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敬我一尺,我必让一丈
这一声警告, 让后排座三人立刻屏住呼吸,紧张到你拉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手,仿佛被那一声霸道警告撩到的是自己一般。
大概是他脸凑的太近,莫小沫觉得自己呼吸到肺部的空气全都充斥着苏子晨那个王八蛋霸道的气息, 导致心脏跳动的那一秒,突然蹦出“苏子晨”三个大字。
有些心慌意乱的垂下眼睫,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那紧绷住的薄唇上。
仔细打量, 她突然发现苏子晨这个王八蛋的唇线还真是……丧心病狂的……好看!
心如鹿撞。
她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子晨的唇, 突然有些厚颜无耻的咽了咽口水, 真特么想一口亲上去。
后排座的三人仿佛看穿了莫小沫内心的潜台词,互拉住的手情不自禁的加大力度, 穆桐桐甚至有一刻想一掌将莫小沫的头拍到苏子晨的唇上,这两人,看得她真是十分捉急。
就在大家神经高度紧绷的时候, 就在莫小沫准备侵犯他的时候,苏子晨忽然抽手,目光似有若无的扫过那张浮出不知名红晕的小圆脸, 唇角忽然一翘, 心情愉悦的将车门关上。
“砰”地一声,令四个想入非非的四人猛地抽回神。
尤其是险些侵犯苏子晨的莫小沫,摸着自己如擂鼓跳的剧烈的心脏,长呼了口气。
疯了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
不仅想要意淫苏子晨,还想要猥亵他。
莫小沫捂住自己那张红成水煮螃蟹的脸, 真特么的想把自己丢进太平洋喂鲨鱼。
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安静,异常的安静,诡异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莫小沫三番五次想要尝试打开话匣子,可一看苏子晨那张性感的薄唇,她就臣妾做不到了。
后排座那三只货跟死了一样,别说开口说话,就连呼吸声都没有,莫小沫有一度怀疑,后面坐的那三个,不是人,是鬼!
就在气氛压抑到莫小沫准备跳车的时候,苏子晨忽然开口:“我的衣服呢?”
“啊?”
苏子晨眼尾扫了她一眼,大概从她脸上看见“什么衣服?那是什么东西?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这三句话,没再吭声,将专注的目光放在路况上。
莫小沫不甘心了:“到底什么衣服?”
“没什么了。”苏子晨淡淡一句。
莫小沫:“……”
有病!
这么一闹,后排座的三人又活了过来,穆桐桐本想提醒莫小沫苏子晨说的是大姨妈那件衣服,被安琳颖手一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沫啊,你脸真大。”
“……”
莫小沫回过头凌厉地瞪了穆桐桐一眼。
“……”
她不过是随便掰了句话,穆桐桐赶紧圆回来:“我是说你脸面大,惊动苏老师亲自送我们去车站。”
莫小沫握拳,这群家伙是沉沦在论坛那些八卦里出不来了是吧!
穆桐桐一副“智障本人已经成功嫁进苏家”的真诚脸看着苏子晨:“苏老师,以后小沫就指望你了。”
莫小沫再也忍受不住穆桐桐的兴风作浪了,咬牙大喊一声:“穆桐桐!”
穆桐桐挖了挖差点被某智障喊聋的耳朵,撇了撇嘴,不敢再调侃了。
就在莫小沫以为这场闹剧收场的时候,苏子晨突然开口,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搭在车窗侧,全然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不敢。”
两个万恶的字,倏地让莫小沫一腔怒火哽在心头,暴吼:“苏子晨!”
气氛终于回归到他们一如既往相处的活跃与轻松,苏子晨唇角几不可察的扬起,眼底擒住一抹无限宠溺。
——
将穆桐桐等人送到车站,苏子晨原本想直接送莫小沫回去,可经过裕覃路的时候,突然想起前两天苏子暮提起再思在城北开分店的事情,便打了左转灯,绕进停车场。
莫小沫瞅了眼车窗外的街道,没好气地问他:“你又要作什么妖?”
“想吃再思的甜点吗?”苏子晨问她。
再思的甜点?莫小沫双眼赫然一亮,舔了舔唇,厚颜无耻的点头:“想,可是好远啊!”
她也曾为了再思的甜点从城北跑到城南,整整三个小时的地铁,就为了吃一块甜点——意外。
第一次看见“意外”这个作品的时候,她就被它独一无二的色泽给吸引了,棕色的巧克力为底,表面是一层红黄白的融合,三种色彩描绘出晨雾中不清晰的光辉,混乱无边界,像是一幅抽象派的油画,应该被封存在橱窗里的艺术品,而不是摆在甜点柜里的供人选择的甜品。
见她对“意外”感兴趣,店员便推荐她尝试一下。
出于好奇,她问店员:“为什么叫“意外”?”
店员笑了笑,解释说:“这款甜点的名字确实有个小故事。是因为甜点师不小心打翻了操作台上的果浆,洒在欧培拉上,被打翻的草莓浆、柠檬浆融进欧培拉表面的巧克力里,甜点师意外的发现味道十分特别,后来经过几番调整,加入了椰奶,就有了这款全新的甜点——意外。甜点师顾名思义,所以给它取名意外。”
因为这个故事,她尝试了“意外”,从那块甜品后,她便无法自拔的迷恋上这块独一无二的甜品——意外,从而成为再思的忠实粉丝。
“前两天他们在城北的分店刚开张。”苏子晨解释。
“城北开了分店?”莫小沫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个消息真的太令人感动了,再思的老板简直太帅了,“我期盼他们的分店盼到头发都白了!”
苏子晨颇有意外的挑了挑眉:“有那么好吃?”
莫小沫激动的频频点头:“他们家的咖啡和甜点堪比世界米其林。”
苏子晨冷笑:“说的好像你吃过米其林似的。”
“……”
莫小沫鄙视的白了他一眼。
有本事你别吃啊!
两人拌着嘴下车,往一条僻静的小路走去。
莫小沫去过城南店,同样开在比较僻静的地区,是一栋极具法国风情的小别墅,由于地理位置较为隐蔽,她头一次去的时候还迷了路,问了好几遭路人,辗转几番才找到。
城北店就开在路旁不远,比起城南店更显眼些,远远望去,类似一个小花园,走近看才发现装修设计还是和城南店保持一致,除了布景有些差别外,连服务员的牛仔围裙都和城南店的一样。
熟悉感扑面而来,莫小沫趴在甜点柜前,盯着琳琅满目的甜品,惊叹:“好像去了趟城南一样。”
就连甜点的摆放位置,都和城南的再思一模一样。
服务员上前,欠身,微笑着说:“城南店以咖啡为主,城北店以甜点为主哟。”
莫小沫侧过脸来,看着笑容明媚的服务员,疑惑的问:“为什么两者不兼顾?这样我喝咖啡要去城南,吃甜点要来城北,怪麻烦的。”
服务员解释:“我们店也有咖啡,不过只有意式没有手冲。城南店也有甜点,但种类和数量比较少。”
“啊?为什么要这样?”莫小沫万思不解。
从莫小沫身后经过的主管听了她这话,突然停下脚步,很有耐心的解释:“因为城南的店长是学咖啡出身,所以专注咖啡,因此城南店咖啡种类会比较多,而我们店的店长专业是学甜点的,所以侧重点在甜点。”
莫小沫微微扬眉,术业有专攻,她懂。
“也就是说城南店的甜点不是你们店长负责的咯?”莫小沫又问。
主管点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也就是说,她以后再也不用山长水远的跑到城南去吃甜点了,反倒是城南那帮吃货要山路迢迢的跑过城北来吃了。
这么一想,莫小沫顿时心理平衡了。
——
对再思的甜点,莫小沫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盯着甜点柜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指了指她最爱的意外:“我要这个。”
服务员笑着帮她拿了个意外出来:“这款是我们店长最得意的作品呢,非常受客人欢迎哟。”
莫小沫呲牙一笑:“我也觉得意外是你们店最好吃的一个甜品,没有之一。”
点完甜点,莫小沫和苏子晨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服务员很快将甜品送过来,给了两个甜品叉,放下后说了句“慢用”,而苏子晨很客气的回了句“谢谢”。
看着桌面仅有的一个甜品,莫小沫问苏子晨:“你怎么没点甜点?”
苏子晨低垂着眼眸,淡瞥了眼陶瓷碟上的两个甜品叉,半晌后开口:“你吃吧,我不爱甜食。”
“那不客气咯。”说着,她拿起甜品叉挖了块甜点放到嘴里。
唔——
还是原来的味道。
“真好吃!”莫小沫感叹道。
盯着她一脸满足的模样,苏子晨眉梢轻提。
莫小沫将甜点吃到一半的时候,服务员给苏子晨上了杯冰美式,而苏子晨依然跟服务员说了句“谢谢”。
这三番五次的礼节让莫小沫突然冷嗤一声:“伪君子!”
苏子晨:“……”
“迟早有一天,全世界会认清你妖艳而毒舌的气质!”
苏子晨:“……”
“听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吗?”他问。
莫小沫:“……”
这贱货又想作什么妖?
“人敬我一尺,我必让一丈。”
莫小沫:“……”
“但前提是……得是个人。”
莫小沫:“……”
她为什么要跟这妖艳的贱货讨论道德这件事情?呵呵,他有吗有吗有吗?
看她吃瘪模样甚是滑稽,苏子晨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从眼底漫出来的,依然是那无限的宠溺。
莫小沫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将剩下的半块甜点吃完,觉得还是不够满足,又跟服务员说再来一个。
盯着再次登场的甜点,苏子晨习惯性蹙眉,提醒说:“甜点不宜多吃。”
莫小沫冷哼:“午饭我根本就没吃饱,也不看看是谁害的!”
要不是他害她亏待了金贵的肚子,她至于这样暴饮暴食么!
苏子晨紧蹙的两段浓眉顿时舒展开来,轻轻勾了勾唇,没再说教。
莫小沫挖了小块喂到嘴里,看着苏子晨又喝了口冰咖啡,再次问他:“你真的不尝尝吗?”
苏子晨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知道他满脸写着太甜了,莫小沫忙着帮意外正名:“这款甜点真的不怎么甜,非常清爽,不信你尝尝。”
他其实想跟她说他尝过这款甜点,确实比同类甜点稍微清爽一些,但于他而言,依然太甜了。见她这般卖力推销,不吃一口反倒成了他的错。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甜品叉,在另一侧挖了一小块,喂进嘴里的时候,她一双大圆眼直直盯住他,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良久,苏子晨将甜品叉放回原处:“确实不太甜。”
莫小沫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那笑容是从眼底深处漫出来的。
看的苏子晨愣了片刻。
他想,这大概是世界上最纯粹的笑容了。
没有任何杂质,仅仅因为他的一句“确实不太甜”,她就满足的像个要到糖的孩子。
“我都说很好吃啦。”她沾沾自喜的说,然后将甜点往他方向推了推,“再吃一点。”
苏子晨沉默了一秒,然后拿起甜品叉,又挖了块喂到嘴里,眼睛,却纳在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
和莫小沫待在一起,他前所未有的放松,虽然她有时候很吵,又易怒,还动不动就吼他,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可和她在一起,时间仿佛缓慢了许多,就连甜点这种东西,都变得顺口起来。
莫小沫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子晨深情的目光,自我沉醉在将意外推销出去的欣喜里。
——
将莫小沫送回家,她下车前,苏子晨提醒她:“你有段时间没来医院了。”
莫小沫顿住关车门的动作,大圆眼无害:“我又没病,去医院做什么?”
“……”
还真理直气壮!
沉吟片刻,苏子晨问:“难道你没有痛经的现象吗?”
痛……经……
虽然知道苏子晨是个医生,可这种事从苏子晨这个妖艳的贱货嘴里说出来,莫小沫的脸还是红了下,有些恼羞成怒:“这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种事?人渣!”
苏子晨:“……”
其他事他都可以随她,只有这件事不行。
他说:“根据你上次的脉象,我认为你有必要好好调理。”
说起脉象,莫小沫又正经了起来:“上次我脉象怎么了?”
谈到她的病情,苏子晨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严重的内分泌失调。”
脉象略虚、寸脉不清、脉率微散,典型的内分泌失调和血气不足,痛经是必然的,可能还伴随经期不稳等多发症状。
内分泌失调?还很严重?
因为穆桐桐和赵晗是医学院的关系,每次看见节食减肥这类行为总要教训一顿,说不按时进食容易引起胃病及内分泌失调,典型的症状就是长痘痘和皮肤劳损。所以在莫小沫的认知里,内分泌失调是毁容的前兆。
她摸了摸自己完好无缺的小圆脸,突然杞人忧天起来,咬着下唇问他:“有多严重?”会不会毁容?
后面那句话,她打算等他回答前面一问后再问。
苏子晨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停在后面的一辆黑色小车突然摁了声喇叭打断了苏子晨,车主探出头来喊:“我说你俩小情侣能不能别堵在大门口谈情说爱呀?”
莫小沫立刻不悦的瞪了眼黑色小车的车主,车主面露讪然,解释说:“我车上有小孩,内急!赶着回家上洗手间呢。”
苏子晨抬眸看了眼莫小沫,微抿的唇轻启:“复诊的时候详谈。”
莫小沫本想还要说些什么,可余光瞥见黑色小车上焦急万分的车主,只能不甘心的作罢,重力将车门关上,愤然不平地转身朝小区内走去。
在单元楼等电梯的时候,莫小沫又遇到黑色小车的车主,他带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见到莫小沫的时候讪讪一笑,拉着两个小孩说:“叫姐姐。”
莫小沫垂眼看着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小孩,大概三四岁的样子,叫姐姐?阴郁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
小孩糯糯喊了声:“姐姐好。”
莫小沫忍不住蹲下,盯着两个小可爱,眨着大眼睛问他们的爸爸:“是双胞胎吗?”
说起这一箭双雕的大喜事,爸爸极为骄傲的笑了笑:“是哟。”
“好可爱啊。”说着,她忍不住刮了刮女孩的脸蛋,那肌肤跟刚剥壳的鸡蛋一般,滑滑,很Q弹。
爸爸见她爱不释手,便说:“那么喜欢孩子就赶紧跟你男朋友早点结婚,生两个娃,你长得那么可爱,生出来的小孩子一定也可爱。”
莫小沫:“……”
这种误会学校里传她也认了,毕竟没踏出社会的人见识短浅,可明明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为什么也这样误会?难不成现在的社会人也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事实了吗?
正要解释,电梯就来了,出来一堆人,将他们隔开,等他们再进电梯的时候,远处有几个跑过来的人喊了声“请等一等”。孩子爸爸好心按住开门按钮等他们,届时,小小的电梯挤满了一厢人,莫小沫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自打苏子晨在莫小沫心坎放下“病情”这块重石头后,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把以前穆桐桐和赵晗常念叨的内分泌失调的后果都回想了个遍,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点内容来,于是,她决定亲自上网查一查。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入“内分泌失调”然后按回车,一页接着一页的往下翻,看的极其认真,根本没注意到电脑旁边一次次亮起的手机屏幕。
直至门禁电话响起,她这才从电脑的屏幕上收回视线,皱了皱眉,仿佛对打断她认真看资料的人非常不满,然后趿拉着拖鞋去接墙壁上的电话。
“谁?”
“是我。苏子晨。”
五分钟后,门铃响起,坐在客厅等苏子晨的莫小沫忙去开门。
看着门外的他,有点儿愣神,然后低头去看他脚旁嫩黄色的行李箱,暗自咬了咬唇。
苏子晨没有进来的意思,将行李箱往屋内一推,然后说了句“先走了”。
莫小沫急忙拉住他的衣摆。
苏子晨顿步,回头沉沉看了她一眼。
莫小沫立刻松手,咬着唇挣扎半天,呼之欲出的那句“谢谢”到了嘴边突然变成:“你怎么知道我家门牌号的?”
好吧,她承认,在苏子晨面前她要维持自己高冷且生人勿进的傲然姿态。
苏子晨脸色喜怒不辩,眼睫微垂,淡音回话:“我给莫教授打电话了。”
“哦。”
说起这件事,他突然皱了皱眉:“我给你微信打电话,你没看见吗?”
她摇头:“我上网查资料,看的认真,没注意。”
他将手机递过去:“把你电话号码输一下。”
换做平时,莫小沫一定嗤之以鼻的怼他。可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那个招摇过市的行李箱,就做罢了。看在他特地跑一趟将行李箱给她送回来的份上,她决定大人有大量,不跟苏子晨这贱货计较。
拿过他手机,在屏幕上敲下一串11位的电话号码,然后丢回给她。
苏子晨接过,顺手拨了她的号码:“我号码你存一下,回头别说是陌生号码你不接。”
“……”
呵!跟贱货谈什么大人大量!莫小沫,你就是疯了!
一肚子的怒气无处可撒,她突然朝无辜的行李箱踹了一脚,然后抬眼,恶狠狠的瞪了眼苏子晨。
盯着那无辜的行李箱撞向沙发,然后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见状,苏子晨意味深长的提了提眉梢。
莫小沫冷哼一声,然后将门狠狠一摔,“砰”地一声。
盯着那有些微晃的大门。
苏子晨:“……”
莫小沫气鼓鼓的冲无辜的大门踹了两脚。
不服!
她不服!
一回头,看见地上那七晕八素倒在地上的行李箱,又鼓了鼓腮帮。
有本事噎她,怎么没本事不送行李箱上来呢?!
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莫小沫狠狠地朝嫩黄色的行李箱踹了一脚,这一脚有些狠,直接将行李箱踹开了,里面的东西直接洒了出来,凌乱的一地。
“……”
苏子晨那个王八蛋!他就是有毒!
莫小沫在心里将苏子晨问候一百八十遍后,终于觉得那股怒火得到了释放,盯着脚旁行李箱洒出来的一地东西,长呼一口气,认命弯腰去收拾。
胡乱的将一堆东西重新塞回行李箱,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顿住收拾的动作,然后将行李箱的东西一件接着一件丢了出来,最后找到那件浅灰色的衬衣,盯着手里的衬衣,怔忪片刻。
原来车上,苏子晨说的衣服是这个。
心脏,不知被什么东西柔柔的触碰了下。
同一个时刻,苏子晨那张妖冶的脸突然和杀生丸的重合。
莫小沫皱了皱眉,好奇怪的感觉。
明明恨不得将苏子晨那个妖艳的贱货手撕一万遍,可当他的脸和她最爱的杀生丸重合在一起的时候,竟没有一丝厌恶,反而觉得十分理所当然。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胡乱地将地上凌乱不堪的东西全数丢进行李箱,最后将行李箱揣进房间,眼不见为净。
再去客厅查阅资料的时候,注意到桌面闪着呼吸灯的手机,解锁一看,果然有两条苏子晨的微信。
晨:你行李箱忘了拿,我给你送上去。
晨:你家门牌号多少?
还有一条灰底白字提示:对方曾尝试与你进行语音通话,但没有成功接通。
她点了下白底黑字写着“苏子晨”三个毛笔字的头像,将备注改成“苏子晨”。然后返回桌面,跳出一条未接电话的提示,盯着那11位数字,谙熟无比,猛地愣了会儿神。
世界上能让她熟烂于心的,她还以为只有老头儿的手机号。
情绪复杂地将这个电话号码存进通讯录,备注名字:苏子晨。
次日,莫小沫就去了A大医院挂苏子晨的复诊号。理由很简单,有网友告诉她内分泌失调死得快。她莫小沫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死字。
还隐约记得那年,老头儿告诉她,妈妈死了。那时她还小,不知道死是什么概念,慢慢的长大,她开始懂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她极其害怕死亡,害怕死亡后,莫宬一个人活在世上,没有她日子,一定很寂寞。
——
根据莫小沫的主诉和脉象来看,情况有些复杂,苏子晨收回放在她脉搏上的手,低垂着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迟迟不见他开口说话,莫小沫颇为忐忑地问:“还要继续吃中药吗?”
苏子晨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看着她思考半晌:“艾灸吧。”
“艾灸?”莫小沫有些畏惧的往后倾了倾身子,露出恐惧面色,“是往身上扎针吗?”
“嗯。”
她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不要!”
“目前来说,艾灸加中药调理是解决你宫寒最好的办法。”苏子晨尝试诱惑,“就以这个暑假为一个疗程,过完这个暑假,你以后的痛经症状会缓解很多。”
莫小沫有点心动,比起长痛,她还是想选择短痛的:“治疗过后以后都不会痛经了吗?”
“注意饮食的话,痛经症状很少出现。”
她舔了舔唇,有点犹豫。
苏子晨乘胜追击:“刚好你暑假,有时间过来做针灸,等你开学了,就算想做针灸治疗,时间上都比较难安排。”
莫小沫小心脏还是有些挣扎,又问:“那个针扎下来有多痛?”
苏子晨沉默的思考两秒,说:“如果你怕痛的话我可以亲自给你扎针。”
“啊?”
“我是医院公认扎针最没感觉的人,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莫教授。”
进了送资料的护士听了,忙着附和:“对啊,我们苏医生扎针技术炉火纯青,一点感觉也没有。”
莫小沫那颗犹豫不决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见目的达到,苏子晨便采取迂回战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鼠标,状似无意开口:“快点决定,下一个病人还等着呢。”
就像是那种限时抢购,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莫小沫怕自己一个犹豫货就被清空了,干脆一咬牙:“那就针灸治疗吧。”
被白桥带到隔壁针灸室的时候,莫小沫首先闻到一股浓郁的艾熏味,不由皱了皱眉。
白桥掀开一张活动病床的床帘,让莫小沫拖鞋躺上去。
按照他的话做,莫小沫刚躺上病床,苏子晨就来了,白桥退到一旁。
苏子晨说:“将衣服撩上去。”
莫小沫内心忐忑,但也照做。
苏子晨边做准备工作边斜了她的腹部,又说:“牛仔裤的纽扣解开。”
“啊?”莫小沫愣了半秒。
苏子晨将手指放到牛仔裤纽扣下方,轻轻按了下:“这个位置要扎针。”
那刻,莫小沫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声音有些吞吐:“那、那我可、可以不做这个治疗了吗?”
“不行。”他一口回绝,毫无商量,“牛仔裤的纽扣解开。”
迟迟不见她有动作,苏子晨淡瞥了她一眼,声音夹着抹戏谑:“难道还要我帮你解吗?”
被他一吓,莫小沫自己刷刷地解开纽扣,一脸生无可恋。
苏子晨温针同时跟白桥讲解了几个要素,扎针前跟紧闭眼睛的莫小沫说:“我开始扎针了。”
莫小沫睁开一只眼,看见他手上尖尖的长针,立刻又闭上,视死如归开口:“扎吧。”
肚子某个穴位突然一凉,莫小沫感觉有根东西梗在肚子上,然后听见苏子晨低沉的声音:“扎进去了。”
莫小沫惊讶睁眼,难以置信地:“那么快?”
“嗯。”他淡淡应着,又扎了第二根,莫小沫又感觉穴位上一凉,还真是没有痛的感觉,突然觉得神奇:“真的不痛!”
苏子晨无可奈何的翘了翘唇角。
真是个傻丫头。
很快所有穴位都扎完,苏子晨开始在针上放艾条段,放好后,拿起长嘴打火机将艾条段点燃。
莫小沫看了有点担忧的问:“万一火灰掉到我肚子上烫到怎么办?”
“扎针的时候我放了纸垫,烧不着你。”苏子晨说。
听他这么说,莫小沫安心了。
“需要半个钟,你可以先睡一觉。”苏子晨又说,声音沉沉的。
“哦。”
苏子晨将长嘴打火机放回小推车上,吩咐白桥处理后续工作,然后转身离开。
见他转身就走,莫小沫急了,喊了声:“你走了等下谁拔针?”
苏子晨听见她的喊声又折了回来:“时间到了我会回来拔的。”
“你不会忘记了吧?”她担忧的皱了皱眉。
见她一脸悲壮,苏子晨忍不住笑了声:“放心,每张针灸床都有时间报警的。”
莫小沫不放心,朝他伸手:“手机。”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苏子晨还是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莫小沫朝他手机点了两下,发现要密码解锁,又将手机递了回去:“解锁。”
苏子晨没接,说了密码:“0827。”
莫小沫微扬眉:“你的生日?”
问着也将手机解锁了,设了个28分钟后的闹钟。
她知道自己的生日,苏子晨还是意外了下:“你记得我生日?”
莫小沫冷哼一声,将手机还给他:“我想不记得都难。”背了整整一晚上,高考都没那么认真过,再记不住就真的是智障了。
苏子晨眉峰愉悦的一提,笑着接过手机,转身出了针灸室。
约25分钟后,苏子晨结束了一个病人的问诊,将叫号搁浅,去了趟针灸室,掀开淡蓝色的床帘,发现莫小沫已经睡着了,不由勾了勾唇角。
白桥是跟着来学习如何拔针的,看着完全沉浸在与周公约会的莫小沫,忍不住扯了扯僵硬的唇角:“这姑娘对睡觉还真是偏执的倔强。”
苏子晨对他微扬了扬眉。
白桥:“……”
他怎么觉得老师那得意的面部动作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呢?
拔针的时候,浅浅的疼痛感惊醒了莫小沫,她睁开一双迷离的眼睛,边揉眼边问苏子晨,哑声问:“时间到了?”
“嗯。”苏子晨应着,又吩咐,“隔一天来一次。”
说着,他看了眼壁上的挂钟:“以后来就在下午四点半——五点这段时间来。”
“其他时间你没空吗?”莫小沫问他。
“嗯,可以这么说。”
“哦。”莫小沫不疑有他。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三点整,毒日还挂在头顶的上空,恶毒的向大地发射紫外线。
莫小沫拎着一袋熬好的中药,手里攥着一张巴掌大的针灸治疗卡,将它放在烈日下来来回回研究,这才将那几行字看个明白,由上而下写着:温针、地机(双)、三阴交(双)、子宫(双)、气海、关元、天枢(双),然后下面有个小表格,是用来记录次数的。苏子晨告诉她这张治疗卡是10次的,做完10次后要重新换卡。
整整一个半月,莫小沫都按时针灸、按时吃药,期间来过一次月经,疼痛感明显减轻了很多,她兴奋的晃着刚出差回来的莫宬的臂膀,激动的赞叹:“老头儿,苏子晨简直太神了!”
莫宬:“……”
呵呵,一回家就听到苏子晨这个名字,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意外啊!
“你吃午饭了吗?”莫小沫问。
一听嘘寒问暖来了,莫宬感动的老泪都出来了,他闺女还是有孝心的。
“还没呢,飞机餐太难吃了。”莫宬说。
“真的吗?”莫小沫异常兴奋的反问。
莫宬弯腰从鞋柜拿了拖鞋出来,点头说:“当然是真的。”
“那太好了!”莫小沫抢在莫宬前面将他的皮鞋放进鞋柜,然后对他眨了眨俏皮的眼睛,“刚好我也没吃,不如你给我做糖醋排骨吧。”
莫宬:“……”
果然,孝心都是那浮云。
莫宬推着行李箱往客厅走去,莫小沫跟上,还一边催道:“做快点哦,我吃完睡个午觉还要去医院呢。”
“去个医院你有必要那么兴奋吗?”莫宬白了她一眼。
莫小沫习惯性嘟嘴:“哪有?”
莫宬吹胡子瞪眼的挽起衬衣袖子,往厨房走去。
满脸都写着“兴奋”两个字,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有!
——
午觉醒来,莫小沫收拾了一番就去了A大医院,先去苏子晨诊室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去了针灸室。
针灸室的坐班章护士一见莫小沫,冲她慈祥的笑了笑,和蔼的说:“莫同学又来针灸呀。”
莫小沫点头,甜甜笑了下:“我去3号床,苏医生来了你帮我告诉他。”
章护士点头:“好。”
一个刚进来实习的年轻护士看见这幕,忙着凑上前问章护士:“章护士,这个就是莫教授的女儿呀?”
章护士也算是医院的老人了,在A大医院工作了三十个年头,对医院那点八卦事一直是第一手消息的。点了点头:“对啊,长得可爱吧。”
年轻护士点头:“长得很可爱,一点都不像莫教授的女儿。”在学校的时候她有幸见过一次莫教授,当时他来学校开讲座,临床系的同学去听,硬是把她这个护理系的拉上。一直听说莫教授的名声,那日见了,她觉得莫教授长得好像精忠报国的岳飞啊,那一脸的严肃,就够她打颤了。
“这女娃娃随她妈妈。”章护士说,“当年她妈妈可是护理系的一枝花,温婉惠心,知书达理,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子。”
“哇!”年轻护士惊叹,“那这位莫同学岂不是也很优秀?”
“当然啦!”章护士一脸骄傲,“她念A大,就是苏医生毕业的那所学校。”
“哟!A大呀!”年轻护士又惊叹,“名校哦!”
这边的热论还在滋蔓,后脚苏子晨就到了针灸室,年轻护士一看远处那个正往针灸室走来的颀长身影,忙着止声,忙着将一次性床单乱捆一团,忙着抱走。
章护士指了指3号床位置,跟刚进针灸室的苏子晨说:“莫同学在里面等着你呢。”
苏子晨浅浅颔首,道了声:“谢谢”。
章护士津津有味盯着苏子晨雅人深致的背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姜芃地下有知也该安心了,这么好的女婿,闺女的下半生也妥了。”
见苏子晨掀帘子进来,莫小沫自觉的将衣摆撩起,解开牛仔短裤的纽扣。
苏子晨轻车就熟的拉过推车,从里面拿出针灸针,边温针边同莫小沫说:“明天医院组织去旅游,要去五天,等我回来你再来医院吧。”
“旅游?”莫小沫问他,“是去厦门吗?”
苏子晨微诧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猜测:“莫教授跟你说的?”
“对啊。”莫小沫说,“不是可以带一个家属么,我家老头儿带我去。”
“你也去?”
莫小沫一副“本少爷还不想去”的傲娇:“要不是我家老头儿求我,你以为我想去呢?这大热天的,躲在家里吹空调多自在!”
苏子晨:“……”
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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