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入秋以来,天气总是反复无常,一冷一热,皇帝染了风寒没来,王皇后也不喜狩猎,所以今日到场的大多都是年轻人。
皇家狩猎场的风景很美,里面的奇珍异兽更是数之不尽,一路行来,叶蓁蓁看到不少灌木丛里窜出的野兔。
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的梅花鹿,只是那些梅花鹿很警觉,听到风吹草动,很快就没了影子。
寿王眯着眼,瞧着人走近,艳丽的红,如雪的肌肤,只是一眼,便觉勾魂夺魄,让人心惊。
果然是人间绝色!
寿王气得只咬牙,这样的美人儿,怎么没被他先一步碰到?未免有些可惜了?
想到这里,寿王眼里露出一抹狠色,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上前与睿王打招呼,只是皇甫少卿对他始终冷冷淡淡的,他觉得自讨没趣,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的目光望向呆呆傻傻的靖王,不禁眉头一皱,刚要喊他过来时,却见靖王像掉了魂似的,那些王孙公子,有不少想要巴结睿王,现在睿王不止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还是太子的老师。
为了前程,不少公子哥围了上去,很快将靖王越挤越远,寿王将他拽到身前,沉声道:“三弟,你疯了么?那贱种对你我恨之入骨,你还不知收敛,莫怪哥哥没提醒你,你死是你的事,可别坏了大事?”
“大事?”想到这,靖王脸上一白,只得默默收回视线,寿王眼珠子一瞪,暗暗骂了声废物,只得将他带到营帐里,左右无人时,才语气放缓道:“你想想?今日不除掉那贱种,他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今日可以拿剑指着你我,明日也可以直接杀了你我,就算美人再美,也是没命享受。”
靖王眼睛猛的睁大,心里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最后咬牙道:“大哥说的对,是三弟糊涂了。”
想到这,靖王眼珠子一转,心里又是那样的不甘心,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出了营帐,靖王听到一女子的喝骂声,抬眼望去,竟是那眼高于顶的平阳郡主。
臣相之子秦莜立在马下,手里捧着一个颇为精致的小匣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不过这也难怪,任谁掏心掏肺去对一个女人,还被她当众羞辱,都不会好受。
秦莜长得不差,至少在官宦子弟中,品貌皆上,只可惜,太娘气了点,平阳郡主不喜欢这样没风骨的男子,太瘦弱,哪里比得上睿王哥哥。
“还不快走!”平阳郡主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再不走,马儿可要从你身上跨过去了。”
“这个小贱人!脾气倒大得很!”靖王冷哼一声,便快步向前道:“本王道是谁呢?原来是平阳妹妹啊!”
秦莜见靖王上前,顿觉羞愤难堪,只得跺跺脚扭头走了,平阳郡主见了靖王,眉头一皱,脸上满是厌恶。
不过靖王也习惯了,所以一脸不在乎,之前他还想讨好平南王,娶平阳郡主为妻,可是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这个贱人与那贱种是一路货色,若是娶了她,只怕天天倒胃口,连饭都吃不下。
这么一想,靖王顿时有了主意,还觉得这个主意甚好,简直是两全其美。
平阳郡主看着靖王在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整个像傻子似的。
都是一个父亲生的,这靖王是怎么看,怎么讨厌,与睿王哥哥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听说前几个月,靖王在朝堂上,被皇帝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踹晕了,竟是因为他公然在陛下面前傻笑。
或许他脑子有问题?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平阳郡主鄙夷的神色里,换做同情,便摇摇头打马离去了。
她一路前行,准备去找睿王哥哥,虽然那次被睿王当面拒婚,她心里难受了好一阵子,可是过了那段时间,她发现睿王哥哥在她心目中,早就扎了根,要想忘掉,却不那么容易。
她从小就被平南王宠着,惯着,就如明珠般宝贝,正也养成她倔强不服输的性子,那贱婢不过是个孤女,哪里比的上她这样尊贵的身份。
她就不相信睿王哥哥会真的娶她做王妃,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玩意罢了,就像他的爹爹,身边的女人从来都爱新鲜的,而她的娘亲才是最重要的那位。
那些女人之前想妄图夺走娘亲的地位,可是最后又怎样?还不是被爹爹抛之脑后,所以名分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宠啊,爱啊,狗屁都不是。
所以她相信睿王哥哥对那贱婢,也只是一新鲜玩意,所以她还没有输。
终于,平阳郡主在密林处看到睿王身影,她面上一喜,刚要上前时,身前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把她给吓了一跳。
定睛瞧才知是睿王哥哥身边的侍卫,“你……大胆!竟敢拦本郡主去路!!”平阳郡主勒住缰绳,气得柳眉倒竖。
阿大恭敬的弯着腰道:“小的见过平阳郡主。”
平阳郡主嗯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本郡主身份,还不快让路。”
阿大神色依然恭敬,可是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而是拱手道:“殿下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这处林子,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请郡主恕罪。”
原来阿大他们几个早已守在这里多时,因那些公子哥溜须拍马,扰得睿王殿下不胜其烦,所以他命阿大不要再让不相干的人靠近,否则就提头来见。
其实阿大知道,无非是睿王殿下想与叶姑娘独处,才会这样说,只是他一个下人,主子怎么说,他照做便是,闲事闲话,他当然也不会说太多。
平阳郡主哼了声,并不把阿大的话当事,而是扬起马鞭就要冲进林子里,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再说错过这个机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睿王哥哥,一想到这,她哪里还听得进去。
嗖的一声,林子里多了一堵墙,是人墙,将平阳郡主的去路死死堵住,平阳见此,脸色大变,这些人竟是不要命了,不得已她拉住缰绳,才勒住马。
“郡主,请莫为难小的了!”阿大和那一排黑衣侍卫,通通跪了一地。
他们这些人跟在睿王身边多年,早已知晓平阳郡主的心思,可是主子的心从来都不曾在她身上,现在有了那倾国倾城的叶姑娘,更不可能再看平阳郡主一眼。
平阳郡主这又是何苦?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他们都觉得替她感到累。
“你们………”平阳瞪大眼睛,气得脑门生疼,恨不得扬起马鞭抽在这些拦路虎身上,可是她不能这么做,那样只会让睿王哥哥更加讨厌她。
对了,是那个女人,那个柔柔弱弱,娇滴滴的女人,难道睿王哥哥嫌她太刁蛮了,所以才不喜,想到这,平阳清清嗓子,望着为首的阿大道:“既如此,那就罢了,本郡主先行一步,请这位大哥代为转告一下,就说平阳来找过睿王殿下。”
“是,郡主。”阿大垂着眼皮子道:“小的会代为通传,请郡主放心。”
密林深处,叶蓁蓁窝在皇甫少卿怀里,对他道:“少卿,你不是不愿我见人么?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
之前她出来,都要以薄纱掩面,遮去光华,自从那日山间之行,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俨如一对夫妻,除了那闺房之事,少卿并未勉强她。
有好几次,要不是她看着少卿眼里的凌厉,她都几乎以为与她在一起的,是前世的少卿。
皇甫少卿笑看着她,为她把额前的发拂去耳后,捏着她的手道:“从前你不愿戴面纱出门?如今我允了你,你不喜欢?”
叶蓁蓁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咯。”谁愿意那样子出门,难受死了,只是少卿的转变太快,她还没有消化。
有时候她真怕是一场梦,每天早上睁开眼,她才知道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少卿有时候无事,也会问前世里,他是怎么样的人?他们又是怎么相处的?一些细微的事情,他都不放过,渐渐的,他不自觉会往这上面靠拢,想成为她心目里的少卿。
皇甫少卿揽着她的腰身,手感绵软,“蓁蓁,你会怪我么?我之前那样对你?”
这样的女子,竟是他前世里的妻子,他唯一的王妃,为了他,她情愿咬舌自尽,这样的情,皇甫少卿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她的出现,早已在他心里烙下印记。
叶蓁蓁摇摇头,叹息道:“我气糊涂的时候会在心里骂你几句,可是我冷静下来的时候,细想一下,觉得也不能怪你,你根本就没有那些记忆,我又怎么能指责你?”
皇甫少卿看着她,目光灼灼,想要将那娇小的人儿揉入怀里,这种感觉一日日强烈,她本就属于他,从来都未曾改变。
可是还不是时候,现在还有很多事好解决,前朝的事,他多年的筹划,都不可在此时前功尽弃,若是从前,他只是为自己筹谋,现在却不一样了,为了蓁蓁,他更退无可退,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那皇叔不过是个废物,他的儿子更是废物中的废物,听蓁蓁说前世里,他就是太过尽忠为国,却落下那样的下场。
念及此,皇甫少卿眸光一冷,突然叶蓁蓁看到一只白狐,大叫道:“少卿,你快看!”
原来他们在这里就是为了等白狐,没想到目标这么快就出现了,皇甫少卿一笑,对叶蓁蓁道:“看夫君为你猎下这只狡猾的狐狸,马上要入冬了,也好给你做件裘衣暖身。”
白狐一听吓得拼命的逃跑,哪里肯在原地等死,皇甫少卿轻轻一笑,把箭搭在弦上,道:“畜生敢跑?”
“嗖”的一箭射出,树丛深处传来“嗷嗷……”的叫声,叶蓁蓁便知那狐狸中箭,不知怎的,听那狐狸叫得凄惨,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皇甫少卿见此笑道:“蓁蓁,现在心软会不会太迟了点?弱肉强食,你不杀人,人就杀你,不过是个畜生罢了。”
说话间,皇甫少卿抬步往草丛走去,不一会白狐被他提在手里,早已断了气。
还别说,皇甫少卿的箭法很准,那箭头只没白狐腹部,不偏不倚,那畜生身上的皮毛完好无缺,既没有被血染色,也没有破损。
用来做裘衣却是上品,可惜,一块太少,皇甫少卿又耐心等了等,在天黑前又猎了三四只,看样子是够用了。
其间他还打了些野兔,就地烤了两只,少卿的手艺很好,可能是常年在外打仗练出来的,那兔子肉皮酥肉嫩,吃得叶蓁蓁十个手指头油腻腻的。
正在叶蓁蓁吃得高兴时,她的指头突然被少卿捉住,叶蓁蓁一愣,眼睁睁看少卿将她的爪子往口里送。
少卿……居然在添她的手指,一阵酥酥麻麻,又痒得不得了的感觉,让叶蓁蓁又难受又想大笑。
“少卿。”叶蓁蓁忍着笑,想要缩回手,“别闹了。”
“真香!”皇甫少卿抬眸,舔了舔嘴巴,她的十个指头,早已被少卿舔干净,那模样真像一只馋猫。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的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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