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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脱衣爬床(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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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域踉跄几步, 勉强站稳,仍是忍不住吐了一口血,被刺中的地方瞬间涌出大片鲜血,将原本黑色的衣裳浸透。

    殷素月看着那簌簌不停往外涌的鲜血, 心中的暴戾似乎才渐渐消散。

    她眼神空茫, 喃喃自语:“血……怎么都是血?”

    言域扶着门,想问她怎么了?却根本无力再说话。

    “啊!言域, 你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殷素月尖叫一声,仿佛被惊心的红刺激的清醒几分。

    言域盯着她明显不对的情绪,脸色阴沉。

    殷素月看着插在言域胸膛上的匕首,怔楞片刻, 才反应过来,言域似乎伤的很重,她走过去, 想把言域扶起来, 言域推开她的手,靠在门上。

    殷素月的神思才渐渐清明,她看眼自己的手, 想起就是刚刚她将匕首刺进言域身上的。

    言域一手扶着门,一手捂住伤口, 脚步踉跄的往外走。殷素月站在原地,有些楞,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看见言域, 心中都是怨恨, 只想让他死!

    眼见言域往隔壁去了,一路都是鲜红的血迹,殷素月才赶紧跟上去。

    言域去了隔壁,直接推开寝房的门,殷素月进去后才发现言域的寝房很大,但布置简单,显得很空。寝房里还有一扇偏门,言域推门进去,殷素月快走几步,紧跟其后。

    “出去!”言域脸色苍白。

    “出哪去?你看你都流了这么多血,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殷素月说完就要跟过去。

    “出去!”言域声音有些咬牙启齿,他一动怒,伤口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你还固执什么,这里就咱们两个人,你要死在我面前,我晚上会做噩梦的。”殷素月见言域仍是拦在门口,伤口继续流血也不管,她直接推开言域,自己先走了进去。

    “啊——”殷素月只想推门跟进去,走得太急,一脚踏空。

    那扇门的门外就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热气氤氲,殷素月直接掉了进去。

    猝不及防间,她喝了一口水才勉强从水里爬起来,浑身湿透。她一把将脸上粘着的湿发都捋到身后,趴在池边,

    “言域,你要怎么处理伤口?”

    言域不理她,但也没再赶她出去,而是走到温泉池的另一侧,缓缓走到池中。

    温泉池里雾气缭绕,殷素月也看不清言域在做什么,她不放心,顺着水池边儿一点点走过去,然后眼前看到的情形简直让她无力吐槽。

    言域竟靠在那里睡着了。

    他眼睛紧闭,神情极为疲惫,胸膛上还插着那把匕首,血迹晕染,周围的池水都渐渐发红,他却不管不顾的睡着了。

    这算怎么回事儿嘛,都快流血而亡了,怎么还能睡得着!

    殷素月轻轻推他一把:“喂,言域,别睡了,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言域不为所动,半天没有反应。

    不是吧,你可别就这样死了!殷素月又推他一把:“再不处理真的要死了,你快起来!”

    “闭嘴……吵死了……”言域终于睁开了眼,眉头紧皱,声音虚弱疲惫。

    “言域,你若想睡,就等伤口包扎了再睡吧。”就这样躺温泉池里,也不是办法啊。

    言域根本不想说话,奈何身边总是吵吵不停,他十分无奈,只好道:“屋内床边的柜子里,有一个木盒子,里面都是伤药,你去拿来。”

    殷素月听到此话,才放开言域,慢慢从温泉池里爬上来。她按言域所说,果真在床边的角柜里找到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各种瓶瓶罐罐,看来都是伤药。

    她有些纳闷,看不出来言域还经常受伤么,准备了这么多。

    殷素月以为言域会从水池里起来,结果进去一看,他仍是靠在那里没动,于是,她将这盒子拿到言域身边。

    接下来,言域打开盒子,从那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精确的将上身衣袍割开一个口子,然后准备拔出胸口的匕首。

    “等等!”殷素月叫到。

    言域有些力不从心,皱眉看着她。

    殷素月连忙道:“你都伤的这么严重了,怎么不把上面的衣服脱掉,这样穿身上,湿漉漉的不说,一会儿怎么上药呢。”

    言域沉默不语。

    “不是吧,言域,都这个时候,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介意什么男女授受不清啊。这可真是失节事小,死亡事大啊。再说了,你不是男孩子吗,又不存在失节,我都不介意,你扭捏个什么劲儿。快脱了,完全不用在意我。”

    殷素月实在理解不能,不知道都这时候了,他还在别捏什么。

    言域仍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

    殷素月见不得他那样子,直接伸手去脱他的衣裳。

    谁知言域却出手推拒,“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你衣服脱下来!”殷素月不管不顾,就去脱他的衣服。

    开始言域还勉强挣扎,奈何殷素月执意要脱,再加上他受伤颇重,推拒几次就再无力气,只能任由殷素月摆布。

    最后一层里衣脱掉的时候后,言域身体轻颤,“别……”声音里似乎还有几分脆弱。

    殷素月却是瞬间呆住了。

    眼前赤/裸的,是十五岁少年的身体,算不得硬朗精壮,仍带着少年人的纤细苍白。可是那白皙的皮肤上,此刻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看起来很新,有的是陈年的旧痕。尤其是他的后背,凸凹不平,许多伤口狰狞可怖,肌肉卷起,就那样结痂。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伤口,整个上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看着那些伤口,殷素月皱了皱眉,因为她想起先前离开东岭岛的时候,言域浑身是血的去山洞里找他。那个时候,有人意图赶尽杀绝,言域应该是死里逃生。

    可他身上还有许多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旧伤了。他之前的十几年都是相府公子,怎么说都是娇生惯养才对,这怎么满身伤痕。

    她一直以为言域小小年纪性格狠厉、脾气暴躁,是娇生惯养的缘故,看来似乎不是。还在东岭岛的时候,言域直接用鞭子打死了柳如眉,那时候她除了害怕,就是觉得言域睚眦必报,很是记仇。

    当时听他愤怒之中说柳如眉在他小时候用剪刀戳他,看来是真的。

    此时言域沉默片刻,默不吭声的拿走殷素月手中的里衣,又开始往身上穿。

    还在发愣的殷素月终于发现言域的举动,一把抢走他的衣服丢到一边,“做什么又要穿?你这样子我反正也看过了。我又没有嫌弃,难不成看了一下还得负责吗?”

    殷素月有些无语,不明白这么大的男孩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可她这样硬是扒掉言域的衣服,怎么有种猥琐少女强抢纯情少年呢。

    啊呸呸,言域可不是纯情少年,他的心思可多了。

    “你真不知羞耻……”停了半天,言域竟然憋出这么一句。

    殷素月一听此话就火大,正要反驳,却忽然发现言域的脸红了。

    开始她还以为是热气熏的,可她仔细盯着言域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目光有些躲闪,然后脸颊就开始变红,连耳朵尖都红了。

    哈哈哈哈,原来真是害羞了呀。这可真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哎,言域,我帮你把匕首拔/出/来吧。”殷素月故意凑近他,一手搭上他光光的肩膀,一手作势去摸那匕首。

    “你……你离我远些……”

    手下的皮肤轻颤,言域声音也有些不稳,急的他直往后退。

    平日里一脸冷漠,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人,竟然有这样不好意思的时候,真是难得一见。殷素月本还想戏耍一番,但见他胸膛的血还在流,就放弃了戏谑的心思。

    “言域,其实我不敢拔这匕首,现在要怎么办啊?”殷素月实话实说,她心中其实害怕的不行,那匕首里心脏不远,再偏一点,可能言域会死……

    她一想到自己差点杀了人,简直不能接受,就算这个人是书中的反派人物。故事未完,任何人的结局都有可能改变,她没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

    “啊——你做什么?”

    还在发愣的殷素月猛然感觉脸颊上一点温热,这才发现言域抬起右手快速拔掉了那把匕首,拔出的瞬间,鲜血飞溅,有几滴溅到到她脸上,被水汽一熏,又缓缓沿着脸颊落下来。

    殷素月连忙手忙脚乱去翻那盒子的伤药,可她也不知道哪一种有用。

    “青的那个……”言域几乎说不动话了。

    殷素月连忙抓起那个青色的瓷瓶,拧开瓶塞,倒了些粉末形态的伤药在手上,她指尖轻颤,吓的差点闭上眼睛。

    她硬是强制自己将药粉敷在血流不止的伤口上。

    “红色那个……”言域又道。

    殷素月又赶紧去拿红色的瓷瓶,里面是膏状的伤药,她倒出来,又都抹在伤口周围。

    抹完以后,发现伤口的血渐渐止住。她回头在木盒子中找了一圈,发现有白色的纱布这种,可做包扎之用。

    她用之前那把小巧的匕首割断几条,准备给言域包扎,谁知言域又不愿意了。

    “你可真是……从前也没见你脸皮这么薄啊,现在倒是不好意思做什么?放心吧,我看了等于没看,不会有非分之想的。当然,你也不能想!我是不会负责的!”

    殷素月瞥他一眼,直接将手伸到他肩背后面绕一圈,将伤口包扎起来。

    “你!你……”言域气的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脸颊涨的通红,就要推开殷素月从温泉池里起来。

    殷素月按住他,言域不管不顾非要自己起来。

    结果扑通一声,刚刚站起来的言域一头栽进了水里。

    “喂——这是做什么呀!”

    殷素月简直心力交瘁,不知道言域在别扭什么劲儿,眼见他摔到了,只好伸手去扶。

    好不容易把人从水里扶起来,才发现言域竟然晕过去了。

    不是吧!这……

    “喂,言域,你醒醒啊。”

    完全没有反应。

    殷素月发愁不已,这下好了,她要怎么把言域弄回去啊。

    唉!看着昏迷的言域,殷素月直叹气,早知道就不戏耍他了。

    言域现在胸前有伤,又不能背起来。殷素月发愁的不行,她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言域拖到了水池边,实在累的要命。

    这不能背,难道要抱?不要啊,我一个女孩子要去抱这十五岁少年,公主抱?夭寿啊!

    关键是公主抱也要我抱的动啊!

    殷素月抱不动,所以现在她急的团团转,等她走了好几圈,终于想到一个主意。

    她跑回寝房里,将床上的被子扯下来,摊在水池边,慢慢把言域挪上去,然后她拉着那被角,一点点给言域拖回了寝房。

    然后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把言域弄到床上。

    言域上身光/裸,不一会儿就开始轻颤,刚从温泉池出来,受了凉,手臂上都起了细微的鸡皮疙瘩。

    殷素月看看地上那张唯一的被子,因为刚才拖言域进来,已经全湿了。

    想了想,她只好回去隔壁她自己的睡房,将她的被子拿了过来。

    给言域盖上以后,他才感觉好些。

    将言域安顿好,殷素月看见房内糟烂一片,她又起身将脏被子还有温泉池旁的药盒收拾妥当。

    一切收拾干净,她几乎累的直不起腰。

    刚回来,竟发现言域身上的被子掉在地上,此刻言域眉头紧皱,时不时挥舞一下手臂。

    殷素月无语极了,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蹬被子啊!

    她只好捡起地上的被子重新给言域盖上,谁知还在沉睡的言域一把抓住她,口中呓语“娘……娘……”

    殷素月满头黑线,这是言域第二次给她喊娘了!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给他娘的感觉了。

    这么大的儿子,好嘛,现在照顾你,等你好了可得报恩呐。

    殷素月刚想起身,谁知言域将她的胳膊拽的死紧,根本挣不脱。她只好弯腰坐在床边,想等言域放松了再拿回胳膊。

    结果言域一直拉着她,呓语不停,还不断往她身上蹭。

    殷素月这样坐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言域这样子有点可怜,特别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想要汲取温暖。

    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言域怎么会可怜,以后还不知道要怎样心狠手辣。

    殷素月自顾自的想了一会儿,发觉言域握住她的力道有所松懈,她试着轻轻将胳膊抽出来。

    结果刚一动作,言域又紧紧抓住她,声音委屈:“娘……不要走……”

    殷素月简直吐槽无力,这一直紧紧抓住算怎么回事儿嘛。殷素月腰都弯疼了,只好趴在床边,就这样一直趴到半夜,言域还是不松手。

    殷素月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有时候甚至想用蛮力直接抽走胳膊,可每次看见言域那可怜巴巴的神情,终还是有一点不忍心。

    可是再不忍心也架不住瞌睡虫的召唤。

    她真是困得不行,可言域一直拉住她,挪不动半步,她的腿脚酸麻,就这样趴在床边。

    终于殷素月经不住困意,迷迷瞪瞪中爬到了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晨光微熹中,殷素月睫毛轻颤,她仍是有些困意,并未睁眼,旁边有温暖舒适的触感,她往那里蹭了蹭。

    这一蹭才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她用力睁开眼睛往旁边看去。

    一下惊醒,跳了起来。

    言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光着上身,浑身僵硬一动不动,殷素月刚才蹭的地方就是他的胸膛。

    他和殷素月的眼睛一对上,顿时羞恼:“你……你真是不知羞耻!”

    殷素月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只顾回想怎么会和言域睡在一张床上。昨晚的记忆回笼,言域拉着她的胳膊死活不放,然后半夜她实在太困,根本就没想爬到床上去睡了。

    现在此番情境,她简直想敲破脑袋,不,昨晚就该砍掉胳膊,就不该有那一点点恻隐之心,陪在旁边。

    言域见殷素月低头不语,只当她默认了,更是生气,“你……你都做了什么?”

    殷素月这才去看言域,一看简直气疯了。言域裹着被子,满脸嫌弃。现在的情况怎么越看越像是流氓恶霸强占了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呢。

    当然,她才是那个恶霸,言域就是黄花大闺女!

    “我做了什么?你想知道吗?嗯?”殷素月忽然凑近,一把掀开言域的被子,在他光/裸的身上摸一把,狞笑:“细皮嫩肉的,不错嘛。”

    言域跟被雷劈了似的看着她,眼睛里是难以置信,半晌才说道:“你……你真不是个人……”绝不是个正常人!

    不是人?殷素月不解何意,转而笑道:“你说得对,我是专门勾人魂魄的妖精,怎么样,你是不是感觉失魂落魄了?”

    言域听她一句又一句,简直五雷轰顶。这死丫头不是脑子坏了就是失智了,胡言乱语,完全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殷素月见言域终于无言以对,又来一句:“你莫不是真的失魂落魄了?那可不行,你可不能喜欢我!我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嗯,就是这样,我就不信你还能说什么,殷素月趾高气扬瞪着言域。

    言域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半晌,艰难的道:“有病就去吃药。”

    “你说谁呢?真真有病的是你呀!你当我想和你睡一起么?是你拉着我不让我走啊!”殷素月连忙反驳。

    结果言域一听此话,气的连连咳嗽几声,“睡一起”这样的话张口就来,那里有一点廉耻之心,尤其还是个女孩子。

    “你真是毫无廉耻……”言域气的发抖。

    殷素月更是生气了,“除了这一句,你还会什么?不知廉耻,我怎么不知廉耻了?不就是太困了,倒头睡一觉。再说,我不是都穿着衣服的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当然,我也不会对你负责,以身相许的话就免了。要不是昨晚看你可怜,我真是脑子有病一直陪着你!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殷素月越想越生气,一番好心当做了驴肝肺,一早晨起来还得受这样的奚落。

    她满心气愤,也不想再吵,直接扭头出去了。

    言域坐在床上,脸色难看。转而又看看身上包扎好的伤口,沉默许久,再一看身上被子,不是这屋里的。

    伶牙俐齿的小辣椒走了,屋内也安静了。

    吵架的时候简直让人压不住怒火,可是吵完了,又觉得空空的。

    他摸一把胸膛受伤的地方,昨晚那一幕情形浮现。那时他刚执行任务,连续七天几乎不眠不休,极度疲惫中赶回青山水阁,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那一幕。

    但显然,有人趁他不在,来了这青山水阁,一定是对殷素月做了什么。

    言域皱了皱眉,起身找件衣服穿上,临出门前,看了一眼床上被子,他还是拿了起来。

    殷素月不在隔壁,言域将被子放在床上,出了阁楼。刚走几步,他又想起昨晚拎回的篮子,他十分别扭,犹豫半天,还是又返回去将篮子拎出来。

    凉亭那里没有,山丘上的凤凰花树林里也没有,言域沿着湖岸走一圈,在湖边的水榭里找到了殷素月。

    言域走过去,发现殷素月正在用力揪湖边的芦苇,岸边已经堆了一排,她仍是揪个不停。

    听到声响,殷素月回头,“你来做什么?”

    言域本以为殷素月是气冲冲离开的,可是现在,她蹲在芦苇从里,只顾和那些柔韧的芦苇较劲儿,抬起头的的时候,光洁的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眼中是莫名,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来了这儿。

    哪里还有一点先前吵架时候的气势汹汹?这么快就都忘了!

    言域有些别扭,在看见殷素月抬头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将手中的篮子藏在身后。

    “你在这里做什么?”言域状似不经意地问。

    殷素月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放下手中芦苇,坐在湖边水榭里,正色道:“言域,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言域也在一旁坐下来,仍是将篮子藏在身后,“你说。”

    “你是不是打算将我关在这青山水阁里?我怎么都出不去了,对吧?”殷素月神情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是的……”言域想解释,最终还是握了一下拳,没有再说。

    “那我们来商量一件事,我暂时可以留在这里,你有什么打算我也不会过问。不过,这青山水阁里实在太无聊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和我说一声,我要是想问些什么,你能不能如实相告?当然,你的私事我不会问,我就是想知道外间都发生了什么?”

    和言域吵架离开后,殷素月就来了湖边,短短片刻她就想清楚了眼前形势,如今她身处永昌国,意朝凤的封地青阳郡,还是在风雨阁里。

    重重禁制,如今只怕还数青山水阁是安全清净的,这从前段时间来此的言夏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想到言夏,殷素月眯了眯眼,人心真是易变,短短半月不到,从前心直口快的相府小姐已经是满腹算计,甚至想置她于死地。

    至于秋后算账可以先搁置一旁,如今是怎么让言域在回来的时候,和她多说些外间的事,尤其是关于意朝凤,有可能的话,她还想旁敲侧击有关袁牧云的下落,还有其他书中比较重要的人物。

    而这所有的关键:是他们能在青山水阁待上多长时间。

    按书中所说,言域四年后必定会回去大启国。只是,如今也不会是像在这里隐藏四年的样子。

    相通此节,殷素月一改之前的态度,也不想总是争吵浪费无谓的时间和口舌,她诚挚的看着言域,问道:“刚才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谁知接下来言域说的话,几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言域道:“最多两年,就可以离开这里,那时候才算是自由。你若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便是。”

    殷素月这才放下心来,她猜的不错,言域如今都算不得自由,他与意朝凤达成了某种协议。言域如今已不是相府公子,却还能与意朝凤交易,必然是付出了点什么。

    至于言秋和言夏,也许根本就不在风阁,而是在雨阁。

    所有的人里,只有她是最安全的。难怪言夏要杀她。

    这样看来,言域将她带到这青山水阁真是一片好心。殷素月向来心思明朗,万事不萦于怀。看见言域坐在那里,一只手背在身后。

    她伸长脖子看了看,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言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言域似乎不愿说,侧身往后坐了坐,挡住了那篮子。

    殷素月见他如此,就更是好奇,她干脆起身,走到言域面前,要伸手去拿。

    “真的没什么。”言域还在意图掩饰。

    “我都看到篮子了,还说没什么,你那篮子里装的是什么?”殷素月干脆扒住言域的胳膊,硬是将篮子拽出来。

    “你轻些……”言域声音里有不易觉察的小心。

    手里的篮子不小,最上层盖了两件衣服,那件衣服整体是黑色,只有在领口和袖口处镶了红边,正是她前些日子交代的样式。

    “嗯,这件裙子很好看呀,正是我喜欢的。”殷素月抖开一件,在身上比了比,干脆利落的裙子,大小也合适。

    她这会儿倒是有些好奇了,她一直都是从言域要的衣服,这些衣服一看都是新做的,只是言域竟然能买到适合她的尺寸,真是不容易。

    她正准备问言域,怎么知道她的尺寸,结果却被衣服下的东西吸引了。

    衣服下,是一篮子晶莹剔透的葡萄,一串串堆在一起,看的殷素月都忘了眨眼睛。

    她赶紧揪下一颗塞到嘴里,甘甜多汁,口舌生津。

    “好甜!言域,你从哪儿弄来的葡萄?”殷素月还记得这里是青阳郡,永昌国南部,南国多阴雨,并不适合葡萄生长,这里又不像现代,交通便捷。

    “回来的路上,随手买的。”言域语气平淡随意。

    殷素月瞥他一眼,见言域仍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决定就不拆穿了。看不出来,还很细心嘛,只是做什么这么别扭。

    “啊!这是什么?”殷素月吃完一颗,又准备再去吃,结果发现被葡萄盖住的地方有一串微凉的玉石。

    白玉的颜色,一长串,一排排。每一颗玉石都雕成白铃兰的造型,整整一串,小巧精致,花朵逼真,手感微凉,像一串小铃铛。

    她慢慢拉起那串白铃兰玉石串,才发现这玉石之下还有玄机。掩在葡萄之下的是一根红黑相间编织而成的长鞭,手柄处坠了一串白铃兰玉石。

    殷素月摸摸那鞭子,红黑两种材质交织,摸起来顺滑清凉,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

    “这是给我的吧。”殷素月摸着那鞭子,爱不释手,迫不及待的挥几下,风声作响,直接打翻了一片芦苇丛。

    她看看刚拿来的新衣服,再加上这根鞭子,这完全可以系在腰间当配饰啊,简直太搭了,尤其是这手柄处坠了一串铃兰玉石,走起来叮当作响。哎呀,好想现在就回去换衣裳。

    殷素月激动不已,只顾忙活,又是吃葡萄又是舞鞭子。

    言域坐在一旁淡定自持,只是神色之间还有些焦急,可他仍是正襟危坐,仿佛不曾看见殷素月笑颜如花的样子。

    终于,舞累了鞭子,吃好了葡萄,殷素月发现这篮子不止一层!

    天!百宝箱一样的存在,处处玄机,处处惊喜啊。

    殷素月刚想拿掉上面的一层,忽然停住了手,笑盈盈看着言域:“你在这下面一层里,放了什么?”

    言域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并不搭理她。可殷素月却发现言域扭过头,正好可以看见他的耳朵尖泛红。

    咦?这就很奇怪了。

    她干脆放下篮子,凑到言域身旁,问他:“不如就这样一直放着,我来猜猜到底是什么?我若是猜对了再打开?”

    言域眼神躲闪,却是有些焦急,眼看着殷素月没有再打开的意思,言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快些打开!”

    “到底是什么?”殷素月好奇的不得了,除了好奇篮子下的东西,更好奇言域的神情,又别扭又紧张,脸也有些红了。

    言域见殷素月不准备打开那篮子,干脆起身过去要亲自打开。

    “别生气嘛,咱们一起看。”殷素月连忙凑了过去。

    言域直接拿开了上面一层篮子,殷素月赶紧盯着下面一层的东西。

    这?!

    真让人措手不及!

    最下面的那一层篮子底,铺了一层软草,软草上面竟然是两只小鸭子!

    气氛诡异的安静,殷素月扭头去看言域,言域立刻转开视线。

    殷素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向来手段狠辣冷酷的言域竟然在篮子里藏了这么两只小萌物!

    只是……看起来有些不太对……

    殷素月伸手摸摸那躺在软草上的小鸭子,巴掌大小,应该是刚出生不久,鹅黄的浅毛。只是,此刻那小身体凉冰冰的,两只小鸭子躺在篮子底,一动不动。

    应该是死去多时了。

    言域这时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他愣愣盯着那两只身体僵硬的小鸭子,明明神情失落,嘴里却说:“已经死了,丢了吧。”

    殷素月正盯着那小鸭子惋惜的不得了,听到言域如此说,她道:“不用丢,炖了吧。”

    “你……”言域恼怒。

    殷素月干脆将篮子提起来,“你可真是笨,这么小的鸭子你将它们放到这底下,闷也闷死了,你不是昨日回来的吗?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言域沉默不语。

    殷素月这才想起昨日言域拎着篮子刚回来,就被自己刺了一刀,根本来不及看一眼篮子,后面又是上药又是昏迷。

    唉,这么小的鸭子在篮子底闷了一夜,难怪死了。

    殷素月叹一口气,转而瞧见水榭里铺了一地的芦苇丛,她折断根茎的部分,来到湖边开始挖坑。

    “你要做什么?”言域跟了过来。

    殷素月手下不停,惋惜道:“真是可怜的小鸭子,还没来得及在这片湖里嬉戏,就死了,如今把它们埋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言域默不作声的站了片刻,开始过来帮忙挖坑。

    “哎,言域,小鸭子死了你明明就很惋惜,做什么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殷素月边刨坑边和他说话。

    谁知言域就跟被戳中了心思一般,立刻丢下芦苇杆,又神色冷淡的到一边去了。

    “好好好,我不说你了。小鸭子死了我也很难过,这里本来就很冷清,要是有两只小鸭子在旁边,肯定热闹不少。”

    殷素月见坑挖的差不多了,就去拿篮子。

    “言域,这鸭子是你买的吗?”殷素月摸摸手里已经死掉的小鸭子,有些可惜。

    “路上捡的。”言域声音冷淡,可是眼睛却仍是看着殷素月手里的鸭子。

    “你真是会捡,这么可爱的小鸭子都被你捡到了……”殷素月忍俊不禁,以言域的性格怎么都不会是像在路边捡鸭子的人。

    殷素月将两只鸭子埋在湖边,正准备拿那只篮子,却听到言域隐忍的咳嗽几声。现在湖面有风,言域只穿了一件薄衫,殷素月想起他那满身的伤口,再加上昨日又被刺一刀,现在应当急需休养。

    “言域,我们回去吧。”殷素月拎起篮子,回头喊他。

    “那这些芦苇呢?”言域还盯着先前殷素月扯的那一排排的芦苇。

    “本来就是无聊扯着玩的,没什么用,不过编成扫帚倒是可以。”殷素月笑道。

    两人一路无话,又回到了阁楼。

    殷素月暂时安了心,先前听言域那意思,还需两年才能离开风雨阁,如今她出不去,外面也不安全,不如就在这里过一段清净日子。

    有言域在身旁,总是能探听一些一手消息的。

    殷素月看看手里一篮子葡萄,尤其是那根特别漂亮的鞭子,再加上死去的小鸭子,有些过意不去。言域给她带回来这些东西,她却刺了言域一刀。

    如此一想,殷素月放下篮子,又急匆匆往隔壁去了。

    刚进去卧房,正看见言域脱掉了衣裳准备上药。言域听见动静,一把又将衣裳穿了回去。

    “你先出去。”言域道。

    “为什么要出去?我就是来给你换药的啊,你现在也不方便啊。”殷素月走上前去,就要去拉言域的衣裳。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心?”言域眉头紧皱,语气无奈。

    “知道啊,可是我真没什么感觉,羞耻心没有,内疚倒是有一点,所以我才来给你上药。”殷素月实在是不明白,她都三番几次的强调这个问题了,并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而且言域还是个男孩子,怎么老是纠结这个。

    言域干脆坐在床边,无动于衷。

    殷素月走过去,想了想,问:“不会是你觉得羞耻吧?”

    本是随口一问,却见言域脸色微红,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转而一想,言域现在十五岁了,可不就是青春期少年么,在异性面前脱衣服会不好意思真的很正常啊。

    殷素月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言域,你可以不把我当女孩子啊,完全不用在意,现在你受伤了,上药才是大事。况且我真的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放心吧。”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怎么感觉言域的脸色更黑了。

    殷素月回想自己刚才的话,确实不妥,只好又道:“你长得还是不错的,外面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女孩子还是很多的,但现在我们不是在外面啊。”

    她说的也没错,言域的长相确实极其俊美,只是他这样的人并无心情爱,满心都是大图谋,所以就算有人芳心暗许,他跟本都不会在意。

    言域越听她的话,越生气,最后干脆一把扯掉了衣服,

    “这才对了嘛。”殷素月熟门熟路的在床边的柜子里找到木盒子,拿了伤药和纱布来给他包扎。

    言域僵硬的跟个木头似的任她摆布,殷素月摘掉昨日用过的纱布,发现伤口那里已经不再流血,红红的一片,血肉翻卷,看得她一阵心惊胆战。

    “言域,你疼吗?”殷素月想去摸那伤口,却有点怕。

    “不疼。”言域声音僵硬。

    殷素月凑近了些,仔细盯着那伤口周围,终于有些疑惑:“言域,你这里本身是有一块胎记吗?”

    昨晚天色昏暗,又是血流不止,只忙着赶紧止血,也没有细看。

    现在看来,言域胸膛那里,似乎原本有一块青色的胎记,现在被刺了一刀,正好刺在那胎记上,仔细看,这胎记的形状却有点可爱。

    这根本就是颜团子头上的那个小草芽啊。

    青青的一朵,两瓣小叶子。

    “言域,你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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