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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59.46.1.1晋/江独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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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担心大家忘了之前番外的进度,所以在这里补上,在这个地方是不收钱的。

    ————

    番外:

    男主番外 她是命中唯一温暖与色彩。

    怀里这个小巧的人儿,总是能让他觉得心暖,不论是以前还是如今。还好,还好这次没有错过……

    不知想到什么,他眸光一利。

    搂着顾菀的手紧了紧,熙承帝忆起了初次见到她的时候。

    那时——

    崇璋十二年,皇上日日与长公主厮混,萧皇后觉得不合宜,便几番劝谏。皇上一怒之下,不许她再出长阳宫半步;后来还让人收走了金册金印,从此宫中皇后名存实亡。

    华贵却死气沉沉的宫殿里,还愿意留下的几个宫人见他们小主子过来了,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带着笑,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小主子来了,娘娘的心情该能好上一些。

    “母后母后,昱儿今日被太傅夸奖了,父皇会不会高兴?父皇高兴了就会来看我们吧?”小小的人儿跑到软榻边,满脸期盼地看着坐在榻上显得有几分病容的女人道。

    “会的。我儿最聪慧了。”萧皇后失神地望着某个角落,半天才微微笑着抚了抚他的额头,又道,“不过这还不够,我儿是要作明君之人,要学的更多。更不能随心所欲,要为君为民,知才善用。昱儿可记下了?”

    看到他点头,皇后又浅浅地笑了笑,有些欣慰。

    “可是母后,你说了那么多次,但父皇还是没有来过。”不过三岁的小孩子已经有些晓事,迟疑了一会,才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父皇是不是不喜欢昱儿?”

    “当然不是。昱儿为何会这么说?”萧皇后心里一惊,强笑着道。

    “因为昱儿方才从太傅那下学回来的时候,看到父皇了。可是我向父皇请安,父皇好像很不高兴。”小人儿一脸垂头丧气,显然很失落。

    萧皇后在被厌弃之时,也没想到皇上竟会如此,再如何,昱儿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是大魏朝最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可是昱儿都已三岁,他也不曾召见过。

    “你父皇许是心情不好,昱儿这般乖巧,他怎么会不喜你呢。”她克制着将沮丧的皇儿揽在怀中,安慰道,脸上却已是没有半点血色。

    到底是三岁的小人儿,被安抚了一阵,睡着了;萧皇后便让宫人带他去侧殿歇着。等不见了人影,她忙用帕子捂住嘴,猛地咳了几下便将帕子丢到火盆里,准备一会再让人烧了。

    “娘娘,这样瞒着小主子真的好吗?奴婢怕小主子会受不住……”一个老嬷嬷进来见到火盆里染满了血的帕子,忧心道,“不若奴婢还是去求求皇上,让皇上给您传御医再看看!”

    “嬷嬷,不用了。我这副身子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再说,皇上他是什么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何必呢?”萧皇后语气微凉,自嘲道。

    “娘娘……”

    史记云,“崇璋十二年四月上旬,帝怒,撤金册收后印,后失宠,抑郁三年而终。”

    萧皇后硬撑着捱了十几日,终还是在入冬前去了。

    于是那个寒冬,对于长阳宫的宫人,对于尚且懵懂的霍昱,就成了记忆中最阴冷的日子。

    “母后……”“母后,昱儿不要父皇了,你不要丢下我……”空荡荡的灵堂里,只余他一人哀泣着;灵柩已被抬走了。他想跟过去阻止,却被得了皇帝命令的宫人关在了这里。

    外头开始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随着风雪渐大、天色渐晚,殿里寒气越来越重,他冷得直打哆嗦,哭声也越来越弱。

    正在他被冻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有人将温热的毯子轻轻盖在了他身上,甚至还仔细地替他拢了拢。忽来的暖意让霍昱有些清醒,他以为是长阳宫的宫人或是小成子,可是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竟是个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一般大的小女孩。

    “你是什么人?”他虽小,但已知道害羞了,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哭,赶忙转头,用袖子擦了擦脸,才回过头盯着人问道。

    在宫里霍昱没怎么见过和他一样小的孩子,有些好奇。

    被这样干净奇怪的目光盯着,顾菀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她哪里知道系统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自己会到了这里,最要紧的是,她为什么见鬼地变成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

    本来她发现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是想要悄悄跑出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可是刚很不适应地迈着小短腿走了两步,就看到了蜷缩在那里看样子哭得很伤心的小孩子。那个模样让顾菀想起了爷爷去世时自己的样子,一下触动了她心底的那处柔软。

    所以她从自己带来的背包里翻出了毯子,拿去给他盖上。本想着盖好就走的,哪知这小孩子警觉性还挺高,她刻意放轻了动作还是被惊醒了。

    见自己不说话,那小男孩就一直盯着自己,顾菀略无奈,讪讪地摸了摸头上的小包包:“我叫顾菀,不小心进了这里,正想找出去的路呐。”

    “你出不去的。”霍昱想了想,声音稚气却毫不留情地认真道,“宫中四处都有禁卫军巡逻,你不是宫中之人,不能随处乱跑,会被抓住受刑的。”

    “……”顾菀看着眼前小男孩眼里的执拗认真与关心,忽然忍俊不禁,有些无言以对。

    “要是母后在,我就可以央求母后送你出去了。”霍昱说着忽然情绪又低落下来,突然背过身,“可是母后不会回来了……”再怎么不想承认,他还是明白了这件事。

    尚且年幼的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没了母后庇护的他,要是想活下去,就必须变强。只是心里却还是有些对未知的害怕。

    顾菀这才注意到这里原来是灵堂,怪不得没有别的人,又这般阴冷。

    想到爷爷去世后,无人愿意收养只能独自一人打工挣生活费学费,努力活下去的自己,顾菀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慢慢确定了一个想法。反正她也不知道来这里要做什么,就陪着这个小男孩好了。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我告诉了你名字,那你呢?”她坐到小男孩旁边,碰了碰他,不去提沉重的事情,故做轻松道。

    霍昱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认真道:“我姓霍名昱。”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啦,我反正出不去,你可以收留我吗?”顾菀说着伸出手,看着他眼底满是真诚与期盼。

    “好朋友是什么?”没想到霍昱不是直接答应,而是这么反问,听到这个问题,她顿时有点囧。

    ——————

    自上次之后,霍昱身后就总是跟着一个总是一副大人样的小女娃,他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起初,霍昱是不愿意的,因为嫌麻烦,更多的是怕。怕她也出事,怕她被人欺负。自己还太小,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她。

    可是,每次让她在屋里等着自己回来,到最后她都会跟着出去;怎么说都不听。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几次过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居然没有人对自己身边的她表示不解,甚至没有人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因为母后刚去,宫中人还不敢如何克扣他的东西,每天的膳食还是依旧如往常;但是多了一个人,吃得自然也就多了。收拾的宫人们都以为他因皇后仙逝,哀思过度才如此异常;也没人问起。

    她陪着自己去太傅那进学,就坐在自己旁边,一向严厉不留情面的太傅也没有说不行。也许是坐着无聊,她拿着自己的玉佩把玩,时不时冒出几个诸如“霍昱你这么早就要起来上学啊,都没有吃饭不饿吗?”的问题。

    霍昱一听她说话就分心了,偏着头跟她解释。

    太傅见他转来转去,不专心温书习字,便拿着戒尺走到他跟前,点了点书案,严肃道:“殿下可是背会了国策?站起来背一遍罢。”

    “不会的话,请殿下抄十遍,明日交予我。下次就不会如此容易了,请殿下莫要分神。”等了半晌,看霍昱一直抿着嘴垂下头不言不语,太傅就毫不留情道;然后才回到位子上继续授课。

    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皇室子弟看太傅转身,就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表弟你怎么了?在找什么?”

    看到是和自己关系比较好的表兄萧闫,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真话:“我在跟之前捡到的人说话,你没看到吗?”话音未落,就被另一边的顾菀不满地用手肘捅了一下:什么叫捡到的?!

    “你身边除了我,哪里有什么别人啊?”萧闫说着,想到偶尔偷溜出去,听到听说书人说的那些鬼怪志异,顿觉毛骨悚然,四下看了看,又扫了扫身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表弟你不要吓我了,难道你是见鬼了不成?”

    “……”霍昱揉着被撞的地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太傅望向了他们,忙坐好,不再说话;也不搭理一边的顾菀了。

    萧闫不死心又小声喊了几次,见他还是只看着书,又转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才死心收回了视线。

    顾菀自那太傅下来就像是被吓了一跳,安安分分地坐在霍昱旁边,不再骚扰他;隔了一会,还是觉得无聊得发慌,忍不住又戳了戳他。

    霍昱觉得有点痒,就躲了躲;躲了几次后,他瞥了一眼前边的太傅,快速地侧过头给了她一个毫无威慑力的警告眼神。

    眼见着要把人惹毛了,顾菀才讪讪地收回手,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背书;这一坐就是半天,等到霍昱摇醒她的时候,她快被太傅念书的声音催眠得睡着了。

    “好饿,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听到回去,她当即眼睛一亮,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跟着出来,她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不过说来奇怪,霍昱才那么小,这么早起也没吃早饭,怎么能挨得住呢?

    这么想着,她就问出来了。

    霍昱想了一下,认真道:“习惯了。”

    古代皇室的孩子果然是很辛苦,看来小说什么的也不全是骗人的嘛。顾菀默默感叹道,想到自己之前还害得他被罚抄书,心中有点愧疚,便脱口而出道:“不如我帮你抄书吧,反正也是我的错。”

    霍昱一开始没明白,回头看了她一眼才想到她说的什么,摇摇头拒绝了:“太傅让我抄书,就该我自己来。让人代笔非君子所为。”

    顾菀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也不再强求,只是想着给他做点什么,当作礼物好了。

    是夜,顾菀磨墨,陪着霍昱抄书;也许是白天睡了,晚上她倒是精神很好。时不时弄点点心喂他吃,他不吃就一直在他面前举着,直到他妥协为止;过一段时间就让他歇一会,喝口茶,两人说会有关大魏朝的事情。

    就这么偶尔说话歇息间,外头的天色从黑转白,霍昱总算是抄完了十次国策;此时他已手酸得抬不起来了。顾菀看着他累得不行的模样,觉得他着实有点傻,要是换了自己肯定早就仗着身份扔在一边不管了;但又不由有点心疼,走上前把他扶到床榻躺下,帮他揉捏疏松手腕。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没什么波澜,顾菀跟着霍昱出去多几次,觉得宫里的路差不多都熟悉了,在他去太傅那里进学时,就开始自己出去闲逛。

    霍昱觉得很奇怪,好像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到她;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别人也只能看得见自己。虽说这样也让自己放心不少,不用担心她出去被人欺负。

    最后实在觉得纳闷,他就问身边的小太监:“小成子,你说这世界有没有一种法术,让人只能被一两个人看见,其他人都见不着啊?”

    小太监不明白他的小主子怎么会突然问起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但还是凭着自己的猜测,含含糊糊道:“奴才也不晓得,大魏朝人如此之多,估摸着是有的。”

    才六七岁的霍昱想不明白,最后还是去问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只是他总归还是小孩子,刚提起话头,被顾菀带跑了,忘记了一开始要问什么。久而久之,他也不再问起。

    而这时,宫中之人眼见着霍昱这位太子不得皇上喜爱,甚至有被废的迹象,便渐渐不那么用心伺候;试着几次吃食偷工减料没被斥责之后,那些贪心不足的宫人们愈发嚣张,到后来竟连他吃喝穿用的份例都昧了不少去。

    霍昱与顾菀的日子自此开始,有些难捱了。他身边的小太监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去拦了圣驾,求皇上去看看他,并下旨惩治欺主的宫人。可是却连皇上都没见着,就被人捂着嘴打了一顿板子,差点就死了。

    见皇上没过问,另外几位管事的娘娘也不管,底下的宫人们就更加肆无忌惮;霍昱宫里头的宫人也各自寻了高枝,不愿呆在那宫里。皇后生前留下的信得过的人,却早已在皇后死后,被皇上下令陪葬或驱逐出宫。可怜霍昱一个皇子,却连一个庇佑他的人都没有。

    “真是岂有此理,欺人过甚!你好歹也是皇子,他们怎么敢这么欺辱你?!不行,我要去找那个可恶的皇帝,骂醒他!”顾菀看着眼前冷透了泛着油花、一看就不新鲜的四盘菜,又望了望眼神愈发暗淡的霍昱,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登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可是走到门边,刚要踏出去,她就听到了霍昱的声音:“没用的,他知道也不会管的。也许,他就是那么讨厌我,才这么任由我自生自灭。”还有点孩童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失落。

    顾菀陪着他已经大半年了,除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几乎就没有看到过他这么沮丧落寞的样子。这么久的陪伴都能让她为眼前的小男孩心疼,她不明白为什么血缘至亲却能待他冷漠至此。

    “没关系, 他不要你,没人帮你, 那就我来!我一定会保护你,帮你拿回本该是你的东西!”顾菀忽然心中豪情万丈, 上前用自己短小的手臂抱住了他,坚定地承诺道。

    然后她感觉到小男孩僵了一下,才慢慢地伸出手,小心地抱住自己,很小声地回答了一句:“就只有你了,你不要走,我也会很快长大, 保护你的。”

    两个小小的人儿就这么相互依偎着,度过了这个有些难捱的寒夜。

    第二天,顾菀开始寻思着要怎么样, 才能让那些人受点教训。经过一夜的思考,她觉得以如今的情形, 那个可恶昏庸的皇帝也靠不上, 也就只能他们自己想办法丰衣足食。那该做些什么呢?

    她从自己的系统背包——其实就是个几十立方米的小空间里头翻找了一遍, 把他们眼下能用得上的东西全都搬了出来。反正这个地方,几乎已经是冷宫了,没人会过来;就算是真的有人来了, 她再收回去就是了,反正就需要动一动意念而已。

    原本顾菀以为,这个小太子会对自己突然拿出这么多东西心生怀疑。但是没想到的是, 那天他从太傅那下学回来之后,看到了那些东西,也就是楞了一下什么都没问;直到最后自己离开,他也没有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提出过质疑。

    其实小小的霍昱哪里是没有疑问,他只是不敢问。害怕如果他问了,这个在他最害怕最孤独的时候出现的,有些怪异的小女孩就会立刻消失;就像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那样。

    他就只有小成子和她了。

    有了顾菀的“外援”,他们在这形同冷宫的地方生活得也不错。最开始,霍昱还能去上书房向太傅学习的时候,顾菀就和小成子一起种菜,当然是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来的菜种和工具。

    哦,小成子是看不见顾菀的,但是那些突然出现的东西总要有个解释。霍昱看着小,却极有心思,跟他说这些都是一位忽然出现的白眉长须笑得很慈和的老爷爷,变出来说送给他们的。

    小成子听完,立刻就跪在地上朝愿皇后宫拜了三拜,连声说是皇后在天之灵在保佑他们小主子。因着这事,他做起事来也多了几分干劲;当即把里头的菜种种到了殿后的空地上。

    仗着不会被人发现,顾菀还去膳房那里偷了十几颗鸡蛋,带回去等着孵出小鸡来;捞了几条鱼回去,让小成子养;这样就算膳房没送来膳食,他们自己也能做顿好吃的。

    在此之前,顾菀每天都去膳房取几块肉、弄点对长身体好的东西回来,给小太子补补身体。毕竟这可算是她第一次养孩子,还是个皇子,当然要尽力做好。

    三人就这样过去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没有外人来找事,过得倒也平静。

    可是好景不长,前朝大臣死谏皇上长公主有违天伦,被爆怒的皇帝一律下令斩首,虽在众人反对之下没有成行,但是所有上谏之人都被贬去官职,打了五十大板丢出宫外。其中就有已逝萧皇后的爹,前国公爷。

    这事在宫中引起的直接后果就是,皇上干脆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妹妹,长公主封为皇贵妃,大兴土木修筑了一座异常华贵的宫殿,起名为藏珍宫。

    皇贵妃有次看见了去进学的霍昱,忽然面色不悦,向皇帝抱怨了一通什么。之后,皇帝就让人传令,不再让霍昱去进学,甚至连宫门都不让他出。忙着讨好皇贵妃的宫人们,见此情形,更是变本加厉地克扣霍昱宫内本来的份例。

    所有出言反对之人,不论是皇宫外的臣子还是皇宫内的掌事太监女官,都被贬职或打杀,最后所有的人,都对先皇后所生之太子被如此冷待沉默以对。若不是顾菀他们早有准备,也许没过多久都要饿死了。

    只是霍昱再也没了去进学的机会,甚至很快也要被废去太子之位了。顾菀有些忧心忡忡,担心之后这个小太子的处境会更糟糕。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要是没有系统,实在没有办法阻止接下来的事情发生。

    霍昱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所谓,像是已经认了这个结果,反倒平静地劝顾菀不用在意。

    可是顾菀怎么可能不在意呢?总有一天自己要离开这里的啊,到时候没了太子之位,就更没人帮他,他肯定处境会异常糟糕的吧?

    这天晚上,正在她为此犯愁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系统久违的声音——

    “系统遭遇紧急故障,已处理完毕,重启成功!检测到宿主当前所处世界为古代权谋文,任务目标——收集该位面信息,进行数据记录,停留时间为三年。系统积分兑换功能开启,金手指选择启用功能开启。请宿主进行选择,为确保有足够积分返回位面,请谨慎使用积分及金手指。”

    三年……那也不是多长啊,到了那时小太子才九岁吧?顾菀有点放不下心,可是系统一向安排的时间都是不能改的。她只能在这段时间,尽量想办法帮小太子坐稳太子之位,拿回一些属于他的东西而已了。

    虽然心里有些愧疚,但是顾菀并没有把自己三年后就要离开的事告诉小太子。不管最后怎么办,现在还是让他开心点好。毕竟他如今的处境已经这么辛苦了。

    霍昱没有察觉到顾菀的变化,只是觉得她比之前更加神秘了些,每天夜里起来,都能听到她在和人说话。但是霍昱依旧没有怀疑她的居心,因为每次她跟那个从没有露过脸的人说完话,第二天就会有很多他需要用的东西出现在面前。

    再加上她说话时那讨价还价的语气,霍昱就知道她是为了帮自己,才在求那个人。不能进学,就多了很多史册国策之类的书,笔墨纸砚全都有,他可以自学;身体太差,在尽可能弄些菜肉改善伙食的同时,霍昱开始跟着顾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人习武……

    越发觉得顾菀神秘不可测的同时,他渐渐有些心慌,半夜经常爬起来,看看她还在不在榻上歇着;时常有种会失去这个人的感觉。而顾菀也似乎开始忙碌起来,每天都要四处跑,有时甚至到了很晚宫门都下锁了,她才回来。

    霍昱试着问过她去哪里了,为何如此忙碌,可是见她满脸疲倦地对自己无奈一笑,霍昱看着心里难受,就不再追问了。反正……只要她还在就好。

    崇璋帝本有一次打算下旨废了霍昱的太子之位的,甚至连斩了几个反对的大臣。顾菀眼看着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便与系统磨了许久,以自己之前得到的几样东西作为交换,终于成功换了一个织梦网;让崇璋帝在梦中痛苦一番后,终于改变了主意,没有下旨;甚至那日还破天荒地赏赐了一些东西到冷宫。

    看到小太子即便努力掩饰仍然流露的欢喜还有小成子激动的样子,顾菀觉得只记得那点肉痛还是值得的。只是可惜,织梦网的力量也就持续了几天,崇璋帝又恢复以往的作态。观望了几日的宫人便又故态复萌。只不过这回冷宫中的几人都心有准备,没有那般失望。

    日复一日中,三年一晃而过。

    冷宫之中的生活也挺自在的,除了顾菀为了收集齐全这个位面的信息,整日奔波,三个人过得到也开心。这三年,顾菀眼看着小太子渐渐长成小少年,明明那么可爱的一张包子脸却总要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便常常逗他。看着他笑,顾菀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霍昱其实就只在她面前笑,自从母后过世,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把那个人从高高在上的位子拉下来。每天都在逼着自己努力,丝毫不敢懈怠的他,哪里还有什么笑闹的心思。只是他想留住这个在自己最害怕的时候,出现的人,所以只要她想看到,自己就笑。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即便他想尽了能留住人的所有办法,日夜留心守着,她还是不见了。就像突然出现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地就走了。

    他只得到了一封信,写得很匆忙的几句话。才九岁的霍昱紧紧捏着手里的信,是不是只有自己站到了那个位子,才能把想要留住的人留下呢?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不管是谁把人带走了,总有一日,他会把人找出来,永远地留在身边!总有一日!

    前世番外 未能保护你,是我毕生遗憾,若有来世,我定倾尽所有,宠你一世!

    “她已经死了?”熙承帝冷静地问出这一句话,还没等到暗卫回话,他掩唇猛咳了几声,忽觉手上湿润;拿开一看,竟是满手鲜血。

    “皇上!皇上请保重龙体!属下这就去带御医过来!”暗三没想到一个寻常女子的死讯,竟会让他们的皇上如此,慌得险些魂不附体,忙要去找御医。

    熙承帝喝止了他,取出帕子拭去唇边的血丝,又问道:“她是怎么死的?你把跟她有关的事,通通给朕仔仔细细地说一遍,半点都不能漏!”

    暗三心知他们的皇上向来说一不二,是不会听他劝话的,便只能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到自己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因为自己的疏忽和纵容而香消玉殒;甚至家破人亡,无人安葬!熙承帝气怒悔恨之下,又接连咳了好几口血,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去把她还有她的家人都好好安葬了,派人去守着,不准其他人动景城顾家的一草一木。叫暗一过来。”熙承帝冷声吩咐道,毫不在意自己身子的异样。

    暗三心中无奈,只得领命,心里盼着他们统领能劝服皇上。近几日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对,显然是有问题,偏偏朝中那些狼子野心的贼子,还有不知所谓的世家大臣们总是弄出事来,惹得皇上为朝政日夜繁忙,连休息都不得。

    退下去时,他回头望了一眼灯下僵坐着的皇上,忽然觉得莫名心慌。

    没过一会,暗一就出现在殿内,手上拎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让他站好;才向上方的人抱拳行礼道:“属下失礼,请主子责罚!但是属下恳请主子,让这人为您探脉开药。这人是刚进京的游医,属下看他还有几分医术,便带进来为主子看看身子。绝对不会被瑜王他们知晓。”

    “这有什么好看的?一看就是中毒已久,治不好的!真是不懂得尊老的后辈!亏得小老儿我身子骨硬朗,不然被你这一路抓过来,肯定受不了!”那白胡子老头一被暗一放下,当即叫嚷着不满道。

    “中毒?你怎么看出来的?”熙承帝没有什么反应,暗一却沉下脸揪着他质问道。

    白胡子老头毫无畏惧地指着坐在上边那人,得意道:“那可是小老儿我配的毒,能不知道?这种毒只要发作,指尖会变红,额上会出现断纹。你看看,这不都清楚着嘛。”

    “解药呢?”暗一急切问道。

    “哼,我小老儿配毒从来没有解药,也从来不乱用!这是小老儿行走江湖的规矩!要不是我的毒药被人偷了,才不会大老远地跑来这个地方!我这回进京,就是来给那个胆敢偷了我小老儿毒药的人教训的。”白胡子老头楞了一下,有一瞬脸色讪讪,接着又怒道。

    “你就不能配出解药……”“暗一,你先退到一边。”听到皇上吩咐,暗一只能不解又暗狠咬牙地退到旁边。

    熙承帝脸上全然不见知道中毒后会有的惧色和恐慌,只冷静问了白胡子老头几个问题:“这位老先生,您除了这种毒/药,还有别的吗?也都一并被人偷走了?”

    “当然有,小老儿我可是江湖人称的毒圣。那个小人!也就是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趁我没防备的时候摸走了一个毒/药瓶,别的他碰了现在也离死不远了!”白胡子老头不屑道。

    熙承帝沉默了半刻,便从上位走了下来,恳切地对白胡子老头施礼道:“老前辈,您可知道是何人偷的毒/药?朕并不想逼老前辈为我解毒,但若是想要让那人不能得逞,还需要老前辈帮个忙。恳请老前辈能答应,朕愿意答应老前辈的三个要求!”

    白胡子老头得知了眼前人的身份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眼珠子一转,点点头道:“小老儿应了,也不用三个要求,一个就成!”他顿了一会,看着眼前这位天下之主,道,“只要你下道圣旨,把程家谷归还给程家当家长子程云,并且严查程家先时之事。小老儿不止能帮你,还能让你多活一阵子。”

    “……那就多谢老前辈了。”熙承帝默了一会便答应了,程家谷之事他似乎还有些印象,却是别有内情,这事本就是他准备重查改判的,如今也只是提前了而已。提笔写了奏折,让人通传安排下去。

    随后,他又让暗一上前吩咐了几句,请白胡子老头与暗一一道。将计划都布置下去,暗一与白胡子老头都离开了,殿内就只剩下了熙承帝自己一人。

    他手中捏着白胡子老头塞给他的,据说是能暂缓毒性、但是半月后毒性反噬会更厉害的药,想到那个笑颜灿烂的女子,痛苦地皱紧眉头。很快,很快自己就能下去跟她道歉了,等他把那些害死她之人,在顾家被冤害之事上掺了一手的人都安排好下场……

    睁开眼,他仰头把那瓶药一饮而尽。然后用力捏碎了瓶子,尽管扎得满手鲜血,也不曾皱眉;反倒像是舒坦了些。

    血不停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沉淀后变得灰黑色的血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熙承帝仰头看向窗外的日头,眼前一阵恍惚,仿若又看到了小小的她蹲在自己面前,笑着递给自己一个鸡蛋,跟自己说“没关系的,我陪你”。

    是他错了啊,不该呆在原地等着那人回来的。是他错了。

    半个月内,前朝后宫动荡不断,许多先前在景城顾家倒下后得到好处的世家、大臣纷纷遭了难,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贬职的贬职;还有好些被摘了头。

    众人被熙承帝这一回的雷厉手段给彻底震住了,甚至都没人能摸清楚熙承帝此番行事是为何而起。虽然被处置的人都是犯了罪责的,但是这次是少有的全不留情面,且毫无征兆。没被问罪的人也有不少心中惶惶的。

    瑜王和王二人亦是如此。二人手下的人都折损了不少,按照以往,他们这位大哥的手段,可不会如此直接粗暴,还不考虑其他,不顾后果。

    二人都各自召了余下的幕僚商讨熙成帝此举背后的深意,直到深夜,幕僚们才陆续离开王府。

    “难不成是毒发了?故而这次如此不管不顾?”瑜王站在窗前,望着窗台上的兰花,手中把玩着两颗夜明珠,低声自问道。

    若是真的如此,那他这位皇兄接下来应该会向自己和和王出手才是,且看着吧。他最后这般下结论道。

    第二日,他果然等到了熙承帝的旨意,但却不是他所想的,而是以宫中无子,需要培养继承大统之人为由,命他与和王将嫡子送进宫中。

    这间接证明了一件事,熙承帝确实毒发,身子不行了,不然如何会这般早就考虑后继无人之事。瑜王心中涌起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转身便吩咐王妃花氏将嫡子的东西收好,带来自己跟前。向两个嫡子交代了一番之后,才送他们进了宫。

    熙承帝此时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有了那位毒圣的帮助,至少面上是看不出问题的。瑜王送嫡子进宫时,见到毫无异样的熙承帝,还没忍住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

    虽说他很快就收敛了表情,但是熙承帝还是注意到了,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等暗五查出下毒的太监——御膳房的一个侍膳太监,经过一番审讯,指使那太监下毒之人果真是瑜王。

    瑜王、花家,还有宁家……呵,看起来正好能一起算账了!想到自己未能保护好的人,就是因为他们的陷害还有推波助澜而死,熙承帝霍昱便恨不能,立即就叫他们也尝一番,他的菀菀受的苦。

    但是他们还有用,而且就那么死,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就该活着,忍受无尽的折磨,以偿还所做的一切!

    熙承帝又吐了一口血,踉跄着脚步走到书房,摊开一卷画轴,仔仔细细地看着那画中人的眉眼,手想伸出去碰碰,却在将触及时收了回来。不行,他的手太脏了,不能弄脏了画。小心地将画卷好,收到特制的卷轴盒子里头,他才轻轻呼了口气,把画轴揽入怀中;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心满意足地笑了。

    ……

    史记有云,崇熙五年三月,帝召瑜王之嫡子入宫为嗣,同年五月,封为太子,帝病重,亲教导太子治国之策,并无端追封一亡故妇人为明熙皇后;崇熙六年正月,帝崩,举国挂孝,一月后,太子登基,号为崇明。崇明帝谨遵先帝旨意,追奉先皇为父皇,明熙皇后为母后;同年三月后,封原瑜王为闲王、和王为静王,撤其权,削其封地。花家宁家等世家查抄收地,均被流放,途中,遭劫。

    野史上对此有更细致之说,即是,女眷多流离,宁家二女不知所踪。闲王与闲王妃在先帝逝后十五年,亦苦病缠身,上多关切,依旧无用;于崇明十六年相继离世。离世前,皇帝来探,闲王闲王妃二人泪眼婆娑,口中喃喃,不知所言为何。但多猜测,是为怪怨皇帝不孝。

    但亦无可解。闲王二人死后均未能入葬皇陵,只被送回封地安葬,众人均不解皇上其意,亦未敢有言。

    闲王府书房内的兰花早已没了踪影。

    白胡子老头也已年迈,终于决定回程家谷。进谷之前,他回望京都之方向,笑了笑。

    俗世事终了。

    先帝与长公主番外

    我就不该在一开始把你让出去,就算被天下人不齿,我亦何惧?!

    崇璋帝打小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只要是他觉得是对的,谁跟他说都没用。整天溜出宫去,领着一帮人,到处胡天胡地、遛猫逗鸟的,到哪哪里就鸡飞狗跳;当时京中人私下都称他为“混世魔王”。

    崇璋帝听到这称呼不仅不生气,还挺得意。但身为受宠贵妃生下的二皇子,父皇母妃都宠着,众人也都捧着;一路顺风顺水的崇璋帝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因着他那个被父皇和万民寄予厚望的皇兄没挨过疟疾去了,连他不想要的皇位,最后都落到了他手上。

    不过总是喜欢胡作非为惹事、天塌下来也不怕的二皇子,在八岁这一年,有了软肋,就是他那刚出生的妹妹。

    那日,他刚好从宫外跑回来,拿着从外头淘回来的东西,兴冲冲地打算拿给母妃看,显摆显摆。哪曾想跑得太快又没注意旁边,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出来散心的黎贵人。

    怀着七个月身孕的黎贵人被这么一撞,摔在地上,当场就见血了。一场混乱后,人被抬到了附近的宫殿,产婆和太医看了都说要生了。随即宫人们就开始各自忙活起来,慌乱中竟没发现二皇子也跟着进了宫殿。

    崇璋帝那是第一次看到宫妃生孩子,懵然之余,更是不知所措。毕竟当时还小,撞到了人弄得黎贵人早产,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后来有宫人发现了他,劝他回去;他都不肯离开。

    可是当听到那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时,崇璋帝一下子就放了心,甚至有些不知名的喜悦。回去之后,他心里也惦记着,神思不属的样子让贵妃还以为他是受了惊,一面斥责了跟着的宫人,一面吩咐人去传太医。

    太医来过之后,也就是开了点安神汤,崇璋帝喝完安神汤,躺在床上,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因为宫妃生子一般都是闭着宫门的,且有不吉利之说;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崇璋帝直到满月那日,才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妹妹。

    白白嫩嫩又小小的,像琉璃一样,让人看了都害怕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碰碎了。二皇子站到抱着妹妹的奶娘面前,仔细地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妹妹的脸。好软!

    他忍不住又碰了两下,轻轻地捏了捏,然后就看到眼前的小不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明明就那么一小点,哭起来声音却特别大,二皇子被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奶娘要把她抱走,二皇子又不愿意了。

    他抢着抱起小不点,试着摇了两下,嘴里还念着“不哭不哭”,没一会,小不点真的不哭了,还似乎睁开眼再在看他。

    二皇子兴奋了,抱着妹妹就跑到母妃和父皇面前:“父皇,母妃!妹妹看我了!”

    崇璟帝和兰贵妃有些讶异,他们这个性子颇为顽劣的幼子,竟这般喜欢黎贵人生下的五公主,二人笑问道:“你就这般喜欢妹妹?”

    “嗯嗯,妹妹好看。父皇母妃,我可不可以把她带回去?我养她!”二皇子想也没想地问道,甚至已经想好了要让妹妹跟自己住一起,把奶娘带去喂奶就成。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帝妃二人失笑,却也让一旁的黎贵人和奶娘霎时白了脸。

    好在这回崇璟帝没有答应他的要求。贵妃更是眼带歉意地冲黎贵人笑笑,劝他把孩子交还给奶娘,告诉他以后可以常来看望妹妹就是。一番劝解,总算是让他打消了主意,跟着回了宫。

    可是二皇子还是闷闷不乐,这是他头一回想要什么却得不到。于是,他每天出去宫外玩,回来都要去黎贵人那看五公主;跑得尤为勤奋,一次不落。黎贵人见二皇子没有抢走孩子的打算,便也默许了;毕竟女儿日后有得宠的皇子照拂,过得也能好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年复一年,宫中人人都知道,二皇子与五公主感情最好,五公主虽说不是二皇子带大的,却也差不离了。甚至在五公主三岁时,二皇子就跟皇上说要带五公主去进学。皇上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便答应了。

    结果令人没想到的是,带着五公主一道进学的二皇子,突然就变得上进知礼了。

    朝野都有许多人对此感到奇怪,连太傅都曾说,二皇子这般难管教的顽劣性子,也只有五公主在的时候,会收着些乖乖听课,甚至会让其他人都不准吵。伺候二皇子的宫人也说,做错了事只要向五公主求情,二皇子便不会责罚。

    二皇子对此的解释是——他得让妹妹觉得他很厉害,而且一般那个时候妹妹都要歇觉,有声响会吵到她。妹妹不喜欢的,他就不做。

    两人愈发形影不离,宫内时常能见到原本混世魔王的二皇子,乖乖地背着睡着的五公主往黎贵人宫里走。有一次五公主说想要到树上玩,二皇子就带着她爬树,不小心摔下来的时候,还护着五公主,自己倒摔伤了腿,在榻上躺了三个月有余。贵妃气得要责罚二皇子、五公主,二皇子还不让;还求贵妃让五公主过来陪他住。

    贵妃看他这样,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从这以后,五公主便开始时不时被二皇子接过去同住。甚至两兄妹从二皇子十三岁起,就开始了同吃同住同睡的日子。众人也习惯了他二人感情好。五公主亦是特别黏二皇子,甚至都不许宫女近二皇子的身。

    这种过分的亲密渐渐让黎贵人和贵妃觉得不对,其间几次试图让他们分开些时日。可是都被二皇子闹了一通,不了了之。她们只能想办法将宫中不好的流言压下去,瞒着皇上那边。

    直到五公主来了癸水,二皇子还是不肯接受贵妃安排的房里人,两兄妹依旧日日同进同出。贵妃终于不敢再隐瞒下去了,将自己的担忧告知皇上。

    皇上闻言,一怒之下,下旨将五公主送出宫,到百里山的宁心庵,无诏不得归,无旨不得探望;二皇子则被幽禁到郊外行宫,命其反思。

    一年后,太子病重而亡,皇后痛心不已,病倒半月后,紧随太子而去;皇上亦是一夜白头,独自在金銮殿内坐了一夜,第二日便下旨传召行宫的二皇子回宫。

    朝野皆知此事其后的深意,毕竟皇上自太子离世身子便不大好,而宫中如今能继承大统的,唯有二皇子一人。不少臣子都想着要如何同二皇子搭上关系,以图谋个从龙之功。

    半月后,皇上下令大选,为二皇子选妃。二皇子不愿,与皇上争执一番后,无果;贵妃只得以五公主回宫为条件,让二皇子答应了选妃成婚之事。

    最后,萧尚书之嫡长女被选为二皇子妃,另有侧妃侍妾数名。大婚之日,二皇子见到了一年多未见的五公主,险些当场失态,但是他忍住了。

    五公主及笄之日,二皇子妃恰好有喜,众人纷纷向二皇子道喜。二皇子揽着二皇子妃,却不由自主地望向被冷落的五公主,垂下那只手在袖中紧握成拳。

    又一年,五公主自求嫁给新任探花郎,皇上准允,下旨赐婚。二皇子独坐书房一夜,心知不该阻挠,只得看着她嫁了人,换上妇人装扮。

    五公主出嫁不久,皇上突然病重,不过数日,崩于金銮殿上。举国皆丧三月后,二皇子,即新帝登基,号为崇璋。崇璋帝登基后,封五公主为长公主,赐长公主府。

    励精图治五年后,朝野上下无不夸赞,百姓无不安居乐业;就在这年宫宴,长公主出嫁后第一次回宫参加宫宴。被拒见多次的崇璋帝大喜,于宫宴后,命驸马先行回府后,拉着长公主同坐,大醉,同眠。

    其后更是肆意,多番召见长公主进宫陪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御史大臣谏言,皆被崇璋帝无视。驸马直言君主不伦,强夺臣妻,天道不容,遭崇璋帝怒斥后,羞怒于朝堂上撞柱而亡!

    崇璋帝无视大臣反对,依旧我行我素,萧皇后谏言遭冷落,郁郁而终,其后,后宫诸人更不敢妄言。崇璋七年,他将长公主以皇贵妃之礼迎入后宫,从此,君王不早朝。朝中奸佞当道,贪官横行,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崇璋十年,太子带兵杀入皇宫,将崇璋帝和长公主幽禁京郊行宫,仗杀奸佞小人,镇压有异心的兄弟;在众大臣奏请下登基,重整朝堂。是为崇熙元年。

    崇熙二年,行宫宫人送膳时,见无人回应,进去一看,废帝与长公主,相拥而逝。

    阿兄顾瑾番外

    过去不再追忆,珍惜当下怀中的小姑娘才是他最要紧之事。

    初次见到何家嫡女,是在边关。此时他不过是个伍长,亦从未想过儿女情长。

    那时顾瑾正在练兵场上训练,忽听得一旁响起一个女声:“诶,听说你长qiang用得极好,本小姐倒是想和你比试下,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好qiang法!”

    他抬头看去,见是个长相清秀、眉眼带着不服之意的女子,以为她不过是在说笑,便皱了下眉,低下头不作理会,继续练习臂力。

    结果那女子以为他是不屑,恼怒之下,一道长鞭甩来。顾瑾听得破空声,当即侧身避开,同时拔出一旁cha着的长qiang,迎了上去。两人对战几个来回,终以女子稍逊一筹作结。

    后来顾瑾才知,那女子是何将军爱女,何冶音;最爱舞刀弄枪,常常寻将士切磋。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偶尔碰上也会交谈几句;后来更是时常一块议事。他从妹妹顾菀那里得知何冶音欣慕于自己之后,也是动了心思的。

    何家嫡女是个不同寻常的奇女子,这是顾瑾对何冶音的最初印象,后来也不曾改过。她虽是女儿身,却倔强努力,从不认为自己是女子就输于他人;一条长鞭使得极好,且有勇有谋,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之典范。

    本来,顾瑾是打算在皇上所谋的大事平定之后,向何将军提亲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何将军所做之事,他无法容忍,他此生心间最重,唯家人尔。所以明知他们是不会有结果,他就没打算再让那个女子心存希望;在她来找自己之时,狠心不见她。

    后来,听闻何冶音在外头过得很好,而且有了相公和孩子。顾瑾放心之余,眼见着爹娘弟妹为自己忧心不已,还以为自己放不下,不由苦笑。他对何冶音,其实并没有那般放不下;不然也不会有当初的决绝。不过是没有遇见令他上心的女子罢了。

    可是当那个小姑娘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面前晃悠,自己却只觉得满心悦然的时候,顾瑾就知道,那个让他上心的女子出现了。

    小姑娘名为初瑶,是跟着做皇商的舅舅进京来的。她来京之后,每日就在她舅舅的铺子里帮忙,做买卖记账算账都是一把好手。

    顾瑾就是去给自己妹妹挑生辰礼的时候,遇到的她。小姑娘嘴皮子很溜,而且很有眼色;一见他进去就带他到里头,把铺子里最好的几样东西拿出来给他看;嘴上也不停地介绍着每一样的名字、特别之处还有最适合什么人。

    等她絮絮叨叨说完,顾瑾才总算耳边清净,将她说的那几样适合的都买了下来,然后赶紧离开;那时心中还想着,这小姑娘看着腼腆可爱,怎如此话多。

    后来又去买了几次东西,一次是陪着出宫的皇上和妹妹去的。那小姑娘已经认得顾瑾了,一见他来就像是见到财神一般,笑得眉眼弯弯的迎上来,说最近正好新到了一批珍宝之类的。几次见到她,小姑娘都是一副开心无忧精神满满的模样,让人都觉得她一定是特别受宠,才能总是这般笑着。

    可又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顾瑾就知道自己所想错了。

    那日是顾瑾沐休,他应了爹娘的要求,与他们到京郊山上的霖山寺拜佛,但说是拜佛,顾瑾也清楚肯定实则是为了与之前说的人家相看。

    果然,到了那里,爹娘就催着他出去走走。顾瑾无奈地走到寺庙后边的松树下,就看到了一个低着头朝自己顾盼的女子。他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然后道了声歉,往后山继续走。

    后山一如既往的空寥无人,让人走到这里便不由觉得心神宁静。顾瑾正准备寻个地方坐下,忽听得一阵微弱的喊着救命的声音。

    他连忙仔细分辨,顺着声音寻去,走到悬崖边上,才发现悬崖下有一处狭小的空地上,似有人蜷缩在那。瞧着衣衫,应是个女子。

    “姑娘你等会,我这就下去救你!”顾瑾见她似乎晃了下,差点要摔下去的样子,顿时一惊,估量着那个地方自己下去也还是能站得下,便说了一声,轻轻跃了下去。

    站到那姑娘身旁,顾瑾也来不及想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祖训,直接将人抱起,比量了下高度,直接跃上悬崖。等把人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分出了心神打量眼前的女子,这一看,有些眼熟,可不就是那个珍宝铺子的话痨小姑娘吗?

    如此危险的地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来?而且看样子在那里等人来救她,也不是一时半刻了。

    顾瑾不由有些疑惑。只是小姑娘还没缓过神来,他也不好多问,只是解了外衫给她披上,然后道了声得罪,就又将人抱起送到寺庙内,找主持师傅要了热水和几个素菜馒头。

    小姑娘吃完东西,脸色也好多了,才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向顾瑾道谢道:“谢谢顾大人救命之恩!下次你来我们铺子,我一定把铺子里最好的东西留给你!”

    “那我就多谢你了,小掌柜的。不过……”顾瑾有些哭笑不得,想起她方才的处境,还是皱眉不解道,“你为何会跑到悬崖下边去?你的家人呢?怎么也不知道出来寻你?”

    她眼眸似有水光闪现,低下头沉默了会,抬起头时脸上又是一如既往的笑容:“顾大人真是好人,救了我还这么关心我。我是听说那里有很名贵的汀兰,找了很久才发现那悬崖下边有一株。这样一株能卖好多银两呢!”她说着从身上取出一个瓶子,显摆似的拿给眼前的人看。

    顾瑾忽然想知道这个小姑娘究竟藏了什么事,她的家人究竟如何。同爹娘说了一声,他先送小姑娘回去,顺道让人查一下小姑娘的事。

    回去的路上,顾父顾母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顾母没忍住,问了他跟方才那小姑娘的关系。顾瑾解释了之后,二老有些失望。

    “我瞧着那小姑娘也挺好的,就是小了点。”顾母临回屋前,又念叨了这么一句。顾瑾只得哑然失笑。

    第二日,他就从手下人那里知道了和那小姑娘有关的所有事情,比方说那小姑娘名为初瑶,母早逝,父娶了后娘,就嫌她累赘把她送回了母亲娘家。她舅舅虽然收留了她,却因舅母不喜而左右为难。小姑娘便主动请求留在铺子里,顺便看管铺子。

    她跟她舅舅舅母说好了,不必给她银两,只要让她做看管铺子的事,每卖出去一件东西,给她五十文钱就好。小姑娘为了早点攒够钱离开舅舅家,自己开个铺子,时常打听京里的人喜欢什么,然后费尽心思去找到一点来卖钱。

    难怪……顾瑾听完也不知是何滋味,只寻思着日后可以多去买些东西。毕竟小姑娘什么都没提过,定然是不想让别人施以怜悯的。

    这么决定后,他的日子依旧如常,只是会时不时留心那个小姑娘的境况,偶尔打着给身为皇后的妹妹买几样东西的名头,去小姑娘在的铺子买些东西。日子久了,两人熟悉不少,顾瑾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其愈发上心。

    这日,顾瑾闲来无事准备出门走走,去铺子看看。刚走出门,就见小姑娘急匆匆地奔过来,把一袋银子塞到自己手中,红着脸语带安慰道:“顾大人,这点算是我的心意,报答您上次救命之恩。我相信您,很快就会没事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通话说得顾瑾如云里雾里,想了好一会,他才明白可能是这小姑娘误会了什么;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顺着她的话道:“可你这么多银两都给我,自己怎么办?”

    “我很快就能重新攒够了,顾大人被人陷害,这银子更为紧要。”初瑶摇了摇头,神情挣扎了一瞬,道。

    见一向财迷,为了攒多点银子有时性命都不顾的小姑娘,就因为误以为自己被人陷害急需用钱,一下子拿了这么多银两出来。顾瑾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猛地撞了一下,一片酸软。估摸着她是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拿出来了。他掂量着袋中银两的分量,想道。

    他把袋子塞回小姑娘手中,让她跟着自己进了顾府,吩咐下人备些茶水点心上来;然后叫人去打听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半刻后,出去打听的人回来,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顾瑾才知道,原来是今日户部看管库房的,有个与自己同名同姓之人,监守自盗了一千两被查出来了;人也被抓进去天牢里了。今日内若是不能还清所欠银两,那人估计要受重刑。

    小姑娘应是没有听全,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急忙拿了银子过来了。顾瑾觉得好笑又有一种说不出来之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小姑娘那张听完真相后红彤彤的脸。手触及之际,他忽然愣住,回过头就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送小姑娘回去铺子之后,顾瑾坐着想了好久,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随后,他去那铺子越来越频繁。顾母看着家中一堆的摆件首饰,沉默半晌,又问了与上次一样的话。这次顾瑾的回话终于让她露出了满意的笑。

    两个月后,顾瑾终于让小姑娘开窍,等她一松口答应求娶,顾家便当即上门求亲。

    因为有顾瑾请来的圣旨威慑,没人敢动初瑶的彩礼和嫁妆,初瑶的那位父亲也不敢来攀附。她得以风光出嫁。

    婚后二人琴瑟和鸣,初瑶依旧在铺子里打理,顾瑾不上朝便跟着帮忙。大将军和商户女这段姻缘,也在京都传为佳话。

    何冶音番外 错过不悔,潇潇洒洒闯出一番天地,巾帼本不让须眉。

    站在顾府门前两个时辰,仍不见那人出来的时候,何冶音便知道,自己应该死心了。不过她不悔,也不怨。想要的她都已经努力争取过了,得不到,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她从来不愿意做个寻常女子,相夫教子,既然如今孑然一身,正好可以去看看这天下,看一看海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何冶音进宫向皇上求了一道旨意,奉命出使海外各国。临走前,她谁也没见,除了那人的妹妹顾菀,如今的皇后。

    “何姐姐,你当真要孤身一人出去那般远的地方?你和阿兄……真的再无可能了?”

    面对顾菀语气中带的担忧与遗憾,何冶音洒脱地笑了笑:“我哪里是孤身一人出去呢?皇上不是派了些人保护我?你不必担心我,我就快开始实现自己毕生的心愿了,比起这来,儿女情长算不得什么。”

    顾菀听她这么说了,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一再让她在外小心,要多写信让人捎带回来。何冶音一一应了,迟疑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出了宫。

    翌日,她站在船头上,望着越来越远的京都,心里忽有一阵怅然若失。

    去海那边的路途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一路上几次经历了海上风暴,还险些被突如其来的巨浪吞没。遇上过有着尖利牙齿的巨大怪鱼,也与试图冲到他们船上、身着奇装异服的蓝眸黄发人。

    各种奇怪的、惊险遭遇过后,面对茫茫无际的大海,何冶音终于彻底地解开了心结,不再纠结于过去种种。

    历尽几月艰辛,他们终于到了海那边的国家,一个据说叫做蒺藜斯的番邦,这里的人们说的话与他们完全不同。初次到这里,他们完全就是两眼摸黑的聋子。若不是之前他们特意请的两种话都会说的向导,估计这次就只能失败而归了。

    一向要强的何冶音不希望自己只能靠向导生活,她凭着坚毅和努力,在短短三月内就学会了番邦语,并且能够熟练地与该国的人们交流所有的事。在掌握了基本的语言能力后,她开始带着人四处跑,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国家的情况了解清楚。

    然后,她就把自己所有发现都写到信里,让人连同收集来的、在他们朝中未曾见过的稀罕东西带回去,呈给皇上。并且在信上建议皇上,派人学西域那边,驯养几只专门送信的雕,以减少来回送信的麻烦。

    把信和东西送回去之后,何冶音开始细致地研究这个国家的情况,并为此结交了许多番邦人。这里的人们对于女子出来从商好似并不十分惊讶,甚至还有不少女子当上了官员!这点她也写进信里了。

    将这个国家的情况基本研究透之后,何冶音决定尝试做生意,开了一家店,将自己从熙朝带来的东西摆上,番邦人果然对这些从没见过的东西、看着很精致的东西非常感兴趣;不过几日便卖完了带来的一船货物。好在去送信的人正好带着一船货物回来,他们不至于没有东西可卖。

    紧接着,何冶音又经过小小改动,开了一家酒楼。口味绝佳又丰富多变的菜色让番邦人惊叹不已,生意果然如她所料想的那般火爆。许多慕名而来的番邦人都称何冶音为“神厨”“天外之人”。

    一个据说是番邦皇室的男子在认识何冶音之后,就黏上了她;整日跟在她后边,主动抢着帮忙做事,不论何冶音怎么赶他、拒绝他都没用。每次他都用闪着可怜之意的蓝眼眸看着何冶音,让她说不出太狠心的话。

    老天爷估计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那满头黄卷毛的男人眨巴着蓝眼眸,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何冶音都放弃了说拒绝的话,任由他爱待多久就呆多久。

    她每天都忙着打理生意,顺便寻找机会进入这个国家的朝堂。那个黄卷毛的男人帮了她不少忙,很多次遇到问题的时候,那个在何冶音看来很不靠谱的男人都给出了很好的建议,成功让何冶音他们度过了难关。

    后来,或许是何冶音累了,她终于松口答应了那个男子的求娶,甚至后来莫名其妙地做了王子妃,有了孩子。不过她依旧忙得团团转,处理各类事务,没人能干涉她的生活。

    再后来,她成为了蒺藜斯史上第一任女王,与熙朝正式开启外交,励精图治,将蒺藜斯治理得愈发井井有条、日益强盛;史称“玫瑰一世”。

    故事后续番外 琼枝玉竹各出嫁,本朝兴盛百姓安居。四处游玩,说书人讲二人之故事。

    龙凤胎三岁时,新来的宫人也被训得差不多了。顾菀觉得不能再拖着琼枝玉竹,决定给她们找个好归宿。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暗三和暗五来她宫殿时,看向琼枝玉竹的频率有些高。暗三暗五如今都转到明面上,接替宫中禁卫统领之职。

    尽管他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是顾菀还是在心有想法的前提下,试探了一番几人的意思。暗三听出她言下之意,连忙欣喜直接求取琼枝;而暗五则腼腆些,希望能得到玉竹的回话再求取。

    琼枝玉竹的想法,在顾菀看来自然是更重要的。于是,这一日,她特意屏退了其他宫人,只让琼枝玉竹陪着,闲话了一阵,她才看向二人,问道:“琼枝,玉竹,你二人可有中意之人?都怪我拖了你们这么久,把你们都耽误了,得赶紧为你们找个好归宿才行。”

    琼枝玉竹闻言都愣住了,连忙说着不想离开之类的话,表示要一辈子留在宫里伺候顾菀和几位小主子。玉竹还不解道:“小姐你是不是嫌我们烦了,这么急着打发我们出嫁?”

    听她们这番信誓旦旦的话,顾菀不禁笑着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哪里会嫌弃你们。在我心里,你们可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如姐妹一般的人。就是我希望你们也能有一份好姻缘,不必终日围着我与这几个小家伙。再说了,你们要是舍得,出嫁之后也可以回来继续陪着我。”

    见她们都迟疑了,似乎在考虑,顾菀又接着问道:“所以你们可有意中人?只要你们看中了,我就去帮你们问问,促成你们的姻缘。”

    琼枝玉竹都羞红了脸,向来比较大大咧咧的玉竹想了一会,就说了一个人。果然是暗五,顾菀心中点头,觉得此事有门;又看向琼枝,试探道:“琼枝你觉得秉烈如何?”秉烈是暗三的名字。

    “奴婢但凭小姐做主。”琼枝这话就是默许了。

    顾菀点点头,让她们二人这几日不必当值,好好休息,准备等着暗三暗五三媒六娉地来娶她们。强硬地“赶”她们回去休息之后,顾菀连忙让人去看看霍昱下朝了没;又让人取来账册,仔细地翻看能送给琼枝玉竹二人做嫁妆的东西,不时记上一笔。

    等到她开始誊写送给琼枝玉竹的嫁妆单子时,霍昱就走了进来。得知顾菀的想法,他轻叩了下桌面,让暗三和暗五出来。

    顾菀看了他们一眼,从身上取出两个小瓶子,递向他们:“你们若是真心想求取琼枝玉竹,就把这药喝了吧。不喝的话……”

    她话尚未说完,误以为这是试探他们真心程度的暗三暗五已经上前将瓶子拿了过去,一口气喝下了药。

    顾菀看着他们喝完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们以为这是毒药还喝得这么快啊?本宫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近人情这么狠?话都还没说话,你们也真是……”

    “娘娘,那这个药是什么?”暗三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就是本宫配的,有助于身子的药,本想着你们总是做些危险之事,身子难免有些暗疾。喝了这个药,也能更好地照顾我们琼枝玉竹。”顾菀好笑道,本来如果他们不喝,自己就准备拿给琼枝玉竹,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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