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宫变?
“父皇……”
鱼安握住那枯瘦的手缓缓跪了下来,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难以想象在她离开的一段时间,父皇受了多少病痛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越想心里越难受,泪水止不住盛满眼眶。
“安儿,莫哭……”谢若景抬起另一只手,发颤得胡乱在鱼安脸上擦着。
“你是父皇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看你哭,父皇怎么忍心走啊。”谢若景浑浊的双目含着血丝,红了眼眶,他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轻叹:“喜欢晏王吗?”
鱼安抱住谢若景的手,咬着下唇抑住呜咽声,她点头,张开口欲说心里话,不料泪水夺眶而出。
谢若景顺着向下拍了拍她抽噎的肩头,“你不用说……咳。”
见谢若景突然止声闭上了双眼,鱼安双手慌得不知如何安放。
“父皇……父皇?你别闭眼!你别!安儿还有话与你说!”
鱼安害怕,抬头四瞅,猛地一把拉住太医,“快!快看看!太医求求你了!”
左手被拽住,鱼安那吊着的心陡然落了下来,她回头看去,谢若景还有话与她说。
鱼安见他努力仰起头向众人望去,沉声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
见他现在的模样,鱼安心一抽一抽的,父皇的声音明显比方才有底气了,这让她脑海里冒出了“回光返照”四个字。
窸窸窣窣声音没了,房间里就剩下谢若景和鱼安两个人。
“疼吗?”谢若景翻开鱼安手心,几道划痕还冒着血珠。
鱼安摇头,“不疼……”
“好孩子。”谢若景捏了捏鱼安的拇指,“父皇现在的样子丑吗?”
“不……丑。”
“你说父皇就这样子下去了,黎儿还能认得父皇吗?”
鱼安死死咬着牙冠冲他点头,泪珠子啪嗒啪嗒打在他的手面上。她低声哽咽,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或者想说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父皇时间不多了啊。”谢若景眨了眨双目,终于他也没忍住,晶莹悄无声息地从暗黄凹陷的眼角滑了下去,他喉咙滚动,沙哑道:“风骨扇带了吗?”
鱼安一怔,垂首拉开外面一层厚衣衫,风骨扇就挂在腰间。
“带了带了!”鱼安连忙取了下来塞到谢若景手中,“父皇,你看。”
谢若景来回摩挲着扇柄,眸色越来越沉。
他这辈子作为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鱼安长大嫁人,有一个人护着她,让她能够保持着本色,无所顾虑。
他希望,自己最后的决定没有错。
突然猛地一咳嗽,喷涌上来的血撒了眼前一切,视线开始模糊掉,耳边传来模糊的呼唤,可是谢若景已经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消失。他扒着鱼安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记忆停留的地方。
“画……画,后……”
“父皇……”鱼安低喃一声,望着扒着自己的手松了下去,余温尚存,房间安静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她反握住那僵硬了的手掌,似是不敢相信,那个为她遮天避雨带她回家的人,怎么一转眼就走了呢?
“父皇,你醒醒,你话还没说完呢,你说你看安儿哭,你就舍不得走了,你回来啊,安儿难受,哭得很难受,你和娘怎么都可以这么过分,是安儿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们要离开安儿,父皇,父皇——”
福顺在屋外听着鱼安撕心的哭喊,老泪纵横,他抖着双手,望向外面等着消息的人。
“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了——”
皇室的丧钟敲起。
声响一遍一遍击打在心头,鱼安慢慢止声,低着脑袋站了起来,将风骨扇小心翼翼地收好。
“大公主。”福顺脸上还挂着泪,他见鱼安不肯走,想劝慰几句,毕竟现在形势不同。
“本宫……知晓。”
话落就有侍卫匆忙跑来。
“福顺公公,皇上驾崩消息传出,祝国公和两个小皇子带兵过来了!称让皇子登基,就在宫外围堵,晏王和钟离王不在,情势不容乐观。”
果然不出所料!
鱼安眼底一冷,扫了这冰凉凉的宫殿,祝国公真是好样的!
两个年幼的弟弟被要挟在他手中,无论哪一个都只会成为国公的傀儡皇帝,权利只会挪移,他可是想一手遮天,往后再推翻景黎!
怎可如他心意?
就算京城没有晏觉书和钟离童,她也不可能让这人有机可乘。
“你,现在找破晓将军来见本宫。”鱼安望向那个前来禀报的侍卫。
“喏。”
“殿下,没有虎符,无法号令将领啊。”福顺焦急,“那虎符还在钟离王身上呢。”
虎符?鱼安眸色一沉,她好像身上带着的就是那玩意,难怪破晓他们会这么听从她的号令。
……
鱼安瞥向墙上挂着的一把剑,动作迅猛一把抽出,刀光一闪架在了福顺的脖颈上。
“殿……下,您这是作甚?”福顺瞪大眼睛斜视着自己脖颈上的利剑,腿吓得曲了起来。
“福顺公公,你可否告知本宫,祝国公怎会如此之快得到父皇驾崩的消息?或者说,宫门封锁消息,有奸细藏在其中。”鱼安说着又逼近了一步,浑身冒着杀气,“方才本宫进来没有见到你,父皇一去,你喉咙扯得是最大声的。你现在的种种反应,都是明白父皇意愿的,也是了解现在情况的,可是你却把消息这么快透露出去,让祝国公逮了本宫的漏子!”
“大公主……”
“说!为何!”
“大公主!”富顺猛地跪下,“求公主原谅,老奴……老奴的家人被控制住了,老奴不得不顺着祝国公的意愿啊!”
“呵。”鱼安露出复杂的表情,将剑收回,冲门外唤道:“来人,把福顺带下去,等本宫发落再做处理。”
望着被拖下去的人,鱼安也狠不下心真把福顺怎么了。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可是若不是她认识破晓又加上虎符在手,就福顺这么背叛,她今日就会死在这座殿里。
突然想到父皇那时指的地方,鱼安匆忙回身望去,是有一幅画!她提着剑走到画前,后面有东西吗?
鱼安将画卷掀开,只看见那上面有个拇指宽两扎长的凹槽,觉着形状有些眼熟。
尤其是末端,独特复杂的细节,鱼安脑袋里猛地撞入“风骨扇”三字,她拿出才收好的扇子,将它对准凹槽放置其中,大小刚刚好!
只见眼前的一块方形墙面翻转,露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鱼安小心翼翼取了下来,心里没底便快速打开。
玉玺……
竟是玉玺!
刚吞下的泪水又涌出来了,鱼安回头看向那床上的人,他真的是将她未来的路安排地妥妥当当。竟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给了她。
已是夜幕降临,鱼安吩咐破晓带兵守住宫门。吃准了祝国公不敢对两个弟弟怎么样,所以干脆把以多欺少,让敌方不敢作为。
祝国公要的也只是在宫外“大义凛然”地嚷嚷,就想百姓向着他,景黎不能改姓。
鱼安冷冷嗤笑,她提笔仿照父皇的字迹拟了份圣旨,捧着玉玺稳稳落上。
破晓黎明,眼瞧着宫外越来越多百姓围观,大抵都是向着祝国公那虚无有的言辞。
闹腾的人也越来越多。
鱼安揉了揉眉心,浑身酸痛,伤口还未做处理,现在恐怕发了炎,但是她不敢松懈。
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她换身衣服,提上那把谢若景常用的剑出了房间。
天泛着鱼肚白,空气还是刺骨的冷,不一会儿就冻红了鼻尖。
“殿下。”宫门墙上的破晓冲鱼安一拜,接着所有人也跟着跪拜。
“免礼。”鱼安原本精致又动人的面孔,如今写满了冷意。
“宫门底下的疯狗还在狂吠吗?”
鱼安这话说得极大声,成功让底下的祝国公听见了。
“大公主!”祝国公那张奸邪老脸露出不屑的笑容,“大公主你可要认清楚了,皇子登基天经地义!你可不能嫁了人又想掌控政权,妄想把王朝送给你夫君晏王!”
“国公有理,不知本宫两个都不足十岁的弟弟怎么治理国家?”鱼安心思百转,就想套话。
“哼!”祝国公脸上堆砌笑容,“前代也有小皇帝,只要身旁辅佐到位,有何不可?”
“哦?”鱼安尾音扬高,“本宫自知这些道理,不过我景黎现无太后,又无能力尚可的太傅,怎么扶持年幼的弟弟?”
“殿下莫不是忘了老臣!”
“哈哈哈,国公几斤几两的本事本宫还不清楚吗?”鱼安还真不知道,但她会瞎掰啊!只要没有百姓顺着他意思,就成功了!
“本宫调查一番,发现国公还有不少罪名,克扣灾民粮食,暗自收买宫人,拿两个皇子作要挟,又威胁父皇身旁的福顺。”
“胡说!”
“那你现在将本宫的弟弟们放进宫!”鱼安瞪眼看向楼底的祝国公,“你若不肯,本宫怎信你非要挟?”
“公主分明就是想私自让晏王掌权!”
“本宫若与你说是父皇的意愿呢!”
“公主这么说,可晏王人都不在此,谁信?”祝国公轻藐鱼安一眼。
“谁说本王不在此?”
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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