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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断情丝秋夜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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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菀言!”

    林思虞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她, 心里头愤怒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时不刻在被人偷窥,而且这个人还非常盼望他与方琮珠最好是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手紧紧的捏了一个拳头, 林思虞似乎能听见指关节咯咯的在响。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要保持镇定, 不要和这个思维混乱的年轻姑娘一般计较:“唐菀言,你快些走开,以后别再来找我!”

    “为什么?”唐菀言眨巴眨巴眼睛,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林思虞这样生气,平常的他总是笑得温和, 似乎从来没有过生气的时候。

    他甚至连名带姓的吼自己, 这让唐菀言心里很不好受, 心情仿佛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林大哥, 你既然已经和她离婚了,怎么不放开你的心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呢?”唐菀言鼓足了勇气望着林思虞,月光照在他脸上,让他那张脸看上去更俊美了——即便是他很生气的绷紧了脸, 可在唐菀言眼中, 依旧是那样好看。

    “林大哥,你难道没感受得到, 我一直喜欢着你?”

    这句话说出口, 全身都轻松了,她放平了肩膀,手垂了下来, 白色的纱裙曳地,被秋风吹着,擦出一点点响动。

    西方新娘的裙子就是白色长纱裙,只不过多了一些复杂的蕾丝花边,但大体上和她这件衣裳差不多,纯白,曳地。

    今晚的她……

    好像……她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一般。

    “唐菀言,我们之间是绝不可能的,别说你上回做了那么错误的事情,竟然冒充我到《三明日报》登报离婚,就是你没做这件事情,我们之间也不可能,我一直只是把你当成普通朋友看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林思虞这句话,让唐菀言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她没想到她盼望了这么久的爱情,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告终。

    “林大哥,你以前对我很好的,你帮我改作业,指出我的作业错在哪里,我要你帮忙你都从来没有推托过。”唐菀言难过的哽咽着,泪珠一滴滴滚落了下来:“你不要这样残忍,你分明是喜欢我的,你是不是觉得你是二婚配不上我,才故意伤害我,让我走开?”

    唐菀言很快为林思虞拒绝的话找了借口。

    她曾经看到过一本西方的小说,男主人公身患重病,活不了多久,他拒绝了女主人公的表白,并且用残酷的话把她赶走。后来女主人找到了一个深爱她的人,婚礼上有人带来了男主人公的贺礼,出于好奇,女主人公把盒子打开,发现里边装了满满一盒子的信。

    那都是男主人公离世前写给她的,每一封信都在诉说着对她的思念和祝福。

    女主人公终于明白了男主人公的心,她发狂的跑到了男主人公的坟墓前哭泣,在那边盖了一座小小的房子一直陪伴着她心爱的人,直到她在那里离世。

    林思虞分明一直对她很好,肯定是因为他觉得身份配不上自己,才这样有意拒绝的,一定是这样!

    “林大哥,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是离过婚的男人,一点也不介意!”唐菀言伸出手想去拉林思虞的胳膊:“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别的男人对于我来说,再好再优秀,也比不上你。”

    林思虞朝旁边侧了侧身子:“可是我并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那个人绝不是你。”

    “林大哥!”唐菀言睁大了眼睛,林思虞的话就如一把锋锐的尖刀,将她的心刺得鲜血淋漓,她不由得伸出手捂住了胸:“不,你在说假话,你在骗我。”

    吸一口气,心都觉得有些疼痛。

    “我何必骗你?我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说以前我的行为让你有别的想法,我感到很抱歉,而且也在此澄清一下,那只是因为你父亲是唐教授,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当然要报答他,你喊我做什么事情,我不好拒绝。”

    林思虞朝后边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唐菀言,狠了狠心继续说:“既然你今晚说出了那种话,那我只能很抱歉的告诉你,唐菀言,咱们连普通朋友都没法做了,就当成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吧,我不能让你再来干扰我的生活。”

    “你、你……”

    唐菀言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思虞转过头朝礼堂方向走,她有些不甘心,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林思虞:“林大哥,林大哥!”

    林思虞站住身子,用力甩了下胳膊:“你放开手!”

    “我就不放开,除非你告诉我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唐菀言声嘶力竭:“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话,我会一直纠缠着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说,你是离过婚的男人,你不希望我会被社会上的人看不起,是不是?”

    “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谁?”

    林思虞冷冷的回答,他不会让唐菀言再作妖,上次她擅自在报纸上登离婚声明,这件事情弄得他焦头烂额,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方琮珠解释,若现在告诉她,自己喜欢的是方琮珠,还不知道她会如何继续针对她。

    “你不肯说,那就是在故意搪塞我!”

    唐菀言有些疯狂,她一把抓住了林思虞的肩膀,无论林思虞怎么挥动胳膊,她也不肯放手:“你倒是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啊?你说出来我就相信了。”

    礼堂里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个人,见到门口不远处有一对男女正在纠缠,出于看热闹的心理,那几个人停了下来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不是刚刚唱赞美诗的那个大一新生吗?”

    唐菀言的衣裙有很高的识别度,大家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而林思虞在复旦也是颇有些名气的,有人冲他挤眉弄眼的笑:“林思虞,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大一的小妹妹给你勾搭上了。”

    林思虞心里头着急,用力一甩胳膊,唐菀言被他推得跌跌撞撞的朝一边歪。

    “我可没去勾搭她,是她脑子这里有点问题。”林思虞伸手指了指脑袋:“这女的脑袋糊里糊涂的,我都不认识她,就这样莫名其妙搭上来了,你们快些帮我扯一把,我得回礼堂去找人。”

    “我才没有糊里糊涂哩,我不管你离婚还是没离婚,我都喜欢你,林思虞!”

    唐菀言被林思虞的话气到,用尽全力吼了出来。

    礼堂门口站着的那几个人呆住了,认识林思虞的那个人赶紧跑了过来:“林思虞,我来帮你。”

    这女的脑袋是有些问题,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喊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知羞耻。

    “不,你不要帮他!”

    唐菀言看到那个学生走过来,帮林思虞的忙掰开她的手,心里很着急,伸脚就去踢那个男生,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裙子太长,拖在地上特别碍事,一蹬腿的时候,自己另外一只脚踩到了纱裙,身子失去平衡,脚下一滑,朝地上摔了过去。

    她赶紧伸手去撑,林思虞趁着她松手的机会,赶紧朝礼堂台阶上跑。

    当唐菀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林思虞已经走进了礼堂里边,台阶上有一群人正在朝她指指点点。

    “菀言,菀言!”

    刘美欣从礼堂里走出来,看到唐菀言愣愣的站在一棵桂花树下,她赶紧跑了过去,走到面前才看到她手上有一片灰色的淤泥,纱裙也弄脏了一边,白色的裙子上灰色的一片很是显眼。

    “菀言,你是摔跤了吗?”刘美欣有些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穿这么长的裙裳走路当然会摔跤啊,你该换了衣裳再出来嘛。”

    唐菀言蹲了下来,双手抱住肩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刘美欣有些奇怪,刚刚她不还是好好的吗?说是要去找人,可怎么转眼就是这模样了?

    月光洒在唐菀言的手掌上,暗灰色的淤泥很是扎眼。

    可怎么样也比不上她的心灵所受到的伤害。

    林思虞决然而去,让唐菀言实在接受不了,一个温情脉脉的男生,转眼就变得冷酷无情,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敢抬头,礼堂门口那些人正在议论她。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唐菀言既愤怒又有些羞愧。

    林思虞说他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很多脸孔在脑海里掠过。

    林思虞班上没有女生,他平常总在自己宿舍写文章,基本不去舞会剧院,应该也没机会结识别的女人,唯一有可能的是……唐菀言的眼前闪过了一张脸。

    对,就是那个方琮珠。

    她是林思虞的妻子,虽然是包办婚姻,可她却不是自己想象里的旧式思想的女人。

    虽然没念高中,可她却知识渊博,凭着本事考上了复旦,这是林思虞思想发生转变的重要原因。

    更何况她生得美貌,娘家又有钱。

    应该是她来到上海以后,林思虞与她接近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值得喜欢的女人?

    一想到这点,唐菀言就气得心疼肝疼。

    好在自己耍了点小手段,一则登报离婚就让方琮珠将林思虞给扔了。

    既然方琮珠不在乎他,林思虞为什么还要自己贴着上去呢?想到报到那日,林思虞对她各种曲意奉承,唐菀言就气得眼泪珠子又掉了下来。

    她和林思虞,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礼堂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应该是迎新晚会散场了。

    看热闹的人早就已经走开——谁也不耐烦就看着一个年轻姑娘哭哭啼啼,缺少一个主角的热闹是留不住观众的。

    “菀言,你别哭啦,咱们回家罢。”刘美欣拉着她站起来:“我们家的车在校门那等着我呢,先去后台那边洗把手,换了衣裳再说。”

    唐菀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自己到这里把长江水都哭干也没有用处,那个狠心的林思虞根本不会再看她一眼。

    等着礼堂出来的人渐渐的少了,刘美欣和唐菀言走上了台阶,这时候几个人从正对面的门口走了出来。

    方琮亭走在最前边,魏衍和刘爱云跟在他身后,在他们的旁边,林思虞和方琮珠并肩走着,脸上满满都是快活的神色。

    “今晚你演得特别好。”

    方琮珠浅浅一笑:“我自己感觉没放开,魏衍的老奶奶才是最传神的,还有爱云,她这是本色演出,谁都比我演得好。”

    “话不能这样说,我觉得你演得很到位,心理活动拿捏得挺准。”

    林思虞的目光落在方琮珠的脸上,她高昂着头,精神饱满。

    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媳妇形象,一去不复返了。

    方琮珠的目光落到了台阶上站着的两个年轻姑娘身上,她转脸看了一眼林思虞:“林先生,那个唐教授的女儿是不是在等你?”

    林思虞有片刻的心虚,但旋即他又镇定了下来:“她跟我没关系。”

    “是吗?”方琮珠意味深长的笑:“我想我站在这里可能会妨碍你们谈话。”

    林思虞心中着急,跟上了她的脚步:“方小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琮珠的目光落在了唐菀言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她现在这模样有些狼狈,好像是在哪里跌倒了一样,身上的裙子脏兮兮的。

    “唐小姐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眼睛有些红,是不是哭过了。”方琮珠摇头叹气:“林先生,你应该去安慰安慰她。”

    “她怎么样,不管我的事。”

    林思虞转头与方琮珠说话,根本就没朝唐菀言那个方向看。

    唐菀言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林思虞与方琮珠有说有笑的从她身边经过。

    一股说不出的恨意从心中冉冉而生——是方琮珠害得她这样狼狈,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她与林思虞肯定会是一对爱侣。

    “菀言,我们走罢。”

    刘美欣瞥眼看了看林思虞:“这人的心思根本没在你身上,你就别再理睬他了。”

    看得出来,林思虞的眼里全是那个方琮珠。

    听唐菀言说,方琮珠是个已婚妇人,竟然还耍手段吊着一个男学生,着实可恶。但是,像林思虞这种有眼无珠的,不值得唐菀言去喜欢,即便他生得再英俊,也不用再考虑了——这人没脑子,竟然会去喜欢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

    唐菀言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心底有一种绝望的悲哀。

    刘美欣拉着她去了后台,那里只有几个人还没有走,她催促唐菀言很快换好衣裳:“快些快些,我想去学校门口看看,敬儒哥哥有没有过来等我。”

    这次迎新晚会之前,刘美欣就打了电话给孟敬儒,请他回母校来看她表演,孟敬儒说可能没时间,若是得了空一定过来。刘美欣抱着话筒笑了很久,她一定要用最美的模样最甜的歌声欢迎孟敬儒的到来。

    站在台上唱赞美诗的时候,她眼睛不住打量着台下,没见到那个想见着的身影,刘美欣很惆怅,又抱着一丝幻想,说不定孟敬儒是有事情拖住了,他应该会过来的。

    走到校门口,刘美欣眼睛一亮。

    她看到了孟敬儒的福特轿车。

    “敬儒哥哥!”

    她甩开了唐菀言的手,飞快的朝前边跑了过去。

    黑色的福特车旁边,穿着白色西装的孟敬儒很显眼,高高个子,衣裳穿在他身上笔挺,让他看起来风流倜傥,笑容儒雅。

    孟敬儒正在与方琮亭与方琮珠说话,得知他们在今晚的迎新晚会上有表演,大为懊悔:“早知道我就该过来捧场。”

    他虽然早就接了刘美欣的电话,知道今晚复旦有迎新晚会,可他却根本没有要过来的打算。正好香港那边有一个珠宝商过上海这边来,孟元山安排他带着逛夜上海,在环球剧院听了戏出来,他送着这人回酒店,归途中恰巧经过复旦大学。

    孟敬儒忽然想到刘美欣给他的那通电话。

    他忽然有一种感觉,他应该能在这里遇到方琮珠。

    将车子停下,眼睛望着校门口,这时就见着学生们一个个的朝外边走,孟敬儒趴在车窗上,农历八月正是桂花开放的时节,幽幽清香让他一阵心醉。

    母校的桂花最香,母校的人最美。

    等了没多久,他就见着了方琮珠。

    她的身边还有几个人,方琮亭他认识,可其余的男女都没见过。

    他们站在校门口有说有笑的好一阵,这才各自挥手作别。

    “琮亭,琮珠!”

    等着那些人散去,孟敬儒才从车上跳了下来:“没想到竟然这样巧!”

    方琮亭很惊喜:“你回母校来看迎新晚会了?”

    “没有,我只是刚刚好路过,看到不少人朝校门口走,就想停下来看看能不能碰到你们俩个。”孟敬儒冲着他们笑:“没想到竟然真的看到了。”

    “刚刚迎新晚会,琮珠还表演了节目呢。”方琮亭很得意:“要是你有空就好了,琮珠第一次登台表演,可一点也不怯场,大家都赞她演得好。”

    “唉,你也不早告诉我。”孟敬儒有些惆怅:“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给错过了。”

    早知道琮珠要登台,他一定要买花过来献上去的。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话剧还要搬去别处演出,到时候你再来看琮珠表演就行。”方琮亭热情很高,一想到这话剧要走出复旦,走向贫民窟去开启民智,心里就很开心。

    “好,我一定去。”孟敬儒望向方琮珠:“琮珠,第一次登台,可有什么感言?”

    方琮珠淡淡的笑:“能有什么感言呢,就是想着一定不能卡壳了,台词都要记住,要哭的时候眼中得有眼泪。”

    “还要当场哭?”孟敬儒大为震惊,有些钦佩的看着方琮珠:“你哭出来了?”

    方琮珠点了点头:“是啊,想着小如那么可怜,我的眼泪就掉下来啦。”

    她的眼眶似乎还很湿润,微微翘起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泪珠。孟敬儒心里想着,方小姐可真是心地善良,心肠那么软——因为心善,故此显得她更美了!

    正准备再和方琮珠说几句话,忽然就听着有人喊了两句“敬儒哥哥”,孟敬儒身子一僵——怎么这样巧,刘美欣这时候也出来了?

    方琮珠转头朝校门口那边看了过去,就见着穿了浅蓝色衣裳的刘美欣朝这边跑了过来,她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乌黑的头发里戴着一支闪亮的钻石发簪。这发簪与她表演时穿的白色纱裙很配,可是现在她穿的那件浅蓝色衣裳有些素净,瞧上去就有些不搭。

    “敬儒哥哥,你是来接我的吗?”

    刘美欣气喘吁吁跑到了孟敬儒面前,脸上露出了欢喜神色:“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孟敬儒有些尴尬:“我送一个朋友回酒店,刚刚好路过这里。”

    “哦……”刘美欣有些失望,只不过她迅速抬起了头:“那也很巧啊,敬儒哥哥,你送我回去吧。”

    孟敬儒抬眼看了看前边不远的那辆轿车:“你家的司机在那边等你。”

    “我才不要他送我呢,敬儒哥哥过来了,我为何还要他送?”刘美欣朝着孟敬儒愉快的笑:“我这就去和司机说一句,让他送了我同学回去。”

    也不等孟敬儒开口,她迅速跑了回去,拉住了唐菀言的手:“菀言,我让我们家司机送你到家里。”

    唐菀言挣扎了一下:“不,不用了,才一条街不到,我自己走一走就好。”

    她朝方琮珠那边看了看,低声道:“你可要注意好你的孟大哥啊,那个姓方的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刘美欣不以为然的笑:“放心了,孟大哥可不是那个林思虞,随随便便就能被她勾了过去的!”

    她家与孟家算得上是世交,从小她就认识孟敬儒,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挡不住一个方琮珠,那真是可笑。

    刘美欣和司机说了一句,让他自己回去:“孟家的大少爷会送我回来。”

    司机会意:“好的,我回家与夫人说。”

    唐菀言慢吞吞的朝方琮珠他们那边走了过去——这是她回家的路。

    经过方琮珠身边,唐菀言怨毒的看了她一眼。

    若说方琮珠生得很美,唐菀言一点也不赞成,她也不过是比别人肌肤颜色要白一点,眼睛要大一点,鼻子挺一点,嘴巴小一点而已,除了这些她还有什么令人着迷的地方?可偏偏那些男人一个二个的都喜欢她!

    她一点也没看错,那个孟敬儒看方琮珠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神情,绝对就是倾慕。可是刘美欣竟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这莫非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刘美欣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看着刘美欣重蹈她的覆辙。

    “敬儒哥哥,我们走吧。”

    刘美欣交代过司机,奔了回来,直接站到了孟敬儒与方琮珠的中间。

    刚刚唐菀言的话给她敲了一记警钟,这个方琮珠,已经把唐菀言心仪的林思虞给勾走了,她一定要防微杜渐,不能让方琮珠又搭上敬儒哥哥。

    方琮珠看了一眼刘美欣,微微一笑:“大哥,我们回去罢。”

    方琮亭点了点头:“好。”

    孟敬儒拦住了他们俩:“我送你们。”

    “孟大哥,复旦离我家里没多远……”方琮珠的话还没说完,孟敬儒便打断了她:“再没多远也有三条街,我这汽车四个轮子,随便滚一滚就到了,你和琮亭走路可得把腿都走断。别说多话了,上车吧。”

    “我们可以坐黄包车。”方琮珠也很坚持。

    “这时候黄包车少了,你等很久不见得有。”孟敬儒看了一眼方琮亭:“琮亭,你带琮珠上车罢。”

    刘美欣咬着厚嘴唇,气哼哼的走到福特车旁边,拉开前边车门,爬上去坐在副驾驶上。

    方琮亭拉住方琮珠的手:“走罢,咱们搭个顺风车,敬儒兄家里财大气粗,出得起这一脚油费。”

    方琮珠嗤嗤一笑:“大哥你真是会说话。”

    既然方琮亭也想坐车,那她就陪着坐一程便好,反正也不是单独送她回家,没必要这样紧张——副驾驶座的那位刘美欣小姐已经宣示了她的主权,她这样积极主动而自信,自己搭一程顺风车应该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孟敬儒坐在司机的位置上,眼睛朝后边看了过去,见着方琮珠低头钻进车,头发垂了下来,露出一段洁白的脖颈,柔和而细嫩的肌肤让他的心忽然就砰砰乱跳了两下,再也没办法移开眼睛。

    刘美欣坐在旁边,斜眼看着孟敬儒的表情。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后边,这是在打量方琮珠吗?她想起了方才唐菀言的话,心里头好一阵不舒服。

    难道方琮珠她……刘美欣咬住了嘴唇,心里有些生气,这个方小姐难道没长眼睛吗?自己与敬儒哥哥有多么亲近,她还想进来插一脚吗?

    “孟先生,谢谢你。”

    方琮珠见孟敬儒一直看着自己,笑着提醒了他一句:“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罢,明日我还得要上八节课呢。”

    “八节课?”孟敬儒有些奇怪:“琮珠你怎么这么多课要上?”

    方琮亭很是得意:“琮珠除了在数学系上课,还要上艺术系的课,她是我们复旦第一个选修两种专业的人!”

    孟敬儒惊讶无比:“琮珠,你可真是好志气!怎么忽然想到要学艺术?这门功课可不仅仅努力就可以,艺术系愿意收你,说明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啊。”

    方琮亭更是得意:“那可不是?系主任看到琮珠的刺绣和她的画,当即就允诺了她来选修课程,现在琮珠可是忙得很,每天至少有五节课,还要八节课的,有时晚上都要上课呢。”

    “晚上都有课?”孟敬儒有些心疼:“琮珠,何必这样拼?”

    “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念点书充实自己,如果不来学校上课,在家里躺着睡觉也是浪费了。”方琮珠笑了笑:“我希望到了年老的时候回顾过去不至于懊悔,觉得自己庸庸碌碌浪费光阴。”

    孟敬儒敬佩的看着她,心中全是欣赏。

    方小姐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别的女人跟她一比,黯然失色,简直是萤火虫与月亮的差别。

    “琮珠,你哪几个晚上有课?我来送你回去。”

    “啊,不用了,有我大哥和翡翠呢。”方琮珠赶紧婉拒,她不想欠孟敬儒太多。

    刘美欣在旁边听着,心里泛着酸。

    孟敬儒就没把她当一回事么?从来就没有主动提出送她回家,可是现在却有说有笑的要送这个方琮珠,真是气死人了。

    “方小姐说不用你送呢,敬儒哥哥。”

    刘美欣特地把后边四个字的称呼咬得很重,她要让方琮珠听清楚,孟敬儒是她的敬儒哥哥,不是她方琮珠的。

    “是的,不用麻烦孟大哥了。”方琮珠点了点头:“真的不用麻烦,艺术系晚上的课也说不准要上到什么时候,毕竟要画完一幅画是不可能规定时间的。”

    “好吧。”孟敬儒转过身:“那你路上小心。”

    虽然心里很想送她,可既然方琮珠已经拒绝了两次,他也不想勉强她。

    汽车很快就开到了江湾别墅,方琮亭兄妹两人下了车,站在路边和孟敬儒挥手:“谢谢你啦,敬儒兄。”

    孟敬儒的目光落在了方琮珠身上,似乎粘着在那里,舍不得移开。

    一直目送着方氏兄妹进了那扇欧式大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出神的看着方琮珠的背影。

    那么窈窕纤细,走起路来却脚步坚定,他似乎能听到她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踏在他的心坎上。

    “敬儒哥哥,咱们走吧。”

    刘美欣伸出手拉了拉孟敬儒的衣袖:“人家早就进去了,安安全全的到家啦。”

    孟敬儒转过头来,看了看刘美欣:“美欣,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笑容从刘美欣嘴角漾起:“敬儒哥哥,你要说什么?”

    她有些娇羞,低下了头。

    这样的月色,两人并排坐在汽车里,一种无形的暧昧充斥着整个汽车车厢。

    “你年纪也大了,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咱们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我要顾虑到你的名声,要与你保持好距离。”孟敬儒看了一眼刘美欣,就见她低垂着头,黑色头发里的水钻发簪闪闪的发着亮。

    “怎么了?”

    没有得到刘美欣的答复,孟敬儒有些奇怪:“美欣,你说话呀。”

    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裙子上,将那抹浅蓝变成了深蓝,眼泪越来越多,那一抹沉沉的颜色越来越深。

    “美欣?”孟敬儒有一丝紧张,他最见不得人掉眼泪,看到刘美欣忽然哭了起来,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美欣,你是怎么了?”

    “敬儒哥哥,你是不喜欢我了,对吗?”刘美欣吸了吸鼻子:“我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我在花园里玩,我说我很喜欢你,你说你也喜欢我的。”

    孟敬儒有些尴尬:“我没有说过这句话吧?”

    小时候?小时候的事情他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那时候他到刘家去的次数并不多,怎么在刘美欣口里,好像两个人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长大一样。

    “你说过,说过。”刘美欣有些着急,抬起头来,眼泪在脸上恣意的流着:“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姐姐捉弄我,她说咱们一起捉迷藏,我躲了起来,可是她一直不过来找我,后来我被蜜蜂蛰了,一直在哭,你从那边过来,带着我去找花匠,让他帮我看看怎么才能消肿止痛……”

    她一边说一边哭,非常伤心:“那时候我觉得你真是世上最好的人,我跟你说我喜欢你,敬儒哥哥,你笑着说我也喜欢你,美欣妹妹。”

    孟敬儒有几分窘迫,这件事情他可真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可刘美欣说得这样有鼻子有眼的,让他一时间有一种恍惚,似乎真有这么一件事情。

    “你也说过那是小时候的事情,童言无忌,咱们肯定说过不少乱七八糟的话,可现在咱们都长大了啊,总不能拿着小时候的事情来说。”孟敬儒无奈的转过头,躲开刘美欣的逼视,发动了汽车:“我们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能把小时候的话当真?”

    “可我确实是当了真啊。”

    刘美欣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孟敬儒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拒绝她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拒绝自己?难道自己配不上他吗?

    从包里拿出手帕,刘美欣擦了一把脸,可是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不住的朝下边流。

    “美欣,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可是我们真的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来往密切了。”孟敬儒一边开车,一边耐心劝导她:“以后你要订婚结婚的,万一被你未来的丈夫听到闲言碎语那可就糟糕了。”

    刘美欣把手帕咬住,心里拧巴得成了一根麻花。

    见她不再说话,孟敬儒自以为已经说服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加大油门,汽车朝前边飞驰而去。

    当汽车停在刘家大门口的时候,刘美欣一把推开车门,一只脚下了车,一只脚在车上。

    忽然,她探过身子,抓住孟敬儒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哎呀!”孟敬儒惊呼出声:“美欣,你这是作甚?”

    “以后我的丈夫就是你!”刘美欣从汽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车门边,挑高了眉毛:“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别人,我只喜欢你一个!”

    “美欣!”孟敬儒有些苦恼,他一只手扶住了方向盘,一只手抵住了额头:“你喜欢错人了,我不是值得你喜欢的人。”

    “没错没错,你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刘美欣冲着他生气的喊了一句:“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嫁给你,一定!”

    说完这句话,她“蹬蹬蹬”的朝大门跑了过去。

    孟敬儒伸手抚摸过手背上的那个压印,心里一阵慌乱。

    他从来没想过刘美欣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从小孟家刘家关系不错,可还没好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若是真那样好,双方的父母早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

    父亲很不喜欢刘裕之,说这个人很势力又狡猾,不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母亲与刘夫人虽然是麻将搭子,可也不喜欢她的风流。

    而他——从小就认识了刘美欣,但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她结婚。

    初秋夜月色朦胧,如水的月华照着地上,冷冷的泛着光。

    孟敬儒坐在汽车里想了一阵,最终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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