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讨好
何生楝洗完澡, 发现白思禅已经睡着了。
她衣服都没有换, 侧躺着, 脸朝着墙,眼睛紧紧闭着,右手搭在脸边。
不知做了什么梦, 皱着一双眉。
何生楝不欲叫醒她。
但身上的这衣服并不适合穿着睡,即使睡着了, 也会很不舒服吧。
何生楝拉开了她背后的拉链。
漂亮的蝴蝶骨露了出来, 温温润润的如同上好的玉。何生楝并不是第一次瞧她的身体, 但每一次看,都令他心神荡、漾。
他轻手将白思禅的胳膊抬了起来, 单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袖子解开,将裙子慢慢地从她身上剥下来。
白思禅睡的迷迷糊糊,疲倦使她意识到有人在扒她的衣服, 半眯着眼,看到了何生楝的脸。
她还气着何生楝在浴室里说的那么一句话,仍旧闭着眼睛,不肯理他, 翻了个身, 光溜溜地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才不要理他呢!
半梦半醒之间,白思禅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柔软潮湿的一吻。
……讨好也没有用!
还好何生楝没有进行下一动作。
他怜惜白思禅这两日担惊受怕的, 只亲亲她,长手一捞, 把她搂在怀中,抱着沉沉睡去。
白思禅先前还想挣脱他的怀抱,转念一想,算了,让他抱就抱,又不会掉块肉。
哼,还想着和她分开!
何生楝醒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了。
小姑娘跑了。
他起先还以为白思禅是去找外婆了,问了管家才知道,人家一大早就回学校了。
“……”
这情况不太对啊。
何生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小姑娘这是和他闹别捏了?生他的气了?
何生楝上午有几场重要的会议,实在脱不开身,便给白思禅发了条短信,委婉地问她晚上想吃些什么。
回复的短信倒不见异常,认认真真地报了一长串菜名。
何生楝松了口气。
还好。
他放心地开始工作了。
女生宿舍内,白思禅坐在椅子上,抱着枕头,一脸的惆怅。
祝杏好穿着拖鞋,递给她一根黄瓜:“乖宝宝,别这么幽怨。和老公闹矛盾了?和姐姐说,姐姐给你出主意啊。”
白思禅垂头丧气地接过来黄光,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谢谢小杏杏。”
今日只有下午一节体育,唐绛跑出去和小男友约会了。叶苗苗去上课还没回来,宿舍里只有白思禅与祝杏好两个人。
祝杏好还是第一次见白思禅与她那奶爸一样的老公生气,倚着木床,笑着看她:“怎么,你老公哪里得罪你了?”
白思禅声音闷闷的:“你怎么不问是我哪里得罪了他?”
祝杏好失笑:“怎么可能。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就没见你做过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
别人不了解白思禅,祝杏好还能不了解么?
乖孩子的模板,干过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和何生楝领证。
白思禅扑过去,抱住了祝杏好,一脸的委屈:“小杏杏,他竟然谈到了分手的事!”
祝杏好摸着小白柔软的头发,好心肠地纠正:“你俩那也不叫分手,叫离婚啊。”
“……意思不也一样嘛。”
这可不一样。
白思禅把昨晚何生楝说的话尽量复述出来,祝杏好拍了下她的脑袋壳,骂:“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这多好的事啊。天上吧唧掉下来块大馅饼,你还嫌弃馅饼做的不好吃啊?”
白思禅委屈了:“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啊。”
“小白,”祝杏好难得正色,与她讲,“何生楝没有去做婚前财产公证,将来你们若真的走到了离婚那一步,他愿意将自己一半的财产分给你,这说明了什么?”
白思禅对财产没有丝毫概念,只茫然地看着她。
祝杏好恨铁不成钢:“一半财产啊,我的小思禅!你白睡了一个极品男人几年,还能拿走他一半的钱,你说,这过不过分?”
白思禅险些就被她给绕了进去,很快醒悟过来:“那他还享受我这么一个美少女好几年呢!”
祝杏好与她大眼对小眼:“好好的一场婚姻,怎么让咱们俩说的,好像是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嗯……这个比喻的确不恰当。
祝杏好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来来来,让小杏姐姐给你好好地分析一下;你这样生气,纯粹是因为何生楝提到了‘有可能分手’这件事?”
白思禅点头。
祝杏好笑了:“你瞧啊,何先生只是做个假设,你怎么还炸毛了呢?”
白思禅毫不犹豫地回答:“热恋中的人应该不会想到这种事情的吧?”
“那是你,”祝杏好捏着自己的下巴,神神在在地说,“你这么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满脑子里都是粉红色泡泡。衣食无忧,何生楝又宠着你,疼着你,你当然不会考虑到这些现实的事情了。”
白思禅愣愣地看着她。
阳台上的门没有关,风将外面的喧闹声送了进来。
人生导师祝杏好开始了对小白兔的启蒙:“小白,你运气要比很多人都要好。你知不知道婚姻不是儿戏,有多少人相爱多年,最终因为谈婚论嫁时产生的矛盾而告吹的?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结婚只付出了一千块,就买回来这么一个金龟婿。”
何生楝对她,百依百顺。
白思禅弱弱地说:“那我还真是幸运呢。”
“举个例子吧,”祝杏好说,“就连我堂哥,那么一个小公司的老板,和我嫂子结婚前都跑去做财产公证。他为了什么?还不是怕有朝一日和我嫂子离婚,分走他的那点钱。何生楝这都直接把钱捧给你了,你竟然还生气……哎,算了,我还是回归你的少女心吧。你说在热恋期的人不该考虑这些,错。何生楝多大了?他又不是施明西那样的毛头小子。他目光放的远,替你考虑的是你的未来,你还在这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思禅抱着枕头,手足无措:“那是我错了?”
祝杏好瞧着她:“那你觉得呢?”
“……”
白思禅先前只顾着自己生气,如今冷静下来,听祝杏好分析,才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祝杏好给她出主意:“你和他还没闹到要吵架的那一步吧?我觉着何先生是不会和你吵的。”
“嗯,是我单方面不理他。”
“那就好办,”祝杏好笑眯眯,“男人嘛,你去服个软洗个白献个身,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白思禅伸手要打她:“小杏,你正经一点啊!”
“挺正经啊,”祝杏好捂着嘴笑,“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句话,你不知道吗?”
话音刚落,叶苗苗推开宿舍门进来。
瞧见了白思禅,她眼前一亮:“白学姐。”
这还是二人自港城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
白思禅朝她笑了笑。
现在的叶苗苗看上去精神好多了,一改港城时候的颓然之色。她将双肩包放下,抽出了一本书,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白思禅:“白学姐,你现在有空吗?我有几道题想问问你。”
白思禅乐于替她解答,凑了过去看。
心里也暗暗地下了主意,等晚上回去,一定给何生楝好好地道个歉。
下午,因为业务上的调整,许庭又自子公司调了过来,风尘仆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何生楝办公室,连喝几杯茶,就开始骂子公司的一群人。
何生楝默默听着他骂,忍不住想起昨晚上白思禅离开浴室时的那个表情。
怎么看,都觉着是生气了啊。
哪怕她这一晚上消了气,可也会有疙瘩在心里吧。
小女孩嘛,心思本来就敏感。这要是一直憋下去,再成了什么心病,可怎么了得……
“阿楝!”
许庭重重的一声。
何生楝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了?”
许庭放下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呦,何大姑娘思春啦?”
何生楝面无表情地骂他:“少贫。”
许庭啧啧啧了好几声:“让我猜猜,你这是和家里的小娇妻闹矛盾了?”
许庭算是情场老手了,应该要比他有经验的多。
何生楝想了想,问:“你知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女孩子有没有生你的气?”
许庭先前只是在猜测,此时听到何生楝这样问,愣住了:“你还真和你家小朋友——”
把话憋回去,许庭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何生楝:“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递给何生楝一根烟:“走,去抽烟室,咱们边抽边聊。”
“戒了。”
许庭瞪圆了眼珠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
小姑娘还真是个驭夫高手啊。
一个男人如果连烟都能戒,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许庭说:“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何生楝便把昨晚的对话重复了一遍,隐去场景。
许庭一听,也有些懵:“这种情况我还真没遇到过,毕竟你也知道,我还没结过婚,是个纯洁的向上的五好青年……”
何生楝沉思:“难道她还在怪我先斩后奏要和她办婚礼的事情?”
“还真有这个可能,”许庭说,“你还记得我上上上个女友吗?就是不愿意和我结婚,把我甩了。”
“……”
何生楝倒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许庭记得狠,毕竟是第一个甩了他的人。
不过他们这情况也不一样啊。
结婚证都领了。
难道白思禅现在还不想公开两人关系?
不管怎么说,小姑娘生气的原因可算是找到了。
何生楝心情舒畅。
许庭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主意:“小女孩嘛,喜好浪漫,你服个软,送点花啦礼物什么的,哄一哄。晚上摆低点姿态,叫她知道你心里有她,这就没问题了。小矛盾而已,恋人之间怎么可能没有小摩擦呢?”
白思禅下了体育课,刚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派送的电话。
正常一点,快递都是放在菜鸟驿站或者快递柜,像这样直接打电话过来的还不多。
白思禅满腹疑惑地下了楼,被小哥塞了一捧花过来。
小哥一笑,露出了满口的白牙:“白小姐,这是何先生送您的花,请签收。”
一大束粉色的玫瑰花,沉甸甸,香气萦绕。白思禅将它抱回了宿舍,一路上收获不少人的注目。
送玫瑰花不少见,但送这么多玫瑰花的……还真的不太多。
抱着玫瑰花进了宿舍,祝杏好愣了:“小白,你这是去偷了隔壁农大的花田吗?”
白思禅将花束放在桌子上,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好重啊。”
她边揉边说。
唐绛一脸艳羡:“我也希望能这样累啊啊啊啊!让我的双手都因为拥抱玫瑰而变得酸疼吧!”
玫瑰花里还有卡片,是何生楝的笔迹,干干净净——
给我的小姑娘。
祝杏好啃了口苹果:“小白,你确定是在和何生楝闹别扭?”
“……是吧。”
白思禅也不确定了。
她原本是憋着气来的学校,打算在学校里住上几天再回家;可现在,经过祝杏好的一番“洗礼”,她也开始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反思的结果是……
白思禅开始收拾背包,把自己的小电脑装进去,拉上拉链。
祝杏好乐了:“你这是打算献身了?”
白思禅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不是。”
她背好背包,认真地说:“我也要向他说声道歉。”
然后乖乖认错,祈求何生楝原谅。
白思禅没告诉何生楝自己回家的事。
她自个儿搭乘公交,刚到了何家,就瞧见外婆在和花匠说着些什么。快走几步过去,白思禅叫了声“外婆”。
外婆眯着眼睛:“思禅,你不是说今天住校么?”
“我想您了啊,就回来了,”白思禅抱着她的胳膊,亲密地在她身上蹭了蹭,“外婆,您还习惯吗?”
“还成。”
今天晚上,何生楝没有回来。
他打电话说是要加班,不用等他。
白思禅一顿饭吃的也不开心。
付美珍瞧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面感叹小年轻啊。
知道白思禅脸皮薄,她也没说,只是和外婆对视一眼,两人会心一笑。
今日里付美珍和外婆聊天倒是挺愉快,付美珍性子柔,外婆又是个直肠子,彼此聊起来都挺痛快。
付美珍也得以从外婆这里,探听到了一部分关于吴昙的事情。
——外婆对杜鹤没有好脸色,摆明了不想和他多牵扯。付美珍只好委婉地问了外婆几句,外婆倒也不遮掩,直接告诉了付美珍。
当年,吴昙怀上杜鹤孩子的时候,就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出轨了,还怀了孩子。将来若是纸包不住火,瞒不住了,就请她照顾这个孩子。
外婆气了个倒跄,可也没办法,吴昙性子野,说嫁就嫁,说出轨就出轨,做事情从不给自己留丝毫余地。
她还能怎么办?照顾孩子呗。
所幸,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要稍稍好一些。思禅这孩子也乖巧,叫人省心。她运气和眼光也要比她的妈妈强,嫁的人也好。
白思禅不懂外婆如今已经彻底与何家忍站在了同一阵营,还想着何生楝的事情。
要不要像祝杏好说的那样,洗白白献个身?
哄一哄他?
白思禅万般纠结。
取悦他,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呀。
他对自己好,自己也对他好,夫妻之间,礼尚往来,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一旦想通了这点,白思禅便没了心理负担。
她从一排睡衣里面挑出来一件漂亮的、性、感的出来。
哑光缎面,红的像是玫瑰花的芯子,细细的吊带,虽说长到脚踝,但自大腿一半的地方就开始分叉。
白思禅洗完澡,穿着这裙子,紧张兮兮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好紧张。
第一次做“色、诱”这种事情,白思禅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中蹦跶出来了。
也不知道何生楝会不会喜欢这样的调调耶。
反正,她看着自己,挺陌生的。
仿佛一碗清汤挂面,浇了爆裂辣油,还洒了好多牛肉片。
白思禅紧张了一个小时,何生楝也没有回来。
白思禅的头发已经完全干了,她扑到床上,抱着枕头,开始胡思乱想。
何生楝该不会是也生她的气了吧?
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呀。
没头苍蝇一样瞎响着,卧室的门轻轻响了一下,开了。
白思禅扭头,看见了何生楝。
他领带也未解,黑色衬衫熨烫的整齐,裤子不见一丝褶皱。
四目相对,何生楝的眼神有些……错愕。
继而,他眯了眯眼,唇角勾起。
何生楝随手关上了门。
趴在床上的白思禅打了个哆嗦,伸手拉住了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何生楝已经全部看到了。
一干二净。
女孩雪白娇嫩的肤衬着艳丽的红,偏偏眼睛懵懵懂懂如小鹿,娇美而不自知。裙子开叉高,几乎所有的腿都露在外面,边缘处,透着一点点粉。
何生楝终于明白了,书中会蛊惑人心的妖精,是个什么模样。
他一步步走近床,将自己的领带扯下,随手丢在地上。
白思禅闭上了眼睛,胆子又小成了耗子:“我……我已经睡着啦!”
所以别再来打扰她了。
刚刚四目相对,当何生楝笑起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事情有那么一丢丢不对劲。
他没有生气。
反倒是她,似乎惹火上身了。
白思禅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微颤。
身旁的床褥微微下压,一只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白思禅睁大了眼睛。
“不是睡了么?”何生楝声音带笑,“怎么还睁着眼睛?”
“张飞睡觉还睁眼睛呢。”
“嗯?张飞睡着后还能回答问题?”
“梦话。”
何生楝的吻,打断了白思禅的梦话。
他许是刚饮了酒,唇齿间带着一股酒香,白思禅只亲了一口,便要推开他。谁知何生楝铁了心的不放开,任由她挣扎。
等到何生楝松开的时候,白思禅已经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了。
眼前的世界晃晃悠悠,何生楝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的纽扣。
然后是裤子。
当何生楝再次吻上白思禅的脸颊时,白思禅徒劳而无力地想——
你先别着急啊,等我道了歉再说。
她彻底断片了。
饮酒后的白思禅乖巧到不行,仿佛化身成了小松鼠,在何生楝身上拱来拱去,蹭啊蹭的。
何生楝呼吸急促起来。
乖乖,今天怎么穿的这么诱人。
酒精的驱动下,她一身白肤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十分招人;何生楝搂着她的腰,甚至都不敢用力,细细密密地吻着她的脖颈,漂亮的锁骨。
白思禅亦热情地回抱住他,迎合着他的亲吻。
何生楝几乎要红了眼睛。
这么乖巧可人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还忍的住。
……
醉酒后的白思禅几乎要化成了一滩水,只知道搂着何生楝的脖子,亲他,拿细密的小牙齿啃他的脖子,以期许讨要更温柔的吻。
情到浓处,何生楝克制不住自己,白思禅的声音都打着颤,带着哭腔:“轻点呀,你,轻点……”
连连退缩,却又被何生楝牢牢地控在掌心。
半浮半沉之中,白思禅觉着自己这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何生楝给折腾散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白思禅发现,昨日的那件美丽漂亮又诱人的睡衣壮烈牺牲了。
何生楝说的风轻云淡:“沾了些东西,不好洗,我丢掉了。”
不好洗的东西……
白思禅紧张兮兮地抱着他的胳膊:“你昨晚有做保护措施吗?”
“嗯。”
松了口气。
何生楝低声问:“消气了吗?”
白思禅靠着他,有些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什么呀?”
何生楝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前天不是生我气了吗?睡那么早,昨天清晨也是,一大早就去了学校。”
白思禅小声说:“……我错了。”
“嗯?”
“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何生楝哑然:“你那也不算发脾气。”
白思禅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当时我热血上了头,一听你说要分开,就难过到不行——”
“等会。”
何生楝后知后觉,这小姑娘和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啊。
他问:“你不是为了办婚礼的事情生气?”
白思禅也呆了:“我为什么要为这个生气?”
“……”
双方互相瞧着,确认过了。
嗯,脑回路没有连在一起。
何生楝复搂着她,理清了头绪:“所以,你是为了我那一句假设?”
怀里的小姑娘点点头。
他哭笑不得:“我只是以防万一。”
“没有万一!”
白思禅低头,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并不疼。
吓唬的意味多于惩罚。
她恶狠狠地说:“你觉着我是那种会始乱终弃的人吗?”
何生楝可不敢说是。
“怎么会呢?思禅是最专情的了。”
这样哄小孩一样的语气,白思禅最喜欢听了。
她哼哼唧唧:“我是成年人了,我会对自己的行为和语言负责。”
父母亲的双双背叛对方,对白思禅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哪怕不曾言语,白思禅也将此事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她发誓,绝对不会走上父母的老路。
人心总共就这么大,喜欢就那么多,为什么要分给好几个人呢?
她的爱,既然给了何生楝,就再不会改变。
认定了他,绝不反悔。
何生楝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声说:“但对我而言,你还只是个孩子,思禅。”
白思禅气鼓鼓,提醒他:“你也不过比我大上几岁而已。”
“但你还未曾接触过这个社会,”何生楝声音平静,“你一直生活在象牙塔中,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近期一直在想,我这样将你强行留在我身边,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是一朵尚未盛开的玫瑰花呀,就被他早早地攀折了下来。
她的同龄人,如今还在上学,读书。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我比你年纪大,也理应为你的未来多做打算,”何生楝微笑着看眼前的小姑娘,“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自由做你想做的事情;你只要知道,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白思禅说:“那如果我杀人放火呢?”
“我会陪你去自首,”何生楝面不改色,“替你准备坐南朝北的牢房,经常去看你。”
这个答案,挺符合他这个人的。
白思禅搂着他的腰,闷闷地说:“你干嘛这么喜欢我啊。”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何生楝人生中的前二十多年,总觉着动不动就要提喜欢不喜欢的,俗气,腻歪,没劲儿透了。
可真当这事情落在他头上的时候,他自个儿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就……喜欢了呗。
还能有什么原因,什么理由?爱是不求回报的心甘情愿的付出,何生楝明白,也正是这么做的。
唯念她好。
白思禅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你也不用这么悲观。”
“我哪里悲观了?”
眼睛不知道为何,酸的厉害,白思禅吸了口气,把快要掉落的泪水给憋了回去:“你都想着我劈腿了,这还不叫悲观啊?”
何生楝哑口无言。
白思禅拍了拍他的胳膊:“兄弟,对自己有点自信,去洗手间里照照镜子,或者去看看银行卡的余额。”
何生楝幽幽地说:“原来你是因为我的脸才爱我的。”
白思禅抬头,身体努力往上蹭,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白思禅笑眯眯:“就是,怎么着了吧?”
“不怎么着,”何生楝反身,将她压在身下,膝盖顶开她的腿,两只手皆掐着她的手腕,微微一笑,“白小姐能看上我的脸,也是我的荣幸。”
他俯下身,吻住了白思禅的唇。
……
祝杏好给白思禅打了两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她心里明镜一样。
得了,估计今天早上赵老头的课,她是要逃了。
祝杏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今天,是自上大学以来,白思禅第一次翘课。
还挺值得纪念的。
就是一想到那么个小白兔被吃的透透的……祝杏好郁闷地想,昨天真不该出那么个主意。
傻白兔,哪里斗得过老狐狸呀!
白思禅与何生楝把话说开之后,心情无比的舒畅。
也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去量体,定做婚纱。
距离她自个儿的婚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时候去定婚纱,其实是需要工人们加班的。
鞋子什么的也是临时定做,白思禅乖的和个小娃娃一样,她自觉审美不算多好,全权听从付美珍的建议。付美珍也爱极了她这么个乖巧可人的性子,大概也明白了儿子为什么会如何爱她。
这样的姑娘,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招人疼的。
杜鹤反倒是有些郁闷。
——眼看着女儿婚礼在即,他这个亲生父亲,仍旧无法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婚礼上。
白松还探过几次口风,隐隐约约的,是还想以思禅父亲的名义参加婚礼。
这还得了。
岂不是不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放在眼中?
杜鹤理亏,没法去找外婆;找思禅呢?又不忍看她犹豫,只好找到了准女婿,何生楝。
何生楝劝慰他:“杜叔,你别急,我会和思禅好好谈一谈。”
杜鹤长吁短叹:“小何啊,我可就全指望你了。”
白思禅只叫过他一次爸爸,还是那次在港城,共进晚餐之后,杜鹤送她走时。
之后再见,她依旧叫“杜叔”。
礼貌,不亲近。
杜鹤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何生楝安慰完杜鹤,当天晚上就问了白思禅的想法。
白思禅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往下滴着水。她拿毛巾擦着头发,有些愣:“你也想让我认杜叔吗?”
“认不认,全在你,”何生楝缓声说,“我和杜叔都尊重你的意愿。当然,如果你能认的话,杜叔会十分开心。”
白思禅垂下了眼睛:“我再想想,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何生楝点头。
这一晚上,白思禅睡的都不是很好。
翻来覆去的,都在想这件事情。
要不要认杜鹤?
起初,白思禅担心认了他做父亲,会伤害到亡母的名声——但在姜蓉的努力下,几乎所有与白家相熟的人都知道,她并非白松的亲生女儿。
只是碍着她嫁的人,很少会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到了后来,白思禅又在想,如果自己认了杜鹤,母亲在天之灵,会不开心吗?
她并不懂母亲对杜鹤是何种感情,也无人告诉她。只能回忆起幼年时候,母亲温柔地抱着她,带她出去玩,教她读书认字。
白思禅想要问清杜鹤,当年是什么情况。
朦朦胧胧睡着,又被一阵铃声吵醒。
白思禅不舒服地翻了个身。
却摸到了一个空。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只看到何生楝穿着睡衣,离开了内间,去了外面,似乎在讲电话。
大约过了五分钟,何生楝回来了。
他放下手机,掀开被褥,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白思禅挨过去,伸出胳膊抱住他,声音带着睡意:“你去做什么了啊?”
“许庭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要结婚,”何生楝拉好被子,盖好她裸露在外面的肩膀,“你先睡,具体事情明天我再和你说。”
白思禅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趴了一阵,她说:“你还是现在告诉我吧,不然我心里面痒痒的,睡不踏实。”
何生楝沉默了。
一分钟后,他轻声说:“许庭要和你姐姐结婚。”
“我姐?”
“嗯,白思玉,”何生楝冷静地说,“他刚刚打电话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么一件事。日期定好了,明天领证,后天办婚礼,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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