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次遁走
袁瑾的病当真是大好了, 身体不仅强壮了一些, 还能练几下把式, 已经按捺不出要出去走走看看的激动心情。
看着如此生龙活虎的袁瑾,袁战对萧阮的怀疑再次打消了一些,虽然昨日赵时煦的话让他对萧阮起了疑心, 但他也查过,萧阮用的药都是极好的, 没什么问题,而袁瑾之所以好起来也确实是萧阮的功劳。
对此,袁战是非常感谢他的,只是对于赵时煦的提醒他也不得不在意,便也派人日夜监视着萧阮的一举一动。
“爹, 您在想什么?”袁瑾耍了几下把式, 见袁战在出神, 便停下来问道。
袁战笑的慈祥, “没什么,赶紧擦擦汗, 别着凉了。”
袁瑾接过一旁袁平递过来的汗巾, 擦了擦汗,而后道:“爹是在想萧医师的事?”
袁战笑了笑,算作默认。
袁瑾走过来, 语气温和,“爹,萧医师是孩儿的恩人, 您可不能怠慢他。”
“爹自然知道,你这病还需他调配的药固本培元,爹哪里会开罪他;只是昨日赵庄主的话也不无道理,所以得留个心眼。”
袁瑾放下汗巾,温声道:“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袁战拿过一旁的外袍给他披上,“爹知道,而且现下要处理眼前的事,这位萧医师倒也一时半刻顾不上,但看你身子好转,想来也是没什么问题。”
“说到这儿,孩儿看那位赵庄主似乎真不是当今皇上,真的还要查下去?”
“自然,不管怎么说,宣珏的笛子在他手上,就必得查下去;即便他不是,但也有可能是和当今皇帝关系亲密之人,若是这样,说不定又多了一方势力和江湖对峙,更麻烦。”
“爹说的有理,他如此大胆的拿着宣珏的笛子,想来也对自己的实力很是自信。”
袁战应道,“如此挑衅的行为,怎能让人不重视?难道还有谁会相信,他真的只是捡到宣珏的笛子那么简单?要知道那笛子是宣珏带着入宫的,要捡也定是只能在宫中捡。”
袁瑾轻轻拧了下眉头,“爹说的是,不过说起来孩儿对那位宣家少主也很是好奇,他身为宣家少主,竟和朝廷搭上关系不说,还做了男后,也是令人费解。”
“确实是令人费解,当年江湖上的那些事也足够令人谈论许久了。”
袁瑾不解。
袁战道:“那宣珏也是个妙人,因为他,那时候江湖、朝廷,还有天山教,都乱成了一锅粥。”
“竟也和那邪教有关?”
袁战点了点头,“是啊,所以,以你宣世伯的性子,如何还容得下宣珏?”
袁瑾听后,似乎有些明白了,“爹的意思是说,二十余年前江湖和朝廷那场大战,以及宣家和天山教那场大战,导火线都是因为宣珏?”
袁战点了点头。
“对抗朝廷,是宣家和江湖齐心协力;但对抗天山教,便是宣家凭一己之力将其赶回了天山。”
“那宣珏呢?”
“宣珏...”袁战想着,倒也是露出了一丝可惜的表情,“宣珏是红心胎记中的一人,万中之一,所以,是能以男子之身怀子的。”
“这个孩儿知道。”
“但是宣家规矩森严,你宣世伯性子又烈,他的儿子自也是要娶妻生子的,绝不允许他以男子之身怀孕生子,可偏偏宣珏怀了孩子不说,怀的还是大靖皇帝的孩子。”
“孩儿知道,就是当今皇上。”袁瑾应道,只觉得当年的事一定闹得的满城风雨。
袁战看出了他的想法,喝了口茶继续道:“又岂止是满城风雨那么简单,宣珏有孕,你宣世伯立刻将他禁在家中,皇帝来抢人,这才和江湖开战,只是最后败了。所以,宣珏便在宣家生下了孩子...”
说到此处,袁战顿了下。
“爹?”袁瑾不解。
袁战看着他道:“阿瑾,爹和你宣世伯自□□好,几十年的交情了,基本没和他唱过反调,但因为宣珏,倒是和他唱过一次。”
“喔?”袁瑾也是奇怪。
“这江湖人都说宣珏不会武功,可宣家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袁瑾一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爹的意思是,宣珏的武功是被宣世伯废的?”
袁战点头,可惜了那一身好武艺的孩子,自己到底是劝阻未果。
“宣世伯确实也太狠了,是因为他不止宣珏一个儿子的原因么?”
“呵,现在这几个,连宣珏的指头都比不上。”袁战说着,摇了摇头。
“那后来呢,他为何还是入宫了?”
“宣珏生下孩子后,和那孩子一起被禁在了宣家,足足五年,我原以为,你宣世伯会这样将他父子禁在宣家,也算是养着他们,衣食无缺。但最后不知因为什么,他还是被你宣世伯逐出了宣家;但这一逐倒让他被皇帝接入了宫,紧接着就被立为男后,可立了不足一年便被废,不足四年便死了。”
袁瑾听后,一脸惊讶。
袁战摇头叹道:“你宣世伯将此事认为是宣家的耻辱,所以对于宣珏的死也是不闻不问,宣家不过问,江湖上渐渐的也没人再提起了,这一晃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袁瑾吸着一口气,只觉得惊讶,片刻后才问道:“那天山教呢?”
“天山教被宣家打回天山后便再没有出来过。”
“难道宣珏和那邪教中人也有交情?”
袁战笑了下,有些无奈的点头,“宣珏曾说过,他和那教主段涯是莫逆之交。”
“那孩儿明白宣世伯为何如此愤怒了,一个是与江湖水火不容的朝廷,一个是与江湖为敌的邪教组织,而偏偏宣珏少主和他们似乎都交情匪浅,然后还怀了其中一人的孩子。”
“是啊,爹不是当事人,也不知具体细节是如何的,不过人死如灯灭,宣珏也不再有什么存在感了。”袁战说着,而后拍了拍袁瑾的肩头,“好了,你就别管这些了,好好养你的身子。”
袁瑾点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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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轻坐在床畔守着赵时煦,休息了一夜,赵时煦的气色也渐渐好了些。瞧着这样的赵时煦他才稍微放了下心,而后便看着他的腹部,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
这世上原本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但是老天爷也不知是闹着玩儿还是什么,令这世间只要出生后胸前有红心胎记的男人都能生子,且相互之间丝毫没有关联,纯粹是任由老天爷挑选。
至于这是缺陷还是恩赐,便就是世人自己的想法了,有的人认为是缺陷,有的人认为是恩赐。但显然,宣家认为这是缺陷。
“公子,药好了。”全淼敲了敲房门,而后端着药进来。
楚轻见赵时煦还睡着,不忍叫他。但是听到动静,赵时煦却自己醒了过来,楚轻连忙去扶他。
赵时煦也任由他扶着,且情绪稳定了不少,接过全淼的药碗就要喝,但楚轻却先夺了过来喂他。
“这么苦的吗?”喝了一口后,赵时煦控诉道。
“良药苦口。”楚轻温声的哄着。
“三水,你去外头给我买些蜜饯。”赵时煦看着全淼,暗里使了个眼色。
全淼立刻了然,有些纠结的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
楚轻未有在意,只继续喂着,然后,他想,他或许是该跟赵时煦坦诚的说些什么,“时煦,其实你口中所说的我的母亲,他也是男...”
“我说了,不想再理你这些幺蛾子的事。”
楚轻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时煦便冷漠的打断。只觉得楚轻说再多,也不能改变他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事实。
楚轻握了握勺子,“好,先喝药,待你把身子养好,我再告诉你。”
赵时煦没有再多言,也不想再让楚轻像喂孩子一样一口一口的喂,便自己一把夺过药碗,三下两除二的喝了个精光。
楚轻看着,略笑了下。
赵时煦喝完便不理他,只又躺下继续睡觉。
楚轻给他掖了掖被子,依然坐在床边守着他。
“主子。”十命在外轻唤一声,楚轻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朝外而去。
“怎么?”
十命道,“陆青从天山回来了,在甲字房等着您。”
楚轻拧了下眉,“全淼出去了,你去守着时煦。”
“是。”
楚轻抬腿就往另一间客房而去。
十命入内守着赵时煦,却见赵时煦又没有再睡,只睁着眼睛看着屋梁不知在想什么。
十命看着,表情无异,却开口道:“小王爷,您和皇上的事属下原没有资格插话...”
“那你就别插话了。”赵时煦打断他。
十命听后,却仍道:“小王爷,关于萧阮,皇上当真不是故意放掉他,当时属下奉命清剿萧家余孽,也和陈将军和汪统领一起在京都搜查他,是真的没有查到,后来袁战入京都,我上报皇上,皇上这才想到端倪,命我前去围堵,但那时萧阮已经被袁战带走了...所以此事便就暂时按下了。”
赵时煦看着他,也不说话。
十命不知他的表情代表了什么,只又道:“关于宣家的事...小王爷,皇上自幼不易,宣家的事是皇上的疮疤,他无法与人开口...请您理解他。”
赵时煦依然看着十命,仍是不言不语。
十命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只站到一旁守着。
然而赵时煦却开口道:“萧阮也好,疮疤也好,都说明了一个事情。”
十命看着他。
赵时煦勾了下唇角,“他不信任我。”
十命顿了下,想要开口为楚轻辩驳,却又不知说什么。
赵时煦淡淡道:“当日我因为他以质子的身份被萧阮禁在宫中,他第一次与萧家破裂,我因他一句话而全身心的帮他,后来,他再与萧家大战,所作所为,即便我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我依然按照他的计划去做,这是为什么?”
十命听着,一时没有回答。
赵时煦声音无波无澜,只道:“因为我相信他。”
十命无话可说。
赵时煦看着屋梁,脑子也很是清楚,他知道楚轻是真的喜欢他,爱他,但楚轻却从不相信他。
想着,赵时煦撇了下嘴,抬起手摸了摸还挂在脖子上的红豆,心里也是十分难受。
楚轻从外回来,十命听到脚步声便去给他开门。
楚轻抬腿而入,然而原本该躺在床上的赵时煦却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间不见了!
楚轻大惊失色,忙看向一旁大开的窗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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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煦从窗户飞出来,全淼早收到了他的暗示,带着碧水山庄的护卫在外头准备好了马车接应他,现下赵时煦便靠坐在马车内,身体还是有些发软,但也好了许多。
护卫驾着车,全淼陪他在里面坐着,见他身体不好还这么折腾,担心道:“小王爷,您还是该保重身子。”
赵时煦闭着眼摆摆手,“没事,小爷我皮糙肉厚的,难道因为多了个球就弱了不成。”
全淼虽然不理解赵时煦为什么不喜欢肚子里的小主子,但他到底是向着赵时煦的,也不再多追问,连给赵王写信的想法都抛诸脑后,只道:“小王爷,咱们这一声不响的又跑了,皇上那儿...”
赵时煦瞪着他,令他不敢再继续说,只道:“那咱们直接回南境还是先回碧水山庄?”
赵时煦闭了下眼,吸了口气后方道:“先回碧水山庄。”
“是,属下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收拾好细软的。”
赵时煦哼笑一声,看着他,“收拾细软做什么?”
见赵时煦表情不对,全淼不是很自信的道:“回回南境啊。”
赵时煦倾着身子拄着下巴看着他,“小爷说了要回南境么?”
“啊?喔,那咱们这是...”
“回碧水山庄,出了这件事,宣冉定会查我,而萧阮定会给他时不时的透露些消息让他一步步的知道我的底细,到时候,宣冉定会以为南境和楚轻结盟对付江湖。”
全淼看着赵时煦发黑的脸,道:“南境又不怕他宣家。”
楚轻睨着他。
全淼这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属下明白了,江湖和朝廷不同,江湖是天下各国互通的,南境境内也是有江湖中人的,一旦真有什么摩擦,确实令人措手不及,所以咱们得先下手为强,阻止宣家,粉碎萧阮的阴谋,最重要的是萧阮实在是太碍眼了,必须除掉他。”
赵时煦听着,忽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是啊,小爷这假期该结束了,得活动活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啦~~~谢谢诸位小天使的支持,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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