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回合，价钱没谈拢。

    苏雾没放弃，换了个方案：“那这样，我们用分成的方式好不好？”

    陈夺根本没想要钱，也没想认认真真当什么摄影师。

    见苏雾认真且热情，陈夺决定先听听。

    “怎么个分成法？”

    苏雾：“你帮我拍东西，我赚多少，都分你一半。”

    见陈夺一言不发，苏雾继续争取：“四六分也行。”

    陈夺抬了抬眉：“这么大方？”

    苏雾忽然走心起来：“赚钱是其次，只要有更多人能看到我，听我唱歌就好。”

    考虑的过程中，苏雾一直直勾勾地看着陈夺，一双清澈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陈夺就不舍得折磨她太久，答应了下来：“那行吧。”

    苏雾开心得直接蹦了起来：“太好了~”

    ......

    当天晚上，苏雾就把陈夺给她拍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一觉醒来，意想不到，居然涨了近两百个粉丝，留言和点赞数都创下历史新高。

    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人转发。

    苏雾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跟陈夺分享这个消息。

    结果上学路上，没有偶遇陈夺，苏雾忍了。

    忍到第一节下课，老师拖了一会堂，苏雾出教室的时候，看到陈夺已经在操场溜达了。

    苏雾也没去区分自己是看到陈夺，脸上就掩不住笑意了，还是因为涨粉，情绪才这么高涨。

    她目标明确，直奔陈夺，一路小跑了过去。

    还差一点点，就在这个时候，周苏云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勾着陈夺的肩膀，把他“据为己有”。

    苏雾一个急刹车，灰溜溜地掉头跑了。

    回到教室，苏雾有一点儿郁结，打算把手机拿出来刷刷后台数据，结果看到了陈夺给她发来的消息：“你刚找我？”

    苏雾眼睛一亮：“你看到我了？”

    陈夺：“看到了啊，跑步姿势傻得很耀眼。”

    苏雾：“......去你的。”

    陈夺发了一个勾嘴笑的表情，问：“找我有事？”

    苏雾：“嗯，本来想当面跟你说来着，老是没有机会。”

    陈夺：“怎么了？”

    苏雾也实在忍不住了：“那个，我昨晚把你帮我拍的照片发出去后，涨了好多关注~”

    陈夺：“真的假的？”

    苏雾：“真的!”

    陈夺也觉得很神：“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嗯呐。”苏雾趁热打铁：“什么时候有空，再帮我拍一张照呗。”

    陈夺却没有那么多的热情，艺术家都比较高冷一点：“暂时没有灵感。”

    苏雾：“拍照需要什么灵感- -。”

    陈夺煞有其事：“你不懂。”

    陈夺说“你不懂”，苏雾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她真的不懂。

    苏雾只能供着他：“那么请问，您什么时候会有灵感呢？”

    陈夺：“灵感这种东西，不好说。”

    苏雾只能微笑，含蓄贿赂：“喝杯奶茶会不会比较有灵感？”

    陈夺接受得也很含蓄：“咦？说不定？”

    苏雾：“............”

    陈夺话题转了一下，问：“跃华有没有什么适合白天玩的项目？”

    苏雾：“很多啊。”

    陈夺主动提议：“连着两次都是晚上出来，这个周末换白天出来玩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灵感。”

    只要对她的“事业”有推动效果，苏雾干什么都乐意。

    “好呀。”

    ......

    于是乎，周六傍晚，苏雾穿了一件宽松白T，一条波点鱼尾裙，一双亘古不变的小白鞋，和陈夺约在了那个熟悉的小坡上。

    陈夺还以为只是约在那里碰头，没想到目的地就是那儿了。

    陈夺每次都觉得苏雾是在忽悠他。

    陈夺：“什么意思- -？”

    苏雾一脸认真：“你不是想看白天的景吗，这里白天的景你看过了吗？”

    陈夺：“...........”

    苏雾走到一棵大树下，拍着结实的树干，问：“你看这紫薇花，那天晚上你有看到它吗？”

    陈夺无言以对。

    苏雾一点没有要忽悠陈夺的意思，风景指的，不就是山啊水啊，花啊草啊，这些吗。

    ......

    苏雾观察着陈夺的表情，关心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灵感了？

    陈夺：“并没有- -。”

    苏雾：“没关系，我有。”

    陈夺：“..........”

    苏雾饶有兴致地跑到紫薇花下，张开双臂，天真烂漫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这样拍一张应该还挺好看的。”

    标准游客照。

    陈夺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苏雾看出来了：“反正你也没灵感，先拍一张呗？”

    陈夺不情不愿拿出手机，角度都懒得找，“咔擦”一下，拍好了。

    苏雾僵笑了好久，问：“好了吗？”

    陈夺很是随意：“好了。”

    苏雾抱怨：“你都没喊一二三。”

    陈夺居然顺着苏雾：“那再来一次。”

    苏雾：“好。”

    苏雾便再次摆出僵硬的笑容。

    陈夺：“三。”

    根本没听到“一”和“二”，就结束了，摆明了耍苏雾。

    苏雾：╰_╯

    陈夺：“哈哈哈哈哈哈。”

    苏雾气到翻白眼，走过去确认照片。

    “还可以”这三个字正要说出口，就听到陈夺说了句：“不好看啦。”

    苏雾便闭了嘴，不敢暴露审美。

    不过，经过这么一番抛砖引玉，以及和苏雾的玩闹后，陈夺终于有了一丝丝灵感。

    他重新打开拍照模式，对苏雾说：“你就站这别动。”

    苏雾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问：“哪儿？”

    “就这。”陈夺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蹲下身，把手机压得和地平线一般高，然后看着镜头里不知所措的苏雾，说：“笑一笑。”

    苏雾很是茫然：“......我要怎么笑？”

    苏雾现在已经是个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的可怜虫了。

    陈夺：“就自然一点。”

    苏雾听话，非常自然地牵起嘴角，僵笑起来。

    陈夺：“......如果你现在实在笑不出来，就看着我，歪一点点头就好。”

    苏雾非常感谢陈夺放过她，收起假笑后，轻轻地歪了一个头。

    陈夺接着说：“保持这个姿势，然后笑一点点就好。”

    还是要笑!

    苏雾：“......”

    陈夺耐心调整：“不用露牙齿。”

    于是苏雾就把八颗牙齿收起来。

    陈夺再次调整：“不要看镜头，看我。”

    焦点转移了之后，很神奇的，苏雾真的就没那么僵硬了。

    抿着的嘴角边上，还带了一点真情实感的，羞涩。

    陈夺看着苏雾这样，顿了一下，差点忘了按下拍摄键。

    他收回手机，冲苏雾招了下手，与此同时，自己先检查了一眼照片。

    苏雾期待地把头凑过来，问：“拍得怎么样？”

    陈夺的表情有点儿不太乐观。

    怎么说呢......

    他把手机递给苏雾，让她自己看。

    照片里，陈夺让人物更加靠前，弱化了背景的色彩对比度，只是一点点改变，就让整张图看起来高档了好几层。

    只不过......

    很快，苏雾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抬头看着陈夺，疑惑地问：“为什么感觉，拍起来有点儿胖？”

    陈夺刚刚也发现了：“是有一点。”

    苏雾以前都是自力更生，要么是镜头怼着脸自拍，要么就拍到肩膀为止，全身照，好久没拍了。

    可是照片之外，苏雾很匀称的一副身材呀。

    166cm，46kg。

    胖吗？

    陈夺也觉得刚刚好。

    瘦而有肉~

    苏雾精益求精：“不然，同样的背景，同样的姿势，我们再拍一张？”

    陈夺：“行。”

    陈夺调整角度，很快又拍出另一张照片。

    苏雾小跑上来，分外关心。

    结果——

    苏雾带着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说：“怎么还是有点胖。”

    陈夺有结论了：“看来你很不上相啊。”

    苏雾：“怎么说？”

    陈夺：“本人比照片好看，就叫做不上相。”

    苏雾很是沮丧，看着陈夺：“那怎么办？”

    陈夺耸耸肩：“那没办法，只能p一下咯。”

    苏雾：“怎么p？”

    陈夺手机没这些东西，当场载了一个美图软件，然后把刚刚拍的照片打开，粗略地把苏雾的胳膊和腿都推细了一点。

    完成后，陈夺把手机递给苏雾，说：“你看看吧，应该有符合实际一点。”

    苏雾平时很少修图，这一下，苏雾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并且开始出现幻觉了：“不对吧，我怎么感觉我的脸也没这么大啊。”

    说着，苏雾就自己上了手，把下巴修小了一点。

    陈夺：“......”

    苏雾看着照片中，越来越精致，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人儿，上了瘾，欲罢不能：“这个腰好像也可以再细一点。”

    陈夺懒懒地找了张椅子坐，默默地看着苏雾自己玩：“- -。”

    一顿大刀阔斧后，苏雾满意地将成品递给陈夺，说了句：“现在差不多了。”

    陈夺看着照片里，不知道是谁，可能是苏雾的远方亲戚，问：“这么骗自己，好玩吗？”

    苏雾p完图了，非常自信：“我不管，我觉得我就长这样。”

    陈夺特别恰逢其时地想起了一句话，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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