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红袖的选择

    段天龙站在房门前，停了一下，才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个花瓶迎面而来。

    段天龙一手夺过花瓶，一手抓住挥过来的双手，娴熟地躲过第一百零一次袭击。

    段天龙把红袖搂面前，说：“红袖，你天天这样，累不累？”

    “我不累，”红袖挑衅地看着他说：“你要是嫌累嫌烦，那你就放了我，我就不会烦你了。”

    段天龙看着她，没有说话。

    红袖觉得有点奇怪，往常每次她说完这样的话，段天龙都会马上拒绝的。

    “怎么了？”红袖问：“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段天龙说：“流云被王爷抓住了。”

    “什么？”红袖大惊，问道：“什么时候被抓住的？”

    段天龙说：“前两天的事情。”

    “前两天？”红袖说：“这么久了，你怎么才告诉我。流云怎么样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段天龙说：“王爷对他用刑了。”

    “用刑？”红袖怒道：“他做错了什么，你们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对待他？”

    “这可不像是你说的话，”段天龙说：“都是江湖儿女，你不会还天真的以为只有做错了事才会收到惩罚吧？他不交代王爷想知道的事情，自然就没有好果子吃。”

    “段天龙！”红袖说：“你们究竟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一直要追着我们不放？”

    “为什么？”段天龙说：“我只是一个听从主子命令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红袖说不过她，气结不理她。

    段天龙无所谓的坐了下来，在一旁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红袖按耐不住，开口道：“我想救他。”

    “救谁？流云？”段天龙说：“就凭你？你还是省省吧。”

    “我说的是你，”红袖走到段天龙的面前，说：“我要你救他。”

    “我？”段天龙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你没发热吧？”

    红袖打下他的手，说：“我们来谈笔交易吧。”

    “交易？”段天龙说：“你是段某的阶下囚，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交易的？”

    红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

    “什么？”段天龙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红袖说：“你不是一直想得到我吗？你救出流云，我让你得到……我。”

    段天龙没有说话，而是盯着红袖。红袖丝毫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和他对视着。

    过来好一会儿，段天龙说：“你和流云是什么关系？”

    红袖说：“我和流云很早就认识了，一直跟在公子的身边。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朋友，是兄妹，是亲人。所以，我一定要救他。”

    段天龙问道：“值得吗？”

    红袖笑了笑，说：“如果换作是我，他也一定会救我的。你说，值不值得？”

    段天龙说：“好，我答应你，帮你救出他，你把你给我。”

    红袖举起手掌和他击了一下掌，说：“成交！”

    答应了红袖救出流云，段天龙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终于，机会来了。

    段天龙看着凤伽罗出了府门，潜进了监牢，救出了流云。

    背着昏迷不醒的流云，段天龙回到了隐蔽的小院。

    “流云？”红袖一直等着，看见段天龙背着一个人推开门，赶紧迎了上去。

    段天龙把人放到床上，红袖看着一身是伤的流云，忍不住泪如雨下。

    “好了，别只顾着哭啊！”段天龙头大的说，“你去烧点热水，我帮他收拾下，好伤药。你放心，都是皮肉伤，死不了的。”

    “嗯，我这就去。”红袖说着，擦开眼泪走了出去。

    在段天龙的帮助下，流云终于被收拾妥当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熟了。

    红袖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他。

    段天龙洗好手，看着这一幕，心里不是个滋味。他一把拉起红袖，说：“他已经没事了，你就让他自己睡吧，不许看着。”

    红袖看着段天龙，说：“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忘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心急？”

    “我……我不是这么意思。”段天龙说：“你……你想看就看吧，我走了！”

    红袖说：“你去哪儿？”

    段天龙说：“我回王府看看情况，免得王爷生疑。”

    “你……”红袖想了想，问道：“还没问你今天是怎么救出流云的呢，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段天龙笑了，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红袖红着连说：“我管你去死！要走快走！”

    段天龙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的心愿还未答成呢，我还有等着你……成为我的人。”

    “你这个淫贼！”红袖骂道。

    “好了，”段天龙说：“我可能要过几天才能过来，你自己当心点。”说完，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红袖走过去把门落了锁，又回到了流云身边，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流云一觉醒来，看见红袖就在旁边，激动地叫了出来：“红袖，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我……我怎么在这里？”

    红袖说：“你昨天被救出来了，你知道吗？”

    流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你知道是谁？”

    红袖说：“是段天龙。”

    “段天龙？”流云说：“怎么会是他？红袖，这里是哪里？”

    红袖说：“这里的院子是段天龙的。”

    “这么说……”流云迟疑地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一直和段天龙在一起？”

    “是的”红袖说：“我一直被他关在这里。”

    “关？他为什么禁锢你？”流云问：“难道……难道他对你……”

    “别问了，”红袖打断了他，说：“你跟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凤王爷为什会抓你？”

    流云说：“凤王爷抓我，是因为想知道公子的下落。”

    “公子？”红袖说：“他为什么一直不放过公子？公子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往来，又没有碍着他什么事，难道他……和魔教有什么关系？”

    流云说：“不是魔教，是夫人。”

    “夫人？”红袖不解地问：“哪个夫人？”

    “还能有哪个夫人？”流云说：“就是公子的夫人，琴卿姑娘啊！”

    “琴卿？”红袖说：“夫人都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况且，上次他找到我，不是说夫人已经轮回转世了吗？”

    “他是骗你的。”流云说：“夫人魂魄没有入轮回，现在附着在了一直鹦鹉身上。”

    “鹦鹉？”红袖不明白，问：“什么意思？你是说夫人现在变成了一只鹦鹉？”

    “嗯，”流云点点头。

    “不会吧？”红袖长大了嘴巴，震惊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流云说：“唉！我第一次听到和见到的时候，也是你这副样子。”

    “那现在呢，”红袖接着问：“夫人变成的那只鹦鹉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流云说：“也许在原上之那里，也许在北堂少爷那里，又或者被凤王抓回去了。”

    “北堂少爷？他来了？”红袖问：“还有那个什么原上之，他又是谁？”

    流云说：“北堂少爷这段时间一直在南诏，帮忙一起找你的下落。至于原上之，他是天星阁的人，通晓鬼神之事，夫人的事情就是他告诉我的。”

    “夫人什么事？”红袖问，“你快告诉我。”

    于是，流云就把赵琴借尸还魂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听得红袖是瞠目结舌，长大了嘴巴。

    看到红袖这个样子，流云心想，自己刚刚听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傻样。

    “乖乖，这赵琴还真是厉害啊！”红袖感叹道：“要不是你跟我说，我一定不会相信的。”

    流云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开口问道：“红袖，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嗯？什么事？”红袖问。

    流云说：“段天龙是凤王的人，他为什么要背叛凤王救我出来？”

    红袖没想到流云会问这个，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流云追问：“你要和他交换什么？”

    红袖笑笑，说：“你放心，我跟他交换的东西不会不利于公子的。”

    “不利于公子？你以为我是在担心这个？”流云直直地盯着红袖，说：“我问的是你，你拿什么跟他交换？”

    红袖侧过头，避开流云的眼神，说：“你不用管了，反正跟你没关系。你现在最要紧地是赶紧休养好身体，去找公子。段天龙这几天都不回来，所以，你要抓紧时间了。”

    流云见红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了。

    流云说：“红袖，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红袖说：“我去给你端点吃的来。你吃了再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神。”

    在红袖的认真浇灌下，流云的身体就像杂草一样快速的恢复了过来。

    这几天，段天龙一直没来，而流云已经可以下床了。

    他去门外看了看外面的情势，跟红袖商量着如何出去。

    红袖说：“流云，你能走的话，就先走吧！我还要待一段时间。”

    “为什么？”流云说：“我现在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我带着你一起出去。”

    “不用，”红袖说：“你先走，我……我晚几天就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流云说着，拉起红袖的手，往门口走。

    院子里没有人，可是当两人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从暗处闪现出四个黑衣人来，手上寒光凛凛。

    红袖说：“流云，我们先回去，他们人多，你不是对手。”

    “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流云赌着一口气，硬要带红袖闯出去。

    可是，流云重伤未愈，又怎么是四个人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打倒在地。

    “住手！别打了！”红袖挡在流云身前护着他。

    流云看着红袖舍命护他，心里像油煎一样，难受极了。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红袖扶住。

    “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吧！”段天龙从院外走了进来说：“不要又弄伤了，累得红袖求我……救你！”

    “你……”听到段天龙这么说，流云怒目而视，咬着牙说：“趁人之危，卑鄙小人！”

    “呵呵，”段天龙笑了起来，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啊！既然你是这么看我的，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卑鄙小人是什么样的。”

    段天龙走到红袖面前，看着红袖紧张地护着身后的流云，心里的怒气就要压抑不住了。

    他一把拽起红袖，说：“红袖，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到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兑现了吧，啊？”

    “你……”红袖看看段天龙，又看了流云一眼，说：“好，你说吧，什么时候？”

    段天龙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

    “好！”红袖咬着牙说：“就今天。”

    “红袖！”流云痛叫出声，说：“你答应了她什么？你答应了她什么？”

    “她没告诉你吗？”段天龙说，“她……”。

    “段天龙！”红袖厉声道：“你敢说！”

    看着红袖这副模样，段天龙耸耸肩，说：“不说就不说，反正他迟早会知道的。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就去准备……洞房的东西了！”说完，转身走了，那四个黑衣人也消失了。

    “你……”红袖气急，着急地去看流云。

    “洞房？”流云满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袖。

    “流云，来！”红袖扶起流云，说：“我扶你回房间。”说完，扶着流云回到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红袖！”流云抓着红袖的手，说：“不要答应他，这件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我们用其他的东西交换好不好？他喜欢什么？缺什么？钱？字画？武功……”

    “流云，流云，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好不好？”红袖擦掉流下的眼泪，说：“流云，你不要担心我，我真的没事的，他不会伤害我的。我有我的计划，我一定能脱身的。所以，现在你要告诉我，我出去以后去哪里找你和公子？”

    流云看着红袖，说：“九龙山。我跟公子都会在那里。”

    红袖说：“好，流云，你记住，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你和公子，在那里好好等着我。”

    红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不妙，流云刚说出一个“我”字，就被红袖一掌劈在脑后，晕了过去。

    “啪啪啪”身后响起一阵掌声，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真是太精彩了！”

    红袖不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段天龙。

    段天龙说：“真没看出你还有这果断劲儿。怎么？要我把他送走？”

    红袖说：“是的，你把他送出城，送到九龙山脚下，就行。”

    段天龙问：“我为什么要送他走，他好歹也算是你的娘家人，我还想请他喝杯喜酒呢！”

    “你少来，段天龙！”红袖说：“什么喜酒？我是答应让你得到我，但是没有答应嫁给你。”

    “哦？”段天龙笑了，说：“红袖姑娘是想和我有夫妻之实，但是不要夫妻之名，是吗？这可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红袖说：“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你就省了你的喜酒了吧！”

    “好，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段天龙说：“那我就等着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红袖说：“先送流云走！”

    段天龙看了看床上的流云，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进来两个黑衣人，架着床上的流云就走了出去。

    红袖看着昏迷的流云，心里想着，等他醒来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无声地说着，流云，对不起。这只是我的选择，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流云被送走的当晚，段天龙走进了红袖的房间。

    段天龙看着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红袖，笑着说：“怎么？连床都上了，也不等我。”

    说着，走到床边坐了上去。掀开被子，有些意外地看着被子下面不着寸缕的红袖。

    “我发现，你很爱脱衣服。”段天龙说：“不过幸好是在我面前。”

    他俯下身，贴着红袖的脸，说：“其实，这衣服让我来脱，会更有趣。”

    “要做就做，少废话！”红袖闭着眼睛说。

    “你这是干什么？”段天龙说：“献祭吗？我不喜欢你这样，我要你心甘情愿。”

    “段天龙，你别过分。”红袖睁开眼睛，推开尽在咫尺的段天龙，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说：“什么心甘情愿？哪来的心甘情愿？你要做快做，别啰啰嗦嗦地。”

    “好，既然你都这么猴急了，那我就来了！”段天龙说：“你放心，虽然我不近女色，但是不代表我没有经验，我一定会给你很好的感觉的。”

    听着段天龙说出如此暧昧的话语，红袖真觉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刚想开口，就被一张唇封了口，紧接着，火热和眩晕接踵而至，让她再也无法思考，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一切回归平静，窗外天已微微发亮。

    段天龙拨开红袖汗湿的头发，说：“睡吧！”红袖倦的要命，瞬间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红袖摸了摸身上，发现身上干净清爽，并且已经罩了一件内衫。

    她坐起身来，“嘶——”的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腰部酸痛的要命。

    “起来了？”段天龙从推门进来，看着红袖坐着，走到床边坐下，搂着她的肩膀，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离我远点！”红袖皱着眉推开他，说：“我们已经两清了。”

    “账可不是这么算的。”段天龙说：“你说你给我，可没说只给一次啊，我也没说过只要你一次。所以，只要我要，你就得给。这才是我们的交易。”

    “你……你无耻，你卑鄙，你耍赖……”红袖一口气骂出了十几句，骂得自己咳嗽了起来。

    “慢点，慢点！”段天龙起身倒了杯水端到她的面前，说：“喝口水，润润嗓子再骂。”

    看着段天龙这副样子，红袖实在有点不习惯，她将面前的这杯水推开，看着段天龙说：“段天龙，我，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变了？”段天龙说：“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当然要对你好了。变化是很正常。”

    他的……女人？红袖听到这句话，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倒下去缩回被子里，说：“你出去！”

    看着红袖这副样子，段天龙把茶杯放在一旁，乖乖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就听见红袖压抑的哭声从房间里传来。

    流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草丛里。他挣扎着爬起来，查看四周的情形，发现自己正在九龙山的脚下。红袖？流云想起红袖，急忙向山上奔去。

    听了流云的讲述，赵琴决定和北堂傲天去解救红袖。他们要了禁锢红袖的地址，就向山下出发了。

    坐在北堂傲天的身后，赵琴想着红袖的事情，心里觉得此处他们前去可能会无功而返。

    果然，当他们到了王都，按图索骥，找到流云说的那个地方，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他们既然把流云送了出来，他们就不可能继续留在原地。”北堂傲天说：“是我们的疏忽了，看来这次要白跑一趟了。”

    “我也是怎么想的，”赵琴说：“他们不害怕暴露这个地方，就说明这个地方他们本来就是要舍弃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呃？”北堂傲天问赵琴。

    赵琴想了想说：“走，我们去找原上之！”

    “原上之？”北堂傲天摇摇头，说：“不要去，原上之这个人城府太深，查不清底细，不知道是敌是友。”

    “城府太深？不会吧！”赵琴说：“我觉得他挺好的，有正义感。”

    “正义感？”北堂傲天笑道：“他要是有正义感，狗熊都能上树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情，你问吧！”

    北堂傲天问：“原上之是凤王爷的人吗？”

    赵琴点点头头，说：“应该算是吧。他们关系还不错。”

    “既然这样，”北堂傲天说：“我且问你，他为什么瞒着凤王帮你？你知道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