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心理专家05
俞雅跟伊万都不看好某失踪人口的安全问题。
但找总还是要找的。而且还要当做某人还健在的那种, 偷偷摸摸不能打草惊蛇地找。
伊万的人在追查那名疑似黑警的人与这一地带底下的黑色产业链,只要人没出境他就能保证把人找到,当然死活跟完整性不算。
俞雅心知肚明这厮的能量有多大,压根就没担心他他一块。虽然是别处来的强龙,对当地并不熟悉,但他本身与地头蛇有联络啊, 即便因为瓦耶莎的搅和, 与地头蛇的谈判中断没继续下去, 可毕竟也没翻脸, 对方也不愿意得罪他——再说李海涛的失踪说到底还是与他们有关的——如果伊万真拉下脸前去向他们要情报跟面子, 对方不会不给。
清楚这点, 她也没着眼于这些自己不熟悉的地方, 看远一步直接就把目标扩大到了整个东欧的暗网,还发动她那些小伙伴搜索所有疑似李海涛的目标、鉴于俞雅不清楚出境的是那蠢货整个人, 还只是器官零件……所以像是“华国男性”“二十三岁”“新鲜健康”以及身高多少体重多少等类似的关键字都在搜查的序列中。现代网络让买卖变得容易得多, 但同样的, 只要与网络有所牵扯, 就总会留下可以追寻的蛛丝马迹。
暗网是相对于普通人平时可以看到的网络而言的,是需要通过特殊软件、授权才能连接的网络。网络世界同样也有一套冰山理论, 明面上的网络只占整个网络中的5%左右,而超过整个数据量的95%都隐藏在冰山之下, 这些隐藏的服务器中存在着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包括各式暴力与犯罪……在这里,可以买到毒品、枪支、性-奴、儿童色-情, 甚至是人体器官,可以肆意分享犯罪短片、发布极端思想,甚至洗钱。
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肮脏与堕落,都能在这里找到。鉴于中东不断加温的战争与冲突,流离失所的难民在全世界中转,导致人口买卖与器官交易一度进入爆发的新阶段。但以凌霸同类为乐的富豪们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因病急需移植的病人始终在剧增,这个市场永远不会饱和。数百年贩卖黑奴的罪恶交易,改头换面在现代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出现。
俞雅打算先快速把暗网查个底朝天,然后再根据伊万得到的情报搜查实体的暗线组织。
前者对她来说挺轻车熟路,毕竟她挺多接触灰黑色人物——作为一个心理专家,听上去是很正经的职业,但有那样一个亲妈亲爹,又打小在那样一个地方长大,所学所见就不是个正常人该学该见的,自然不会走上阳光大道——事实上她不少病人身份都挺一言难尽的。而这就导致了她始终在接触灰色黑色的世界,欧洲这些地域的黑路子鲜少有她不知道的。
她做这个,主要是为了排除选项,因为她的直觉一直在告诉她,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伊万能获得的线索才是重点。
一个成年男性独自在外整个人被掳走然后直接在暗网被卖的情况太巧合太突然,且几率太小,毕竟这是个法制社会,再混乱再罪恶的地方也有法律存在,如果这个边境小城真的危险到随随便便就会被掳走的程度,也就不会有用旅游业来吸引游客的情况——这就说明,那些罪恶产业也是处在黑暗中,以偷偷摸摸的方式存在——大地区中,偶尔失踪个一两个人不会引人注意,失踪的是外国游客……那就更悄无声息了。
俞雅分析了所有可能后,倾向于两点。一种可能,李海涛与人发生冲突,对方正好是某人口贩卖组织的成员,被报复性劫持,然后一不做二不休,被卖。另一种可能,对方是做惯该生意的,习惯性对流浪汉或者独身的、健康的外国游客下手。
俞雅决定先等伊万的情报,再确定是不是要去警方的档案库查找资料。
不断发展的科技在武装犯罪分子的同时,也让警察有了更为强力的武器,而总有些组织清楚互联网的弊端,也更相信实地实物的交易,为了更隐蔽更安全,或者那些找不到暗网门路的,会选择原始的买卖方式……他们一般会先联络好买家,然后物色并狩猎符合要求的人选,通过线下交易的方式运送目标。比较无迹可寻,除非熟悉他们的交易线路……这就需要警察的内线或者其同行的情报,毕竟有黑警,也会有卧底,而一个组织要在这条道上混,不可能孤立存在,总会与别的人或事物有所牵扯。
俞雅相信,大部分失踪事件,他们的亲友熟人如果想要找到人,就算再不相信警察也一般会报警求助,不管人最终是否被找到,警察留下的记录一定有很大的线索。
“先把所有的情况都列出来,然后一项一项排除么?”伊万托着下巴看俞雅敲键盘噼里啪啦作响。
俞雅头也不抬:“尽人事听天命了。”
除了先有卖家后找“资源”的形式,还有先捞到货后处理的情况。白送上来的该怎么处理?就算紧急找寻卖家也需要时间,货很可能会烂在手里。对于那种人来说,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既然冒了风险,就必定要得到相应的收益。这时他们就需要通过其他渠道出手——没有比暗网更方便的渠道了,换而言之,就算转手多次,也一定能在网路上留下痕迹。
两方双管其他,凌晨两点左右,伊万的人先回报,那个警察找到了。
确实是黑警,但背后没有什么显著的暗线。他并不是某势力安插在警部的眼线,也没有与哪方势力有明显的金钱与利益关系,也就是说,他就是个披了身警皮仗着官面身份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的恶棍。
当时李海涛向其求助,他将李海涛带到偏僻角落然后实施抢劫。手机、手表、腰带、鞋子,甚至连身上的大衣都被扒走,随后李海涛就被抛下,离开事发地点的黑警并不清楚他后来的去向。伊万的人挟持他前往事发地点并展开搜查,也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遗留痕迹。
要是不在意李海涛死活,这个时候就该整合黑白两道的情报,地毯式搜查附近的流浪汉与可以人员找寻进一步线索……但那很容易让原本没死的人都被尸体了。
俞雅不能冒这个险。既然投注了时间精力,她还是希望能得到个好点的结果。
姑且让伊万的人顺藤摸这一地带的暗线,慢慢调查。他表现出来的路子贯穿黑白两道,大概由于本身就是特权阶级,很多官方的情报网络他有需要也能利用。俞雅思来想去还是没再寻求自己那些人脉的帮助,一来远水解不了近渴,非赶过来还要从头看事件,太浪费时间,二来反正欠也就欠下了,既然伊万有能耐包揽下那整块的,她也没必要牵扯太广。
于是一面让帮忙监控着暗网,她快速编了个小程序,开始入侵信号基站用关键字查找信息。这是个大工程,干了会儿没耐性看,直接让程序自动运行。她对已知的情报看了又看,看了又看,抓狂了——暂时听天由命去。又不是她犯的错,干什么劳心劳力的非得是她!
运气查到像李海涛这样的也是少见了。这就说明二世祖熊出天际不要紧,照样会被社会教做人——哦,或许连人都做不了了。
这会儿早晨六点,离什么消息都没有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俞雅看看手表,深吸一口气,摸手机打电话到国内。线路接通,听电话的是李海涛他爷爷的私人助理,让他把电话转递的时候他还很为难:“您能迟些吗?老爷子刚睡下没多久,这时候叫起来恐怕很大起床气……”
他不认识俞雅,但他懂得能打进这个电话的每个人都得罪不起,因此用的是委婉的商量的语气,如果对方坚持,他也不会拒绝。但是李爷神经衰弱的毛病是常年在的,很多年了必须靠安定才能睡个踏实的觉,因为对这该类药的抗药性已经很强了,所以近年来听从医生的建议,尽量减少药量依靠自己的力量入睡……效果不太好,药量少了之后往往就是意识混沌大半夜,只有天亮这段时间能睡得稍微熟些。拜此所赐,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俞雅毫不犹豫让他转接。
被叫起来的李爷拿着电话没出声,但光从呼吸就知道整个人暴躁得不像话。隐隐约约的背景音是不知在跟助理说什么的李奶。李奶孙子一大堆,却最疼李海涛,呵呵。
把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目前搜查的结果也说了清楚,李爷终于开口,问了几个问题俞雅全部回答了,然后有一段时间没听到线路那头的回应,只有背景里乱七八糟的声音。忽然某个时刻,一切嘈杂都不见了,大约是李爷自己进了个隔音很好的房间。
俞雅听到他的话,苍老沙哑又带着某种异样的冷酷:“俞雅你的看法呢?”
她没瞒:“凶多吉少。”
李爷又把事件的过程与调查的情况详细问了一遍,俞雅一一作答。掌控着那么大的家族企业同时稳稳按住底下儿孙的人,当然有极高的素养,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冒然介入要付出多少代价之后,那边只沉默了一会儿就作出了回答:“三天,你帮我全力追查三天。三天之后,这事跟你无关了。”
俞雅吃了一惊,有些纠结。她想不出来要是她不管这事了,对方能找到什么人去给他捞儿子——因为目前连李海涛在谁手上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让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来接手这事,不是搞笑么!
俞雅出于一种对长辈的尊敬与人道主义同情道:“在我手上丢的,我有义务帮你找到……只是生死不能保证。”
都这么放低姿态了,她原以为对方会顺势应下。好歹是个孙子!而且是相濡以沫五十多年的老伴最疼宠的孙子。哪知对方竟然拒绝了!
“不关你事,赶着要死拦不住。”对方语调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寻常的事,停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不知道是在宽慰俞雅还是在宽慰自己,“你知道……我有很多的孙子。”
俞雅毛骨悚然。
倒不如说是壮士扼腕还是丧心病狂了。豪门恩怨真是种复杂绝伦的玩意儿。挂掉电话她还有点懵,她爹是怎么认识的这种人?过分冷漠了吧……懵完抹了把脸,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糟糕,亲人不管,她却过不去自己那关。不找总觉得自己也是凶手一样……但反正也打算追到底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吧。
没有线索急不来,暂时先回酒店看看情况。
老实说就算看到不长记性的二世祖们继续癫狂作乐今宵有酒今宵醉她也有心理准备,然而并没有——二世祖们已经被吓了个半死。
全是一些被宠坏的熊孩子,没有谁天性凶暴残忍,仗着祖荫家底胡作非为欺负人的胆子有,真让他们去杀人放火那还是很困难的。在酒吧被绑,挨了顿打提溜进黑漆抹黑的屋子里,天不应地不灵,已经让他们饱受惊吓。被救出来后,本来还在嫉恨唯一跑出去的李海涛这人,怨他没良心自私自利,但知道他如今下落不明甚至凶多吉少之后,全都出了一身冷汗。
熊孩子玩火,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之前,意识不到自己的过分,但看到烧毁在大火中的楼房建筑甚至无辜丧生的生命,那种后怕足以成为他们一生的阴影。同理,先看到了危险离自己有多近,然后才感受到刀子擦过自己脖子的恐惧。别人的苦难很难让他们感同身受,但自己与死神擦身而过,却能让他们感觉到生命的可贵。
看到俞雅,这群二世祖中唯二的女孩之一立马跑上来,问李海涛下落。
俞雅看了眼,是李海涛追了好久的女孩。本来这些人组团在莫斯科玩的,有人作死把自己搞丢了,她在边境才把人截下救出来,正要赶回去的时候,却不妨这些人也跟了来。李海涛胆子不大,俞雅一个劲儿地强调危险了,他也不会明知故犯,但是就因为自己心上人在里面,他又不想叫人看不起,别人一怂恿他也不好掉队。
大概真心实意为李海涛担忧的人就只有她了。因为那蠢货当时是打着追她的名号入团的,李海涛要回不去,他爹妈就这一个儿子,怎么想都会把这笔账记在她头上。
俞雅没把实际情况告诉他们,只说目前下落不明,有可能被绑架,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毕竟这些人中有几个俄语不错的,要是在网上乱发帖乱说话很容易打草惊蛇,拿绑架这个理由糊弄一下还是可以的。大部分人都懂这个意思。事实上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这种体验,就算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也是身边有人被绑架勒索过,清楚遇到这种事最忌讳刺激绑匪。
二世祖们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然后一到点俞雅不管不顾将这伙人都塞上了回程的车,最近的机场都有四个小时的车程——到这会儿,没人说要留下来等李海涛回来——虽然心知肚明就算提出也多半是被俞雅驳回的,但也没人说出口。要不怎么说狐朋狗友呢。平时勾肩搭背关系很好的模样,经不起推敲的。或者他们内心还冠冕堂皇着呢,自己的安危最重要不是么?
俞雅把人赶跑,叫了杯黑咖啡直接在酒店大堂坐下。她是在某个人跟着自己坐下的瞬间才后知后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的——猛地扭头,速度之快让她都怀疑自己会把脑袋给甩下来——然后看着表情平静不动声色的伊万,觉得自己的后槽牙从牙根里开始疼起来。
俞雅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伊万,不用这样跟着我吧……”她干巴巴道,“暂时没消息,我这儿能搞定,不用你时时看顾……谈判的事还需要计量吧?再说,一夜没睡,不用休息一下吗?”
“都没你重要。”翘着腿靠坐在沙发上的人平静道。
俞雅沉默。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伊万只是用一种平静又深邃的眼神注视着她,从容不迫,好整以暇,跟她僵持着,带着几分愉悦性的心情看她到底能回避到什么时候。
俞雅打开电脑,随他去。便宜是占了,人什么时候找到就占到什么时候,要她付出代价是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能拖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拖不下去了就跑路……额,跑得掉么?好像有点困难。而且本来就只是点小便宜,这样一来,就极度理亏了……
伊万也全然无所谓。
俞雅不是说是个没耐性的人。但面对着这家伙,就像遇到了克星一般。对方越是平静,她就越是烦躁。一向只有她看透人把别人玩弄于鼓掌的份,现在遇到一个她看不透却能完美摸准她心思的,更觉得风水轮流转的凄惨。她只觉得思路越来越凝涩,越来越缓慢……
一巴掌猛地合上电脑屏幕,她又抬起头,直截了当问出口:“你想要什么?”
早死早超生得了!要是两人撕破脸,她就只能卖脸召唤小伙伴了继续欠人情了。
伊万摊了摊手,表示不懂你说什么。
俞雅眯了眯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这么尽力帮助我,是为了什么?”
伊万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帮助你?”
还在装傻!要她相信他助人为乐实在不可能。她在想自己身上有什么利可图。但除了当年拉斯维加斯那段往事外,她不认识伊万,伊万也不知道她,没有联系,毫无纠葛,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对方无缘无故帮助他。
俞雅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她想到一种可能。但是皱着眉看伊万,又觉得不太可能。
试探性地问:“你觉得你帮助我理所应当?”
她如此小心翼翼避之不及的模样,伊万倒是笑了:“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帮助你为什么不是理所应当?”
俞雅表情很艰难才能维持住平静,心里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难以置信不能接受:“你是认真的?”
“我哪里像在开玩笑吗?”伊万道,“这是事实。”
她无言两秒,盯着伊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某种不可思议的事物,抹了把脸试图讲道理:“伊万,你必须知道,当年……那只是个不完全的仪式!没有认证过,不受法律认可,毫无效力。”薛特!事件的走向为什么是如此奇怪?
伊万注视着他,明知眸底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那双眼看着仍旧清澈至极:“塞壬,我们在主面前发过誓。”
主?不知为何,从这个人口中说出这个名词她竟然会想要笑……好吧别人有信仰自由,她也有:“对不起我信佛教。”这倒不是开玩笑,至于为什么曾经无信仰的俞雅会信佛……这要问她这一次的亲爹。一个常年混迹北欧的灰色势力大佬为什么信仰是佛教她也觉得难以理解!但是逢年过节被迫一起拜佛祭菩萨什么的,也真是受够了。
伊万有没有信不知道,反正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这不是问题。”伊万明显是经过一番深思,但仍旧相当冷静,“我们可以各自保留自己的信仰。”
竟然是个虔诚的教徒……不是假装的。终于在这个人身上窥探出一点的俞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貌似不符合这厮人设啊,但本来就没了解多少,也就没有深入去想,因为她满门心思都在强忍抓狂:“不是信仰的问题吧!没有结婚这件事——没有!那是假的,玩笑,喝多了发疯!”
“不是假的,”伊万表情严肃,几乎是郑重其事地强调,“你跟我对着主发过誓。”
俞雅又深吸一口气:“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我们十几年没见了!甚至,不是意外遇见我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的反应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那不重要。”伊万重复,“你跟我对着主发过誓。”
不要吧,一定要翻黑历史么……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说过的话,她不可能不认,这就是问题所在。她百般挣扎就是不想把那场闹剧般的婚礼仪式当真,偏偏这个家伙非抓着誓言不放。俞雅再次深吸一口气,语调委婉,苦口婆心:“十几年!我们的世界中根本就不存在彼此。你就不能承认那个婚礼誓言就是个闹剧么?跨越这么多年的意外相遇,你才想到有个妻子,不觉得难以接受吗?!”
伊万一字一顿强调:“我们,在主面前,发过誓!”
俞雅抓狂。
“你就不能承认么——就算是发过誓,那也不是真的!只是纵情声色的两个人的一场闹剧!是酒醉的妄言,是谎言!梦醒后就各奔前程,生命中再也没有对方的存在!想来,这种誓言,主也不会认可的!”
伊万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找过你?”
俞雅愣住,莫名有些心虚,许久以后安静地、安静地眨了眨眼。
“你说你叫‘塞壬’,”这个名他是用字正腔圆的华语讲出来的,“你说你是华国人,出生在北方一座古老的城市。”伊万深深注视着她,“后来我知道,没一句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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