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14)

    离摇了摇头，“都已经被彻底毁掉了。之前我从那些盔甲和石像里面，能够感受到微弱的能量，现在，那些能量都已经不见了。”

    雷尔夫跟着问道：“那你把它拆下来的意思是？”

    江离很有实验精神，表示道：“等下试试，把一套盔甲重新拼起来，看看里面的能量会不会重新复苏。”

    话音落下，江离把拆下来的半个盔甲扔在身后，至于那根石柱，则是继续扔在了另一堆东西里面。

    这么大的一个旧教堂形成的废墟，明明是巨大的工作量，但是江离真要动手拆起来，一个人蹲在那里挑挑拣拣的效率，却堪比好几辆大型工程铲车。那些厚重的砖石、废弃的建材，到了她的手里，轻飘飘的就仿佛几张纸一般，如此以来，她清理的速度，自然是异常的迅速。

    江离就蹲在废墟前面，一会儿扔走一个天花板，一会儿扔走一根石柱，旁边的艾文、雷尔夫，还有飘着的幽灵奥斯蒙，甚至有种插不上手的感觉，也只有江离主动的往半个盔甲那一小堆似乎有用的东西里扔过去一点的时候，艾文和雷尔夫才能帮忙整理一二。

    最初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之后，猎魔人罗宾看到这般场景，脸上的表情最终也只剩下了木然。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旧教堂的地面建筑部分，几乎就被江离给清理空了——接下来，应该是在原本的旧教堂下面，和上面的教堂相对的满是巨大石块的地下监牢部分。

    当然，对于那些没有用的废弃砖石，她都是随手往旁边一丢，到了现在，那里已经重新堆成了新的废墟。

    雷尔夫正站在江离后面，瞅着她收拾出来的那些压扁的柜子、压扁的瓶瓶罐罐、相对完整的盔甲残片和石像残片、还有一些刻着十字架的也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零碎发呆。

    “我把这个盔甲拼上？”艾文瞅了瞅这些东西，伸手比划了一下，感觉江离捡出来的这些盔甲残片，差不多已经能够拼出一个成品来了。

    “嗯嗯！”江离头也没回，继续捡垃圾。

    猎魔人罗宾格格不入的站在旁边，看到他们几个年轻人的动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到底是在找什么？”

    江离瞅了他一眼，“不知道呀！找到什么算什么吧！”

    猎魔人罗宾：“……”他竟然觉得，江离的这个答案，现在看上去似乎还很靠谱……

    雷尔夫和幽灵奥斯蒙，从车里找了些趁手的工具，已经在鼓捣着，试图把那个被压扁的柜子给撬开。

    “没用。”艾文灵巧的把整个盔甲拼起来之后，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拼起来之后，还是不会动。而且，给人的感觉，似乎也和之前不一样了。”

    “可能真的是被那些幽灵、骷髅架子给彻底的毁掉了吧！”江离凑过来看了一眼，仔细检查过后，得出了和艾文相同的结论。

    与此同时，拿着千斤顶和锤子鼓捣了半天的雷尔夫，终于把那个压扁的箱子给撬开了一个边。

    “咦，这里面好像有本书！？”雷尔夫惊奇的叫道。

    “得把这个柜门再撬开点。”雷尔夫提醒道。

    “千斤顶千斤顶！”雷尔夫刚要把东西顶在撬开的柜门那里，江离已经直接伸手，把这个柜子撕开了。

    “你们两个不至于撕不开呀！”江离动完手之后，瞅了两只毛绒绒一眼，随手把早就压得变形的柜门也扔到了废墟堆里。

    本体毛绒绒的艾文和雷尔夫：“……”

    没办法，他们两个都是在人类社会里长大的，遇到问题，下意识的反应当然还是使用人类的工具，像是江离说的这种，凭借他们两个手上的力道，完全可以把这个金属柜子的柜门撕开这件事，在有人提醒之前，他们实在是反应不过来……

    把金属柜子撕开之后，众人才发现，柜子里面的书，竟然是两本。这两本书的张数其实并不算很多，材质却是厚重的羊皮纸，看上去便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意味。

    不确定这两本书上会不会还附着着别的力量，江离主动伸手，将两本书分别拿了起来，时间久远的羊皮纸，被拿在手中的时候，带着一种较为特别的质感。江离先自己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两本书是安全的，才冲着两只毛绒绒点了点头，“是真的书，没有问题。”

    这两本书的封面都是泛黄古旧的羊皮纸，不过，其中有一本，却缀满了大片繁复的黑色和暗红色花纹——似乎，应该比较符合吸血鬼的审美。

    旋即，江离轻轻的掀开了一页书，看到了里面的字迹之后，顿时有点懵了。

    都是十分眼熟的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虽然带着些夸张的花体，但是，字母江离还是能够认出来的，奈何，这一堆的字母凑到一起之后，江离就又看不懂了……

    明明她之前已经把常用词语全都背下来了！

    艾文和雷尔夫同时探过头来，打量了两眼书上的文字。

    艾文道：“是意大利语——不对，好像是拉丁语？”

    雷尔夫在旁边点了点头，“嗯，是拉丁语，我高中选修过一个学期的拉丁语。”

    听说这些字母是另一种语言，江离总算是不纠结自己为什么会看不懂的问题了。她直接把这一本带着黑红色花纹的书塞给了雷尔夫。

    雷尔夫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的时候，却仿佛是在捧着一个烫手山芋。

    “我……我只能大概看懂很少的一点点。”雷尔夫说完，随手翻了翻书页，顿时又改口道：“啊，不对，我那个学期的选修课上学的是日常用语，这上面写的东西，我可能连那一丁点都看不懂了……”

    雷尔夫捧着这本拉丁文书籍犯难的时候，江离也已经翻开了另一本书，依旧是看不懂的文字，然后果断的将其也拿给雷尔夫看了一眼，“还是你们刚刚说的拉丁文？”

    雷尔夫默默点头，“对，这本也看不懂。不过这两本的字体不太一样，咦？我怎么感觉，这不是书，反而有点像是有人亲笔写的日记手札一类的东西？”

    眼看着江离的目光扫过来了，奥斯蒙也连忙摇头道：“我也不懂！”

    终于，江离把目光投向了猎魔人罗宾，摇了摇手上的书，直截了当道：“你能看懂拉丁文吗？”

    猎魔人罗宾：“……这个书的时间似乎已经很久了，可能已经风化了，动作最好还是轻点。”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大概了解一点。”

    江离干脆利落的把手里的第二本羊皮书递了过来。

    然而，对拉丁文只是了解一些的猎魔人罗宾，面对羊皮纸上的文字，也很快便折戟，直接摇了摇头道：“很抱歉，这上面的拉丁语，词语和语法都已经很古老了，和现在的拉丁语有了不少变化。我只能看出来，这似乎是教廷某位神职人员留下的笔记。”

    “教廷？”江离、艾文还有雷尔夫几人异口同声道，旋即，几个人飞快的交换了一眼神。

    再联想到猎魔人罗宾进来之前说过的，对于千年前的战争，吸血鬼乔纳森是亲历者，那么，另一本带着明显黑色和暗红血色花纹的羊皮书，很可能便是来源于当年的某个吸血鬼了。

    猎魔人罗宾则是又给了江离一个提醒道：“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哪个国家还会使用拉丁语了，除了梵蒂冈这个特例之外。不过，拉丁语在教廷的一些神职人员之中，依旧可以流利使用。如果你们想要翻译这本书的话，直接去找大学里的拉丁语教授，或者就是去找教廷的神职人员。”

    霎时间，幸运杰克的名字，再度浮现在江离的眼前。

    第 90 章

    这两本似乎很有用的书被收好后，旋即, 江离又重新蹲在了旧教堂的废墟前面, 看她的样子, 大有打算把地下监狱的部分一起拆掉的意思。

    “下面好像塌陷的不太厉害？”艾文也重新举起了手电筒。

    这一次, 少了大半上面旧教堂部分的废墟遮挡, 手电筒里的强光照射进去, 视野比之前要扩大了许多。随之而来的, 自然是下面那些红眼睛的幽灵、骷髅架子发出的诡异动静。

    幽灵奥斯蒙飘到了江离身边，有些皱眉道：“上次不是说, 上面的旧教堂和地下的建筑，应该是大致呈一一对应的吗？为什么, 地面的旧教堂已经塌成了废墟，地下的建筑却还能大概维持着原有的状态？”

    江离又随手扒开了一片天花板，扔到了一边, 然后道：“因为力量对比已经失衡了吧！”

    艾文微微一怔, 手指不由得摸到了江离之前送给他的那个白银十字架, 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是？”

    江离简单道：“虽然旧教堂被建在了上面，但是实际上, 反而是地下部分的建筑里那些黑暗力量保留的更加完整。在上下两个部分被打通之前，这里的黑暗和光明力量似乎还能维持着勉强的平衡，不过, 自从上次天花板被打穿，那些盔甲和石像冲进了地下建筑和幽灵、骷髅兵战斗之后，上面坚守的光明力量, 似乎已经被消耗殆尽了。”

    雷尔夫插了一句道：“也就是说，代表光明的旧教堂已经变为废墟，但是，代表着深渊的地下建筑，却依旧完好？”话音刚落，他自己便又突然改口道：“这么说也不对，上面的旧教堂里，除了光明力量，应该还有黑暗议会的力量所在，刚刚那两本书可是被存放在了同一个箱子里。”

    艾文也轻声说道：“不出意料的话，这两本书的时间，应该正好就是教廷和黑暗议会签署停战协议之后吧？”

    雷尔夫点头，“我觉得是这样。”顿了顿，他又忍不住的纳闷道：“现在基本能肯定，为了对抗深渊，黑暗议会当时和教廷联手了，那为什么，地上的建筑部分，会呈现出旧教堂的样子，并且，里面的盔甲、石像也都具有光明力量——黑暗议会的风格可不是这样的。”

    艾文猜测道：“因为黑暗议会的力量，和深渊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却难以分辨吧？而且，可能教廷的力量，会更有针对性？”

    上一次差点被那个圣十字架给净化掉的幽灵奥斯蒙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我猜是这样。”

    猎魔人罗宾听着他们在这里议论纷纷，心中也是惊骇异常。

    千年前的停战协议，最核心的推动者是教廷和黑暗议会，至于精灵族、猎魔人等，则是有些被动的接受者。而在后来的战争之中，由于某些原因，猎魔人损失惨重，以至于，当初的隔阂，一直延续至今。

    对于当年的事情，猎魔人罗宾也只是从猎魔人前辈的手札中，机缘巧合的获悉了少量的线索。像是江离、艾文还有雷尔夫他们几个，明明是猜测，却言之凿凿说出的那些关于深渊、教廷和黑暗议会之间的各种让人辨不清真假的信息，却让他心神巨震。

    眼看着江离他们嘀嘀咕咕的，明显是还有别的算计，猎魔人罗宾都免不了的被他们带动的有些心情振奋起来，忍不住就开口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江离瞅他一眼，指了指地上那堆废墟，“再仔细检查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呀！”

    猎魔人罗宾的道：“检查完这里的线索之后呢？这个世界明显很不寻常，你们知道要怎么离开吗？”

    艾文和雷尔夫摇了摇头。

    只不过，少年心性，总是带着几分渴望冒险的张扬锐气，倒是没太焦虑这个。

    反而是江离，略想了想，便直接肯定的回答道：“知道啊！”

    这下子，不只是猎魔人罗宾被惊到了，与江离同行的艾文、雷尔夫以及奥斯蒙三个人，也都纷纷的将惊讶的视线投了过来。

    “嗯……要怎么才能脱离这个世界？”艾文诚恳的请教道，明明他和幽灵奥斯蒙都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但是，上次是在旧教堂彻底塌了之后离开的，这一次，可没有一个旧教堂再给他们弄塌一次了……

    江离冲着雷尔夫伸了伸手，然后又指了指艾文，言简意赅道：“两个十字架。”

    什么正十字、逆十字，这些在西方国家具有浓厚宗教意味的符号，在出身远古的东方大妖怪江离面前，显然没有任何的意义。真要计较起来，恐怕，反而是同样满身深渊黑暗力量的厄运钻石小宝贝更得江离青眼——毕竟，作为一颗成熟的厄运宝石，在江离的力量之下，它自己直接就成精了。两个似乎象征意义非常重要的十字架，反而仍旧只是储存了力量的器物而已。

    艾文瞬间恍然，直接把那枚圣十字架取了出来，“用它们相撞产生的力量吗？”

    江离点了点头，“嗯，另一个逆十字架的黑暗力量，来自于深渊，而非黑暗议会。其实，我猜测，白银十字架的力量对于打破这方空间的屏障，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处，它只是用来激发深渊力量的工具而已。”

    听到这里，罗宾顿时一愣，还忍不住地睁大了眼睛。

    之前在峰区旷野，教廷的人马大张旗鼓的找上门来，并且向江离请求归还圣十字架的消息，猎魔人罗宾自然也有所耳闻，当然了，教廷没能要回去这件事，也已经众所周知。但是，罗宾真的没想到，据说是教廷圣物的圣十字架，居然就这样被江离给送人了。

    “等等，你不是狼人吗？教廷的圣十字架在你手里，里面的光明力量，竟然对你没有影响！？”猎魔人罗宾看向艾文，眼神中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

    这一次，艾文倒是终于回答了他一句，“……我不是狼人。”不过，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否认之后，艾文也不多解释。

    猎魔人罗宾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意想不到的吃惊和愕然。

    雷尔夫这么个出身于维克斯特家族的狼人都光明正大的站在了这里，艾文确实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猎魔人罗宾盯着艾文那张东方面孔，一时间，心绪复杂，难以言喻。

    江离又扒了一会儿旧教堂剩下的边边角角的废墟，不一会儿，在她彻底将旧教堂的地面建筑扔到了一旁后，便开始对着地下监牢部分的建筑开始跃跃欲试。

    奥斯蒙和雷尔夫对视了一眼，还有几分迟疑。

    奥斯蒙：“下面的力量属于深渊——”

    江离点了点头，“我知道呀！”

    雷尔夫紧跟着道：“所以，下面的线索，应该是关于深渊的吧？和黑暗议会的关系可能不大。”

    “说的也是。”江离点了点头，不过，最重要的地方还是在于，“地下建筑部分，塌方的并不严重。”江离蹲在被她当初捅开的那块天花板旁边，直接探头往下瞅了瞅。

    有个骷髅架子大概是觉察到了活人的气息，还拖冻着白森森的骨骼，从地下好几层的泥土中爬了出来。

    江离随手从旁边捡了一块碎石砖砾，对准第一个爬出来的骷髅架子，仿佛在玩套圈一样，直接把手里的碎石块砸了下去。

    伴随着“卡啦卡擦”一阵极为清脆的骨折声，第一个骷髅架子不但身上断了好几截，还直接被江离手上的力道给砸得头朝下倒栽葱一样翻进了泥土里。

    旁边围观的艾文：“……”

    原本出于安全考虑，正想和江离说，要不别下去了的雷尔夫和奥斯蒙：“……”

    猎魔人罗宾反而是神色最凝重的一个，“它们似乎比刚刚更加活跃了。”

    “是啊，正常现象。”说话间，江离又抓起一个碎石块，“啪”的砸了上去。

    瞬间紧张不起来的众人：“……”

    “你们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江离说完，就要从这个洞里跳下去。

    艾文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去。”

    奥斯蒙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了出来，即使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蓝牙，开一下蓝牙，短距离能通消息！”

    江离想了想，也觉得，似乎也只有同属于妖怪的艾文，对于什么深渊、光明力量、黑暗力量都没什么感觉了，很快便点头答应下来，“好呀！”

    跟着江离一起跳到了地下建筑里面之后，艾文才发觉，那些疑似来自于深渊的血腥幽灵、骷髅架子，似乎随着他和江离的靠近，越发躁动不安起来。

    “小心。”艾文轻声对江离提醒道。

    江离“嗯”了一声。

    她的手里还攥着几个碎石块，基本上，要是有骷髅架子冲过来，就被她直接轻描淡写的砸成骨折还陷在地里，多来了几个之后，倒是正好形成了一个骨头栅栏，将后面那些还在从墓地里爬出来的骷髅都拦在了后面。

    至于那些漂浮着的幽灵，就更好处理了，一阵飓风吹过去，灰扑扑的幽灵便如同滚动洗衣机里搅成一团的衣服开始了无限旋转模式。

    艾文走在江离的身边，和她一直找线索的时候，还在闲聊道：“你的力量主要是风吗？”

    “不算是吧？”江离摇了摇头，“很多种力量我都可以呀！”

    想了想，江离自己找了个还算确切的描述：“我的力量，似乎没有属性区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快完结啦！

    还有几万字，收收尾，解解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