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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买田买地做土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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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氏织造分号生意很不错, 有香港上层富家太太的支持,有亨顿夫人帮忙联系英国那边的商家,方家的衣料都是一上新就被卖得差不多, 几乎是半个月不到就得从苏州那边发一批货来。

    方琮亭给妹妹打电话:“工人多招了一批, 白天晚上轮班生产才够得上发货的量。”

    方琮珠趁机提出想到香港办厂的事情:“大哥, 你觉得到香港这边办家厂怎么样?”

    方琮亭听了这个提议,有些吃惊:“到香港办厂?会不会要投入比较多?”

    “我想先去问问亨顿夫人,看看投资到底要多少,再决定要不要办。”

    方氏织造香港分号一个月的纯利润到了将近四万大洋,若是还能与英国那边的商家签订合约, 那赚得更多。

    这还是建立在运输不便的条件上, 若是能在香港投资办厂, 产出更多, 运费没有这样高,成本就会有所降低。

    至于原材料蚕丝的问题,可以在广东这边乡下弄个养蚕基地,引进苏州那边的蚕种就行, 广东与香港近, 自己租一条小轮船,不用花到一天时间就能把蚕茧运到香港来。

    如果香港的地太贵, 也可以到广东那边办个织造分厂, 这样更及时的生产,也有更快的货运。

    方琮亭听了方琮珠的分析,觉得可行:“你先问问香港那边的地价, 要是咱们家能承受得住,那就到香港办厂。”

    “嗯,大哥,你还是有眼光。”

    方琮珠有些惊诧,在这件事上,方琮亭看得很准,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知道过几年中国可能会有一场大型的残酷战争,可她没办法冲到前方去呼吁——她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平常人,手里没掌握军政大权,说话不会有分量。

    而且,就算是那些坚持抗日的将领们,很多都被带路的亲日派暗杀。

    她是个俗人,她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身边的人。

    能在香港投资办厂是最直接最大程度能保护她的家人,总比在广东要更有保障,毕竟在早期,东南亚还没有被卷入战乱里。

    香港发展不错,可以定居在这里过一阵安稳日子,等着父母习惯了远离故土的生活,再带他们去美国。

    美国,是二战的战火唯一没有燃烧过去的一块土地,是最适合生存的地方。

    虽然她并不愿意背井离乡,可对于生存的渴望超出了她的意愿,在战乱的时候,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能吸引人的了。只有先活着,才能做下一步的向往——提高生活质量。

    挑了一个周末,以检查两位亨顿小姐的绣花为名,方琮珠去了港督府拜访亨顿夫人。此刻已经是十一月下旬,然而香港这边这边并不寒冷,穿一件稍微厚点的衣裳,外边披一块丝巾走在街头,已经足够。

    亨顿夫人见着她这块丝巾,即刻着了迷:“哦,方小姐,这丝巾真好看!又薄又软,图案又那样漂亮!”

    方琮珠将丝巾递解下来,请侍女递给亨顿夫人:“夫人,这是我们家最新出的丝绸方巾,以江南水乡的特色为底图,很有东方□□。”

    亨顿夫人一边欣赏一边点头:“可不是吗?这么好看的图案!fantanstic!”

    “如果夫人喜欢,请允许我将这条丝巾送给您。”

    亨顿夫人眼睛一亮,摸着这条丝巾,脸上露出了笑容:“方小姐,这样不太好吧?”

    “如果夫人嫌弃我曾经用过一次,那就等我家新出的这一款在港上市以后,我请夫人与两位小姐前去挑选几块丝绸方巾。”方琮珠笑着看了两位亨顿小姐一眼:“应该在下个月就能到货了。”

    两位亨顿小姐脸上熠熠的生出了光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亨顿夫人呆滞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她兴奋的点了点头:“好的,到时候我们再前去挑选。”

    方小姐可真是大方,这么上等的丝绸在英国可不是一点儿钱就能买到的,她一张口就是送给自己,真是让她喜不自胜。

    “亨顿夫人,我今日有点事情,特地上门拜访。”

    “方小姐有什么事只管说,我要是能帮你的一定帮忙。”亨顿夫人来中国快一年了,也深深明白了中国礼尚往来的精髓,这位方小姐这般客气大方,自己少不得要回礼的。

    “我想在香港购置一块地来建房。”

    “要买地?”亨顿夫人睁大了眼睛:“方小姐不是寄住在郑男爵家吗?”

    “寄住归寄住,毕竟不是我的家,免不得有寄人篱下之感。我觉得香港这片土地很适合居住,在亨顿先生的治理下,香港正在繁荣发展。我打定主意想在毕业以后留下来,为香港的兴盛出一份自己的力气,可是没有房子终究不是久留之策,故此今日找到夫人来打听打听,买一块地究竟要多少钱?”

    “这个……”亨顿夫人有些为难:“我现在不能答复你,得等我丈夫回来以后问他才知道。要不是你先说说大概想要多大面积的一块地,我帮你问问,到时候再告诉你价格。”

    “夫人,其实我想买两块地,一块是给自家住房用,另外就是想盖厂房,我想把苏州的织造厂半到香港来会便利些,免得每次运货过来路上时间久,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风浪之类的危险。”

    “自住房……”亨顿夫人看了看方琮珠:“方小姐打算要弄多大呢?厂房又想弄多大地盘的?”

    “我想要三十亩左右建自住房,工厂要是能能批到一百亩就好了,工厂不需要特别好的地段,只要够设厂就行了,住房我想弄到浅水湾或者深水湾这边,应该会要贵一点点罢?”

    亨顿夫人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下了。”

    亨顿夫人是个办事牢靠的人,在方琮珠拜府以后的第三日就给她打了电话:“方小姐,我给你问了下,浅水湾有闲置的地,可是价钱比较贵,要一千块大洋一亩,厂房的地倒是好说,新界那边多的是田地,你随便出点钱就可以买了,约莫一两百块就能买一亩地。”

    方琮珠听了亨顿夫人的报价,心里默默思量了一番,感觉可以承受:“夫人,麻烦引见一下亨顿总督,我想尽快把两块地买下来,让工人们尽快动工。”

    亨顿夫人听她竟然同意,非常惊诧:“这价钱有些贵啊,方小姐。”

    英国政府发给港督的月薪并不高,只有六百多英镑一个月,只不过因为福利不错,再加上能有一些灰色收入,故此还能维持亨顿夫人在香港的豪奢生活。否则,这六百英镑一个月,还不如到英国呆着,随便找个什么职务也就差不多。

    在亨顿夫人的心里,一千块一亩的地实在是太贵了,没想到方琮珠轻轻松松就答应下来,有些不敢相信:“方小姐,你的钱……够吗?”

    方琮珠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我们家给我备下的嫁妆够买这两块地啦。”

    “那……”亨顿夫人点了点头:“那等着方小姐哪日有空我便带你去与我丈夫谈这笔生意。”

    有亨顿先生主持大局,买地的事情变得很容易。

    浅水湾这边买下了一块三十六亩的地方,花了三万六千块,在西贡那边圈出了一块将近一百五十亩的土地,只花了一百二十块的作价,整个也就花了一万八千块。

    五万多就拿下了两块地皮,方琮珠觉得非常满意。

    一手交钱,一手拿地,香港政府部门的土地规划人员带了她去把地圈起来。看着几个政府办事员忙忙碌碌的划定边界,一点也没得闲,弄了足足半天才将地给划出来。方琮珠见他们辛苦,每人给了十块大洋当做辛苦费,那几位办事员拿了钱在手里,实在是感激。

    平常哪里轮得上他们接这些好处?也就是这位方小姐善解人意。

    “若是有相熟的师傅,大家帮我推荐一下,这几日用红砖将围墙砌起来,以后我要盖房还得找一批技术好信得过的人。”

    方琮珠微笑的与几位办事员交代:“我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几位又是规划行业的翘楚,与香港的工匠也很熟悉,拜请几位帮忙了。”

    她大方,说话又客气,几位办事员都赶紧点头答应下来:“方小姐,你只管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你去找合适的人。”

    回到郑家,与孟佩君说了买地的事,孟佩君倒也不觉得新奇,笑着点头:“我知道方小姐是有想法的。”

    孟敬儒有些伤感,听方琮珠这么说,大抵是打算到香港定居,不准备回上海了。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这是越来越远。

    只不过他依旧还是微笑着祝福她:“琮珠,祝你生意越来越兴旺发达,自己的宅子住得安心如意。”

    “孟大哥,谢谢你,以后要是得空到你姑父家来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那阵子也该是香港通了,可以带你到处走一走。”

    孟佩君看了看侄子:“敬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孟敬儒在香港已经住了差不多二十多日,这些天他每天都是跑去方氏织造的商铺,帮着翡翠一道打理生意。孟敬儒是个老做生意的,有他将生意经传了给翡翠,翡翠就更有心得体会了。

    只是,孟敬儒的举动在孟佩君看起来,有些不值得。

    既然方小姐无意与他,他又何必苦苦纠缠。

    “我……”

    面对着姑姑那一双眼睛,孟敬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姑姑是个聪明人,自然对他与方琮珠之间的关系了然于胸,她这样问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在里头。

    “姑姑,我先问问我父亲看看,上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行。”孟佩君点了点头:“你打电话问问他。”

    孟敬儒吸了一口气,走回自己房间。

    拿起电话,她开始拨号,一个号码接一个号码的拨了过去。

    每多拨一个号码,心里就有一丝丝惆怅,似乎是近乡情怯,有些不敢听电话拨号的声音。

    终于,话筒那边传来一阵接通的声响。

    是孟元山接的电话。

    “父亲,是我。”

    孟元山听到孟敬儒的声音,显得非常高兴:“啊呀呀,敬儒,你可算是打电话回家了。”

    自从孟敬儒接手孟家大部分的商铺打理。孟元山觉得自己轻松了不少,每日里陪着太太喝茶逛街,太太去打麻将他就去听书钓鱼,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这一段时间孟敬儒去了香港,他又开始重操旧业,承担起店铺打理的事情,虽然又第二个儿子孟敬凌帮忙,可孟敬凌毕竟不比孟敬儒熟悉业务,处处都需要问他该如何办,这二十多日里,孟元山累得够呛,听到孟敬儒打电话回来,真是进惊喜交加。

    “父亲,怎么了?”

    孟敬儒愣了愣,从父亲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焦急,挺盼着他打电话过去一样。

    “敬儒,你快些回来罢。”孟元山开心得很:“这边已经没事情啦,你姑父已经和上海的英国领事说过了,只要刘家敢有什么举动,英国领事会派人来斡旋的。”

    “哦,这样,”孟敬儒松了一口气,只要家里人不被威胁,这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我明日去买船票。”

    “行,行,等你回来啊,你母亲可想你了,每日都在唠唠叨叨,说敬儒怎么还没打电话回家,也不知道你在香港生活习不习惯。”

    听说母亲这般想念他,孟敬儒有些心酸,自己可真是不体贴家人,一心呆在香港,却没想到过父母的心情。

    放下电话,靠着墙想了想,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舍不得离开她的身边,可又不得不离开。

    门被悄悄推开,孟佩君从外边走了进来。

    “敬儒,你们家里怎么说?”她走到孟敬儒身边,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你打算什么适合于走?”

    “我明天去买船票。”孟敬儒低头站在那里,还是不敢看孟佩君的眼睛。

    姑姑的眼神太犀利了,似乎洞穿一切。

    “早点走也行。”孟佩君叹了一口气:“你到这里呆得越久,就越分不清轻重。”

    孟敬儒没有出声,呼吸粗重。

    “姑姑本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看到你对方小姐这种无望的喜欢,又不得不多说。”孟佩君摇头叹气:“敬儒,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方小姐对你的感情明显不是你对她的感情,你又为何一定要苦苦坚持?”

    “姑姑,因为我喜欢她。”

    孟敬儒有些苦恼,脑海闪过两年前方琮珠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幕。

    她就如一束光,那样闪亮,亮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

    从那一日开始,他的心里就装着一个她,无论遭受过什么,他依然爱她。

    “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相守又是一回事。”孟佩君拉住了侄子的手,语重心长:“夫妻之道,必须是两个人情投意合相互了解相互敬重才能得长久,你与她根本就不是一条心,怎么才会关系融洽?敬儒,这世上好姑娘很多,只要你肯从那死胡同里走出来,调转目光去看周围的人,你就会发现还有那么多美好的姑娘。”

    “可是……”孟敬儒有些固执:“可是她们都不是她。”

    “你为什么不试试退一步呢?”孟佩君不解的望着孟敬儒,侄子什么都好,可就是太固执了些。

    “姑姑,我试试罢,可能最开始会是个好艰难的过程,但是应该总会被克服的。”

    孟敬儒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不对,可却总是怀着一丝奢望,或许方琮珠会忽然放弃对林思虞的那份感情,喜欢上时刻守在她身边的他。

    此时的方琮珠,正在一笔一划的给林思虞回信。

    林思虞的信件每隔两三日就会有一封,每一封都写了两三页纸。方琮珠曾写信告诉他不用写这么多字——毕竟他身兼数职,得要写那么稿件,就不必浪费时间给她写这么多字。

    “这不是浪费,唯有与你写信不是浪费,至于《申报》上的那些文章,才是真正的浪费,毫无意义。”

    方琮珠捧着他的来信细细的读,心里头甜甜的一片。

    “思虞,见字如面……”

    她认认真真的回信,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林思虞的脸孔,那样真诚的看着她。

    林思虞最近很忙,《申报》这边加了不少任务,他每日里忙得跟陀螺一般,只能买了一辆自行车,蹬着两个轱辘在上海的大街小巷穿梭。

    原本以为《申报》会派驻港记者,没想到现在国内形势吃紧,根本无暇去顾及香港那边形势。现在的国民政府分成了好几派,背后都有国外势力撑腰,中国的形势非常严峻,几派军阀在中原混战,还有一个秘密组织忽然出现在各大城市,简直有如雨后春笋,瞬间就冒了出来,让人惊讶它的速度。

    这个秘密组织号称要宣扬“马克思主义”,为中国的穷苦大众谋幸福。

    林思虞有些担心,生怕方琮亭会义无反顾的加入到这个组织里去——毕竟他以前有这种苗头,不能不让他多想。

    方琮珠特地叮嘱了他,一定要帮着看住她大哥,别让他再走这条路。

    这些天里他经常跑方氏织造那边去看,十次里有六七次方琮亭都在店铺里,这让他放心了许多,他至少不像以前那样,一门心思扑在青年剧社上边。

    林思虞骑着自行车朝前边走了去,上海此刻已经是初冬,天气有些微微的冷,他拉了拉脖子上围着的羊毛围巾,心里头暖了几分。

    这是方琮珠给他寄过来的羊毛围巾,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织的,很温暖。

    到了《申报》,林思虞先去交稿,郭子良喊住了他:“思虞,老板喊你去他办公室。”

    林思虞笑着答应了一声,把稿件交给了他:“郭总编,这是上次的采访稿,麻烦请版面责编好好校对一下,另外还有两篇情感专栏的回信,这些也得要检查检查。”

    郭子良接了稿件在手,冲着林思虞笑:“思虞,你可真是《申报》的一支笔啊,写文章又好又快,。每次都是提前交稿!”

    “毕竟人家复旦大学科班出身嘛。”

    房间里正在校稿的小编辑抬起头,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闲闲的说了一句。

    “你得跟林主编好好学学,人家不也和你年纪差不多,你看看人家的成就!”

    林思虞有些不好意思,迈步走了出去。

    魏天成在办公室里等着林思虞,见他进来,指了指办公桌那边的一张椅子:“思虞,请坐罢。”

    林思虞有些惶恐,不知道老板喊他过来有什么事情,心里揣测着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他在《申报》的这份工作给了他稳定的收益,而且结识了不少上层社会的人。

    为了不被辞退,他非常认真的做着这份工作,每次都是提前交稿,在报社里极力与同仁们打好交道,尽量做到不得罪任何一个人。

    复旦的同学都说他太辛苦,特别是吴树青,每次总让他放松一些:“你家里又不是没有田地,就算没找到合意的工作,也可以回去过收租的日子,有闲暇的时间自己写写画画的,岂不是舒舒服服?”

    林思虞听了只是笑,他一点也不觉得辛苦——想要有点成就,就得要吃苦。

    坐在魏天成对面,林思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你上次不是跟我提了一句想要去新闻出版署见习吗?我托了一个朋友去办这事情,今天他给我答复了,说非常欢迎你过去见习。”

    魏天成欣赏的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年轻人,他真的是很优秀,写文章又快又好,而且又舍得吃苦,交给他的任务,他都会提前做好,绝不会拖后。

    这样的人,无论是去了哪里都会受人欢迎的。

    若是他有正当年的女儿,他都想要将这小伙子招了做女婿,只可惜他的两个女儿都已经结婚了,他与林思虞只能是老板与下属的关系。

    “真的吗?”林思虞得了这好消息,眼睛一亮,站起来行了一礼:“谢谢你,魏老板。”

    得了这个见习机会,那就意味着有可能会顺利进入上海市政厅的分支机构,以后就能对于上层的动向有所了解,万一有什么对方家不利的,他都有可能提前知晓。

    他望着魏天成,脸上浮现出快活的笑容。、

    方琮珠离开香港回上海的时候,两边土地都已经开始动工,围墙建了起来,圈住了两块地,两边的地基都已经挖好。

    因为有郑男爵做担保,故此就算方琮珠回上海,工地上也没有停工。

    方琮珠托郑永和代为处理原材料的采购和工人们的工钱发放:“师傅们都辛苦了,过年的利是要给他们包,每人至少得要发两块大洋。”

    郑永和点头答应:“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

    回上海的途中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这时候天气有些冷,不适合到外边甲板上吹海风,方琮珠与翡翠两个总是窝在船舱里,除非到了吃饭的时候才会出去晃一晃。

    只不过有一点比较好,回去没有遇着风浪,四平八稳,这让方琮珠觉得很踏实,总感觉自己回去的日子也会像在船上度过的岁月一样,舒服自在。

    因为打了电话回家,故此在船只抵达上海港的时候,方琮亭和林思虞在码头上等着她。

    船只与岸边越靠越近,她看岸上的人越来越清楚,林思虞脖子上的红色羊毛围巾特别显眼,方琮珠忍不住微微的笑了起来,林思虞围这块围巾真是不错,配着他深灰色的夹棉长衫,很有民国时期文艺青年的范儿。

    “琮珠!”方琮亭与林思虞都跳到了甲板上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带这么少的行李?”方琮珠看到翡翠只拎了一个行李箱跟在后边,有些诧异:“衣裳够穿了?”

    “大哥,家里还有衣裳呢,我挺不喜欢带着很多东西到处走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下了船,老金开着车候在码头外边,见着方琮珠随着人潮走了出来,他憨憨的笑着朝方琮珠行了个礼:“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方琮珠冲着老金笑了笑:“是啊,回来了,回上海的感觉挺好的。”

    站在码头外边看了看身后的木栅栏,上海毕竟还是一个更熟悉的城市,回来以后心里特别舒适——或许在香港是寄居在别人家的缘故,总觉得没有归属感,要是自己的房子弄好了,说不定住香港也能住得习惯。

    一路上方琮亭问了不少香港的事情,似乎对那里很感兴趣。

    “大哥,你要不要跟着我回香港去看看?”方琮珠试探着问了一句:“香港因为租界给了英国人,故此政治形势还算安宁,没有上海的这种高压气氛,在那里的日子过得比较舒服点儿。”

    方琮亭笑了笑:“等着有机会再说吧,现在苏州这边还忙着呢,咱们家的货物可是供不应求,工人们加班加点的干活,蚕茧都收到江北那边去了。”

    “这说明咱们家的东西质量好啊。”方琮珠很快些:“得抓紧时机赶紧生产。”

    现在是黑暗前的黄昏,趁着这几年还能过点平安日子,赶着多挣点钱,为移民香港做准备。

    “琮珠,你的钱存在渣打银行?”

    方琮亭忽然问了一句,方琮珠点了点头:“是啊,渣打银行,这是英国人办的,香港与上海这边通兑起来更方便。”

    “那以后咱们家的钱也弄到渣打银行去。”

    方琮亭似乎下了决心。

    方琮珠觉得方琮亭有些变化太大,原来他极力反对自己去香港,现在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也想去香港发展,那苏州的厂子怎么办》就这样废弃掉了吗?若是苏州的工厂停用,那就可以直接把机器运去香港,都不用再去德国采购新的机器,自己还能带一大批工人去香港那边,避开战争的影响。

    她现在主要摸不透方琮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上次被捕入狱让他对上海有一定的心理负担了还是怎么?她准备过两日好好的与方琮亭谈谈。

    回到家中,父亲母亲都在起居室等着她,方琮珠看到精神尚好的父亲,不由得热泪盈眶,冲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父亲,琮珠回来了!”

    方正成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琮珠,回来就好。”

    方夫人在旁边瞅着她:“琮珠,瘦了不少呢。”

    “母亲,我真没有瘦。”方琮珠擦了擦眼睛,站起来让她看:“我还真是胖了不少哪。”

    方夫人仔细打量了几眼:“好像还真的是胖了一点点。琮珠,你在香港过得好吗?我和你爹一直担心你,你爹从广慈医院回来都说了好几回,要去香港看你,我劝他得再休息几个月,要不是你也不会放心他出来走动。”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现在身体好好的。”

    方正成一本正经的抗议。

    “是呢,父亲您的精神看着确实不错,只是瘦了不少。”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大部分情况是打营养针,方正成逐渐从一个胖子变成了一个瘦子,看上去好像与以前有些不同。

    但这人胖瘦都没什么关系,精神要好才是关键。

    “父亲,母亲,我在香港买了两块地皮,准备在那边建一套住宅,开个分厂,过年以后房子应该就已经建好了,你们可以明年三四月份到香港这边来住一段时间,就当在外边散散心,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上海。”

    “好啊,还是琮珠体贴我。”方正成笑眯眯的看着方琮珠:“我的女儿就是厉害,去香港才这么久就能买地了。”

    “还不是家里支持呀?父亲,这可和大哥,还有您分不开呀。”

    听着方琮珠这样说,方正成更开心了:“我的琮珠可是越来越会说话啦。”

    从方正成的应答来看,智力应该已经恢复,现在已经不是七八岁孩子的智商了,方琮珠觉得很高兴,一家人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方正成看了看跟在方琮珠身后的林思虞,笑得更开心了:“思虞今天也去接琮珠了啊?一块儿吃过饭吧,辛苦你了。”

    虽然琮珠与女婿已经登报离婚了,可方正成觉得这两人好像能破镜重圆,看着小两口的感情挺好的,根本看不出来是离过婚的人。

    林思虞特别关心方家,有事没事的就朝江湾这边跑,看看要不要帮忙干活,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做的,这边才提一嘴,那边他已经跑出去办了,而且用不了多久就能办妥当——这小伙子,是个不错的。

    “多谢方伯父盛情。”林思虞看了一眼方琮珠,心里头甜丝丝的。

    晚餐很丰盛,李妈和四嫂,再加上翡翠,三个人手脚麻利的整出了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方琮珠吃得非常满意:“李妈,在香港吃不惯那里的饭菜,做梦都想要回来吃到你做的菜呢。”

    李妈高兴得一个劲的擦眼睛:“大小姐,只要你愿意,李妈每天做给你吃!”

    吃过饭菜在起居室坐着喝茶,说了些上海目前的局势,渐渐的就见着壁钟已经指向了九字,方琮珠看了林思虞一眼:“我送你回学校那边去吧。”

    林思虞摆手:“不用了,外头冷着呢。”

    “没事儿。”方琮珠让翡翠给自己去拿了件呢子长风衣:“我多穿点就行。”

    好久没见着林思虞,她很想与他多呆一会儿,哪怕是什么都不说,就肩并肩的散步,那也很好。

    “小姐,我陪你出去。”

    翡翠在上头弄了好半天才下来,方琮珠看了她一眼,翡翠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胳膊弯里还搭着一件卡其色呢子大衣,忍不住觉得好笑:“没有这么冷吧?”

    “小姐,香港那边暖和,我回上海这边就觉得特别的冷。”翡翠将呢子大衣放在她手里:“多穿一点总是好的!”

    三个人一块儿走了出去,翡翠抱着胳膊隔他们有些远,眼睛不住的朝周围看。

    她有些不敢懈怠,上次方琮珠出了那件事情,她不敢掉以轻心。

    “琮珠,你去香港呆了一百四十六天,我每天都惦记着你。”

    “一百四十六天?我都不记得我自己在香港呆了多久。”

    方琮珠侧过脸笑了笑:“日子过得太快了。”

    “我拿了日历做记号,打了好多正字,每画一条线,我就在想着离你回来的日子接近了。”林思虞说得很轻快,但是他的话里却透露出深深的思念:“我没想到琮珠你今年冬天会忽然回来,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

    “我也高兴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方琮珠笑着点了点头:“先还是翡翠跟我提的呢,她说不必怕刘家,孟敬儒都那样对他家了,也不见有什么轻举妄动。”

    提起孟敬儒,林思虞心里头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孟先生好像十月份没有在上海,我去采访孟氏银楼的时候,是他弟弟孟敬凌接待我,我问及他兄长去了哪里,说是去了香港。”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心里极其痛苦,总在怀疑孟敬儒去香港追求方琮珠了,几次想要在信里边问一句,可又不好提出来问,只能放在心里翻来覆去的颠簸。今日到码头去接方琮珠,没有看到孟敬儒,他心中不免一喜。

    琮珠没有将回沪的消息透露给孟敬儒,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那样深。

    “是啊,他去了香港一段时间,好像是说刘夫人派人找他的麻烦,去避避风头,现在这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

    方琮珠说得坦坦荡荡,林思虞不免有些惭愧,他转头盯住了她:“琮珠,我……只是去采访的时候无意得知孟敬儒离开上海的消息,我并无意于……”

    “思虞,我也没说什么啊。”

    方琮珠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见着她的笑容,林思虞心里忽然意动,一句话在嘴边打着转,几乎要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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