热,将家居裤挽到膝盖,莹白的一截小腿露在空气里,被垂下来浅红色的围裙一衬,扎眼得紧。
    油烟机轻轻抽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谢淮靠在门框上静静看她,夏夏将头发胡乱扎了个马尾,碎发别在耳后,他视线沿着她松软的头发一路向下,途径修长的脖颈、线条流畅的脊背、纤细的腰肢,再向下,是白皙笔直的小腿。
    她温顺又乖巧,不吵不闹,像个为晚归的丈夫做晚饭的小妻子,谢淮痴迷看着,只觉得这场景已经是他对未来能想到的最美好的模样。
    落日余晖不算刺眼,光跃入窗子将她身周打上一层金光。
    再温馨不过的画面,谢淮脑子里却都是同一个无法启齿的念头。
    夏夏肤白,围裙这样的浅红色于她而言再适合不过。她踮脚去掏壁橱里的保温桶,手掌撑着案板,身体前倾,腰臀的弧度漂亮。那能激起男人全部的保护欲,也能勾起男人所有侵略的欲.望。
    谢淮喉结动了动,眼睛发烫。
    夏夏将鸡汤灌进保温桶,回头见谢淮站在身后,吓了一跳。
    “你干嘛?”女孩差点失手将汤打翻,语气小小的埋怨,“哪有这样在背后吓人的?”
    谢淮别过眼,不自然地说:“做完没有?”
    哪怕他不是什么纯情的小男生了,但刚才那瞬间心底最深的念头还是无法坦然宣之于口。
    ——想无所顾忌欺负她,想压着她肆意诉说心意,想看她皮肤泛红抱着他哭。
    那副画面摊开铺展在脑海。
    他虽面色如常,却无法自抑地口干舌燥。
    谢淮睡得正熟,被乔茹拍醒。
    病房夜里需要陪床,连续一个星期,谢淮晚上过来待一整夜,清晨给乔茹买好早饭后又乘车回家。
    谢淮还没完全清醒,从地上的铺盖里爬起来,去上了个厕所。
    乔茹在夜里眼睛亮亮的:“我刚才做梦了。”
    谢淮困得不行,搓着眼睛打哈欠:“什么梦?”
    “梦见夏夏和你分手,都哭成泪人了。”乔茹说,“我心里发慌,总觉得不安心。”
    谢淮笑笑:“你想什么呢?”
    乔茹看了眼表:“反正天快亮了,你就别陪我了,回家看看吧。”
    谢淮被她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睡意了,他披上外套,走到门口时被乔茹叫住。
    乔茹看着他:“我觉得夏夏最近不太开心,这几天你还是别来了,抽时间多陪陪她吧。”
    凌晨四点,路灯还亮着。
    谢淮一个人走在城市灯火辉煌的路上,路边花坛里堆着前些日子扫进去的积雪,任这几天气温回暖,风吹得表面落上一层漆黑色的灰尘,依然顽固强撑着不融化。
    谢淮无聊,用鞋尖勾出一块脏兮兮的雪饼子,从小街这头踢到那头,一条路走下来,大大的一块零零碎碎散成许多小块。
    乔茹说夏夏心情不好,谢淮当然知道,他比乔茹发现得还早。
    可夏夏不是喜欢撒娇会作会闹的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对谢淮有不满她会直接说出来,憋着不说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哪怕他去问也没有用。谢淮觉得夏夏心情差也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再也许是来了漳市水土不太适应。
    总不可能是生他的气。
    夏夏没理由会生他的气,除非是气他没保护好自己受伤进了医院。
    除了这一点之外,他想不出别的可能。
    谢淮站在路灯下乏味地看了会天空,遥远的天幕上启明星闪烁着微弱的光。
    偶尔几辆三轮车嗡嗡着从面前驶过,留下一排长长的柴油尾气,是赶早市的摊贩开车去批发市场采货。
    晨风清爽中又有些冷,谢淮将拉链拉好,快步走到小街尽头的的粥铺旁。
    这是漳市最有名的粥铺,每天清晨排起长长的队伍,食物不到九点就能全部卖光。
    谢淮读书时很喜欢这家的雪菜鸡丝粥,家里的阿姨常常要起得很早过来排队给他买粥。
    夏夏现在还在睡觉,谢淮干脆直接坐在店门口等。
    五点刚过,他把手机玩到没电,老板才打着哈欠开门,然而却还没有营业。
    几个员工在厨房忙活。
    老板出来递给他一杯热水:“来这么早?”
    谢淮嗯了一声,笑:“给媳妇买早饭。”
    六点刚过,铺子前陆陆续续有了人,不一会队伍就排了十几米。
    谢淮站在人群最前面,六点半营业后买了两碗热腾腾的粥离开。
    回到家时夏夏还没醒,冬天日短,天要七点才亮。
    她穿条黑色的吊带睡裙缩在被子里,揉搓了一晚上,肩带滑到手臂,衣领不整,露出漂亮的锁骨和雪一样干净的皮肤。
    谢淮在冷风里待了两个多小时,头发一进温暖的室内被热气烘得潮湿出水。
    他去卫生间用毛巾把头发擦干,粥放在暖气片上温着,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里抱住夏夏。
    他哪怕换了衣服依然一身寒意,夏夏瞬间就醒了,眼睛眯开一条缝:“这么早就回来了?”
    厚重的窗帘遮光,屋里依旧是朦朦的黑暗,她在枕头下翻手机想看时间,连人带手臂被谢淮禁锢在怀里。
    夏夏嘤了一声,拗不过他的力气,索性不动了。
    “妈说你最近不开心。”谢淮捏她脖子,“怎么了?”
    “没有不开心。”夏夏眼里闪过一抹迟疑,随即声音柔柔地撒娇,“好困啊,你再让我睡一会吧——”
    谢淮松开手,夏夏枕着他手臂,将脸埋进他胸口。
    她像只汲取温暖的小猫,熟睡后一刻不停捱着他蹭来蹭去,拼命朝他怀里拱。
    谢淮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这样抱着她睡觉了,从回漳市那天起,事情就接踵而至让人应接不暇,上一次这样抱她还是在南城那个温暖的小家里。
    女孩的呼吸软热,细细洒洒落在他胸口单薄的睡衣上。
    一瞬间,谢淮心里荡漾起难以言说的情绪,他怕把人吵醒,动也不敢动,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到天亮。
    夏夏睡的很熟,谢淮却连眼睛都没闭一下。他看着怀里的女孩,从头发到脸颊,每一处每一分都不舍得错漏。他低下头,嘴唇沿她额头下蹭,直到下巴,一寸一寸轻轻亲吻。
    ……
    夏夏一觉睡到九点,窗帘将光挡得严严实实,入眼也是昏暗,她一时分辨不出时间。
    她唔了一声想要翻身,却被一个臂弯梏着,睡懵了的脑子转回几个弯,才记起今天谢淮六点多就回来了。
    “淮哥。”她嗓音绵软地喊,“我饿了。”
    谢淮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许久才出声:“我也饿。”
    他身体朝前压了压,那坚硬、灼热的触感令人难以直视。
    他手指轻轻擦过夏夏果冻般柔软的唇,探入唇缝,刚修理过的指甲叮叮敲了敲她洁白的牙齿。
    夏夏下意识张开嘴。
    谢淮伸进去,指尖触到她软软的舌,夏夏还不太清醒,本能卷住他的手指吮吸。
    ——潮湿、滑腻。
    她神情懵懂而无辜,足以激起男人所有的侵略与占有欲。
    谢淮脑子顷刻爆炸,满片飞灰碎屑里夹杂着同一个念头,急迫又热切。
    他翻身压住。
    夏夏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今天的谢淮和往日许多时候都不太一样,她说不清,只觉得他的眼神是恨不得把她剥碎了整个吞下去。
    “淮哥。”她十分没有底气地按住他肩膀,“我感冒还没好……”
    ——感冒了会传染。
    夏夏心想,谢淮总不会冒着生病的危险现在就要吧?
    谢淮一汪深邃的眸子黑不见底,他缓缓俯下身子咬住她耳垂舔.弄,嗓音低沉嘶哑:
    “感冒了吗?我给你打一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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