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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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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潇月年初二一早上就收到了消息。

    罗书兴当着她的面向祁子澜汇报了宫里的事。

    当初在他们这儿唱牡丹亭的女角, 由于问了不该问的话, 被陛下杖责。

    要不是皇后娘娘不想在大年初一见血,这新一年的开年,血染京城,那是相当不吉利。

    对于朝廷上来讲,皇帝能在这好日子发火,想来是收到了消息,知道了别的事。

    至于这事是好是坏, 会引发什么结果,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然而一切就像皇后所说:过年不吉利。这事突然发生,又被皇帝刻意忽略, 整个宫里头都无人再提起来,直到戏班子唱完戏,动身回了徽州。

    徽州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 其下除了最为贫穷的小县仅有几个举人拿得出来, 其它五个县乡绅遍地到不值钱的地步。这其中当过京官的人更是多。

    这昆曲戏班子在人才辈出的地方受人追捧,更是再自然不过。

    谭潇月在戏班子离开前收到了任务。锦衣卫要查一下戏班子的异常。

    戏班子当然有异常,异常之处就在那傅树。

    谭潇月几乎是轻而易举, 从傅树手里得到了他与祁子澜的联系。傅树在戏班子里,帮祁子澜得各种贵人的消息。凡是戏班子去过的地, 有点重要的事,傅树都会告诉祁子澜。

    所有的消息放在一个小小的铁罐盒子里,谭潇月得后一一检查。

    这个铁罐里消息是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这个铁罐代表着祁子澜的“不安分”。

    谭潇月搜完了戏班子回到府中,没有直接去睡。

    她让灵云去取酒。

    冬日京城开年这几天,没有一天下雪。

    宫墙红瓦没染上一点雪白。

    但这天气还是冷的,冷到谭潇月在院子里,必须要披上厚重的皮毛衣,抱上暖炉。

    赏月今个也没得赏,赏花大晚上也看不见什么。

    亭子过年特意挂起的红灯笼,轻微晃动着。里面烛火摇晃,半点没晃乱谭潇月的心。这烛火都没能晃乱祁子澜这些日子的行径,又怎么能晃乱得了她。

    灵云将酒送了上来,直接拿了三坛加两只大碗。

    谭潇月开了一坛,往大碗里倒酒。

    这酒颜色昏黄,性烈,是边塞酒。

    她一口气一大碗,喝得整个胸口烧起来,顿时暖了全身。

    灵云在旁边也取了一只碗,慢慢喝着酒。灵云性子缓和,头脑清明。她整日跟在谭潇月身后,当然明白过来,这在仪亲王府的日子该是才开始没多久,就要结束了。

    “娘娘,你该喝慢一点。快了容易醉。”灵云劝了一声。

    谭潇月挑眉:“我就没醉过。”

    灵云知道这一点:“明早王爷闻得出你身上的酒味。”

    谭潇月轻笑:“闻得出又如何,反正仪亲王顶多半年,这名头就要没了。”

    灵云没再劝。

    谭潇月又喝了两口,却也真的慢了下来,听从了灵云的话。她有一搭没一搭和灵云说:“我好些日子前就知道这儿要出事,可我没说,也没透露给指挥使。”

    灵云应了一声。

    “我以前是不知道,到现在才晓得,在宫里头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其实大多有病。没病的比金子还要稀少。估计都是命不久的那种。”谭潇月总结。

    灵云噗嗤笑出来。

    谭潇月没笑,她说得是真的。

    傅树的铁罐是证据,交上去了,仪亲王是要被关高墙的。

    不交上去,一个全新的证据会被捏造出来,仪亲王还是要被关高墙的。

    谭潇月太懂锦衣卫了。

    古崇当年就干过这种事,所以现在谁也不敢见,谁也不能见。一旦见了,皇帝就会觉得他不安分,想要他的命。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谭潇月原本以为,在自己知道祁子澜并不算全然无辜后,对他不会有太多同情。

    可细想这些毛病都是被他的父亲祁政逼出来的,她又觉得祁子澜未免太惨了一点。

    住两年高墙,会是怎么样的生活?

    这两年,外头又会是怎么样的风起云涌?

    最终谁会登顶?

    谭潇月边想边喝。

    晚间总归有点湿气。

    谭潇月睫毛上积攒了一点水珠。

    昨晚上祁子澜没有和她睡一起,不知道是在忙什么事情。

    或许是私账,或许是别的什么阴谋阳谋。

    谭潇月只要问,祁子澜大概率是会和她讲的。但她没有问。

    她往亭子外看,觉得天似乎隐隐有点亮了。

    祁子澜是把剑柄给了她,只要她想挥剑刺下,他的命就在那儿。

    “灵云,你前些日子碰见傅树了。”她说的是陈述,并不是疑问。

    灵云手微顿:“是。”

    谭潇月侧头:“哦?”

    灵云回想前几日:“那会儿戏班子刚出事,王爷让我去问候一下班主。我亲自带了点东西前去,那时正碰到傅树。傅树他在宫里头唱了那么一出,好像心情和原先见着不太一样。”

    谭潇月:“他和你说了什么?”

    灵云想着傅树当时的模样。

    妆画了一半,衣服只穿了里衣。一个男子,画着女子的妆。

    他用笔勾勒着眉眼,和声细语仿佛就是那戏曲中的小娘子:“劳烦王爷挂念。这戏子讨口饭吃,本就是有上顿没下顿的过。要不是有贵人相助,早饿死在街头。这日子啊恩仇都算着来的,福祸也相依,可别想多了。”

    灵云将话重复。

    谭潇月听着知道话里有话。

    她都能想象中傅树那纤细的姿态,说着那样淡然的话。

    这日子恩仇都算着来,福祸也相依。

    “我觉得是有点道理。”谭潇月朝灵云笑了声,“还记得我们去年救下的那些个姑娘,就是胭脂案中的那些个。”

    灵云当然记得,点了头。

    谭潇月也没想到:“大部分的姑娘都没得救了,给她们安排了事做,养一口饭吃。清醒过来的几个,反倒是凑在一块儿去做胭脂了。她们被关的日子里,唯一能看的就是做胭脂,倒是学了一分本事。如今便是想证明,这世上最好的胭脂,该是人用心去做,别的什么物件都是虚的。”

    就是染个色而已,一群人反倒真情实感起来了。

    灵云笑起来:“怪有意思。”

    谭潇月点头:“是。比以前当下人总归好很多。林员外被收缴的钱财中,关于胭脂的东西,就给她们做补偿了。余下的归于朝廷。”

    家中女子惹出这点事情,林员外当然没好下场。

    谭潇月很快一坛酒就喝完了。

    她坐在那儿缓了缓,这才拆开了第二坛:“我赶不上看兄长成亲了。”

    灵云失笑:“娘娘可以私下里去看呀。”

    谭潇月觉得灵云说得有理,但她也知道自己若是真要进高墙,该是出不了的。

    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灵云,是雀生,是府上无辜的下仆:“嗯。我会私下去看的。不管府里头发生什么事情,你记得保住自己为最上,其次能护下几个,就护下几个。”

    灵云不禁叫了一声:“娘娘。”

    谭潇月给自己倒酒:“怎么?我平日皮惯了,如此正儿八经说话,你反而不习惯起来?你这人有点意思啊。”

    灵云敲桌子:“我不是这意思!”

    谭潇月朝灵云挤眼睛:“哦?那咱们灵云是什么意思?”

    灵云知道谭潇月这会儿就是调侃她,顿时不想回话,就在那儿闷声喝酒。

    谭潇月笑开,重新拿起了碗,大口喝下去,眯细起双眼:“喝酒吧,明日反正不起来。小王爷去哪里闻这股酒味?”

    天刚有了一层灰蒙蒙的亮,鸟叫声就传了过来。

    谭潇月听着鸟叫声,慢吞吞走回了自己房间。

    她默不作声将两个椅子摆在门口,在给两个椅子的腿上系了长绳扣在一块儿。

    谁要进门不看路,直接摔个大马趴。

    她这就是光明正大的报复,报复某个小王爷为人处世就知道给她惹事。

    有证据,和别人捏造证据,那是两回事。

    “叫你钓鱼执法。”谭潇月嘟囔着,“这铁罐头我可不会交上去。”

    谭潇月回到了自己床上,当即睡了个天昏地暗。

    天逐渐大亮,府中人声渐起。

    祁子澜匆忙出门去上年后的第一回 课,到了午后才回来。

    他赶回来后惊异发现,谭潇月睡到这个点还没有起身。

    “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灵云呢?”祁子澜问旁边的雀生。

    雀生睁着无辜双眼:“娘娘不让我们主动叫起床的,。好像是昨晚睡不着,今个睡过头了吧。灵云姐姐昨夜守夜,还在补觉呢。”

    祁子澜听着雀生这么讲,知道这二傻子是不知道具体情况的。

    他想了想,决定亲自去看看。

    谭潇月屋子附近很安静,几乎没有人会主动靠近。

    祁子澜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慢悠悠推开了门。

    他朝里刚跨过了门,低头就见前头横拉的一根粗绳。

    粗绳明晃晃在这儿,就差没贴张纸头,指名道姓让他受一遭。

    祁子澜思考了一下,明白昨晚谭潇月出门做任务去了,十有八丨九与他有关,心里头正嫌他烦,大晚上就给他设这种埋伏。

    他比划了一下这绳子和地面的距离,抬脚,摔倒。

    “哐嘡——”

    绳子两边的椅子顿时被人拉扯侧翻。

    谭潇月迷糊从床上探出了脑袋,头发凌乱看向门口。

    只见门口地面上趴着一个人,抬起脑袋朝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劳烦爱妃过来将我扶起来?”

    谭潇月:“……”

    这么粗的绳子还能不看到,绝对是眼瞎。

    谭潇月觉得自己够不要脸了,可比起小王爷的碰瓷,她是真输了。

    “我一定在做梦。”谭潇月转回床上,往被子里钻了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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