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出墙
凰王到底是人精, 还是存了疑心,便让石延搜了李弃的身, 发现他身上除了荷包,的确再无其他密信之类的物什。
此时, 一直没说话的容青走了上来,低声道:“父王,此等丑闻,决不可泄露出去,儿臣以为,应将李弃偷偷处死。而嫂嫂,实则无辜, 望父王开恩。”
容夙眼中冷色一片,却也躬身道:“云锦的确无辜,儿臣求父王饶过她。”
池宛宁也连忙跟上, 一并求情,将罪名都往李弃身上推。
其实, 赵云锦是太师赵中世的女儿, 凰王不会轻易动她, 况且按照李弃的说辞,赵云锦就是一倒霉人,是被李弃带累了。
李弃听着他们将罪名往他身上推, 却并不反驳,嘴角仅是一抹苦笑而已。他应当知道,在他说出那些话之后, 他便难逃一死,所以此番平静得很。
凰王冷笑:“李弃自然罪不可恕,凌迟处死都不为过!”转而对石延道:“将他带下去,要处理得干净,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石延领命,将李弃拉了起来,往牡丹园更深处走去。
李弃起身时,秦月注意到他偷偷看了赵云锦一眼,那一眼,饱含了无数的深情和悲痛,还有很多她看不清的情绪,而后,他认命地跟着石延离去,背影渐渐荒芜。
赵云锦仍旧保持跪拜的姿势,缩着肩膀,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李弃一眼,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凰王环视了她们所有人一眼,冷声道:“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决不可泄露半句,知道吗?”
众人忙应了。
凰王便对赵云锦说:“起来罢。”
“谢父王。”赵云锦带着哭腔,声音细弱而颤抖,大概是受惊不小。
“以后自己注意言行举止,再出现这种事,孤不会轻饶!”凰王撂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全程几乎一直隐身的容非此时便对容夙告辞:“王兄,我还有要是在身,便便先行离去了。”
容夙岂会不知这是容非幕后策划,此时眉眼俱是寒意地看着容非:“别让我抓到把柄。”
被突然指责,容非既不问何出此言,也丝毫不气恼,只是淡淡地笑,落在容夙眼里似极了挑衅。
没等容夙再说什么,容非便牵着秦月的手离开。
秦月一路跟着容非去了他的院子,一进屋子,她马上将窗户关了个严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容非,依我看,世子妃与李弃其实真有一腿,是不是?”
“何为‘有一腿’?”容非慵懒地看着她,挑眉道。
“就是,赵云锦她和李弃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是不是?”她激动地摇晃他的手,迫不及待想得到答案。
“可以这样说。”容非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我让辛颜调查得知,赵云锦小时候与李弃曾相处过几年,互相爱慕,后来李弃因故离开了洛安,赵云锦便嫁给了容夙。而李弃回来后,悔不当初,竟为了赵云锦进宫做了太监。开始那些年,两人不曾怎么联系,最近这几年,两人渐渐开始私会起来。”
原来是这样,李弃为了赵云锦,竟甘愿净身,这倒是真让人叹惋。
这样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当时赵云锦瑟瑟发抖,却不发一言。
她能说什么呢?若是说自己为容夙办事传话,则坐实了容夙结党营私的罪名,但凰王不一定舍得真动容夙,大约教训教训,再削减他的势力也就罢了,而事后容夙定不会放过她。若是实话实话,她则成了红杏出墙的女子,更是免不了一死。
所以,当李弃出面顶罪时,她是松了一口气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难过呢?毕竟,那个男人曾是她爱过的人……
不过,经过今日一事,容夙定能猜出来些许,再派人一查,就明明白白了。虽然容夙表面上不会对自己的世子妃怎样,但赵云锦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容非问她。
“没什么,”秦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今天的事,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容夙拉拢李弃,结党营私,但以凰王的性格,定是对容夙存了嫌隙吧。”
“倒不全是为了这些。”容非淡笑。
“哦,那还为了什么?”秦月也学着他淡笑。
容非将她拉入怀中:“本来我与容夙、容青相斗,是不想扯上女人的。但是,他们既然妄图扯上你,那也莫怪我报复回去。”
她愣了,半晌才试探性道:“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我出气?”
容非埋首在她肩窝,道:“小月儿倒是越发聪明了。”
因为这事,凰王心中十分不痛快,便没有再在避暑山庄多待。过了几天,他们一行人便踏上了返程之路。
而李弃,则被说是误堕水井而死,谁都知道这只是托词,但没有任何人发出质疑,反正李弃横竖与他们无关。
那之后,赵云锦便很少出东宫,终日闭门不见客,连池宛宁也很少去找她了,看来她着实过得不好。
虽然不喜欢赵云锦,可秦月这时也免不了同情起她来。
夫妻双方本应该相互忠诚,赵云锦心里还念着李弃,的确是她的不对,但容夙三妻四妾却被认为理所应当,归根结底这是男权社会下女性的悲哀。
想到这些,她心里一凉。
容非现在身边只有她,那么以后呢?待他孝期满了之后,他会不会也像容夙和容青一样,纳无数姬妾回来?
还有,以后他当了凰王,他是否会只要她一人陪在他身边?他会顶住天下的压力,只要她一人么?
秦月顿时觉得她的未来很迷茫……
一双手悄然揽住她的腰,她被吓得几乎跳起来,回身便捶了容非一拳:“混蛋!魂魄都被你吓飞了!”
“我不信魂魄这种东西。”容非看着她道,“我觉得人一死,便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轮回,没有魂魄,也没有来生。”
——原来容非还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这在他们这世界十分少见吧。
“所以,我向来认为,人应当把握现世的幸福。”容非淡淡说完,便伸手将窗户关好,拉着她走回桌边。
而她还在思考他刚刚说的这句话,跟着他走回桌边,便顺口问道:“那你现世的幸福是什么?”
容非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略一思索,才道:“小时候,我希望能天天和母妃在一起,而父王能像喜爱容夙一般喜爱我,这样的生活就是我要的幸福,可惜……未能如愿。在云国做质子时,我只希望母妃能好好的活着,一直陪着我,可惜也不能得偿所愿。后来,我便想着有朝一日能摆脱质子身份,带着母妃回凰国,一统天下,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那时我应当很幸福,只是老天也不愿成全我……”
“不要再说了!”秦月心痛,将手覆在他唇上,不要再说下去。
容非嘴角淡笑,把她的手轻轻拉下来,握在手里:“现在,我的幸福只剩下你,如若能与小月儿携手至老,那便是我的幸福。”
她被他含情脉脉地盯着,心里甜成一片,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赵云锦,遂脱口而出:“如果我像赵云锦一样红杏出墙了呢?”
说罢,又一次暗恨自己嘴贱,简直是自个儿挖坑往里跳!
忐忑地偷瞧了容非一眼,他却没有生气,望着她的目光悠远绵长:“我允许你看看墙外的风景,只要你知道将枝头收回来。”
她心里又是一甜,可还是忍不住再次嘴贱:“万一……收不回来了呢?”
容非对她钻牛角尖的问题有丝无语,却还是皱皱眉深思半晌,最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面色郑重地看着她说:“那我就把墙拆掉。拆掉束缚,还你自由。”
当下,秦月便怔忪了,鼻子酸酸的,胸腔里俱是暖意。
想起以前他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他说:“放你走可以,但你要记得回家的路。”
那时她不知其中深意,匆匆离开了他身边。
现在,才知晓容非的爱意深厚。
一直以为她是主动的那一个,是她先舍掉脸皮跟他告白,是她一直没名没分地跟在他身边,是她痴缠着他。
却没想到,她收获了一份对等的爱情。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不禁扑到他怀里,眼泪胡乱地蹭在他身上。
他在她耳边轻笑,似乎有一丝无奈,也似乎有一丝宠溺:“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心之所向,身不由己……
她心里默念着这一句话,每念一字,便觉得自己陷得更深了一分。
完了完了,她这辈子……似乎栽在容非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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