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到了官府, 什么借口都不好使, 威武的官老爷站在两旁, 长棍一拄在地上,两人便磕头求饶,将事情实打实招了。
县令在上头皱着眉, 师爷刷刷地耍着毛笔,旁人站在官府门口, 毫不忌讳地指指点点:“我就说这个人怎么这么鬼祟, 半夜出门还以为没人知道……”
“我看他面堂发黑心术不正。”
“原来林家酒楼是被陷害了!我就说开了两家酒楼的年姑娘总不能贪便宜, 赶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位林掌柜,年纪轻轻都开两家酒楼了?!”
第二天, 林年使唤所有的伙计打扫完酒楼,照例摆放好桌椅,随着酒楼大门打开,客人们蜂拥挤入, 将一楼大堂坐的满满当当的。
“掌柜的,前些天你说这顿饭不要钱,是不是真的?”有人试探地问道,旁边一人一急, 站起来道, “都知道是旁人陷害,你这人怎么这么贪小便宜……”
“我不就这么一说……”
林年唇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她站在二楼楼梯口,高声道:“之前在小店吃坏过的客人, 今天免饭钱一顿!”
“好!!!”大堂立刻响起一片鼓掌喝彩拍板凳声!
酒楼生意愈发红火,一段时间下来,这边地儿没谁不知道有这么一家酒楼,物美价廉,口味独特,菜做的直挠人心窝子,一路过酒楼门口,就能被里头喷香的气味勾了魂,直愣愣走进去。
后来,被人戏称“勾魂夺魄楼”。
两三年过去,林年的酒楼规模越来越大,分店也从一家,逐渐扩展到了两家,三家……乃至十几家,都有着不错的生意。
而她本人,还是钟情那个小小的村庄,依旧长久居于此,不多远游。
只是,因为某些人的建议,曾经那个小小的房子被一再扩建,到现在,已经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和不远处的邻居家的小房子,倒是融洽。
门开了,又关上,又打开,林年捂着鼻子被熏出来,不敢置信地说:“……陆光宗?”
在一群嫩黄小鸡仔的聒噪叽叽声中,中间一位黑衣男子格外引人注目,脸庞英俊,长发如墨,被高高地束起来,露出硬朗的肩颈线条。
……并没有什么用,显然张嘴讨食的小鸡仔们不吃这套,满地乱窜,一只都逮不住,还蹭了他满身的鸡屎味,现在衣衫凌乱,袖口裤脚上沾了不少脏兮兮的茅草。
林年瞬间捂住嘴,转过身刚想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时,身后传来陆光宗充满委屈的声音。
“年年——”
“你嫌弃我——”
林年不太好意思地咳了一下,重新转过来,装模作样看天看地,看后院脚底的花花草草,就是不去看陆光宗:“我就是来喊你吃饭,其他什么也……”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晃,林年动作娴熟地往后一缩,躲过一次袭击:“诶陆光宗——干什么呢?!”
陆光宗每次被她嘲笑后,都会出其不意地扑过来,把自己身上蹭到的味道全蹭一半到林年身上,做到“不分你我”的神奇效果。林年被他偷袭多了,身体都有了反应,自己躲开来。
陆光宗一记扑空,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耸肩站好,似乎脚下踩到了一颗小石子,惊恐的神情从脸上一晃而过,林年心里一惊,便看见他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该不会是,踩到石块崴着脚了吧?!
林年心头一跳,赶忙上前搀扶,省的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在床上躺三个月,没想到陆光宗诡异地一扭身躯,恰好挂在林年身上,将沾到的茅草啊鸡屎味啊全部蹭到了林年身上。
原来是装的。
啊,好想下手打他一顿。
在自家年年发出充满了愤怒的死亡一击之前,陆光宗动作迅速地脱身,一眨眼晃到不远处,脚边叽叽冲过一群小鸡仔,恰好阻拦了林年的路。
陆光宗扯着笑脸嘻嘻道:“年年,来打我呀!”
……还是打一顿吧!!!
最终还是把这家伙揍了个狗血淋头,陆光宗把自己冲洗干净,神清气爽地坐在桌子旁边,林年也坐下来,等厨房开饭。
没错,这家伙这些年愈发嚣张,暴露身份后无所顾忌,干脆把能搬来的人都搬过来,造了一个“小王府”,天天在庄园里种花养鸡,过的仿佛他爹。
“说起来,你把政。务处理的怎么样了?”林年吃饭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陆光宗住在乡下这么长时间,不太可能一直当个甩手掌柜,之前据说是抱着他爹的大腿,哭爹喊娘说要追媳妇,才让老王爷勉强同意接手一部分事情。等亲一结,立刻甩手不干,连书简都要寄到乡下来让陆光宗批。
之前还要大半夜偷偷摸摸爬起来批一部分,等身份大白,欸多好,总算能白天光明正大地蹲在书房里干活。
“处理好了,好的像院子里那群崽子一样,服帖的很。”陆光宗指的显然是那群不听管教的小鸡仔们。
林年有些不相信,她睁圆了眼睛,再次问道:“真的?没有在驴我?”
这可不是酒楼里算错了还能再打算盘再来一遍的账务,这些东西一旦错了,可是天下人的民生大计!
陆光宗无辜地摊开手:“我哪一次不和年年说实话?”
这话说的好笑,在坦白身份之前,这人可真是满嘴谎话,现在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从不说假话?
估计脸皮是城墙撑起来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就连桌上的水煮毛豆都没能堵住他的嘴。
林年忧愁地叹口气,莫名觉得眼皮在跳,还没分清楚是哪只眼皮跳的时候,有人从外边匆匆赶进来,把怀里的信递给陆光宗,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惊慌和凝重。
林年认得,这是她的账房先生,不是,是陆光宗的参谋,打破了以往平板无奇的表情,一脸泰山崩塌之势,声音颤抖。
陆光宗也看出一丝不对劲,没下手拆信,率先安抚起来:“等等,你先喘一下,慢慢说。”
“殿下,老王爷……薨了!”
就连林年,也一瞬间头脑空白,更别说作为嫡子的陆光宗。
他半天没晃过神来,林年勉强从恍惚中挣扎出来,伸手去搭他的肩:“你冷静一下。”
陆光宗默默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手心里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参谋明确地给出一个时间。
“怎么会,”陆光宗仍然没有挣扎出来,脸上表情一片茫然,“我上个月还回去看过他,身子骨还硬朗,和他那只洋鸟儿过得逍遥自在呢。”
林年动了动被捂住的手,没挣扎出来,也就随他去:“老王爷年岁已高,是有可能……”
参谋也上来劝他:“殿下,老王爷毕竟已经花甲……”
陆光宗作为老王爷四十岁才得来的唯一嫡子,从小被看护的严严实实,受过最大的皮肉之痛不过是,他偷偷溜出去找木匠学手艺,然后被老王爷打了一顿。
可是那一点不及筋肉的疼痛,又怎么能和现在相比。
林年懂他的感受,她小时娘亲去世的那天,她也觉得天塌下来了,再也没个人在心里给她彻头彻尾的安全,她伸过手,轻轻梳了梳陆光宗的长发,陆光宗一颤,低下头,把头颅埋在她颈窝,没说话。
立刻,他就要收拾东西,赶回京城,参加他爹的葬礼,然后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摄政王,坐镇京城,而不能把权力暂时分给旁人代替,自己潇洒地到处跑。
可是,年年怎么办……
林年看出他心中所想,洒脱一笑,眉眼间是初融的冬雪。
那些事情已经过了好些年,现在的她身家斐然,眼界比以前也高了不少,再也不会惧怕外强内干的侯府主母和侯府嫡小姐。
这样,随他回京城,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和你一起回去,不就好了?”林年微笑着说,安静地看着他。
陆光宗眉眼沉郁,伸手一扶林年的发簪,再交换一个亲吻,低低应道:“嗯。”他不问林年怎么现在改了主意,也不说别的话,只要相信他的年年就好了。
灯火熄灭,陆光宗替林年披上斗篷,现在正入冬,有寒风从山的那一边刮来,又到另一边去。门扉掩上,嫩黄鸡仔们一只叠一只,正眯着眼睛,陷入温柔而朦胧的梦境。
马车压过泥土,车辕发出轻微响动,那座庄园逐渐变小,变成远处一个看不见的黑点。
“你以后还会再回来吗?”林年安静地看着遥远的青山,问道。
陆光宗哽了一下,没敢立刻说话,立刻被林年捕捉。她转回来,在他唇角碰了一下:“大不了我和你一起住京城,你怕什么。”
这才犹豫道:“我可能以后得常年呆在京城,不过,空闲时候还是能回这边的,暑期回来避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年轻松道:“这不就好了?”
陆光宗没说话,两个人互相倚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在车厢前车夫颇有规律的呼喝声中沉沉睡去。
很快,他们回到了京城。
完结
十二月, 入冬已有些时日, 天气寒冷, 侯府嫡小姐吩咐丫鬟给她取来厚斗篷,雪白绒边领配上娇贵小姐那一张脸庞,倒是显出另一份矜贵来。
丫鬟站在她身后半步, 笑着说:“小姐美貌倒是京城无人匹敌。”
嫡小姐冷哼一声,声音里隐隐透露出一丝得意:“你也不看看你主子是谁。”她心里正升起一股骄傲之情时, 突然想起很早之前, 那个离开了侯府的庶女, 那张清冷仙气的脸庞。
想她做什么!嫡小姐厌恶地掐断脑中思绪,也不站在长廊上看外边, 转身离去,丫鬟慌忙踩着小碎步跟上去。
那个庶女在乡下呆了这么久,指不定已经被乡下粗俗的习惯压成一个普通农妇,怎么可能再比得上一直生活在金银罐子里的她,嫡小姐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
刚转身回房,贴身丫鬟把门关上,替小姐解下斗篷, 还没把斗篷收拾到柜子里, 外边就有人敲门,另一个丫鬟从走廊那边跑过来, 说夫人叫小姐过去一趟。
“这么冷的天,我才不想出去。”小姐一下坐到床上, 扬起下巴,全然忘了刚才她还站在长廊里吹风的事实。
丫鬟一跺脚,有些着急,取下刚挂好的斗篷,温声劝她:“小姐,夫人指不定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呢,我看很多人都聚集在前面大厅里,要不是夫人走不开,我想肯定会亲自来的!”
小姐才解了气,重新披上斗篷,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前边大厅。
和丫鬟说的一样,大厅里站了不少人,比她想象里的多很多,平时经常见到的亲戚基本都在,就连一些不太见面的远房亲戚也出现在这里。她还看见一些生面孔。
主母见她来了,赶忙招呼她过来站着。
嫡小姐不情不愿地走过去,主母亲自帮她把斗篷解下来,小姐不太高兴地说道:“娘,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
“定王薨了。”主母简单地说了一句。
在场所有骚动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定在原地,有人战战兢兢地问:“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怪不得这两天摄政王府人员进出极其严苛,主母怕是有特殊的渠道,让她提前知道了这件事。
主母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知道,是朝堂上的各位都知道了,才传到我耳边来的。”
这两天所有的官员都绷紧了皮,他们重新在朝堂上看见了那位年轻的摄政王,穿着华贵的黑色官服,上朝不解佩剑,面圣不跪,面色淡淡,眉眼沉郁,长发如墨。皇帝见了他,还主动笑嘻嘻地从龙椅上溜下来,多嘴问了一句:“皇叔,怎么从乡下回来了?”
后来才知道,原来老王爷仙逝,陆光宗作为不可或缺的人物,只得从乡下回来,坐镇京城。
那这么说,他们这两天要去摄政王府悼念?
嫡小姐听见这个消息,眼睛都亮了起来,哆嗦地抓住主母的衣袖,问道:“娘!那——”
他娶妻否?!侯府和王府是不是还有机会联姻?!
主母何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她藏在肚子里的话,只从鼻腔了哼出一句,也不知道是对她这个嫡亲女儿,还是对那位摄政王:“人家不要你,你还赶着上去。”
嫡小姐当年一眼就看上摄政王皮相,现在仍然念念不忘,哪里肯放弃。她虽说现在也有婚约在身,但不过是个尚书家的小儿子,和年轻权重的摄政王,怎么能是一个档次!
“当时不要,现在说不定就改了主意?”她心里想着,几年前她年岁不大,这段时间掌开了,模样精致好看了不少,见面之前再抹个粉点上胭脂,更是另有一番美来。
没想到主母面色一沉:“人家守孝三年,不得有红白喜事。”
“那就再等三年,这有什么!娘……”
“……王爷已娶妻,你这么赶着凑上去是要做妾吗?!”
轰隆一声晴天霹雳,嫡小姐头脑一片空白,半晌回过神来,尖叫声穿破屋顶,震得人头脑发昏:“他怎么能——”怎么能已经娶妻!
更何况,她也绝对不会做妾!
小姐下意识扯住主母衣袖,面色慌张,由红转白:“可是,可是之前从来没有王爷结亲的消息!”
主母表情也很不好看:“据说是喜欢上了个乡村农妇!”
见女儿还在愣神,主母掰开她的手,语气稍微有些缓和:“回头去摄政王府的时候,你就能看见那位‘摄政王妃’了!”
“我倒要看看这是位什么神仙人物,能将堂堂摄政王勾的没了魂。”嫡小姐咬着舌尖,酸溜溜的说道。
然而她脑中一直有一道不详的预感,搅得她头脑发昏,脾气也暴躁起来,回了屋,找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理由,把身边两个丫鬟都骂的细细抽泣,才泄了火气,冷静下来。
不详的预感成了现实,当林年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不可避免地尖叫起来:“啊你!!!”
主母也看见了林年,脸色陡然发黑,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咬着牙,手指间尖锐的饰品划过嫡小姐的脸颊:“闭嘴!”
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年也看见了这两位老熟人。几年不见,侯府嫡小姐和以前的变化不大,顶多看得出年岁长大,面容成熟了不少。倒是主母,再多的脂粉和金贵首饰都没把她救回来,看林年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杀父仇人。
挂满了白幔的灵堂里,突然响起女声尖叫,不可避免将所有客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嫡小姐脸色发白,才发现自己闯了祸,低下头不敢看别人,唯恐被指点说对老王爷不敬。
“娘,我出去一下。”她低声和主母说道,正要出去时,正好和林年的目光对上,顿时心头火起,冲到林年面前,就要把她往外拽。
林年皱眉,一旁的侍卫赶忙冲上来,将两人分开。
“滚开!你给我出来!”嫡小姐头一次被人这么粗暴地扯开,想也不想一脚踹出去,踹空了,有些不敢置信,“你这个……居然敢躲开!”
侍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林年叹口气,也不去打扰前边被客人包围的陆光宗,率先走出去,离开灵堂,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嫡小姐跟在她身后,还没到地方,就急切地想往上怼:“你不是在乡下活着吗?干什么回来!”
她那模样就好像看见了人生大敌,而林年只想笑。曾经她们站在夫子面前,一同拿起夫子给她们的训诫时,她也是这种眼神。
“我当然要回来,不然让你们看笑话就不好了。”林年轻描淡写道。
嫡小姐倒吸一口冷气,指甲几乎要指到林年眼睛里:“你居然还有脸——”
话还没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嫡小姐“啊”地尖叫一声,迅速收回手指,一段横在她眼前的长剑被慢条斯理地收回去,陆光宗站在林年身侧,面庞上是凝重化不开的冷漠,他挡开了嫡小姐的手后,将长剑收回剑鞘。
嫡小姐刷一下白了脸:“王……王爷!”
陆光宗身后跟出来一大串来灵堂悼念的客人,有人认出来,那位是侯府的嫡小姐,上个月刚和尚书家互递了婚书;她对面那个穿白衣的女子,有些面熟,但还没认出来是谁。
侯府主母匆匆忙忙从后面跟出来,看见空地上三人对峙的场面,差点没晕过去!
“王爷……王爷您请不要在意,小女只是一向任性惯了,人还是很好的……”她还记得女儿要嫁摄政王这个心愿,虽说已经定了婚约,但如果能攀上摄政王府这边的高枝,谁还看得上尚书的小儿子?
嫡女一把拽住主母,差不多要声泪俱下:“娘!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说不定是什么别的原因……”主母连忙安抚她。
谁知道刚要转身和林年一块儿回去的陆光宗猛地回过头,一字一句道:“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在所有宾客惊讶的目光下,他道:“作为我的王妃,回来还需要什么别的原因吗?”
嫡小姐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主母大叫,周围丫鬟侍女上前搀扶,宾客纷纷摇头,陆光宗偷偷牵住林年的手,低声道:“等一会儿,我带年年去一个地方。”
林年略微一歪头,询问:“什么地方?”
陆光宗偷偷晃了晃两人签住的手:“不能说。”说了年年就没有惊喜了。
逐渐入夜,宾客散去,晕过去的嫡小姐被送回侯府,林年跟着陆光宗,一路七绕八拐,穿过几条长满了杂草的小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熟悉,林年有些疑惑地左右看了两眼,恍然大悟:“这里不是……”
这里不是他们小时候见过的地方吗!那个围墙上破损的墙洞早就被修葺完好,但是那个踩着过大衣衫下摆,啪唧一下摔跤的小男孩仍然在。
现在正长高了,长大了,站在她身边。
“年年觉得,我要带你看什么?”陆光宗笑眯眯道,两个人在草丛里蹲下来,他把手背到身后。
林年觉得自己已经猜到陆光宗要给她看什么,但装作不知道,挑高了眉毛:“要看什么?”
“不要惊讶。”陆光宗的神情莫名温柔,不远处王府里的灯光遥遥地映到这里。
他伸出手,握成拳头,林年轻声说:“开?”
陆光宗也顺势放开了,然而,手心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像小时候那个男孩一样,放开手时,手心空荡荡,但眼睛里有光。
【end】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一些想说的话吧,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这是新人在晋江签约后写完的第一本书,也是我人生中正式完成的第一本小说,对我本人来说意义还是蛮重要的hhhh虽然其中犯了很多新人都会有的毛病,以及各类问题例如人设,节奏,结构,剧情的起伏和衔接,都做的不好,不过,相信我会进步,在不久的未来。
很高兴,还有一些小天使能陪我到最后,虽然都不在评论区说话(emmm可能是这个作者写的太没有评论欲了),但是后台还是能看见你们的支持,让我可以稳定地日更,一直到完结。
其中一段时间其实一度没了存稿,现实生活每天都很忙碌,还卡文卡到爆炸,这个作者又是没有存稿就整天心慌慌的类型,作为新人,不敢断更,不敢请假,没有在文案上承诺要日更,但是开文的时候,还是在心里和自己这么说过的。很高兴我坚持下来了,就算有些日子一直写到半夜,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还要坚持写完这一章的更新。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些整整齐齐的发表日期,为自己感觉骄傲hhhhh好啦,闲话也就唠嗑这么多吧,如果有缘,下一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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