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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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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公公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做好准备, 自己则是站直了身体, 准备宣读谕旨。

    未等到郑公公开口, 德嫔便已开始琢磨起迟些儿该穿哪件衣衫去见皇帝,想得她心花怒放,心尖那块肉都要酥了。

    也就是此时, 郑公公略有些尖利的声音与庭中凉风一起钻进了众人耳中——

    “陛下口谕, 召余才人入乾元殿侍驾。”

    德嫔:“........”

    差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德嫔抬头去看宣旨的郑公公,耳边不断有“嗡嗡”声回荡。

    此时此刻, 她心里只一个念头反复回转:怎么可能会是余晚晴?

    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余晚晴啊!

    镇远侯府已经倒了, 孝明太子也死了, 余太后都称病不出,余晚晴一个身份尴尬的孤女, 才从冷宫里出来,无才无德, 哪里配得圣眷?

    陛下一向圣明,如何会下这般荒谬可笑的谕旨?

    怎么可能!

    德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两条腿更是软得不行,险些便要摔倒在地。

    还是素衣机灵,伸手扶了一把,小声叫道:“娘娘......”虽说先前那些念头有些自作多情,有些丢脸,可如今还在人前, 自家主子总也得撑住了面子才是。

    好在德嫔却也有几分心气儿,勉强回过神来,就着素衣的搀扶站稳了身子。她心里憋得难受,抬眼去看郑公公,虽是喉咙干涩却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哑声追问道:“公公适才说的是余才人?这,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记岔了?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传召这个贱.......”

    “娘娘!”眼见着德嫔越说越是激动,眼见着就要没了章程,素衣大着胆子扯了扯德嫔的袖子。

    德嫔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方才能把自己那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骂人词句给咽了回去,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盯着面前的郑公公。

    她原就生得千娇百媚,乃是活色生香的人间尤物,可此时却是面容苍白,便是往日里顾盼流波的眉目也满是狼狈和不敢置信,甚至还带着一丝希冀——希望是郑公公念错了名字,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郑公公也不由暗叹了一口气,朝着德嫔摇了摇头。他没给德嫔插刀,只是转头与余晚晴道:“余才人,香车已是备好,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事实上,余晚晴可能是在场人里,除了郑公公外最淡定的人——作为一个经常性心想事成的欧皇,虽然皇帝这谕旨来得突然,可她听着也觉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听到郑公公温声询问,余晚晴真是一点磕巴都没有,立刻便欢欢喜喜的应了下来。

    不过,才应下,她又想起一件事,犹豫着道:“按理,陛下传召,自是不能耽搁。只是,都说仪容不整不能面君。可否容嫔妾沐浴更衣,然后再去乾元殿?”

    不得不说,余晚晴这“把自己洗白白,然后送皇帝床上”的想法也是十分的明目张胆,路人皆知了。

    一众“路人”,包括郑公公也是一脸无语。

    过了一会儿,郑公公才挤出笑来只能:“余才人若要沐浴更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最好快些,总不好叫陛下久等。”

    德嫔已不看郑公公,转头去瞪余晚晴——如果可以,她还真想直接上手撕了余晚晴,抓花了她那张脸!

    余晚晴不必回头都能感觉到对面德嫔那钉子一般的目光,但是她不仅不怕还很有些虚荣心——这几天天天在德嫔面前装孙子,都快成真孙子了。如今,终于轮到她扬眉吐欧气的时候了~

    欧皇永不为奴!

    余晚晴心里比了个“哦也”的手势,面上却是一朵不胜娇羞的小莲花,颊边微红,抬手捋了捋耳边鬓发,声音也如发丝一般又细又软:“嫔妾怎敢叫陛下久等。”

    德嫔看着她这矫揉造作的模样,眼睛都快瞪红了,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仿佛都带上了血腥气。

    素衣生怕德嫔忽然发作打骂,只得将扶着德嫔的手收紧了些,以作提醒。

    好在,德嫔能到如今的地位,确实有些城府。虽说她眼下实是气恨不甘到了极点但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稍稍收敛了面上神色。

    当然,理智是一回事,看不得余晚晴这小人得志、矫揉造作的嘴脸又是一回事。她有些气不过,暗磨了一回牙,索性便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太监,指桑骂槐起来:“怎的还一个个木愣愣的站着?!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难得陛下下了谕旨,召余才人侍驾,还不赶紧恭贺余才人?”

    那些宫女太监原就因着皇帝召见余才人的事情而惊诧惶恐,冷不丁被德嫔一顿数落,脸色都白了,只得结结巴巴的上来与余晚晴告贺。尤其是适才被德嫔派去余晚晴那里传话的小宫女,说话时也是满头是汗,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

    德嫔只当什么也没看见,接着冷笑:“也怪我素日里宽宏太过,倒是纵得这些个贱人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竟还敢和我装起样子来。真是给脸不要脸,不知所谓!”

    不待余晚晴应声,德嫔已经凑了上来,亲亲热热的握住了余晚晴的手:“妹妹只管放心,这些个贱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早晚要收拾了去,好叫她们也知道什么是尊卑上下,什么是规矩体统。”

    德嫔一口一个“贱人”,明面上说的是那些个不知规矩的宫女,暗里指的是哪个,余晚晴自然心知肚明。

    所以,余晚晴也十分用力的回握住德嫔的手,给人恶心回去:“姐姐的话总是再对没有,可这么‘贱人’来‘贱人’去的叫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些宫女虽出身卑微,到底都还是姑娘家,总也要留些脸面。”

    顿了顿,余晚晴还歪了歪头,天真烂漫的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姐姐以前也是宫女,肯定比我更明白。”

    德嫔最恨旁人说起自己出身,此时冷不丁的被余晚晴叫破,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被气噎死:“你........”

    余晚晴眨巴下眼睛,故意误解她意:“姐姐这是要与我叙旧?也是,我以前还喝过姐姐给泡的茶呢,姐姐可真是好手艺。怪道以往太后宫中来了人,都爱叫姐姐泡茶呢。”

    德嫔一张脸青了又白,怕是气死了都能给气活过来。

    余晚晴却是一脸无辜,伸手推了推乌鸦鸦的鬓角,“呀”一声叫出来。

    “说着说着竟是忘了要紧事——叙旧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余晚晴笑盈盈的道,“总不好叫陛下久等,妹妹还得去沐浴更衣呢。”

    德嫔咬紧了牙关,几乎都能尝着那喉间涌上来的血腥味——贱人!真是贱人!

    当初真不该顾忌那么多!就该早早地撕了这贱人的破嘴才是!

    眼见着余晚晴摇曳生姿的转身离开,德嫔总算是挤出了一句话:“妹妹慢走,姐姐等你回来!”

    且容这小贱人再得意一会儿,待得回来,还不是要由她拿捏?

    ********

    余晚晴可算是把自己累积了好多天的火气一股脑的全都撒出去了,回去时脸上还带着笑。

    比起没心没肺的余晚晴,溪午想得更多,此时却是满腹担忧:“娘娘,您今日可算是把德嫔得罪狠了。咱们以后可怎么在宜安宫过下去啊?”

    余晚晴摆摆手:“我不得罪她,她不还是要想法子欺负我。倒不如一次性来个狠的,也算是给我出个气。”顿了顿,她又抬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而且,我这不是要去乾元宫侍驾吗?说不得侍奉得好了,陛下一高兴,把我迁出宜安宫了呢。”

    溪午暗道:您不是想得美,您这是想得太美了!

    不过,说起去乾元宫侍驾这事,溪午不禁又生几分忧虑:“娘娘,您说,这无缘无故的,陛下怎的就想起召您去乾元宫侍驾了?”

    余晚晴顺口道:“可见是咱们时来运转了。”

    这还真是余晚晴的真心话——她可是欧皇啊,自然是心想事成,要什么有什么的啦。区区一个皇帝,怕毛啊!

    对着蜜汁自信的余晚晴,溪午真的是无话可说,最后只好把人送去净室去沐浴了,自己则是亲自去外头打听消息。

    怀揣着一次睡出未来的梦想,余晚晴沐浴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要加点花露什么的,还叫人准备涂抹按摩身体的香膏。

    等到溪午打听了消息转回来的时候,余晚晴才刚刚从浴桶里起来,披上淡色纱衣。

    溪午也顾不得计较自家姑娘这不靠谱的做派,先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听人说,今日顺妃和林贵妃先后去了御书房。”

    余晚晴忍不住插嘴说道:“看吧,我就说是该试一试半路截胡这法子——她们特特挑在今天,前后脚的过去,估计也是想要截胡。你还非不让我去!”

    溪午不禁叫了一声:“娘娘!”

    余晚晴只好乖乖闭嘴。

    溪午接着道:“听说,顺妃后来还派人送了瓶桂花酱过去。”

    听到“桂花酱”余晚晴眸光微动,下意识的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溪午:“你是说——是顺妃在皇帝面前推举了我?”

    “应该是顺妃。”溪午缓缓点头,不由深深感叹了一句,“倒是不曾想到,顺妃娘娘竟有这般开阔的心胸,几次三番在陛下面前提及娘娘,推举娘娘。”

    最开始求皇帝放余晚晴出冷宫,或许还能说是顺妃为了和林贵妃唱反调,有意为之;可这一次,顺妃主动在皇帝面前推举余晚晴,那可真是损己不利人的大好事啊!

    溪午心里也有几分感叹和动容:没想到,顺妃竟还真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余晚晴不由有些羞愧——没想到顺妃过去不是为了截胡,而是为了接济抬举“后进晚辈”余晚晴........

    更没想到这乌七八糟的后宫里还有顺妃这样百分之百纯天然的好人!

    余晚晴十分感动。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去与溪午吩咐道:“你让人再拿一瓶桂花酱送去长春宫吧。”

    她的谢意就都在拿一瓶里了!

    顺妃大好人一定会懂的!

    ******

    事实上,再次收到桂花酱的顺妃还真是一脸懵逼:“.......”

    她也是真搞不懂余才人这送礼的套路——这种东西,送一次不够,还要再送一次?还是一瓶一瓶的送?

    顺妃身边的小宫女萍儿则是询问顺妃:“娘娘,这东西要如何处理?”

    顺妃想了想,也没当是一回事:“送去乾元宫吧——陛下近来换了口味,倒是爱吃这个。”

    萍儿连忙应了,立时便吩咐人送去乾元宫。

    顺妃则是暗暗后悔:早前在御书房时真不该胡乱起疑,提起余晚晴,没成想竟是叫陛下记起了她!今儿才从凤来宫出来就召她过去侍驾!这可真是.......真是枉为他人做嫁衣!

    顺妃实在有些后悔气恼,但是很快又想起阮皇后的事情,心上一凛,反应过来: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呢!如今阮家出了事,皇后又惹了陛下厌烦,只怕后位也是摇摇欲坠.........

    现在可不是计较余晚晴事情的时候——若皇后正出了事,陛下欲立新后,说不得便要从她和林贵妃里头选.......

    她可得有个准备才行。

    想起雕栏玉砌的凤来宫,想起镶珠缀玉的凤冠,顺妃眸中好似染着一团火,渐渐明亮起来,便是心口也是一阵阵的发烫。

    此时此刻,她自然早就把余晚晴什么的丢之脑后,反到是谋划起了阮皇后的后位——别看顺妃和林贵妃明争暗斗,互相瞧不起,可她们之间还是隐隐有一个彼此认同的共识的:阮皇后实是软弱无能,德不配位,断不可承宗庙之重。

    换句话说,无论是林贵妃还是顺妃,都是早早的便惦记上了阮皇后身下的后位。

    只是,阮皇后虽然从嫁皇帝那日起便是病恹恹的,每每都是一副马上就要咽气的病弱模样,偏又始终吊着那么一口气死熬着,一年又一年,反倒是把林贵妃和顺妃两人吊得不上不下,耐心几乎耗尽,日日的辗转难眠。

    当然,阮皇后现在怕是真的拖不下去了。

    ********

    泡过香汤,抹过香膏,套上一身熏香熏过的新衣裙,余晚晴这么欢欢喜喜的上了驶向乾元宫的香车。

    此时的余晚晴自然不知道后宫中那汹涌翻滚的暗潮,也不知道阮皇后、林贵妃还有顺妃各自的算计,甚至不知道皇帝召她侍驾的真正原因。

    但是,作为一个欧皇,余晚晴还是很有信心的:皇帝肯定就只是个小水沟,抬抬脚就能过了。

    迈过这个小水沟,远方还有星辰和大海等着她!

    她可是注定要征服星辰大海的欧皇呢!

    想到这里,坐在车上的余晚晴忍不住挺起了小胸脯,一时间激起无数雄心与壮志。

    与此同时,10086直播间里也不断有人弹屏祝贺,哪怕没有VIP用户特有的音效也能给人一种土拨鼠尖叫的声响效果——

    【我家小姑子终于坐上婚车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欣慰].....】

    【好奇余爸爸和老公他们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感觉】

    【终于到这一天了[老父亲欣慰的留下了眼泪]】

    【......啊啊啊,家里小白菜要被野猪拱了!吃一口红烧猪肉冷静下!】

    【嫁女儿了,嫁女儿了,Y·U余老板要嫁女儿了。余老板无心经营,Y·U各类产品清仓大处理,挥泪大甩卖。原价十万、百万、千万的,现在统统不要钱,统统不要钱!】

    【哈哈哈,扶我起来,我还能再笑一会儿!】

    【Z省人民发来贺电】

    【J省人民发来贺电】

    ........

    【S省人民发来贺电】

    【大,大家冷静一点啊,别光顾着发贺电啊!我们要稳住啊,毕竟从目前情况来看,皇帝估计真有啥心理障碍,就算叫人过去也不一定就是要困觉!而且,LJJ的尿性你们还不知道吗?就算真的困觉,那肯定也是要拉灯的........啊啊啊啊啊,不行了!一想到这两人终于要见面,要困觉,我真的是激动的手抖!好想三百六十度螺旋氏直接飞升!】

    【我这种老人家真的是受不了他们这样磨磨唧唧——蹭蹭不进去的还是人吗?好想求他们原地锁死,赶紧去困觉!】

    【你们这些恋爱脑真的是够了!难道就我一个人暗搓搓的期待着皇帝掉马现场[笑容渐渐变态]】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1】

    【话说起来,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狗狗警♂觉]】

    【我也有点慌啊!】

    【乌鸦嘴都闭嘴,憋说话】

    *******

    也不知是不是直播室里真有传说中百说百灵的乌鸦嘴,还是余晚晴的欧气超支反噬了。

    很快便到了乾元宫,余晚晴衣炔飘飘的从香车上下来,迎面碰上的却是李进忠。

    李进忠是奉了皇帝的命,过来传话的。

    听到李进忠传的话后,余晚晴就像是被人一棍子打晕了,有点懵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李进忠跟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这位余才人的特别,对着人时也有耐心,便重复了一遍:“听说余才人厨艺非凡,陛下也很想尝尝才人的手艺。故而,早前便让人送了食材过来,好叫余才人能亲自动手替陛下做顿晚膳。”

    余晚晴:“.......”难道,顺妃是给皇帝推荐了她的厨艺而不是床艺?

    难道,她不是来征服星辰大海,而是来给人切菜做饭的?

    难道,她不是来迈过小水沟,而是来给人杀鱼宰鸡的?

    她的香汤白泡了!

    她的香膏白抹了!

    她的梦也白做了!

    不是说“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吗?为什么忽然就改成小当家剧本了?

    余晚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藕荷色的织锦绣花小袄,隐约还能嗅着袖角裙裾上的一抹幽香,清清淡淡,若隐若现........

    她忽然觉得眼中有点酸,好想抱门槛痛哭流涕一回,哭一哭天真可怜的自己。

    果然,她已经被欧皇群踢了吧?她已经沦落成传说中的非酋了?

    嘤嘤嘤!她真的不想改血统!

    非酋这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简直是暗无天日,毫无希望啊!

    蓝瘦香菇!

    然而,面对着前头等她回答的李进忠,余晚晴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口是心非:“能为陛下做晚膳,实在是妾的福气。不知陛下想吃什么?”

    李进忠:“娘娘看着做便是了。”

    余晚晴暗道:呵呵,过往经验证明,像是这种所谓“看着做便是了”的,其实才是最难应付、要求最多的!

    好在,李进忠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他:“陛下不喜辣,娘娘最好做点清淡的。”

    这个余晚晴也是知道的,闻言只是点头应下,慢慢的琢磨起来:所以说,还是要做点口味清淡的补肾药膳?

    她可是古饮食专业的优秀学生,就算皇帝不行,她肯定也能把人补得行了!

    这么一想,余晚晴的雄心壮志又回来了,摩拳擦掌的入了厨房,还很有意见的询问:“有菠菜吗?有韭菜吗?有腰花吗?有.........”

    李进忠等人都是太监,对于这些的东西妙用倒是不甚分明,转头吩咐人准备去了。

    趁着人去准备食材,余晚晴自己则是开始思量起来:听说不行的男人内心都是很敏感的,所以肯定不能全做壮阳菜,毕竟太显眼的话可能会让皇帝恼羞成怒。

    这般想着,余晚晴暗暗地在心里拟起了菜单——

    先来几道快手爆炒的:爆炒腰花,虾仁山药,芙蓉鱼片,酒醉双素,鲜鳝焖脆藕;

    再有三道汤品:海参首乌红枣汤、淮山百合鲈鱼汤、银耳菠菜汤;

    最后再是甜羹点心:桂花糯米糖藕、鸽蛋煨燕窝、藕粉水果甜羹......

    这么想着,余晚晴便在宫女的服侍下净了手,然后开始着手处理起一些初步食材。

    比如说爆炒腰花这道菜,这道菜的关键点也在于腰花的处理上。

    小厨房里刀器自是齐全的,余晚晴先寻了一把趁手的刀,将腰子裹着的那层薄膜撕开,然后再将腰子对半切开,横刀切,切开后便能看见内部白色的筋膜。这时候就要用刀将之剔除干净。然后再将腰子洗净,用刀在表面斜切直切,正好呈十字花样,再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腰花。最后再用酒水、细盐和清水去腥洗血污。

    在酒水的选择上,余晚晴特意选了纯度更高、更易挥发的白酒。这般几次清洗,腥臭血污尽去,方才算是初步处理完了腰花。

    剩下的菜处理起来反到是比腰花都要稍微简单一些,哪怕是芙蓉鱼片要先将鲢鱼去皮切片做成鱼茸、哪怕虾仁山药需要剥虾壳挑肠线、哪怕鲜鳝焖脆藕需要将鳝鱼灌醉在去头去内脏切花切段.......余晚晴做起来也颇是从容,并不费时。

    至于酒醉双素,这菜俗名凉拌豆苗,做起来就更加简单了,三下五除二便已盛上了碟子,鲜嫩的豆苗白瓷碟子上,碧绿浓翠好似一抹春色,似还飘着淡淡酒香,堪称是色香味俱全,十分符合余晚晴的品味。

    不一时,余晚晴便先把酒醉双素,爆炒腰花这两样给做好了,叫人端上去给皇帝。

    看到爆炒腰花的皇帝忍不住腰疼:“.......”呵呵,这是不炖汤改炒腰花了?!!!

    皇帝表示自己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这盘爆炒腰花,叫人将之全须全尾的给端下去。

    在小厨房里等消息的余晚晴等到了一盘爆炒腰花,不由暗自扼腕:没想到皇帝内心如此敏感,如今竟是连腰花都见不得了,真是.......唉!

    既然皇帝如此敏感,余晚晴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很是收敛的做起了接下来的菜。当然,在此过程中,余晚晴还很有心机的和身边的宫女套了话,顺着试卷上几道关于皇帝的题目,问了些有关皇帝的事情。

    比如说——

    “不知陛下喜欢什么颜色?我正琢磨着这藕粉水果甜羹要选那几样水果呢?”

    “陛下到不计较这些,娘娘尽管做便是了。”

    “就,没有比较喜欢的?比如红、黄、绿、黑........”

    余晚晴这般问时还是满心忐忑和期待——月考试卷上第一题“以下哪一种颜色是皇帝最喜欢的颜色”一共有四个选项:A是红,B是黄,C是绿,D是黑,还不知要选哪个呢?

    结果,身边那两个打下手的小宫女也不知是真呆还是装傻,反问了一句:“有黑色的果子吗?”

    余晚晴:“......”

    不待余晚晴重整旗鼓,小宫女已经若有所得的接了一句:“.......不过,奴婢瞧着:陛下好似更喜欢黄的,您不若拣几个橘子吧?”

    余晚晴闻言大喜过望,一边挑橘子,一边在心里暗暗记下:第一题选B.黄色。

    如此轻而易举的得了一道题的答案,余晚晴自然很有些喜出望外,挑橘子剥皮的时候还掰了一瓣丢自己嘴里。

    一侧的两个宫女也都是一脸目瞪口呆:“........”再没见过这种还没给皇上上菜就自己吃上的。

    余晚晴对上她们的目光也有些不好意思,又剥了两片递过去给这两个小宫女:“我就是帮陛下试一试酸甜。果然是进上的,这橘子竟是一点也不酸,你们尝尝?”

    两个小宫女很是忐忑的接受了余晚晴贿赂过来的一片橘瓣,果是吃得满嘴酸甜。

    余晚晴再接再厉的接着问:“我想用萝卜雕个花样做装饰,不知陛下喜欢什么花呢?”

    顿了顿,余晚晴回忆了一下月考试卷的第七题“很少有花能入皇帝的眼,以下哪一种花是他看顺眼的”的四个选项:A.茉莉; B.梅花; C.牡丹; D.以上都不顺眼。

    于是,她补充着问道:“茉莉、梅花、牡丹,陛下更喜欢那样?”

    两个小宫女才吃了余晚晴给的橘瓣,此时吃人嘴短,只好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回儿:“好似是梅花吧,陛下御书房里还摆着皇后娘娘送的梅花呢。”

    余晚晴更加欢喜了:天啊地啊,她再也不嫌弃厨房味道重,害她白泡香汤、白抹香膏了.......这什么神仙地方啊?一下子就解决了两道题!

    果然,她还是欧皇,真的是天不生她余晚晴,LJJ万古如长夜!

    余晚晴心里美得冒泡,给皇帝做藕粉水果甜羹的时候还多搁了一勺子蜂蜜。

    当然,问归问,余晚晴还是有些个分寸的,像是皇帝乳名、惯用手、琴棋书画擅长哪个.....这些不好问的,她自然不会问出口为难几个宫女,还是只敢在自己心里想一想,想一想该怎么从皇帝哪里套出来......

    等到一顿藕粉水果甜羹做好,余晚晴也终于能够搁下手中菜刀,缓口气了。

    李进忠那头也得了皇帝的话,亲自来小厨房跑了一趟,笑着与余晚晴道:“可真是辛苦余才人了,这会儿怕也还未用晚膳吧?您瞧着要有什么想吃的,若是懒得自己做,尽管与底下人说,吩咐他们去备好了。”

    余晚晴暗道:这年头,哪有厨子能给饿着的?她一面做菜一面吃,早就吃饱了都!

    当然,面上,余晚晴还是要故作矜持的点点头,然后起身净手,很是小心的询问起李进忠:“不知陛下晚膳用得可好?”

    像是刚刚叫人端出去的那道藕粉水果甜羹,已经是饭后甜点了,用得好不好肯定还是要看见皇帝对于她前面那些菜的态度。

    李进忠一张净白的圆脸上堆着笑:“娘娘好手艺,陛下吃得欢喜,今儿还多用了半碗饭呢。”

    余晚晴听了也不觉露出笑来:对于她来说,食客喜欢她的菜显然是件值得骄傲自豪的好事。不过,当她低下头,看见自己还泡在水里的一双手时,忽然又觉得有些心酸;亏得她还特意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结果这么一折腾,全都白洗了!

    又是肉又是鱼,还有腰子什么的......现在肯定是浑身油烟味,满手腥臭味,这些怎么洗的掉?!

    皇帝本来就不行了,再闻到这味道,岂不是一点性♂趣都没了?

    就在余晚晴满腹心酸时,小宫女已经拿了手巾子上来替她擦手,又有一人捧着个小玉壶儿,从壶儿里倒出些润肤香蜜在余晚晴手心上。余晚晴用手心将那香蜜捂热了,一点点抹开,手掌倒也不再紧绷,闻着却也有一股子淡淡香气。

    余晚晴见状,倒是略去了些烦扰,便又厚着脸皮去问李进忠:“陛下正用膳,嫔妾可否过去伺候?”

    若依着李进忠的想法:皇上待这余才人很有几分不同,对方主动提出要过去伺候,他这里松个口自然也无不可。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进忠能得皇帝看重,做上御前大太监的位置,靠的便是他的小心谨慎、嘴严忠心。所以,哪怕李进忠颇知道些皇帝待余才人的特别,可也不敢直接应承,而是谨慎道:“这事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奴才这就去禀了陛下。”

    余晚晴点点头,又与李进忠寒暄了几句,目送着对方出门回禀皇帝去了。待得对方人影不见,她又拣了几个剩下的橘子,剥开了递给身边两个小宫女:“吃点儿吧,左右都是剩下的。”

    橘子皮都被剥开了,不吃放着也不好。

    两个小宫女便小心翼翼的接了,嘴里吃着甜滋滋的橘子,心里则是暗暗感叹:以前还听人说,这余才人往日里仗着太后的势飞扬跋扈,没想到竟是这般体贴的好人儿。

    这宫里,最少的也就是好人了。

    小宫女们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回,很是为余才人叹了口气。

    而乾元殿的正殿里,皇帝却是仍旧是闲适的端坐在位置上,手上端着个薄如蝉翼的玉碗,正用银匙轻轻搅拌着碗中的甜羹。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甜羹中各色水果也跟着晃动起来:橙黄色的橘瓣、微白的苹果块,鲜红的小山楂.....甚至还有余晚晴自己捏出来的糯米小圆子,粉白剔透,只一点点大。

    加了蜂蜜和藕粉的糖羹整体呈半透明,带着一种甜蜜而又诱人的蜜色,吃在嘴里时甚至还能尝着那藕粉淡淡的清香。

    皇帝一面吃着,一面听着左右向他回禀余才人和小宫女在厨房里说过的话。

    小太监很有些口才,记忆也好,机灵的很,学起话来也是似模似样,绘声绘色。

    皇帝听着听着,不由挑了挑眉梢,心里倒是颇有些可乐:他可不觉得余晚晴那些个问题真就是为了做菜。但是,她的那些问题又实在算不得大问题。他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这种小事实在是不值得余晚晴这般惦记,甚至寻人刻意套话询问........

    心里细细的想了一回,皇帝面上却是不露分毫,手里拿着银匙,慢条斯理、挑挑拣拣的舀了一颗糯米小圆子送入嘴里。

    软糯可口,微微有些粘牙,咬着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一丝藕香,香的他一口就能咽下去。

    紧接着,他又舀了一口含着果味藕香的羹汤,慢慢喝了。

    皇帝有些给甜到了,心情好了许多,原本微蹙的长眉不知不觉间也跟着舒展开来。

    于是,他抬了抬眼,看了眼垂手恭立的李进忠,缓声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抱住所有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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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蟹蟹清妖的地雷X2,mua~

    PPS.蟹蟹山鬼的营养液X10,蟹蟹L。V。V。的营养液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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