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捕获
照陆光尘所说, 女人虽然只遇害了十余天, 但很可能已经失踪了十年以上。祝昀试探着给白看了相片, 不过他半点反应也没有,掉转屁股又去玩祝昀的头发了。
祝昀无奈,转而联系了林科长, 想委托他查一查是不是引路人。对方显然正在苦逼加班,很快回复道该女子并非记录在案的引路人。
但是, 他又解释说十年前数据库并不完善, 所以她也可能是身份未公开的引路人。事务所有一套专门鉴定尸体的方案, 会尽快联系警方取证。
祝昀松了一口气,等确认了尸体身份, 或许能取得更多信息。这桩案件十分蹊跷,假设“毒牙”囚禁受害人已久,为何流放者没有报案?
如果流放者也不幸意外身亡,事务所肯定能得到信息。又或者说, 难道除了隐瞒身份的引路人,这颗星球上还存在一些隐瞒身份的流放者?
此外,为什么偏偏选在那一天杀死她?谋杀和蛛女的行动配合无间,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阴谋?
祝昀百思不得其解, 而白撅着屁股趴在他的头发里, 大眼睛蠢萌蠢萌的,眼见着也是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但不论如何, 今天是他和白的第一个圣诞节,怎么都得打起精神来享受啊!
满怀心事的祝昀开始做晚餐的准备, 然而不仅是他,许覃也有点心不在焉。为了防止一个不小心,把白哧溜滑进锅里变成油炸小黑龙,祝昀很坚定地将他从脑袋上揪下来扔进了客厅。白一离开他就要闹脾气,他便抖落出新买的大堆零食,顺便还掏出了罪恶的豪华逗猫套装。
猫抓板是成猫款,白的小爪子生嫩,玩了一会儿就厌烦了,眼巴巴地盯着祝昀。祝昀正在安装全自动逗猫棒,看见白的眼神,忍着笑按下了开关。
豪华逗猫棒像颗迎风招展的蒲公英,在狭小的客厅里摇头摆尾地甩来甩去,羽毛绚丽,间或还会发光,漂亮极了。
白的眼神立刻就黏在了这玩意儿上面。他一开始还不时瞟向祝昀,见祝昀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松了口气,顺从本性,开始一扑一扑地玩那逗猫棒。
祝昀心痒痒,勉强克制着不去围观放飞自我的小黑龙。事实上,他早在客厅角落固定好了摄像机——看一次算什么,真的勇士就要敢于录下顶级猎食者的黑历史反复观摩!
晚餐是普通的节日餐点,烤乳猪是从粤菜馆订的,表皮金黄,油酥肉嫩,烤得十分诱人,一刀子下去简直能看得到鲜香的汁水溢出来。
祝昀炒了几个拿手的配菜,许覃烤了甜点,外加一支徐医生早就备好的红酒,算是一顿简单又不失美味的晚餐了。连霸天虎的猫饭都是豪华版的——蛋清拌海鱼,猪腰鸡肝碎,鸭骨汤,还混了蔬菜。许覃做完后不由感慨,要不是知道没放盐,他自己都想偷尝一口。
祝秋下午时分醒来,和白两个人在客厅里你争我抢,吃掉了小山高的一堆零食。他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闻着饭菜香气,很快又复苏了食欲。另一边,白个子变小了,胃口丝毫未变,小肚皮简直像是连着异度空间。两个人上桌又是一通抢食。
祝昀和许覃倒是没吃多少,他们喝红酒聊天,望着桌子上狼吞虎咽的两只,莫名有一种带孩子的错觉。
“唔,祝秋你别仗着个子大抢白的甜点吃啊。”
许覃撑着下巴优雅道:“放屁,分明是你家孩子抢了我们家的。”
祝昀不屑地表示,特么哪个是你家的?蜥蜴还是龙啊?
许覃笑嘻嘻地挥手:“当然是小诺小可爱啊,我们诺诺吃饱了没啊?”
祝昀:“……”有本事你当着你弟弟的面这么说啊。
祝昀夺走他的杯子,心道,得,还真是醉了。他知道许覃向来酒量很好,今天说醉就醉,多半还是因为他不愿意醒着。
他摇晃了许覃两下,见没反应,转身欲走,却被猛地拽住了胳膊。
许覃稀里糊涂,盯着他的脸,突然莫名其妙地苦笑了一下:“对不起啊。”
祝昀被他盯得后颈发毛,用力掰他的手指:“想我原谅你就赶紧起来洗碗啊!赖着算啥?”
“呜……”许覃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缠着他的手臂自怨自艾:“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不要怪他。你要怪就怪我。”
祝昀无奈:“好好好,怪你。先松手行不?”
“你竟然怪我?!”许覃捂脸嘤嘤嘤,“呜呜呜你居然怪我,我那么爱你,你他妈还怪我……”
祝昀:“……”大哥能不能好了啊!现在真没有观众啊。
许覃戏精附体,假哭梨花带雨,漂亮的丹凤眼都皱在了一起:“你别怪我呜呜呜——”
祝昀被他闹得脑仁疼,只好顺势道:“行,我谁都不怪,你特么别哭了行不行啊。”
许覃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了手。祝昀端起盘子转身,却听身后含糊传来一个名字,他手一抖,险些把碗碟全砸了。
祝昀紧张地蹲下身,拍拍他的脸:“喂,你刚说什么?”
许覃茫然地肿着一双眼睛,半晌,低声重复了一遍:“对不起,阿煜。”
祝昀懵了一瞬,想追问他是什么意思,可许覃已经再度栽倒在酒桌上。
这人看着显瘦,睡着后却沉得要命,祝昀怎么都叫不醒他,只得从他脑袋底下抽出餐盘去清洗。好不容易收拾干净厨房,他回餐厅一看,日了狗,趴桌的人从一只变成了三只。
许覃杯里仅剩下两口酒,被白和祝秋抢着喝干了,两个超龄未成年立刻滚作一团。祝昀简直要疯了,揪起打酒嗝的小黑龙丢书房,转头却见祝秋不见了——桌上趴着一只货真价实的小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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蜥蜴的小脸蛋儿上还特么飘着两朵荡漾的红云!
祝昀叹气,撸袖子把露出原形的大儿子也给塞回了床上。剩下一个许覃,他实在是搬不动,只能盖了条毯子,任由人趴桌上睡了。
下着雪的平安夜,满世界静悄悄的。祝昀站在圣诞树下抬头看,许覃嘴里说要砍了它,事实上却装饰得很漂亮。银色的小天使围着长青绿叶吹喇叭,星星一闪一闪发着光。
一屋子的人都睡着了,原定拆礼物的环节只能推迟到明天早上。但祝昀却没觉得太遗憾,他勾起唇角笑了笑——除去一些乌龙事件,这似乎,是五年来最棒的一个平安夜了。
熄灭客厅里的小壁灯,他摸黑走回书房——卧室的冰化了,水漫金山不能住人,只能在徐医生房里将就一晚。
祝昀弯腰摸索床沿,谁知,却被突如其来地握住了手。他心中一跳,旋即安定下来,反手牵住对方,轻声道:“白?”
黑暗里,睁开的蓝眼睛熠熠生辉。白似乎还醉着,保持着小龙的习惯死死攥着他。祝昀第一反应是他恢复了,然而探手进被子里,却摸不着尾巴的影子,便意识到大概是酒精作用下的暂时变身。
“这算是……平安夜礼物吗?”他低低笑了一声,俯身亲亲白的鼻子。
白晃晃脑袋,躲开鼻子上痒痒的触感,唇形完美的嘴唇茫然地微张。祝昀瞥见了,毫不犹豫地吻上去。
柔软的唇瓣相触,鼻端嗅到书房特有的油墨味,祝昀忽然感到心跳漏了一拍,好像他等待许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吻。
同一时间,双层玻璃外,高远的云层之上,骤然炸开炫目庄严的圣诞礼花。火树银花盖过点点星光,倒映在两个人的眼睛里,似乎穿越了时空,凝结着很遥远的一片记忆。
白的蓝眼睛眨了眨,温柔地望向亲吻他的人,含糊道:“我很想你。”
祝昀正吻着他的下巴,没有回答。
白抬手揽住他,目光微醺,似有光华流转,恳求道:“别走了。”
祝昀动作停顿,茫然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走?”说话间他抬头,望进对方水色盈盈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却又不见了那点泪光。
白执拗地伸出小拇指:“拉钩。”
祝昀哭笑不得,拗不过他,只得拉了拉,指天发誓自己绝对不会走了。被这么一打岔,亲吻的热意暂歇,他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忙撑起身子:“对了,趁你还没变小……”
白幼稚且固执地拽他:“不许走!”
祝昀耐着性子讲道理:“我不走啊,只是去隔壁拿个东西。”
“明明拉过钩的!”喝醉了的白很认死理。
祝昀无奈,只得道:“那你跟我一起去?”
白思忖片刻,像背后灵似的贴上来。两人前胸贴后背,腻腻歪歪地晃进了惨遭水淹的卧室。
祝昀打开床头柜,翻出一个丝绒面的盒子。两人又笨拙地摸回书房,一起倒在被褥里。祝昀滚了两滚,才把盒子递给他:“打开看看。”
白听话地弹开盖子,双眼瞪大,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空白。
祝昀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微笑着说:“喜不喜欢?我托人从香港拍来的,据说是老货呢,可我也只懂得它花纹漂亮。”
深红色的天鹅绒垫上,静静躺着一只银色的怀表,表面雕刻出精致的星月镂空图纹,内里镶了钻石蓝宝石,连指针都是考究繁复的花纹,甚至还在走动。论设计,论做工,远比白贴身藏着的那只旧表要好看许多。
祝昀抬手摸了摸:“你不是喜欢怀表么?先前那只坏了,换这只用用看?”
白的呼吸有些粗重,他像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手,把盒子丢在被褥里:“我不要。”
祝昀还以为听错了,仰头却发现白的神色很不对劲。他从容的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畏惧的神情。
白打了个激灵,握住祝昀的肩膀,清晰地重复了一遍:“我不要这个。”
“不喜欢没关系啊。”祝昀收起盒子放到一边,回头擦了擦白满脸的虚汗,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表。”白一个劲儿地摇头,在黑暗里囫囵摸索祝昀的五官,慌里慌张地凑近他。
“唔,那你想要什么?我再去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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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停顿片刻,似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轻声道:“不要别的,要你。我只要你。祝昀,其实你才是……”尾音变得很轻很轻,像是将要熟睡的人发出的呓语。
祝昀正屏息倾听,谁知话未说完,就听见啵的一声轻响,被窝隆起的地方摊平了。他赶忙扭亮台灯,正巧见着一只小黑龙从被窝里吭哧吭哧地钻出来。
大眼对小眼,小黑龙歪歪脑袋:“叽?”
叽你妹啊!话能不能别说一半?!祝昀内心悲愤,却也没办法迁怒于他的傻儿子——没错,白已经从恋人彻底降级成了儿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望了小黑龙好一会儿,鬼使神差地从桌上拈起盒子,再次面朝他打开:“你喜欢它……”
话音未落,小黑龙急急地冲上来,啊呜叼上了漂亮的表链,警惕地左右打量,生怕谁跟他抢似的。
“……吗?”
白叼走精致的怀表,赶紧塞在肚皮底下。表盘偏大,小肚子遮不下,于是他又垂下翅膀,小心翼翼地把亮闪闪的宝藏拢在中间。
祝昀错愕:“原来你真的喜欢亮闪闪啊。”
“叽~”小黑龙昂起脖子,大眼睛笑弯了,一副非常开心的模样。
祝昀感到费解,既然白应该是喜欢这份礼物的,为什么偏要露出一副讨厌的神色来呢?
而且他方才的类比也很奇怪,居然拿自己跟一只怀表比?祝昀失笑,两者又不冲突,难道白不知道,抱住土豪的大腿,像这样的财宝要多少有多少吗?
祝昀伸出手指,揉揉傻儿子的小脑袋,心下叹气,怎么偏偏看不穿这小脑瓜呢。夜已深了,祝昀掏出迷你款圣诞帽,陪小黑龙玩了一会儿cos游戏,也渐渐犯困,便熄了灯睡觉。
这种时候白向来很乖,虽然他并不太困,却也不肯闹祝昀,只是安安静静地孵他的“怀表蛋”,侧头打量祝昀的睡颜。
祝昀留了根手指给他抓着,小黑龙便很安心,看着看着,慢慢也陷入了深眠。
他俩脑袋相抵,安睡在书房的小床上。餐厅中,却有一位失眠人士懵逼地醒转了。
许覃揉揉脑袋,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在饭桌上,脑中闪过短暂的空白。
时钟已经指向午夜,他随手取过手机看了眼,瞌睡瞬间全醒了。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被置顶在最上面。
【谢谢你不怪我。但还是不要再见了。】
许覃抹了把脸,当即反手拨回去——关机。捏着手机框的指关节泛出清白,他克制着丢出手机的冲动,翻了翻其他几条信息。
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许覃垂眸,藏起外露的情绪,起身取下外套,往室外的寒风中走去。他脑子里仍旧很乱,但这一刻,似乎只有一件事,比任何过往未来都更加重要。
平安夜在外玩闹的年轻人不少,许覃随手拦了辆的士,目标明确直奔市中心。
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一整排夜店酒吧亮着绚丽的霓虹招牌。道路两旁不时路过烂醉的男男女女,雪地上到处可见呕吐的污秽,许覃目不斜视,大跨步走向街道深处。
他个子高,走得急且快,又是孤身一人,在节日的人群里显得分外突兀。有人笑着拦住他:“一个人?要不要和我们朋友几个一起去派对啊?”
许覃望向他身后,有男有女,着装精致,嘻嘻哈哈地望向他。眼前的男人笑容儒雅,不经意地露出腕上昂贵的表盘和手中握着的迈巴赫车钥匙,满脸志在必得,恐怕从许覃下出租就开始注意到他了。
许覃调戏的目光落在他腰臀曲线上,挑眉道:“我是纯1,你吃得消?”
男人面色变了变,闷不吭声,像在掂量许覃的武力值。半晌,他又挤出一个笑容,似乎是打定主意先把人骗回去,倒时候怎么折腾还不是他说了算?
没等他继续哄骗,许覃摘下手套,轻佻地用手背拍拍男人的侧脸,暧昧道:“抱歉,其实我喜欢年轻一点的,带劲儿。”
他声音压低时很有磁性,尾音微微上调,像带着个华丽的钩子。男人生生愣了神,等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反调戏了,罪魁祸首早已融入节日的人群,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许覃最终推开的酒吧位于半地下,窗口低调地挂着一面彩虹旗。由服务生引着穿过长长的走廊,掀开门帘,瞬间进了另一个世界——震耳欲聋的鼓点扑面而来,光怪陆离的仿古球状灯下,舞池里晃动着无数年轻鲜活的肉体。
许覃脱下长外套,交给服务生:“你们老板说,他今晚一直在这儿?”
年轻的服务生用力点点头:“老板让人看着呢,一直在那。”说着他踮起脚尖,试图越过舞池,指向角落里的卡座。
许覃顺势看去,唇角勾起笑意,修长的手指抽出小费,塞进服务生的前胸兜,扭身翻下护栏往角落走去。
暧昧昏暗的光线下,他俊美的面孔愈发显得毫无瑕疵。服务生搂着他的外套,呆呆张望,脸上浮起青涩的红晕。
许覃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闷头闷脑的许诺,头发又剃短了,整得跟刚从里边儿放出来似的,配上他阴沉的气质,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去答话。
纵使有看重他身材好,悍不惧死贴上去的小零,最后也被这锯嘴葫芦一个眼神给吓跑了。许覃倚在吧台边缘,看得好笑。
这会儿,猎物已经锁定在视线里,倒是不急着逮了,他扭头对酒保笑笑:“汤力水加冰。”
酒保是个大眼睛的男生,调皮地笑起来:“您不喝酒吗?刚有先生为您点了杯马天尼。”
许覃侧头看去,只见吧台另一端坐着个样貌很俊朗的男人,他孤身一人,对着许覃举了举杯。许覃心中隐约有了考量,也冲他笑了笑。
“一个人?”男人会意,很快走到他身边。
“嗯。”许覃撑着下巴打量他,左手饶有兴致地搅动饮料,却迟迟不喝。
来人身材很不错,胸肌漂亮的弧度藏在T恤后,皮肤偏黑,可见热爱运动。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微笑道:“我姓陆,陆光尘。”
“许覃。”许覃开始感觉到两道灼灼的视线钉在自己背后,唇角笑意更深了。
音响很吵,陆警官凑得离他更近了一些,含笑道:“怎么,马天尼不合胃口?”
“不,”许覃暧昧道:“只是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没打算喝酒。”说话间,他干脆踩上对方的高脚凳脚踏,整个身子前倾,两人距离更近了,碎发垂下来,远看着像是耳鬓厮磨。
陆光尘心里一喜,目光不动声色地从他圆润的耳垂、修长白皙的脖颈,火辣辣地扫向衬衣遮掩住的紧致腰腹。
“这里太吵了,去我家喝一杯?”
许覃柔和的笑容不变:“好啊。”见他答应得爽快,背后嫉妒的视线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了。
陆光尘大喜过望,刚打算结账,却发现美人早已付过了钱。
“走吧。”许覃跳下高脚凳,似乎比他还性急。
“唔,谢谢。”陆光尘替他扶住凳子,凭着警官的直觉,他很快发现了死死瞪着这里的许诺,压低声音,“你朋友?”
许覃随意地一扫,薄唇轻启:“不。”
两人先后穿过舞池,许覃取了外套穿上,便站在门口等陆光尘去开车,却不知陆光尘在停车场被一位意外的客人给缠住了。
就在这当口,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男声:“喂,你要跟他去哪儿?”
“嗯?”听见他的声音,许覃心底踏实了,面上却假装吃了一惊,“你也在这儿?怎么,没找到伴吗?”
许诺不说话,唇角抿成一线,眼看着都快把自己气死了。
许覃心里隐约有点扭曲的开心,忍不住继续刺激他:“你不是说,不想再见我了吗?”
许诺:“……”他嘴唇嗫嚅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声颤巍巍的“哥——”。
他像是喝醉了,身子晃了晃,跨前一步,朦胧目光中流露出压抑的渴望,低声道:“……别和他走。”
在他喊出第一字时,许覃的心就已经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地想要抚平他眉间的每一道隐忍的褶痕,再一寸寸深吻过去。
许覃抬起右手,克制地扶起许诺的脸,按了按他泛红的唇角:“你命令我?”
许诺被他掌中的温度激得一个哆嗦,半晌,垂眸道:“不,我……我在求你。”
心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却还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许覃摩梭着指间的肌肤,眸色沉沉:“求我?你以什么立场在求我?”
许诺似乎真是喝多了,猛地捉过逗弄他的手指,细碎地舔吻指节,急促道:“我也可以。他能做的,我都可以。不要别人……哥哥,不要别人。”
许覃脑中轰地一声,再也维持不住冷静自持的面具,反手将人重重推向走廊阴影里,欺身而上,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撕咬般的缠绵亲吻,再没了调笑的意味,只是热切地,迫切地,像是要撕开血肉,吻遍对方生涩的灵魂。
许诺笨拙地张开唇,迎入了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的惑人气息。
低喘的间隙里,许诺小声重复:“唔,你,嗯……你别,呼,别找他……”
许覃停下动作,低声笑了:“我本来就只是来找你。倒是你,离开我,你还想去哪儿?”
许诺被酒精烧坏了的脑袋,没法理解这句话,只能无措地偏了偏。许覃直起身,温柔地替他擦去唇角暧昧的水渍,哑声道:“走吧,带你回家。”
紧接着,一个羽毛似的轻吻落在眉心,丝毫不掺俗世□□,却又比任何深吻更加撩人。许诺的脸猛地涨红了,结结巴巴地反驳:“可是,我,那个……”
“你在担心我?”许覃牵起他,无所谓地笑笑,“谁知道未来的事儿呢?起码这一刻,我只想亲吻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光尘咆哮掀桌:你们特么个个都在利用我!!!
许哥的心理其实蛮扭曲的,但放心吧跟小诺绝壁是he真爱!锅配盖啊,毕竟是从小调♂教到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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