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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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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刀戟碰撞、喊打喊杀及痛苦的哀嚎声让躲在城中的寻常百姓全都惨白了脸, 哪怕告示栏上贴了靖王安抚人心的承诺, 可他们的命依旧再鬼门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下来。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且有心人故意趁着此时危言耸听, 说这一仗只怕不打几个月说不过去,苦来苦去还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人家住皇城的、侯门贵家有的是吃的, 他们要是不早点做安排, 到时候没被人杀了也得自己饿死自己。

    那些本就乱了心神的老百姓一听, 纷纷回家砸锅卖铁买粮, 那些坏了心思的商人正躲在背地里偷笑, 想着能发一笔横财,只是没想到阮家这个讨人嫌的站出来,一直原价买卖, 看那些实在太过清贫的人家还会多给一些,但凡上门的无人不说好。

    至于别家掌柜阴阳怪气地论调,阮家人压根没放在心上,被逼得狠了, 当着众人的面,义正言辞地斥责:“不管做什么都讲良心, 眼下正逢国家有难,有人借机想发一笔横财,不积福德,也不怕有命赚没命花。”

    阮青烟在家中听到父亲说起此事, 原来不管是在哪儿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在他们父女俩想的一样,多积点福活的长寿平安比什么都强,而且这些与阮家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算不得什么。

    “清庭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都中午了,还不回家吃午饭?”

    阮青烟抿了抿唇:“让人出去找找?是不是先生给他安排了什么事情,他现在可倒好,满心满眼都向着顾明照,连我这个姐姐都比不得,前阵子每天都要跑到我面前说那人的好,怪我太不近人情。都说女儿的胳膊朝外拐,咱们家倒是好,反着来。”

    阮老爷笑起来,叹息道:“谁能无错,以往他便是有诸多不是,这会儿也该功过相抵了吧?若没有先前之事,不必他开口,我也愿意招他为婿。难为他这么有心,在你这里吃了不少苦,以后若是成了亲,也定会事事顺着你,不然这苦不是白吃了?”

    阮青烟耳垂微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爹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对我?万一他到时候朝我把以往的不快全都讨回来,我可怎么办?我岂不是入火坑了?”

    阮老爷无奈地指着她笑:“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不说别的,顾家可不是一般人家,那些妇道人家品行如何,爹不做评,但是顾家男儿全是有担当之人,人的脾性都是从小养成的,他若是半路上转了性子,靖王岂能这般信任他?说来,这正是他的难能可贵之处。即便被众人抛弃,也不自怨自艾,照旧昂首挺胸往前走,这天下若真落到靖王手中,他的身份必然不俗,你跟着他也不委屈。”

    阮青烟何尝不知道,兜兜转转主线又重新转回到最初,顾明照依旧有他的主角命,当此事了了,他将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人人见他都得恭敬地称道一声。

    难道她真就没有任何办法跳出来?不能彻底与他划清界限?非要这般纠缠两世?

    阮老爷看她坐在那里发呆,满脸的哀愁,到底还是心疼她,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你若实在不愿意,那便算了,他将来不管再怎么能耐,总不能强逼人嫁他不是?如果敢对你有半分强硬,爹也绝对不会饶过他。”

    阮青烟勉强扯出一抹笑,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遮住那抹苦涩。她有点暗恼自己为何非要真胡思乱想?

    原文中的结局已经彻底躲过去了,再不会发生了,事情的开端不同,从头到尾顾明照对她怀有好感,而她也不是全然无动于心。寂静的夜中,她也曾摸着自己的胸口,每每想到这个人,心跳就会加快,他那俊朗清冷的样子跃入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

    阮青烟,你又何必非得这么矫情?随着自己真实的心意活下去难道不好吗?那是原主和顾明照的纠葛,你不过是个穿越者,可以对原主的偏执和糊涂同情和吐槽,但是不应该强加在自己身上。过去只是过去,放过自己难道不好吗?

    “爹,我有点累了,想回去躺一阵儿。午饭您和清庭一起用吧,不用管我。”

    阮老爷虽然高兴儿子长大了,但是这个要紧关头也担心儿子出个什么意外,哪儿有心思用什么午饭,实在坐不住,还是出府了,顺便找找儿子,再看看眼下的局势。

    阮青烟回来这么久最不习惯的事便是身边没了妙春的伺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那个丫头在她面前十分放得开,看她不高兴了,也会绞尽脑汁想办法找些好玩的笑话逗她开心。这阵子在外面应该受了不少委屈,等一切安定下来,她可得好好补偿她,让人多备些东西好给妙春带回去看望亲人。

    人总是再经历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那些不被放在心上的人其实又多么的重要,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番认知竟然马上会应验在她身上。

    屋外的寒风呜咽,扰乱着人的心神,许久之后她才起了些许困意,难得睡熟,以为推门进来的是伺候的丫头,便连眼睛都未睁开,却不想这一时放松竟彻底晕了过去。

    她是被寒风给冻醒的,睁开朦胧的眼,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她差点惊叫出声。

    她生活在太平盛世,这般惨状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可是眼下地面真的血流成河,即便站在高楼上那股血腥气依旧冲入鼻尖,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尤其是其中混杂着属于女子身上的淡香,更加让人作呕,她这才猛地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怎么会是傅雪?

    傅雪再说什么?什么大礼?难道?容不得她多想,领口被人扯着,她被迫往前走了几步,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让她倒吸了口冷气,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傅雪端庄柔雅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甚至还有几分得意,她伸手拍了拍阮青烟的脸颊:“瞧瞧,即便才从睡梦中醒过来这副样子依旧我见犹怜,怪不得顾明照为了你失魂落魄,可惜,自古都说红颜祸水,你更不该活在这世上。想活命吗?要了顾明照的性命,我放你走。”

    阮青烟好似听到最为滑稽不过的笑话,冷冷地笑出声,清亮的双眸漂亮逼人:“傅雪,你疯了吗?我不可能做你的工具,是非不分,任性妄为,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放弃吧,你跟着闵王不会有好下场的。”

    傅雪无所谓地耸耸肩,朝着下面的人喊道:“顾明照,你以为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可惜你算漏一招,你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尽数拿下,这么个可心人儿你是没法救了,我要她活她便活,我要她死她只能死。那日你不是亲自上门说,再有下次会要我的命吗?来啊,我等着呢,不过,我会让你的心上人去地下探路,你说好不好?”

    靖王转头看向顾明照,只见那个好似不会被任何事情撼动的人此时浑身紧绷,两眼紧紧地盯着城楼上的人,下颚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青筋暴起,指骨泛白,那分明是动了杀心。

    顾明照对那个阮青烟有多上心,他不是不知道,受制于人……更何况男女之情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傅雪,你别动她。”

    顾明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恍如费尽了全部的力气。

    那抹鲜艳的红色在此时显得过分刺眼,傅雪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哪怕两人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她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属于他的声音。多难得,被娇宠大的顾家世子爷何时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可是现在,他为了一个商户女居然这般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殊不知只会让她更加的怨恨,心底的嫉妒与痛恨早已经生根,而此时得到滋养,疯狂生长,大有连她自己收不住的势头。

    “为何不能动她?如果不是她,你我早已经是夫妻,顾傅两家如一家,那些不该冒头的秘密会被永远地埋葬在地下,你我更不必受伤。你可知道,我在知道真相时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情愿自己能把所有的伤害都包揽,也不想看到你难过,你那么傲气,如何能受得了这般大的打击?我时时刻刻想着你,可你呢?为何不能多少为我想想?即便失去一切都放不下她,她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偏爱,顾明照,你太欺负人了。”

    顾明照嗤笑一声:“我做事情从来不讲什么道理,只那一眼,已经够了。傅雪,只要你放过她,我保证不会和你计较,这一切就当从未发生过,如何?”

    闵王此时十分不高兴,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未过门的王妃为了另一个男人这般牵肠挂肚,把他一个堂堂王爷置于何地?女人都是难成大事的,他当即出声道:“既然是来谈条件的,直接说事就好。顾明照,看来你对这个女人用情至深,想她活命很简单,只要你改投本王麾下,你们俩的亲事本王一手包办如何?要知道,这世上可只有一个阮青烟,若是香消玉殒了,那可便只有一辈子遗憾了。”

    闵王说着转头看向城楼上神情激动的傅雪,沉声道:“让你的人待阮小姐客气点,可别伤到了人,不然坏了本王的好事饶不了你。”

    傅雪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冷哼一声:“看来王爷是不打算把顾明照的人头给我了,既然指不上你,那么只能靠我自己了。你们的争权夺势与我有什么关系?”

    闵王没想到当初那个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十分温柔乖巧的女人竟是这般牙尖嘴利,怒道:“你别胡闹,哪儿有那么大的仇,非得喊打喊杀?”

    傅雪惨然一笑:“王爷混迹花丛,什么时候在乎过你身边女子再想什么?傅雪没有多大的野心,这辈子只为情字而活,一旦认定便不打算变。既然他不打算回头,心留不住,那就把人留在身边,也是值得的。”

    闵王张了张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这本该是他们兄弟俩争权夺势的战场,谁知道硬是被这个女人给弄成了这般,想笑却笑不出来,原来,她先前所说的话都不过是骗他的。他曾想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只是没想到最后依旧没来得及。

    他知道眼下可不是讲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给身边的人递过一个示意的眼神,那人领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从另一侧上了城楼。

    他已经毫无胜算,如今也只能揪着这一根救命稻草了。

    只是闵王低估了傅雪的警惕性,她再察觉到有人靠近时,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抵在阮青烟的脖子上,神情激动到:“真是枉为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做这等小人之事。别过来,不然我一刀了解了她,闵王,你的死期可就不远了。顾明照,上前来,我们好好的说说话,等到了地下就不用这般麻烦了,即便不说,我也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阮青烟看着眼前散发出寒光的匕首,那只冻得发白的素手不住地颤抖,即便再怎么倔强,心里还是怕的吧?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值得吗?

    她在穿越前没有可以爱的人,所以只能爱自己,到了这里有了爹和弟弟的疼爱和呵护,她已经很知足了,每个人的生命里都该有取舍,既然没那个缘分,那就应该放手了,这般执迷不悟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你真傻,即便他今日在乎的不是我,我依旧还会这样说。人都自私,你觉得他会为了我去死?你未免太天真了。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你何必将自己的余生压上?”

    傅雪眼睛一酸,最后的一丝笑意也落了下去:“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他要是能多看我一眼,我又何必闹得这般狼狈?这一辈子没他,整片天都灰暗了,我偏要赌这一赌。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阮青烟嗤笑一声,也懒得再开口,难道是经历过一次死亡的原因?心里有道声音再告诉她,她不会死,她会没事的。

    闵王身后侥幸活下来的人全都绷紧了神经,看着顾明照竟然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单枪匹马的走上前,只是他身后紧跟着的人马让他们不敢乱动。

    顾明照从没有想过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子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她的一切在他看来都陌生万分,让他连最后一点忍受都放弃。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阮青烟,好像自从他不再做她的先生以后,便再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半点敬畏,她大概不知她此时的不动声色,一派淡然,与他来说是何等惊心动魄的美。

    世人都当女子是只能依附于男人过活的藤蔓,面对生死本应该被吓破胆子,怎知一个被看不起的小女子临危不乱,好似再看一场闹剧一般。

    顾明照却在她的目光下低下头,说到底还是他的错,是他把无辜的她牵扯进其中,若是真因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没脸面对。

    傅雪将顾明照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明知道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可她依旧不想放弃。

    越恨就更想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样子,多难得,这天底下能折磨顾明照的只有她:“顾明照,你不是口口声声想求娶人家阮小姐?可她不相信你,更不会信你会为她死。既然这般么喜欢人家,总得好好表现,也好让我死心。你手边不缺刀子,狠狠地扎进去,让我看你真就放不下她?”

    傅雪见顾明照站在那里只是看着阮青烟发呆,她心里更加烦躁,不客气地喊道:“动手啊,再不动手,我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到时候真要伤着了这么个漂亮人儿,你可别心疼。”

    顾明照这才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一把装饰精美的匕首,锋利的寒光让人看着一冷:“这把匕首是父亲在我八岁那年让匠人特地为我打造的,说男人不管去哪儿总得有个防身,我那时瞧着它花里胡哨的不情愿要,父亲到后来才说,若是在外,有个缺银子的时候,也可把它当了,这样就能早些回家。我没有拿顾家的任何东西,却唯独放不下它,它对我来说是我在顾家最好的记忆。青烟,我知道你一直厌恶我,更不会相信我对你是真心。若我把性命交给你,你愿不愿意信我?如果我还能留一条命,你愿不愿意往我身边靠近一点?就像那天,你追过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的傻相公,即便是傻子,我也愿意在你身边。以往是明照太过自我狂妄,多有得罪,让你心生不快,后来又被长辈刁难受了不少委屈,明照向你赔罪。”

    不知何时,挂在天空中的那抹太阳光消失不见,天变得低沉,两方人马全都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今天这般场面。

    “王爷,您看?天色将晚,总不好干等在这里,我们要快点进城,赶紧收拾残局,早些让百姓安心。”

    靖王眯着眼看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人,摇头:“明照跟随我这么多年,从未曾对什么事情这般上心过,虽不说,但这一路上他出了多少力,众人都看在眼里。当初本王曾许诺,待这天下事了,本王让他好好的去忙他的私事。走到这一步……顾明照!快,快救他,他要是有个好歹,本王轻饶不了你们。”

    阮青烟错愕地看着他连眼都不眨一下,那把刺眼的匕首就那般没入胸间,他的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眼睛却看向一边的傅雪,眸子里散发出逼人的光:“要我的命,现在能放开她了吗?傅雪,不要让我更厌恶你。”

    傅雪只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明知道是自取其辱还要尝试,连她都不愿相信顾明照会为了阮青烟真的做到这一步,抵着阮青烟脖子的手无力地垂下,轻笑一声:“行啊,别人办不到的事情,我靠自己办成了,多好。阮青烟,你说老天多不公平,我与你比什么不差,可为何偏偏要这么对我?”

    傅雪说了什么,阮青烟压根没听入耳,她木然地看着那具挺拔修长的高大身体就那么直直地跌了下去,方才与傅雪说的话好似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那些人全都围拢上来,闵王早已经是败者,靖王不过是给他最后的体面罢了,这会儿人命关天,哪儿还有心思应付他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靖王翻身下马径直朝着闵王一步一步走过来,向来平静鲜少有情绪的俊容上露出几分痛心与痛恨,毫不在意杵在前面拿兵器对着他的人。

    “父皇的罪己诏句句属实,他疼你,我们忍着你,所以才让你变成今儿这般德行。你若是真能让人心服口服,我甘愿辅佐你,而你——狂妄自大,疑神疑鬼,每天只想着自己眼里的那点利益,何时将这天下百姓放在心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一切本该属于你?这天下君王,可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便是父皇也是先皇几番考验才定为太子。你心思肮脏,祸乱人间,不配为人,我代那些死于天罚的无辜百姓向你索命。”

    靖王的表情太过凶狠,闵王身边的那些人全都被吓着往后退,就连后面闵王的斥责都没听进去。

    甚至有些人已经将手里的兵器放下了,还有什么比说进人心坎里更让人清醒。

    靖王一路走到慌乱的闵王身边,扯着他的领口猛地揍了他一拳,这下用了十分的力气,闵王嘴角当下见了血。

    “对付你这般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人,压根不需要用什么手段,你甚至连那些泥腿子都比不上。我眼下不会要你的命,与我去见父皇,他老人家想要你的人头,我想你该有很多话想同他说,我暂且留你一命。”

    阮青烟不知道她是从城楼上下来的,寒风将她的血吹冷了,每走一步都很麻木,等她走到顾明照身边时,他的嘴角还带着笑,只是那双总是散发出逼人光彩的眸子此时有些无神,这人真是傻的厉害,分明疼的连脸都白了,还要挣扎着朝她伸手,满脸的渴望和小心翼翼,喃喃地说:“现在……你相信吗?我不曾和你说过,我与你在梦中已经有了缘分,只那一面就再忘不掉。你我本就是夫妻啊,到你家做教书先生,我梦未曾醒,情不自禁……我愿意把命都给你,所以,你……”

    顾明照不敢说后面的话,他这时胆怯了,生怕这一刀子要不了他的命,却被她的一句话而判死罪。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你?你知道你所谓的梦,让我有多困扰?我只想好好的过我的小日子,你凭什么来打扰?你把我的日子搅和成什么样子?”

    顾明照脸上的希望还是慢慢地退下去,其实一早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能要他的命,这一场豪赌,他最终还是输了。

    突然连正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阮青烟说的对,他凭什么因为自己的那个梦而去祸害别人?也许是真该死心了,罢罢罢。

    傅雪一直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闻言大笑起来,笑得癫狂又悲凉:“顾明照,现在你明白了?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可惜了,一片心,最终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我们一起死吧,远离这些痛苦不是很好吗?”

    阮青烟脑海里闪现出那日他在宫中遇刺受伤时的样子,那一次差点要了他的性命,但是脸色却没有今日这般灰暗,看着好像真的要随时舍弃这世间远走一样。

    “让你的人将她抓下来,顾明照,如果你真的敢死,我会把你永远从我脑海里剔除,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愿再不会遇到你。你如果想和她做一对亡命苦鸳鸯的话,那就当我的话没说,你自便。”

    他死或者不死,都与她再无半点关系,只当是一场梦便是。

    虽然她穿进了小说中,但她也完全可以避开书中的每一条线,只过自己的日子,不需要依附与哪个角色,总不能她避在家中不见人也能碍着谁吧?

    身后的人未出声,阮青烟冷笑一声,迈步离开。

    “照,照做,我不死,你别走。”

    他怎么敢死,她的一句话让他的心彻底活过来。

    终于,他可以不用在孤身一人了吗?一人独处时的彻骨寒意总算要离他而去了吗?分明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他还是奋力地去抓她的手,哪怕胸口已经被渗出来的血给染红了,喜悦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

    两人之间隔了几步远的距离,他痛的连喘息都得闭眼,可是希望就在前面,从出生到如今,他何曾这般狼狈过?一下一下地爬到她身边,直到抓住那双手才笑起来。

    她肯为他驻足,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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