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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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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过去。

    沈末逐渐习惯了招魂咒,也习惯了那让人通体生寒的傀儡术。

    尸首傀儡术……

    这个术即施咒者发出一系列指令, 尸体随即按指令行动。

    不过, 修炼到沈渊那个程度,已经不需要明确的指令了, 他潜意识里的一个念头, 便能流畅地控制尸体。

    在沈渊的意念下, 青年一如往昔地生活在沈家。

    仿佛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沈末闭上眼睛。

    他依然会给她买糖。

    他依然会在下雨天, 去学校接她放学。

    他依然会说,等你长大, 我带你去镇邪驱鬼。

    可是, 他明明等不到了。

    再也等不到了。

    青年说得再好听, 笑得再灿烂。

    终归不是那个人。

    沈末不懂她哥为什么要使用这个术。

    每一次见到“青年”, 她都心悸得无法呼吸。

    她都无法克制地回忆起那些零零碎碎的过往。

    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这无异于在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再狠狠地割上一刀。

    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

    沈末很难受。

    沈渊却深深地沉溺于这个他由亲手制造的假象之中。

    明知是饮鸩止渴,却又欲罢不能。

    沈渊的这个咒术, 竟一直持续到了下一个冬季降临。

    那是一个普通的黄昏, 黯淡的天空降下了那一年的第一场大雪。

    沈末找到沈渊时, 他正带着青年在小花园里看雪赏梅。

    茫茫雪色之中,沈渊从背后环抱着青年的腰际,神色温和又寂寥。

    青年靠着沈渊的胸口, 漫不经心地抬手接着轻盈冰凉的雪花。

    “好冷啊。”青年看着掌心间的雪水,微微感慨, “真的好冷啊。”

    男人搂着青年冰冷的身体,他一点点地收紧双臂间的力道, 不发一言。

    “太冷了。”青年收回手掌,他声音转低,透着莫名的空寂与虚弱,“冷得嘴里发苦,阿渊,我想吃甜的……好想好想。”

    到句末时,微弱的声音已几不可闻。

    沈末脚步一顿,心脏开始一抽一抽得疼痛,难过得呼吸困难。

    她别过脸,不敢再看,只隐隐约约听见青年飘渺的声线:“阿渊,我想你了……”

    沈末闭了闭眼。

    好半天她才勉强稳定住情绪,睁开眼重新望向那两个人。

    两个人分开了,沈渊正出神地注视着青年。

    青年双眼紧闭,他微微扬起头,嘴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阿渊?”青年纳闷,“我还要闭到什么时候?”

    灵动的表情,相似的语气,还有那白里透红的气色。

    沈末不由恍惚了一下,某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

    沈渊同样神情恍惚,他抬起手,轻轻地、一点点地抚过青年的眉眼。

    他仿佛着了迷一般,眼底全是恍如梦境的迷蒙与沉醉。

    男人低下头,轻轻碰了碰青年的唇角。

    青年顿了一下,配合地环上沈渊的脖子。

    沈渊呼吸一紧,眼底朦胧的色泽逐渐加深,他一手搂着青年的腰际,一手按着青年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青年扬起头,配合地微微张开嘴。

    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了如梦般的莹莹星光,随即又变得混浊而火热。

    他在青年的唇上一点点辗转磨蹭,他试探地舔过他的牙齿,他闯入崭新的领域里,攻城略地。

    沈渊失控地亲吻着青年。

    半晌后,他松开青年,嘴角含笑,喘息地唤道:“小凛……”

    他微微抬眼,只见清秀的年轻人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墨色的眸子里空无一物。

    涣散、虚无。

    空无一物。

    沈渊脑子里一空,蓦地从虚幻的迷梦中惊醒。

    与此同时,青年晃了晃,如同玩偶般无力地倒向沈渊。

    男人瞳孔一缩,畏惧地退后了两步。

    青年摔进了雪地里。

    冰冷刺骨的雪地上,青年无知无觉地躺着。

    像极了一年前的某一幕。

    沈渊握紧拳头,他单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呼吸变得沉重而混乱。

    他又退了一步。

    男人沉默地呆立在原地,眼底的梦意尽数褪去,星火散尽,只剩下一片混浊的黑暗,宛如寂冷而绝望的永夜。

    下一刻,沈渊把人从雪里抱起来。

    他抱着那人的尸体。

    冰凉的尸体。

    男人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

    身体轻微地颤抖。

    沈末上前了半步,又顿住了脚步。

    他……在哭泣吗?

    沈末不知道。

    也许吧。

    当夜,沈末抱着一大盒漂亮的玻璃纸糖果,找到她哥哥。

    “给你。”

    沈渊一怔:“你听到了?”

    沈末点头,她顿了顿,小声说道:“傅凛哥从不喜欢甜食。”

    “我知道。”沈渊剥开一张玻璃纸,把糖果放入口中,他垂眸说道,“我一直都知道。”

    说着,他又拿了两颗糖。

    “甜吗?”沈末问。

    沈渊沉默了好久,随意地说道:“甜吧。”

    自这一天起,沈渊再没使用过傀儡术。

    也不再念叨招魂之咒。

    他似乎正常了,又似乎更不正常了。

    ******

    傅凛过世后的一年里,他们沈家的其他人也没有闲着。

    需要他们处理的事情很多。

    首先,他们耗费了大量精力,调查傅凛身亡事件始末。

    可即便他们调动了无数人力物力,却至始至终无法确认害死傅凛的凶手。

    这个人十分细心,没在现场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他唯一的漏洞,大概只是没有销毁尸体。

    根据傅凛身体受损的部位和形态,沈北延推测出,对方是通过秘法强行扯出了傅凛的魂魄,最终导致傅凛的死亡。

    然而,能够施展摄魂之法的天师多如牛毛,难以计数。

    长于此道的派系也超过了两位数。

    更别说,以此人的谨慎,也许连“擅长摄魂之法”这个特征都是他做出来的伪装。

    沈末叹了一口气。

    按照她哥以往的性格,她本以为沈渊会暴怒、会疯狂,会扭曲地不问是非,直接将所有人屠戮至尽。

    不料他竟隐忍不发,沉稳地等着他们排查。

    沈末一开始想不通,后来她忽然明白了。

    对于她哥而言。

    他的命,是傅凛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必须活下去。

    长久地、健康地活下去。

    不造罪业,不染因果。

    ……

    此外,还有另一件事,让沈家众人很烦恼。

    顾玄铭等人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天天来找他们沈家的麻烦。

    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他们气势惊人,颇有一种不死不休的意味。

    誓要沈渊为周远泽偿命。

    沈家人就纳闷了。

    周远泽刚死的那段时间,顾玄铭确实也来过,那时他还能维持表面上的稳定,跟沈家来来回回斗了几遍。

    怎么在周远泽死了好几个月后,突然又爆发了一遍?

    搞不懂。

    搞不懂也要应战,沈家众人艰辛地战斗,损失了无数波鬼仆。

    心痛得快哭出声。

    沈渊没有心思出战,顾玄铭又欧气逆天。

    要不是战场在沈宅外围。

    沈家众人十分怀疑,他们得和鬼仆们一起被送去轮回。

    最后还是沈宏出面,和顾玄铭密谈了一次,两方才勉强休战了。

    不过,沈末总觉得顾玄铭并没有放弃搞他们。

    他只是在等待,等待给他们绝命一击的时刻。

    ******

    后来的日子一直平平淡淡的,每一天都仿佛是前一天的回放。

    沈末本以为她哥的日子大概会永远这样平淡下去。

    无所谓希望,也无所谓绝望。

    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

    有一天,沈渊可以真的放下。

    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转机了。

    起因是沈青姐在一次驱鬼事件中,无意间获得了一个罕见的寻魂之法。

    这法门是某个小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特殊古咒。

    听说在确定鬼魂位置这方面,无咒能比。

    沈青便把咒法带了回来。

    沈渊也没多说什么,他表情很平静,既无惊喜,也无紧张。

    他机械地照着咒法册子,画符设阵,按部就班地灌入浩瀚的灵力。

    ——就如同他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灵气随着阵法的指引,内敛于青年的身体里,不急不缓地流过青年的全身,最终自他胸口漫溢而出。

    灵气化为一条若有似无的莹白光线,它穿过墙壁,透过房屋,遥遥指向不可知的远方。

    白线微弱得肉眼几乎不可辨。

    可沈末却在沈渊眼中的那片漆黑永夜中,看到骤然亮起的漫天星光。

    自那天后,沈渊便开始着手研究这寻魂之咒。

    他改良数次,效果都不是很理想,最后沈渊在阵法的核心中放入了引魂盘。

    白线终于变得稳定而清晰。

    所有人都很激动。

    他们即刻开车出发,去追寻白线的另一端。

    沈末不记得他们到底开了多久,走了多远,只记得他们开出了市区,开上了高速,驶过了奔流不息的大江。

    最后,他们到了海边。

    白线依然连绵不绝地向前延展着,看不到终点。

    “在海上?”沈宏纳闷。

    沈末极目望去。

    不,不是海上。

    白线直直地指向了渺渺不可知的天边。

    沈末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沈渊却不见伤感,反而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

    他早有预料,傅凛的魂魄恐怕已经不在此界之中了。

    不然他早该找到他了。

    傅凛要么是去了阴界,要么便是……灰飞烟灭了。

    如今看来,是前者了。

    他也许正在地府里报道,也许已经在阴间安了新家。

    但无论如何,他找到了他的踪迹。

    ******

    傅凛死后第五年,沈渊终于把一切都筹划好了。

    他为傅凛准备的复生之阵,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 分,是以引魂盘为核心的寻魂之阵。

    该阵法以玉石粉末为染料,精雕细刻地画在放置傅凛的棺材上。

    引魂盘则压在棺材正下方,是为阵心。

    第二部 分,是突破两界之隔的空间系阵法。

    此阵由沈北延主持,布置在最外围。

    这法阵以连绵的山河地势为基础,设在山野之间,与天道气运相辅相成。

    看似顺天而为,实则是为借地下灵脉的力量,实行逆天之举。

    最后一部分,即是亡灵复生的血阵。

    此阵由沈渊本人以自己的血液为引,在最后时刻,布在棺材之下。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傅凛的尸体也已经放入了特制的棺材中,他们也找到了适合布阵的灵脉地形。

    只等极阴之日的到来。

    施法的当天清晨。

    沈渊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可沈末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复生、复生。

    死魂如何复生?

    谁又知道白线的那一头,到底还是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傅凛”。

    “小末?”

    “嗯?”沈末强压悲伤,笑着问她哥哥,“怎么了?”

    “你说我今天穿哪件好?”沈渊将自家妹妹拉进房间,指着他满衣柜的衣服问道。

    “不穿天师服吗?”沈末茫然。

    沈渊一言难尽地看着沈末:“太丑了。”

    沈末思索了一下,钻进大衣柜里翻了翻,抱出一件造型别致的大衣:“这件风衣很帅。”

    “风衣会不会太普通?”男人迟疑。

    “那……针织衫?”

    两人翻遍了衣柜,最后掏出了压箱底的一套西装。

    沈渊平日里几乎不怎么穿西装,毕竟他既不用正正经经地出门上班,也对出席旁人的酒席宴会没什么兴趣。

    他的穿着多以休闲舒适为主。

    因此,沈渊和沈末一致认为,“西装沈渊”一定能给颜控晚期的傅凛以新的刺激,让他再次回忆起最初心动的感觉。

    沈末一时间忘了伤感,撸起袖子,推着她哥去做了一整套造型。

    深深地沉迷于她哥的颜值吧!傅凛哥!

    ******

    黄昏之时,逢魔之刻。

    阴气弥漫,斜阳隐现。

    沈家众人来到计划的地点。

    沈北延带着其他人到外围维持空间大阵。

    沈渊则独自一人走到棺材旁,沉默地等待。

    沈末犹豫了一下,没有跟着北叔,反而留在了现场。

    当夜幕完全降临的那一瞬间,沈渊抬手按上木制的棺材。

    原本平平无奇的棺材忽然亮起无数玄妙的纹络,在棺材表面旋转、游动。

    一道莹白色的光线自棺材中钻出,直直地指向遥不可及的天际。

    与此同时,外围的破空大阵掠夺着灵脉的力量,并牵引着灵气以特定的轨迹规律运动、震颤。

    在灵气震动得最激烈的那一瞬间。

    天地随之一震。

    沈末抬起头。

    某一瞬间,天空似乎碎成了千千万万片。

    天际不再是白线的重点。

    白线透过裂缝,向更深的远方继续延展。

    不对,还没到头,还被什么阻隔着。

    沈末猛地握紧拳头。

    怎么可能……?

    他们明明只是要连通本界的阴界而已啊?

    沈渊也发现了异常。

    他并未多想,立刻挥手调动灵力,牵引着这一带的阴气融入外围的大阵。

    天地再次一震。

    寻魂之阵猛得亮起来,隐隐约约的悠远铃铛声响起,回荡于破碎的天际,回荡于每一个人的耳边。

    沈渊呼吸一紧,沉沉地望了一眼天空。

    随即他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以锋利的小刀割开自己的手腕。

    以艳红的鲜血在泥土上浇筑出繁复而诡异的阵法。

    阵法一点点成型,男人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

    他手腕上的血流从汨汨地涌出,逐渐变成一滴滴地坠落。

    男人又割了一刀,继续往前走着。

    沈末捂住嘴巴,慢慢蹲了下来。

    周围的阴气严重不足,邪恶的阵法已经饥渴地开始主动掠夺施法人的血液和生息。

    沈末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画不完了。

    怎么办?

    男人又割了一刀,他双眼涣散,步履蹒跚,却依然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洒落的血花在他身后形成最绝美的图案。

    男人的皮肤失去了光泽,双脸凹陷下去。

    他无知无觉地继续往前走着,满是裂口的手腕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液。

    他艰难地抬了抬手,用力地割下最后一刀。

    最后一滴血珠落在泥土上。

    沈渊叹息了一声。

    沈末看见男人抬起了头,望向了她。

    他对着她的方向,嘴巴微微动了动。

    他说了什么?

    那个嘴型是……

    “别哭。”

    她不哭。

    她没有哭。

    男人身上忽然升腾起无穷无尽的阴气,庞大的黑气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了这一方天地。

    沈末捂住脸。

    她知道。

    她哥哥死了。

    她不哭。

    “快走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北叔来到了她背后。

    沉稳的中年男人抹了抹眼角,他抓着沈末的手臂,把人拉起来。

    小姑娘抽了抽手臂,脚如同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她死死地盯着阴气的中心。

    “你不能在这么重的阴气里久留。”沈北延皱起眉头。

    “我……”

    “一会儿就能再见了。”沈北延轻叹,“无论是你哥,还是傅凛。”

    “真……的吗?”小姑娘抬起头。

    “真的。”北叔慢慢点了点头。

    ******

    “你好,我叫傅凛……”

    沈渊动了动,模糊地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醒来。

    他艰难地转了转眼珠。

    活生生的青年印入沈渊混浊的眸子里。

    阿凛。

    他的阿凛就站在他面前。

    青年墨色的眸子灵动地转动着,眼睛里全是轻轻浅浅的色泽。

    是梦吗?

    青年额间再不见半分死意,充盈的生息仿佛自灵魂深处涌出。

    多美的梦啊。

    青年眯了眯漂亮的双眼,笑得疏远又和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鬼将了。”

    沈渊吃力地抬起手臂,伸向他的青年:“傅……凛……”

    恐怖的白骨指堪堪停在青年的脸前。

    沈渊愣住了。

    ?????

    这是什么鬼???

    他的手怎么变成了这样?

    等等,那他现在岂不是丑到爆炸???

    不,他不是沈渊。

    请叫他傅壹,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一把刀骗了若干作收和一堆地雷

    搞得我忍不住又加了一点点的刀子咳咳咳

    好了嘛,这肯定是最后的刀了,想再刀也没有戏份了。

    其实本来这段回忆我根本不想写,可是想想总觉得,不写的话,这篇文会不完整。

    ****

    不知道能不能和开头接起来,我等下回头看一看,印象里是差不多的。

    说起来,我当初给小伙伴看前三章的时候。

    她:你到底是正经文风还是沙雕文风?

    我:竟然还有沙雕文风?????

    咳咳咳,我最初对这篇文的定位是:一个皮皮精在虐恋情深中杀出一片欢声笑语。

    后来发现文风不统一确实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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