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更）

    晨曦,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雾落在打瞌睡的人身上, 仿佛渡上一层薄薄的光芒，虚幻的有些不真实一样。

    陈默撑着下巴，意味不明盯着着打瞌睡的顾寻, 她比她大几岁, 还很年轻，她只是在拒绝她。

    有那么一瞬间陈默想到鱼死网破。

    她的手缓缓凑近顾寻的脖子。

    顾寻的脖子要天鹅一样流畅曲线，同时又是那么脆弱不堪，掐死她再掐死自己，就不会有苦恼。

    最终, 陈默的手指遗落在顾寻的耳根，小心翼翼摩挲她耳后根那颗痣, 幽幽叹口气。

    活着多好。

    半响，面容恢复冷静的陈默才推了推顾寻：“快醒醒。”

    顾寻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陈默已经坐直了身体，把头发拉拢扎成马尾辫，顾寻说：“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陈默不太确定抿唇道：“不记得。”

    顾寻没有让陈默跟她吃过很多苦，除了被催债那几天让她跟着吃馒头喝白开水，接下来顾寻都没有亏待过陈默，没想到陈默会记白开水和馒头记这两样东西到现在。

    顾寻一脸心痛控诉，崽，你怎么可以忘记你的闹腾。

    陈默听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那不正好, 证明我愿意和你一起同甘共苦。”

    顾寻：“……”还可以这样解释吗，崽。

    陈默说：“我们一同进过监狱，一同吹过江景，真好。”

    顾寻神情复杂：“崽，你有点傻。”

    陈默：“我以为你想说我漂亮！”

    陈默眨巴眼睛，和喝醉酒爱闹腾有点软萌的她不一样，莫名有些反差萌。

    顾寻忍不住揉揉她的头，“漂亮漂亮，你最漂亮了！”

    不过要下的禁酒令顾寻还是下出来。

    和崽崽的第一条约定。

    无论顾寻和陈默谁都不许喝酒，谁要是喝酒了就要答应彼此一件事，可以是敬老院打扫卫生，或者去大马路上奉献出一点点爱。

    顾寻想的招全是和做好人有关系。

    陈默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事。

    ……

    街边的早餐店陆陆续续开门，人间烟火气息浓郁，上早班和下晚班的客人碰面，一个精神抖擞，一个垂头丧气恨不得尽快吃完东西回去上班。

    晴朗的天空飘过一朵朵墨色的云朵。

    顾寻带陈默走进一家人不多的豆浆店。

    美貌的老板娘刚忙完，在喝水休息，顾寻看到她的时候对她笑着，她也对着顾寻报以微笑，大早上看到别人的笑脸，心情也会好很多。

    陈默不动声色挡住她们目光的接触。

    老板娘乐呵呵地道：“吃什么？”

    顾寻昨天忙了一晚上，吃的东西早就消化掉，闻到包子香味就忍不住咽口水：“麻烦给我来二十个肉包子和两碗豆浆，还有两根油条。”

    陈默对吃什么没有意见，她找角落位置，嫌弃用面巾纸把桌面擦拭几遍。

    很快东西就上桌，陶瓷碗盛着黄豆浆，刚炸好的油条撕成一小截在豆浆泡几秒钟，汤勺捞起吸溜吃起来，又脆又软，人间美味。

    “默默，你多吃点肉包子，看你身体虚弱，需要多补补。”

    这家店的肉包子做的地道，每个都有成人手掌大小，肉馅的用量也不少，顾寻全都推到陈默面前。

    全是肉。

    陈默明白她还在生气，默默吃起包子：“好吃。”

    她吃东西的速度均匀，吃一口看一眼顾寻。

    顾寻早就把豆浆喝完，撑着下巴玩手机，不小心撇到陈默的视线，微微愣了下：“我脸上是不是沾上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老是看着她。

    陈默蹦出一句，一字一句地道：“秀色可餐。”

    顾寻心头一跳：“崽，专心吃饭，不要调戏你的监护人……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乱七八糟的词汇，要不要让许律师多给你安排点国语课。”

    她心虚低下头，手机里顾寻正在和买家商量加钱把戒指要回来。

    对方有点犹豫。

    卖一百块钱不可能是真钻石，不过戒指的款式样式都很好看，买家不同意顾寻反悔，顾寻把嘴巴说干，愿意出十倍的价格对方都不愿意，顾寻想哭。

    买家最后还是同意了发了同城当日达。

    因为买家发现戒指内侧刻有GM这个字母，一看就是表白专用。

    买家炸鸡可乐配柠檬说：人家送你私人定制的戒指，一看就知道耗费不少心意，要是知道你卖的这么痛快，指不定会多难受。

    花花只是一朵花：我特么的不知道……

    炸鸡可乐配柠檬：？？？

    花花只是一朵花：我以为我要破产，能卖的东西都打算卖掉了，没想到我居然没有破产……

    炸鸡可乐配柠檬：你是不是有病？

    除了戒指，顾寻卖掉的还有平板阅读、笔记本电脑、一些杂七杂八的首饰。

    陈家留给陈默的财产在她十八岁之前不可以随便乱动，在此之前。

    陈默在学校里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提前缴付好，许律师每个月都会固定给陈默一笔零花钱。

    顾寻没问过具体数字，猜测这笔钱肯定不多。

    陈默把赵落书揍了总要赔钱，她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实在不行，她身上也要留几千防止她和陈默两个人饿肚子。

    顾寻捶手顿足，想哭。

    ……

    陈默还在慢悠悠吃东西，顾寻起身想往对面的新华书店买几套试卷，她好久没有考试，心里知道自己能过，还是希望不停刷卷做题，让自己对自己有信心。

    陈默嗯的一声，“那我等会去找你。”

    “好。”

    顾寻默默转过身，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幸好陈默没有问她戒指去哪了。

    不然她去哪里给她变一个……

    对了，她可以也给她买一个戒指。

    【系统：你想做什么？】

    【顾寻：我想事后崽发现了后，可以补救一下。】

    在陈默生气的时候掏出戒指，送给她一份礼物，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消气。

    顾寻走进周大福逛了一圈，没让店员热情招呼，自己看了几眼价格表，默默退出，再去金饰店隔壁的钻石戒指店逛了一圈，叹气出门。

    顾寻：“我真的应该赶快找一份工作，不能再咸鱼下去。”

    【系统：难得你有这个心。】

    顾寻发现连最便宜的首饰她都买不起，转过头去了服装店，出来提着精品礼袋，捂住自己扁平的钱包。

    “花花？”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顾寻顺着声音转过头，赵余年逆着光朝她走过来。他大概是出来逛街没有穿西装，简简单单一身休闲装，低调又舒适。

    那张和赵落书轮廓相似的俊脸露出笑意：“在窗边看到你时就有些诧异，没想到真的是你，花花，我们真是有缘分。”

    顾寻不想要这个缘分，她一想到那些破事就尴尬，偏偏对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邀请她一同上楼去喝杯早茶。

    顾寻想也不想就拒绝：“抱歉，我刚吃好早餐。”

    路上行人匆匆，赵余年英俊的外表还有顾寻姣好的容颜频频吸引关注。

    顾寻抱着试卷，提着礼袋，一脸无害地拒绝赵余年。

    这倒是出乎赵余年的意料：“我想和你谈谈。”

    顾寻远离他都来不及：“我……”不想。

    赵余年说：“我想为落书的事情和你道歉。”

    顾寻说：“这个就不用了。”陈默已经为她出过气。

    “还有，我想和你谈谈落书的事情，还有陈默。”想到最后一个人，赵余年心累。

    ……

    和陈默有关系？

    什么事和陈默有关系？难道赵落书她们家想反悔？

    顾寻给赵余年十分钟的时间，也没去他说的早餐店，两个人一同步入最近的咖啡店。

    顾寻双腿交叠起来，搅拌咖啡：“时间都宝贵，什么事，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