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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尾声(新增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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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秦文赶在了情人节这天回国, 嚷嚷着就要去唱歌。她从加州到S市一路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家刚放下行李就来找季若云玩, 也不知道哪来的旺盛精力。

    “跟你讲, 我绝不是故意今天回来,破坏你们情人节的。”她穿着件牛角扣红大衣,揽着季若云笑道:“谁让我只订到了这一天的机票。你们情人节本来是什么计划啊?”

    季若云把课本收到包里, 笑道:“就看场电影,然后早点睡。”

    街上人挤人的, 她又不是什么浪漫的人。

    “哦呦, ”她暧昧地笑, 点点头:“早点……睡觉。惨,那我罪恶大了,会被周男神砍死的吧。”

    “……”

    季若云叹了口气:“你不会被砍的。他翻我化学书的时候,知道了好多杀人于无形的办法。”

    “别这样!你说的我真怕了!”

    周辅阳今天有个考试。

    她们收拾好东西,就走去他的教室等。戈秦文一路都叽叽喳喳地说话,从南到北,欢声笑语。两个人小半年没见面了, 却不见生疏, 恍如分离只隔了一天。

    “你居然瞒我瞒到前一天, 我如果不回来, 你就永远都不告诉我?”

    她扯着季若云的手臂,哼哼唧唧着:“我每隔三天问你有没有啥新鲜事, 你连室友找男朋友都跟我讲啦!自己跟周男神在一起就不提?”

    季若云不知怎么回,想了想, 笑问:“我们在一起,能算是新鲜的事情吗?”

    “云云你变了。”

    戈秦文张了张嘴,眼神复杂,道:“我一孤家寡人的,开始后悔掺和你们的情人节了……”她往前走了两步,越过走廊尽头忽然停住。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拉回了季若云。

    走廊尽头,空荡荡的。

    教室里的人都还在写卷子,看来周辅阳是提前交卷的。

    他面前站着一个女生,深棕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她五官立体,侧脸很好看。穿着洋裙,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她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哇靠,你看那巧克力的包装,一看就是自己做的。”戈秦文愤愤不平,怒道:“挖人墙角呢,干她!”

    “……”

    季若云看着躲得一本正经的她,无奈地道:“这是吴雪情,初中舞蹈社的社长,你还记得吗?”

    “管她什么社,我怎么会记得,”毕竟时隔了那么久。说完,又忽然想到了当初申活动室的事情,她找周辅阳钻门路,好像还让季若云莫名其妙当了挡箭牌。

    记起来了!

    她磕绊了下,说道:“我…我好像记得。”

    周辅阳没有收她的巧克力,说道:“我不爱吃甜的。”

    “我学了很久的,你好歹尝尝。” 吴雪情咬了咬唇,有点委屈地道:“你不会是怕女朋友介意吧?”

    戈秦文听着生气,压低声音骂道:“干!她还知道周男神有女朋友啊。”

    “你怎么回事?去了美国,回来喜欢讲脏话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这墙角女居心叵测,你怎么那么淡定?”

    季若云笑笑没说话。

    只听周辅阳道:“你送朋友是一样的。我赶时间,先走了。”

    他说完刚转身,被吴雪情一把拉住了袖子。

    “从初三分开,你就对我一直不理不睬的……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那个花盆真不是我扔的,季若云她在撒谎,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

    说到后面,语气不自禁带着些怨。她眼睛垂着,又有点楚楚可怜,说道:“周辅阳,我们以前感情多好啊。”

    戈秦文眼眨也不眨地窥视,边压低声音激动地问:“什么花盆?我就知道这女人不是善茬,什么时候打击报复你的?”

    季若云也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啊。”

    “什么,你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沉默了会儿。

    他脸上浮现一丝淡笑。

    这一抹笑,让吴雪情微瞪大双眼,笑意也蔓延在眼中,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般,她急切地道:“你终于肯相信我了,是不是?”

    “我相信秦伟的眼睛。”他语气甚至透着一点温和,说道:“再者,以前,我们关系也没多好。”

    说完挥了下手,从她手里扯过袖子。往这儿走过来。

    秦伟,竟然是被秦伟看见了。

    她站在原地,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

    “他来了!”戈秦文偷听壁脚,有点做贼心虚,条件反射地扯了下季若云想躲。

    季若云笑着按住她:“这儿一条直廊,你上哪儿去。”

    她也反应过来:“对,我们光明正大。不过话说,难怪你那么淡定,周男神解决情债,还真的手起刀落,一点误会也不留。”

    季若云摊了摊手,眼角弯弯,笑了一下。

    周辅阳走到转弯处,看见她们站这儿有点意外。

    他看了眼戈秦文,笑道:“欢迎回国。”

    戈秦文嗯了声,作揖说道:“打扰你们独处了,包容包容。”

    “我们给你接风是应该的,怎么会是打扰。”

    这时,吴雪情也走到了这里。

    她狠狠地瞪了眼季若云,才快步离开。

    “……”

    季若云问道:“花盆怎么了?”

    直接承认她们偷听了半天。

    周辅阳顿了下,扬了扬唇,笑得有点无奈:“还记不记得初一那年,期末考试。你进考场前,一个花盆正好从楼上砸下来。”

    季若云想起来了,汗毛倒竖,说道:“不会吧?”

    什么深仇大恨,就要弄的她头破血流。

    “秦伟告诉我,是吴雪情站在楼上,顺手推下去的。”

    “……”

    季若云深深无言以对。沉默了下,她讷讷道:“那次,我本来能考第一名的。”

    唯一一次年级第一的机会,让她一花盆砸飞了。

    “云云啊!”

    这抓的是什么重点,戈秦文大笑不止。

    周辅阳伸手摸了摸她发顶,笑道:“你在我眼里永远的第一。”

    声音温和,带着不经意的宠溺。

    好酸!

    戈秦文抱住自己,在心中悄悄吐槽着。

    明明很酸很老土的话!被他自然地说出来,就好像莫名很感人的样子。

    她很认真地后悔了。

    自己单身狗一个,干什么情人节回国啊。

    他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袋子,说道:“情人节礼物。”

    “不是说了不要送礼物,”季若云接过。很大一个却很轻,还软乎乎的,笑着问道:“又是娃娃?”

    周辅阳嗯了一声,笑道:“回去再拆吧。”

    “好。”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爱情的味道充斥在葛佳文的鼻腔。戈秦文打了个喷嚏,摆了摆手:“我困了,我想回家睡觉,那么自己去玩吧。”电灯泡想退缩了。

    季若云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有点担心地道:“是飞机上没睡好,还是生病了?”

    “就是没睡好,别担心啊!你们玩去。”

    路上聊着天,他们把戈秦文送回了家。

    季若云叮嘱道:“你好好睡觉。”

    “知道啦,这也要说?”戈秦文扯唇笑着,跟季若云挥手,道:“今天玩得开心啊,记住你的计划!”

    计划故意两字咬重。

    她笑容灿烂,边摆手边走了。

    她很早知道周辅阳喜欢季若云,也一直觉得他能追到季若云。谁知这两个人兜兜转转,竟隔了这么多年才在一起。直到昨天,她还觉得有点想象不出。

    ——周辅阳跟季若云在一起的样子。

    亲眼见了,才明白那一句满大街用很俗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恋爱呵。

    单身狗戈秦文搓了搓手,很凄凉地走上楼。

    周辅阳问道:“什么计划?”

    季若云:“……没事,她瞎说的。”

    晚上,看完电影出来。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们都没有带伞。

    周辅阳想了想,说道:“旁边超市应该有伞,你在这里等等我。”

    雨又大又急,一时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季若云只能点点头。

    他带着大衣的帽子,进了雨里。

    大概等了五分钟就回来了。周辅阳手里多了一把小花伞,无奈地笑:“去了两个超市,就剩这一把儿童小伞。只能将就一下了。”

    季若云挽着他的手臂,弯唇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合撑伞的时候。”

    雨滴打在伞面,粉色的小花伞画着小黄鸭。

    周辅阳把她护得很好,自己的半边肩都在淋雨。

    “嗯,当时那时候,你还把我当坏人,小心的不行。”

    季若云皱了下鼻子,笑得不行:“因为你根本不像什么好心的人,”

    前面的路有一片积水。

    季若云踌躇了下,她穿的帆布鞋不防水。周辅阳说道:“勾着我。”

    他俯身,抱着她的腿弯处,手臂用力往上一托。

    下一秒,她就被一把抱起来。

    季若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腾空,被他稳稳地抗在了自己肩上。周辅阳一手撑伞,一手按着季若云的腿弯,走过这一片积水的路。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地笑:“周男神,你臂力过人啊。”

    周辅阳抬手打了下她屁股。

    “……”

    季若云撇了撇嘴。

    她忽然偏头,在他脖颈处落下一吻。又一时恶作剧心起,继而往下,轻咬了下他的锁骨。周辅阳被她这突然一激,差点伞都扔掉。“季若云,别闹!”

    也没喝酒,这就开始流氓了?

    应他的,是季若云的低笑。

    “周辅阳。”笑够了,她半叹道:“你这人,怎么又阴险又君子?”

    已经过了积水的路。

    他轻放下她,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被人叫周阴险。”

    她惊讶:“只有我看出来,还被大坏蛋拐到手了?”

    “对,你还没地方跑了,大坏蛋是永远不会放生的。”

    回到宿舍,季若云拆开了那个大袋子。

    里面是个黑色的小恶魔。

    眼睛眯起来,邪笑着,露出一排白色牙齿。偏偏还穿了个蓝色牛仔背心裤。季若云把之前他送的橙红恐龙拿出来,两只摆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对的。

    恐龙是她,恶魔就是他?

    凭什么她的只穿条大黄裤衩儿,他的那只,身上的牛仔背带裤就做的那么精细。精细到竟然还有两个小裤袋……季若云一时忿忿,上手脱衣服,想把两娃娃的衣服换一换。

    纯粹一时兴趣。

    她平时绝对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结果脱背心裤的时候,季若云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摸了摸,又从裤袋里掏了下。

    灯光下,一个银环闪耀着淡淡光辉。

    竟然是枚戒指。还不是普通的带着玩的那种,拿在手里有点重量,质地坚硬,分明是白金。中间镶嵌着一颗钻石,分明是人家求婚用的婚戒。

    季若云惊了。

    她仔细打量了下,指环内侧还刻了字:

    Z&J

    混蛋,这人就把求婚戒指藏玩具兜里?

    这出浪漫,是仗着她喜欢他,不会舍得弄丢他送的东西。她都能猜到,等时机成熟一点,他肯定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当着她面取出来,看她目瞪口呆惊喜的样子。

    最混蛋的是。

    季若云吸了吸鼻子,竟然有点被感动到了。

    周辅阳,大混蛋。

    你这样……一点也不浪漫。一点都不。

    ——

    番外1赵幼霖

    化学课下课。

    季若云走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了赵幼霖,上前打了个招呼。“学姐,今天是来学校拿材料吗?”

    她升了三年级,赵幼霖就已经四年级了。课程早就结束,她半年前就找到了导师,待在实验室里继续读研究生。十月份一到,就要动身赴美念书了。

    赵幼霖跟她一路走。

    她挎着简单的帆布包,打扮得简单又低调,一如既往。看着旁边一路的石桌椅,颇意外的笑道:“我听周媛说,围棋的事上周还在意见箱里,怎么就全部装好了。”

    季若云就问她会不会下棋。

    “会一点,”她眼光扫过棋盘,顿了下,笑着问道:“难得在这儿碰见,我们玩一局怎么样?”

    “好啊。”季若云想了想,补充道:“但我只入门,水平实在不高。”

    “我也水平不高的。”

    赵幼霖让她拿黑子先下。

    季若云微托着下颌,极力回想着初中看的那些棋谱书籍,很谨慎地摆了一颗子。赵幼霖下得很快,贴边下了一颗。随意地道:“听说你和周辅阳都申上了A大交换生?”

    季若云正要落子的手一抖,抬眼道:“他…申了什么……”

    A大一直和他们学校有国际生交换项目,公费留学。季若云原本打算下学期申的,但曲晓婉申材料的时候,硬要拖着季若云一起。她就以练习一下的目的,也申了下。

    整个三年级都可以申请。

    没想到,上半年不知道为什么没多少人申。

    她跟曲晓婉都申请到了。

    真的完全意料之外!

    季若云纠结、犹豫了快一个星期,都不知道怎么告诉周辅阳。

    “周辅阳也申上了A大的交换生,跟你一个时间。”赵幼霖手拈着白子,笑着问道:“你怎么好像有点意外。”

    不是有点意外,是快意外死了……

    “……”季若云想了很久,沉默了下,说道:“我才知道这事。”

    赵幼霖“嗯”了一声,没多问什么了。

    一局快到半,正是厮杀纠缠最凶的时候。

    季若云很快凝神,抛弃了心中一些有的没的,专心下棋。

    她这一局开局还可以,中间也没出什么大岔子,竟然是要赢的局面。

    从阶梯教室回宿舍的学生,都会路过这里。围棋石桌都是才建好的,也有不少刚下课的拉着朋友凑过来下棋,不会围棋的就下五子棋,图个新鲜好玩。

    赵幼霖是学校里的有名人物。她们才下了一会儿,旁边就聚来了不少人站旁边观棋。

    “学姐加油喔。”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局下到最末,竟然是季若云赢了。

    她拿着黑子,听着落在棋盘上轻轻地“啪”一声,心里一瞬感动得不行。

    这还是她学棋三年,第一次赢……说来也是心酸的。

    “下得不错。”

    有人在她身后轻拍了拍手,语调带笑。

    季若云理着黑白子,说道:“你今天不是没有课吗?”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周辅阳。

    旁边有一男生嗤笑着打断道:“这叫不错?这种样子,你们还配下棋么?”语调有一点点奇怪,话里又透着万分不屑。

    季若云转头看他,奇怪怎么会有人说话那么不礼貌。“我们本来就是下着玩的。”

    那男生还染了头发,阳光下浅棕色的发映衬着涂着脂粉的脸,显得有点假白,唇高高地扬着:“嗯嗯,你们中国人的水平就下着玩的。”

    你们中国人?

    这人不知道是哪国的交换生。

    季若云心里有点不舒服,站起身道:“那你来玩?”

    她看了眼赵幼霖,又忙后悔了。学姐还没她下得好,不能盲目对敌。扯了扯周辅阳,压低声音说道:“你教训教训他?”

    周辅阳的围棋下得很好。

    “金载贤,这里,都是学长学姐。” 他没理会季若云,微勾了勾唇,对他亦是对周围人道:“你是韩国来的围棋特长生,该找我们棋院的人对弈。”

    那男生哑了一下。

    韩国极为重视长幼年龄,年幼的人对年长的人说话都要用敬语的。他本就仗着自己在外国,才不顾忌这个,被周辅阳刻意点出来,难免有点不自在。

    赵幼霖慢悠悠地分开了所有棋,笑道:“留学生?那来玩玩吧,难得遇见个会下中国围棋的外国人。”

    “中国”两字,微微拖长。

    “围棋冠军一直都是我们韩国的前辈,”那男生闻言皱眉,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有点想忍着,但样子还是嚣张,说道:“学姐,你不知道吧。”

    既然他是围棋特长生,那水平是肯定很专业级的。

    季若云很不想让赵幼霖输,有点紧张地扯了下周辅阳,问道:“怎么办。他真的很厉害吗?”

    “业余和专业基本是两个世界,”他反握住季若云的手,安慰道:“不过赵幼霖很聪明,既然是她自己提出下,应该不会让自己难堪。”

    “你说了和没说一样。”

    她不满意这个,喃喃道:“就算连输十局,你看她坐在那儿,会难堪吗?”

    赵幼霖在石凳上端坐着。

    光映在脸上,皮肤细腻得毛孔都找不到,细细远山眉下,眼眸又黑又亮,鼻梁直挺,唇角微弯,衔着若有若无的淡笑。中分长发随意地披着,柔顺地垂在肩膀上。

    这幅从容淡定的姿态,和周身的气质。

    谁能让她难堪呢。

    “我喜欢拿黑子,没意见吧?”

    金载贤扬了扬下巴,说道:“我让你先走两颗。”

    她半含笑着:“不用了。”就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为什么不要让子啊。”

    季若云实在不想看赵幼霖输给金载贤,在旁看着比自己下要紧张多了。

    周辅阳微捏了下她的手,轻笑着道:“你别急,她不是莽撞的人。应该是有能赢的信心。”

    “他都能来我们这儿当交换生了,围棋能下不好……”她说了一半,忽然想到要问:“对了,你什么时候申的A大交换生?”

    “就在看见你申请的时候。不敢偷偷扔我老婆的材料,只能把自己的一起送上去了。”

    周辅阳见季若云的申请的材料水平,就很快判断出她只是在试水。虽然申是是全英文授课,但本国的语言等级都没报,完全没有认真准备。

    但他想着万一,就结合两个系不同名额分配比例,把自己的材料弄成差不多的水平线一起交了。

    他说得轻巧。实则一声不吭,就默默地解决了很多他们可能出现的问题。

    季若云看得明白,一时心软得不行。她半靠着周辅阳,轻轻地道:“我错了,太大意了。”

    如果他没看见她的申请,那事情就麻烦了。

    申请上了,也不是说不去就能随随便便不去的。

    周辅阳揉了揉她的发顶,半拥着她,笑道:“没事,你大刀阔斧往前走,我来注意小节。”

    季若云总感觉怪怪的,半响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笑着嗯了一声。

    金载贤拿棋叩着棋盘,忽然说道:“忘记说了,去年全国个人大赛,我排在第三名。”

    黑子不疾不徐地落在地盘上。

    “啊,”赵幼霖微微歪脸,笑道:“怎么了?”

    “没事……”他呵呵笑了下,也下了白子,说道:“我就是随口说一下。”

    赵幼霖点点头,很认真地道:“第三名不错啊。”

    季若云又开始紧张了,她拉了下周辅阳的袖子,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别让我学姐输了。”

    “他们也没打赌什么,只是随便下一局,”他看她一眼,笑着问:“怎么这么护她?”

    估计他周辅阳去下输掉了,她也没那么在意。

    她被他问的一愣,半响摇了摇头,干巴巴地道:“我不知道啊……”

    他们两人话说得很轻。

    但赵幼霖好像能听见一样,放下一颗子后,抬头微微笑了下。对季若云说道:“别担心,输不了的。”

    “真有信心……”

    金载贤哼笑着,边从手边盒子里拿白子,边低头一看棋面,笑顿时僵掉了。

    “黑子至少领先了十目……”

    季若云看见这局面,也是一惊,旋即有点不确定地道:“黑棋要赢了,是不是。”

    有时候面上领先不一定是赢,随时有反转机会。但这一盘下得很快,转眼没几手可下了,赵幼霖局面稳定,胜算极大。

    周辅阳盯着看了会儿,嗯了一声。

    有他的肯定,季若云顿时舒了口气。

    她看着端坐着的赵幼霖。这样不动声色就赢了金载贤,她脸上也没什么得意和喜悦,眉眼平淡,不露山水的。

    真的贼帅。

    刚刚还装菜鸟配合她玩。

    季若云忍不住扯了扯周辅阳,压低声音道:“我学姐比你厉害这么多,人家还让我赢,你,你……”

    周辅阳把她揽进怀里,唇角扬着笑,“不一样。”

    怪她太可爱,忍不住就要欺负欺负她。

    喜欢看她气鼓鼓,又要装着不在意输赢的样子。

    一局下完。

    “我小时候也当过围棋特长生。”

    赵幼霖理着棋子,对僵硬着难以置信的金载贤,笑了笑道:“可惜老师说我的水平不行,只能当个兴趣玩儿。中国孩子,下成你这样是没资格来这儿念书的。你真幸运。”

    语气轻柔,好像在安慰他似的。

    你真幸运。

    这话远比脏话问候他母亲,更伤自尊。

    金载贤一言不发地站了起来,瞪了他们一眼,喃喃了几句本国话就走了。

    周围一圈小学弟学妹,顿时被赵幼霖倾倒,“学姐,你好帅啊!”

    “学姐,你什么系的?”

    “工程物理,研究核?”

    “学姐,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

    番外2五年后

    某日收到某市民投诉,XX路XX大厦疑似违章建筑、高空抛物,夜间施工等。城市管理局局长亲自去现场查勘。

    局长站在黄色警戒线前,转过身,对着记者和蔼地说道:“一经查实,这是未经许可且违反了《土地管理法》等相关法律的建筑,我们一定会……”

    他边说着边往前,一手抬起警戒线,刚弯下腰还没来得及钻过去。

    一块木板从十楼高扔下,顺着风堪堪地擦过局长的肩膀,直接砸向了他旁边的小记者身上。

    “……我们肯定会进行合法……”

    局长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进去。

    被砸到的那下真的一点不轻。

    记者小姑娘立刻痛叫了一声,话筒也从手上滑落,“噗咚”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人她的同事忙上前,“芳芳,你没事吧?”

    她皱着脸手捂着肩膀,又一点点松开,眼睛都红了些,“好像……不太好。”

    木板上的钢钉划破皮肤,直接见血了。伤口看着还不浅。

    周辅阳抬眼看去。高楼上施工的人走来走去,没有什么防护措施。建筑垃圾也真的随手就抛。一切施工都随意极了。

    “小周,你赶紧带人先去医院。”

    五十六岁的局长脸都吓白了一下,赶紧麻溜地退到了警戒线后五米,对着记者笑道:“我们要找到负责人,让他们立刻停止施工!”

    周辅阳应了声,然后替小姑娘捡起了掉落的东西。

    “你没事吧?”见小姑娘的双肩包看着很沉,他说道:“包给我拿。”

    小姑娘受宠若惊笑道:“没…没关系的。”

    两个人去路口拦了出租车。周辅阳坐在副驾驶,绑好安全带,略一思索,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去市立医院。”

    后座的记者小姑娘有点好奇,“这里不是离二院最近吗?”

    明明边上就有医院,为什么还特意回市中心去。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市立医院的外科好一些。”

    小姑娘嗯了声,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这个市里来协调调查的副科长,人长得可真帅,而且好温柔体贴啊。她一颗芳心扑腾扑腾地跳着。

    进医院,挂号。

    工作日的中午,外科还是挤着不少人。排队等号。

    看着来往的医护人员,一色白大褂。周辅阳心里竟微有点紧张。

    记者小姑娘在旁边不时地找话题聊。

    小姑娘明显对他感兴趣的样子,他就也愈加敷衍。虽然神情还是耐心着,语气还是温和的,但总能三两句里不着痕迹结束了话题。

    终于,小姑娘没有话讲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轮到了他们。

    进门,入眼一张极大的象牙色桌子。

    医生眼也没抬,问坐她面前的小姑娘:“哪里不舒服?”伸手接过她的临时买的病例本。

    她一身白衣干净无暇,发整齐地扎在脑后。

    周辅阳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手上,白皙纤细,干干净净。

    他眉头微皱了下。

    几乎话问完。她要打破伤风针,还要去先隔壁做个皮试。

    小姑娘求助地看着周辅阳,说道:“我有点害怕。”

    话里是想他陪着的意思。

    周辅阳闻言扬唇,从桌上拿起病历本递给她,说道:“很快的,我在这里等你。”

    接过病历本,小姑娘一低头,看见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中间镶着颗不大不小的钻,光芒闪耀。

    一瞬,她表情黯然得不像话。默默地应了声,起身走了。

    季若云抬眼看他,说道:“你过来,手消毒一下。”

    周辅阳闻言抬手看了眼,右手手掌旁有一条很浅的血丝。

    那块满是毛刺的木板砸过来的时候,周辅阳在旁边伸手拦了一下,估计那时候被上面的木刺划到的。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刚刚给递病例本的时候,她却看见了。

    原来你是能看见我的。

    周辅阳心里想着,想站在原地当没听见,颇有些赌气的意思。

    但犹豫了下,他还是默默地走了过去。

    季若云拿出工具,很仔细地挑出了细微的木刺,消毒上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小护士在旁眨巴眨巴眼,隐约感觉到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

    直到皮试好的小文员回来。

    打针,写病历。

    周辅阳离开医院的时候,叹了口气。心里后悔蔓延开来。

    为什么特意绕到市立医院?还不是为了看她一眼。

    他们已经冷战两天了。

    ……

    快要下班的一段时间,来了个脾脏破裂的患者。季若云穿上墨绿色的无菌衣,洗手泡手搓手,拿起手术刀。接着又来了场急诊,连续五个小时的手术。

    终于结束了。

    季若云摘下粘稠的乳胶手套,还是七步洗手法。水包裹着手流下。

    她忽然想到,今天好像是有什么日子。

    到底是什么日子……皱着眉想了半天,又想不起来。

    季若云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风吹在身上,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想到周辅阳,她不由叹了口气。

    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的吵架。

    两天前,她被人拦在这个地方,威胁要赔偿。

    他说:“我有精神病,就算杀你全家,把你强/奸了也不会判刑的。医生,你总要有落单的时候。”语气带着极大恶意。

    他是季若云一位病患的儿子。

    那是她第一次主刀,很普通的小手术,一切也相当顺利。患者当天就出院了。

    可第二天,患者的儿子就来医院闹事。说因为没给主刀医生塞红包,他妈妈的肚子里被塞了纱布。要求医院赔偿十万块,并且拒绝医院的检查。

    十分荒诞,就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讹钱。

    但闹上一闹,或许真的就能要到钱了。毕竟大闹大赔,小闹小赔的。

    季若云被威胁的时候,周辅阳还就在旁边。他黑沉着脸,攥着拳头,一把拽起那人的领口,正要挥拳打上去。被她拦了下来。

    那人很快就溜走了。

    她自己不以为然,周辅阳却真的吓得不轻。

    其实这些奇葩,总会遇上那么一两个,并没那么的危险。

    但不管季若云怎么解释,周辅阳一直脸色很不好。

    回到家,他绕着弯想让她换个医院,季若云就当听不懂。

    他最后摊牌说:“云云,转去私立医院吧。”

    季若云不愿意,两个人就开始争执了。

    因为外科是最辛苦的科室之一,女医生一直挺少。她身边的医生长辈几乎全是有本事的,业界权威级的,对后辈也很照顾。待着真的能学到很多东西。

    当初,季若云刚调来这个科室,表现却比同期的男医生都优秀。她是最快一个上手术台的。

    一把年纪的李主任,很想要夸夸这个挺厉害的小姑娘。他憋了半天,说了句:“小姑娘长得跟芙蓉姐姐一样漂亮。”

    话刚说话落,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然后,整个科室都快笑趴了。

    李主任根本不知道芙蓉姐姐是谁。他就只觉得,这名儿听起来像是很漂亮的小姑娘。

    每次想到这个,季若云都会唇角微扬。

    医院下有一排长阶梯。

    季若云慢慢地走下,忽然想起来了。今天是传说中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只是他们还在闹别扭。

    头顶的月亮很圆很亮。她边走边叹气。

    眼角一瞥,看见隐在暗色里的一辆白色汽车。她立刻认出是周辅阳的车。

    明显已经等了很久了。

    她连忙摸出手机,却没看见有任何的未接电话。

    季若云立刻小跑着过去。透过车窗,看见周辅阳靠着座椅,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她不由放慢了步伐,悄悄地绕到副驾驶。

    这时,周辅阳似是惊醒了。他按亮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微蹙眉。

    然后抬眼,继续盯着医院大门口。

    季若云扬了扬唇。

    她一颗心像被泡在温水里浸着。又感动又有点酸涩。

    真是的,闹什么别扭呢。

    反正,每次最后妥协的不都是他么。

    她抬手敲了敲车窗。

    周辅阳转眼,有一瞬的瞳孔微缩,然后随手按开锁。插上车钥匙,等季若云坐进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假装出的漫不经心。

    季若云翘了翘唇,问道:“这么晚了还来接我,怎么都不打个电话?”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路,平淡地道:“刚下班,顺路而已。”

    半夜从市中心偏北顺路开到了市中心偏南。

    季若云偏眼,看见后座上放着的一大束花,问道:“那花呢?”

    “欣欣送给我的,”他车子掉好头,开上大路,说道:“就是今天来打破伤风针的那个小姑娘。”

    “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她回忆了下,点点头应了声,只是语气明显低沉了些:“还以为送我的。”

    “……”

    周辅阳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微垂着脸,看不清脸上是什么神情,只是背靠在座椅上,明显很疲倦的姿态。

    今天又是那么晚下班,不知道几台手术。

    跟她闹什么呢。

    周辅阳心里一抽,面无表情地看着前路,隐忍不发。

    半响,心烦意乱。

    他一脚刹车,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周辅阳单身解开了安全带,半倾过身,一把抱住了她。

    他的下巴磕在季若云的肩上,手搂着她的腰,闷声说道:“花是我买的,这种日子我怎么会忘。欣欣是随口说的,她叫什么我不知道。”

    季若云忍着笑,应了一声。又低低地道:“吵架归吵架,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没说话,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紧了下,闷闷地道:“那你要先答应我,除了做手术的时候,永远都不要摘掉戒指。”

    “好。”

    “好。”周辅阳也应了下,小声地说:“那我们不吵架了。”

    大不了,他天天去接她,不让她有落单的时候。这样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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