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平子真子

    “我说你，这是死神的东西吧？”

    “…死神？那是什么？”

    身边的人眯起双眼看着她，像是在判断她是否在说谎。

    他们四周是倒在地上的好多只虚，然而这些全部都是她身边这个人解决掉的。他们坐在一处沙丘上，作为进食之后的短暂休息。

    “死神，不过是一群杂碎！”身旁那人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之色。瞥了她一眼，他身上的戾气更重：“我说，你最好把你那把刀扔掉，不然看得不爽的话，我连你也杀了！”

    她颤了颤，立刻将系在腰间的刀解了下来，拿到手中。

    手扬了扬，想要扔掉，心中却犹豫不决。

    她抿了抿唇，有些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刀。

    “死神……是虚的敌人吗？”

    身边那人轻嗤一声，转过了头，像是不想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一般。

    “我…..”她张开嘴，像是确认着什么一般缓缓道，“我是沙卡莉斯……”

    “啊算了，”身边那人像是有些不耐了，站起身，俯视着她，皱眉道，“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只要……”

    之后的话她没有听清楚，只看到那人的嘴张张合合。

    世界忽然间变的很安静，她索性放弃去听那个人说了什么，而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刀。

    指腹轻轻划过刀身，她能感觉到那种熟悉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感觉到什么，她忽然猛地抬起头，只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两只虚。

    “喂，我说你，是死神吧？”

    “死神？我不是那种东西……”她有些迷惘地说道。

    “不是？”那两只虚面面相觑，随后都将目光放到了她腰间的刀上。其中一只虚冷笑一声说：“我和现世的死神交过手，你腰间那把明明是斩魄刀！”

    “喂！死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虚圈这里啊？！”

    “难道背叛尸魂界了？”

    “哈哈，但是虚圈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死神！”

    “我……”

    她看了看周围，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那两只虚向她逼近，而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后退。

    “就算你的样子再怎么像虚，”那只虚指了指他脸上的骨质面具，“但是死神那种讨人厌的味道是掩盖不住的，破坏掉你的面具就能让你死了吧？”

    “就当成是今天的午餐好了，哈哈！”

    一只虚跳到了她的面前，随后伸出长长的巨大的手，向她挥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落到了那只虚的身后。

    这种动作她似乎从未做过，但是竟然无比熟悉。

    不止是这种动作，还有这种局面。

    虚……和她？

    她皱起了眉，看着那两只虚冲了过来，在一瞬间抽出了腰间的刀，向前刺去！

    另一只虚从她身后攻了过来！

    她跃到空中，翻转身体，随后伸出手，对向那只虚，眯起了眼睛。

    “破道之三十三——”

    她听到自己如此冷冷说道。

    “——苍火坠！！”

    最后一个音落地，她的手忽然被一把抓住！头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唔——”音树捂住了头，痛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世界阳光灿烂，窗外还有清脆的鸟叫声。

    还有就是——看向她的老师和全体同学。

    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着她。

    她僵硬地缓缓抬起头，看向抓着她的手的人。

    金色的短短的直发，下垂的眼睛，还有那种死鱼一样的表情。

    虽然身上不再穿着死霸装，虽然已经一百年没有见面，但是这个人……

    “……平子？！”音树叫出他的名字，错愕地站了起来！

    “呦，”平子看着她，下垂着嘴角，“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喜欢做白日梦啊，源内音树。”

    “……”

    “等、等等——”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指着平子说道，“这位同学，你不是立海大的学生吧？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从窗户外面爬进来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怎、怎么突然间就出现在教室里了？”

    “这里是三楼吧！”

    “又是那个源内音树？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好可怕啊好可怕。”

    周围的人都小声议论起来。

    “源内，现在是不是坐下来会比较好呢。”身旁，仁王无奈地提醒道。

    音树愣了愣，随后皱着眉缓缓坐了下来。

    然而就在她在座位上坐定的一瞬间，下课铃响了。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石化。

    下课后，音树立刻拉着平子到了学校的天台上，将门关上就转身向他走去。

    “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有些兴奋也有些疑惑地问道，然而下一秒对方就给她泼了盆冷水。

    “昨天就在了，”平子靠在墙上，别过了头， “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白痴。”

    “你……”音树额头上凸起一根青筋，“一百多年没见你这种欠扁的说话方式还是没变啊混蛋。”她冷笑道。

    “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会自己听吗白痴？”

    “你真是越来越欠扁了平子！还有你这种恶趣味的发型是什么啊？！”

    “你对我的发型很不满吗，源内音树？”

    两人瞪着对方，均将手放到了腰间，做出了想要拔刀的动作，却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带刀，于是愣住。

    垂下了手，音树看着他，抿了抿唇，问道：“说吧，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不出现今天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也要挑个人少点的地方吧？”

    平子转过身，看着她。过了半晌，他缓缓道：“你刚才想要放苍火坠吧？”

    音树一愣，皱眉说道：“那是在梦里……”

    “果然是在做白日梦啊你，”平子瞥了她一眼，“有时梦到的事情会在现实中做出同样动作的。”

    音树咬紧下唇，低下了头。

    她刚才做的梦……吗……

    “刚才如果不是我阻止你，你全班的同学都要遭殃了，”平子看着她，微微蹙起了眉，“已经连这点控制力都没了吗？”

    音树一震，随后愤怒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平子一愣，随后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别开头面部有些僵硬地小声嘟哝：“…突然间这么听话会让人不习惯的…”

    “……你去死吧混蛋……”

    课间，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的缘故，音树望着楼下，能看到许多仰起头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学生。

    嘴角抽搐着转过身，坐到地上，她揉了揉额头。

    “嘛，如果说是找你的目的的话，”平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坐在天台边小房子的屋顶上，俯视着她挑眉说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小子不是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吗？”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硬是让音树有种他似乎很失望的感觉。

    “能不能不要把别人的生死说得这么简单？”音树火大地对他说道，“而且被那么多人问同一个问题真让我觉得很烦啊。”

    她吐出一口气，垂下了头。

    能将虚圈的事情告诉平子吗……

    这件事情连浦原喜助和夜一也不知道，她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情，能够告诉平子吗？

    “所以才问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啊。”瞥了音树一眼，平子别过头淡淡重复了遍。

    音树抿了抿唇。

    “我…我在别的世界复活了…”

    “别的世界？”对于音树如此模糊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平子挑了挑眉毛。

    “这些事情和你说也说不清楚，”音树手支着下巴别过了头，“反正我复活了，没死成，而且虚化也已经成功了。”

    没有回应。

    音树回过头，有些奇怪地看过去，接触到了平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过了半晌——

    “嘛，这么说的话。”他眯起眼，起身，站了起来。

    一阵强风吹过，天台的门忽然被猛的推开！

    音树一惊，看了过去，只见刚才那个数学老师气呼呼的瞪着她。

    “源、源内同学！请解释下刚才课堂上发生的事情！你那个朋友呢？”他瞪着眼睛看着音树周围。

    音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老师身后，上杉天助探出一颗头，随后惊愕地指着他们左上方：“那、那那个人！！”

    老师看过去，瞪直了眼睛。

    “竟、竟然站在屋顶上！”

    平子“切”了声，揉了揉头发，不耐道：“被发现了吗……嘛，算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轻轻一跃，就落到了音树面前。

    上杉天助和数学老师看着他这么大胆的动作已经彻底被震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如果想要解决问题。”

    音树看着他的眼睛，皱着眉，沉默着。

    “去黑崎一护的学校找我。”

    瞥了她一眼，平子就向她身后走去，跃下了天台。

    音树惊讶地转过身。

    他……去找一护了？

    “——跳跳跳跳楼？！！！”

    “喂！不是吧？这么想不开？！”

    数学老师和上杉天助跑上前去，脸色惨白地低下头，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平子鲜血淋漓的尸体，于是都呆住了。

    “……哈？”

    “……哈？”

    音树回过身，向天台门口走去，一边沉思着。

    平子说的问题……是指什么？

    要说虚化，她已经成功虚化过了。

    而关于她的梦的问题，她也已经得到答案了。

    平子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那么他说的问题，到底是指什么？

    刚走出天台，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音树停止了思考，抬起了头。

    看到仁王雅治，她挑了挑眉。“你也在这里？”

    “因为觉得可以有好戏看呢。”仁王悠悠道。

    “你感兴趣的东西过多了。”音树提醒他道。

    网球部里现在最危险的人是他。

    虽说幸村曾经和她一起面对过虚，并且因为拥有这种经历，会在那段时间内和她比较熟悉，但是被记忆转换器转换过记忆之后，她和他也就是陌生人了。而幸村精市本人对于源内音树一点兴趣也没有的。

    然而仁王雅治不同。

    不要说用记忆转换器之后，就算是之前，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身份的好奇。

    如果说是被他敏感地发现什么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吧，即使他看不见灵魂。

    “总觉得源内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会好奇到底为什么会突然间发生这种改变，”仁王雅治走在音树身后，说道，“难道源内没发现自己改变了很多吗？”

    “人总会变的。”音树凉凉道。

    “但是让源内改变的到底是什么呢？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仁王望了望天，“不过如果这个问题连你自己也回答不了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吧。”

    音树一怔。

    沉默许久，她勾起唇角，说道：“是人都能看出我是在摔下楼梯之后发生的改变的吧。”

    “那次是物部害你的吧。”仁王淡淡道。

    音树有些惊讶。“你知道？”

    “差不多能猜到，”顿了顿，仁王看向她，试探般地问道，“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嘛……或许吧…”

    实际上仁王猜错了。

    物部并不是故意害源内音树摔下楼梯的，那次事情完全是意外。不过这件事情她现在不想解释，因为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像仁王雅治说的那样，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的改变。

    而她身上的所谓的虚的味道……难道只有虚能感觉到吗？

    记忆中，当初在虚圈时，不论是谁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死神的味道。

    而一百年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她身上虚的味道？毕竟灭过那么多虚，死神对于虚的味道应该很敏感才对啊……

    但是如果的确是这样，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向她提出过疑问？

    没有人怀疑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