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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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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渊冥思苦想,微微出神。

    怎么会是暗恋……?

    阿凛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意?!

    这……不可能吧?!

    沈渊陷进去大概是在2014年下旬。

    他在出柜的边缘反复横跳了好几个月后, 最终无奈地认栽了。

    自那以后, 他几乎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心意。

    阿凛想夜袭他,他便遣去鬼面, 打开房门, 并认认真真地洗好澡, 等着他。

    阿凛想去秋游, 他便做好攻略,选择出最佳的红叶之景, 并派出大量鬼仆控制景区, 保证他们的观赏质量。

    即使这些都略去不提。

    他若不是对傅凛有意思, 怎么可能答应他的情人节之约?

    若非情侣, 他们两个大男人在情人节一起看什么爱情电影?

    兄弟情深?!

    沈渊猛得回忆起前几天傅凛一口一个的“好兄弟”。神情扭曲而恐怖。

    去他妈的好兄弟。

    哪家兄弟这么变态?

    沈渊眼神微沉地注视着他怀里的秀气青年。

    傅凛毫无所觉地保持着浅笑,他对此时的危机状况一无所知,依然沉浸在突然掉马的亢奋情绪之中。

    “阿渊。”傅凛拉了拉沈渊的袖子, “你知道我是周远泽, 就没点别的反应?”

    比如震惊得目瞪口呆, 或者愤怒得面红耳赤。

    沈渊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毫无成就感,就像穿了一个假的马甲。

    沈大佬对这个陈旧的话题不感兴趣, 他抓住傅凛的手腕,语气低沉:“我问你, 你所谓暗恋是……”

    “你们两个!”一声愤怒的巨吼忽然响彻两人耳际。

    顾玄铭大力拎起傅凛的后领子,把人拽离沈渊的怀抱。

    沈渊立即抓住傅凛的手臂, 横眉冷眼地斜了顾玄铭一眼。

    *****

    弥漫着酒气的客厅里,绝大部分人都喝趴下了,靠在一起呼呼大睡。

    只剩下酒量深不见底的顾玄铭,以及滴酒未沾的沈末,尚清醒着了。

    顾玄铭方才正与沈末聊得起劲,头一回震惊地看到他们聊天内容里的两个主角,竟然都抱到一起去了。

    真特么的辣了眼睛!

    顾玄铭深吸一口气,犹如一个为自家傻闺女操碎心的老父亲一样,叹气:“阿泽,我们来好好聊聊。”

    傅凛顿了一下,点点头:“哦,好的。”

    同时,已经和老顾组成反沈周联盟的沈末,她默契地扑到沈渊的怀里,凶猛地蹭了蹭她哥的胸口,霸占有利地形:“沈哥哥。”

    沈渊窒息了。

    他这愚蠢的妹妹,到底什么时候才退场?!

    沈渊垂眼觑了觑小姑娘的脑瓜顶,十分嫌弃地推开她:“男女授受不亲。”

    沈末懵了。

    傅凛忍不住笑出声。

    “阿泽。”顾玄铭喊了一声,唤回傅凛的注意力。

    他一脸严肃地劝慰:“你清醒点。”

    傅凛抬起眼睛,也正色道:“我很清醒。”

    “你清醒个球。”顾玄铭怒了,“这只狗这么渣,你都可以接受?!”

    一边的沈末不太服气,却又被无情的现实制住了咽喉,说不出反驳的话。

    好烦啊啊啊,他们沈家怎么会出一个这样的渣男?!

    沈渊则抬了抬眼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笑看这俩智障表演猴戏。

    “不是,老顾你到底脑补了些什么?”傅凛无奈地摊手,“你看,我没有死,也没有被沈渊囚禁,你别无端端给我加一些奇怪的设定啊。”

    傅凛叹气,可怜他男朋友纯情又专一,却被他一手马甲操作搞得全世界都以为他是极品渣男。

    “他很好,我没有被渣,真的。”傅凛忍不住为沈渊正言。

    “是么。”顾玄铭勉强应了声,但他明显没有听进去,语重心长地继续规劝,“也许有些事是我想岔了,可沈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么?”

    沈渊瞥了顾玄铭一眼,嗤之以鼻。

    “顾家主,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劳你操心。”男人微微扬眉,表情看似云淡风轻,却又处处透着挑衅的意味,“阿泽喜欢就好。”

    沈渊握住傅凛的爪子,轻轻捏了一下:“你说是吧?”

    顾玄铭隐忍地按了按额角,他撇过头,拒绝跟某低等动物对话,只向傅凛质问道:“你知道他背着你干过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么?”

    “呃。”傅凛挠了挠脸颊,“我知道他三观有毒,可是我……”

    傅凛没敢把话说完,老顾的表情实在有点可怕。

    顾玄铭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脑子快爆炸了,他从来不知道周远泽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怎么就说不听呢?

    他这是着了什么魔?

    中了迷魂咒?!

    顾玄铭皱起眉头:“秦钰谦你也不在意了?”

    不等傅凛回答,顾玄铭勉强平心静气地陈述:“我不知道你和那个姓秦的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你把玉佩留给了他,想来他也算是你所珍重的人了。”

    顾玄铭一字一顿地诉说:“可沈渊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残害了秦钰谦,你说这不恐怖么,阿泽?”

    傅凛怔了怔。

    沈渊眸光微凝,眼神逐渐转暗,阴冷又危险。

    一边的沈末也懵了一下。

    等等,周远泽的玉佩?秦钰谦?

    咦?咦?咦?

    小姑娘忽然从记忆的垃圾桶里翻出了一些零星的片段。

    她就说秦钰谦这名字老听着耳熟,原来是拿了傅凛哥玉佩的那个家伙。

    ………………

    什么,震惊,那玉佩不是她傅凛哥的吗,不对不对,似乎哪里不对劲?!

    难怪、难怪她哥突然就出轨了。

    沈末猛得瞪向“周远泽”,整个人都凌乱慌乱混乱了。

    他他他这个人,这个人其实是傅凛哥?!

    ???????

    沈末一脸懵逼。

    不不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今天都干了什么?

    她,在她哥眼皮底下,搞了一万波沙雕操作,疯狂地试图拆散自家大哥大嫂。

    天啊,完了,她死定了!

    草草草草草草。

    明明是她哥不跟她共享信息,为什么死得是她?

    就很过分。

    沈末委屈巴巴地看向她哥。

    沈渊却没有心情理会沈末,他冷笑着盯着顾玄铭。

    秦钰谦?

    阴魂不散。

    事实上,沈渊最初根本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傅凛过世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浑浑噩噩的,不理世事。

    当时是沈宏接了周家的一个委托,请求他们去某户人家追回一枚玉佩。

    这样的小案子,沈宏甚至懒得亲自出马,随意借了小末的两只弱鸡鬼仆,便把玉佩取回来了。

    玉佩一到沈家,所有人都惊了。

    古朴的玉佩上,正面雕刻着周家最古老最强大的镇邪之咒,繁复而玄妙,背面则刻着龙凤呈祥的纹络,代表着一生之誓。

    沈宏不敢大意,连忙把东西呈给老大,等他定夺。

    沈渊只记得自己当时气疯了,他等了那么久的玉佩,最后竟去了别人手上???

    茫然、愤怒、不可置信,诸多复杂的情绪涌进沈渊的脑海,涌进他的心口,在身体里翻滚、肆虐。

    他不清楚秦钰谦是如何得到阿凛的玉佩的,但无论是他偷的,还是傅凛赠予他的。

    都罪无可恕。

    不是吗?

    傅凛沉思了一下,出于人道主义精神,他转头问沈渊:“你对他做了什么?还有救吗?”

    沈渊抬眼,纯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有一种无机质的冷感,他漫不经意地轻笑:“死都死了,还救什么?”

    傅凛愣了一下:“等等,你说他死了?可他……我看他生息充盈,精神尚佳,并不像已故之人。”

    前几天他见秦钰谦时,这人虽然印堂发黑,一副快狗带的样子,但整个人精力充沛,满脑子都是开车搞事放浪。

    哪里像个死人?

    傅凛默了默,他真没想到,按原主的意思将玉佩赠予秦钰谦,竟会给他带来如此灭顶之灾。

    傅凛询问地看向顾玄铭:“老顾?”

    顾玄铭长叹一口气,认同了沈渊的说法:“半死不活,不人不鬼。”

    停顿了一下,顾玄铭进一步解释:“如果你仔细注意,他手腕上有几道鬼化的伤口,平时看不见,开启阴阳眼后,方可察觉。”

    这种现象,一般只出现在被厉鬼附身的受害人身上,可秦钰谦的灵魂与身体切合无比,绝不是外来恶鬼附体。

    当时,顾玄铭无意间得知周家和沈家的纠纷后,专门去探望过这位秦钰谦。

    饶是顾玄铭见多识广,咋见秦钰谦时,也不免吃了一惊。

    非生非死,诡异至极。

    你说他死了吧,他生息充盈,四肢矫健,行为谈吐与活人无异。

    你说他活着吧,他命线全无,印堂漆黑,魂魄里无时无刻不冒着散不尽的死意。

    顾玄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直接超度似乎不太妥当,驱符镇压亦不可取,只能搁置下来了。

    这一搁置,几年便过去了。

    这回阿泽主动开口询问,顾玄铭才想起这个人。

    顾玄铭详细地向傅凛解释了一遍秦钰谦的状态,最后沉声叹息:“他这种情况,我生平仅见这么一例。我也没琢磨出什么好的解决之法,要么放任不管,要么送他去轮回。”

    傅凛抓了抓头发:“我问问他本人的想法吧。”

    “嗯,先这么着吧。”顾玄铭垂眼,又把话题引回沈渊身上,“阿泽,所以这个人,他明知秦钰谦是你的好友,却全然不顾你的心情,恶毒地残害了他,即便如此,你仍然坚持么?”

    沈渊神情不变,似乎依旧从容不迫、风轻云淡,可他握着傅凛手臂的力道却逐渐加大,微卷的睫毛轻微颤动,莫名有种脆弱之感。

    “我……”傅凛抬了抬眸子,反手回握沈渊,“我不分手。”

    他知道沈渊三观不正,他也知道自己三观不正。

    傅凛移开视线,叹了口气,郑重地承诺:“以后我会看着他的。”

    沈渊神色一松,乖巧道:“好,被你看着。”

    顾玄铭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这都什么事儿?

    恋爱果然降智。

    顾玄铭换了个话题:“好吧,那你的命你总该在意吧?他盗了你的气运,没错吧?我算过很多次,沈狗必将死于2018年11月11日,而你本该长命百岁。”

    可是,沈渊活下来了,甚至安然无恙地活了好几年。

    周远泽却不在了。

    阿泽“身亡”的谣言传出来后,顾玄铭立即为他卜了一挂。

    卜算结果让他先是一喜,又狠狠地一惊。

    小泽的命线还在,寿命却缩减至28岁。

    顾玄铭不敢置信,反反复复地测算,一度怀疑老天爷在和他开玩笑。

    最令人绝望的是。

    有一天,他什么也算不到了。

    周远泽的命途黑了。

    无所谓寿命,亦无所谓未来。

    顾玄铭单手掩住额头,眼里全是浓重的阴影:“你距离28岁没差几个月了。”

    傅凛这么一听,着实有点急。

    他可不想异界恋,更不想跟沈渊人鬼恋。

    沈渊揉了揉青年的碎发,安抚道:“别担心,你不会死。”

    顾玄铭不耐:“现在不是自我安慰的时候。”

    沈渊也很不耐,他实在不懂他为什么要像见丈母娘一样,在这里和顾狗逼逼这么多。

    念及对方是阿凛多年的好友。

    沈渊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我做过实验了,我的业障不会再影响他了。”

    “……什么实验?”顾玄铭皱眉。

    倒是傅凛猛地抬起眼,若有所思。

    是的,沈渊已经实验过了。

    不过,傅凛复活后的完美状态,与沈渊最初设想的截然不同,自然也与实验品不太一样。

    傅凛复活得毫无瑕疵,自灵魂深处漫溢而出的生机,让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一点的后期补足。

    不需要养尸术,亦无需再次灌入生息续命。

    青年的命线一点点地重新亮起,连天道都承认了他的复生。

    太过完美的复活让沈渊总担心有什么意外。

    比如,那与命线如影随形的业障。

    沈渊观察了几天,所幸傅凛活得健健康康,完全没有五年前的病弱之态。

    五年前啊……

    沈渊掩住双眼。

    他从不愿意回忆那段过往,却又无法克制地总是想起。

    五年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沈渊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他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总有人在他床边低声抽泣,有时是沈末,有时是其他一些什么人。

    可他再没见过傅凛的身影。

    怨恨吗?

    他不知道,长时间的昏迷让他的思绪断得零零碎碎。

    总是刚睁开眼睛,又陷入更深层次的昏睡。

    连怨恨都做不到了。

    沈渊一度想自杀得了,这样的日子太难熬了。

    他还得活多久?一周?三天?五天?

    静等死亡的沈渊从没有想过,他还能有活着站起来的一天。

    还能出门,还能看看蓝天,还能去呼吸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真好。

    可若是要以那样的事情作为代价,他……宁愿立即去死。

    事情发生的那天,已是隆冬,外面下了一场好大的雪,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银沙,冒着丝丝寒意。

    久卧病床的沈渊疲倦地睁开了眼睛。

    他恍惚地眨了眨眼睛,眼里犹带着梦意,他迟缓地转动头部。

    许久不见的秀气青年正忧虑地坐在床边。

    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黑色的符文以螺旋形环绕于两人交握的双手,一点点地从他身上流入傅凛的身体里。

    沈渊定睛望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傅凛只是单纯地握着他的手。

    男人迟钝地移动着视线,空荡荡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懒得再计较那么多。

    “你醒了?”傅凛的眼神亮了亮。

    “……嗯。”沈渊虚弱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再次昏迷。

    反而精神了一点。

    身体里的疼痛微微退散,四肢里涌起不明显的力量感。

    沈渊怔了怔,是回光返照吗?

    “我……想起来。”沈渊用另一只手撑着床,艰难地直起身体。

    “好!”傅凛弯了弯嘴角,赶紧将人扶起来。

    在沈渊的执意要求下,傅凛给沈渊披上宽松臃肿的大袄子,搀扶着他去了室外。

    澄澈的蓝天下,是银装素裹的世界。

    沈渊安静地站在雪地中间,望着天空微微出神。

    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死在寂冷的雪地里,似乎比那张床要好一些?

    “真好。”傅凛感慨。

    “嗯。”沈渊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他垂眸看向傅凛,“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傅凛就很莫名,“我一直都在啊。”

    “不是说要走?”沈渊慢吞吞地问道。

    “哦……过几天吧。”傅凛抿了抿唇角,喃喃地低声重复了一遍,“再等几天。”

    “这样么?”沈渊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大半,不再哼声。

    半晌后,傅凛拍了拍沈渊袄子上的雪花:“感觉怎么样?”

    沈渊眉峰聚拢,略微有些迷茫:“有点饿。”

    “噗。”傅凛欣慰地笑了笑,“想吃什么?我给你订个外卖。”

    说是这么说,傅凛压根没按沈渊的诉求下单,只点了几样清粥小菜。

    沈渊饱食一顿后,心满意足地静待死亡的降临。

    可他这一等,便等了好几天,死神依然没有眷顾他。

    甚至……他的病都似乎在好转。

    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乏力,但他没有昏迷,没有犯病,连血都没吐。

    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好。

    相反,傅凛却突然患了重感冒,发热、炎症、咳嗽接踵而至,长时间的高烧让青年神智恍惚、小脸通红,天天咳得撕心裂肺。

    人都清瘦了几分。

    沈渊在狠狠地训斥了一通没有建树的家庭医生后,敏锐地想起那天环绕于他和傅凛之间的黑色符文。

    沈渊呼吸一顿。

    他拽住傅凛,低声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沙哑的声线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与焦虑。

    “咳咳咳……”傅凛克制不住地咳嗽,他无辜地挠了挠头,脸色卡白,“你说什么做咳咳咳……做了什么?”

    “怎么更严重了?”沈渊一皱眉,拢了拢傅凛的衣领,“药呢?喝了么?”

    “喝了喝了。”傅凛乖乖地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沈渊一开口询问,傅凛便胡搅蛮缠地装病重,愣是让沈渊啥也没问出来。

    沈渊没办法,只能偷偷去傅凛的房间看了看。

    傅凛的书桌上堆满了玄学方面的专业书籍。

    这桌子似乎刚收拾过,物什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沈渊脸上的怀疑之色更浓,傅凛向来不修边幅,东西扔得随心又随意,从来不整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男人细细翻了翻书籍,还真让他找到了几张未清理干净的手稿。

    沈渊拼凑了一下零碎潦草的字迹。

    因果承担理论……?

    这是……什么?

    ………………

    ??????

    沈渊眼前一黑,恼怒得连神经末梢都在疼痛,痛得发苦。

    谁让他这么干了?!

    他的业障有多深重,傅凛难道不知道吗?

    那是能随便承担的么?

    他知不知道这样……他会……会……

    沈渊握着手稿的手指克制不住地颤抖。

    男人用另一只手掩着半张脸,整个人陷入了沉重的阴影之中。

    下一刻,沈渊如疾风般扫过整个沈家,在小厅里把某个牺牲自我的“伟大人士”揪了出来。

    沈渊用手掌卡着傅凛纤细的脖颈,漂亮的眼睛气得通红:“你疯了吗?你想承担什么?你能承担什么……这么想死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不可闻,只剩下微弱的气流声。

    他松开手,抱紧傅凛,沙哑的声音近乎哀求:“停止施术,好不好?”

    “你知道了?”傅凛怔了一下,他顺势拍了拍沈渊的后背,“我没事的,我过几天就回家了……咳咳。”傅凛又轻微地咳嗽了两下。

    其实傅凛的感冒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还剩点尾巴未愈。

    他体质过人,病得突如其来,好得也迅猛无比。

    “哪里不舒服?”沈渊却脸色一变,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傅凛的额头,试了试青年的体温。

    还好,没有发烧。

    傅凛认真感受了下……好像没哪里难受?

    不应该啊,他应该病得越来越重才对吧?

    傅凛又认真感受了一遍,好像真没什么感觉?

    就是身体有点疲乏,他迟疑:“胸口发闷。”

    沈渊连忙给青年揉了揉胸口:“好点吗?”

    “好!”傅凛点头,再次认真感受,“头有点胀。”

    沈渊揉了揉青年的太阳穴:“现在如何?”

    “背疼,给我捶捶。”

    …………

    傅凛乖巧地在沈家待了好多天,沈渊没再提他是不是要回去了。

    傅凛自己却焦虑起来了。

    他该回家了。

    他真该走了。

    每天早上起来,他都想,该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又想,再等一天吧,反正不差这么一天。

    晚上临睡前又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向大家告别。

    该走了。

    真的该走了。

    傅凛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

    墙上的时钟慢慢走过12这个数字。

    又是新的一天。

    傅凛躺在他霸占了四年的客房里,盯着床头灯默默出神。

    暖黄色的暗光为寂静的深夜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

    他家的灯是什么样的?是黄色的还是白色的?

    傅凛已经快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他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游戏机。

    回去以后,他可以按顺序全部临幸一遍。

    这本该是一件高兴事。

    傅凛却更低落了。

    一想到他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这盏暖灯,再也走不进这个房间,再也回不到这里……

    傅凛猛得坐起身,郁燥地抓了抓头发。

    时钟的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每一下都仿佛响在青年的心上。

    ………………

    沈渊翻遍了家里的典籍,问遍了家里的长辈,仍然对所谓的“承担因果”的相关咒术毫无头绪。

    他们沈家的咒法向来都是“教你如何把业障塞给别人”。

    怎么会有“如何承担他人业障”这样的邪术?!

    有病吧。

    沈渊头很疼,他烦了很久,已经开始考虑怎么去傅凛那里套话。

    如果套不出来,他只能把顾玄铭抓回来,做成鬼仆,逼他贡献想法了。

    不等沈渊对老顾实施一些可怕的操作,他竟碰巧遇到阿凛一个人在客厅里喝闷酒。

    青年瘦了很多,眼底全是青黑。

    沈渊狭长的眼眸闪了闪。

    “阿渊?来一起喝呀。”傅凛摇了摇酒瓶,朝沈渊挥手。

    沈渊脚步一顿,转身走进客厅,坐到主位上,为两人倒上满满一杯。

    沈渊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接着,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傅凛。

    青年愣了一下,也不甘示弱地一杯干掉。

    两杯下去,傅凛就懵了。

    青年慢吞吞地又抿了口酒,眼神里满是模模糊糊的醉意:“阿渊,我该回家了。”

    “回家?”沈渊挑眉。

    回周家么?

    “嗯。”傅凛点点头,“我家在另一个世界。那里……那里其实跟这里一模一样,哎,好像也没啥好说的。”

    沈渊又挑了挑眉头。

    行吧,两杯就开始说胡话了,阿凛这酒量……真可爱。

    “你那咒术能停止或撤回么?”趁着傅凛醉酒,沈渊直接问道。

    “撤回,为啥要撤回?”傅凛纳闷,“我回家就没事了。”

    周家这么厉害?

    沈渊不太相信,却忍不住抱有希望:“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傅凛垂下视线不说话,他沉默了好久,才哑着嗓门回答:“明天?或者……后天吧。”

    说完这话,傅凛闷声不吭地又喝了好几杯。

    往日里傅凛喝醉后,话会变得特别多,语气还又软又萌。

    可这一次傅凛却一言不发,默默地一杯接一杯。

    “别喝了,对身体不好。”沈渊夺过傅凛的酒杯,沉声说道,“你该休息了。”

    傅凛看了看空荡荡的手心,茫然地望向男人。

    他顿了一下,忽然抬手握住沈渊的手臂,迟疑地低声喃喃:“我不想走,我……能不能不回去?”

    阿凛不愿意回周家?

    沈渊皱了皱眉头,他一直知道傅凛跟周家关系不怎么样。

    毕竟他拿着主母的玉佩,却偏偏不姓周。

    若是往常,沈渊肯定由着傅凛开心就好。

    去他的周家,爱去不去。

    但现在事关傅凛的生命安危,沈渊只能环着青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任性。”

    “……确实,你说的对,人不能太任性。”傅凛无法反驳,他昏昏沉沉地靠着沈渊,微不可闻地低语,“是该回去了,我爸妈也……”

    傅凛安静地靠在沈渊的胸口,似乎已经昏睡过去。

    可沈渊却感到自己胸口的布料一点点地浸湿。

    这是哭了?!

    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傅凛掉眼泪。

    沈渊身体一僵,立刻改了口风:“你不想回,就不回了。”

    大不了他去周家威逼利诱一波。

    沈渊安抚性地拍了拍青年的背部,缓声提议:“或者,我陪你一起回去?”

    青年蓦地攥紧沈渊的衬衫,抬起头:“可以么?”

    随即他又徒然清醒过来,摇摇头:“不行,你……在这边要好好的。”

    这之后,傅凛拉着沈渊继续喝了一大波,喝得连沈渊都醉眼朦胧,脑子发昏。

    第二天,沈渊起得晚了,他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他没看到傅凛的身影,便到处问了问。

    其他人告诉他,傅凛回家去了。

    沈家众人没往心里去,毕竟傅凛往常也不是一直待在沈家。

    隔三差五地就要离开半个月。

    沈渊给傅凛发了条微信,他摸不准傅凛是什么意思。

    是否允许他去见个家长。

    他等了好几个小时,傅凛一直没回他微信,沈渊这才惊觉不对劲。

    打电话没人接,信息也不回。

    沈渊最后是靠自己和引魂盘的联系,才确定出傅凛的所在之地。

    他是在荒无一人的郊区找到傅凛的。

    青年无声无息地倒在雪地里,一半的身体掩埋在寒冷的冰雪之下。

    沈渊的神色空白了两三秒,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下一刻,他踉跄地将人挖出来,紧紧抱住。

    青年的身体冷得一如这彻骨之寒的雪地,没有一分一毫的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是不是看到7800字很激动

    结果一进来却是一把长刀就很气?

    晚上应该还有2000字的刀

    终于把秦仔和狗血的刀写出来了神清气爽

    这两天被抓着毕业论文选题,还要模拟法庭展示,写代理词……

    实在对不起大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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