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另一个常焱
第二天大清早常焱便听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 厨房就在他房间底下,所以有什么声响他是听得很清楚的, 客栈早上只蒸些包子馒头不会有什么大声响,但今日这响声却是吵得他一个雷打都不醒的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用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片刻之后又拉过被你来整个捂住脑袋,再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无可忍,猛的从被窝里蹦了出来,一脚将房门踹开,火冒三丈地往厨房冲去, 大吼道,“大清早的他娘的还要不要人睡!!”
只听厨房里的声音一顿,常焱一脚刚迈进厨房, 整个人就愣住了,“阿七?”
凤七七白了他一眼继续捣鼓手中的调料。
常焱惊奇地走过去, 问她, “阿七你在做什么啊, 这么大清早就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你的风格啊!”
“我在做花羹,要采朝露才行。要跟你一样一觉睡到太阳照屁股,露水早被蒸干了。”
常焱撇了撇嘴不高兴的问, “又给那个死人脸做的?”
凤七七点了点头。
常焱轻哼一声,一下跳上灶头,蹲在上面瞪着她道, “我也要吃!!”
凤七七将做好的花羹盛进冰裂碎纹的瓷碗里,抬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不怕跑一个月茅房,我就给你做。”
“阿七,你也太偏心了吧!我一说要吃你就要下泻药!”
凤七七却道,“谁说要给你下泻药了,这是用六哥带来的凤凰花做的花羹,这花有没有毒我还不知道呢,所以才给帝君做,反正也毒不死他。”
“……”常焱看着白瓷碗里鲜红的凤凰花,吞了吞口水,忙从灶头上跳了下来退了几步道,“那爷还是让给他吃吧。”
常焱低头看向那鲜红的花羹,忽的一顿,目光渐渐转深。
半晌,他走过来,捧起白瓷碗底看着碗中的花羹,面色沉重。
凤七七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指着他道,“不准偷吃啊!”
常焱抬起头来脸上又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笑着对凤七七道,“你让我吃我还不吃呢,我就闻闻总行了吧。”
凤七七走到他身后的储物架上找调料,“随你,口水别掉进去了就行。”
“爷有那么怂吗?”
凤七七想都未想便回答,“嗯。”
常焱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花羹,深深地吸了一口,目光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凝重,半晌,一颗红色的药丸悄然沿碗沿滑落,入水即化,没有一点痕迹。
常焱放下碗,回过头冲凤七七勉强地笑了笑说,“阿七,你慢慢弄,切菜的时候小心点别把手给切了,我再回去睡一会儿。”
凤七七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常焱你真的是比猪还会睡。”
常焱笑笑,语气有些低,“当只猪多好,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什么都不用想。”
“那你投胎成猪去吧,没人拦你。”
常焱挑眉凑到凤七七面前,笑容跟方才完全不同,一脸欠扁样,“那阿七你养我呗。”
话音刚落一个盘子立马从半空飞来整个砸到了他脸上,“你梦去吧!”
常焱却毫不介意依旧笑得没脸没皮,“我现在就回去梦,阿七,再见!”
说着便转身跑出了厨房。
凤七七扶额,“这个傻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其实她知道,尽管常焱整天疯疯癫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许多事情他却比谁都懂,他贪玩不上进,不过是因为只有他闹出些事情忙于事务的龙爷爷才会来管教他,他只不过想多些关心罢了,他每天嘻嘻哈哈,装疯卖傻,也不过是为了逗她开心。
而正真的常焱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摇了摇头,或许她也不知道。
常焱走出厨房后,嬉笑的脸渐渐冷了下来,眸色沉痛。
他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墙上,墙体的冰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阿七,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转身离开。
此时还是晨曦未露,月娘对着铜镜用黛石轻轻描着柳眉,而铜镜里却兀然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月娘嫣然一笑,放下黛石,缓缓转过身,“常公子这么快便将事情完成了吗?”
常焱不欲与她多言,只抬眼冷冷问她,“他在哪里?”
月娘也不同他绕弯子,“城南的破庙里,太阳没升起来之前他应该还在那里。”
语落,常焱便已从窗跃身离去,不再停留片刻。
这一刻,他已经等了两千年。
月娘看着窗外消失的那抹红色身影,嫣红的薄唇轻轻勾起了一抹魅然的弧度。
她的身后是绣着百鸟图的屏风,桌案上古琴边的香炉里静静燃着苏合的香,一名女子从屏风后悄无声息地走出,月娘身前的铜镜映出了她的容颜。
是与她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脸。
女子笑着说,“这一次终于能得偿所愿。”
月娘施施然坐下,又拾起身前青色的黛石,对着铜镜,一点一勾勒的描写细细的长眉,“那凤凰给他吃的东西,他又怎会有戒心。饶是他是上古神祗,也逃不过我的蛊丹。”
“他有神印护体,我动不了他,没办法强行取出他体内的灵石。”
“那我便让他亲自双手奉上!”
月娘与镜中的女子相视而笑,执起素色的木梳轻轻攀上三千青丝,对镜梳妆。
看着铜镜里同自己拥有一模一样面孔的女子,月娘摇了摇头无奈道,“怎么老爱自己同自己说话。”
说着月娘颓然的笑了笑,“看来我是真的太寂寞了啊。”
她放下木梳走到窗边,仰头看着远方,细密的长睫在晨风里微微扑朔,似无意识地喃喃道,“你现在还好吗?”
说完,她突的怔住,蹙了蹙刚描好的黛眉,“我干嘛要去想他?”
她讥讽的冷哼一声,“他怕还天真地等着我回去将灵石奉给他,可笑。”
月娘突然便觉有些扫兴,不多时,对面就传来了凤七七喊常焱起床的声音。
月娘又笑起来,侧头对身后的另一个自己说,“去吧。”
凤七七拍着常焱的房门大喊,“常焱你丫的睡成死猪了吗?!吃饭了!!”
“七七姑娘莫喊了。”
凤七七回过头见月娘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站在她身后,她道,“常公子不在屋里。”
凤七七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屋里?”
月娘笑笑,“因为他来找过我啊。”
凤七七蹙了蹙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本就看这月娘不顺眼,现在更觉她愈加可恶,冷冷问她,“他去了哪里?”
月娘回头看了一眼楼下,此时帝君正在喝着凤七七做的凤凰花羹,她嘴角一扬,回过头来对凤七七道,“我可以带你去找常公子。”
凤七七愈加觉得事有蹊跷,还未来得及回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和你们一起去。”
方才月娘一出来胤六便一直留意着他们,用灵力探听了他们说话,他对这个一身媚骨的月娘委实没有好感。
月娘看着下一刻还在楼下顷刻却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胤六,唇畔笑意更浓,“公子如此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把七七姑娘怎么样。但既然公子担心,那便一同去好了。”
帝君也隐隐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汤勺,抬头与凤七七遥遥相望一眼,运起传音与她道,“早去早回。”
凤七七点了点头便同月娘一起走出了客栈,胤六抬步跟在她们身后。
帝君看着他们离去亦缓缓站起身,“我先回房了。”
元翊看了看帝君的背影,又回过头去看门外渐远的三人,眉心微皱。
凤七七同月娘一起来到了一处城南的破庙前,她认得这个庙,上一次他也是在这里找到的常焱。
凤七七刚想上前,却被月娘伸手拦住,“七七姑娘莫急。”
说着拉着月娘拉着她的手臂绕到了破庙的另一边,从摇摇欲坠的窗框里刚好可以看到庙里的场景,月娘指了指窗口,笑容神秘,“七七姑娘可要看好了。”
凤七七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总觉得她没安好心,嫌恶的皱起眉朝窗口望去,在看清庙里的两个人影后,她漆黑的瞳孔在那瞬间惊恐放大。
她看到,常焱的身前有一漂浮在半空中没有实体的人影,应是一缕残缺的魂魄。
而那残魂的样子,是常焱年少时的模样!
常焱看着身前暗色的黑影,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刀,“躲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被我找到。”
黑影似自嘲的笑笑,“是啊,已经过去了两千年,我竟然以这残缺的魂魄在这世间飘荡了两千年。”
他看着常焱,没有色泽的灰暗脸庞显得异常苍白,“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你周围,起初我是怕你另有所图伤害我的家人,后来,我却只是不甘心,不甘心看着你以我的身份活得那么好,而我却只能以这残缺的魂魄躲在阴暗不见天日的角落。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得不承认,也许你比我更适合做常焱,你模仿我模仿得很像,简直同我一般无二,所以连龙爷爷也没有过一丝怀疑,但你却比我更会关心身边的人,你已经做了两千年的我,不管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现在的你,就是常焱。”
他顿了顿了,垂眸苦笑一声,“爷爷有你照顾我很放心。”
常焱似乎未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良久沉默无言,眸光不停的颤动。
半晌,他才又缓缓抬起头来,静笑着看着他,声音低沉,似是嘱托,“好好作为常焱活下去,不要再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常焱紧紧的握着锋利的长刀,但握刀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他想说话,喉结艰难的上下滑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深深的蹙着眉,眉间川字深沉。
“来吧,杀了我,我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我也已经厌倦这样苟且偷生的生活。”
常焱死死地抿着双唇,面容痛苦,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刀,锋利的刀锋泛着青凛的寒光,喉头几动,才终于艰难开口,“对不起,我会代你好好照顾爷爷。”
黑影满意地闭上双眼,“如此甚好。”
长刀落下,暗色的虚影带着颓然地笑容渐渐消散,淡去。
连这最后的一缕魂魄也完完全全消失在了世间。
此后,这世上只有一个常焱。
“看见了吗?你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却一直都在骗你,他根本不是常焱!”月娘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凤七七耳边响起。
凤七七摇着头后退,眉心皱成了一团,“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月娘讥讽地笑了笑,“你可是亲眼所见,真正的常焱已经死在他刀下,连最后一缕魂魄他都不放过!”
凤七七还是不停地摇头,她抬手捂住耳朵,冲月娘大喊一声,“我不相信!”
但眼泪却似决堤一般涌出,她哭着转身往后跑去,这不是真的!常焱怎么会骗她?他怎么会不是常焱?她不相信,决不相信!
月娘看着凤七七落荒而逃地背影轻蔑的笑了笑,转身想要离开,手臂却被胤六一把抓住,胤六深锁着眉,目光凌厉似剑,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刺透。
“你到底有何目的?!”他问她。
“目的?”月娘轻笑出了声,表情似有不解,“月娘能有什么目的呢?奴家只是不忍心他骗七七姑娘罢了,奴家的好心难道在公子眼里便成了恶意不成?”
“你!”胤六刚要追问她何故知道,却见常焱听到了凤七七的声音已从破庙里冲了出来。
常焱在听到那一声不相信时,心就重重地沉了下去,晨光洒在他肩上,他却觉得冷若冰窑。
阿七看到了吗?她已经知道他不是常焱?那他该怎么去和她解释这一切?
常焱愣在原地看着凤七七越来越远的身影,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该如何与她解释,只知道,他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常焱腾空而起欲去追凤七七,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锋利白光里映出他眼眸,常焱微微侧身避开了锋芒。
胤六将剑横在他面前,拦住他的去路,狠狠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凛冽的杀气,厉声诘问他,“你到底是谁?!”
“阿七她哥?”常焱皱着眉看着此时杀气凛然的胤六,收回欲打出的掌力,声音里满是焦急,“阿七她哥,拜托你,让我去找阿七,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
胤六冷笑一声,“你觉得还会有以后吗?!”
说完胤六挥剑斩向常焱,常焱一个侧身避开,刀锋擦过他耳旁的长发,发丝顷刻断落,他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他很清楚以胤六对阿七的保护欲,绝不允许他这样一个身份不明还欺骗她那么久的人再出现在她面前。
胤六一步步紧逼,常焱却只是躲闪并未还手,一时间,两人根本无法分出高下,常焱根本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七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却都未注意到原本还在他们身后的月娘,早已不知去向。
凤七七跑到一处湖边才停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头痛欲裂。
她抱着头缓缓蹲了下来,脸上的泪痕已被风吹干,仿佛泪已流尽一般干涩枯涸,再也流不出泪来,哭的红肿的眼睛,风一吹,便刺得生疼。
她这一生哭过两次,一次是为帝君,这一次是因为他。
她始终都无法相信那个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常焱,却早在许久之前便已换做别人,他欺骗了她千年之久。
真正的常焱己死在他的刀下,那么那个陪伴了她千年的常焱到底又是谁?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无法去思考去判断,她想要相信这两千年来与她一同长大的人就是他,可她也是亲眼看到他将那个有些常焱年少面容的魂魄打散的啊。
凤七七茫然地看着湖面,湖水里映出了她的影子,岸边一颗石子滑落水中,溅起了水花,一层一层的涟漪荡过来,她倒映在水中的面容因水波的起伏而扭曲变形,变得有些许的狰狞可怖。
她看着水中的倒映,忽然想起自己曾对常焱说过的话,她说过,“亲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眼睛是会骗人的。”
她还说,她信他。
凤七七蹙紧眉心,那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仅凭月娘的一句话,一个无法断定真假的场景,她便这样落荒而逃不去听他解释,那个魂魄或许只是与常焱相似而已,也或许只是月娘的一个障眼之法,她不应该逃避,她该听常焱解释清楚的!
这样想着,凤七七立即起身准备回去找常焱,但匆忙走了几步,她却又犹豫了。若他真的不是常焱,她又该怎么去面对他?
“七七姑娘可是还在为常公子的事而伤心?”
凤七七抬起头,不远处,一身红衣的月娘,唇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向她走来,围着她绕了两圈,笑了笑,“看七七姑娘的样子似乎已经原谅常公子了。”
凤七七侧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打算理会她,正欲走,背后却又传来她有如蛊音一般的声音,“七七姑娘,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般美好,假意永远要比真心多的多。七七姑娘这是准备回去听他解释吗?你与常公子也真是感情深厚啊。”
凤七七侧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冷淡,“与你无关。”
月娘轻笑一声,“常公子这般,你愿意相信她我也理解,毕竟常公子与你可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人,但若是帝君也欺骗了你,你还愿意相信他听他解释吗?”
凤七七猛地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月娘轻轻勾了勾嘴角,容颜魅惑,她走到凤七七身边,似漫不经心地问,“与帝君在一起这么久,你可知他在做什么?七七姑娘总不会以为帝君是真的与你在游山玩水吧?”
凤七七紧紧皱眉看着她,手心渐渐收紧握成了拳,却并未回答。
月娘轻啧了两声,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她,“看来七七姑娘是真的不知道。”
她看靠近她,将头探到她耳边轻声道,“既然帝君不愿告诉你,那便由我来告诉你。”
“帝君他在收集五行原石,这五行原石分布在六界各地,以灵石的形式存在,拥有灵石的人也会拥有非凡的五行操控之力,如冥王天生纵火之力,便是因他体内拥有火灵石,集齐五行原石可获得这世上最为强大的力量。帝君如今只缺水,火,两颗灵石未集齐。”
说着月娘看着凤七七的眼睛问她,“七七姑娘可知帝君之前为何会接近我?”
不等她回答,月娘嫣然一笑,“因为火灵石在我这里。”
“而你”月娘笑着俯身靠近她,声音蛊惑,“你就是那颗水灵石。”
凤七七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脸色亦变得煞白。
她怔怔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月娘,失力一般后退了几步,“你说的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月娘冷笑一声,“不然,七七姑娘认为你凭什么能成为这世间唯一的水凤。”
月娘眼中的讥讽化做唇边冷笑,嗓音里噙着蔑然的嘲讽,“你还真以为帝君是因为喜欢你才在你身边守护你的吗?他不过,是守护水灵石罢了。”
一句话却如一把利剑扎在她的心口,剜开血肉直抵心尖,插进她胸腔里厮磨,翻搅出活生生的肉来。
凤七七一动不动地怔在原地,仿佛痛到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月娘满意地看着凤七七此时的表情,继续添油加火,“帝君现在怕正希望我把你的心给挖出来这样还免得脏了他的手。”
凤七七捂住耳朵,紧紧地闭上眼睛,面容痛苦的摇着头蹲下身去,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声音里带了哭腔,“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月娘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笑着弯下身俯到她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让她听清,“你若还不信,那我便让你看看,你的帝君这一次还会不会来救你!”
说着月娘站起身来,一抹浓浓的笑意在她眼底化开,瘆人的冷笑自她喉间挤出,越笑越大声,状若癫狂。此时的月娘有如阴暗洞底的嗜血蝙蝠,笑得嗤嗤有声,阴冷可怖。
她笑着走到一旁,手腕在空中一抬,凤七七身边便燃起了滔天的熊熊烈火,层层将她包围。
凤七七的眼瞳里映出鲜血般浓烈的火光,她却仍只是抱着自己怔怔的愣在原地。直到热浪扑来将她淹没,灼热的气浪喷薄在身上,有如万虫撕咬,她这才回过神来,而此时周围的火光已经燃起十丈的火墙,层层将她包围。
对火的恐惧一点一点涌起,漫上心头,跳跃的火舌有如吐着猩红芯子的毒舌,嘶嘶作响。
凤七七紧紧的抱着自己,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恐惧潮涌一般将她淹没,火焚般的痛楚从她心口蔓延至全身,仿佛灵魂撕裂般的疼。
她已经许久没有独自承受过这种疼痛,而这一次更比从前更要疼痛万分,她一时无法承受,失力地倒在了一片火光之中,痛得不能动弹。
这一次,她体内的焱气催发她心疾发作,帝君却没有在她身边。
疼痛在身上每一处蔓延,她的意识被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吞噬,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暗点。
她艰难的缓缓往外伸出手,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向火光之外,许久许久,直到她再无力坚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也始终没有出现。
“帝君……”
她终于颓然的闭上了双眼。
她曾以为他在万人中找到自己,是因为缘分。可原来,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缘分始然……
————————今日小段子——————
凤七七见帝君天天和月娘一起气得不得了。
遂到厨房想要做个天底下最难吃的鱼汤给帝君吃,难吃死他!
结果刚做好,常焱倒先跑过来抱着便喝了一大口,脸立马就绿了,跑到一边狂吐不止。
好不容易不吐了,常焱扶着自己吐成内伤的胃痛苦地对凤七七道,“阿七,你这鱼汤比屎还难吃啊!!”
凤七七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俗话说的好,只有吃过屎的人才知道屎难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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