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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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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俞心蓝就说起了程繁南,声音娇气道,“我看程繁南就是个花心的,走了也好。”

    她平时就嫉妒程繁南对俞心蓝那么好,如今俞家有事,他却不见人影,夏雅心一下子就平衡了,抹黑起程繁南来也是乐此不疲。

    俞心蓝神情有些疲惫,摇了摇头,“我妈妈现在还住着院,我不想再想其他的事,程……程繁南,我以后再找他问个明白。”

    那你也要找得到人啊,夏雅心里嘀咕道,她认定了俞心蓝是被程繁南抛弃了,所以不愿多提。

    俞心蓝和夏雅虽然是在医院长廊角落里说着话,但姜苓耳力好,听的一清二楚,不过倒是能从夏雅的话里推断出来,她应该还没有见过那封信。

    但这个时候,夏雅的一些小心思就已经流露出来了,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即便被人发现也不以为然,何况是根本没有察觉的俞心蓝还有她的父母。

    姜苓也见过俞父俞母,一个是专心研究学问,不通人情世故的,一个心肠软脾气又好,俞心蓝继承了他们的善良,但看人的眼光也没有超过她的父母。

    有人说,真心假意相处久了总是能察觉出来的,如果这句话百分百正确,那这世上就不会存在背叛出卖了,人心难懂也易变。

    对夏雅来说,她也不会觉得自己做了多可恶的事,不过是丢了一封信,又没有杀人放火。她也不知道俞心蓝后来的经历,因为她早就为了保全自己和俞家断了关系。

    哪怕用法律来,也惩罚不了她,她的行为只是存在道德谴责而已。

    而经历多年风雨的俞心蓝,也比别人更懂得这个道理,她也没有原谅过夏雅,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报复再多也换不回来了。

    9526忍不住吐槽道,“可这样放过夏雅,太令人不爽了。”

    姜苓凉凉道,“你的重点放错了。”

    “任务是希望俞心蓝有情人终成眷属,得到幸福。”

    “对哦。”9526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要不现在就告诉俞心蓝,程繁南没有抛弃她事。”

    “嗯,很直接的办法。”姜苓点了点头,“但存在太多不可测的变量。”

    不说俞心蓝是否真的能相信,她身边还有个夏雅,还有她的父母在这里。夏雅也许会有别的念头阻碍她,而俞心蓝的父母是教授,却也是古板的性子,受到时代的束缚。

    俞心蓝若真的是那种自私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任务也就好办了,不过……

    姜苓轻声一笑,这个任务也不会存在吧。

    中午,姜苓是在医院食堂吃的饭,食堂的饭菜虽然不是特别好,就是做的包子味道不错,皮薄馅大,料又实在的,姜苓本身也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

    医科大学毕业的她,算是生活的比较宽裕的,吃的医院食堂,住的是医院提供的宿舍,每月工资可抵得上一个正式工人三个月的薪水,不提还有别的福利。

    别的医院是不是这样,姜苓不知道,但首都医院的福利好是真的,这还得归于医院后面的一栋首长楼,里面住的多是疗养的大人物,还有单独的小食堂,伙食比医院的公共食堂好很多。

    当然这也不全是因为什么特权,毕竟还有许多在役的军中高官,他们吃住也是需要小心,专人经手的,以防被人下毒。

    关于那栋首长楼,姜苓了解的比其他医生多一些,还是因为王教授。王教授是医院的专家,但如今需要让他出手的手术已经不多了,所以一般是在首长楼那边长驻。

    他还问过姜苓,要不要和他一起去那边当助手。

    姜苓当时在学习临床手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那里就是动手术也不会需要她一个实习医生,至于照顾病人,她学的又不是护理,所以便拒绝了。

    王教授看她忙于吸收知识经验,也就没有再提起了。不过这事倒是让他对姜苓这个学生除了天分高之外,有了另一个印象,专心于医术的纯粹。

    9526也没想过劝它家宿主抱什么大腿,它还希望宿主趁动荡来之前离开呢。

    俞心蓝也是在姜医生的提醒下,来食堂打了饭,之前她都是在国营饭店买的三餐,现在则方便了很多,因此,俞心蓝对姜苓也有了好感。

    还对姜苓说了心里话,苦笑道,“都是我平时太不懂事了,连饭都不会做。”

    俞家早就没有雇佣什么下人了,俞父专心学问的,更不懂什么家务,俞母心疼女儿,平日也不肯让她沾手,所以家里的三餐都是俞母准备的。

    俞母这一生病,俞家几乎倒了大半,俞父也手足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好。还是俞心蓝磕磕碰碰的学着办好住院的事,和学校请假,再安排她和父亲不同时间陪着生病的母亲。

    俞父也跟他任职的学校请了假,不让女儿一个人操心。

    “姜医生,我妈妈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虽说看着母亲脸色精神都好了很多,但俞心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记得长期按时服药就好了。”姜苓如实道,接管了俞母这个病人后,也比较上心,不是什么大病,静心修养就好了。

    只不过后来俞母没有那个条件,便撒手人寰了。

    姜苓和俞心蓝回到病房,却正好听见夏雅在和俞父俞母说话,说的还是程繁南,以还抱着为俞心蓝好的姿态。

    俞父过去对程繁南的感观还不错,也没有太拘着女儿和他谈恋爱,但一听夏雅说程繁南不在首都了,连封信都没给女儿留下,立刻大怒,彻底对程繁南没了好印象。

    见到进来的俞心蓝,夏雅连忙捂嘴,目光躲闪道,“对不起,心蓝,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俞父还在生着气,硬声硬气道,“小雅告诉我们也好,做父母的总不能看着你受伤害。”

    对于不负责任,又没有任何信用的人,俞父是绝对看不上眼的。

    “说不定是出国了呢,之前不就有人说,程家是大资本家,还有亲戚在美国吗?”夏雅好似变了口风,为程繁南开脱道。

    然而俞父却更生气了,“都是一群崇洋媚外的东西。”

    “以后就是他回来了,也不要再与他往来了。”

    有羡慕出国享福的人,也有死守国内,性格清高的人,俞父就属于后者,程繁南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已经坏的不能再坏。

    这一幕倒是没有出现在许雅的记忆中,也许正是因为父母的态度,俞心蓝才对程繁南彻底断了念想。

    而此时俞心蓝对于父亲的话也是无奈,却难以反驳,只默默听了。

    在姜苓为俞母日常检查身体后,俞心蓝带着歉意道,“让姜医生看笑话了。”

    这个年代到底还是偏向于保守的,这种事情无论是真是假对俞心蓝的名声也不好,谁让姜医生和她一起进来,刚好听到了呢。

    姜苓摇了摇头,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在这个时候没有多大意义的话。

    姜苓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做的很成功,手术效果很好,结束后,参与的医生还夸赞道,姜医生看来很快就能转正了。

    姜苓一笑而过,再回休息室时,却在路过长廊透过窗子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夏雅手里捏着一封信,似乎有些踟蹰,但最后还是把信撕碎了,扔到了医院郁郁葱葱的花坛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合一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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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错爱的时代

    看到夏雅撕碎信扔了后,就不管不顾地走了, 姜苓才收回视线, “看来那就是程繁南给俞心蓝写的信了。”

    9526反应比姜苓还大, “她怎么能这么可恶?”

    夏雅似乎为了显现和俞心蓝的友谊, 几乎天天都来医院,姜苓本是打算通过观察她的表现推断信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直接看见了她毁信的一幕。

    不对, 许清的记忆中, 夏雅是说她只是丢了信, 但她现在这一撕, 怕是想拼凑起来都难了。

    不过,也是时候完成这个任务了,姜苓心中有了成算,向俞母的病房走去。

    她依旧如常的做着工作,只是在结束时,夏雅又来了,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 看向俞心蓝的目光也有点心虚的, 不过俞心蓝忙着照顾母亲, 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趁着她在, 姜苓仿佛不经意提起,“夏同学,你今天下午是在花坛那里撕信么?”

    “你这样会让医院负责清洁的工人很辛苦的。”姜苓微微皱了眉, 好似她真是在意这个。

    夏雅闻言一慌张,没想到竟然被姜医生看到还说了出来。

    俞心蓝听到后,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小雅,你撕什么信啊?”

    夏雅立刻压下的紧张的情绪,拉过俞心蓝的手臂,娇笑了起来,“你还不知道,班里那个姓郑的老想追我,这情书也写了有十封八封的了,我都懒得看,直接撕碎了。”

    9526:“……这都能颠倒黑白。”

    姜苓倒是淡定,为了一个慌而说更多的谎来圆。

    俞心蓝信了她的话,“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也不能把信撕了随便扔啊,姜医生说的也没错,容易给医院的清洁工人添麻烦。”

    尊重工人的劳动已经成为风气了,俞心蓝也有受到影响。

    夏雅朝姜苓吐了吐舌头,显得可爱又娇俏,“不好意思,姜医生,我一时生气没管这么多。”

    “没关系,以后别再这么做就好了。”姜苓似有深意地道了一句。

    今天,夏雅大概是做了亏心事又说了谎,没有待多久就走了。姜苓却是叫住了俞心蓝,暗示有事跟她说。

    俞心蓝有些紧张,难道母亲的病有了什么糟糕的变化,东想西想之下,抬起头却发现姜医生带她到了医院的接线处,那里有着一部电话。

    因为时代的条件简陋,即便是在首都,也只有一些重要的单位部门,以及像学校医院这样的地方有安装电话。

    姜苓拨了几个号,再等线转了几回,才等到她要找的人,然后把电话给了俞心蓝,“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说吧。”

    俞心蓝有些茫然,但还是接过了电话,里面居然传来了她熟悉的声音,程繁南。

    俞心蓝眼角一下子湿润了。

    这个任务的对象除了俞心蓝,还有程繁南,奈何他一开始就不知道在哪了。

    在许清的记忆中,程繁南当时摔断腿后就被安排在了附近的一家医院,若是别的地方,姜苓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找到。但在医院,哪怕只是一家地方医院,靠着内部电话线路和具体的城市,姜苓很快找到了一家最有可能的医院。

    也问得了那家医院最近送来的是否有一个摔断了腿的年轻男子,对方查了一下也给出了回复,是有,而且病人名字就叫程繁南。

    这算是姜苓动用了一点她在医院的特权,拜托了负责接线处的职工,还留出了一点时间,让俞心蓝和程繁南在电话里说清楚。

    他们的错过很大程度是因为信件,姜苓就干脆给他们找到了一个更好的通讯方式。

    就算没有夏雅和那封信,姜苓这几天已经找到了程繁南所在的医院,让他们联系上也是迟早的事。

    俞心蓝和程繁南并没有说多久的话,因为知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也不想给好心的姜医生添麻烦,占用医院的珍贵线路,在说了最重要的几件事后就结束了电话。

    “谢谢你,姜医生。”在俞心蓝心中,姜医生妥妥就是那种

    “举手之劳。”姜苓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做好事不留名,不过是听了几句话,就帮了这么大的忙,如果不是姜医生,也许她可能就见不到程繁南了。

    “姜医生,我还想请问你一件事。”俞心蓝眼圈仍是红的,神色却有些复杂,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问出来,“……夏雅她撕碎的那封信扔在了哪里?”

    ***

    姜苓在楼上透过窗子看到俞心蓝低头弯腰在花坛的草丛里,捡着一片又一片被撕碎的信纸,也不知是夏雅做贼心虚什么,还是忘了,都没回来销毁证据。

    而离清洁工人打扫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俞心蓝还能找回来,就是有些辛苦罢了。

    姜苓并没有下去帮俞心蓝,这个时候也该是她认识夏雅是什么人了。

    俞心蓝拿回了她能找到的所有白色信纸碎片,然后夜晚在台灯下,一张张拼凑了起来。程繁南告诉她,他给她寄出了一封信,应该到了。再加上姜医生说看到夏雅在花坛里撕信。

    她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妄下判断,而是把信找回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当俞心蓝看到写有她和程繁南名字的碎片时,心里已真正的明了了,俞心蓝不知道夏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但她对夏雅,已经彻底寒心了。

    这是程繁南给她写的信,即便被别人撕碎了,也是她所珍惜的。

    第二天,俞心蓝拿着她用胶布拼好的信,亲自找到夏雅,

    夏雅既震惊,又有些哑口无言。

    俞心蓝表现的很果断,“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心蓝,心蓝,你听我解释。”夏雅还不想失去俞心蓝这个体面脾气又好的朋友,想拼命解释,然而俞心蓝不再听她的话,转身便走了。

    夏雅之后也来医院找过俞心蓝,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求得她的原谅,俞心蓝不一直都是脾气好的不像话,性子又温柔的吗?过去她弄脏了她好看的裙子,她也只是笑笑,没有一句说她的话。

    可她不知道这不是一件裙子可以相比的事,俞心蓝人再好,也是有底线的,她一想到程繁南为了她把腿都给摔断了,写的信却被她狠心撕掉了,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程繁南告诉她,是不是她会一辈子不知道这件事。

    俞心蓝也没有瞒着父母,把夏雅撕掉她信的事给说了,俞父本就是个尤为注重品德的人,也不会将此当成小孩子的玩笑,勿以恶小而为之。别说俞母心疼女儿,觉得女儿的友谊受到了伤害,光是俞父就明明白白说,不让夏雅再过来了,他也不会允许女儿和这种品德的人来往。

    话虽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但夏雅听了又羞又恼,她也是千金小姐娇宠大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她开始可能对俞心蓝还有点歉疚,但她都这么低三下四地来哄俞心蓝,求她原谅,俞心蓝居然这么狠心,和她断绝友谊。

    夏雅想着,不就是一封信么,要这么小题大做啊?俞心蓝也没有将程繁南摔断腿的事告诉她,她们已经不是朋友了,。

    夏雅反正认准了俞心蓝平日那面善心美都是装样子的,一气之下也不再来医院了。

    而没两天,程繁南就来了,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他在知晓夏雅毁信的事后更加担心,非要亲自回来找俞心蓝。这次他太过执拗,程家人却不能为了他连累一家人,时局变得太快,不知道明天是不是安全的。

    所以程家人都已坐船去了国外,帮程繁南准备好了离首都最近的港口的一艘船,到了日期,程繁南和俞心蓝上船就能来国外。

    程繁南来的目的,一是担心俞心蓝,二是抱着劝说俞家父母的念头。他愿意为了俞心蓝不顾一切,国内国外对他都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也不傻,父母那么紧张,哪怕丢下他也要举家迁往国外,就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最好的结果是俞家和他一起去国外。

    自程繁南拖着断腿来了医院后,姜苓就没有再插手他们的事了,她能为他们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余下的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姜苓也做出了她的选择,她婉拒了出国进修的资格。

    其实姜苓考虑的这几天,虽然王教授没有对外透露消息,但他的学生们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猜出了教授推荐的人选是姜苓。

    偶尔见到姜苓时还夹杂着羡慕的眼光,国外不仅是先进的医学水平,舒适优越的物质环境,向往的大有人在,而且还有更多人看重进修完回来后,别说实习医生转正的事,连以后评职称都会很顺利。

    但也只是羡慕而已,没什么恶意,王教授收学生时也是非常注重品德的,他的学生中也多是良性竞争,不少人和姜苓关系还不错。

    所以在得知她拒绝了进修资格这件事,也更加惊讶。

    许多人心下感叹道到底是年轻单纯,不懂得抓住这样的大好机会。

    别说这些医生了,王复仁也有些替学生可惜,但既然是姜苓自己的决定,他总不能勉强。而且姜苓年轻,错过了这一次,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应该猜到女主为什么拒绝了吧

    43、错爱的时代

    姜苓在将之前王教授给她的那些出国资料还回去时,还单独和王教授谈了一下, 她说出了思虑过后的意见,

    “老师, 我觉得现在不是很适合送人才出国的时机。”

    王教授虽然是国内医学界举足轻重的大牛, 但真说起来,对政治时局并不敏感。不过对自己的得意门生,王教授脾气还是很温和的,没有因为她年轻小而轻视她的想法, 而是问道, “为什么这么想?”

    “我感觉国内有些不太平……”

    姜苓并没有隐藏她的想法, 哪怕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 她也能敏锐察觉到风雨欲来之感。

    王教授有些庆幸姜苓和他说这些话时,是关上了门的,这些话哪怕只是猜测传出去了也有不小影响,而他也不得不承认,姜苓的猜想也的确是有可能的,王教授不禁苦笑了一会儿。

    王教授第一念头还是提醒着学生, “这话, 以后不要对别人说了。”

    至于姜苓的劝告, 王教授沉默了很久, 最后还是叹道, “人我还是推荐一个出国去的。”

    橙黄色不那么明亮的桌灯灯光中,王教授幽幽道,“这个机会很难得, 也许明年还会有,以后还会有,但我们……只能一争朝夕。”

    姜苓并不意外王教授的这个决定,但这同样是王教授的决定。

    有时候装的东西小一点,或许会活的更轻松,在程繁南的苦心劝说以及他为了俞心蓝可以断腿的证明,俞家父母还是为了女儿幸福,同意一起去国外。

    临走时,程繁南和俞心蓝还特地一通来郑重了姜医生,真说起来,姜医生实在是他们的恩,帮了他们许多。

    姜苓的话也很简洁,“祝你们幸福。”

    而在他们上船离开后,在医院工作的姜苓也听到了系统提示音,“任务: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再错过。已经完成。”

    9526却来不及为完成任务而感到欣喜,反而莫名焦急担忧了起来,“宿主,我有点方。”

    姜苓笑了笑,“有我在,你怕什么。”

    “幸好有宿主在。”得到安慰的9526在两分钟过后,意识到了不对劲。

    明明说好要成为宿主的外挂的,怎么最后变成了宿主来安慰它,9526咬着小手绢心中嘤嘤道。

    姜苓依旧如常的在医院工作,每天认真完成手术,除了那日和王教授谈话之外,没再做过别的事。

    而王教授那边也很快决定了推荐出国进修的人选,是比姜苓早三年毕业的一位学长,为人能力也很强,表现认真勤恳。出国手续办的很快。

    姜苓也因为这半年来的表现优异,提前转正。

    姜苓谢过了同事还有前辈的祝贺,老师和师母还在家里给她准备了一顿盛宴,他们都知道姜苓是孤儿,没什么亲人。王教授的妻子也是学医的,不过这些年专心在学校里教书,很少再上手术台了。

    对姜苓也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姜苓摸了摸白大褂上医生铭牌,对9526开着玩笑道,“总感觉这医生当不久了。”

    大概是姜苓自己立了flag,正式医生当了不到一个月,动荡就开始了。

    医院作为公众基础设施单位,本不会受到冲击的,但王教授却出事了,因为送出国的那位学生,也因为他在国外的关系,被认为和国外势力有勾结。

    一夕之间,受人尊敬的王教授就成了阶下之囚,财产房子都被查封,还被不停的审问,和那位学生还有什么联系,国外势力安排他做什么了。

    虽然从姜苓的话中,王教授有了一丝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可怕,尤其是还有他的老妻跟着受累。

    最后王教授还是出来,是姜苓把他弄出来的,用一封师生关系断绝书。

    姜苓既然预想到这种可能,不会没有准备,在那位师兄出国之前,她就用法子让那位师兄写下了这份师生关系断绝书,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其实最好的结果,是那位师兄回国,那王教授与国外势力有交易也就不成立,但显然这不会成立,连王教授的许多朋友在他出了事后,就唯恐避之不及,不落井下石就算轻的了。

    尽管见多了世事,王教授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悲伤。

    那也是他很看重的一位学生,否则不会在姜苓放弃了出国的机会后,选择他。

    王教授收拾心情,对姜苓道,“小姜,你不要管我了,要是被我连累了就不好了。”

    其实即便撇清了和那位学生的关系,单是王教授和师母教过书,早年出过国,就不可能平安,都是要被下放的。

    姜苓摇了摇头,“老师,我已经安排好了。”

    下放是下放,但到什么地方,又是被谁管,那就有区别了,姜苓为王教授和师母安排的是首都郊区的一个农场,负责的人曾受过她的恩惠,这些她都安排好了,也利用了她在底层的不少的人脉。

    但至少王教授和师母不会受太多苦。

    “那你呢,小苓。”王师母担忧问道,都说患难见人心,能收姜苓为学生是丈夫的运气,他们现在这个身份不拖累姜苓都是好的,更别说能帮她什么了。

    “老师,师母,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大概也就不在首都待了。”

    姜苓其实是比较安全的,早早离开了大学,只是一名医生,除了因为是王教授的学生,又出手相助。

    她是烈士家眷,又是孤儿,读书生活上学都是政府补助,身份清白的不能再清白,除了是王教授的门生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所以也不会太为难她,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而已。

    其实对姜苓而言,哪怕不出国,躲进深山老林里也能活的很好。但是独善其身又有什么意思呢,比如王教授,她也不可能为了安全而对真心待她的老师置之不理。

    没过多久,王教授和师母就被安排去了姜苓说的那家农场,还在那里见到了一些熟人,这些以往都是德高望重而且毫不吝惜给与姜苓这个小辈予以指导帮助的前辈老师,姜苓也力所能及的做了一些事。

    姜苓也私下去农场看过他们,另外留了粮票和钱。

    王教授的家不是被砸就是被抢了,除了当时被关时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有带走。姜苓在医院这一年多来,很少有什么花销,一存还存下了不少钱和各种粮票。

    她也大多留给了王教授和师母,她在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好,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医院给的调令也下来了,是去华北省青山县柳树村的卫生站,下乡支援农村医疗建设。

    姜苓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这是要当山村大夫的节奏了。”

    9526:“……”莫名一点都没有被发配下放的感觉了。

    其实现在医院也不安宁了,四处都有着压抑紧张的气氛,不仅是王教授,还有很多地位高出过国教书的专家教授被下放到农场劳改,连院长也不知去了哪里,医院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

    通知姜苓的是医院的一位平时就认识的护士,她告诉姜苓,姜苓去的那一趟车事和去那插队的知青同行的。

    知青是在姜苓上大学之前就有的,每年都有不少知青去全国各地农村插队。

    姜苓谢过那位护士的好心提醒,收拾了一些行李,便按时上了那班火车。知青一共六人,两女四男,都很年轻,大多穿着绿军装,散发着青春活力。姜苓的车票还是和他们领座的,放好不多的行礼后就坐下了。

    从首都出去的知青基本上家底也不会太差,而且年龄相近,不一会儿就叽叽喳喳开了,并各自互相介绍了起来,其中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脸红扑扑背却挺得很直的女孩主动站了起来,“我叫沈英,英雄的英。要去的是青山县柳树村。”

    “我叫陈念华,去的是青山县槐树村大队”

    “我叫孟晓月。我去的也是青山县柳树村,”

    ……

    最后一轮下来人,几个知青都看向了姜苓,买的坐票是连在一起,而且年轻和他们相似,他们也就以为姜苓也是知青。

    姜苓放下目前唯一可看的红宝书,慢悠悠道,“姜苓,一名医生,去的地方是青山县柳树村。”

    医生?听到这个回答,其他人都惊讶了,原来不是和他们一起下乡的知青啊。

    那个叫孟晓月的小姑娘惊讶道,“这么年轻?”

    几人也纷纷有同感,感觉和他们年纪也差不多啊,却已经是医生了,这读书不会都是跳级读的吧。

    他们还真猜对了,姜苓在大学里直接跳了几级,一年半以首都医科大学有史以来最快的记录毕业的。

    沈英第一个好奇问道,“那你之前是哪家医院工作的啊?”

    姜苓也没有表现出她的冷漠不合群来,只是回答比较简洁,“首都医院。”

    众人更惊讶了,那可是全国最顶尖的大医院啊。

    不过,从那样的大医院被调到青山县柳树村这种穷山僻壤的地方,不会是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或者背景成分有大问题吧,有些多想的人就下意识离姜苓远一点了。

    对于他们的冷淡,姜苓并不在意,反倒乐得自在。

    虽然车上的娱乐甚少,只有一本红宝书可以看,姜苓默默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转为轻松农村生活啦

    44、错爱的时代

    坐了将近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到了调令说的青山县。

    知青们别说女孩子了, 就是几个高高壮壮的大男人都觉得浑身酸痛。

    “这么远啊。”孟小月抱着胳膊一脸苦色, 仍带着心有余悸, 还没从这么长的火车路途中恢复过来。

    沈英倒是斗志昂扬, 还给身边人加油打气,发扬艰苦奋斗精神。

    相比起来,姜苓好似只是看了会书,眯了会觉, 什么疲惫都没有, 轻松地拿了行李就下车, 看得让人羡慕。

    青山县有安排来接的人, 不过姜苓和知青们不一样,他们直接就坐牛车去插队的村子了,而姜苓还要和县里的政府部门交接一下档案。

    负责交接档案的是个穿着制服三十多岁神色严肃显得老气的男人,许是看多了这阵子被下放的人,对姜苓的态度不冷不热的。

    姜苓也不在意,给出了证件和首都医院开的介绍信, 不过看他们程序的琐碎和办事的速度, 姜苓觉得自己可能要考虑晚上找个地方住了。

    县政府家属区的一栋筒子楼里的, 时不时传来女人的哀嚎声, 几乎穿破了房门, 大半个楼道里的人家都能听见,

    “江家的媳妇不会出事吧?”楼道里有年轻的小媳妇听了害怕,

    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女人生孩子谁不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呢,要是没了,可能也是命吧。”

    江家房间外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男人急的满头大汗,走来走去,手都直犯哆嗦。

    听着里头妻子的一声声的惨叫,男人也紧张担忧的不行,甚至忍不住埋怨上了老母亲,“我就说送淑芬去医院,医院有那么多大夫,比在家生好,淑芬也就不会受那么多罪。”

    “我生你不也是在家里的土炕生的。”江家婆婆也有点愧疚,平时泼辣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她听着媳妇的哀嚎声似乎比其他孕妇是要重了,江家婆婆也不免担忧了起来,虽说她平时没多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她肚子里可是她的宝贝孙子啊,建业都二十九了,好不容易才有了消息。这不,她就是看重这一胎,打听了好久,才在十里八乡寻摸到最好的接生婆,而且听说接生的娃里十个有八个都是男孩。

    江婆婆哪里知道她这份好心居然让媳妇受了大罪。

    忽然建业媳妇没了声音,接生婆慌里慌张的推门出来,“不好了,是难产,孩子在里头卡住了,大人也晕过去快没气了。”

    江建业听见这话差点眼一黑,江婆婆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她的宝贝孙子,还有她的媳妇。

    还是旁边的亲戚扶住了他们,说赶紧送医院去,救人要紧。江建业的脸就跟媳妇和儿子都死了一样,县里的医院离家远太多了,骑自行车都要大半个小时,还没等到,他媳妇恐怕就在半路上咽气了。

    他虽是县委里头个不大不小的官,但以他的脸面还借不到县政府专用的小汽车。

    江建业的堂弟脑子灵泛,立刻想到了办法,“建业哥,你不是说今天你单位里来了个准备下放的医生吧。”

    既然药房里的大夫什么病都会看,那医院里的医生那肯定也一样。

    都这情况了,还不就近找医生,能抓一个是一个。

    一听这话,江建业和几个兄弟仿佛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立马赶去了县委政府。

    姜苓还在办公室里接受着询问,从家庭情况到对这次调动有什么意见,好在还不至于连杯水都不给她,她慢条斯理地回答了每个问题,没有半点惊慌。

    而对方审视的目光,姜苓都好似视若无睹。

    忽然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穿着制服的男人气红了眼。

    询问审查姜苓的人还和他挺熟稔的,皱了皱眉,但也没有生气,“江建业,你不是在家陪老婆生孩子么?”

    “老赵,没时间和你说了。”

    江建业冲上来,抓住姜苓的胳膊,急急问道,“你是医生不?”

    “是……”姜苓有些疑惑,但还没说下去,就直接被拉走了。

    要不是没感觉到什么恶意,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姜苓早就把这些人给揍了。不过被拉到江家屋里,看到床上盖着棉被还可见到隆起的大肚子,脸色青白虚弱的年轻妇人,姜苓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江建业一个快三十岁的大汉子看着竟有些可怜,求着姜苓道,“我媳妇难产,你是医生,你快救救她吧。”

    姜苓叹了口气道,“先说一下,其实我是学外科的,没替人接生过。”

    但看他们的神情,大概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姜苓无奈,但也不会见死不救,先按了年轻妇人后颈的几处穴位,让她清醒过来。

    见建业媳妇醒了,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好,立马给醒来的建业媳妇灌了人参炖的鸡汤,这都是江家婆婆这些日子淘换的好东西,人参至少要上了几十年才有用,虽说就几根参须,但也足见江家家底不薄了。

    江家媳妇虽不认得姜苓,但直觉让她认为姜苓是大夫,而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夫,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姜苓没有多说,只嘱咐道,“记住一定要保持清醒,绝不能昏过去。”

    姜苓虽然没接过生,但在医院也旁观过接生的手术。原本她还想着找个有经验的人帮忙搭把手呢,可接生婆担心被江家人怪罪,早就把自己的存在感压的低低的,趁人不注意就跑了。

    姜苓看了屋内一圈的人,比床上的孕妇还紧张,也别指望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是一尸两命。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两道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江建业和江家婆婆都欢喜傻了,是两个孩子。

    江家婆婆性子传统,担心医院的那些什么仪器铁疙瘩有辐射伤害到孩子,打从知道是怀孕了,就不肯媳妇去医院检查,江家媳妇又是个温柔孝顺的,也听婆婆的话,所以都没人知道这一胎怀的是两个孩子。

    “恭喜,是对龙凤胎。”姜苓把孩子给旁边的亲戚小媳妇用襁褓包好,对兴奋得冲进来的江建业道。

    孩子面色有些青紫,是因为在肚子里憋久了,而且母亲有过短暂的昏厥,但好歹还是有哭声,姜苓稍微查探了一下心脉,还好,心脏应该没问题,但以防万一,还是对江建业提醒道,

    “最好还是送医院去看一下,还有大人也是,可能有点伤身子,需要休养。”

    江建业激动得不能自已,他这一下就儿女双全了。他也没忘记恩人,“谢谢你,姜医生,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姜苓在医院的时候也见多了这样的病人家属,已经习惯了。

    等尘埃落定的时候,之前给姜苓做审查的人也过来了,好歹是首都那下放过来的人,这被江建业带走了,人要是有了事,他也不好交代。

    “江建业,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听江建业说了把江家媳妇从死门关拉回来,还顺利生了两个孩子的事后,那人看向姜苓的目光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了,稍微和气了一些,首都来的医生,本事还是不错的。

    但他职责所在,还是带姜苓回去了。

    江建业拉着他私下道,“陈鑫,你可别太为难姜医生。”

    陈鑫皱了皱眉,“你难道是要我徇私?”

    他也不愿意好兄弟和这种人沾上关系,说不定有麻烦。

    江建业闻言就板起了脸,“她可是救了你干儿子干女儿的好医生,我们江家的大恩人。”

    陈鑫听到干儿子干女儿的话,态度稍软,“好吧,如果她真没什么问题。”

    江建业闻言就眉开眼笑了,而那边,江家婆婆还在给姜苓塞红包呢。

    她这个性子愚昧执拗了点,但绝对不是忘恩负义的,要是这回真的一尸两命,她就是死了也没脸见儿媳妇。

    被三姑六婆围着的姜苓:“……”在首都医院的时候,都是禁止收病人的礼物钱财,到了这里,反倒推不了了。姜苓也只好当诊费收下了。

    姜苓和陈鑫走的时候,江建业还特地出来送,在楼道门口趁着陈鑫不注意时,“姜医生,我江建业没什么能耐,但我绝对记得这个恩情。”

    姜苓:“……不用。”

    她也就是尽了医生的责任,而且连诊金都收了。

    经过这么一遭,陈鑫的态度倒是好了许多,所谓的资料档案审查没一会儿就过了,见天色已晚了,还安排了招待所住一宿,说明天早上有车,再送她去柳树村。

    陈鑫在送走了人之后,还告诉了江建业,表示自己已经尽到责了,然后就问着孩子满月宴怎么办,他都打好了认干儿子干女儿的礼物,原以为就一个,没想到一下成两了,陈鑫也挺高兴的。

    江建业仔细和他打听了姜医生去的哪,得知是柳树村,他也松了口气,那村子民风挺淳朴的,最重要的是柳树村的大队长肖红军他熟啊,每次到县里来都一起喝酒吃饭哥俩好。

    他孩子和媳妇今天就去医院看过了,医生都说很健康,没落下什么病根,而且听了那天的情况也说得亏是他们运气好,碰到个有真本事的好医生。

    那医生跟他说这话时,江建业还动过把姜医生弄到县医院去,来还姜医生的恩情。

    可是转眼便打消了,要是能这么容易,姜医生又有能力,也不会从首都被下放到这穷乡僻壤的青山县来了,他也看过姜医生的档案,如果不是那天他媳妇生产,那就是他和陈鑫一块去接姜医生了。

    姜医生的档案上身家清白,又是烈士孤儿,江建业再傻也想得到,肯定是在首都那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是被什么人给牵连了才发配到这来的。上面点名了到青山县柳树村卫生所,他要是把人弄到县医院去,且不说被发现了他全家遭殃,就是姜医生的处境也会更糟糕。

    还人恩情得还到实处,而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江建业打定主意,让人给柳树村大队长肖红军捎个话,私下一定要好好照顾姜医生。

    45、错爱的时代

    山清水秀,大概是形容这个时代的农村最好的词语, 除此之外, 也不能期待什么了。

    搭着便车到柳树村的姜苓比昨天那些知青的待遇好一些, 没什么颠簸, 生产队的队长还亲自来接人了。

    柳树村的村民也只知道还有个医生,其他就没什么了,包括柳树村的大队长肖红军。

    不过,这么年轻, 靠谱吗?肖红军瞅着姜苓那明显年轻的不像话的脸, 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和知青点的那群知青差不多年纪。

    路过的村民听肖红军介绍后, 也私下议论起来了,看向姜苓的目光也透着满满质疑和不信任。

    姜苓不怎么在意,在首都医院时还有病人不怎么相信她的水平呢,不过上了手术打了麻醉药,也没有话说了。

    卫生站是个小平房另外带个小院,之前在卫生所的周大夫, 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中医, 一把年纪也没什么精力了, 又是到县里女婿家住去享福了, 所以卫生所目前只有姜苓一个医生。

    一般村里人生病, 多是吃土房子,偶尔来卫生站,他们也舍不得去县里医院看病, 卫生站的收费也不高。

    肖红军之前也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当然若是在村子里这个年纪做娘的都有了,但大城市的姑娘不都结婚晚一些,也不奇怪。县里和柳树村也没有什么通讯设备,江建业就在县里找了个柳树村的人,写了封信捎给他,肖红军也收到了,看信里头说姜医生是他江建业的恩人,希望私下照顾点。

    肖红军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江建业都捎话了,肖红军也不会不给他个面子,对姜苓的事也比较上心了。

    “姜医生,要不我给你牵条狗看家,你一个人在卫生站,可能不安全。”

    “狗?”姜苓还没有想过要靠一条狗来保护她的安全,而且有了狗,平时还要照顾它,会很麻烦吧。

    姜苓摇了摇头,谢过了肖队长的好意,表示自己不需要。

    以为姜苓在城市居住长大不习惯养狗,肖队长也不好说什么,但碍于江建业的嘱托又提醒姜苓,晚上把门窗闩好,注意安全。

    虽说柳树村都没出过什么事,但肖队长也清楚,总有那么几个混子,姜医生毕竟是个年轻小姑娘,又是外乡人,难免有人会起了欺负的心思。

    另外肖队长还告诉了姜苓,有什么想打的家具可以去村头刘老头家,他的手艺好而且童叟无欺,附近几个村子做木工活都找他,中饭有公社食堂的大伙饭,但其他的就是自己做了,要买什么可以等到月初和十五的时候和村里的人一起去县里集市。

    姜苓是调过来的医生,所以不需要参加劳作,在卫生所就有工分,到时候也能分粮。

    村子就这么大,来了个新医生的事很快就传开了,由于姜苓的年轻,倒是吸引了不小于昨天那批知青到来的注意。

    知青点这边也提起了姜苓来,沈英和孟晓月一听描述就知道是在火车上同行的那个姜医生了。

    “你们认识啊?”钱重是柳树村最早来的知青之一,性子也最沉稳,所以知青们主要是以他为首,大事都由他决定。他也一向关注村里的消息。

    孟晓月柔声细语道,“在火车上见过,听说是首都医院的医生。”

    与姜苓同行的那一批首都来的知青有六人,分配到柳树村的就有四人,孟晓月,沈英还有两个男生。

    “首都医院的医生啊,那应该是大学生毕业了。”钱重有些唏嘘,夹杂了丝丝羡慕,要是他没有下乡来,或许他也已经考上大学了,而现在,大学对他而言,大概是可望不可及了。

    “哼,大学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沈英撇撇嘴道,

    相比起姜苓很可能是犯了严重错误被扔下来的,他们是下来奉献建设的,沈英心中骄傲多了。

    钱重却颇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哪怕是有什么事,都到这样的小地方了,还不都一样,知青中也有些家世好的,但照样要劳作,他们对柳树村而言都是外人,村民再淳朴,一旦发生了什么冲突,也未必会帮理而不是帮亲。

    和卫生站的姜医生交好,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帮上忙。

    一天的时间,姜苓都在清扫整理卫生站,也看过卫生站的储备,自然不能和首都大医院相比,一些手工炮制的药材还有几盒治疗感冒发烧的药,姜苓看了一下日期,嗯,还能用。

    肖队长说的她都记了下来,在村里买了一些生活必备的东西,毕竟她吃住都是在卫生站,一日三餐也是要自己准备的。她身上本来没多少钱,倒是江家婆婆包了个大红包给她,里面不仅有钱还有粮票。

    直接拿粮票和村里人换粗粮,村里人还挺爽快的。这么久了,姜苓也不怎么会做饭,买了个小砂锅煮饭或是熬粥了。

    村里有些人注意到她手里有钱又有粮票,还是新来乍到的,一下子起了歪念头。

    入了夜,有人静悄悄地摸到了卫生站外面,看着里面灯还亮着,心里有些着急,放在村里,晚上点灯耗油只会被称是败家,也就这些城里来的人会这么大手大脚了。

    黑暗那人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笑,听说之前就是城里的大医生,这么年轻,不是家有钱,就是自己也有钱,等熄了灯,他再爬进去,勒索个几十块,要是她不肯给,哼,他也不怕闹大,他就说是她约他来的。这么晚了,和他一个村子的混混待在一块,就是清白的名声也能给她抹黑了。

    他也不怕出什么事,他就说他没非礼也没偷窃的,一个刚来村里的小姑娘,能有谁给她撑腰。

    等了大半天,那人的腿都麻了,终于见着灯熄了,踩着抱来垫脚的木头直接就从墙上爬进去了。

    ***

    这两天不是知青来就是新调的医生,肖红军晚上打着哈欠爬起来,牵着自家的大黄狗在村子里转悠一圈,防着出什么事,忽然大黄狗冲某个方向叫唤了两声,肖红军打着手电筒望过去,是卫生站。

    他立刻提起了心,拉着大黄狗就过去了,卫生站的门还开着,肖红军心里一咯噔,不会是出事了吧?

    下一刻便听见姜苓的声音,“肖队长,你来的正好。”

    姜医生没事,有事的是别人。

    肖红军一脸震惊地看到在院子里地上疼得直哆嗦的家伙,他脸色煞白,猛流着汗。肖红军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村里的小混混二猴子。

    平时不务正业,好吃懒作,这么晚了出现在卫生站肯定没什么好事。

    肖红军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想教训二猴子,却见他泪流满面,在地上哆嗦着啊啊啊的不知在说什么。

    “他怎么不会说话了?”肖红军愣了。

    姜苓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道,“我怕打扰了村里的人休息,所以把他的下巴给卸了。”所以说不了话很正常。

    轻描淡写的话惹得肖队长瞳孔一缩,莫名的胆寒,下巴给卸了?

    “那……他的手脚?”肖队长有了不好的猜测,

    姜苓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来偷窃的还是欲行不轨,为了自卫我只好将他能动一些的骨头给卸了。”

    肖红军:“……”莫名一点重话也不敢说出来。

    他语气软了下来,看着态度竟是比白天对姜苓还要好一些,“姜医生,这是村子里的二猴子,明天我就叫公安来。”都把人的骨头给卸成这样了,这事还能随便了了啊?

    姜苓眨了眨眼,“早知道是村里的人,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二猴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在那呜呜呜。

    姜苓把二猴子扔给了肖红军,自己关上门休息去了。

    第二天,县里的公安的确来了,不过看到二猴子这惨样,真的四肢还有下巴的骨头都给卸了,连爬都爬不起来,他们不禁皱起了眉头,即便是自我防卫,也属于防卫过当,手段太狠了吧。

    肖红军也担忧着,他怕是完成不好江建业给他的嘱托了,回头整到派出所里去,江建业岂不是得怨上他。

    面对公安严肃不善的目光,姜苓却是淡定,“没关系,我再给他接回去。”

    说完她就直接上手,先捏着下巴抬手一摁,好了,同时响起的是二猴子尖厉的惨叫声,卸下来很痛,再接回去相当于再次忍受一回痛楚。

    姜苓卸了下巴,手脚四肢的骨头,不多不少,也就二三十处吧,全村几乎都能听见二猴子惨绝人寰的叫声。

    旁观的许多村里的汉子听着这哀嚎,还有姜医生利落的手法,都忍不住打哆嗦。

    昨天是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当今天可是亲眼见了听了。

    接完之后,二猴子也出不了声了,看姜苓的目光充满了畏惧,他狠不得重回到昨天抽自己几十个嘴巴子,咋能起邪念,遭报应了吧。

    姜苓对公安笑了笑,“放心,绝对没有后患,我是医生,对骨头很熟悉的。”

    两个傻了眼的公安:“……”

    既然人没事了,也就不存在防卫过当了,虽然他们亲眼看着二猴子受了一番罪,但按姜苓的话来说,那是在治病接骨,他们能拦着吗?

    两个公安感觉今年一年都不想去看医生了,医生都这么可怕吗?

    公安木然地把二猴子带走了,二猴子也安分得不像话,他现在宁愿坐牢,也希望离这个医生远一点。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看完了整个过程的肖队长更不知该作何表情。

    姜苓也没忘了他,语气友善道,“这件事麻烦肖队长了,肖队长哪天摔着胳膊腿了,可以来找我,免费接骨。”

    肖队长:“……”

    一听到接骨,就想到二猴子的惨叫声,肖红军打了个哆嗦。

    46、错爱的时代

    这事过后,柳树村就没人敢轻视姜苓, 把她当个年轻柔弱的小姑娘了。连大队长肖红军看她的目光也都带上了些敬畏。

    能眼都不眨的把人全身骨头给卸了, 再接回去。

    但说这手段, 也没见过去的周大夫有这本事啊。

    肖队长派了人跟着二猴子去县里, 那两个公安也犯嘀咕,担心出事带二猴子去医院看过了,还真的没事,县医院里的医生还说, 年轻人, 松松筋骨也好。

    相比起来, 知青点的知青们倒是接受的最快的, 卸骨头算什么,人家首都大医院的医生,说不定动手术刀都比乡下人拿菜刀动的利落。

    钱重想着,哪天让女知青们去学两招防身的,柳树村虽然算是这十里八乡比较好的,但也少不了像二猴子那样的泼皮无赖, 钱重平时安排劳作时, 也注意这点, 女知青身边一定要有男知青在旁边, 免得出了事。

    之前还有女知青吃过亏, 虽说没真被欺负到,但光是言语上就让女知青气得快哭了。而这种事哪怕是告诉肖队长,也顶多训斥一顿, 他们也不能套个麻袋把人给揍了,不然迎来的就是柳树村村民的孤立了。

    他在这里也待了好几年了,心里明白着,像这些村子,多是互相通婚,连个二猴子七拐八拐都有好几个亲戚呢,村里人淳朴,但也护短,看他们又不是踏踏实实劳作的,也不当他们是自己人。

    但钱重能怎么办,难不成为了以后生活好,真铁了心的扎根在这里,别说那些待的时间短的,新来的知青,就是他也不甘心。

    这一下,卫生站更没人来了,姜苓倒是清闲,反正没有病人,她也有工分。

    知青点钱重的到来,让她稍感意外,她虽然路上和几个知青一路,但也没什么交情,姜苓乐得自在,他们也怕惹上麻烦。

    没想到还有人主动找她,听了钱重的目的,姜苓点了点头,“想学的就来卫生站吧。”

    到下午时,就有四个女知青过来了,其中有一个姜苓有点印象,叫孟小月。

    她见了姜苓还有些不好意思,在火车上的时候,他们都没怎么理姜医生,吃东西也没叫她。现在却是有求于人家了,就是有点小心眼的孟小月也没法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厚脸皮过来学,她带上了她行李里头最贵重的东西,一盒糖果。还是在单位上班的她舅舅经常送给她,她又花了好久时间才攒下的。

    这一拿就拿出了半盒。

    姜苓没有要什么学费,反而欣赏钱重这份用心,越是困境下仍能保持善良品质才更少有。钱重感谢姜医生的爽快应下,也做不出让人白教的事来,所以提点了来学的几个女知青,送点东西表示心意。

    四个女知青还是特地请了假来的,半天的工分是没了,但她们却是极为乐意的,说起来她们一个个不说现在,来的时候也都才十七八岁,就离乡背井来到这里,又无亲无故的,有点防身的功夫,她们心底也能踏实些。

    姜苓没教她们什么高深的,以免耽误她们劳作的时间,就把现代女子防身术教给了她们,这几个也没特别笨的,一下午的工夫就学的差不多了。

    她们送来的东西姜苓没要,她们就直接放下就走了,走的比兔子还快。

    肖队长也听说了女知青和姜医生学防身术的事,钱重说的是防身术,但听在肖红军耳里,就是姜医生那天卸了二猴子全身骨头。听县里的公安说,二猴子表现可好,一提做坏事就浑身骨头疼。

    而肖队长现在也头疼。

    但也狠狠教训了村子里像二猴子这样的混混,可别再跟以前一样,敢对女知青嘴花花,指不定就跟二猴子那样被卸了骨头,反正姜医生也能帮忙接回去,没有任何后患,不过疼可是白疼了,还是疼两回。

    听了这话的村里无赖也是悻悻然。

    肖队长心道,果然对付这些就得来狠的,没看二赖子家的人平时见他磕了碰了,都能赖上人家好久,如今都不敢在姜医生面前凑。

    可惜他这大队长是要村民选的,他不好太过刚直舍了村里的人情关系。

    去县委那交粮的时候,肖队长倒是见到了江建业一面,也弄清了江建业为什么拜托他照顾姜苓,原来是救了他家媳妇和宝贝儿子女儿啊。

    江建业喝着小酒,一脸感慨直道真是多谢姜医生了啊。

    又关心问道,姜医生在柳树村过的怎么样,没受欺负吧,他媳妇还惦记着姜医生,什么时候请她来家里吃饭呢。

    肖队长木着脸,就姜医生这本事,在哪都不会受欺负。

    一无所知的江建业还拍拍肖队长肩膀,帮他多照顾恩人,他在县委这边,也会多多关照柳树村大队的。

    回村的路上,肖队长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想来想去,似乎也找不到关照姜医生的地方,没人敢欺负姜医生,柳树村这边虽然穷了点,但姜医生也不会缺吃缺喝的,江建业,哦,最近都升职当县委办的主任了,江主任还备了些熏肉糕点让他给姜医生带回去。

    肖队长终于想到了一点,卫生站好像太清闲了些,都没人去。

    回去后,肖队长就慰问了一圈村里的老人,什么腿脚不好了,头疼脑热中暑了的,就去卫生站,人家姜医生是大城市来的医生,医术可不是过去的周大夫能比的。

    这么一下来,虽然还有人记着二猴子那事,但心里也动了念头。

    这不,刘木匠的小儿子最近跟着他爹学手艺,一不留神把手给腕骨给砸着了,肿起来好大一块,抹了自家配的红花油也没见消肿,刘木匠狠狠心,就拉着小儿子去卫生站了。

    疼点就疼点,总不能废了这只手,以后还怎么生活啊。

    “爹,你不能送我去死啊。”

    在卫生站里坐着喝茶的姜苓:“……”

    刘家小儿子继续鬼哭狼嚎着,别以为他没听说,被卫生站那姜医生接骨,疼的能要人命,不然二猴子能叫那么惨吗?

    “姜大夫,你治吧。”乡里的人还是习惯叫大夫,刘木匠摸了摸儿子的头,一脸沉痛地把他按了下去。

    姜苓抽了抽嘴角,她是救人的,又不是杀人。

    刘家小儿子看着姜医生白净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红肿的手腕上,生不起半点旖旎的心思,尽是惊恐,姜苓又轻轻按了按骨头,刘家小儿子就嗷嗷叫了起来。

    “是腕骨折了,可能有点变形。”

    姜苓无视了刘家小儿子的叫声,对刘木匠道,“我要把骨头正回原来的位置。”

    “姜大夫,听你的。”刘木匠点了点头,还拿出了他婆娘准备的木梆子,“咬着,省的疼的时候咬着舌头。”

    刘家小儿子咬住了木梆子,眼中含泪,爹,真是亲爹。

    闭着眼正准备忍痛挨过去时,听见姜苓道,“好了。”

    刘家小儿子一愣,睁开眼,“不是很疼。”

    当然不疼,在正骨之前她就按住了他手臂的一处麻穴,保管他左手臂处于麻痹状态,姜苓也不想自己一个好好的医生变成杀人的大夫。

    在发现不疼后,刘家小儿子兴奋道,“我的手能动了。”

    姜苓又道,“两天别动重活就行了,回去多炖点骨头汤。”

    刘木匠和刘家小儿子连忙道,“谢谢姜大夫。”

    诊费也没多少,半袋细粮加两个鸡蛋,姜苓本来也没准备靠在柳家村看病挣钱。

    刘家小儿子接骨一事后,来卫生站的人倒是多了,都是些头疼脑热,筋骨不好的小病,就是病人再多也占用不了姜苓什么时间,总的来说还是悠闲。

    于是姜苓几乎是在柳家村卫生站提前过起了退休养老的清闲生活。

    她颇为深有感触地对9526道,

    9526:“……”其实宿主说的也没错。

    姜苓刚有这个念头,第二天就出事了,中午姜苓刚用过饭,捧着大瓷杯泡的凉茶,正优哉游哉休息时,一群人冲进了卫生站,其中一个瘦弱年轻的妇人抱着个孩子,焦急忙慌地道,“姜大夫,快救救我女儿。”

    “快放到床上。”姜苓立刻道,

    卫生站有两张床,一张摆在里间睡觉的,另一张板床是放在外面,以待有病人不时之需的。

    病人是个扎着两个小辫面色青白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却浑身湿透,姜苓连忙让个女的去里面拿床厚被子来盖住小姑娘的双腿,尽量使身体热起来。

    小姑娘气息还有些微弱,姜苓直接进行了胸腔肺部的急救法。

    好在吐出了些水来,面色也没那么青白了。众人见了也知道很可能没事了,都松了口气,

    “林家二丫头还真是命大。”

    “谁说不是呢。”

    “回去教训教训孩子,怎么能随便跑那里去呢,这一不小心栽进去,半条命都没了。”

    听着他们的话,姜苓稍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孩子是林家老三的小女儿林青青,平时也是被宠着的,结果和几个孩子去河边玩,还去摸鱼,结果被卷到到了深水区,别说小孩,就是被叫来的大人都吓坏了,费了好大劲才捞上来。

    见那没气的样子,还以为林家丫头死了呢。

    姜苓让那孩子的母亲回去拿干的衣服给孩子换了,人还没醒,先在她这放着,盖着厚被子,免得感冒发烧了。

    林青青的母亲李素华连忙应了,肖大队长是婆婆的侄子,说过姜大夫医术好,不比县医院的医生差。真要是把青青送到县医院去,恐怕他们家都得倾家荡产一回。

    见孩子差不多没事了,原本待卫生站的人也都散了,卫生站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姜苓没准备开西药,小孩子体弱,吃抗生素吃多了不好,那位周大夫之前还留了一些炮制过的药材,取几样开个药方等林家带回去熬两回喝就行。

    这倒让姜苓准备以后自己炮制药材了,在首都几年学的都是西医,但在这边缺医少药的,虽然也不见村里的人有什么大病,但作为一个医生,没有药实在是不妥当,中药就方便多了,柳家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后面那大山里总能找到几样可用的吧。

    姜苓正想着,忽然听见床上人醒来迷迷噔噔的声音,“我是太累了吗?怎么梦到这么破的地方?”

    这时,林青青的母亲李素华也拿着衣服回到了卫生站了,看到女儿醒来,不禁喜极而泣,但林青青却是一脸惊呆了的样子。

    47、错爱的时代

    林青雅快三十岁了还一事无成在公司里做着小文员,有时候也感叹怎么没投个富贵家庭, 或者是爸妈年轻的时候抓住机遇, 让她当个富二代什么的, 公司里的小姐妹经常讨论网络小说, 重生穿越什么的,林青青偶尔也幻想一下,当个女主,坐拥高富帅成为人生赢家,

    所以当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抱着自己, 惊喜激动地叫着一个‘青青’的名字时, 林青雅立刻就想到了穿越。

    李素华抱着女儿心疼道, “青青啊,都是娘不好,要是早点发现你掉水里就好了。”

    林青雅有些别扭地叫了声娘,“娘,我头有些疼。”说着还捂住了脑袋,这个时候还是装头疼失忆比较好。

    9526:“……”好熟悉的套路啊,

    第一次见但也看出不对劲的姜苓没说话, 只静静旁观着。

    李素华听了立马焦急得扭头看向姜苓, “姜大夫, 青青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事吧?”

    林青雅这时才注意到小屋里的另一个人, 年轻五官虽不精致但却好看,又不带任何侵略性,明明简单的粗布衣服, 却仍能给人以璧玉的感觉,不是女子的温婉,而是君子如玉。

    林青雅下意识生出异性的排斥来,

    姜苓起身走到床边,似是没有注意林青雅眼里透出的不符年龄的警惕,排斥,而是专业地给林青雅检查了一下,慢吞吞道,“没有撞伤。”

    林青雅:“……”这让她怎么编,大夫说话不都是模棱两可吗?

    而李素华也完全没有质疑姜大夫的判断,而是自己想着,“难不成是泡久了,把脑袋泡坏了。”

    这东西在水里泡久了还会坏呢,何况是人,又是好一顿心疼。

    李素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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