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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么么哒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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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那四个土匪没想到这小子看着不起眼,居然还带着家伙,不过这么瘦弱,又能有多厉害,恐怕连血都没见过吧,大汉在心中嘲笑着,还有些可惜,是个小子,搜刮不到多少油水也只能宰了。

    最后每人都是被萧函一剑利落地给杀了,死不瞑目也没想到他们招惹的是什么人。

    萧函却在收剑时微微一愣,因为手环上漂浮的金字又变了,“善值:58(相当于二十九天生命值) 恶值:0”

    这打劫的山匪有四个人,杀了他们之后手环上显示的生命值增加了二十八点,也就是说每个人价值七点。

    萧函意识到这善恶值是什么意思了,所以要活下去得惩恶扬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奇迹手环

    177、亦正亦邪

    对这古怪手环有了一点了解后,萧函心情稍稍好了些。

    看来暂时还得靠它续命。

    萧函在溪边洗去了剑上的血迹, 这剑虽然一般, 但沾了血迹看着还是有些碍眼。

    回头又捡起之前放下的东西, 用宽大叶子包裹着的一些可食用的蘑菇, 香料和野果。坐在烤鱼旁边,除了涂抹一些碾碎的香料,另外又烤了几串蘑菇和果子。

    烤好后,也不管旁边的几个死人, 直接就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倒是想起了这几个土匪, 搜刮到了几个小银锭, 不多, 但比原身这身上半点钱财都没有来得好。要真比起来,原身没死之前武功虽然不高,但对付这几个山野土匪还是够的,但混的却还不如土匪呢。

    萧函想着原身的善值为30,恶值为零,说不定昨天是她第一次当杀手, 结果没杀成, 自己却送了性命。

    一般萧函心情不错还会帮他们入土为安了, 可惜萧函现在自己还只剩点血条, 体弱重伤的, 没什么力气帮他们掩埋,他们要是运气好,还可能等得到兄弟来找, 运气不好,也就是葬身野兽腹中了。

    虽然每人只贡献了7点生命值,但萧函不觉得他们手里的人命就少了。

    她也没那么宽宏大量。

    提剑就离开了,

    顺着有人走过的痕迹,走了大半天,总算是看到城池了。

    城墙上刻有云城这两个字,城门口也没有什么小吏兵卒询问路引才能进入的,萧函再联想到原身死于破庙,还有山匪,看来这个世界偏向于江湖一些。

    城里还比较繁华,人头攒动,随处可见商铺,茶寮酒楼客栈的,萧函想着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找了家干净整洁的客栈,掌柜也就看了一眼她身上残余的血迹,没多说,当萧函放下一枚银锭后,就立刻开了间房。

    定下住的房间后,萧函又出去买了一身新的衣服鞋袜,在客栈房间里沐浴后换上衣服,在换的时候,发现心口的伤处在渐渐愈合,这才过了一夜,就这么好了,萧函又看了一眼手环上的金字,原本应有的生命值二十七天变成了十五天,看来伤口愈合应该也是手环的用处。

    萧函在客栈一连休息了两日,既是修习心法,也是看着伤口从一道狰狞模糊的血肉,变得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生命值也只剩下三天,恢复了过一天少一天的正常掉落速度。

    同时她身上的钱花了大半,城里的客栈还真是贵啊,再者萧函也不能坐吃山空,拿起剑就出去逛逛了,准备赚钱还有生命值。

    能活着为什么不活,而且她对手环也挺好奇的。

    这一逛还真看到了些东西。

    城中府衙旁贴着的几张告示通缉令,除了一张偷盗城中大户的,一张采花贼的,另外一张是城外罗云山的土匪寨子,说为恶多年,经常掳掠过往商旅行人,且害了几十条人命,为云城一害,知州大人特悬赏三百两请侠士惩恶。

    比起赏金,萧函更在意的还是上面写着的土匪山寨所在之处。

    按着距离,很可能和她所杀的那些土匪是一伙。

    也就是说能给她提供生命值了。

    萧函摸了摸下巴,决定目标就定罗云山的土匪了。

    ……

    恰是风和日丽,萧函也不拖延,在城中集市买了一匹良马,把身上的钱都花干净了之后,就出了城。通缉令上的地点她都记在心里。

    哪怕没有内力,光凭她的剑术,那些山寨里的土匪也不会不是她的对手。

    另外她也准备了些草药,不过不是在城里药堂买的,而是在山间采摘的以防不时之需,这证明学医术乃居家旅行之必备,最重要的是不用花钱。

    两边山脉郁郁葱葱,看似一片安静祥和,

    几辆马车从远处驶过来,上面都有家仆拿着鞭子赶马车,忽然从山上冲下来一群凶神恶煞手持尖刀的彪形大汉,拦在了车队前后,马车还未停下,满脸横肉的匪首就已提刀先宰杀了最前面车的马头,车厢从马上摔了下来,吓得后面几辆马车上的家仆立刻拉住了缰绳。

    但车厢里仍然传出少女幼童的几声“爹爹”。

    家仆连忙扶着一四十多岁身着儒士服的中年人从摔落的车厢里爬出来,那中年人有些踉跄,面色惶恐焦急,但声音仍然沉稳有度,“在下求求你们,钱财你们尽管拿去,千万不要伤及人命。”

    那匪首哈哈一笑,然后眼中暴戾贪婪之色显现,“兄弟们给我上,抢银子,抢珠宝,男的全杀了,女的带回寨子里去。”

    闻言那中年儒士大惊失色,车队中的家仆们也持棍护在马车旁,看着像是要与主人共生死了。

    “大当家。”混乱中忽然一声惊呼,接着就失了声,众匪只见他们的二当家脑袋咕碌碌就从脖子上掉了下来,而杀他的竟是个骑在马上的‘少年郎’。

    萧函的剑上还滴着血,歪头道,“你们是罗云山的土匪吧?”

    其实就算不是,也不影响萧函出手。

    匪首目眦欲裂,暴怒道“为老二报仇。”

    这下没人顾着那车队了,几十个土匪攻向了萧函,她稳稳地落下马,再轻轻一拍,马就跑了出去,也避免了被土匪伤到。

    没人觉得杀不了她,就连赶着上车往来处逃的中年儒士一行人都为这‘少年’担忧着。

    然而还没等他们跑出二三十尺,就见战局逆转。

    ‘少年郎’的剑极快,寒光凛冽间,一大半的山贼土匪都倒在地上,而且是被一剑了结了性命。

    匪首很快就从暴怒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是踢到铁板了,他们从来都是只打劫平民富商,看着明显是门派或是江湖人士都是避而远之,而他们名声又不大,惹不到名门正派来剿灭。

    剩下一小半人见着情势不好,想逃回山林间,但几道剑光闪过,便与他们的同伴一样了。

    包括那匪首,也没能逃过。

    斩杀间,萧函也注意着金字显示的善值变化,山贼土匪提供的生命值也不一,有7点,9点,杀了那匪首之后,就增长了十五点。

    等到萧函停下手时,金字已经变成了“善值:206(相当于一百零三天生命值) 恶值:0”

    差不多三个月。

    这剑的品质一般,本是要废掉的,不过有赖萧函是以真气附在剑上,她的身上都没有沾染多少血迹。

    那车队中的中年儒士携带家眷奴仆折转回来,虽是瞧见这满地尸首,又是浓重的血腥味,有些惊惧,但仍是朝萧函重重行了一礼,“多谢恩公救命之情。”

    其实也是他们运气好,那通缉令上只说了大致位置,萧函走的也不是山林间的路,而是大道,正巧就在上下碰见,顺道出手了,反正都是要杀的。

    那位中年儒士自称姓聂,见她还有事,家人又受惊过度,便留了姓名地址,让恩公日后去找他,必有重谢。

    萧函又继续往山上去,应该还有一些土匪在山寨里。

    等萧函下山后,善值已经变为了三百点,其中还有一些是放了被捉到山寨里的可怜女子而得来的。

    这手环还真挺符合惩恶扬善这四个字。

    萧函回了客栈后,也没有去府衙领赏金,一是在山寨里搜刮到的金银足够她一段时间不愁吃喝了,另外还分了给那些可怜姑娘,有些银钱总要好过些。

    二来要证明是她剿灭了罗云山的土匪太麻烦了,难道要她把那些尸首全搬到府衙去。

    但萧函没想到的是,那位当日救的中年儒士却找了上来,还带来了府衙的赏金。

    中年儒士姓聂,本是朝中官员,但因故辞官归老还乡,之前也请了几位好手,但都折在了路上,不想临近云城,又碰到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幸亏遇上了萧函,才保得阖家平安,要知道后面车里还坐着他的发妻长女和幼子。

    好歹曾经为官,在云城知州那也有点薄面交情,也寻找到了恩公,有他作证,知州又派官差去走了一趟,罗云山的土匪的确被剿灭了,云城知州一直为此事伤脑,如今被解决了很是爽快地给了赏金。

    聂老爷本是想邀请恩公去他一家在云城暂时落脚的宅院作客,但被拒绝了,聂老爷也不意外。以萧函那日所展露的剑术,他看得出来应该是江湖人士,这类人一般也不与他们打交道。就是他归乡时请的护卫也只是镖局的人,却请不到江湖高手。

    从聂老爷那里,萧函倒是了解到了许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本朝为大宁,皇族之姓为赵,当今为守成之君,见武林江湖势大,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成立的六扇门,也只是管大事,不管小事。

    反观武林,各派林立,高手如云,江湖纷争也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么么哒

    178、亦正亦邪

    聂老爷走时留下了他的重礼,不是金银, 而是一盒珍贵药材, 许是知道对江湖人士而言, 良药比金银更贵重。

    他明日就携家眷离开了, 云城离家乡已不远,他又请托了一队官差护送,想必路途安全。

    萧函顺带又揭了府衙处另外两张通缉令,一个是偷窃城中大户的盗贼, 这一月来在城中犯案数起, 且几乎每隔两三日就要偷盗一回, 扰得城中富户日夜不宁。

    萧函在云城三大富商中尚未被光顾的林员外家外蹲守了两夜,

    那贼人果然出现了,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萧函不用出剑就拿下来了,只不过她这次没有要了他的性命,而是任由着林家的家仆把人绑送了府衙。

    再一看手环,善值没有增加。

    难道是杀人才可以增加善值?萧函琢磨着, 她这几日也试着研究过手环的用处, 虽然之前猜想善恶值的意思是惩恶扬善, 但她也曾施舍过一些钱财给城中年幼年迈的乞丐, 却不见善值的变化。

    在山寨时解救被土匪捉去的可怜女子所得来的善值看来是附加在她杀了那些土匪之上, 她单独救了人并分给她们钱财是不影响善值的。

    除了善值让萧函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外,恶值也始终没有变化。

    萧函倒不急,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第二张通缉令上, 是个采花贼,玷污了城中多家姑娘的清白,有千金小姐,也有平民渔女的,就是颜色无一不是好的。

    萧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城中有哪些容貌好的姑娘,只等入了夜,便在全城中屋梁上转了几圈,忽然听到些许动静,

    有个蒙着面的人伏在屋顶上,揭开一块瓦片,手里握着个细长的竹筒朝房里撒粉末一样的东西,刹那间他心中一紧,只见夜色朦胧中站着一位腰间别着长剑的‘少年’。

    下意识就脚底抹油逃窜了去。干这行的是偷鸡摸狗,又不是与人硬碰硬。

    萧函本可以一剑取了他的性命,任由着采花贼跑,自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

    因为采花贼到底不比盗贼,萧函前两日当众抓了那盗贼,引来的那些家仆也都同仇敌忾地用棍棒打了盗贼一顿,送到府衙。但抓采花贼要是惊动了人,只怕这家女眷的名声也会有损。

    举手之劳的事,萧函也愿意顾及一点。

    一直追到城外,察觉不到身后有人的采花贼以为自己已经将人甩掉了,心中正一喜时,身子就在栽了下去。

    他没有死,因为发生了些变故,一黑衣中年人拦在了前面,

    萧函以剑气点了采花贼的穴,丢在一边,她感觉这个黑衣中年人是为她而来的。

    如她所猜想的,黑衣中年人望着她,冷冷道了一句,“十七,没有完成任务你为什么还活着?”

    他说的‘十七’指的应该是原身,

    “无能的废物不应该存在。”

    说完便挥掌袭了过来,挟有阴寒之气,

    萧函并不避退,手中剑微转,直接迎了上去。

    和她之前端掉的土匪窝和抓的毛贼相比,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过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过了七八招后,

    黑衣中年人心中震惊,怎么几日不见,十七的武功就这般厉害了。

    她所展露的剑术不似各门各派的精妙绝学,但却凌厉至极,如风雨飘忽不定,黑衣中年人只是刹那分神,便已被一剑穿腹。

    虽然也是要害,但不会即刻毙命,萧函又用亲思之术,借着黑衣中年人生死垂危意志薄弱时问到了些东西。

    他所在的还真是个杀手组织,多有名气不知道,原身是组织收养的孤儿之一,不过武功低微,几乎是最底层的杀手,以十二地支为姓,原身的全名是卯十七。

    第一次执行任务失败了,黑衣中年人是负责她的管事,原以为十七死了,但因为萧函闹出来的动静有点大,把他给引了过来,

    不过他根本没打算让十七回去,也没想过再给与一次机会,他出来就是为组织清理废物的。

    以此来警诫组织中的杀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而像十七这样可以随意舍弃的小杀手太多了。

    黑衣中年人死了,而善值只增加了五十。

    萧函也没忘了被扔到一边的采花贼,那个大盗在牢里要蹲上十几年的大狱,萧函果断地一剑杀了。

    手环上漂浮着的金字又变成了“善值:256(相当于一百二十八天生命值) 恶值:0”

    满打满算四个月。

    萧函还顺便毁尸灭迹了一下,她不会特地花时间去这个杀手组织的麻烦,但若是杀手组织的人主动要来找她提供生命值,她也不介意收下。

    待到清晨微亮时,萧函也离开了云城。

    ……

    玉门山庄,一茶寮外,

    “听说陶庄主要收入室弟子了。”

    “陶庄主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大豪杰啊。所结交的朋友遍布江湖,说起他的事迹,是说上三天也说不完的,最有名的莫过于,他的好友陵光道人病重,萧庄主二话不说奉上一半家财请得鬼医为其医治。还有五年前力抗魔教,不让魔教势力入侵蜀地半分。”

    在另一张茶桌上的萧函更是听的津津有味,

    她也很好奇这位受江湖人满口称赞的玉门山庄庄主,为何被手环盯上,还视为必杀目标呢。

    自从云城离开后,她走了几个地方,剿灭了四五处类似罗云山的土匪窝,

    古代交通不便,就是土匪窝也不会在一处,反而相距甚远,萧函也不是特别勤奋的,这一年过去了,零零散散也就才五百善值,连一年的寿命都不到。

    直到那日,在客栈时偶尔看见了一群武艺不凡的人,其中簇拥着位相貌堂堂,锦衣华服,颌下微须的中年男子,

    萧函还不知道这手环居然还会触发特殊任务,杀死陶仲方,可获得一千善值。

    这一给就是近两年的寿命啊,还真是豪爽。

    后来向人询问才知道,那位眉目儒雅沉稳,气派非常的中年男子乃是蜀中玉门山庄庄主陶仲方。

    虽然没有显示不杀会有什么后果,但这奖励就挺令人心动的,萧函更好奇,这还是手环第一次给出目标。

    这一年来,能给萧函带来生命值的,无不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人。

    手环既然定陶仲方为可杀目标,是不是就说明他符合手环的标准。

    旁边桌上的人还在议论着玉门山庄收徒的事,“陶庄主不是有三个弟子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次收徒定下的是未来庄主人选,也是在他那三个弟子中挑选一个,而且不仅可以继承玉门山庄,而且还可以娶得他的掌上明珠。”

    其他人震惊夹杂着艳羡,难怪这次收徒宴这么隆重而盛大。玉门庄主之位,还有庄主千金陶盈盈,那可是生的花容月貌,是仅次于水月仙子的四大美人之一。

    “而且听说,陶庄主还特地请了桑归秋见证。”

    萧函在查陶仲方的事时,没少看见这个名字,陶仲方被誉为仁义无双,知交遍天下,但是他最富盛名的朋友就是桑归秋,有蜀中剑神之称。

    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天水居将他评为天下剑术最高六人之一。

    虽然很有可能,某些隐世高人前辈没有被算在内。

    桑归秋与陶仲方年轻时便已相识,交情莫逆。

    陶仲方在江湖上名声响亮,但论武功连前二十都进不去,但建立玉门山庄以来无人敢打他的主意,这不仅是因为他长袖善舞,也是因为有桑归秋这个朋友。

    想当初魔教欲伸手到蜀中,最后令陶仲方力抗魔教成名一战中,桑归秋一人一剑挑了魔教在蜀中的三个分坛。

    不过桑归秋为人孤僻冷漠,不怎么与人来往,尤其是在他爱妻幼子去世后,更是长年避居深山,武林中多少人慕其名而不得见。

    也难怪别人听说桑归秋会出现在玉门山庄,那么惊讶欣喜。

    ……

    谁都知道玉门山庄庄主陶仲方有三个弟子,大弟子顾英,二弟子凌竞,三弟子江潮。

    众人最看好的是顾英和凌易两位少侠,因为他们很早就步入江湖,且名声鹊起,反观江潮,容貌虽生的俊秀,但武艺平平,和庄内寻常弟子一般。

    陶庄主对三个爱徒却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因为江潮武艺不如他的两个师兄而忽视他。

    但这也改变不了所有人都期待着定下未来庄主人选的收徒宴时,江潮独自在山后练武,玉门山庄以刀闻名,偏生江潮似乎在刀上没有半点天赋,只能勤加苦练。

    “三师兄。”一声清润甜美的声音响起,江潮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刀,怕不小心误伤了过来的师妹,师父的女儿陶盈盈。

    陶盈盈面若桃花,又自有一股轻灵之气,难怪及笄不过两年,便被江湖中好事者封为四大美人之一。她神态天真,又面露娇憨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也不找我玩?”

    “师父说了,我要学好这天罗刀法第四式,需要练上百遍。”

    江潮年纪虽轻,却有着早熟沉稳的气质,比起他来,年长两岁的师兄凌竞都比他要来得顽劣朝气蓬勃些。

    陶盈盈拉着江潮的衣袖撒娇道,“我不也没学会么?师兄你不用这么着急的。”

    江潮无奈一笑,他若是以师妹的武学进度为标准,那才是不思进取呢,师母在盈盈幼年时因病去世,之后师父也未再续弦,对盈盈疼爱得如珠如宝,哪里肯让她受太多学武的罪。

    陶盈盈对着江潮忽然变得羞怯了起来,煞是动人,“师兄,你对爹选择入室弟子的事有什么想法啊?”

    江潮也不傻,何况是陶盈盈这一眼便能看透的样子,说对朝夕相处又清丽可人的师妹没有半点动心,那是假的,只是他心中苦笑,然而温柔道,“我还是一个婴儿时,家人被河边的强盗所杀,幸好得师父相救,又因为不知我家乡亲人,后重新给我娶了这个名字,以纪念我的父母。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无论他是何决定,我都会遵从的。”

    陶盈盈含嗔似怨地看了他一眼,气得直跺脚,扭头便跑回去了。

    回到庄子里后,陶盈盈想着江潮刚才说的话,便去书房找她爹。

    陶仲方正在看着宴会邀请的名单,一听步子声响就知道是谁了,不禁带上笑意,“盈盈,什么事啊。”

    陶盈盈一进来就缠着她爹撒娇,“爹,我喜欢三师兄,你收他为入室弟子好不好?”

    陶仲方似是有些惊讶,缓缓道,“你喜欢江潮啊。”

    陶盈盈虽心中羞怯,但也大胆地点了头,身为江湖儿女又是玉门山庄大小姐,有什么不敢说的。

    陶仲方面露慈爱之笑道,“我也是一直把江潮当成我的亲儿。”

    陶盈盈听爹这样说后,心中更加雀跃了。

    ……

    萧函在玉门山庄附近找了一处安静干净的宅院,端了几个土匪窝下来,她早就不怎么缺钱了,比起客栈人多口杂,还是自己一个人住比较好。

    还花了一千两银子在天水居那里要了陶仲方的情报,全面倒是全面,连全山庄所有人的小像都有,但在陶方的信息上绝对是清白无垢,光风霁月。

    这不禁让萧函怀疑天水居是不是在坑她。

    比起天水居,萧函还是更相信手环一些,毕竟她都试验了一年多了。

    后来一看,天水居的情报还是分等级的,天地玄黄,她拿到的是玄级的,地级的情报要一千两黄金,天级的,呵呵,一万两黄金还未必拿得到。

    萧函决定了,要是哪天缺钱,她就去打劫天水居,不知道会不会扣善值。

    既然在天水居买不到情报,那萧函只能自己去查了,手环肯为了陶仲方付出一千善值,陶仲方肯定有什么隐秘在。

    离玉门山庄的收徒宴还有三日,山庄上下都在为此事忙碌着,一是此乃庄中大事,二是来的不少都是武林名宿,玉门山庄的众弟子不免挺了挺胸膛。为山庄在江湖中有这样的地位而感到自豪。

    萧函少不得做一回梁上君子了,又瞅了一眼手环,善恶值没有变化。

    她挑的时间正好是无痕派的长老率弟子到玉门山庄拜访,也是为了三日后的收徒宴,以陶仲方的为人,无论来的是什么客人,哪怕只是一江湖无名小卒,也会亲自去接见。

    在悄无声息避人耳目地潜入玉门山庄后,萧函先是在书房转了一圈,但什么也没发现,连机关暗格都没有,一般来说书房是重地,但陶仲方的书房简单的一目了然,可见他的小心谨慎。

    看过书房后,萧函又往陶仲方的卧室去,哪怕再小心,有什么重要隐秘的东西也必然是放在近身的地方才能安心。

    花一千两向天水居买的情报也不是完全打了水漂,至少连玉门山庄的地图都有。

    在去的路上,萧函听见一阵喧哗,是山庄中的练武场传来的。

    萧函认出了那是陶仲方的三个弟子,还有他的女儿陶盈盈。

    似是玉门山庄的二弟子凌竞和三弟子江潮起了些许争执,

    “师妹,我新雕了一个玉做的兔子,你要不要去看看。”凌竞有几分心思,若是能得师妹的喜爱,或许能在师父的决断那里多些胜算。

    听闻是用玉石雕刻的兔子,陶盈盈有些蠢蠢欲动,但想了想,还是道,“我要看三师兄练武。”

    凌竞嘟囔了一句,“再怎么练,不还是那样。”

    江潮眸色微黯然,身为大师兄的顾英目光严厉看了凌竞一眼,陶盈盈更是直接甩开了凌竞的手,坚持要陪江潮。

    江潮倒是婉拒了,“这是师父给我布置的,让我一个人安静练效果可能会更好。”

    萧函没在意这些小儿女之间的情思,但她想起天水居给的情报中有一点令人思量,陶仲方的前两个弟子顾英和凌竞,都有来历,一个是因为根骨而被陶仲方收下的农家之子,一个是朝中官宦人家送来拜师学艺的幼子。

    唯独江潮,情报上只道是十多年前,陶仲方出外拜访一武林世家,归途中在河边捡到的一襁褓染血的婴孩,这也是他自称的,天水居没有过多添加。只说陶仲方对这个武学资质平庸的三弟子疼爱不已,因他武功不高,甚至不怎么让他涉足江湖历险。

    令人奇怪的一点就是连天水居居然都查不到一个孤儿的身世。

    当然也许是想让萧函多花钱买情报。

    萧函继续往陶仲方的住处去,院外还有山庄弟子把守,巡逻走动,但对萧函而言,要让他们发现不了,简直轻而易举。

    陶仲方身为江湖豪雄,一庄之主,其住处也是富丽堂皇,萧函细细搜寻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一处墙上的暗格,只是布置了一番,

    擅自外力破除,只怕会有机关暗器,惊动了外面的人也是麻烦。

    机关暗器,奇门遁甲一类,这都是很久以前学的了,萧函一时半会也没想出来如何破解,而陶仲方接待无痕派的长老应该快结束了,萧函索性将这暗格的大致样子也记下来,回去再慢慢思考破解的方法。

    回到自己租住的院子后,萧函就拿宣纸笔墨,将暗格的样子画了出来。

    缥缈门作为武林圣地当年珍藏的各道绝学无数,萧函作为门主,得以全部观了一遍,但饶是她过目不忘,也不可能连几百年前的事也记得清清楚楚啊。

    不得不需要时间慢慢回想一下,半天下来,光是尝试画的破解图就不下二十张。

    离玉门山庄的收徒宴还有两日,但萧函有种预感,若是不赶在之前杀了陶仲方,或查出他为什么会被手环列为目标,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忙到深夜,萧函都有些饿了,去厨房准备做饭。

    好在她住下时,买了十天的食材放在厨房,简单地做了一碗如意鱼片粥,四喜丸子,蟹黄生煎鸡和莲子羹。

    香味诱人极了。

    萧函转身去厨房盛米饭时,‘叮’的一声,她的剑已抽了出来,离深夜不请自来之人的脖颈间只有半寸之距,是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

    孟羽洁白如玉的脸上滑下冷汗,“叨扰了公……不对,应该是姑娘。”

    他一眼便认出了虽是男装,却是位女子,当然萧函也没刻意掩饰,束发男装不过是为了方便。

    孟羽试图让自己离这危险的剑尖远了一些,但他的轻功好像再快,也躲不过她的剑。

    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剑法的,在江湖中也超过一指之数,孟羽眼眸微深,但更多的思绪还是被桌上那诱人的菜肴给吸引了过去。

    此时又进来一人,眉如远山,面容清俊,青色长衣,连发带也是青色的,他见着好友命悬一线,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过到底还维持了分冷静,孟羽的武功造诣他知道,只怕是真受困于人了。

    “少棠,你也进来了啊。”孟羽尴尬一笑道。

    青衣公子,也就是姜少棠噙着笑意道,“我见着你许久不回来,就知道是出事了。”

    再一看萧函,孟羽不羁顽劣的性子,他是知晓的,原以为是独居的江湖人士,不想这样倒是冒犯了。他也不敢贸然出手,怕害得孟羽受伤,

    便端正行礼道,“在下姜少棠,他是我好友孟羽,还望姑娘高抬贵手。”

    即便只有一句话,但配合着他的神态容貌,就让人觉得客气礼貌至极。

    但萧函收了剑,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她尚不确定杀不知善恶的人会不会影响善恶值,既然不杀,那就只能放了。

    她淡淡道,“出去,下不为例。”

    孟羽刚松了一口气,却又鼓起勇气道,“不打不相识,不知可否共聚一餐啊。”

    因为路上的一些事,耽搁了些,结果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深夜了,孟羽和姜少棠还想着找间客栈填饱一下肚子,但萧函住处中传来的香味实在诱人,偏生他又生了个灵敏的好鼻子。

    对别人十倍的诱惑力,对他而言就是百倍,所以才腆颜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原以为以他的身手,取碗菜更是简单,但没想到非但厨艺这般好,连武功也不弱。

    孟羽也只敢偷瞟着桌上的那些菜,再动手,怕那剑真要和他的脖子来个亲密接触了。

    “你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不是么?”孟羽试图说服她,来个化干戈为玉帛。

    却听萧函道,“懂破解机关吗?”

    萧函取出那暗格图纸放在桌上,“若是你们能破,请你们吃也无妨。”

    她的耐心也就维持了半天,都准备直接用外力破除那暗格,看看里面有什么秘密。

    “没问题。”姜少棠尚在犹豫时,孟羽一口就应了下来,不就是个机关暗格么,身为天山老人的弟子,这只是小意思。

    “那要不我们先吃,再聊破解机关的事。”孟羽的手都快碰到筷子了,然而寒光一凛,手仿佛碰到剑气一般,立刻缩了回去,

    他当时要是在慢上半刻,只怕真要见血光之灾了。

    萧函面无表情道,“什么时候破解完,我再请你们吃。”

    然后就是萧函在那里气定神闲的用饭,而孟羽拉着姜少棠在那里研究图纸,他们一个是隐世前辈高徒,一个是武林世家公子。

    萧函也不担心他们有什么怀疑,反正他们也不可能认得出来这是陶仲方寝室暗格的图纸。

    许是吃货的本能令孟羽潜力大爆发,也或许是他真的很聪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找到了破解这个机关暗格的方法。

    “我知道了怎么解开了,只要将这个玉珠转到破军二字这个地方,再……”

    孟羽感叹道,“可惜没有一壶好酒。”

    姜少棠也有些惊讶,他出身武林世家,尝过的珍馐美食也不少,但却比不上这一桌,他心中也不免笑道,孟羽的鼻子还真厉害。

    用过饭,萧函就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请了出去。

    直到站在门外,孟羽也半天没回过神来,“我还以为一起吃过饭之后,就是朋友了。”

    姜少棠温和一笑,但俊眉又微染轻愁,“不知为什么,那个暗格总让我有点担心,可能会出事。”虽然有怀疑,但他们却也是履行了承诺,没有半点掺假。

    不过破解方法是真是假,萧函也看得出来,她收起了图纸,看来明天可以再去一趟玉门山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么么哒

    179、亦正亦邪

    孟羽在客栈歇了一夜后,本想兴冲冲去那宅院的,

    做得一手好菜, 又有那般剑术的姑娘, 交个朋友也不错。

    但结果却是碰了一鼻子灰, 只见闭着门,里面似乎也没人,而有了昨晚那一遭,他也不好再利用轻功进去。

    “也是她是有事出门了。”姜少棠笑道, 不知为何想起了她要他们帮忙破解的暗格机关, 孟羽对于昨晚解开的那个暗格机关并不在意, 也许她只是偶然碰到了某个难题。

    孟羽忽然又想起问道, “你觉得你和昨晚那位用剑的姑娘比,谁的武功高?”

    姜少棠笑了笑,“没有比试过,如何知道?”

    他又道,“我们这次来是参加玉门山庄的收徒宴的,不如先去拜访?”

    孟羽摇了摇头, “去得早不如去得巧, 反正也就是后日了。”

    “我们不妨先在城里逛上一圈。”

    姜少棠点了点头, 应允了下来。

    而萧函此时就在玉门山庄中, 再次寻到了陶仲方的寝室, 按着孟羽和姜少棠找出的破解之法操作,一阵轻微的机括声后,一整扇门打开, 里面是个密室。

    萧函走了进去,并合上门,

    过了许久后,看完了密室里藏着的东西,萧函也确定了手环将他定位目标的原因,这里的确藏着陶仲方的太多秘密。

    9526也忍不住愤愤道,“陶仲方还真该死。”

    “没想到这手环还挺智能,还懂得辨别善恶。”陶仲方做了多年的伪君子,假豪杰,连他的女儿徒弟,至亲好友都没有发觉,那么多人被他蒙蔽,手环却能将他指出来。

    萧函正欲离开时,忽然听见外面寝卧传来声音,是有人进来了,萧函立即闪身藏在门的一侧。密室门不算厚,仍能听得见说话的声音。

    萧函细细一听,是陶仲方和他的管家。

    陶仲方不复往日在旁人面前的慈和温厚,声音微冷道,“把这东西加到宴上江潮的杯中,待我收他为入室弟子之后,你就看着他饮下,知道了吗?”

    管家恭敬回道,“是的,庄主。”

    9526有些不解“宿主,陶仲方这是想做什么?”

    萧函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唇角微勾,在心中回道,“你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更讨厌他。”

    等管家离去后,没过多久,陶仲方也出去了。

    萧函才从密室中出来,虽然刚才只有陶仲方一人,但她也不觉得是动手的好机会。

    至于好机会,那当然是收徒宴之日了。

    ……

    玉门山庄收徒宴,自是热闹非凡,宾客如云,连六扇门在蜀中的分部总捕头也来了。

    然而有一处较为僻静,无人敢打扰,那里坐着一位衣着简朴,眉间鬓发都已染了风霜,腰间别着一把黑色玄铁长剑的中年剑客。

    那就是有蜀中剑神之称的桑归秋。

    “除了五年前单挑了魔教分坛,桑大侠就没再出来过了吧。他对自己这个义兄弟倒是好。”在离着很远的一桌上孟羽对好友姜少棠道。

    但许多武林名宿,包括四大世家的一些青年才俊都特地来观玉门山庄的收徒宴会,多半也是为得一见天下剑术最高的六人之一,桑归秋。

    姜少棠含笑道,“他不喜出山,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说起来也是一段悲事,桑归秋年轻时剑术已然绝世,且锋芒毕露,就在他一次同铸剑山庄剑术第一人欧阳冲云比剑时,得闻爱妻与幼子遭人所害,葬身火海。

    悲怒之下,剑气破天重伤了欧阳冲云,然后奔回家中,只得见废墟一片。

    桑归秋痛失妻儿,哪怕杀了仇人,也哀莫大于心死,成日颓废连剑也拿不起来了,等他稍稍清醒来时,发现玉门山庄庄主也是他的好友陶仲方,已悉心办妥了他妻儿的后事,在废墟中寻到了骸骨,让他们得以安葬。

    从此桑归秋与陶仲方便成莫逆之交,陶仲方所请,桑归秋没有不应的。

    哪怕是魔教入侵蜀中,陶仲方一封书信,便请得为妻儿守墓的桑归秋前来蜀中护佑,待事了,桑归秋就离去,他早已不在乎这世间的名利,唯一顾念的就是与陶仲方的友谊及为他妻儿收敛骸骨的恩情。

    桑归秋独坐一处饮酒,仿佛与周围热闹的环境都隔开了一般,唯独坚守着心中的恩义。

    这时席上又进来几人,是陶盈盈,还有陶仲方的三个徒弟,他们神情各异,或沉稳,或激动,或淡然不在意。

    桑归秋无意看过去,竟觉得其中一俊逸少年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

    ……

    萧函也来到了玉门山庄,

    9526:“宿主,你不去宴会吗?”

    萧函慢条斯理道,“谁说我打算在收徒宴上杀他了。”

    他是个追求名利的小人,哪怕是死可能也是希望死得轰轰荡荡,为世人所瞩目。那她就让他了结在无人旁观的地方。她去的是陶仲方现在所在的地方,寝卧。

    在直接打晕了此处守着的山庄弟子后,萧函就推了门进去,

    换上华服的陶仲秋已然听见动静起身,一脸严肃喝道,“你是谁?为何擅闯我玉门山庄?”

    萧函手已按在了剑柄上,微笑道,“我是来取你的性命的。”

    陶仲秋神色微凝,但仍气定神闲,“这位姑娘,我不知你受何人所托,劝你还是回头是岸的好,也许你有什么别的难处。”

    话音未落,萧函的剑就已刺了出去,明明只是一剑,却仿佛刺出了数十剑,让陶仲秋避无可避,

    这是剑气外放。

    陶仲秋意识到这位黑衣姑娘来杀他,并非胆大包天,少年意气,而是她有这个本事。

    一剑落下案桌屏风也被砍得四分五裂,烛台幔帐也被剑气波及散落一地,萧函漫不经心道,“我的难处就是,杀了你我可以活得久一些,正好你也值得死在我的剑下。”

    陶仲秋虽躲过了大半的剑气,但还是受了些伤,他望着萧函道,“你若杀了我,我的义弟桑归秋定会为我报仇,哪怕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他就在庄中,你逃不了的。”

    他掌中已在悄然运功蓄势。

    萧函唇角微勾,“那他要是知道,你当年为了偷窃他的辟易剑法秘籍,杀害了他的妻子,还制造出葬身火海的假象呢?”

    她微微一顿,扬眉道,“忘记说了,你偷走的不止桑归秋的秘籍,还有他才出生半月的儿子,被你以徒弟之名养了十多年的江潮。”

    此话触目惊心,而陶仲方原本准备惊动引来宾客和桑归秋的那一掌直接向萧函击去。

    萧函剑,如天罗地网,硬是拦下了这一掌,“你的功力也不像外界传闻的一般,反而功力深厚的很啊。”

    一个坦荡无愧于天地的人需要隐藏自己的功力吗?甚至自己的势力还需要借助桑归秋的名声震慑。

    她方才所言的,不过是陶仲方这二十多年来所做的恶事其中一桩罢了。那密室里有当年桑归秋幼子染血的襁褓,他的剑法秘籍,还有许多其他绝学秘籍,甚至是多年前被魔教覆灭的正气派所有的镇派之宝,浩然剑。

    这一千善值,许的真是不冤枉啊。

    陶仲方的神色已然变得凶恶了起来,哪怕暴露武功也不怕,他心中有惊惧,这个秘密怎么会有人知道,难道是天水居的人查到了?还是他的密室被人进去过?

    陶仲方只知道,眼前的人必须死在这里。

    ……

    桑归秋不知是因为思念亡妻太过,还是真有这么巧,这世间还有与他亡妻相貌有几分相似的人。他没有怀疑过其他,毕竟当年好友陶仲方在废墟中收敛骸骨,又亲自葬下。

    但因着相貌,桑归秋对江潮有了几分亲近,至少还能说上几句话,

    不免惹来旁人对江潮的艳羡,比如凌竞,“江潮居然攀上了桑剑神,他何德何能啊。”

    他也是心中不平,私下嘟囔罢了。

    大弟子顾英倒是心宽,又生得沉稳,“许是桑大侠同三师弟有些缘法。”

    凌竞撇了撇嘴,“不过我们是学刀的,桑剑神又早已发誓,不再收徒。再有缘法也没用。”

    这边,桑归秋听闻江潮父母早亡,也心有触动,还想多说些话时,宴会上有人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陶庄主?”

    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疑惑,宴会上也渐渐有了骚动。

    师父一向看重待客礼节,从不会这么晚到,顾英忍不住问管家,“师父可是有事耽搁了?”

    “这,我让弟子去问问。”因为受了庄主吩咐,全程都要留在宴会上,管家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叫了几个弟子去庄子院子。

    孟羽和姜少棠耳语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但一想,也觉得不大可能,有桑剑神在,连魔教势力都不敢踏足。还会有谁敢在玉门山庄闹事。

    然而在半息后,几个弟子仓惶跑过来,“庄主被人杀害了。”

    众宾客皆惊,立刻起身赶了过去,其中速度最快的就是桑归秋和顾英三个弟子。

    只见院子内外数具躺在地上的山庄弟子,孟羽和姜少棠率先探了鼻息脉搏,还好,只是昏迷,并无大碍,刚才瞧着像是尸体遍地似的,孟羽和姜少棠松了口气,然后就听见屋内传来的数声惊呼,

    “爹/师父。”

    再进去时,只看到玉门山庄庄主陶仲方被一剑穿喉,成了死人。

    弟子们皆面露悲伤,陶盈盈因为刺激过度直接晕倒在了江潮怀里。桑归秋红着眼,握紧了剑,身上凛冽剑势压得周围人喘不过气来,“是谁,杀了我义兄。”

    六扇门驻蜀中的总捕头,硬着头皮道,“桑大侠放心,我等会尽全力查明陶庄主为何人所害的。”

    进来的人有了一些发现。“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因为萧函剑法杀伤力太大,屋内几乎没有一件完整东西,当然隐藏的暗格密门也显露了出来。

    有人就怀疑道,“难道那杀人凶手躲在里面?”

    “也对,杀害陶庄主的凶手怎么可能逃得这么快?”

    孟羽和姜少棠也看到了那扇暗格机关,怎么看着那样眼熟。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孟羽/姜少棠:我们好像被坑了,当了帮凶

    180、亦正亦邪

    当即也有人提出了质疑,“陶庄主身为武林前辈, 寝房内有密室不足为奇, 或许是山庄的重要东西。若是擅自打开, 难免是对玉门山庄和已故陶庄主的冒犯吧。”

    各家门派都有重宝秘籍, 建有地道密室什么的太常见了。

    提出猜测的人不甘示弱道,“万一那杀害陶庄主的凶手真的逃进了密室中呢,再不当机立断,说不定就让人跑了。 ”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不仅是他们, 连因师父被杀而悲痛不已的顾英等弟子也有些纠结为难。

    到了这种时候, 哪怕知道说出来会让自己置于不利之地, 甚至被人怀疑,但孟羽还是坦诚了出来, “实不相瞒,我和少棠曾受人所托,破解过一方机关暗格,不想, 竟与陶庄主寝房内的这处……一模一样。”

    众人皆惊, 更有不少崇敬仰慕陶仲方的山庄弟子对他们怒目相视, 神色不善。

    显然, 这窥视庄主寝房密室, 和杀害庄主的,极有可能是同一人。

    孟羽也知道这自己二人因为这句话已成众矢之的,莫说玉门山庄的弟子, 就是和陶庄主交情莫逆的桑剑神也在此,但他总不能为了撇清自己的干系,将重要线索隐瞒下来,就是心里也过意不去。

    此时的孟羽恨不得回到当日,把那个馋嘴的自己给拍死,竟然间接害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

    姜少棠也一脸郑重肃穆,当场立下诺言,“若是陶庄主的死与这机关暗格有关,我二人定不会推卸责任。”

    孟羽也跟着道,“我们一定会尽力追查杀害陶庄主的真凶。”

    “至于这暗格机关,当日我们已想出了破解之法。”孟羽硬着头皮道,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更加不善。

    “不用了。”响起了桑剑神冷漠如雪的声音。

    只见众人都为他让开道来,桑归秋拔出剑,一剑劈向那暗格机关,只见密门破被强力破开之时,瞬间射出数百支约三寸的小箭,微泛青光。

    孟羽惊声道,“小心,箭上有毒。”

    众人闻言,忙躲开了去,不让自己被有毒的小箭伤到,

    而正对着攻击的桑剑神,直接拔剑,其剑道之重确有若刀劈,庞大的剑势将射出的几乎密不透风的小箭直接碾成了碎屑。

    众人感叹桑归秋剑术不凡,尽管多年未出山,但他的剑法境界只有精深,没有半分退步。

    但也有些人注意到这保护密室的机关,“这手段未免太阴毒了些吧。”旁人的心情稍稍微妙,感觉似乎与陶庄主平日的仁善形象不大符合。

    不待多想,还是先寻到杀害陶庄主的真凶为当务之急。

    桑归秋进去的最快,几乎破除了那小箭阵后,众人眨眼不及就没有他的人影了,追随他之后的人忽然听到一声剑气长啸,几欲冲天。

    孟羽和姜少棠互相看了一眼,不知桑剑神是受了什么刺激,转念间已踏入密室,只看到桑归秋手握着一个染血的襁褓,落下泪来。

    两人皆是聪明之人,能令桑归秋这般激动的襁褓,只可能是一人的,桑归秋出生不到半月便夭亡的幼子。

    只是这襁褓为何染血,又为何在陶庄主的密室中,不是说桑大侠的妻儿皆是被人所害葬身火海,还是陶庄主亲手收敛的骸骨吗?

    孟羽有了一丝大胆的揣测,但那似乎太匪夷所思了些。

    正思绪急转时,就听到一声痛哭声,“徒儿不孝,对不起正气派的历代先祖,师父长老还有众位师兄弟。”

    “这不是正气派的至宝浩然剑么,怎么会在陶庄主的密室里?”有人看见放在柜子上剑匣中的一柄澄然青白长剑,惊呼道。

    顿时,密室内外哗然一片,当年正气派被魔教所灭,是二十七年前,震惊江湖的一件大事,而其中缘由人尽皆知,正气派下任继承人陵修与魔教女子飞音相恋,正气派掌门及长老诛杀拐带他们继承人的妖女飞音,不料竟让陵修生恨,勾结魔教入侵正气派,最后陵修死于他师父正气派掌门剑下,但正气派却也就此覆灭,唯一幸存之人就是陵字这一代最年轻的弟子,陵光道人。

    陵光道人当时也身受重伤,幸而得好友陶仲方倾尽一半家财请得鬼医救治,才保住性命。此后陵光道人对魔教恨之入骨,加入了正武盟,成为抵御魔教的正道中坚力量。

    所有人都认为正气派的镇派之宝浩然剑在覆灭那一战中被魔教夺去,陵光也在师父墓前发誓,此生必灭魔教,夺回浩然剑。

    没想到,这浩然剑竟是在玉门山庄庄主陶仲方的密室中,令人震惊不已。

    陵光道人跪在浩然剑前痛苦流涕,就像个孩子一样。

    旁人见了也慨叹不已,多年来错信好友,被蒙蔽欺骗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另外还有一桩公案,桑归秋不仅剑术高明,轻功也不弱,不多时就捉来了欲逃跑的山庄管家,怒喝道,“你说,当年我妻儿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江潮是不是我儿。”

    他说这话时,不禁看向了江潮,眼中隐隐湿润,

    既然当年妻儿葬身火海之事与陶仲方有关,还有这染血的襁褓和玉佩,他怎会不认得,他离家剑时,爱妻还在绣着未出世的孩儿要用的襁褓,这玉佩更是他桑家历代传下来的信物。

    陶仲方的小弟子与他亡妻容貌相似,年龄……若是他的儿子还在世,也该是这么大了。

    江潮受到的冲击也不轻,先是敬爱的师父不为人知的丑恶一面被揭露,再是孤僻冷漠被奉上神坛的桑大侠竟然说他是他的儿子。

    管家被吓得直哆嗦,“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管家的确知道的不多,陶仲方那样谨慎的人,也不敢把太多的事透露给旁人,但在桑归秋手中青锋的逼问下,管家说出了庄主要在收徒宴上宣布江潮为他的入室弟子一事,并让他与大小姐成婚,之后就要管家将一样东西下到江潮的酒中看着他饮下。

    管家为保自己的性命,还拿出了一个青色瓷瓶,称自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姜少棠主动提议让他一看,桑归秋同意了,姜家出身的公子自然是博文广识。

    待他看过后,面色微肃,“是南疆的蛊毒,可以用问心草解毒,但……问心草在南疆早已绝迹了。”

    桑归秋立刻抓过江潮,常年冷漠如雪的脸也出现了一丝温情,更多的是急切慌乱,“姜公子,你替我儿诊断一下,看他是否身中奇毒。”

    “桑大侠,我……”江潮仍是无法相信,也觉得桑剑神或许认错了。

    不是他不希望自己是桑剑神之子,但认贼做父太令人无法接受了。

    姜少棠伸手搭脉在江潮左手手腕上,姜家在武林中除了武学精妙,医术也甚为精明,姜少棠虽不是特别擅长,但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

    他神色缓和,收回了手。“桑大侠放心,江少侠身体无恙,没有被下毒的痕迹。”

    那山庄管家也道,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下毒。

    密室中,众人看了一遍,不仅有浩然剑,还有其他诸派的武功秘籍,有些是已被灭的小门小派,有些确是仍然屹立于江湖中的,甚至不乏此次受邀前来的几个门派,瞧见了自家的武学秘技,气得发抖不已。

    ……

    萧函骑着马在离开蜀中的路上,手环上显现漂浮的金字已经变成了,“善值:1506(相当于七百五十三天生命值) 恶值:0”

    她还是见手环第一次给这么丰厚的生命值,两年的寿命啊。

    萧函也感叹道,“可惜没能看到好戏。”

    那密室她可是好好的保存在那,就不信那些江湖人会不感兴趣,看到密室不心痒打开。

    9526还是有些疑惑,“那陶仲方为什么没有在一开始就给江潮下毒,还抚养这么多年?”

    萧函轻笑,也许是陶仲方曾经还存着一丝善念,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抱着更大的恶意。

    不管如何,萧函微挑了一下眉,“江潮和桑归秋应该感谢我。”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萧函一点也没有宣扬自己的想法,手环给她提供生命值就够了。

    玉门山庄的盛宴还未开席,就已迎来了更大的狂风骤雨,哪怕过了两日,这场风波也仍未平静,人虽死,但留下来被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众多秘密更加触目惊心。

    孟羽和姜少棠也唏嘘不已,正好在庄内碰见江潮,“还没来得及恭喜江少侠,与桑大侠父子团聚。”

    说来也很是感慨啊,谁能想到江潮竟是桑剑神传言中夭亡的幼子。

    江潮和桑归秋还是相认了,不仅有那襁褓和玉佩为证,还有江潮身上的胎记,桑夫人当年生下孩子后,就让人给桑归秋抱了信,信中就有提到是个儿子,还有身上的一些特征。

    其实即便没有这些东西,光是他眉目容貌间与亡妻的相似,也足以让桑归秋坚信,江潮就是他的孩子。

    面对两人的贺喜,江潮的笑容也有些复杂,但还是友好地回了礼,并道,“我爹已让我认回了桑姓,如今我不是江潮,而是桑晖。”

    晖,即日月之辉,这是桑夫人怀孕之事,桑归秋便决定取的名字,他希望他的儿子能成为天之骄子,光华万丈。

    他本已准备好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送给即将诞生的麟儿,却因恶人导致妻子丧生,又误以为幼儿不在人世,才会心如死灰,多年避世不出。

    江潮,也就是桑晖,在这短短两日里感受到浓重的父爱,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他曾以为师父给他的如同父爱,但如今看来,其实都是些假象。

    尽管认清了,但想到陶仲方是杀他娘亲之人,又准备在他酒中下无解之蛊,桑晖仍觉得心情沉重无比。

    孟羽观他神色,有意转换话题,问道,“不知桑少侠和令尊有何打算?”

    桑晖认真道,“我会和爹回去,祭拜娘亲,以后……也不会再回玉门山庄了。”

    这是他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但也是杀母仇人的地方,怎么也不可能再留下了。

    “晖儿。”是桑归秋。

    一时不见桑晖的人影,又因为他武功不高,桑归秋便有些担心,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桑归秋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更是想着将多年亏欠的统统补还了。

    他探过桑晖的根骨,根本就是天生练剑的,可恨陶仲方那恶人,竟让他学刀,才平白蹉跎了这么多年,仍是武功平平,他早有打算,等带晖儿回去后,便悉心将剑法传授于他。

    至于那所谓不再收徒的誓言,也无用。

    谁也不会多言,桑晖又不是他的徒弟,而是他的独生子。

    孟羽和姜少棠也没想到居然能见到桑剑神这样慈爱老父亲的一面。等到桑归秋父子离开,孟羽仍是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高冷孤僻的剑神么?”

    姜少棠微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便是剑神也是人,得有天伦重聚的一日,也会真情流露。”

    孟羽也是想起了那南疆蛊毒,陶仲方的心狠手辣,真是令人胆寒,若非今日没有揭开真相。

    桑归秋两父子恐怕会因他而酿成更大的悲剧。

    孟羽笑道,“所以我们也没有当帮凶,反而做了件大好事。”

    但他又摇了摇头,“不过这番心惊肉跳,我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你是要谨记的好,不要因口腹之欲误事,这次是误打误撞,揭露了恶人面目,若下次真的助纣为虐呢。”姜少棠嘴角带着慵懒的笑意。

    “我可记得你那晚吃的不比我少。”孟羽嬉笑道,后又眸色清明,“不过,那位姑娘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何杀陶仲方?”

    “许是陶仲方结下的又一个仇人,他多年来犯下累累罪行,连至交兄弟都能害,还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姜少棠淡淡道。

    虽然陶仲方已死,无法从他口中问得更多的真相,但正气派的浩然剑,还有那么多武林秘籍,把这么多东西放在密室里,难道就为了陷害陶仲方?何况还有江潮这么一个明晃晃的例子。

    在这玉门山庄里的宾客多的是受他罪过的苦主,有桑剑神父子,有陵光道人等等。

    正因为他这些年来做的一桩桩善事,才让人没有任何怀疑,只叹人不可貌相。

    孟羽和姜少棠正猜测着萧函身份时,六扇门驻蜀中的总捕头也来找他们了,为的也是杀陶仲方的人。

    其实总捕头也为难着,一开始众人都群情愤慨,捉拿杀害陶庄主的凶手,谁想发现密室,竟揭露出陶仲方是个十恶不赦的伪善之徒。

    你说这查还是不查,若是追捕归案,那些被陶仲方所害的苦主说不定还要为难他们,光是一个陵光道人就应付不过来了,更别说桑剑神,是出了名的念恩之人。

    只因陶仲方当年收敛骸骨行伪善之举,就令他庇护玉门山庄十多年。

    如今谁杀了陶仲方,自然也是他的恩人。

    但当日总捕头又发下豪言,追查此事,旁人还能因江湖恩义不追究,他这身为官方之人,也不好打了自家的脸面。于是打定主意,查还是要查是何人所为,抓不抓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论起罪行来,陶仲方才是死百次也不足惜。

    总捕头面上扬起笑脸,拱手道,“还请二位帮个忙。”

    他又解释道,“二位是唯一可能见过那剑客的人。”

    连杀人凶手也不说了,而陶仲方被一剑穿喉,显然是个剑术高手。

    孟羽和姜少棠也不好推辞,便应允了下来,而且他们也很好奇那位姑娘的身份。除了描摹出所见之人的画像之外,姜少棠又道,“她的确随身带着一把剑,但是不是杀死陶仲方之人,我们也不是很确定。”

    孟羽也插嘴道,“我与她交过手,剑术奇高,武功在我之上,但和姜兄相比,就不知道了。”

    总捕头点了点头,准备追查这条线索,其实也不止六扇门在查,很多势力也在探寻,能在众宾客赴宴时,干净利落地杀死陶仲方,至少也是一流高手。

    看到画像上的人如此年轻,总捕头也不确定,当然也有可能是江湖上不知何时出了一位年纪轻轻就武功奇高的后辈。

    ……

    济州城,已经出了蜀中,熙熙攘攘,人流如梭。

    萧函找了一间食肆,又要了些吃的,离开蜀中后她倒也不急着赶路。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灰衣的伙计端着几个食肆的招牌菜敲开门,“客官,这是您点的清汤篱笆鸭,八仙牛肉和栗子糯米鸡。”

    放下菜后,那伙计抬起头,眸子竟透着几分伶俐,袖中滑出一个竹筒,恭敬有礼地奉上,“这是天水居送给萧姑娘的。”

    现在萧函倒是有几分相信天水居是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了。

    萧函又笑道,“不要钱?”

    伙计笑得露出了秀气的虎牙,“天水居听闻萧姑娘在蜀中的事,所以特地送上此份信报,日后欢迎萧姑娘与天水居做生意。”

    萧函秀眉微挑,这是在发展长久客户。

    不过日后说不定还能再用上,萧函点了点头,“放下吧。”

    伙计放下竹筒,又恢复平常食肆伙计的样子,拿着漆盘退出了包厢,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真的是个食肆伙计。

    萧函拆开了竹筒,里面是天水居的情报,上面竟然写的是萧函离开后玉门山庄发生的事,倒也弥补了萧函没能看上一场好戏的遗憾。

    天水居不仅在萧函这里送了份人情,另外有势力找上天水居要求杀死陶仲方之人的情报,天水居也没有拒绝,而且还列为地级情报,价值一千两黄金。

    若是萧函知道了,怕是会感叹,天水居做生意还真是精明,赚了她一千两,又另外以一千两黄金卖她的信息。

    萧函倒也不会生气,毕竟除了交易,她与天水居也没什么多深的情义。她还想着哪天没钱了,找出天水居的总部打劫一番呢。所以说彼此彼此吧。

    那些势力都是财大气粗之辈,一万两黄金也是能出得起的。相比起来,六扇门就没那么豪气了,但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六扇门好歹天下各地都有分部,且是朝廷唯一掣肘江湖的机构,真查起来,也不比其他大势力差。

    很快各家就得到了不一的情报,姓名萧函,一年前曾为某杀手组织培养的低阶杀手,但后来不知缘由脱离,且习的一身精妙剑术,却看不出是何门何派,曾数次剿灭土匪山寨,常着一身黑衣,被绿林道上忌讳为黑衣修罗。

    其实萧函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出名,至少如今绿林一道对她是闻风丧胆。

    但在天水居给出的是否为杀死陶仲方之人时,却只给出了一个疑似九成的回答。

    天水居被冠以江湖中最大的情报组织,那是因为传闻它的探子无处不在,但只负责记录情报传回天水居。萧函是在天水居买过陶仲方的情报,可无人见到萧函杀死陶仲方。

    而且萧函之前对付的都是一些土匪山贼,那些就是寻常的一流高手也能做到,天水居也并不知道萧函的真实实力,所以只回答疑似。

    天水居在情报上还是十分重信誉的,没有亲眼见到过是不会给出肯定的答案。

    但九成疑似就足够令人相信了。

    萧函还不知道她在江湖上扬名了,依旧慢悠悠地赶着路。

    玉门山庄收徒宴上发生的大事没几天就传遍了江湖,连萧函偶尔在道上茶寮歇息,都能听到一些,

    多数人听到陶仲方被人所杀,第一反应就是,“桑剑神定会为陶庄主报仇的。”

    “这你可错了,桑剑神感谢她还来不及。”

    说话的人急着卖弄刚得来的火热消息,欣赏着对方知道真相时瞠目结舌变了好几遍的神色,“陶庄主竟是这样的人。”

    想到自己还称呼一声陶庄主,都觉得嫌恶。

    一时间,陶仲方还有玉门山庄在江湖上名声扫地,为人厌弃。

    那日的宾客许多都已回去了,在密室中找到自家秘籍后也都请人坐了公证,脸色从头黑到尾,急匆匆就赶回门派禀报此事了,还有追查秘籍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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