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危难时还是兄长
蓝馨看着年迈的父亲, 像是遭受了一场浩劫, 气若游丝。
壁炉里星星点点的灰烬, 伴着若隐若现的青烟更显萧瑟。她轻轻关上书房的门,退了出去。只是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她知道该找谁去算帐!
蓝馨第二次来这家酒店, 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在按响门铃的那一刻,她便有了冲进去的冲动。
门还未完全打开,她一脚便踢向里面的人。黑鳞似乎早有准备有人会来袭击, 向后侧身躲过了飞来的一脚。
“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会是你,小蓝馨。”他以为会是爱钱如命的红倚,先来扇他两个大耳光,解解气。
蓝馨一个箭步踢向他的肋腹, 又被他双手搪开。她的攻击, 他的躲闪,使室内的家具摆设遭了殃,台灯、花瓶满地的玻璃渣子。
“小蓝馨你再不住手,我要还手了。”黑鳞将胳膊上飞溅的玻璃碎片拔了下来,带着血迹扔到地上。
“求之不得!”蓝馨跳过去,肘袭他的太阳穴。
黑鳞抓住她的肘部向上托起, 又向后一扳, 将她制服。“你的功夫可是我教的。”
蓝馨眼中喷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活活烧死他。“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我知道蓝殿的事让你生气, 这只是一时的。以后,你会感谢我的。”他以解救者的姿态, 解释着日后的坦途。
“谁会在意你对蓝殿怎么样,对付一个老人算什么能耐!”蓝馨无法忍受,爸爸萧瑟凄凉的晚景,还要被人欺凌。
她转个身,抽出靴子里的虎牙刃,刺向他。
“小蓝馨醒醒吧,三叔收养我们是在利用我们。”黑鳞握住她的手,将刺过来的虎牙刃钉在墙上,对执迷不悟的她,感到可悲又可气。
就在他们两人缠斗中,蓝馨正要开口大骂时。十几个人一窝蜂闯进来,手里还拿着家伙,不由分说朝他们砍来。
来者不善,黑鳞放开蓝馨。他们立即背对着背,呈防御进攻姿势。
由于对方人数众多,蓝馨与黑鳞在打斗中被隔开,分别被团团围住。
蓝馨的处境更加的糟糕,她的武器被钉在对面墙上,只能赤手空拳与对方抗衡。
此时的她特别的生气,只不过气的理由有些跑偏。
她怪信,平时只教了她逃跑的技能,硬碰硬的对打,显然不是她长项!面对颇具实力的彪形大汉,她只能左右躲闪。
以黑鳞的身手还能应付这群人,只是无法分身去帮蓝馨。眼看着她被逼到死角,只能干着急。“小蓝馨,你怎么样?”
蓝馨的手臂被砍伤,无力挥拳。无意中摸到墙上插座上的充电器。情急生智,被她当起了护身符。“还不算太遭。”
只见不起眼的充电器,在她手中如同一条游龙,上下翻飞,收放自如,袭击着包围她众人的眼睛、鼻子。
幸好她小时候贪玩,跟着德叔学了几天的九节鞭,现在派上了用场。
黑鳞和蓝馨边打边退,跑到走廊拿起灭火器,将剩下追赶不多的几人,喷成白色怪物。他们在一片粉尘中趁乱逃出酒店。
“是三叔做的。”黑鳞肯定地,下着此次被袭击的结论。
蓝馨本就没熄的火,听他不负责的说辞,更是火冒三丈。“你胡说!”
“你还认不清事实吗?我们都是他的棋子!”他执念蓝馨被洗脑,中毒太深。
蓝馨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句话谁都可以说,唯独你不配。在我和红倚刚接手红殿和蓝殿时,经历的种种不公平待遇、所有人的不信任、流言蜚语满天飞时,你在哪?你逃了、跑了,你连个被利用的棋子都不配!”
黑鳞想起当年的情况,情绪几近失控。“你知道,我当时顶着多大的压力吗?有多少不能言说的苦衷!”
“我们哪一个不是倍受争议,走过来的?你一走了之,倒是轻松快活当起了律师。你知道爸爸和红倚,为你承担多少额外的压力吗?”
那年鼎盛总部时常笼罩着,被改朝换代的危机,仍让她历历在目。
他怨恨被人错改了命运。“这都是三叔的错,是他的野心让我们来到鼎盛。”
“如果没有爸爸,你当初就是个要饭的小乞丐,现在还止不定会变成什么鬼样子!董事会上的指责没错,你就是忘恩负义,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宁愿当乞丐,也比在鼎盛当黑蛇忠的傀儡来得舒坦。”他完全忘记了当年的窘迫,自持骨气地说着。
“傀儡!自从你消失以后,每次聚餐都有你的碗筷。现在鼎盛会议室里,都有你黑鳞的座位,连黑蛇忠都要站着说话。”
“在老宅,离爸爸住处最近的空地,是专门留给你的。如果这也算是傀儡,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抢着去当。”蓝馨想砸开他的脑袋,怎么能说出这么没人味儿的话来。
“你走了这几年,为什么没被抓回来?那是因为爸爸希望你自己能回来,将鼎盛交给你。”蓝馨掏出从壁炉里,被烧了大半的封皮。
褐色烫金锦缎面封皮,他知道这是鼎盛的任命书。
当年他在接管黑殿倍受瞩目,尊享荣耀时,从三叔手中怀着万分激动接过的是,沉甸甸的责任。
他那时在心里默默发誓,绝不辜负这份信任。此刻他又一次面对,委与重任的任命书,却心虚的怎么也伸不出手来承接它。
蓝馨扔到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残破不堪的任命书,似乎还有着滚烫的温度,炙烤着他面目全非,灼烧着他势必要将鼎盛摧毁的野心。
他隐约看到热浪中,当年那个衣服破烂的自己,死盯着他看。
被遗忘的良知、道德、背叛穿心而过。他双膝跪倒在地,无地自容地捧着被他亵渎的信任,羞愧的掩面而泣。
他幡然悔悟,正视自己以正义之名,实施一已之私。
狭隘和自卑催生了复仇,自己与黑蛇忠又有什么区别?三叔说的对,他对事情一知半解,当年是怯懦不敢面对,现在是刚愎自用,失去了探寻真相的耐心。
蓝馨回到公寓,一室的安静,凸显著她手臂尖锐的痛。她找出药箱,消毒水像盐一样撒在伤口上,让她忍不住呲牙咧嘴。
该死的电话又来凑热闹,蓝馨看也没看,便将对方充当着出气筒。“喂?”
信在电话里,都能感受到她的火气。“馨,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好的不能再好了。”蓝馨深呼吸,压着噌噌往上窜的火。
“我...还要再耽搁两天,小争需要留院观察。”他多想在她身边,无奈被一双稚嫩的小手,牵绊的不能随心所欲。
“你不用急着回来,我这个保护人可是很通情理的。你安心照顾你老婆孩子吧。”蓝馨不带任何感情,从嘴里冒出一个个的方块字。
“馨...”
那头还没说完,蓝馨便挂断了电话。
她踹翻茶几,上面的消毒水洒了一滩,映照出她明明很受伤,却死不承认的脸。
泡面,还是泡面,蓝馨吃到想吐!
她按着发疼的头,恨恨地看向冰箱,那里有牛奶还有信做好的饭菜。
只要微波一下就OK。她偏不打开冰箱,更不动一口,饿死也不吃混蛋信的东西。再加一条,花心混蛋信!
手机愉快地欢唱着,蓝馨纳闷儿,为什么这该死的电话总是要配合她,烂到不能再烂的心情!
“小蓝馨,你是对的,那伙人是黑蛇忠的岳父派来的。”
“恭喜你,又有官司可打了!”
“我要走了,下午的飞机。”
这则通话简短的不能再简短,至使蓝馨良久对着手机愣神儿,不免怀疑起这是黑鳞打来的吗?
——
偌大的飞机场,永远都是形色匆忙的人群。
只有他孤身一人,来时野心勃勃,走时羞愧难当。多年前他偏执地认定失去了权利,如今他才醒悟,却为时已晚。
当年他决绝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弥足珍贵的爱情、友情还有亲情。这不可逆的效应,让他形单影只,也是自作自受的恶果。
“喂,你自怨自怜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黑鳞转过身,一袭耀眼的红,晃花了他的眼。“你,你们...”
红倚站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旁边是礼和蓝馨。
“听小豆丁说你要走了,怎么着也得让我临门一脚,你才能滚!”红倚环着胸,鲜红的指甲有序地敲击着手臂。
黑鳞心头一暖,湿了眼眶,露出满是愧疚的浅笑,“我欠你们的太多,一脚可还不完。”
“那还用说,好好活着还我们的债。”红倚十足放高利贷的地主婆娘嘴脸。
另类的送行,感动着黑鳞。他看向礼,诚挚友好地说,“祝你们幸福。”
礼依旧面无表情,惜字如金,只是点点头接受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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