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节

    不过踢了两脚畜生便解了自己的烦闷，小猫荣幸之极。

    他往前走了几步，想着再踢踢。

    “瞄！”一只大猫冲了过来，看样子是那小猫的妈妈，上去就给贾雨村两抓住，他好好的鞋被抓坏了，气的贾雨村真想一脚跺死这猫，偏偏这时候有人走来，贾雨村怕自己暴躁的情绪被旁人发现，只能放了它走。

    顶着被猫爪的鞋子，贾雨村去了林府。

    黛玉一早就等在书房门口，第一次上学堂绝对不能迟到，黛玉此番还带着雪雁过来上学堂。

    贾敏本意就是让雪雁和黛玉一起长大，因此学堂雪雁要来，刺绣雪雁要学。

    全能丫鬟雪雁……

    看着面前十分可爱的黛玉，贾雨村先是一愣，楞的是黛玉相貌，而后又恢复了平日来的样子。

    贾雨村是个很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

    “姑娘，我们开始。”贾雨村道，他拿出书本来，有模有样。

    “是，先生。”黛玉回道，还有一点小紧张呢，她希望自己表现的好一些。

    不得不说，贾雨村是有几分学识的，不然也不可能进士出身，是黛玉听的很是认真，身后的雪雁也努力记着，她要跟随她家姑娘的步伐！

    虽贾雨村嫌弃给女子授课，但说句良心话，黛玉的确是聪慧，什么东西一交便会，这倒给贾雨村省了不少力气。

    贾雨村授课完毕后，有林府奴才过来。‘“先生，老爷和夫人请您一起用膳。”

    “嗯。”贾雨村点了点头，他好似把这个当成了理所应当。

    贾雨村这脸皮够厚的，甄士隐资助他上京赶考，是有利所图，林府请他用膳，是理所当然……

    跟着府上的家丁，贾雨村按时来到用晚的大堂。

    本来林如海打算单独接待甄士隐一家，想想又把贾雨村给加上了。

    正巧甄英莲也过来，她和贾雨村照了一个对脸，甄英莲楞了一下，她看着贾雨村，这人她好似认得！

    第36回

    见甄英莲看自己, 贾雨村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可能感觉这个动作太为心虚, 他又把头别了过来。

    甄英莲贾雨村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不但认识甄英莲，还认识甄家全家人！

    在甄士隐府上白吃白喝那么多时日, 临了还拿人家五十两银子, 连个屁都没有。

    做官了也没还人家五十两银子, 如今又落魄成这样子他有什么脸说咱们相识这四个字。

    贾雨村对着甄英莲点点头, 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她, 他这人做事一向这般周全，给自己留退路。

    等等……

    贾雨村忽然反应出来，甄英莲不是被拐子给拐走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林府，难不成是被卖到这里做丫鬟了？

    贾雨村如何知道甄英莲被拐卖了？按理说甄英莲是在贾雨村离开甄家后才被拐的, 难不成贾雨村会算？还是人是贾雨村帮着拐/卖的？

    不不不，都不是，原是贾雨村在做官的时候接过案子, 这拐子他遇见过。

    拐子当时看着一孩童无人看管, 本想着拐走，不想被那孩童的家人当场发现, 拐子死不承认自己是要拐这孩子, 偏偏这家人是个认死理的, 闹到了公堂上来。

    甄英莲还小，也跟着上了堂。

    “老爷，我是被冤枉的, 你看我闺女这么小，我怎么可能干这缺德的事情。”拐子声泪俱下。

    拐子口中说的那个姑娘就是甄英莲。

    甄英莲看着贾雨村，她年纪太小，衙门的阵仗吓到她了。

    甄英莲抬头的一瞬间，贾雨村一眼便认出了她，甄英莲眉间的那个胭脂痣太明显了，加之这个时候甄英莲还小，模样没怎么变，贾雨村见过几次就认得了。

    “此人就是拐子。”贾雨村心中认道，这案子简直太简单了，刚想拍惊堂木说这拐子大胆，不想一旁的师爷朝着贾雨村使着眼色。

    知道师爷是有话说，贾雨村暂时退了堂。

    “可有什么事情？”贾雨村问道师爷。

    “官老爷，那拐子可是交了银子的，您可不能跟着判。”师爷道。

    “银子？”林如海不明所以。

    “哎呀，老爷之前不是交代过么，不成文的规定，您老人家忘了吗？”师爷道。

    听到不成文这三个字，贾雨村想了起来。

    官府里贪赃枉法已经是普遍现象，有人交了银子，若不是什么大事就让放了。

    像今日拐子的事情，拐子没有拐到人，没有证据，这事情就是和稀泥的事情，被拐人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了了之对谁都好。

    贾雨村当官也有些时日，平日见比自己官位低的官员出手都比自己阔绰，自己还是一副穷酸模样，贾雨村开始怀疑自己当这个官有何用！

    两袖清风明显不是他想要的，要不是名要不就是利，如今看得名太难，不如利来的实在。

    反正众人都这般干，他随大流总算没错，省的这些人总排挤自己。

    贾雨村把自己贪/污的理由想的非常好，到最后变成了自己贪/污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也算是个人才了……

    在利益的趋势下，贾雨村当做不认识甄英莲，可能就是长的像罢了，有胭脂痣的又不知甄英莲一人！

    当下，贾雨村判案，证词和证据不足，拐子就这般被放走了，甄英莲也失去了被救的机会。

    倘若贾雨村下来令，把甄英莲救回来，甄英莲早早就可以和自家父亲团圆了……

    在利益的面前，恩人算什么东西！

    可贾雨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贪念直接倒是自己丢了乌纱帽，贾雨村的确有才，但是自恃清高，特别刚为官的时候，真真的是谁都瞧不上，觉的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是个棒槌。

    他把这个自认为是文人的骨气。

    不但贾雨村瞧不起他们，时不时还出个对子讽刺一下，他自认为自己出的对子那些庸才是看不懂的，可真能当官的文采怎可能低，有几个看不懂？

    狂妄自大的贾雨村被同僚们一致孤立，可他还没感到什么不对，自认为因为自己的清廉他们故意排挤自己。

    得罪的人那么多，多少人都紧紧盯着他看，可惜贾雨村之前一直没犯什么错，直到这次，他动了贪念。

    贾雨村前脚把拐子放了，收下来银子，立马就被他的上级官员发现，以贪污之罪，贾雨村被革职查办。

    这般贾雨村如何甘心，他不过才贪了这点东西，因此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被陷害的……

    殊不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他品行端正怎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所有的事情贾雨村都想起来，不过他一点后悔之心都没有，在他看来能做林家的丫鬟可比之前卖人做媳妇的命好的多。

    这林家怎么都是书香门第，养的比姑娘还好，此时的贾雨村完全忘记了甄家多好。

    贾雨村不但没有悔意，他还特别埋怨甄英莲，当年若不是她这个案子，自己怎么可能丢了乌纱帽！

    越想贾雨村越觉的生气，他把自己官场示意的事情赖到了甄英莲的头上。

    “这厮过的挺好，倒是坑了我。”贾雨村心中道。

    “真的是很眼熟，到底在哪见过呢？”甄英莲自言自语，想不起东西来很是难受。

    甄英莲看着贾雨村，这人她绝对是见过，且印象深刻。

    “姑娘需是认错了，你我二人并不熟悉。”贾雨村睁着眼睛说瞎话，“在下长着普通人的样子，很容易被认错，不过几日就有人认错。”贾雨村连甄英莲认错的原因都替她说了出来。

    “你再看看贾某，你真的认识？”贾雨村瞪大了眼睛，还悄悄给自己的脸鼓了气。

    “哦，可能是小女认错了。”见贾雨村如此肯定否认，加之看脸似乎又么那么像，甄英莲觉的自己是真认错人了，没在多想。

    好不容易来了林府，她还想着去找黛玉呢。

    贾雨村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就说那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记忆，贾雨村担心若甄英莲认出自己，无意间说出当年自己的贪污案，要说自己也真倒霉，怎么偏偏在林家遇到甄英莲。

    贾雨村瞧了一眼，心道要不要套套话，他还是担心甄英莲说什么会影响他教书，毕竟他好不容易抱住林家这个金大腿，没达成自己的目的前他绝对不能走。

    “这倒霉孩子，真是克我。”贾雨村心里骂到甄英莲，倒是一点没想到自己的见死不救。

    “贾某有要事要走。”贾雨村道，他不想和甄英莲多说话，转身要走，不想正面又碰到了甄士隐，随着甄士隐后面还跟着林如海夫妇以及黛玉包子。

    这下贾雨村懵了……

    第37回

    见贾雨村和甄士隐都愣住, 林如海是个明白人，一眼便看出二人是认识的，真是不想缘分如此。

    “这不是贾雨村贾进士么。”甄士隐语气明显不对了,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

    而贾雨村脸色变的那是相当难看。

    林如海看二人这个架势, 没有说话，他往后稍微退了退，贾敏也拉着黛玉往后走了走。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沉默的气氛让贾雨村难受的紧, 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化解此时危机, 他只能咳嗽几声，挤出一个表面看似很君子的笑容。

    甄士隐则完全忽略了贾雨村这个笑，这笑他之前见的太多，不知为何明明之前觉的是君子温文尔雅的笑，而今是让人作呕的假笑。

    甄士隐面容讽刺，着实打贾雨村的脸。

    林如海把当下情形尽收眼底, 他扫了一眼贾雨村而后又看了看甄士隐, 两人之前的气氛诡异的很，看来有场大戏要看。

    自打甄士隐丢失爱女后，他再不是之前那个万事不争喜欢乐善好施的老好人。

    打击真能改变一个人, 为了找甄英莲，甄士隐去求了很多人, 其中自然包括已经高中的贾雨村，可惜贾雨村是何人，他怎会瞧得起甄士隐这般的俗人，虽然这个俗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 但给了银子他还是俗人。

    甄士隐真觉的自己好心喂了狗，自己当初瞎了眼，竟然觉的贾雨村是正人君子，呵呵呵。

    正人君子会于恩人于不顾？

    正人君子会贪赃枉法？

    正人君子会见死不救？

    贾雨村贪赃的事情甄士隐都知道，明目张胆成这个样子着实让人开了眼界。

    见贾雨村没有接自己的话，甄士隐又说道，“贾进士可是不认得甄某了，当初甄某可是送了您五十两的盘缠进京赶考，还有去年甄去衙门找过您，您都不见，是不是那时候就忘了甄某这个人了？”

    甄士隐一点脸面不给贾雨村留，把之前的事情全部给他扒了出来。

    完完全全。

    林如海瞧着贾雨村，眼神一暗。

    贾雨村如此精明，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林如海的情绪变化，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原是甄乡绅，贾某方才一时没有认出来。”

    “甄乡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之前来找过贾某，这事情贾某完全不知。”贾雨村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甄士隐笑了，误会，误会你个大头鬼！

    “难不成那时候贾进士已经因为贪赃被革职，所以甄某求的那位官老爷不是贾进士你？”甄士隐装成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脸真是打的特别的响呀。

    一向淡定的贾雨村被甄士隐这般打脸，脸蹭的一下红了，而后脸又白了。

    “误会，这都是误会。”贾雨村要强行解释。

    “误会，可能真是误会。”甄士隐点头，一种我信了的模样。

    不管甄士隐是不是装的，贾雨村只求他别再说。

    沉默了一阵，甄士隐朝着贾雨村笑了笑，微笑可人。

    贾雨村不知甄士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回着笑笑，如此窘迫的情形让贾雨村难受的紧。

    “赶紧吃完这膳他好走人。”贾雨村第一次那么想回林如海给他安排的屋子，那个很嫌弃的屋子。

    贾雨村朝着堂内的座位看了看，暗示了下林如海是不是该进去了，可是等着看戏的林如海一家人一动不动。

    “不知贾进士如今来林大人府上？”甄士隐接着问道。

    甄士隐率先打开了话题。

    “贾某是林大姑娘的教书先生。”贾雨村道，他如今巴不得转移话题，顺着这个话题下去，之前的事情便过去了。

    贾雨村想着要不要夸奖黛玉聪慧，一来夸黛玉变相的讨好林如海，二来可以更好的转移话题。

    可是该如何夸？贾雨村细想着说辞，既让林如海高兴，又不让他觉的自己这是在谄媚。

    现在的贾雨村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羞耻心，放不下自己那个面，还想着装作自己有文人的风骨。

    可不等这贾雨村想到说辞，甄士隐另开了口。

    “贾进士不曾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怎么会来教林大姑娘？林大人，您如何请到贾进士的，您真是厉害。”甄士隐转身“恭维”到林如海。

    聪明人都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

    见甄士隐这般表现，林如海和贾敏的心里就和明镜一般，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看来他们给黛玉找错先生了。

    什么文人风骨，什么高风亮节，不过是伪君子罢了。

    只能说这人太能伪装，竟然能骗过林如海，不得不说他的才识蒙蔽了林如海的双眼。

    贾敏翻的名册，林如海应的贾雨村，还把他好好夸奖了一般，如今林如海觉的自己脸很疼，好在今日甄士隐来了，不然让这般的人去教自家的宝贝闺女，这简直……

    “你！”贾雨村不想甄士隐能这般拆他的台，气的手指着甄士隐，“甄乡绅，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不要血口喷人！”

    贾雨村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为了驳回自己的面子，贾雨村决定要和甄士隐争论，他不信凭着自己的才学还说不过一介乡绅。

    已然想好了长篇大论，贾雨村还想着在辩解的时候亮一下自己的学识，趁机让林如海赏识自己。

    “爹爹，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一旁的甄英莲忽然发了话，她打断了贾雨村和自家爹爹的对话，终于想起来了，甄英莲一副舒服的样子，想不起真是很难受。

    听到甄英莲说话，贾雨村整个人忽然僵住，好似被什么人踩住了痛脚一般。

    “英莲，你想起什么来了？”甄士隐听到自家闺女发话，立马问道，他的语气温柔的和方才根本不是一个人了。

    对于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甄士隐真是捧在手心，怎么心疼都觉的不够。

    “这人，英莲之前在衙门中见过。”甄英莲道。

    她见贾雨村那个气急败坏的表情忽然想到了在