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给女生买礼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对于陆予修这种对女生没有任何了解的男生来说。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 陆予修直奔离学校最近的商场。

    来之前, 他或明或暗地问过几个人如何挑选礼物, 结果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还是要靠他自己。

    商场的一楼大多是化妆品的专柜, 他逛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

    一来若桐平日里不施粉黛, 他也不确定送这些东西她会不会喜欢。二来，他们现在还不是情侣, 总要给之后留点余地。

    最后他拐进一家精品店。

    店内放着轻缓的音乐, 并没有什么人, 里面的东西精致而又小巧, 在光下, 沾染了细碎的光芒。

    陆予修走进来，心里顿时有了计划。

    应若桐到达学校的这一天，天下着小雨，清冷的秋风刮过, 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可避免地产生鸡皮疙瘩。

    若桐已经换上了秋季校服，白色的外套校服, 薄薄的，但是很挡风。她从车上下来，戴了一个口罩，举着一把粉色的伞向学校走去。

    几天没来学校，站在教室门口还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她踌躇着没进教室, 背后却有班上的同学跟她打招呼。

    “若桐？身体好点了吗？”

    听到声音, 应若桐转身, 同时取下口罩：“好多啦！”

    对方也是一脸笑意：“最近降温啦，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若桐点点头：“你也是。”

    她们边说话边走进了教室，女生朝第四组走去，而若桐，则是朝第一排最后的位置走去。

    陆予修已经在座位上，本低头看着书，听到她的声音便抬了头，半靠在墙壁上，微笑着看着若桐。

    就连小虎牙暴露出来了都不知道。

    若桐朝他笑了一下，大概是这几天他一直在球球上跟她发消息，几天未见并没有产生什么陌生感。

    她走进，目光从他脸上挪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座位上的改变。

    “这……”若桐眼睛微微睁大，手都不敢碰自己的桌子。她转头看向陆予修。

    “……这是你准备的吗？”

    答案毋庸置疑，只有他知道她今天会过来。

    陆予修点点头，再次对她露出了一个虎牙笑：“喜欢吗？”

    若桐认真地打量了自己的桌椅。

    椅子放了一个粉色的坐垫，椅背上搭着同色系的毛毯，上面印了一只白色眯眼笑的猫咪。椅子上还搭了一只同样粉色系的抱枕，小草莓的图案，清新而又可爱。抱枕两侧有开口，手可以伸进去，依照抱枕的厚度，若桐猜里面还有一个暖手宝。

    明明还没用到这些东西，若桐却觉得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

    秋雨中穿过的寒冷不翼而飞。

    惊喜还没有结束，她的目光朝桌子上看去。

    桌上多了一个保温瓶，一副可爱的手套，一条围巾，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粉红色礼物包装。

    “这是什么？”若桐转头。

    “拆开就知道了。”

    若桐把摘下来的口罩放在书上，自己抱起了那个小草莓抱枕，随即坐了下来。抱枕搭在腿上，她伸手去拿礼物。

    她先是拿了那个小的，三角的形状，拆开之后发现是一块精致的抹茶蛋糕，看着十分诱人。

    若桐惊讶出声：“是我想吃的啊……”

    陆予修手虚握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一声，以此掩饰自己快要翘起来的嘴角。

    看到她这么喜欢，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若桐又开始拆那个大的礼品盒。

    它包装得十分细致，若桐拆开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尽量完整地拆开。费了好大的劲拆开，里面又是一个盒子。她打开盒盖，看到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内是一座白色的城堡，细节雕刻精致，甚至连门窗上的花纹都清晰可见。水晶球颇有重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摸起来又透着凉意。

    礼盒内还有一张卡片。

    若桐拿过来一看，有一行行云流水的字迹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球”必应——陆予修。

    “陆予修是不是在追你？”

    课间，向晴把若桐拉出来，挽着她的手臂在校园内走着，突然就问了这个问题。

    若桐先是啊了一下，却被向晴挤兑。

    “少来啦，你位置上的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他给你买的吗？”

    若桐犹豫了一下：“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了？”

    “肯定啊，昨天晚上陆予修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全班人都看到了。”向晴笑眯眯问道，“他是不是在追你，给个回答呗。”

    若桐摇摇头。

    向晴惊讶：“不会吧？”

    “没骗你。”

    “不应该啊……”向晴很快想通，“可能怕你拒绝，所以没有挑明。”

    “……”

    她们拐了个弯，走了另一条路。

    “你以前的学校禁止早恋吗？”

    若桐摇摇头：“禁止不了的。”

    在那个学校读书的人非富即贵，每一个老师都得罪不起。

    “其实一中抓早恋还是挺严的，尤其我们重点班。学校在我们身上投入了很多，因而也会更看重我们的成绩。”

    若桐摇摇头：“那是你们，我们成绩已经是最差了，往后怎么样，要么原地踏步，要么上升。而且……没影的事儿，现在考虑太早了。”她换了个话题，“最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有趣的事情啊……”向晴想了一下，“还真有。你知道吗，这件事情惊呆了整个年级组的老师和学生。”

    若桐的好奇心被勾出来了：“什么？”

    “普通班有一个学生，平时也就六七百名吧，这次突然发现这个人深藏不露，答题卡都是乱涂的！”

    “真的假的？”

    “据说是真的。本来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后来是他们班上的人问他题目，发现他讲得挺好的，然后拿他的卷子看了一眼，发现他试卷和答题卡是两种答案，重要的是，试卷上的答案几乎全对。”

    向晴继续道：“后来老师把他喊去办公室，当场让他做题，几乎全对，然后这个人就出名了。”

    若桐不解：“这种干嘛藏着啊？”

    “听说他第一次考试的时候因为生病缺考了几门，我们学校又是进步很多需要在学校面前发言，他觉得太傻，就干脆考试的时候乱做了。”

    若桐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是任性！”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由衷的嫉妒，像她这种学渣，每次尽全力考试还没有人家乱做得到的分高，偏偏回家后总被老爸误认为隐藏了实力。

    她怎么可能隐藏实力，难道到等到高考后才来表现自己吗？

    她羡慕嫉妒着，不忘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徐思策。”

    若桐见到徐思策，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月考结束，成绩出来，那个叫徐思策的男生以黑马之姿考进了年级前十，甚至超过了陈斐章。

    成绩出来当天，徐思策搬来了六班。

    据说他不愿意进重点班，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同意了。

    据说他坚决拒绝了要在全校面前发言的提议。

    据说他主动要求选择六班。

    若桐是在吃完饭后，回到教室的时候看到徐思策的。

    教室里并没有几个人，窗户开着，带着冷意的风吹来。一个面生的男生一个人在后面整理着自己的书。

    他离若桐的位置很近，若桐回到座位的时候，顺便跟他打了个招呼。

    听到声音，男生抬头，眯眼打量着若桐。

    若桐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顿了顿，突然惊讶：“你是那个……”

    他手抵在嘴巴，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若桐闭嘴，点点头。

    原来她早就见过徐思策。在来到一中的第一场考试中，她跟徐思策是同一个考场，他就坐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她绞尽脑汁都做不出题目，后面还是他丢了一个小纸条过来，上面是全对的答案。

    有了这一层的缘故，应若桐顿时觉得徐思策亲切不少。虽然她并没有抄他的答案，但他毕竟曾对她散发过善意，还是值得感谢的。

    她顺势跟徐思策聊了起来。深聊之后她发现他是一个幽默的人，她时不时就能被他逗笑。

    一直到快上课，若桐才回到座位。

    徐思策重新开始整理书本，脸上还带着好心情的笑意。

    找了半个多学期，总算是找到她了。

    陆予修踩着点进了教室，他一坐下就发生班上多了个新生。

    “哎，多了一个男生。”

    他随意感叹了一句，没想到若桐带着笑应了他。

    “是的，原来是三班的，现在转到我们这里来啦。他叫徐思策。”

    若桐以为陆予修不知道，耐心给他解释。

    陆予修哦了一声，眼睛半眯着打量着若桐。

    哟，连名字都知道了啊！

    他在思考着，这个醋该不该吃。

    事实告诉他，该吃！

    一连几天，陆予修总会神经兮兮地注意着两人的互动。而越注意，他眉头则皱得越深。

    以前若桐有不会的问题大部分会找向晴，偶尔找双胞胎兄弟，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找陆予修。但是这几天，若桐问问题都是找这个姓徐的男生，虽然若桐解释因为距离近，比较方便，但是陆予修仍然觉得，问题不容小觑。

    因为她对那个徐思策笑的时候，嘴角上扬的弧度比对他笑的时候要大一点点。

    陆予修瞬间有了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