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饱暖知淫丨欲
身为一名才十四的王妃, 谭潇月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
她吃饱后和祁子澜回了屋子。祁子澜到底还是十六岁的学子, 寻了本书在那儿低声背书。她就在旁边摊着书,手藏在下头给自己手环里头绕线。
那种一拉长勒住人就能要人命的金属线。
祁子澜一抬头,她就翻一页书。
祁子澜不抬头,她就绕厌了才翻一页。
她不动声色,祁子澜垂首背书,面上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四两早早被朱管家带去了猪窝。雀生和灵云这会儿则在门口候着。
油灯不知燃了多久。
祁子澜背了大半内容,给自己面前的书又翻了页, 恍惚察觉到时辰差不多了,这才抬起头看向谭潇月:“你先去沐浴,等下我再去。听说近来京城里流行什么膏抹在身上的, 你若是喜欢,我下回给你备一点淡雅安神的。”
谭潇月下意识想到了红玉膏,问了一句:“有颜色的么?”
祁子澜朝她笑了一下:“没颜色的。”
谭潇月展颜:“那就好, 回家那会儿, 有人送来有颜色的,娘亲说那种不好。”
祁子澜点头:“嗯,那种不好。你快去洗了, 我回头连熏香都给你换安神的。”
谭潇月含笑点头,出了门。
王府里伺候的人虽少, 但沐浴更衣还是方便的。
热水有专人负责烧,洗浴有专门的屋子,水洗好了流出去,直接入了府外的大片地, 也算是浇了土。
谭潇月将自己洗干净,将自己身上那些个防身机关一一捆绑上,最后才穿上了自己的睡袍。
今天的睡袍还是薄。
谭潇月在最外头还披了一件厚实的,将身上机关全部遮掩住,这才施施然从屋子走出,回了自己屋子。
她脸上洗得红扑扑的,头发上还沾了水气。
祁子澜听到推门的响动,忙收拾了一下桌子,将笔墨都给收了起来。等他收拾完看谭潇月,就见谭潇月已钻进了被子,一点点朝着里头挪动。
小小一团,小巧挪动。
祁子澜不自觉勾了唇。
谭潇月钻好了被褥,扭头看向床外,见祁子澜看着自己,歪头:“王爷现在去洗么?”
祁子澜点了头:“嗯。”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转过来和谭潇月叮嘱着:“困了就直接睡,不用等我。”
谭潇月笑眯眼应了。
在床上趁着祁子澜去沐浴,谭潇月麻溜下了床,将一身漆黑的衣服塞在了床边,再将灵云准备好的迷药拿上。随后她重新回到被窝里,挪动挪动,安稳躺下。
她细思了一下今晚上的行程,慢慢闭上了眼。
从谭家翻墙出门已多回,轻车熟路了。这从亲王府半夜出去,还算是头一回。上回她偷偷来亲王府是白天,整个王府还没布置起来,空旷到根本不能作数。
灵云会先行出去,骑马在外头候着,随后她从里屋子里头翻墙出去。
谭潇月几乎从她如何出王府,一直想到了她如何到霍雅秋郊外的宅子里,其中还包含着如何避开夜间的重重巡视,如何解决自己身边人。
成婚后这类的任务,接的风险远比成婚前高。
谭潇月睁开双眼,脸上有点小苦恼,觉得稍有些麻烦。
门轻声被推开,谭潇月转了头看向门口。
关门声很轻,似乎是怕她真睡了,惊扰到她。
等祁子澜出现在她面前,谭潇月眨了眨眼,抿紧了自己的唇。
祁子澜一样洗了热水澡,脸上带着被热气熏红的痕迹。头发一样没洗,乌黑束着,但又被水沾湿了一些,显得有一丝勾人。
他走到床边,看到谭潇月没有睡,当即露出了笑脸:“还以为你睡了。”
谭潇月缩进被子:“没有。”
祁子澜掀开被角,钻了进去:“那一起睡。”
纯盖被子睡觉。
谭潇月弯了眉眼:“嗯。”
两个人进了同一条被子,还是和前两回一样,就连手都不碰一个,界限分明得很。
等灯自然灭了,祁子澜才转了个身子,朝着谭潇月的方向:“昨天没有一起睡,觉得有点冷清。”
谭潇月跟着转身,和祁子澜面对面,靠得有点近。
她睁着眼,望着祁子澜的眼:“王爷以前不是一个人睡的么?”
连侍妾都没有一个的祁子澜:“……是一个人睡的。”
通房不是没给安排,都被他寻了理由处理了。
祁子澜解释了一下:“以前一个人睡,就觉得一个人睡就那般,后来身边睡了一个人,再一个人睡,就觉得很是冷清。”
谭潇月:“你就是想和我一起睡。”
祁子澜笑起来:“嗯。”
谭潇月看祁子澜笑得挺开心,心里头想:年少成婚,都会是这样么?
明明他们两个在这之前,对对方几乎一无所知。
谭潇月往祁子澜那儿凑了一点:“王爷是怎么看我的呢?”
祁子澜:“嗯?”
谭潇月重复了自己的问话:“王爷是怎么看我的?”
祁子澜思索片刻,随后就在那儿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有点意思,我很喜欢。”
人之初见,总归会顺从内心,给对方贴上无数的标签,一点点了解这个人。
谭潇月便是如此。她对祁子澜的看法就有很多。
祁子澜接着谭潇月的话,问谭潇月:“那王妃又是如何看我的呢?”
谭潇月想了想,从自己给祁子澜的那么多看法中,最终选取了一个:“莫测。”
祁子澜微愣:“嗯?”
两个人团缩在被窝里,互相面对面,靠得极为近了。近到呼吸铺面,对方的脸全然都能入眼,可两人心里头却又是各有想法。
谭潇月将被子往上提了一提,双眸还是盯着祁子澜:“想不通王爷为何对我如何好。因为我是仪亲王妃么?”
祁子澜回望她:“不。只因为你是谭潇月。”
谭潇月想了想自己的身份所代表着的谭家,若有所思。
“不是因为谭老爷,不是因为谭阳,不是因为皇家赐婚。只因为你是谭潇月。”祁子澜带着浅笑继续说着,“以前从未待人如此好过,现在想做而已。”
谭潇月却是深想了一点,当祁子澜以前也没被人那般好的对待过,这才想要对一个人如此好。
“如果那样,我也会对王爷好的。”谭潇月闭上眼,“该睡了。”
祁子澜揣摩着谭潇月这话,也闭上眼:“嗯。”
谭潇月闭着眼没入梦。她静静等着身旁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手探到身侧取出了盒里的瓷瓶。
到时候差不多,她睁开双眼起了身,将瓷瓶放到了祁子澜鼻下。
屏住自己的呼吸,她打开了盖子。静候片刻,她又重新将盖子盖上,另取了一块网纱的布浸染了药水,放到了祁子澜的鼻下。
每一次呼吸,都加重了药性。
谭潇月没再做多余的事情,轻巧越过人下了床,快捷换了衣服,没走正门,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悄无声息离开了。
等到了亲王府外,谭潇月和灵云碰了头,骑着马朝着郊外赶去。
祁子澜艰难睁开了双眼,抬起手将那块湿润的布往边上挪开一些,翻了个身子,深深吐出一口气:“不用进来。”
门外微动,最终传来轻应。
祁子澜闭上眼,真正入眠。
……
夜间骑马算不上隐蔽。
不过锦衣卫有特权,她们但凡遇到人,直接出示牌子以及条子即可。至于她们去做什么,寻常将士是无权过问的。
两人今日运势极好,一路上一个人也不曾碰到,轻易出了城门。
出城门要下马缓行。
城门口点着灯,谭潇月不经意扫了一眼城门上贴的纸,随后顿住,细看了一下上面写的字。
女子失踪,原先在林姓员外那儿做仆役。
谭潇月若有所思,沉默着和灵云继续赶路,直到郊外的目的地。
郊外林家宅子还挺大。
谭潇月将马系在了周边的树上,看了看林宅这并不算高的围墙,一个借力,轻松翻了上去。
她一身漆黑,就连眼睛周围都抹了黑粉,这会儿天色又暗,根本没人能发现她。
地面上没有东西,这宅子里竟是连狗都不养一只。
谭潇月有点满意。
养了狗,这会儿恐怕都齐刷刷汪汪叫起来。
她朝下比了个手势,示意灵云跟上,随后直接轻巧跳入宅内。
灵云跟在谭潇月身后翻身入内。
郊外的宅子多自建,没有京城里那些个臣子屋子那般讲规矩。好在商人倒是也讲风水,大体上住的屋子建在哪里很是好猜。
越是容易干一点糟心事的上头,越是要用辟邪的物件去镇压,也不知道算是什么安抚自己的心思。
谭潇月和灵云悄无声息晃悠了大半个宅子,一时间没在地面上寻到不对的地方。
那么有问题的应该就在地下。
红玉膏产出的地,分两块。
一块是侍妾霍雅秋自己寻人,专门找了一块儿地,请了不少人做工,用来生产市面上最常见的胭脂的。
还有一块就是她自己在这郊外家里头自制的地。
自制的当然就是雅秋的头牌,太真红玉膏。
谭潇月和灵云比了两个手势,两人分头再去寻地下。
地下和地面上不同,要确定地下是空心的,可以藏人的,那多半这上头不会建造特别重或者又流水的东西。比如那些个花园庭院下头,基本上都不会再深挖。
谭潇月眼尖看到了灯晃过,立刻躲藏了起来。
这拿着灯的是个起夜的仆役,打着哈欠,衣服还宽松着露出大半的胸膛。
他熟门熟路寻到了茅坑,坦荡荡放了水,随性出门系好了自己的裤带子。他一脸懒散,正准备拿着灯返回,谁料一个影子猛然袭来。
他的灯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子澜:__曾经分床睡没被药,如今同床反而遭殃,我好惨。
谭潇月:__工作重要,恋爱不如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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