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包晓云最近出镜频率太高, 在网上红的彻底, 在场的没人不认识他。

    所以黎秦的这声“宝宝”，杀伤力巨大。

    所有人的动作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静止不动, 只剩下因为惊讶瞪圆的眼睛望向他们，稍时，哗啦、哐当、噼里啪啦……各种声音接连不断响起。

    包晓云从镜子里看到, 地上掉了一堆的东西，梳子、口红、眉笔……还有摔碎的水杯, 他的脚下还有飞溅过来的玻璃碎渣。

    这些声音响起, 终于让大伙回过神。

    望着一地的东西，大伙又连忙蹲下去捡。

    刚才回答包晓云问题的女生抓着口红，刷地站起来, 让出位置, “黎、黎天王，您坐这。”

    黎秦扫了她一眼，见她妆才化了一半，摆摆手, “不用，你自己坐。”

    拉起包晓云，他的语气温柔，“走了宝宝。”

    包晓云跟着黎秦走了两步, 注意到周围的视线, 想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而后朝黎秦飞快眨了下眼睛，在外面，低调点。

    又抬手跟大家挥了挥，说了“再见”，包晓云就跟着黎秦一起走了。

    直到看不到人了，集体化妆间的众人才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黎天王刚才是叫包晓云宝宝吧？”

    “好像是。”

    “我也觉得很像。”

    “会不会是包包？发音挺像的。”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到最后，纷纷认为黎秦喊的“宝宝”就是宝宝，并非是包晓云的姓，包包。

    这时，刚刚坐在角落里的两人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一人说：“谁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也许是那种呢？”

    另一人说：“……干弟弟吧？”

    说完，还嗤了一声。

    两人话里有话，“干弟弟”的“干”被刻意加了重读音，语气带着轻蔑和下流，同时左手握拳，右手食指放在拳头里，反复做了几下抽-插的动作，什么意思不言而喻，恶意已经完全溢出来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跟他们两个也不是同类人，甚至隐隐夹带瞧不起和不喜。这两人的嘴巴太碎，没少说别人坏话，之前他们还合伙欺负一个长得好看的新人，害他出丑被骂。

    于是并没人去参与这些猜测，在他们说完之后，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干脆地闭上嘴巴。

    然后各自散开，继续化妆做准备了。

    退一万步说，哪怕包晓云真的跟黎秦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包晓云背后那一串的关系网并不是假的，甚至这一层关系网跟黎秦半点关系都没有……九华、王老等人都没关注黎秦呢。

    所以保不准两人是伴侣，真心相爱呢？

    这种可能性才更大。

    而且前车之签，之前那些眼红包晓云，在网上抹黑包晓云的人现在还挂在兔斯基和八小组论坛首页被群嘲呢。

    前途？前途就不用再想了。

    所以如果想碾死他们这种小蚂蚱，都不需要王老跟黎秦，光是粉丝出手，他们就够呛了。

    —

    包晓云跟黎秦走出化妆间，刚到门口就碰到了跟凌奚一起过来的导演。

    四人站在一起。

    凌奚介绍道：“小包子，这位是萧逸，这部电视剧的导演。”

    包晓云乖巧地打招呼，“你好。”

    萧逸年纪不大，还不到四十岁，长得也帅气，一身剪裁合适的西服穿在身上，更添俊雅，一点都不像是坐在监视器后面的导演，更像是站在舞台聚光灯下，收获掌声、鲜花的明星。

    事实上，萧逸曾经就是演员，他在获得影帝时，高调出柜结婚，后来再回来，以一部大获成功的电影《默言》转型成为导演。

    时至今日，他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大导演。

    萧逸看着包晓云，笑着点点头，“你的长相很符合剧里齐鸣的人设，我期待你的表现。”

    包晓云娃娃脸皱了皱，有点为难，“……我是第一次演戏。”

    这点萧逸当然知道，他是看在凌奚……应该说看在黎秦的面子上，同意让包晓云进组的。

    包晓云继续说：“我可能演不好。”

    萧逸愣了下，片刻后，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诚实的人，直接就说演不好。

    不过挺好，他喜欢这样实话实说的人。

    总比明明很差劲，却硬说自己很厉害的人强多了。

    饶有兴趣地看着包晓云，萧逸问：“你这么说，不怕我现在反悔吗？”

    “不怕，我们签了合同的。”包晓云说，“而且你现在临时找人，也来不及了。”

    萧逸：“……”

    萧逸看向黎秦，“果然是你的艺人，完全继承了你的风格。”

    黎秦温柔的视线落在包晓云身上，直到包晓云抬头朝他笑了一下，他才转脸去看萧逸，回了一个字，“嗯。”

    萧逸：“…………”

    萧逸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快要溢出嘴的“呵呵”，对包晓云说：“你先去化妆，换戏服，两小时后拍你的戏。

    你的戏份虽然不多，但你是引领主角走上破案道路的人，你的存在贯穿了整部电视剧，很重要，化好妆来找我，我给你讲戏。”

    包晓云点头，“好。”

    单独的化妆间都有人，暂时腾不出来分给包晓云，所以萧逸直接让黎秦带着包晓云去他的休息室，又让副导演去请化妆师和造型师。

    凌奚叮嘱了几句，就先离开，准备去买些奶茶、咖啡、糕点，分给剧组人员。

    萧逸的休息室不大，但摆了新鲜花束，又喷了空气清新剂，环境也干净，黎秦还算满意，他在旁边沙发坐下，看着化妆师给包晓云化妆。

    齐鸣第一次出场，是意气风发的十八岁，因为年纪不大，脸颊有未褪去的婴儿肥，可爱，却也不失俊朗。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翩翩少年郎。

    包晓云一张娃娃脸，年纪尽管比齐鸣会大上几岁，外形上，却与齐鸣非常贴切，齐鸣就仿佛是为包晓云量身定做的角色一样。

    因此包晓云并不需要怎么为了贴合人物形象去化妆，不过半个小时，妆就化好了。

    接下来是造型师的事。

    造型师是个很帅气的女生，她摸摸包晓云的头发，笑着说：“你的发质很好哦。”

    包晓云朝她笑了下，“谢谢。”

    造型师挺自来熟，笑眯眯地跟包晓云搭话，“我叫周琪，你也可以叫我Amy。”

    熟练地给包晓云戴上假发套，她又说：“对了，我可以叫你小包子吗？我看网上都这么叫你。”

    “可以啊。”

    “你果然好可爱。”

    周琪想伸手捏捏包晓云的脸，但注意到镜子里黎秦的目光，觉得后背有点凉，到底把蠢蠢欲动的手放下了。

    ……她还需要这份工作，不能丢了。

    给包晓云戴好假发套，周琪又拿了一套古装戏服过来，让包晓云去换上。周琪的助理是个男生，他跟在包晓云身后，准备帮忙。

    更衣室门口，助理被黎秦拦住了。

    黎秦接过助理手上的戏服，“不用你帮忙。”

    说完，他就直接拉着包晓云的手进更衣室，又反手关门，把助理跟周琪一起拦在门外。

    小助理惊讶地张大嘴巴，过了会儿，小声说：“周姐……”

    周琪并不惊讶，如果不是有特别的关系，包晓云来拍戏，黎秦怎么会亲自跟过来？就是不知道是失忆前就有关系，还是失忆后才有的关系。

    不过这些事，也不是她一个小小造型师可以知道的。

    转头看了眼跟了自己几年的助理，周琪轻声叮嘱，“嘴巴闭严实点，别到外面瞎说，知道吗？”

    “我知道的。”小助理了然地点头。

    更衣室里，黎秦跟包晓云将外面周琪和助理的话听了完全。

    包晓云抬头望着黎秦，压低声音问：“黎大哥，你不在意哦？可能会被爆出去的。”

    双手搭在包晓云腰间，揽住小幼崽将人拉到怀里，黎秦低头，额头抵着包晓云额头，“在意什么？”

    一个轻吻落在了包晓云的脸颊，黎秦温柔说：“我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宝宝是我的。”

    包晓云往后退了退，对亲吻表示拒绝，“别亲我，妆会花掉。”

    黎秦……黎秦才不管，“花了没关系，再化。”

    将包晓云重新拉回怀里，黎秦低头准确擒住他的嘴巴，缱绻温柔的，长长地接了一个吻。

    就这一小会儿，包晓云已经全身都是饕餮的味道了。

    微微弯下腰，黎秦鼻尖凑到包晓云脖颈处嗅了嗅，满意点点头，“宝宝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

    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这对兽来说，太色-情了！

    包晓云脸颊红红的，他推开黎秦，从黎秦怀里退出来，拿过戏服说：“穿衣服！”

    等、等一下。

    好像不太对。

    包晓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换戏服=脱衣服。所以他这是要当着饕餮的面脱衣服？

    “……”

    包晓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露在外头的耳朵红的彻底。

    “宝宝。”黎秦轻声喊。

    包晓云抬眸飞快看了黎秦一眼，眼神又害羞又尴尬，“……你先出去？”

    黎秦挑起眉，“我出去了，宝宝会穿？”

    包晓云看了看挂在自己手腕上的戏服……还真不会。

    他既不像九尾狐他们，从上古时期活到现在，见证时代变迁，也不像黎秦，出道八年，什么剧都演过，古装戏服穿起来完全没问题。

    他连幻化出来的衣服，都是现代的款式，不像九尾狐和老头他们，永远衣决飘飘，仙气十足。

    包晓云皱着脸，腮帮子从左鼓到右，两边又同时鼓起来，脸颊鼓成了包子状，十分郁闷。

    黎秦卷起一戳包晓云胸前的假发，手指卷来卷去的玩，目光专注地注视包晓云，并不催促。

    外面，周琪已经玩了两把消消乐，她瞥了瞥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抬起头。见包晓云跟黎秦还不出来，她忍不住起身去敲了敲门，咳了一声问：“换好了吗？”

    停顿了会儿，她又说：“需要帮忙吗？”

    黎秦淡漠的声音响起，“不用。”

    周琪摸摸鼻子，提醒说：“副导演已经来催了。”

    听了话，包晓云终于抬起头，对上黎秦含笑的双眸，认真说：“黎大哥你先转过去，不会穿我再找你。”这样好歹不是当着饕餮的面脱衣服！

    注视小幼崽因为不好意思而泛红的双颊，黎秦亲了亲他的梨涡，点头应道：“好。”

    等到黎秦转身，包晓云才脱掉外套，又把卫衣脱掉，然后拿过白色的里衣戏服，开始穿。

    不会系……

    包晓云盯着几根飘啊飘的衣带，非常茫然。

    ……算了！

    抬起手，扯了扯黎秦的衣角，包晓云轻声说：“黎大哥，你转回来吧……我不会穿。”

    黎秦闻言，转回来面向包晓云。

    目光只在小幼崽白皙的胸前扫了一圈，就回到小幼崽的脸上，黎秦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包晓云的鼻尖，勾唇笑了起来。

    “宝宝你乖乖的别动。”

    黎秦熟练地把里衣的带子绑好，又将衣服拿过来，手臂一伸，环着包晓云给他穿上，接着拿过腰带，仔细地扣好。

    最后，他又替包晓云整理了衣襟，将假发拨到背后，才打开更衣室的门，带着包晓云走出来。

    见他们出来，周琪放下手机站起来。

    拉着包晓云坐下，她在包晓云束好的假发上插了白玉簪子，又往腰上系上玉佩。

    让包晓云站起来，周琪围着包晓云转一圈，满意点头。

    这就是齐鸣了！

    此时，凌奚已经买好饮料糕点回来了。

    将奶茶、咖啡、果汁、糕点交个剧组里的剧务，让他帮忙分发给每个人，凌奚就提着剩下的三袋糕点，来找包晓云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