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墨痕:…
这一脸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男人, 是他家世子吗?
是吗?
他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问你话呢!”楚凌寒抬头, 不悦的重复:“我是不是一个脾气差, 阴晴不定,还不会说好听话的人?”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回过神的墨痕, 求生欲极强的摇头,坚决否认。
楚凌寒眯眼:“我要听实话。”
“小的说得就是实话, ”墨痕也是反应快:“世子您说一不二、恩怨分明、严格要求自己和别人, 怎么是脾气差、阴晴不定呢?还有, 世子疼爱小公子、孝敬夫人,这满京城谁能挑得出错?”
“…”楚凌寒闭了闭眼, 叹了口气道:“罢了,把那盘糕点给楚霄送去吧。”
“额?是!”墨痕抹了抹汗,端起糕点退下了。
房内剩下依旧反思自己的楚凌寒。
寿安堂正倚在祖母怀里,骂完自家爹爹不仅没挨打, 反而收到糕点的楚霄:爹爹不会是在里面下了毒吧?
一连几天,日子风平浪静。转眼便到了五月初,给楚霄再一次例诊的日子,同时今天也是楚国公夫人的寿辰。
阮思妍原本跟国公夫人说改天再诊治, 为的是今天人多, 她出现在国公府多有不便。可国公夫人硬是说没关系,而且还要给她引荐几位夫人。如此, 阮思妍当然不好再推辞。
这日,国公府是张灯结彩, 府外停着的宝马香车,早已是堵得是水泄不通,进出的小姐夫人络绎不绝。一进府,便是欢声笑语不断,空气中都弥漫着阵阵脂粉气。
她到的时候,林氏还未露面。但院内的已是满院衣香鬓影,正分成几个圈子在寒暄交谈着。
第一眼看到得便是包括她的前婆婆在内的官眷夫人们,此时正围坐在一起商业互吹。
“哎呀伯爵大夫人,恭喜恭喜啊,这新媳妇才刚过门两个月,就怀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啊!”
“令郎这回真是娶对人了,下半年的秋闱指日可待,再喜得贵子,当时可得多摆几桌酒席才是!”
罗氏捏着帕子,笑道春风满面:“哎呀,原本是过些日子再说的,世柔这孩子一时嘴快,让大家见笑了。”
“世柔小姐也是替哥哥高兴嘛,这孩子这些日子不见,也是出落的越□□亮了呢!伯爵大夫人可是有福气啊。”
罗氏回夸:“您才是有福气呢,儿子三年抱两,女儿又跟永昌侯府订了亲,我可是羡慕的紧呢!”
…
阮思妍心中冷笑,世家大族里女眷怀孕的,一般都是过了三个月的安全期,才会透露出去。罗氏借此机会让大家知道,无非是因为秦玉瑶未婚先孕,如今实际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若是再不说出来,怕是以后便要惹人怀疑了。
至于以后孩子会提早一个月出生,少不了也是要捏造些名堂的,受到惊吓啊,被人冲撞啊,这不都是顶好的理由?上辈子,她可不就是做了一回替罪羊么!
阮思妍转头。
另一边,则是京中高门世家的贵女小姐们,其中明显一位身材高挑,衣着华贵的明艳女子被簇拥在中间,单方面受着众女的恭维。
“钟姐姐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料子我竟从未见过。”
“还有这头面上的珍珠,个头这么大,想必是南海那边进贡的吧?”
被恭维的对象只摇着团扇,云淡风轻道:“这些都是宫里赐下的,姐姐着人给我送来,戴着玩玩罢了。”
“哇,有个太子妃姐姐真是幸福。”
众女又是一阵恭维。
阮思妍听了却是若有所思:钟姐姐,太子妃,那这位想必就是太子妃胞妹钟婉玲了。听赵月琴说,这钟婉玲对楚凌寒可是钟情得很。身份高贵,长相貌美。在外人看来,这应该说是很有可能嫁给楚凌寒了。
不过,也只有阮思妍知道,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楚凌寒才更不会娶她。
而且,如今东宫子嗣不丰,只有太子妃育有一子,且也是个体弱多病的,未来也没能撑过去。相反三皇子却是嫡子众多,母族和朝堂的支持者力量同样不可小觑。皇帝又年老,到最后大位花落谁家,也未可知呢!
所以,东宫看似风光,实则岌岌可危。
阮思妍脑中想着有点脱线,便没有留意正迎面走过来的人。
“阮思妍!”
赵世柔刚刚肚子不舒服,去如厕回来,不想正碰到了阮思妍,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思妍抬头,还真是冤家路窄。她特意从侧门进来,又特意走的一条隐蔽的路,就是不想惊动其他人,却不想天不遂人愿。
“赵小姐为何会在这里,我便为何在这里。”阮思妍淡淡道。
赵世柔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思妍,本来她觉得自己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减肥,自认已经是脱胎换骨,美若天仙。可眼前的阮思妍,距离她上次见到不过一个月时间,竟然不知又美了多少。
皮肤莹白细腻,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身材纤秾合度,尤其那不经意露出来的风情与气度,与之前根本判若两人,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当下更是止不住的嫉妒:“可笑。我是义勇伯府的大小姐,受到邀请而来。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与赵小姐无关。请让开一下,我还有事。”阮思妍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说完便成侧身欲走。
赵世柔一把拉住她:“别动!我看你是混进来的吧,不然为何鬼鬼祟祟,又为何急着要走!”
这边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别处,众人都看向这边。
赵世柔一心想看阮思妍出丑,自是巴不得动静越大越好,昂着头又道:“大家快来看哪,这是我那和离的前嫂嫂,如今竟不知羞耻地混到了国公夫人的寿宴里来。”
托赵世杰的福,阮思妍虽然未曾在这些贵夫人贵小姐们面前露过面,可名字却是被提及不少的,尤其是前段时间的和离,她更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前婆媳和前姑嫂相见,怎么也是一处好戏啊。尤其她们刚刚祝贺罗氏新娶的儿媳,还有所以,赵世柔一喊出她的名字,众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到她身上。
“程氏药铺阮思妍见过各位夫人。”阮思妍规矩的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既然已经不可避免,阮思妍也就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人打量起来,却也不为自己辩解。
原本一直活在传言中的阮思妍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但见这女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规行矩步,倒不像传言那么不堪啊?
阮思妍的沉默让赵世柔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当下是愈发得意:“你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今既被我发现,还是趁早交代出来吧。”
众人也都不相信,以阮思妍的身份能进入国公府,况且,义勇伯府大娘子就在这里,站在罗氏这边,她们要不可能对阮思妍有什么友好的想法。皆是一面看好戏的同时,一面指指点点。
“诸位久等了!”
就在阮思妍被当做众矢之的时,今日的寿星--楚国公府人林氏终于隆重登场。一同出现的,还有楚国公世子,楚凌寒。
林氏今日盛装出席,大红镂金鸾鸟朝凤绣纹裙,头戴翡翠镂空攒珠钿,本就保养得宜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段,比之罗氏一众官家太太,自是华贵天成。
“阮娘子如今在给我孙儿调理身体,是我国公府的贵客,今日的寿辰,也是我邀请她过来的。”
一句话便叫众人皆住了嘴,赵世柔更是目瞪口呆。
既然是寿辰,阮思妍自是不能空手去。她带了自己这些日子酿制的活血养肤葡萄酒,还有一瓶玫瑰润颜露,作为寿礼。林氏当即是爱不释手,又将阮思妍介绍给几位交好的夫人。
众人惊愕之余,纷纷打量起阮思妍,暗道这妇人竟有这般造化,和离了还能成为国公府的座上宾。
到底都是常年混迹后院的人精,不过惊愕一瞬,大家也都恢复了神色,便携着女儿上前道贺。
很快,院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赵世柔也跟在罗氏后面上前道贺,尽管她心中惊骇,现在却没心思去管阮思妍,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林氏身边的楚凌寒身上。
不光赵世柔,在场其他贵女小姐无不含羞带怯,故作矜持之余,眼神皆是止不住的偷瞄林氏身边的楚凌寒。
楚凌寒头戴一顶嵌玉小银冠,身着紫色蟠螭缠云锦袍,腰系月白祥云纹的窄腰带,完美勾勒出颀长挺拔的身形,越发显得丰神如玉。尽管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此刻是一副目下无尘的表情。可他越是这样,越引得女人趋之若鹜。
偷偷打量着被群芳围绕的楚凌寒,阮思妍暗道,也难怪有那么多闺秀惦记,还惹得昌华郡主痴情至今,这楚凌寒实在太有资本。
阮思妍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便与楚凌寒不其然投过来的目光撞上。像做了坏事被抓住一般,阮思妍脸颊飞红。却又见楚凌寒目光一冷,像是瞪了她一眼。还未等阮思妍分辨,他的目光便又调转过去。
额,阮思妍低下头,心中却是纳闷。她又哪里得罪他了么?随即想到在蓬莱居吐槽他的事,心里又莫名开始心虚起来,再不敢到处乱看。
楚凌寒刚刚确实是不爽地瞪了阮思妍。原因无他,那日阮思妍在蓬莱居的那一番吐槽,一字不落全进了他的耳朵。这些日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总是时不时想起她说的那些话,甚至还会想象她说那些话的表情与神色,是多么的不屑与讨厌。
这辈子,敢这样说他,还被他逮个正着的,这女人,是头一个。
林氏安排大家就坐,坐上早已备好酒水差点,席间歌舞表演更是不停。不仅有国公府专门请来的戏班子,到场的官家小姐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纷纷展示起看家的才艺。
要知道,这种汇聚了几乎京中各大世家贵族的夫人太太们的场合,从来都是各家小姐们博名声,展才华的必争之地。说不定,就能被哪家给相中了,成就一段姻缘也未可知。更不用说,这京城闺秀都想嫁的男人此刻就坐在这里。
“阮姐姐。”阮思妍正欣赏着舞台中央的表演,便听到赵月琴的声音。
刚刚她被赵世柔侮辱的时候,赵月琴便准备帮她的,最后被她用眼神制止了。
阮思妍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不用准备才艺吗?”
赵月琴道:“我哪里有什么才艺啊?倒是我那小姑姑,为了今天可是准备一个多月了,定是要好好展现一番的。”
“不过,她这些日子似乎肠胃不好,总是去如厕。”赵月琴偷偷笑道,又悄悄问道:“阮姐姐,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除了会再胖回来之外的好戏?”
“或许吧。”阮思妍看着对面仿佛入座如坐针毡的赵世柔,神色莫名道。
赵世柔现在心里确实很焦急,她为了今天,足足准备了一个多月的舞蹈,就是为了能让世子看到自己曼妙的舞姿,如今又成功减肥不少,更是有如神助。可不知怎的,近几天总是闹肚子,见天的跑茅房不说,还总是出虚恭。稍微不注意或是用力,便会闹出声响。在家里也就算了,若是到了台上表演的时候,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可若是不表演吧,又心有不甘。眼见楚世子从头到尾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若是不能好好展示一番,那她这些日子的努力岂不是全白费了!
最后,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期盼,赵世柔还是决定上台表演。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吧,再说舞台那么远,又有乐曲声,谁会听到呢?
眼见赵世柔款款走上舞台,阮思妍知道,她还是决定表演了。就看她的运道吧,阮思妍却是不想看下去了。
上座的楚凌寒原本百无聊赖的在那饮酒,目光扫到阮思妍离坐,像是往楚霄的院子那边的方向,眸光稍动,略坐一番后,也悄悄起身离开了。
**
阮思妍来给楚霄诊治。
阮思妍倒是很好奇,楚霄竟然没有去外面看热闹,宁愿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倒是不符合小孩子心性。
却原来是楚凌寒吩咐的,说是外面女人太多,怕他身体受不住,被脂粉味给熏坏。
这思路也是够清奇,阮思妍不得不佩服。
不过楚霄倒也听话,用他的话说就是,那些都是一群女人的把戏,还不如他的华容道好玩。随即又向她问起阮云清,两人因为几次偷吃糕点的经历,显然已经结起深厚的革命友谊。上次楚霄赠给阮元清九连环之后,阮元清不知送何回礼,阮思妍便将自己在那个世界看到的玩具做了出来,也就是华容道,楚霄果然爱不释手。
经过上次的诊治,楚霄确信扎针没有丝毫疼痛,这次便很配合,没过多久,阮思妍便结束了诊治。
她刚出了院子没走一段路,便在外面遇到阮家几个姐妹,且看阵势,倒像是在专门等她一样。
阮氏三姐妹今日是花了不少钱财才进来的楚国公府寿辰,又斥巨资置办了一身的行头。以为能抓住机会变凤凰,再不济也能和京中其他贵女攀上关系,也好为以后某个出路。
但山鸡无论怎么用凤凰的羽毛装饰自己,山鸡就是山鸡。不仅没人搭理她们,到处受冷眼不说,又看到昔日任她们打骂欺负的阮思妍,不仅漂亮得像变了一个人,竟还成了国公府的上宾。这让她们情何以堪?
“呦,阮思妍,你如今倒是风光啊,难怪赶不及的和阮家脱离关系呢,原来是搭上了国公府啊!”
“瞧这如今穿金戴银的样子,谁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呢,怕是另有所图吧?”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怨毒。
“谁都知道楚世子有多宝贝这个儿子。说是给楚小公子治病,谁知道她暗地里打着什么主意呢!怕不是打着给人治病的幌子,想给人做后妈吧!”
“真是水性杨花不知羞耻,人家楚世子也是你能肖想的?”
“哎呀也说不定,人家楚世子至今未娶,指不定就好这口呢!再说她不是会医术么,下个药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阮思妍本不欲理睬他们,怎奈这几人却越说越离谱,竟还扯到楚凌寒身上了。
因着上次在蓬莱居对楚凌寒一顿吐槽,事后反省好像自己说的有些过了,心里不免有些心虚,所以,一听到这几个人的污言秽语,阮思妍不知怎么,便忍不住火大,想也没想便维护起楚凌寒:“请几位嘴巴放干净点,这里是国公府,不是阮家。还轮不到你们几个人对我说三道四。”
“还有,楚世子君子端方,洁身自好,尊贵不凡,是这世上难得的好男儿,就凭你们,也配提他?还敢如此恶意揣度他?”
“我不能肖想,难不成你们就能肖想了?”
阮思妍这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义正言辞。却不知她这一番话,全都落入不远处假山后面的楚凌寒耳朵里。
楚凌寒是受不了他娘一个劲的给他介绍各家贵女小姐,才偷溜过来打算顺便看一下楚霄的,正好听到这阮氏三姐妹对阮思妍的刁难,最后还扯上了他。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阮思妍竟然会出言维护他。
对比那天在蓬莱居听到的,今天阮思妍言语间对他尽是溢美之词,简直判若两人。竟像是,竟像是一个妻子维护自己的丈夫般。啊呸,想多了。但不得不说,这让楚凌寒心里很受用。甚至于因为那天阮思妍的言论,而导致的这些天的阴郁,竟都烟消云散了。
意识到自己心境变幻,楚凌寒突然一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因为这个女人,而牵起一样的情绪。是从那次他摔倒在自己身上起?还是更早的时候,她救了自己那次起?
这种陌生的情绪,是以往二十六年从未有过的,似乎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控制不住的受到影响。不仅如此,自己会不自觉的想起她,更想见到她。就拿刚才来说吧,他究竟是因为想来看楚霄,还是因为她呢?
“阮思妍,你要死啊!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简直反了你了,我看你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还跟她废什么话啊,她这就是欠打!”
阮家姐妹什么时候被阮思妍如此顶撞过,当即破口大骂,更是要动手打人。
阮思妍也是一时火大,才骂了她们。骂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势单力薄,且此刻正处在一段花园小道中,四处无人,少不得要挨上几下了。不过,小时候自己被她们欺负就算了,如今她却不会打不还手的。
眼看几人左右夹击,阮淑妍更是一个巴掌朝她迎面而来,阮思妍躲避不及,闭眼之际,脸上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只见横空从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而易举便按住面前的手臂,而后只听“哎呦”一声,阮淑妍便摔倒在地,另外两人俱都浑身僵硬的顿住,神情惊恐的望着阮思妍身后。
“在我府中,欺负我府上的大夫,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不带一丝温度的男声自身后响起,阮思妍回头,不是楚凌寒是谁?
楚凌寒的突然出现,给阮思妍解了围。
其他几人就没这么好过了。她们不知道楚凌寒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听到了多少,脸色惨白,吓得腿直发抖,话都说不出来。地上摔得生疼的阮淑妍,更是连哼哼都不敢发出。不过,楚凌寒也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任由几人哭喊求饶,都不带一丝动容,直接命人将这阮家三姐妹给抬出府门,丢了出去。
干净利落!
阮思妍很意外,不知道楚凌寒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就这么巧,而且,她竟会出面帮助自己。
“怎么,我帮了你惩治了这几个人,连声感谢都没有?”
闻言,阮思妍抬眼,这人正抱着手臂,闲闲的背靠在假山上,掀着眼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派慵懒散漫。全然没有刚刚处置人的冷面威严,倒像是一个正在调戏人的公子哥。
“额,”阮思妍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低声道:“多谢楚世子出手相救,民女感激不尽。”
只听楚凌寒嗤笑一声,却道:“一句感谢就没了?”
“啊?”阮思妍抬头,目露迷茫。他这是什么意思,感谢还够,那还要怎样?阮思妍心中郁闷,想着要不将袖口里还剩的一个驱虫的香囊送给他?
因为再过几日便是端午,阮思妍特意做了几个驱虫的香囊带过来,给了林氏还有楚霄一人一个,眼下正好还剩一个,不如就给楚凌寒?
阮思妍:“若是世子不嫌弃,唔--”
话还未说完,便身体突然一轻,已经被楚凌寒一把拉住,给带进了他身后的假山里。阮思妍心下一紧,以为楚凌寒难不成就因为帮了她一把,就要对她行不轨之事,情急之下正欲呼喊,又被楚凌寒捂住嘴巴,身子也被他箍住,紧紧压在石壁上。
阮思妍神情惊恐的望着楚凌寒,对方用空着的那只手食指抵在唇上,而后又指了指外面。
“人在哪呢?不是说世子就在这边吗?”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声音。
“是啊,刚听那几个小厮说,世子爷就在这边处置的人啊。”
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近,正朝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原来是来寻楚凌寒的。外面的姑娘的声音听着是那太子妃的妹妹,楚凌寒不想被她找到,又不好得罪她,躲起来也的确是情有可原。
阮思妍反应过来,于是朝楚凌寒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嘴唇和身上的手都松了开来,可假山里面空间太过狭小。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的,且是面对着面,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这姿势太过暧昧,就像两人在偷情一样。阮思妍不觉红了脸,想到楚凌寒这样的世家公子,想要什么女人没有,自己刚刚竟会以为他会对自己不轨,更是臊的不行。
楚凌寒也好不到哪里去,女人的身体在他怀中,温热的气息喷在胸前的柔软更是紧紧贴在自己的胸膛。因为刚刚的惊吓,女人的呼吸还未平缓,胸前不断起伏,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对儿的变化。鬼使神差的,他居然想到,她这里的规模,好似比救他那次看到的,要大上不少。
阮思妍明显感觉到头顶上楚凌寒的呼吸加重了不少,心跳也加快了。自己的心跳也似乎跟着加快了一般。
“小姐,说不定世子已经走了,咱们去别处寻一寻吧。”
“走吧。”
听见两人声音渐渐远去,阮思妍轻呼了一口气,急忙从假山洞里,幸亏这两人没盘亘多久,若是再不走,她怕自己心跳快到要原地爆炸了!
“楚、楚世子,今日多谢你相救,民女在此谢过。民女还有事,先回去了。”甫一出来,阮思妍便低着头,掩住自己绯红的脸颊,急忙就要离开。
“等等。”阮思妍刚转过身,就被楚凌寒叫住。
楚凌寒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叫住她,反正就是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
阮思妍顿住,不情不愿的回过头来:“不知世子还有什么吩咐?”
“那个…”想了半天,楚凌寒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两人之前没说完的对话,于是问道:“刚才,你说若我不嫌弃,就怎样?”
话一说出口,楚凌寒便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竟会跟这女人纠缠起来。不过楚凌寒就是楚凌寒,既然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却是面不改色,依旧一副我救了你一把,你必须报答我的理所当然神色。
阮思妍简直要给楚凌寒跪了,都什么时候来,还记得这个,这也太挟恩图报了吧?
但见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阵势,阮思妍无法,只得从袖口里掏出香囊递给他道:“若是世子爷不嫌弃我这香包做的难看,便收下吧。马上就是端午节了,驱虫祈福也是个意思。”
白底紫色福字的香包,静静躺在女人白嫩修长的手中,传来淡淡的艾草香气。楚凌寒看着,倒是和他今日的衣服挺相配。
就在阮思妍以为楚凌寒定是嫌弃这种玩意,准备收回手的时候,手心乍然一空,楚凌寒已经拿着香包,转身走了。
阮思妍在风中凌乱,而后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刚被楚凌寒给带偏了,怎么就忘记避嫌了呢!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给的吗?关键楚凌寒居然还真的收下了。真是…她现在把东西要回来,还来及么?
**
第二天一早,赵月琴便迫不及待来找阮思妍,分享她昨天错过的好戏。
“阮姐姐,你当时是不在场,我小姑姑那脸,胀红的像一块猪肝,就在她颜面尽失,捂着脸往下跑的时候,居然猝不及防的又出了一次虚恭,而且那声音啊,比第一次还大!”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当时在场之人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啊。经过这次,我那小姑姑的颜面算是丢尽了,估计以后都不好意思再出门了。”
赵月琴笑的只打跌:“阮姐姐,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还后面。”
“也是她倒霉,竟然会在那样的场合发作。”阮思妍淡淡笑道。
其实她原本也不想做的这样狠的,毕竟一个女孩子丢了这样大一个人,以后怕都是要留下阴影了。可谁让这赵世柔执意要跟她过意不去,那她也只好给她点教训了。新仇旧恨,算是全部了清了。
“阮姐姐,这下你可以换个大宅院住了吧?”赵月琴问道。
寿宴之前,赵世柔又花了一千两买药。据说这是是从赵世杰那里要的银子,因此,又把赵世杰和秦玉瑶给得罪了。
阮思妍:“嗯,已经让来宝他们去相看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
赵世柔买药花钱,前后一共有二千两,再加上这些日子药铺的进账,已经够她买一个大宅院了。
“要是让她知道,她花那么大价钱买的药,银子全都落进了阮姐姐你的口袋,那才叫有趣呢!”
“是啊,我若是住上大宅院,赵世柔可也是一大功臣呢!”
阮思妍说完,两人又一次笑倒在塌上。
话说的也巧,两人刚说到这个。便见来宝回来禀报,说是看好了几个宅院。
“一处在城南,那里地价便宜,买一间二进的宅子三千两银子还有的多。就是位置稍微有些偏,离咱们药铺有些远。但胜在环境清静。”
“还有一处就在城东迎春巷,背靠三水大街,过一条街就是大理寺,治安好,又在城中心,居住方便,离咱们药铺也近。那宅子是三进的,因为原宅子主人要下放到江南做官,这才急于出手的,银钱上正好也够。只是--”来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阮思妍,停了下来。
阮思妍正要问他,便听赵月琴道:
“迎春巷,背靠三水大街,那不就离咱们义勇伯府很近吗?”
来宝点头:“正是,那宅子,就在义勇伯府的斜对面。”
难怪来宝吞吞吐吐,原来是怕自己介意这个。哪个宅子更好,其实很明显,最大的原因就在于要跟义勇伯府成为对门。
“阮姐姐,你是不介意那一家人啊?”赵月琴见阮思妍沉默不语,以为她是担心这个:“你不用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欺负的。再说,你如今可是连楚国公夫人都欣赏的人,根本不用怕他们!”
阮思妍失笑:“放心,我当然不会怕他们。”
“那就买城东这家吧,以后咱们就住对门,我来找你就更方便啦!”赵月琴显然比她还要兴奋。
“是啊!”
经过经过这次她在楚国公府的来亮相,今后程氏药铺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好。按照她的计划,程氏药铺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之后,接下来她就可以开分店,扩大规模了。这样一来,势必会跟义安堂抢生意,与赵世杰他们也就避免不了冲突了。
那么,今后若是与那家人面对面住着,那可真是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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